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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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測試
秦小游猛地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一排精密的儀器，泛著冷質的金屬光澤。
這裏是……力量覺醒測試室。
他轉動眼珠，看到前面座位上的同學, 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盡管意識清醒了, 腦海裏仍記得闖關時的點點滴滴。
那麽清晰，那麽真實，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
他想念媽媽嘮叨的聲音, 想念爸爸憨憨的笑容, 以及所有過去認識的人或事物。
遺憾的是，這次闖關測試裏, 沒有出現哥哥的身影。
秦小游心裏一片惆悵。
“還好嗎？”監護老師站在少年身邊, 關心地詢問。測試開始到現在, 僅僅過去二十分鐘, 新來的幼崽竟然通關了。
這不得不令她驚訝。
要知道，她在檢測室做了十幾年的監督老師, 見過不少資質優秀的血族幼崽, 還是第一次遇到通關這麽快的學生。
這就是一代王的初擁嗎？
不同凡響！
秦小游剛從自己的情緒裏出來, 並未發現監護老師的激動。
“我很好, 謝謝。”他四處張望, 發現其他同學仍然閉著眼睛，好奇地詢問, “老師，一次只能闖一關嗎？”
監護老師怔了下。“原則上沒有次數限制。”
一次測試共兩個小時，時間一到, 不管有沒有闖關成功, 系統都會把測試者的意識踢下線。
不過, 好像還真沒有限制闖關次數, 所有人都默認一次一關。
秦小游眼睛一亮：“那我可以繼續闖嗎？”
反正時間充足，不如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
監護老師神色嚴肅：“你確定？”
秦小游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監護老師審視少年清秀的臉，再三確認他的精神沒有受第一關影響，同意了他的要求。
秦小游做了一個深呼吸，擡手按下頭盔上的啟動鍵。
剎時，意識抽離，進入第二關。
“砰~”
一團卷起來的紙輕輕地敲了下秦小游的腦袋。
“秦同學，考試不要睡覺。”
秦小游迷糊地擡頭，赫然對上霍元笑瞇瞇的臉龐。
“霍……霍老師……”
霍元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課桌上的試卷，提醒：“再過二十分鐘就下課了，你的卷子只寫了一半。”
秦小游低頭一瞧，頓時緊張。“我……我馬上寫！”
他握著筆，焦急地答題。然而，越急越寫不出來，看到一串陌生的西羅字母，抓耳撓腮，急得滿頭大汗。
霍元道：“慢慢來，能寫多少是多少。不會的題，課後我再給你補上。”
“啊，哦。”秦小游咬唇，努力挑會的題目。
課後補上？
他更害怕好嗎？
霍老師的課後補習，簡直是地獄級別，一般人承受不住。秦小游被他壓著補習了一星期，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下課鈴響起，秦小游沮喪地放下筆。
他只答了三分之二，還有三分之一的題空著。
今天的補習，逃不了了。
霍老師收卷時，嘴角上揚，眼睛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看得秦小游直打哆嗦。
於 宴書 惡魔！
霍老師絕對是惡魔！
嗚~
艱難地熬到放學，秦小游趁霍老師不註意，背起書包，偷摸地往校外跑去。
一踏出校門，他像只撒歡的小狗，飛快地奔跑。
好多天沒有去河對岸的李先生家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去！
他想念羅管家烤的小面包、小餅幹，還有甜甜的奶茶。哦，對了，上個月，羅管家給他做了一盒巧克力，好吃得他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滿懷期待的心情，他蹦跳地到達河對岸的別墅，輕輕推開柵欄門，清新的玫瑰花香芬芳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秦小游踩著鵝卵石小道，哼著新學的兒歌，按下別墅的門鈴。
別墅的門自動打開，鞋底在玄關處的地毯上蹭了蹭，他熟門熟路地步入客廳。
習慣性地往窗戶邊望去，果然看到李先生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欣喜地上前，正要打招呼，旁邊響起一個悅耳的男中音。
“秦同學，你果然來這裏了。”
秦小游一怔，緩緩地轉頭，震驚地看著另一張沙發上的霍元。
只見他穿了一身騷包的紫色西裝，精剪的短發烏黑油亮，臉上架了一副平光金邊眼鏡，搭配手上那一疊厚厚的試卷和書本，整個人看起來既斯文又博學。
秦小游內心激烈掙紮，琢磨要不要逃離現場，但一想到李先生在這裏，站在原地，動彈不了。
半晌，他咬咬牙，禮貌地向霍元打招呼：“霍老師好。”
霍元目光一閃，拍拍身邊的位置。“來吧，我們開始補習。”
秦小游哭喪著小臉，可憐兮兮地哀求：“霍老師……今天可不可以……不補習？”
難得來一趟別墅，他不想把時間消耗在無趣的學習上。
霍元搖頭，殘忍地拒絕：“不可以哦！學習一天都不能松懈，否則前功盡棄。”
“可是……”秦小游耷拉著腦袋，猶豫不決，磨磨蹭蹭地走到李先生身邊，水汪汪的眼睛裏充滿了求助。
