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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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漆黑的房間裏，裏外兩層窗簾都被霍蘇言拉上，嚴絲合縫，透不進來一點點月光。
霍蘇言躺在床上，喘著粗氣。他頭痛欲裂，身上也被牽扯得疼起來，動一下都感覺艱難無比。
耳邊的手機響了兩聲，他手指動了動，強迫自己拿起來。
卻沒有力氣回覆。
很快，手一放，他側躺在被子上沈沈睡去。
邱澄坐沙發上，邊吃著炸醬面，邊不停地刷新聊天框。
好家夥，這回直接不回信息了。
回個‘嗯’我就上去找你，霍蘇言。我就上去，吧咱倆的事好好談談。
兩分鐘後，邱澄懊惱地把手機扣在桌上，埋頭吃面。企圖讓美食填補自己受傷的心靈。
忽然，手機震了一下，她立刻擡頭去看，緊張兮兮地把手機翻過來……結果是小米發來的微信。
【澄子，我先睡了，今天太累了。明天下午的飛機，我要睡到上午十點，不要早叫醒我！】
邱澄回了個ok的手指，頹然放下手機。手捂住額頭，黑發像瀑布一樣傾瀉下來。
霍蘇言……你不會真和別人好上了吧……
她開始後悔，那天在病房裏她幹嘛因為吃醋跟他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早跟他說清楚就好了。
現在好了吧，人家不理你了。
說不定人家本來啥事沒有，你這樣一說，人家立刻去跟別人培養感情了。
四個月了，也足夠培養出一場新感情了。
思緒交織的時候，腿邊的手機又震了一下。
邱澄再次滿懷期待地掀開。
結果是蘇琳：【澄澄，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其實我二哥也住在格林，真的好巧喔！可是他從今天下午開始就有點發燒，我又去了隔壁市辦事……現在他不接電話，我聯系不到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情況，能不能麻煩你去看一看捏？】
蘇琳又發：【你知道的，我二哥這人，一有點事就不愛告訴別人，大哭/大哭/】
邱澄眨了眨眼，回道：【好的，他住幾號房間？】
蘇琳：【十樓！1006號房！】
得到答案後，邱澄邊心裏默念著房間號，邊出門，走到走廊盡頭，坐上了電梯。
到了十樓，邱澄站在1006號房間門口，敲響他的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敲了十來秒，裏面沒任何反應。
“霍蘇言？”邱澄站在門外，小聲地喊了下他。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她又把耳朵貼到房間門上，聽裏面的聲音。
靜悄悄的。
又出去了？
還是出了什麽事？
邱澄皺眉，擔憂地看著房門，真想擁有透視眼的能力。
等了會兒，她剛要下去找工作人員的時候，旁邊的門卻‘哢嗒’一聲。
開了。
霍蘇言陰沈的眼眸裏透著被打擾的不耐情緒，從門後漸漸顯出。
臉頰還泛著病態的紅，看起來是發燒了，而且很嚴重。
“你，你沒事吧？”邱澄的聲音有些顫。
“沒。”他嗓子完全啞了。
霍蘇言自己都皺了下眉。
他見邱澄下一秒就要開口說帶他去醫院的樣子，他搶先她一步說：“我自己會看著辦，你回去吧。”
邱澄明顯被噎住了話，張了張嘴，又閉上。
兩個人站在門口對視。霍蘇言沒有先關門，邱澄也沒有先走。
半分鐘後，霍蘇言真的很難受了，站都站不太穩，感覺隨時就要撐不住了。
他關門，邱澄卻用手擋住了門。
霍蘇言驚訝：“你做什麽？”
下一秒，邱澄踮起腳尖，伸手探上他的額頭，又發出驚呼：“天啊，你這燙的……”快休克了吧。
她被嚇到了。
霍蘇言倒覺得沒什麽，他每回一發燒溫度都特別高，尤其是出了那次事以後，更容易發燒了。
他腦袋昏昏沈沈的，實在沒辦法再與她周旋，松了手就回屋了，邊走邊說：“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
她那邊靜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
大概一分鐘後，門終於輕輕地被碰上了。
霍蘇言舒了一口氣，掀開被子躺下。
朦朦朧朧的，他感覺到房間裏有人躡手躡腳地走，然後有只冰涼小手撫上他的額頭，久久不離開。嘴裏還嘀咕著什麽，他聽不清，隨即陷入了沈睡。
