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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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3
不論是荷荔, 還是陸清遠，誰也沒有預料到今天會如此不同。
一個平凡的周五。
看不出什麽特別。
離開飯局前她們還涇渭分明。
可接下來的短短幾個小時，很多個巧合碰撞在一起, 催化出奇妙的化學反應。
如果沒有方竹漪一時興起的邀請, 如果不是荷荔恰巧喝醉, 如果莊思睿的朋友沒有趕巧撞上拍下視頻，如果沒有剛剛好的氛圍他繼續作陪。
所以當他們回去房間, 並肩躺在一起。
荷荔依然亢奮。
強撐的亢奮。
她太害怕這場夜發生的所有都是虛假的，這是她給自己編織的美好夢境，什麽都由她心意, 等天亮了, 一切自動歸零。
她們又只是上司和下屬。
所以即使困得要死, 也絲毫不願入睡。
陸清遠相對來說就平靜多了。
有一點點不真實感，但也算在意料之中，提早了而已。
為了讓夢更長久、更深刻，荷荔攀在身側人的肩上說：“真是抱歉，因為以前家裏完全沒需要，所以沒有存貨, 要不我們點個外送吧。”
夜幕之上，彎月高懸, 折騰至此, 已是淩晨一點。
知曉她明天還有安排, 陸清遠早早掐斷旖旎心思, 把人往懷裏攬了攬, 按著她說：“睡覺。”
荷荔眼皮都在打架, 她強撐著仰臉看他，人愈發昏沈, 視線都有點恍惚了，明一下暗一下的人影，簡直是在為這場虛幻添磚加瓦。
她伸出手指點在他鼻尖上：“我不敢睡，害怕是夢，醒來你就不在了。”
陸清遠看著她，看著她眼裏翻滾的困意，看著她的不安和害怕。
在此之前，他猜測她或許有點回避型人格，壓抑自己，害怕進入一段親密關系，所以當他看清自己的心，不介意自己多一點主動。
但瞧著她當下的表現，他又不確定了。
他看不透她內心的恐懼，也不理解她矛盾的來源，但又欣喜於她表現出的渴望。
她是需要他的。
手臂用了點力氣，他把她箍得更緊，大約是深夜讓感性超越理性，放平時他講不出今晚說的這些話。
可那一刻，他就是那麽做了。
他抓著她的手放在胸口，讓她感受著他心臟有力的跳動，一下，又一下，瞧見她眼中增添的疑惑，他說：“會一直在。”
今晚的一切並非虛幻，心跳為證。
而這句話，是他的回應和承諾。
簡單四個字，叫荷荔整個人怔住。
混亂的思緒全部靜止在那裏。
要怎麽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像是一股難以言喻的電流縱身而過。
刺痛、感動。
一點點蔓延開來。
延緩又深刻。
她仰著頭看他，完全講不出話。
喉嚨裏似是有口氣堵在那裏，讓她呼吸不順暢，短暫失聲，過了好久，她努力蓋住哽咽，說謝謝。
兩個字後，荷荔無言，再開口一定忍不住又掉眼淚。
她覺得她配不上陸清遠的好。
也很害怕會辜負他。
她把臉埋在他胸口。
裝著一副細心聆聽心跳的模樣。
挺奇怪的回答。
但看她反應還算正常，陸清遠沒細究。
隱約瞧見她困得眼皮一直在跳，他想，說出什麽都不奇怪。
下一秒，他低眸，吻落在她眉心。
不多時，懷中人呼吸逐漸綿長。
這一晚，沒吃藥，荷荔卻睡得異常安穩。
-
一覺到天明，轉醒是聽到廚房有動靜。
第一時間，思維混沌，最先湧上來的是驚嚇。
緊接著昨晚的回憶一點點躥上來。
荷荔就躺在那傻笑。
覺得開心，感受到幸福。
精神愉悅、通體順暢。
她顧不上別的，起身跑過去廚房，抱在陸清遠身上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拯救過銀河系。”
陸清遠手上動作慢下來，沒應她的話，只意味深長道：“沒失憶？”
荷荔沈默了一下。
轉瞬站直身，想要接過來他手中的鍋鏟：“我又不是金魚，七秒鐘記憶，昨晚是喝了酒，但沒斷片，說過的話都記得，陸清遠，我會對你好的。”
相當無理的提議，陸清遠竟然能同意，實屬奇跡了。
但總歸這樣她可以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的和他共處，荷荔是感恩的。
把平底鍋裏的蛋翻了面，陸清遠眼神示意她去看一旁的餐盤，這下，不用他講話，荷荔自己羞愧到無言。