李先生合上報紙，擡眼望著小朋友委屈巴巴的臉蛋兒，微笑：“聽霍老師說，你想考鎮一中。”
秦小游點頭。“是。”
李先生目光柔和。“鎮一中是萬裏鎮最好的中學，錄取分數非常高，以你現在的成績，有些難度。如果你想輕松學習，不如換一個目標。”
“不行！”秦小游想都沒想地拒絕，“我只想考鎮一中！”
去年哥哥以優異的成績，被鎮一中錄取，直接進了重點班，媽媽高興得合不攏嘴，逢人便誇，村委送來了一籃雞蛋和一張獎狀，獎勵哥哥為村子爭光。
他學習成績差，愛玩，愛搗蛋，不聽話，經常惹媽媽生氣。可是他同樣擁有一顆上進的心，也想被媽媽表揚，和哥哥一樣，成為媽媽的驕傲。
只是……想歸想，行動上有點難。
單是學習這一關，就令他洩氣。
他好像真的不是讀書的料？
李先生沈吟道：“既然你目標不改，便該全力以赴。困難像一頭猛獸，越害怕越難以戰勝。與其停滯不前，不如奮力一搏。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了，問心無愧。”
秦小游年紀小，聽得懵懵懂懂，當迎上李先生那雙充滿期許的湛藍眼睛時，心裏的沮喪突然煙消雲散了。
他握緊拳頭，燃起鬥志，堅定地說：“我不會被打倒！”
不就是學習嗎？
他拼了！
秦小游的眼睛前所未有地晶亮，對霍元道：“霍老師，我們開始吧！”
霍元雙手擊掌：“好！”
秦小游坐到霍元身邊，全神貫註地學習。
霍元準備充分，帶了許多語文和數學的試題，鋪滿了整張茶幾。
秦小游盤腿坐在毛絨的地毯上，握著筆，一刻不停地解答，遇到不懂的題目，立即問霍元，霍元耐心地講解分析。
不知不覺，他做了一疊卷子，腦子越來越靈光，思路越來越清晰，記憶力越來越好，只要霍元一提點，便融會貫通。
之後，他再也沒有抗拒補習，成績突飛猛進，第一次考試得了一百分。
拿著滿分試卷給媽媽看，媽媽驚喜之餘，晚餐給他加了一只雞腿。跑去別墅給李先生看，李先生讚許地拍拍他的頭。“很好。”
得到肯定，秦小游學習的熱情越發高漲。
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文思敏捷，舉一反三。
霍老師那張笑瞇瞇的臉，好像沒那麽恐怖了。有時候他自己還主動加餐，學一些課外知識。
終於，他以優異的成績考上鎮一中，成為別人眼裏的學霸。
別墅裏，秦小游拿著錄取通知書，感激地說：“謝謝霍老師，謝謝李先生。”
霍元笑道：“你該感謝的是你自己。”
李先生頷首：“持之以恒，方得始終。”
這一刻，秦小游深有感觸。
做任何事都不能輕易放棄，除了得到別人的讚許，更重要的是對自己的認同。
只要堅定不移，克服困難，便能戰無不勝。
一個簡單的道理，人人明白，而真正做到的人，卻寥寥無幾。
測試室裏，秦小游頭盔上表示闖關成功的燈亮起，他漸漸睜開眼睛。
監護老師守在他旁邊，以防萬一，發現他醒了，驚詫地問：“你……通過第二關了？”
了不得，真了不得！
一次測試通兩關，前所未有，這個幼崽前途無量啊！
秦小游回神，整理思緒，說道：“嗯，第二關還挺簡單。”
通過兩次測試，他大致明白闖關的意義和目的了。
系統故意抽取測試者記憶深處的恐懼，就是為了讓他們面對自我，超越自我，從而練就一顆堅毅的心，這樣，當覺醒真正來臨時，便能胸有成竹。
如果說第一關是勇，那麽第二關便是智。
接下來的關卡還有什麽，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老師，我想接著闖第三關。”秦小游目光明亮地望著監護老師。
“這……”
監護老師擡眼看墻上的時鐘，距離測試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幼崽狀態良好，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得到老師同意，秦小游立即進入第三關。
“秦同學，你被退學了。”
王校長語氣不善地宣布，眼神淩厲冰冷，看得秦小游心裏駭然。
這一關，他經歷著被人冤枉的痛苦感受。
與現實不同，這裏沒有霍老師，沒有李先生，只有為他出頭的哥哥和去學校鬧的媽媽，然而，王校長一手遮天，他們一家有冤無處可訴，連村長都和稀泥。
秦小游半夜起來，看到媽媽和爸爸坐在桌前唉聲嘆氣，心裏湧出一股不屈服的勁兒。
沒有犯錯的人，憑什麽遭受不公的待遇？
他要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想盡辦法找到證據，去鎮裏報警，讓警察還他清白。
那天上山的村民很多，在燕石溪野炊的人也不少，秦小游憑著記憶，一個一個地拜訪，請求他們出證詞，有人拒絕，他不氣餒，再接再厲，就這樣收集了十份證詞。
令他意外的是，一位來村裏游玩的城裏人，帶著相機到處拍照，那天意外地拍下了王艷推他的畫面。
秦小游拿著這張照片和十份證詞，和哥哥一起，從村民那借了一輛老式自行車，從早到晚，騎了一百多公裏的路，終於找到了鎮上的派出所。
警察對兩個小孩的到來頗為驚訝，問清來龍去脈，又看過證據，決定出警。
他們運氣不錯，當天局長在廳裏，得知情況，親自參與辦案。
最終，正義得到伸張，秦小游成功為自己平反，而王校長因私謀利，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第三關也很順利地通過，監護老師看到少年睜開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已經習以為常了。
“還有半小時，要闖第四關嗎？”她問。
“要！”秦小游點頭。
這個時候，有不少學生醒來了，或成功或失敗，狀況不一。當他們得知秦小游連闖三關，準備闖第四關時，全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可能吧？