邱澄去衛生間，把毛巾浸透了冷水，然後出來貼他額頭上。她想了想，打算出去買溫度計和退燒藥。
打開門，走廊盡頭一個穿工作服的女工作人員聞聲轉過身來，朝她走過來：“請問有什麽事嗎？”
邱澄說沒有，她只是想出去一趟。
工作人員表情嚴肅，說：“剛才附近發生一起案子，逃犯目前還在逃，現在出去很不安全。經理讓我們通知酒店所有的人，非必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外出。”
邱澄一聽，嚇出一身冷汗。怎麽又讓她遇見這樣事情？她還沒完全從上次的陰影裏走出。
倘若現在帶霍蘇言去醫院的話，萬一遇到……嘖，絕對不行。
她只得問工作人員要了體溫計和退燒藥，還好這些酒店都有。
邱澄想著，萬一霍蘇言吃了藥還高燒不退，她就直接打120。
工作人員拿過來溫度計和退燒藥，邱澄在客廳看了下說明書，然後拿著藥和水輕輕推開裏臥的門。
霍蘇言睡得很沈。
邱澄走到床邊，搖醒他。
霍蘇言艱難地睜開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裏的藥，很乖順地吃了下去。
然後又躺下繼續睡了。
邱澄就在床邊擺了個椅子，坐在旁邊監測他的體溫。
過了半個小時，他忽然開始夢中囈語，呼吸急促起來。
這是夢魘了，邱澄趕忙靠近他，推醒他。
“霍蘇言，霍蘇言，別怕別怕，我在這呢。”邱澄邊推邊安撫他。
像是聽到她說的話一樣，霍蘇言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眼眶泛紅。
邱澄忍不住摸摸他眼下的皮膚，很滑很燙。
他擡手將她攬了過去。
臉貼到了他的胸膛。
隔著被子，還能感受到他皮膚是燙的。
他迷糊地說些話，其中一句她倒是聽清了：“你剛才，摔疼了沒有……”
邱澄心下一驚，迅速擡頭去瞧他。
他閉著眼，明顯是在睡夢裏。
邱澄伸手摸摸他的頭發，順便將他額間的汗擦掉：“我還以為你沒看到呢。”
“對不起……”他低語。
她臉貼回到他的胸膛。
過了一會兒，安靜的房間裏，飄出她輕悠悠的聲音：“沒關系的。”
他漸漸徹底睡著，聲音消失，呼吸一起一伏。
霍蘇言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出了一身汗，昏沈的感覺已經消退很多，身上也有了力氣。
客廳的光微微透過門縫灑在裏臥。
借著微弱的光，他確定邱澄現在不在這個房間裏。
回去了？在這待了多久？
霍蘇言晃晃頭，他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她餵了自己吃藥，他就再沒有意識了。
看了眼手機，現在是淩晨四點。這麽晚了，應該是已經回去了。
他低頭揉按著太陽穴，想著上午應該去找她一趟的時候，門左側的房門忽然被推開，傳過來一陣風。
霍蘇言立刻看過去，只見小姑娘背光站在門口，像一道黑色剪影。
她手裏拿著一杯水，看到他坐起來，表情很驚訝，然後把燈打開。
“霍蘇言！你好些了嗎？”她聲音輕輕的，揉按著他的心臟。
她繞過床，把水杯放在床頭，然後拿起體溫槍沖著他的額頭。
霍蘇言回憶起昨天晚上，自己燒得快不清醒的時候，在咖啡廳和出租車上跟她發了脾氣的事情……有點內疚。
“退燒了，37.5，”邱澄坐下，長舒了一口，“昨天晚上你都……體溫槍都快熱炸了。”
那時第一次量的時候。
後來一整晚，她的神經一直緊繃著，生怕他體溫再上去。好在後來慢慢降了下來。
“昨天晚上，我態度不好，抱歉。”霍蘇言言辭誠懇道。
嗯，聲音也恢覆不少，只是還是咳嗽。
邱澄很大度地說：“不用再說抱歉了，昨天晚上你已經言辭誠懇地道過很多次歉了。”
霍蘇言表情一變，臉上全是他已經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的表情，“什麽時候？”
“就你睡著的時候啊，跟我說了好多句對不起。”
邱澄腳踩椅子下的撐桿，雙手支著下巴，看他皺著眉心，努力回憶的樣子。
忽然，她問：“霍蘇言，你是不是——”
“跟別人好上了？”
霍蘇言拳頭擋在唇邊，劇烈咳嗽起來：“什麽？”
“你是不是，和別人好上了？”邱澄幽幽地重覆一遍。
霍蘇言：“什麽話，誰告訴你什麽了？”
“沒人跟我說，我就是想問問你，”邱澄頓了頓，聲音變得委屈，“不然，你這段時間為什麽一直躲著我？”
霍蘇言的手慢慢放下，眼眸深邃地看她，沈默了幾秒，他開口：“你不是拒絕我了？”
“那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麽拒絕嗎？”
“不想。”
“為什麽？！”她直接坐直，睜大了眼睛。