就差最後一步了，她還假積極個什麽勁兒。
這幅模樣盡數被陸清遠捕捉，他一只手扣在她肩膀上，t給她下達安排：“去做杯咖啡。”
荷荔立馬笑著應：“好嘞。”
這活兒她可太熟了，工作日一天幾回，做起來相當得心應手。
過程裏，還收到了方竹漪的微信消息，說是昨晚有叛徒，莊思恒知道她去酒吧玩了，問她被陸清遠送回有沒有發生什麽。
她回覆：「沒有。」
倒也不心虛，因為她知道方竹漪的問題特指那方面。
方竹漪的回覆很快又過來：「怎麽回事！多好的機會，管它那麽多，先撲倒再說，苦了誰都不能苦了自己。」
荷荔就笑。
感慨她們的投緣有跡可循。
她說：「試了，沒成。」
方竹漪表示震驚。
轉瞬想到荷荔在車上同她講的那些話，又有點理解了，陸清遠那樣的人，應該是很驕傲的，她思索如何安慰荷荔。
這邊，聽到廚房的動靜停下，荷荔敲字：「沒事，有別的收獲，我先吃早餐了，一會兒要去醫院看朋友。」
方竹漪對這個別的收獲挺好奇，但也不好耽誤她正事，想著下回見面再問，就說：「祝你朋友早日康覆。」
荷荔回了個比心表情包，收起來手機。
同一時間，陸清遠放在床邊櫃的手機響鈴。
荷荔轉身把咖啡放在餐桌上，說我去拿，之後小跑著去幫陸清遠拿手機。
片刻，電話接通，是許希然的來電，問他什麽時候回來接她去看南喬哥哥。
陸清遠講電話的時候，荷荔就盯著他看。
和方竹漪聊了幾句後，她有了一些新的思考。
昨晚講的那些話考慮不周。
她講了，他答應。
但她們並沒有具體聊過。
也許該在今天出門前就這個問題好好探討一下。
她的提議，那麽等電話結束，也該由她來開啟話題。
可要怎麽說，是個難題，想著想著，就出了神。
再回神，是聽到他出聲喊她吃飯。
思慮了半天的話剛到嘴邊，就聽見陸清遠重覆道：“吃飯。”
她們對視。
像是有什麽默契似的，看著他的眼睛，她全明白了，哪還再用說什麽。
愧疚感再次洶湧而來，想說點什麽的，但又覺得沒有意義。
這是第一次，荷荔真切感受到自己對他的傷害。
-
飯後陸清遠先把荷荔送去了醫院，又回家接許希然。
倆人在醫院門口告別。
荷荔到病房的時候，阮欣宜已經到了。
她把蛋糕放下，加入姐妹聊天局打發時間。
等著姜曼圻到了一起給林秋音過生日。
壽星本人前幾天做了手術，其實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礙於術後要忌口，出行也不方便，最後她們幾個商量還是在醫院簡單幫林秋音慶祝一下。
過了會兒，許希然一個人來了病房。
幾天沒見面，各自都很驚喜。
她和三人打了招呼，把左右手拿著的禮物遞給林秋音：“管家姐姐生日快樂，這個是南喬哥哥送給你的，這個是我和哥哥的，也祝你早日康覆。”
林秋音笑著說謝謝。
許希然心虛又害羞的笑。
對管家姐姐，到底不像對荔枝姐姐那麽熟悉。她過來參與慶祝生日其實有點別扭。
禮物也不是她準備的。是兩個哥哥讓她送過來。
南喬哥哥臥床休養，行動不方便，哥哥不知道為什麽也不過來，把她送過來就回去陪南喬哥哥了。
多少有點不知所措，要繼續呆在這裏，還是回去？
荷荔看破她的那點無措和羞赧。
攬上她和她聊天幫她轉移心思。
她問蔣南喬恢覆得如何了。
許希然把在病房了解的情況講給幾個人聽。
都是哥哥不久前問過的問題，她基本是轉述南喬哥哥的話。
其中，屬林秋音聽得最認真。
這些天住院，她總是會想到那個在危難時刻神兵天降般出現的人。
不知不覺占據了她很多思緒的蔣南喬。
手術前還在護工的攙扶下去探望過他，但這幾天行動不便，她們也沒有聯系方式，她很想知道他的情況，尤其是那天無意間聽到他打電話。
他手術恢覆期，無法飛去美國，而他剛聯系上的母親也病重在接受治療，他們的相見相認要被延後了。
電話結束後，她覺得他情緒有點低落。
但偷聽本就拿不上臺面，她也無從安慰他。
她想說她感同身受他的遭遇，比起她，他已經幸福很多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最後她什麽都沒說，沒有立場，也不好意思開口，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有這樣的無妄之災。
即使這樣，他竟然還幫她準備了禮物。
心裏面某個地方，有點空落落的。
-
臨近正午，姜曼圻姍姍來遲。