竟然有幼崽第一次測試就成功地闖過三關！
馬上要闖第四關了。
這速度連坐火箭都追不上！
想當初他們第一次基本以失敗告終，受闖關裏的劇情影響，差點產生心理陰影，緩了許久，才恢覆平靜。
秦小游沒有。
他好像完全不受影響，越戰越勇，渾身充滿了鬥志，簡直跟開了外掛一樣，所向無敵。
然而，在場的學生心裏都清楚，闖關沒有捷徑，更不可能開外掛。
這是一場又一場對測試者內心的考驗，意志不堅定的人，會不斷地在一個地方跌倒，闖不過去，便只能原地踏步。
比如石大海，三年了沒有一點覺醒的跡象。
這樣的血族幼崽，基本被判了死刑。
今天，出人意料的是，不但秦小游連闖三關，連石大海都未下線。
難不成……他終於開竅了？
眾學生驚訝之際，秦小游開始闖第四關。
第四關的難度，比前三關更簡單。
他只踢了一場足球比賽，便通關了。
前半場輸了兩個球，己方士氣大降，有人心生不滿，把怨氣發到隊友身上，眼看要搞內訌了，秦小游上前阻止。
有這個吵架的勁頭，不如去賽場發揮，幹翻對手。
連三歲小朋友都知道團結就是力量，他們十幾歲的初中生，還不懂嗎？
秦小游平時脾氣好，輕易不發飆，一旦惹怒他，狠起來像頭兇殘的狼。
曾經有隊員妒忌他的能力，故意弄壞他的球鞋，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之後，訓練館裏再也沒人敢招惹他了。
受秦小游鼓舞，下半場，青翔隊集體打了雞血般，精力旺盛，勇猛果敢，隊友之間默契十足，很快扳回比分，贏得比賽。
距離測試結束還有二十分鐘，秦小游連闖四關，引得眾學生佩服不已。
“這是托了一代王的福吧？”有學生酸溜溜地說。
少年只是比他們幸運，成為一代王的初擁，得天獨厚，如果換他們被一代王初擁，同樣出類拔萃。
“不一定。”有人反駁，“即使你被王初擁，也不見得像他一樣連闖四關。”
“為什麽？”那學生不服氣地問。
“因為——你是成年人。”那人道。
“成年人？”
“你是一個感情覆雜，受過社會洗禮，對任何事都持懷疑態度的成年人。當你身處過去的回憶時，再次遭遇曾經的挫折，會本能地趨利避害，意志不堅定，性格懦弱的人，最終只能失敗。他不一樣，他還只是一個心思單純的未成年人，想得少，做得多，無畏無懼，反而更容易通關。”
“是這樣嗎？”那學生表示不信，“那蘇舫也是成年人，為什麽一年之內連闖八關？”
那人低頭，推了推眼鏡，嘴角微揚。“有一種人，薄情寡義，鐵石心腸，對所有人或事都漠不關心，自然不為所動，輕松過關了。”
反觀石大海，感情細膩、敏感更脆弱，往往禁不住打擊，自怨自艾，作繭自縛。
秦小游沒有理會別人的竊竊私語，他正處於闖關成功的興奮狀態，左右時間未到，不如闖闖第五關。
成功與否，試了再說。
不等監護老師反應，他快速按下啟動鍵。
洪水，無盡的洪水從四面八方狂湧而來，湧進他的口鼻，灌進他的腸胃，整個人瞬間窒息，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被洪水淹沒。
死亡的恐懼侵蝕著他的意識，靈魂仿佛脫離身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受盡折磨，走向生命的盡頭。
“啊——”
頭盔亮起紅燈，通關失敗。
秦小游猛地睜開眼睛，雙手掐住喉嚨，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氣，好像經歷了一場極度可怕的事情，瞳孔駭然地擴大，滿頭冷汗，身體劇烈地顫抖。
監護老師第一時間上前詢問：“格羅同學，你還好嗎？”
秦小游耳朵轟鳴，對她的話恍若未聞，呼吸像老舊的拉風箱般，異常艱難。
經驗豐富的監護老師，迅速地伸手按住他的背部，釋放治愈異能，幫助他穩定情緒，緩解精神壓力。
過了半分鐘，秦小游恢覆狀態，摘下頭盔，抹了把臉，拭去眼角生理性的淚水，難為情地說：“謝謝老師。”
監護老師松開手，嚴肅地道：“是我大意了，不該讓你連闖五關。”
秦小游搖頭，懊惱地道：“不是老師的錯，是我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因為連闖四關，驕傲自滿，便以為勝券在握，不料第五關突然開啟地獄模式，他連心理準備都沒有，直面死亡。
上一次死亡，腦袋被撞擊，他死得無知無覺。
這一次，他意識清醒，浸在無情的洪水裏，承受著死前的痛苦，深深地體會了死亡的過程。
太可怕了！
如果沒有老師的幫助，即使回歸現實，他可能仍沈浸在死亡的陰影裏。
其他學生見狀，心理平衡了一點。
看吧，資質再好的人，也會闖關失敗，情緒受劇情影響，表現痛苦。
監護老師確認他沒事後，給他的學院通用卡更新了數據，覺醒進度條顯示百分之四十。
秦小游長籲一口氣，轉頭看向旁邊的石大海和虞輝翌。
測試時間即將結束，兩人還沒有清醒，不知情況如何。
虞輝翌卡在第五關兩個月，即使失敗，也能重頭再來。石大海三年一直卡在第一關，如果今天還失敗，信心恐怕會崩潰。
秦小游幫助不了他，只能在旁邊為他打氣：“大海，加油，你可以的！”
此時，石大海的意識仍困在令他痛苦了三年的場景裏。
昏暗的地下室，簡陋的裝飾，粗糙的墻壁上掛滿了可怕的刑具，他像一條鹹魚，穿著破敗不堪的衣服，被鐵鏈鎖在墻上，動彈不得。
他的嗓子火燒般的幹渴，胸.膛上交錯的鞭痕刺激著神經，不住地抽痛，因饑餓絞痛的腸胃，令他臉色蒼白。
“嗒、嗒、嗒——”
皮靴踩石板的聲音，在地下室回蕩。
石大海如驚弓之鳥，艱難地擡起頭，恐懼地望著走近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件灰色的風衣，風衣領子拉得很高，遮了半張臉，露出一雙陰狠的眼睛，像盯著獵物的毒蛇般，審視被鎖在墻上的青年。
他手裏握著一條沾滿血的黑色鞭子，走近石大海，冷聲問：“想清楚了嗎？”