霍蘇言眼裏像幽潭，明顯有受傷的意味，聲音卻淡淡的：“我配不上你了，你拒絕我是應該的。”
what！
“你在說什麽啊！你哪裏配不上我了？！”邱澄吼道。
為什麽他那個表情看著，怎麽好像……真的在說心裏話？
霍蘇言沒說話，眼中受傷意味更加明顯。
“行，咱們換一個話題。”邱澄氣鼓鼓地問道，“那個女人是誰？k，t，v。”
霍蘇言思緒飄浮回去年冬天：“那是陳鴻洋的人。我跟她沒關系。”
“那為什麽抱一起？”
霍蘇言眼尾微微翹起。邱澄頓時領悟到了，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那時那樣做，就是為了讓她死心。
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邱澄抿了下唇，開始跟他開始交談最重要的問題：“我拒絕你，不是因為其它的，僅僅，是因為，你的，私生活，混亂。”
“我？”
“所以，當時我不想答應你，就是這樣。”
說出來，真的舒服多了。
這麽些個月，這個事就像一股氣一樣悶在胸口，快讓她窒息了。
“我私生活混亂？”他這幾個月裏在她心裏是這樣的形象？
“是啊，我那天去你病房，你的，前女友，也正好在你病房，我更不想和你說話了。”
“……”
淩晨四點多的空氣，很潮濕，邱澄開始捕捉到一絲困意。起身去窗邊，拉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警車還停在樓下。
於是她轉身，把附近發生了一起案子的事情告訴霍蘇言，囑咐他不要亂跑。
然後不給霍蘇言任何插話的機會，她就拿著自己房間的房卡，溜了。
不知是誤會解開還是怎麽，她感覺心裏十分的暢快，好像再也沒有什麽能阻止她睡一個好覺。
於是邱澄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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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間裏，裏外兩層窗簾都被霍蘇言拉上，嚴絲合縫，透不進來一點點月光。
霍蘇言躺在床上，喘著粗氣。他頭痛欲裂，身上也被牽扯得疼起來，動一下都感覺艱難無比。
耳邊的手機響了兩聲，他手指動了動，強迫自己拿起來。
卻沒有力氣回覆。
很快，手一放，他側躺在被子上沈沈睡去。
邱澄坐沙發上，邊吃著炸醬面，邊不停地刷新聊天框。
好家夥，這回直接不回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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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手機震了一下，她立刻擡頭去看，緊張兮兮地把手機翻過來……結果是小米發來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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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澄回了個ok的手指，頹然放下手機。手捂住額頭，黑發像瀑布一樣傾瀉下來。
霍蘇言……你不會真和別人好上了吧……
她開始後悔，那天在病房裏她幹嘛因為吃醋跟他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早跟他說清楚就好了。
現在好了吧，人家不理你了。
說不定人家本來啥事沒有，你這樣一說，人家立刻去跟別人培養感情了。
四個月了，也足夠培養出一場新感情了。
思緒交織的時候，腿邊的手機又震了一下。
邱澄再次滿懷期待地掀開。
結果是蘇琳：【澄澄，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其實我二哥也住在格林，真的好巧喔！可是他從今天下午開始就有點發燒，我又去了隔壁市辦事……現在他不接電話，我聯系不到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情況，能不能麻煩你去看一看捏？】
蘇琳又發：【你知道的，我二哥這人，一有點事就不愛告訴別人，大哭/大哭/】
邱澄眨了眨眼，回道：【好的，他住幾號房間？】
