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夜游冀州城（3）

雲絳到了翠華街。

只見街頭巷尾懸掛著五彩十色的燈籠，

身著各色服侍的人熙熙攘攘，商鋪前酒旗、繡旆、彩樓、招幌屹立、飄揚，

還有各種小攤，首飾、面具、茶飲、糖糕、香料、藥膏等等，

還有人沿街表演，好不熱鬧。

雲絳看著前方來去自如的男男女女，在這寒夜之中，就著這華燈魚龍舞、人間煙火氣，心中十分艷羨。

王朗看著沈靜的雲絳，燈光掩映在她的明眸中，閃閃動人。

“雲姑娘，這兒人多嘴雜，我們不要隔得太遠。”

“好的。”

雲絳肚子又開始陣痛，雲絳捏緊拳頭。

王朗以為雲絳受涼。

“前方有家酒樓，聽說這胡人善舞，何不進去喝杯香酪，看看胡舞。”

雲絳因為疼痛，也沒多少興致逛夜市。

“好，麻煩王大哥帶路了。”

王朗領著雲絳進了立著彩樓的“美祿樓”。

小二領著雲絳一行到了二樓一處敞軒雅間，比較幽靜，恰好可以看到一樓的舞姬表演的亭臺。

雲絳與侍衛坐在旁邊一桌，雲絳單獨一桌。

雲絳飲了一些熱香酪，身體有些溫暖起來。

樓中琴音繞梁，一名半遮面的胡姬開始跳舞。

飲著香酪，看著胡姬不斷旋轉的舞姿，雲絳竟慢慢有了些醉意，一直以來小心謹慎的面具下那好奇靈動的本真有些壓制不住了。

雲絳不知道的是，盡管自己帶著帷帽，自己的一舉一動已被斜對面天字號雅間裏的客人註意到了。

胡姬跳完一曲後，並未下臺。

“諸位貴客，小女子娘親是一名樂人，十分癡迷各類琴譜。他生前一直在解一直殘譜，可畢其終身也未解出。若有貴客解出此殘譜，以酬亡母遺志，小女子感激不盡。”

“小女子請琴師彈奏已經解出的部分，小女子伴舞，還請各位貴客欣賞。”

雲絳越聽越覺得熟悉。

這首曲子，竟是自己和晴雲解的那個曲子。

沒想到這麽多年，竟然有人和我們一樣，在解這個琴譜。

可惜的是，著胡姬的娘親沒解出來，抱憾離世，我和晴雲一起解出來，卻沒有機會合奏。

雲絳喚來小二，讓小二取一把琵琶來。

雲絳和著那位琴師就彈奏起來。

王朗來不及阻止，想著應該沒什麽問題，即便有也在掌控之中。

琴師十分敏銳，聽得有人和，便聽了下來。

眾聽眾聽得琴聲變成了琵琶聲，還猶疑了一會兒，咋琴聲變了呢，後來都反應過來，還真有人解了殘譜。

這胡姬竟未停步，隨著琵琶聲一直起舞，衣袂翩翩，足鈴隨旋轉的步伐不斷起舞。

沙場的豪邁與悲壯，胡姬的柔軟與翩躚，將聽眾帶入到邊塞風情。

大漠孤煙人未還，

千裏沙海多寂涼，

胡女翩飛神女降，

琵琶一曲凈淒惶。

雲絳彈完也是沈入其中，不能自拔。

當初自己還不會彈琵琶，在白雲山得到通樂理的居士的點播，自己的樂理更進一步，便寫信與晴雲一起解了琴譜。

娘親死後，自己因憂思不已，學了琵琶惦念娘親。

晴雲雖提了幾次讓一起合奏這譜子，可晴雲琴藝高超，自己剛學琵琶恐自己和不上晴雲曲子。

若此次能得見晴雲，一定要一起彈奏這曲，共酬這人生苦樂鹹甜。

想到這兒，雲絳一口氣將酒瓶中的香酪一飲而盡。

這雲絳自小不會喝酒，現下飄飄然已欲飛天。

王朗見狀，心下已做好被罰的準備，這看個人，誰知人喝醉了，太子一向嚴厲，看來三月的俸祿要沒了。

擔心引發更大的騷動，王朗起身，打算帶雲絳回府。

“雲姑娘，時辰不早了，恐主子擔心，咱們該回去了。”

雲絳聽了王朗的話，方才想起還要回府的事。

“王大哥，我還想再喝香酪，這香酪喝了，我身體不冷了，舒服多了。”雲絳用軟軟糯耨的聲音撒嬌到。

王朗見雲絳醉得緋紅的面頰，覺得不能再耽擱了，先把雲絳懷中的琵琶取走，立在桌旁。

可這雲絳還是不起身，自己也不好擅自抱她。

猶疑之間，那跳舞的胡姬已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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