石大海瞳孔收縮，動了動幹裂的嘴唇，發出沙啞的聲音：“不——”
“不？”男人用力捏住石大海的下巴，“你還在妄想什麽？你被你的姨姥賣了，沒有人會在乎你，除了成為我的初擁，別無選擇。”
下巴的骨頭幾乎要被捏碎了，石大海發出“嗚嗚”聲。
他不想當血族！
他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為什麽要逼迫他？折磨他？羞辱他？
“有本事……你直接吸我的血……”他眼裏露出嘲弄的神色。
果然，男人惱羞成怒，“啪——”鞭子狠狠地落下，他的身上增添了新的傷痕。
“啪啪啪——”
男人連續打了數下，石大海痛得哀嚎，卻如之前幾天那樣，沒有絲毫的屈服。
初擁對象若不自願，成功概率基本為零。
通俗地說，初擁是血族吸光人類體內的血，再讓人類吸食自己的血，達到一個血液交換的過程。
石大海不願意，那麽第二步就無法完成。
男人只是一個實力低下的平民，連初擁的資格都沒有，但他迫切地想發展自己的勢力，想通過不當手段，培養一個天才血族。
可惜，計劃卡在了第一步。
這個人類青年，拒絕成為血族。
發洩般地打完後，他停下鞭子。
石大海渾身是血，垂著腦袋，仿佛失去了生氣。
男人舔了舔唇，目光詭異地盯著他沾著血的胸.膛，扔下鞭子，手指碰觸傷口，一路下滑。
石大海毛骨悚然，肌肉一繃，抗拒地喊：“住……住手……”
男人冷酷地道：“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屈服，卻沒有那麽做，只是不痛不癢地打你一頓，知道為什麽嗎？”
石大海泛起胃酸，幹嘔了起來。
男人眼神晦暗不明，嘴唇貼近他的耳朵。“我對你的身體很感興趣，為了讓你心甘情願地服從我，才一直沒有下手。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不願意，我不介意把你變成血奴。”
石大海牙齒打戰，身體禁不住地哆嗦。
“怎麽樣？是成為我的初擁，還是血奴，想清楚了再好好選擇。”
男人發出邪惡的笑聲，在空曠的地下室顯得異常刺耳。
石大海突然產生一股巨大的怒火，他瘋狂地掙紮了起來，鐵鏈發出“嘩嘩”的聲音。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歇斯底裏地吶喊，眼睛裏迸出怨恨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小游（垂頭喪氣）：嗚，李先生，我第五關失敗了！
李先生（拍拍小朋友的頭）：已經很厲害了，非常棒。
得到李先生的表揚，小朋友原地滿血覆活。
————————
《七夕小劇場》（發生在小游成年以後）
“面粉、白糖、雞蛋、蛋清、牛奶，還有……”
廚房裏，系著圍裙的青年嘴裏念念有詞，手裏把念到的東西逐一放進盆裏。
“對，還有酵母粉！”
他打了個響指，彎腰在櫥櫃的抽屜裏尋找酵母粉。
“奇怪……我記得買了，怎麽會沒有呢？還是放別的地方，我給忘了？”
李先生從外面回來，手裏拿著一束艷紅的玫瑰，在玄關上換上鞋，步入客廳，環視一圈，不見銀發青年。
“砰——哎喲——”
廚房裏傳來痛呼聲，他立即走了過去，只見系著圍裙的銀發青年捂著頭，蹲在地上，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
“怎麽了？”他把玫瑰放在臺子上，彎腰扶青年。
秦小游呲牙，借著他的力道起身，一米八的個子，站在一米九的李先生面前，仍顯嬌小。
“我想做七夕巧餅，沒找到酵母粉，倒是撞到頭了。”
“七夕巧餅？”李先生低頭，仔細看他撞到的地方，手指輕柔地撥開銀色的發絲，“別揉，會腫，得用冰敷。”
“沒事，我皮糙肉厚，一會兒就不疼了。”秦小游咧嘴道，“七夕巧餅是七夕的傳統食物，和八月十五吃月餅一樣。”
“哦，是嗎？你會做？”李先生好奇地問，同時從冰箱裏取出冰袋，輕輕地擱在他碰到的額角。
“嘶，冰——”秦小游眨眼，“不會做，看教程現學。”
羅管家不在，廚房就是他的天下。嘿嘿~
李先生沈默了片刻，問：“需要我幫忙嗎？”
秦小游擊掌。“來吧！”
李先生脫掉西裝，挽起襯衫袖子，和秦小游一起，糟蹋廚房裏的食材。
晚上九點整，處理完私事的羅管家，面帶歉意地回到家中，還沒踏進客廳，便聞到了一股焦味。
他一驚，以為家裏著火了，迅速沖進廚房，準備控制火源，卻差點撞上從裏面來的李先生。
“主人？”
他盯著李先生滿是面粉和黑手印的襯衫，詫異地瞪大墨綠色的眼睛。
李先生手裏拿著廚房抹布，優雅地擦了擦身上的面粉。“回來了？”
“是……”
“那就處理一下廚房。”
他施施然地離開，留下羅管家站在被炸過般冒黑煙的廚房。
羅管家：……
秦小游洗完澡，只穿一件背心和短褲，邊擦濕發邊出了浴室，看到李先生來了，他問：“七夕巧餅煎好了嗎？”
李先生湊近，聞著他身上沐浴後清新的香氣，淡定地道：“交給羅管家了。”
“哦~”秦小游松了一口氣，“做餅什麽的這種精細活，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
李先生讚同地點頭。
秦小游手指一摸他臉上的粉，一本正經地說：“你好臟。”
李先生湛藍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伸手抱住他。
“啊！我澡白洗了！”秦小游輕呼。
李先生親親他的臉頰，低語：“陪我再洗一次。”
“哎哎……唔……”
秦小游掙紮兩下，被李先生抱著進浴室了。
羅管家嚴肅地盯著平底鍋裏的黑炭餅，陷入了沈思。