蘇琳：【十樓！1006號房！】
得到答案後，邱澄邊心裏默念著房間號，邊出門，走到走廊盡頭，坐上了電梯。
到了十樓，邱澄站在1006號房間門口，敲響他的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敲了十來秒，裏面沒任何反應。
“霍蘇言？”邱澄站在門外，小聲地喊了下他。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她又把耳朵貼到房間門上，聽裏面的聲音。
靜悄悄的。
又出去了？
還是出了什麽事？
邱澄皺眉，擔憂地看著房門，真想擁有透視眼的能力。
等了會兒，她剛要下去找工作人員的時候，旁邊的門卻‘哢嗒’一聲。
開了。
霍蘇言陰沈的眼眸裏透著被打擾的不耐情緒，從門後漸漸顯出。
臉頰還泛著病態的紅，看起來是發燒了，而且很嚴重。
“你，你沒事吧？”邱澄的聲音有些顫。
“沒。”他嗓子完全啞了。
霍蘇言自己都皺了下眉。
他見邱澄下一秒就要開口說帶他去醫院的樣子，他搶先她一步說：“我自己會看著辦，你回去吧。”
邱澄明顯被噎住了話，張了張嘴，又閉上。
兩個人站在門口對視。霍蘇言沒有先關門，邱澄也沒有先走。
半分鐘後，霍蘇言真的很難受了，站都站不太穩，感覺隨時就要撐不住了。
他關門，邱澄卻用手擋住了門。
霍蘇言驚訝：“你做什麽？”
下一秒，邱澄踮起腳尖，伸手探上他的額頭，又發出驚呼：“天啊，你這燙的……”快休克了吧。
她被嚇到了。
霍蘇言倒覺得沒什麽，他每回一發燒溫度都特別高，尤其是出了那次事以後，更容易發燒了。
他腦袋昏昏沈沈的，實在沒辦法再與她周旋，松了手就回屋了，邊走邊說：“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
她那邊靜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
大概一分鐘後，門終於輕輕地被碰上了。
霍蘇言舒了一口氣，掀開被子躺下。
朦朦朧朧的，他感覺到房間裏有人躡手躡腳地走，然後有只冰涼小手撫上他的額頭，久久不離開。嘴裏還嘀咕著什麽，他聽不清，隨即陷入了沈睡。
邱澄去衛生間，把毛巾浸透了冷水，然後出來貼他額頭上。她想了想，打算出去買溫度計和退燒藥。
打開門，走廊盡頭一個穿工作服的女工作人員聞聲轉過身來，朝她走過來：“請問有什麽事嗎？”
邱澄說沒有，她只是想出去一趟。
工作人員表情嚴肅，說：“剛才附近發生一起案子，逃犯目前還在逃，現在出去很不安全。經理讓我們通知酒店所有的人，非必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外出。”
邱澄一聽，嚇出一身冷汗。怎麽又讓她遇見這樣事情？她還沒完全從上次的陰影裏走出。
倘若現在帶霍蘇言去醫院的話，萬一遇到……嘖，絕對不行。
她只得問工作人員要了體溫計和退燒藥，還好這些酒店都有。
邱澄想著，萬一霍蘇言吃了藥還高燒不退，她就直接打120。
工作人員拿過來溫度計和退燒藥，邱澄在客廳看了下說明書，然後拿著藥和水輕輕推開裏臥的門。
霍蘇言睡得很沈。
邱澄走到床邊，搖醒他。
霍蘇言艱難地睜開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裏的藥，很乖順地吃了下去。
然後又躺下繼續睡了。
邱澄就在床邊擺了個椅子，坐在旁邊監測他的體溫。
過了半個小時，他忽然開始夢中囈語，呼吸急促起來。
這是夢魘了，邱澄趕忙靠近他，推醒他。
“霍蘇言，霍蘇言，別怕別怕，我在這呢。”邱澄邊推邊安撫他。
像是聽到她說的話一樣，霍蘇言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眼眶泛紅。
邱澄忍不住摸摸他眼下的皮膚，很滑很燙。
他擡手將她攬了過去。
臉貼到了他的胸膛。
隔著被子，還能感受到他皮膚是燙的。
他迷糊地說些話，其中一句她倒是聽清了：“你剛才，摔疼了沒有……”
邱澄心下一驚，迅速擡頭去瞧他。
他閉著眼，明顯是在睡夢裏。
邱澄伸手摸摸他的頭發，順便將他額間的汗擦掉：“我還以為你沒看到呢。”
“對不起……”他低語。
她臉貼回到他的胸膛。
過了一會兒，安靜的房間裏，飄出她輕悠悠的聲音：“沒關系的。”
他漸漸徹底睡著，聲音消失，呼吸一起一伏。
霍蘇言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出了一身汗，昏沈的感覺已經消退很多，身上也有了力氣。
客廳的光微微透過門縫灑在裏臥。