她是大忙人，今天其實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但最後還是抽出來午餐時間幫林秋音慶祝生日。
幾個女孩點了些清淡的餐食，趁著病房裏大多人去吃飯，簡單幫林秋音過了生日。
只有生日歌、切蛋糕許願這兩項再平常不過的儀式，林秋音還是開心得不行。
小的時候在福利院，只有每月一次的生日會，很多人共享愛心人士的祝福，是後來認識了這些朋友，她才有了獨屬於她自己的生日慶祝。
最好的朋友都在身邊，她許願朋友們一切都好，年覆一年的願望能早日實現。
許願的最後，她加上了一個人。
但在阮欣宜笑問她今年的願望有沒有變化時，她搖了頭。
吃過飯。
阮欣宜微信來消息，實驗室有狀況讓她回去一趟。
姜曼圻本就有事要走。
荷荔原想留下的，林秋音說：“好不容易周末，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她不想她把一天時間都耽誤在醫院。
最後拗不過，幾個人一起離開。
黎宴下來接姜曼圻，陸清遠下來接妹妹。
碰了面才知道倆人也要走。
姜曼圻順道可以送阮欣宜，正要安排荷荔，許希然搶先道：“我哥哥可以送荔枝姐姐。”
姜曼圻正有此意。
一半人都有事，沒多寒暄，很快告別。
荷荔牽著許希然跟在陸清遠身後去停車場坐車。
這會兒沒了旁人，許希然少了扭捏，興奮地同荷荔講述新學校發生的好玩事情。
荷荔傾聽回應的同時，總忍不住去看前面的陸清遠。
一路上他走在前面，頭也沒回。
剛才碰面的時候，也沒多給她眼神。
看著他的背影，荷荔在心裏想，早上的擔心真是多餘，怪不得他都不稀得和她聊。
一旁，許希然小心翼翼瞧著荷荔時不時看向哥哥的眼神。
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
先前在病房，聞到荔枝姐姐身上的味道和哥哥一樣，還覺得是自己搞錯了。
現在她知道了，沒搞錯，她嗅覺正常。
不正常的是哥哥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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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平凡的周五。
看不出什麽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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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接下來的短短幾個小時，很多個巧合碰撞在一起, 催化出奇妙的化學反應。
如果沒有方竹漪一時興起的邀請, 如果不是荷荔恰巧喝醉, 如果莊思睿的朋友沒有趕巧撞上拍下視頻，如果沒有剛剛好的氛圍他繼續作陪。
所以當他們回去房間, 並肩躺在一起。
荷荔依然亢奮。
強撐的亢奮。
她太害怕這場夜發生的所有都是虛假的，這是她給自己編織的美好夢境，什麽都由她心意, 等天亮了, 一切自動歸零。
她們又只是上司和下屬。
所以即使困得要死, 也絲毫不願入睡。
陸清遠相對來說就平靜多了。
有一點點不真實感，但也算在意料之中，提早了而已。
為了讓夢更長久、更深刻，荷荔攀在身側人的肩上說：“真是抱歉，因為以前家裏完全沒需要，所以沒有存貨, 要不我們點個外送吧。”
夜幕之上，彎月高懸, 折騰至此, 已是淩晨一點。
知曉她明天還有安排, 陸清遠早早掐斷旖旎心思, 把人往懷裏攬了攬, 按著她說：“睡覺。”
荷荔眼皮都在打架, 她強撐著仰臉看他，人愈發昏沈, 視線都有點恍惚了，明一下暗一下的人影，簡直是在為這場虛幻添磚加瓦。
她伸出手指點在他鼻尖上：“我不敢睡，害怕是夢，醒來你就不在了。”
陸清遠看著她，看著她眼裏翻滾的困意，看著她的不安和害怕。
在此之前，他猜測她或許有點回避型人格，壓抑自己，害怕進入一段親密關系，所以當他看清自己的心，不介意自己多一點主動。
但瞧著她當下的表現，他又不確定了。