這……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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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力量覺醒測試室。
他轉動眼珠，看到前面座位上的同學, 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盡管意識清醒了, 腦海裏仍記得闖關時的點點滴滴。
那麽清晰，那麽真實，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
他想念媽媽嘮叨的聲音, 想念爸爸憨憨的笑容, 以及所有過去認識的人或事物。
遺憾的是，這次闖關測試裏, 沒有出現哥哥的身影。
秦小游心裏一片惆悵。
“還好嗎？”監護老師站在少年身邊, 關心地詢問。測試開始到現在, 僅僅過去二十分鐘, 新來的幼崽竟然通關了。
這不得不令她驚訝。
要知道，她在檢測室做了十幾年的監督老師, 見過不少資質優秀的血族幼崽, 還是第一次遇到通關這麽快的學生。
這就是一代王的初擁嗎？
不同凡響！
秦小游剛從自己的情緒裏出來, 並未發現監護老師的激動。
“我很好, 謝謝。”他四處張望, 發現其他同學仍然閉著眼睛，好奇地詢問, “老師，一次只能闖一關嗎？”
監護老師怔了下。“原則上沒有次數限制。”
一次測試共兩個小時，時間一到, 不管有沒有闖關成功, 系統都會把測試者的意識踢下線。
不過, 好像還真沒有限制闖關次數, 所有人都默認一次一關。
秦小游眼睛一亮：“那我可以繼續闖嗎？”
反正時間充足，不如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
監護老師神色嚴肅：“你確定？”
秦小游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監護老師審視少年清秀的臉，再三確認他的精神沒有受第一關影響，同意了他的要求。
秦小游做了一個深呼吸，擡手按下頭盔上的啟動鍵。
剎時，意識抽離，進入第二關。
“砰~”
一團卷起來的紙輕輕地敲了下秦小游的腦袋。
“秦同學，考試不要睡覺。”
秦小游迷糊地擡頭，赫然對上霍元笑瞇瞇的臉龐。
“霍……霍老師……”
霍元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課桌上的試卷，提醒：“再過二十分鐘就下課了，你的卷子只寫了一半。”
秦小游低頭一瞧，頓時緊張。“我……我馬上寫！”
他握著筆，焦急地答題。然而，越急越寫不出來，看到一串陌生的西羅字母，抓耳撓腮，急得滿頭大汗。
霍元道：“慢慢來，能寫多少是多少。不會的題，課後我再給你補上。”
“啊，哦。”秦小游咬唇，努力挑會的題目。
課後補上？
他更害怕好嗎？
霍老師的課後補習，簡直是地獄級別，一般人承受不住。秦小游被他壓著補習了一星期，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下課鈴響起，秦小游沮喪地放下筆。
他只答了三分之二，還有三分之一的題空著。
今天的補習，逃不了了。
霍老師收卷時，嘴角上揚，眼睛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看得秦小游直打哆嗦。
於 宴書 惡魔！
霍老師絕對是惡魔！
嗚~
艱難地熬到放學，秦小游趁霍老師不註意，背起書包，偷摸地往校外跑去。
一踏出校門，他像只撒歡的小狗，飛快地奔跑。
好多天沒有去河對岸的李先生家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去！
他想念羅管家烤的小面包、小餅幹，還有甜甜的奶茶。哦，對了，上個月，羅管家給他做了一盒巧克力，好吃得他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滿懷期待的心情，他蹦跳地到達河對岸的別墅，輕輕推開柵欄門，清新的玫瑰花香芬芳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秦小游踩著鵝卵石小道，哼著新學的兒歌，按下別墅的門鈴。
別墅的門自動打開，鞋底在玄關處的地毯上蹭了蹭，他熟門熟路地步入客廳。
習慣性地往窗戶邊望去，果然看到李先生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欣喜地上前，正要打招呼，旁邊響起一個悅耳的男中音。
“秦同學，你果然來這裏了。”
秦小游一怔，緩緩地轉頭，震驚地看著另一張沙發上的霍元。
只見他穿了一身騷包的紫色西裝，精剪的短發烏黑油亮，臉上架了一副平光金邊眼鏡，搭配手上那一疊厚厚的試卷和書本，整個人看起來既斯文又博學。
秦小游內心激烈掙紮，琢磨要不要逃離現場，但一想到李先生在這裏，站在原地，動彈不了。
半晌，他咬咬牙，禮貌地向霍元打招呼：“霍老師好。”
霍元目光一閃，拍拍身邊的位置。“來吧，我們開始補習。”
秦小游哭喪著小臉，可憐兮兮地哀求：“霍老師……今天可不可以……不補習？”
難得來一趟別墅，他不想把時間消耗在無趣的學習上。
霍元搖頭，殘忍地拒絕：“不可以哦！學習一天都不能松懈，否則前功盡棄。”
“可是……”秦小游耷拉著腦袋，猶豫不決，磨磨蹭蹭地走到李先生身邊，水汪汪的眼睛裏充滿了求助。
李先生合上報紙，擡眼望著小朋友委屈巴巴的臉蛋兒，微笑：“聽霍老師說，你想考鎮一中。”
秦小游點頭。“是。”
李先生目光柔和。“鎮一中是萬裏鎮最好的中學，錄取分數非常高，以你現在的成績，有些難度。如果你想輕松學習，不如換一個目標。”
“不行！”秦小游想都沒想地拒絕，“我只想考鎮一中！”