借著微弱的光，他確定邱澄現在不在這個房間裏。
回去了？在這待了多久？
霍蘇言晃晃頭，他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她餵了自己吃藥，他就再沒有意識了。
看了眼手機，現在是淩晨四點。這麽晚了，應該是已經回去了。
他低頭揉按著太陽穴，想著上午應該去找她一趟的時候，門左側的房門忽然被推開，傳過來一陣風。
霍蘇言立刻看過去，只見小姑娘背光站在門口，像一道黑色剪影。
她手裏拿著一杯水，看到他坐起來，表情很驚訝，然後把燈打開。
“霍蘇言！你好些了嗎？”她聲音輕輕的，揉按著他的心臟。
她繞過床，把水杯放在床頭，然後拿起體溫槍沖著他的額頭。
霍蘇言回憶起昨天晚上，自己燒得快不清醒的時候，在咖啡廳和出租車上跟她發了脾氣的事情……有點內疚。
“退燒了，37.5，”邱澄坐下，長舒了一口，“昨天晚上你都……體溫槍都快熱炸了。”
那時第一次量的時候。
後來一整晚，她的神經一直緊繃著，生怕他體溫再上去。好在後來慢慢降了下來。
“昨天晚上，我態度不好，抱歉。”霍蘇言言辭誠懇道。
嗯，聲音也恢覆不少，只是還是咳嗽。
邱澄很大度地說：“不用再說抱歉了，昨天晚上你已經言辭誠懇地道過很多次歉了。”
霍蘇言表情一變，臉上全是他已經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的表情，“什麽時候？”
“就你睡著的時候啊，跟我說了好多句對不起。”
邱澄腳踩椅子下的撐桿，雙手支著下巴，看他皺著眉心，努力回憶的樣子。
忽然，她問：“霍蘇言，你是不是——”
“跟別人好上了？”
霍蘇言拳頭擋在唇邊，劇烈咳嗽起來：“什麽？”
“你是不是，和別人好上了？”邱澄幽幽地重覆一遍。
霍蘇言：“什麽話，誰告訴你什麽了？”
“沒人跟我說，我就是想問問你，”邱澄頓了頓，聲音變得委屈，“不然，你這段時間為什麽一直躲著我？”
霍蘇言的手慢慢放下，眼眸深邃地看她，沈默了幾秒，他開口：“你不是拒絕我了？”
“那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麽拒絕嗎？”
“不想。”
“為什麽？！”她直接坐直，睜大了眼睛。
霍蘇言眼裏像幽潭，明顯有受傷的意味，聲音卻淡淡的：“我配不上你了，你拒絕我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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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麽啊！你哪裏配不上我了？！”邱澄吼道。
為什麽他那個表情看著，怎麽好像……真的在說心裏話？
霍蘇言沒說話，眼中受傷意味更加明顯。
“行，咱們換一個話題。”邱澄氣鼓鼓地問道，“那個女人是誰？k，t，v。”
霍蘇言思緒飄浮回去年冬天：“那是陳鴻洋的人。我跟她沒關系。”
“那為什麽抱一起？”
霍蘇言眼尾微微翹起。邱澄頓時領悟到了，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那時那樣做，就是為了讓她死心。
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邱澄抿了下唇，開始跟他開始交談最重要的問題：“我拒絕你，不是因為其它的，僅僅，是因為，你的，私生活，混亂。”
“我？”
“所以，當時我不想答應你，就是這樣。”
說出來，真的舒服多了。
這麽些個月，這個事就像一股氣一樣悶在胸口，快讓她窒息了。
“我私生活混亂？”他這幾個月裏在她心裏是這樣的形象？
“是啊，我那天去你病房，你的，前女友，也正好在你病房，我更不想和你說話了。”
“……”
淩晨四點多的空氣，很潮濕，邱澄開始捕捉到一絲困意。起身去窗邊，拉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警車還停在樓下。
於是她轉身，把附近發生了一起案子的事情告訴霍蘇言，囑咐他不要亂跑。
然後不給霍蘇言任何插話的機會，她就拿著自己房間的房卡，溜了。
不知是誤會解開還是怎麽，她感覺心裏十分的暢快，好像再也沒有什麽能阻止她睡一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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