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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情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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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情癡

冰凍的大地解封,

草長鶯飛二月天,世界開始染上些許新綠,水澤和草木間凝集著煙霧般的氣韻。

趙拂晟與秦武在書房內商討公務。

秦武走到窗欄處接了信鴿,從細腳丫上取下那封書信,雙手呈送到趙拂晟那兒。

趙拂晟看完,眉心擰在一塊。

秦武問到:“可是北境出事了?”

趙拂晟淡淡地說到,“趙厚在獄中畏罪自盡,留下血書,說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人所為,愧對大慶,愧對幽州牧的信任。”

秦武十分納悶,“這說不通啊,趙厚沒必要尋死啊,即便不要他的口供,我們也找到其他石景通敵的證據,雖然他早晚一死,但他一個貪生怕死之徒,北靖王之前也是好吃好喝伺候著他,他寧肯茍活也不會自殺啊。”

趙拂晟手扶著額頭說:“吾擔心北境有變啊,有人能越過元平布置的看守,讓趙厚自殺,說明此人能夠滲進王府,對薊州城應該也十分了解。這趙厚之死,看起來像是為石景脫罪,可這太明顯太拙劣了,石景那老狐貍當初只字未為趙厚求情,可見他並不懼趙厚能說出什麽來,或者能說出來的也沒有證據應對,過了這麽久再殺趙厚意義已不大。趙厚之死更像是一種信號,就是不知道是對元平下手的信號還是對石景下手的信號了。”

趙拂晟又想到皇城司傳回的消息。那石景確與東胡人密切往來,互贈銀錢無數,但目前未查出其欲起兵謀反的證據。

立刻進宮,與父皇商討北境的事。

永泰帝一貫沈穩地坐在龍椅上,好多事他都交給太子去做了,只有涉及到國本和重大利益調和或者難啃的骨頭時,他才親自下場。

聽完太子的匯報,永泰帝閉上眼在龍椅上思索了片刻,睜眼後雙眸幽暗,問趙拂晟:“依你看,該如何?”

趙拂晟沈了一下身子,眉眼若鋒,一臉肅殺,“兒臣想,這怕是有人渾水摸魚,挑起戰火,但這幽州牧確實也該換人,與東胡交往如此密切,難保哪天不倒戈。”

永泰帝露出欣慰的目光,太子年紀輕輕,除了脾氣有些臭,國家大事上總能一語中的。緩緩地問道到:“那你打算怎麽做?”

趙拂晟神色冷峻,淡定地說:“兒臣打算調集青州軍入北境,按兵不動,待兒臣親往北境,將幽州牧換了人,再將北境重新布防,若有反叛,青州軍和元平統管的北府軍合力,定能確保北境無虞。”

永泰帝聽到這兒,頓起猶豫之色,“上次你去北境死裏逃生,朕著實不放心你再涉險,交由別的將領去做吧。”

趙拂晟似是猜到父皇會這麽說,臉色堅決,“兒臣也不是走馬逗花的紈絝,戰場裏廝殺也不是一次兩次,再說皇城司早在那邊收集了情報,此次兒臣也會帶上最精幹的暗衛,父皇放心,兒臣想親自讓北境安頓下來。”

永泰帝面露疑色,上次讓太子去北境,他就冒進,差點出事,這次他屬實不能再讓他涉險,畢竟太子是唯一的接班人,國之根本,不能再大意了,想到這兒,陛下的心意已決。

長年的思慮和宵衣旰食在陛下的額頭深深刻下印子,雙眼透著經年沈澱的莊貴沈穩,定定看住趙拂晟,說到:“北境的事必要圓滿解決,但你身為太子也不能屢屢涉險,既然霍青遙對北境了如指掌,就派他去吧。”

趙拂晟見聖心已裁,難以更改。可霍青遙那廝,雖有良將之才,但除夕宮宴時借醉酒不辭而別,之前又屢屢結怨,雖說霍家世代忠良,難保這霍青遙不劍走偏鋒,而且此次北境的手筆說不定他也摻和其中。便請求到,“父皇思慮固然周全,既然決定派霍青遙去,那必能確保北境無虞,兒臣也就不會涉險,兒臣恐那元平與霍青遙之間還是劍拔弩張,兒臣前往也可從中調和。”

永泰帝豈非不知他心思,笑到:“你還能調和他倆,你巴不得元平壓人霍青遙一籌。”

趙拂晟面帶不悅,沈沈說到,“兒臣又不是拿國家大事游戲的人,自北境回來,兒臣已放下舊怨,兒臣只是想確保大慶能再多一名良將。”

永泰帝想著趙拂晟只要不上戰場,在後方看看也是可以,他若真的放下心結,讓元霍二家放下積怨,那也是一件好事。他十分自信,通過自己的一番苦心經營,趙拂晟即位的時候,不會再有一位權臣左右朝政,皇帝才是真正至高無上的。自己這一路幾多波折,太子可以相對容易一些了,可以成就一段太平盛世,百姓也可以好好休生養息。

懶洋洋地說到:“既如此,你就去跑一趟北境,當游歷一番,做個閑散督軍,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幹涉霍青遙,元平也要全力輔助霍青遙,你自己也要耐住性子,不許置身險地了,否則皇城司的人直接將你綁回京城來。”

趙拂晟自然知道父皇是什麽意思,上次北境回來之後,已是長了許多記性,略帶安撫的回到,“上次是兒臣不孝,害父皇擔憂,兒臣之後也覺得後怕,不敢再冒進,父皇放心。”

永泰帝面色緩了不少,微垂的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笑意,“聽說你天天在那扶香苑與雲絳膩歪,這扶香苑朕特意給你修建的,以前你去都不去,現在倒是天天泡在那兒了,真是兒大不中留。”

趙拂晟聽父皇說的有些心虛,又有些惱,瞪了父皇一眼,“父皇還是玩心不改,天天關註兒臣後院。您放心,兒臣定不負您所望,讓雲絳給您生出大胖孫子來。”

永泰帝聽到這個倒是在意料之中,淡淡地問到:“那謝家嫡女可也是你選的,謝相忠誠勤懇,也不能廢了被人一番苦心啊。”

趙拂晟眸色如墨,父皇龍椅在透過窗的陽光在龍椅上襯出的金光映在趙拂晟的眼中,他幽冷地說到:“既為臣子,就不該肖想太多,謝家兒臣自會好好相待,謝如卿的太子妃之位我也不會輕易去廢,只是兒臣喜歡誰,謝家不該也不能置喙。”

永泰帝看趙拂晟一副深沈模樣,知他這情癡模樣隨了他那母後,也就不再多說,少不得又是自己忝下老臉去與那謝相賣賣慘,再出點血撫慰一番。

誰叫這獨兒是自己心中寶,幼時為了皇位對這兒和他娘都多有磨難,皇位穩定之後,恁是不願意他再受大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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