去年哥哥以優異的成績，被鎮一中錄取，直接進了重點班，媽媽高興得合不攏嘴，逢人便誇，村委送來了一籃雞蛋和一張獎狀，獎勵哥哥為村子爭光。
他學習成績差，愛玩，愛搗蛋，不聽話，經常惹媽媽生氣。可是他同樣擁有一顆上進的心，也想被媽媽表揚，和哥哥一樣，成為媽媽的驕傲。
只是……想歸想，行動上有點難。
單是學習這一關，就令他洩氣。
他好像真的不是讀書的料？
李先生沈吟道：“既然你目標不改，便該全力以赴。困難像一頭猛獸，越害怕越難以戰勝。與其停滯不前，不如奮力一搏。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了，問心無愧。”
秦小游年紀小，聽得懵懵懂懂，當迎上李先生那雙充滿期許的湛藍眼睛時，心裏的沮喪突然煙消雲散了。
他握緊拳頭，燃起鬥志，堅定地說：“我不會被打倒！”
不就是學習嗎？
他拼了！
秦小游的眼睛前所未有地晶亮，對霍元道：“霍老師，我們開始吧！”
霍元雙手擊掌：“好！”
秦小游坐到霍元身邊，全神貫註地學習。
霍元準備充分，帶了許多語文和數學的試題，鋪滿了整張茶幾。
秦小游盤腿坐在毛絨的地毯上，握著筆，一刻不停地解答，遇到不懂的題目，立即問霍元，霍元耐心地講解分析。
不知不覺，他做了一疊卷子，腦子越來越靈光，思路越來越清晰，記憶力越來越好，只要霍元一提點，便融會貫通。
之後，他再也沒有抗拒補習，成績突飛猛進，第一次考試得了一百分。
拿著滿分試卷給媽媽看，媽媽驚喜之餘，晚餐給他加了一只雞腿。跑去別墅給李先生看，李先生讚許地拍拍他的頭。“很好。”
得到肯定，秦小游學習的熱情越發高漲。
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文思敏捷，舉一反三。
霍老師那張笑瞇瞇的臉，好像沒那麽恐怖了。有時候他自己還主動加餐，學一些課外知識。
終於，他以優異的成績考上鎮一中，成為別人眼裏的學霸。
別墅裏，秦小游拿著錄取通知書，感激地說：“謝謝霍老師，謝謝李先生。”
霍元笑道：“你該感謝的是你自己。”
李先生頷首：“持之以恒，方得始終。”
這一刻，秦小游深有感觸。
做任何事都不能輕易放棄，除了得到別人的讚許，更重要的是對自己的認同。
只要堅定不移，克服困難，便能戰無不勝。
一個簡單的道理，人人明白，而真正做到的人，卻寥寥無幾。
測試室裏，秦小游頭盔上表示闖關成功的燈亮起，他漸漸睜開眼睛。
監護老師守在他旁邊，以防萬一，發現他醒了，驚詫地問：“你……通過第二關了？”
了不得，真了不得！
一次測試通兩關，前所未有，這個幼崽前途無量啊！
秦小游回神，整理思緒，說道：“嗯，第二關還挺簡單。”
通過兩次測試，他大致明白闖關的意義和目的了。
系統故意抽取測試者記憶深處的恐懼，就是為了讓他們面對自我，超越自我，從而練就一顆堅毅的心，這樣，當覺醒真正來臨時，便能胸有成竹。
如果說第一關是勇，那麽第二關便是智。
接下來的關卡還有什麽，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老師，我想接著闖第三關。”秦小游目光明亮地望著監護老師。
“這……”
監護老師擡眼看墻上的時鐘，距離測試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幼崽狀態良好，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得到老師同意，秦小游立即進入第三關。
“秦同學，你被退學了。”
王校長語氣不善地宣布，眼神淩厲冰冷，看得秦小游心裏駭然。
這一關，他經歷著被人冤枉的痛苦感受。
與現實不同，這裏沒有霍老師，沒有李先生，只有為他出頭的哥哥和去學校鬧的媽媽，然而，王校長一手遮天，他們一家有冤無處可訴，連村長都和稀泥。
秦小游半夜起來，看到媽媽和爸爸坐在桌前唉聲嘆氣，心裏湧出一股不屈服的勁兒。
沒有犯錯的人，憑什麽遭受不公的待遇？
他要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想盡辦法找到證據，去鎮裏報警，讓警察還他清白。
那天上山的村民很多，在燕石溪野炊的人也不少，秦小游憑著記憶，一個一個地拜訪，請求他們出證詞，有人拒絕，他不氣餒，再接再厲，就這樣收集了十份證詞。
令他意外的是，一位來村裏游玩的城裏人，帶著相機到處拍照，那天意外地拍下了王艷推他的畫面。
秦小游拿著這張照片和十份證詞，和哥哥一起，從村民那借了一輛老式自行車，從早到晚，騎了一百多公裏的路，終於找到了鎮上的派出所。
警察對兩個小孩的到來頗為驚訝，問清來龍去脈，又看過證據，決定出警。
他們運氣不錯，當天局長在廳裏，得知情況，親自參與辦案。
最終，正義得到伸張，秦小游成功為自己平反，而王校長因私謀利，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第三關也很順利地通過，監護老師看到少年睜開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已經習以為常了。
“還有半小時，要闖第四關嗎？”她問。
“要！”秦小游點頭。
這個時候，有不少學生醒來了，或成功或失敗，狀況不一。當他們得知秦小游連闖三關，準備闖第四關時，全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可能吧？
竟然有幼崽第一次測試就成功地闖過三關！
馬上要闖第四關了。
這速度連坐火箭都追不上！
想當初他們第一次基本以失敗告終，受闖關裏的劇情影響，差點產生心理陰影，緩了許久，才恢覆平靜。
秦小游沒有。
他好像完全不受影響，越戰越勇，渾身充滿了鬥志，簡直跟開了外掛一樣，所向無敵。
然而，在場的學生心裏都清楚，闖關沒有捷徑，更不可能開外掛。