他看不透她內心的恐懼，也不理解她矛盾的來源，但又欣喜於她表現出的渴望。
她是需要他的。
手臂用了點力氣，他把她箍得更緊，大約是深夜讓感性超越理性，放平時他講不出今晚說的這些話。
可那一刻，他就是那麽做了。
他抓著她的手放在胸口，讓她感受著他心臟有力的跳動，一下，又一下，瞧見她眼中增添的疑惑，他說：“會一直在。”
今晚的一切並非虛幻，心跳為證。
而這句話，是他的回應和承諾。
簡單四個字，叫荷荔整個人怔住。
混亂的思緒全部靜止在那裏。
要怎麽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像是一股難以言喻的電流縱身而過。
刺痛、感動。
一點點蔓延開來。
延緩又深刻。
她仰著頭看他，完全講不出話。
喉嚨裏似是有口氣堵在那裏，讓她呼吸不順暢，短暫失聲，過了好久，她努力蓋住哽咽，說謝謝。
兩個字後，荷荔無言，再開口一定忍不住又掉眼淚。
她覺得她配不上陸清遠的好。
也很害怕會辜負他。
她把臉埋在他胸口。
裝著一副細心聆聽心跳的模樣。
挺奇怪的回答。
但看她反應還算正常，陸清遠沒細究。
隱約瞧見她困得眼皮一直在跳，他想，說出什麽都不奇怪。
下一秒，他低眸，吻落在她眉心。
不多時，懷中人呼吸逐漸綿長。
這一晚，沒吃藥，荷荔卻睡得異常安穩。
-
一覺到天明，轉醒是聽到廚房有動靜。
第一時間，思維混沌，最先湧上來的是驚嚇。
緊接著昨晚的回憶一點點躥上來。
荷荔就躺在那傻笑。
覺得開心，感受到幸福。
精神愉悅、通體順暢。
她顧不上別的，起身跑過去廚房，抱在陸清遠身上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拯救過銀河系。”
陸清遠手上動作慢下來，沒應她的話，只意味深長道：“沒失憶？”
荷荔沈默了一下。
轉瞬站直身，想要接過來他手中的鍋鏟：“我又不是金魚，七秒鐘記憶，昨晚是喝了酒，但沒斷片，說過的話都記得，陸清遠，我會對你好的。”
相當無理的提議，陸清遠竟然能同意，實屬奇跡了。
但總歸這樣她可以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的和他共處，荷荔是感恩的。
把平底鍋裏的蛋翻了面，陸清遠眼神示意她去看一旁的餐盤，這下，不用他講話，荷荔自己羞愧到無言。
就差最後一步了，她還假積極個什麽勁兒。
這幅模樣盡數被陸清遠捕捉，他一只手扣在她肩膀上，t給她下達安排：“去做杯咖啡。”
荷荔立馬笑著應：“好嘞。”
這活兒她可太熟了，工作日一天幾回，做起來相當得心應手。
過程裏，還收到了方竹漪的微信消息，說是昨晚有叛徒，莊思恒知道她去酒吧玩了，問她被陸清遠送回有沒有發生什麽。
她回覆：「沒有。」
倒也不心虛，因為她知道方竹漪的問題特指那方面。
方竹漪的回覆很快又過來：「怎麽回事！多好的機會，管它那麽多，先撲倒再說，苦了誰都不能苦了自己。」
荷荔就笑。
感慨她們的投緣有跡可循。
她說：「試了，沒成。」
方竹漪表示震驚。
轉瞬想到荷荔在車上同她講的那些話，又有點理解了，陸清遠那樣的人，應該是很驕傲的，她思索如何安慰荷荔。
這邊，聽到廚房的動靜停下，荷荔敲字：「沒事，有別的收獲，我先吃早餐了，一會兒要去醫院看朋友。」
方竹漪對這個別的收獲挺好奇，但也不好耽誤她正事，想著下回見面再問，就說：「祝你朋友早日康覆。」
荷荔回了個比心表情包，收起來手機。
同一時間，陸清遠放在床邊櫃的手機響鈴。
荷荔轉身把咖啡放在餐桌上，說我去拿，之後小跑著去幫陸清遠拿手機。
片刻，電話接通，是許希然的來電，問他什麽時候回來接她去看南喬哥哥。
陸清遠講電話的時候，荷荔就盯著他看。
和方竹漪聊了幾句後，她有了一些新的思考。
昨晚講的那些話考慮不周。
她講了，他答應。
但她們並沒有具體聊過。
也許該在今天出門前就這個問題好好探討一下。
她的提議，那麽等電話結束，也該由她來開啟話題。
可要怎麽說，是個難題，想著想著，就出了神。
再回神，是聽到他出聲喊她吃飯。
思慮了半天的話剛到嘴邊，就聽見陸清遠重覆道：“吃飯。”
她們對視。
像是有什麽默契似的，看著他的眼睛，她全明白了，哪還再用說什麽。
愧疚感再次洶湧而來，想說點什麽的，但又覺得沒有意義。
這是第一次，荷荔真切感受到自己對他的傷害。
-