這是一場又一場對測試者內心的考驗，意志不堅定的人，會不斷地在一個地方跌倒，闖不過去，便只能原地踏步。
比如石大海，三年了沒有一點覺醒的跡象。
這樣的血族幼崽，基本被判了死刑。
今天，出人意料的是，不但秦小游連闖三關，連石大海都未下線。
難不成……他終於開竅了？
眾學生驚訝之際，秦小游開始闖第四關。
第四關的難度，比前三關更簡單。
他只踢了一場足球比賽，便通關了。
前半場輸了兩個球，己方士氣大降，有人心生不滿，把怨氣發到隊友身上，眼看要搞內訌了，秦小游上前阻止。
有這個吵架的勁頭，不如去賽場發揮，幹翻對手。
連三歲小朋友都知道團結就是力量，他們十幾歲的初中生，還不懂嗎？
秦小游平時脾氣好，輕易不發飆，一旦惹怒他，狠起來像頭兇殘的狼。
曾經有隊員妒忌他的能力，故意弄壞他的球鞋，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之後，訓練館裏再也沒人敢招惹他了。
受秦小游鼓舞，下半場，青翔隊集體打了雞血般，精力旺盛，勇猛果敢，隊友之間默契十足，很快扳回比分，贏得比賽。
距離測試結束還有二十分鐘，秦小游連闖四關，引得眾學生佩服不已。
“這是托了一代王的福吧？”有學生酸溜溜地說。
少年只是比他們幸運，成為一代王的初擁，得天獨厚，如果換他們被一代王初擁，同樣出類拔萃。
“不一定。”有人反駁，“即使你被王初擁，也不見得像他一樣連闖四關。”
“為什麽？”那學生不服氣地問。
“因為——你是成年人。”那人道。
“成年人？”
“你是一個感情覆雜，受過社會洗禮，對任何事都持懷疑態度的成年人。當你身處過去的回憶時，再次遭遇曾經的挫折，會本能地趨利避害，意志不堅定，性格懦弱的人，最終只能失敗。他不一樣，他還只是一個心思單純的未成年人，想得少，做得多，無畏無懼，反而更容易通關。”
“是這樣嗎？”那學生表示不信，“那蘇舫也是成年人，為什麽一年之內連闖八關？”
那人低頭，推了推眼鏡，嘴角微揚。“有一種人，薄情寡義，鐵石心腸，對所有人或事都漠不關心，自然不為所動，輕松過關了。”
反觀石大海，感情細膩、敏感更脆弱，往往禁不住打擊，自怨自艾，作繭自縛。
秦小游沒有理會別人的竊竊私語，他正處於闖關成功的興奮狀態，左右時間未到，不如闖闖第五關。
成功與否，試了再說。
不等監護老師反應，他快速按下啟動鍵。
洪水，無盡的洪水從四面八方狂湧而來，湧進他的口鼻，灌進他的腸胃，整個人瞬間窒息，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被洪水淹沒。
死亡的恐懼侵蝕著他的意識，靈魂仿佛脫離身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受盡折磨，走向生命的盡頭。
“啊——”
頭盔亮起紅燈，通關失敗。
秦小游猛地睜開眼睛，雙手掐住喉嚨，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氣，好像經歷了一場極度可怕的事情，瞳孔駭然地擴大，滿頭冷汗，身體劇烈地顫抖。
監護老師第一時間上前詢問：“格羅同學，你還好嗎？”
秦小游耳朵轟鳴，對她的話恍若未聞，呼吸像老舊的拉風箱般，異常艱難。
經驗豐富的監護老師，迅速地伸手按住他的背部，釋放治愈異能，幫助他穩定情緒，緩解精神壓力。
過了半分鐘，秦小游恢覆狀態，摘下頭盔，抹了把臉，拭去眼角生理性的淚水，難為情地說：“謝謝老師。”
監護老師松開手，嚴肅地道：“是我大意了，不該讓你連闖五關。”
秦小游搖頭，懊惱地道：“不是老師的錯，是我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因為連闖四關，驕傲自滿，便以為勝券在握，不料第五關突然開啟地獄模式，他連心理準備都沒有，直面死亡。
上一次死亡，腦袋被撞擊，他死得無知無覺。
這一次，他意識清醒，浸在無情的洪水裏，承受著死前的痛苦，深深地體會了死亡的過程。
太可怕了！
如果沒有老師的幫助，即使回歸現實，他可能仍沈浸在死亡的陰影裏。
其他學生見狀，心理平衡了一點。
看吧，資質再好的人，也會闖關失敗，情緒受劇情影響，表現痛苦。
監護老師確認他沒事後，給他的學院通用卡更新了數據，覺醒進度條顯示百分之四十。
秦小游長籲一口氣，轉頭看向旁邊的石大海和虞輝翌。
測試時間即將結束，兩人還沒有清醒，不知情況如何。
虞輝翌卡在第五關兩個月，即使失敗，也能重頭再來。石大海三年一直卡在第一關，如果今天還失敗，信心恐怕會崩潰。
秦小游幫助不了他，只能在旁邊為他打氣：“大海，加油，你可以的！”
此時，石大海的意識仍困在令他痛苦了三年的場景裏。
昏暗的地下室，簡陋的裝飾，粗糙的墻壁上掛滿了可怕的刑具，他像一條鹹魚，穿著破敗不堪的衣服，被鐵鏈鎖在墻上，動彈不得。
他的嗓子火燒般的幹渴，胸.膛上交錯的鞭痕刺激著神經，不住地抽痛，因饑餓絞痛的腸胃，令他臉色蒼白。
“嗒、嗒、嗒——”
皮靴踩石板的聲音，在地下室回蕩。
石大海如驚弓之鳥，艱難地擡起頭，恐懼地望著走近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件灰色的風衣，風衣領子拉得很高，遮了半張臉，露出一雙陰狠的眼睛，像盯著獵物的毒蛇般，審視被鎖在墻上的青年。
他手裏握著一條沾滿血的黑色鞭子，走近石大海，冷聲問：“想清楚了嗎？”
石大海瞳孔收縮，動了動幹裂的嘴唇，發出沙啞的聲音：“不——”
“不？”男人用力捏住石大海的下巴，“你還在妄想什麽？你被你的姨姥賣了，沒有人會在乎你，除了成為我的初擁，別無選擇。”
下巴的骨頭幾乎要被捏碎了，石大海發出“嗚嗚”聲。
他不想當血族！
他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為什麽要逼迫他？折磨他？羞辱他？
“有本事……你直接吸我的血……”他眼裏露出嘲弄的神色。
果然，男人惱羞成怒，“啪——”鞭子狠狠地落下，他的身上增添了新的傷痕。
“啪啪啪——”
男人連續打了數下，石大海痛得哀嚎，卻如之前幾天那樣，沒有絲毫的屈服。
初擁對象若不自願，成功概率基本為零。
通俗地說，初擁是血族吸光人類體內的血，再讓人類吸食自己的血，達到一個血液交換的過程。
石大海不願意，那麽第二步就無法完成。
男人只是一個實力低下的平民，連初擁的資格都沒有，但他迫切地想發展自己的勢力，想通過不當手段，培養一個天才血族。
可惜，計劃卡在了第一步。
這個人類青年，拒絕成為血族。
發洩般地打完後，他停下鞭子。
石大海渾身是血，垂著腦袋，仿佛失去了生氣。
男人舔了舔唇，目光詭異地盯著他沾著血的胸.膛，扔下鞭子，手指碰觸傷口，一路下滑。
石大海毛骨悚然，肌肉一繃，抗拒地喊：“住……住手……”
男人冷酷地道：“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屈服，卻沒有那麽做，只是不痛不癢地打你一頓，知道為什麽嗎？”
石大海泛起胃酸，幹嘔了起來。
男人眼神晦暗不明，嘴唇貼近他的耳朵。“我對你的身體很感興趣，為了讓你心甘情願地服從我，才一直沒有下手。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不願意，我不介意把你變成血奴。”
石大海牙齒打戰，身體禁不住地哆嗦。
“怎麽樣？是成為我的初擁，還是血奴，想清楚了再好好選擇。”
男人發出邪惡的笑聲，在空曠的地下室顯得異常刺耳。
石大海突然產生一股巨大的怒火，他瘋狂地掙紮了起來，鐵鏈發出“嘩嘩”的聲音。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歇斯底裏地吶喊，眼睛裏迸出怨恨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小游（垂頭喪氣）：嗚，李先生，我第五關失敗了！
李先生（拍拍小朋友的頭）：已經很厲害了，非常棒。
得到李先生的表揚，小朋友原地滿血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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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小劇場》（發生在小游成年以後）
“面粉、白糖、雞蛋、蛋清、牛奶，還有……”
廚房裏，系著圍裙的青年嘴裏念念有詞，手裏把念到的東西逐一放進盆裏。
“對，還有酵母粉！”
他打了個響指，彎腰在櫥櫃的抽屜裏尋找酵母粉。
“奇怪……我記得買了，怎麽會沒有呢？還是放別的地方，我給忘了？”
李先生從外面回來，手裏拿著一束艷紅的玫瑰，在玄關上換上鞋，步入客廳，環視一圈，不見銀發青年。
“砰——哎喲——”
廚房裏傳來痛呼聲，他立即走了過去，只見系著圍裙的銀發青年捂著頭，蹲在地上，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
“怎麽了？”他把玫瑰放在臺子上，彎腰扶青年。
秦小游呲牙，借著他的力道起身，一米八的個子，站在一米九的李先生面前，仍顯嬌小。
“我想做七夕巧餅，沒找到酵母粉，倒是撞到頭了。”
“七夕巧餅？”李先生低頭，仔細看他撞到的地方，手指輕柔地撥開銀色的發絲，“別揉，會腫，得用冰敷。”
“沒事，我皮糙肉厚，一會兒就不疼了。”秦小游咧嘴道，“七夕巧餅是七夕的傳統食物，和八月十五吃月餅一樣。”
“哦，是嗎？你會做？”李先生好奇地問，同時從冰箱裏取出冰袋，輕輕地擱在他碰到的額角。
“嘶，冰——”秦小游眨眼，“不會做，看教程現學。”
羅管家不在，廚房就是他的天下。嘿嘿~
李先生沈默了片刻，問：“需要我幫忙嗎？”
秦小游擊掌。“來吧！”
李先生脫掉西裝，挽起襯衫袖子，和秦小游一起，糟蹋廚房裏的食材。
晚上九點整，處理完私事的羅管家，面帶歉意地回到家中，還沒踏進客廳，便聞到了一股焦味。
他一驚，以為家裏著火了，迅速沖進廚房，準備控制火源，卻差點撞上從裏面來的李先生。
“主人？”
他盯著李先生滿是面粉和黑手印的襯衫，詫異地瞪大墨綠色的眼睛。
李先生手裏拿著廚房抹布，優雅地擦了擦身上的面粉。“回來了？”
“是……”
“那就處理一下廚房。”
他施施然地離開，留下羅管家站在被炸過般冒黑煙的廚房。
羅管家：……
秦小游洗完澡，只穿一件背心和短褲，邊擦濕發邊出了浴室，看到李先生來了，他問：“七夕巧餅煎好了嗎？”
李先生湊近，聞著他身上沐浴後清新的香氣，淡定地道：“交給羅管家了。”
“哦~”秦小游松了一口氣，“做餅什麽的這種精細活，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
李先生讚同地點頭。
秦小游手指一摸他臉上的粉，一本正經地說：“你好臟。”
李先生湛藍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伸手抱住他。
“啊！我澡白洗了！”秦小游輕呼。
李先生親親他的臉頰，低語：“陪我再洗一次。”
“哎哎……唔……”
秦小游掙紮兩下，被李先生抱著進浴室了。
羅管家嚴肅地盯著平底鍋裏的黑炭餅，陷入了沈思。
這……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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