飯後陸清遠先把荷荔送去了醫院，又回家接許希然。
倆人在醫院門口告別。
荷荔到病房的時候，阮欣宜已經到了。
她把蛋糕放下，加入姐妹聊天局打發時間。
等著姜曼圻到了一起給林秋音過生日。
壽星本人前幾天做了手術，其實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礙於術後要忌口，出行也不方便，最後她們幾個商量還是在醫院簡單幫林秋音慶祝一下。
過了會兒，許希然一個人來了病房。
幾天沒見面，各自都很驚喜。
她和三人打了招呼，把左右手拿著的禮物遞給林秋音：“管家姐姐生日快樂，這個是南喬哥哥送給你的，這個是我和哥哥的，也祝你早日康覆。”
林秋音笑著說謝謝。
許希然心虛又害羞的笑。
對管家姐姐，到底不像對荔枝姐姐那麽熟悉。她過來參與慶祝生日其實有點別扭。
禮物也不是她準備的。是兩個哥哥讓她送過來。
南喬哥哥臥床休養，行動不方便，哥哥不知道為什麽也不過來，把她送過來就回去陪南喬哥哥了。
多少有點不知所措，要繼續呆在這裏，還是回去？
荷荔看破她的那點無措和羞赧。
攬上她和她聊天幫她轉移心思。
她問蔣南喬恢覆得如何了。
許希然把在病房了解的情況講給幾個人聽。
都是哥哥不久前問過的問題，她基本是轉述南喬哥哥的話。
其中，屬林秋音聽得最認真。
這些天住院，她總是會想到那個在危難時刻神兵天降般出現的人。
不知不覺占據了她很多思緒的蔣南喬。
手術前還在護工的攙扶下去探望過他，但這幾天行動不便，她們也沒有聯系方式，她很想知道他的情況，尤其是那天無意間聽到他打電話。
他手術恢覆期，無法飛去美國，而他剛聯系上的母親也病重在接受治療，他們的相見相認要被延後了。
電話結束後，她覺得他情緒有點低落。
但偷聽本就拿不上臺面，她也無從安慰他。
她想說她感同身受他的遭遇，比起她，他已經幸福很多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最後她什麽都沒說，沒有立場，也不好意思開口，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有這樣的無妄之災。
即使這樣，他竟然還幫她準備了禮物。
心裏面某個地方，有點空落落的。
-
臨近正午，姜曼圻姍姍來遲。
她是大忙人，今天其實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但最後還是抽出來午餐時間幫林秋音慶祝生日。
幾個女孩點了些清淡的餐食，趁著病房裏大多人去吃飯，簡單幫林秋音過了生日。
只有生日歌、切蛋糕許願這兩項再平常不過的儀式，林秋音還是開心得不行。
小的時候在福利院，只有每月一次的生日會，很多人共享愛心人士的祝福，是後來認識了這些朋友，她才有了獨屬於她自己的生日慶祝。
最好的朋友都在身邊，她許願朋友們一切都好，年覆一年的願望能早日實現。
許願的最後，她加上了一個人。
但在阮欣宜笑問她今年的願望有沒有變化時，她搖了頭。
吃過飯。
阮欣宜微信來消息，實驗室有狀況讓她回去一趟。
姜曼圻本就有事要走。
荷荔原想留下的，林秋音說：“好不容易周末，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她不想她把一天時間都耽誤在醫院。
最後拗不過，幾個人一起離開。
黎宴下來接姜曼圻，陸清遠下來接妹妹。
碰了面才知道倆人也要走。
姜曼圻順道可以送阮欣宜，正要安排荷荔，許希然搶先道：“我哥哥可以送荔枝姐姐。”
姜曼圻正有此意。
一半人都有事，沒多寒暄，很快告別。
荷荔牽著許希然跟在陸清遠身後去停車場坐車。
這會兒沒了旁人，許希然少了扭捏，興奮地同荷荔講述新學校發生的好玩事情。
荷荔傾聽回應的同時，總忍不住去看前面的陸清遠。
一路上他走在前面，頭也沒回。
剛才碰面的時候，也沒多給她眼神。
看著他的背影，荷荔在心裏想，早上的擔心真是多餘，怪不得他都不稀得和她聊。
一旁，許希然小心翼翼瞧著荷荔時不時看向哥哥的眼神。
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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