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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想做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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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想做就做

長野警察們一部分正在盡心盡責的進行現場的工作,另一部分則上樓去挨家挨戶的通知民眾消息,以及查看有無其它線索。

而妃英理則是抱胸站在女兒旁邊,與自己的委托人打電話,語氣聽上去很是鎮定,估計一會兒委托人就下來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忙活得熱火朝天,除了……站在最遠處戴著耳機聽電臺的如月楓。

她是喜歡案子沒錯,但那也是要分時間點的。

若是在一天中最無聊的時候遇到案子,那她會興致勃勃的參與進調查破案中。

但她今天本來就上了一天班,換句話說就是,她很累。

累到只想回家撲到床上玩游戲順帶睡覺,累到腦子連動都不想動一下,只想癱著,總而言之,就是很累。

反正在場的聰明人那麽多,少她一個也不會怎麽樣。

如月楓站在門口,打了個哈欠,下意識的將手探向風衣的口袋,想要拿支煙叼上,卻摸了個空。

——哦,對了,這裏不是游戲來著。

她神色懨懨的轉頭看向玻璃墻外。

3月份的長野雨下的次數多到令人心煩,她站在門口,就算戴著耳機,依舊能夠聽到窗外的雨聲。

嘩啦,嘩啦。

耳機中,電臺主持人正在念著收到的來信。

【打小時候起,我的父親就常常念叨著‘如果你能夠像隔壁小A一樣的優秀和省心就好了’。

小A今天又考了年級第一,小A今天又扶了老奶奶過馬路,小A今天又……

小A小A小A,我恨透了這個明明一面都沒有見過,卻擅自霸占了我的生活的家夥。

因為她,原本我只需要付出一分努力就可以得到的獎勵,付出十分也沒法全部得到,必須要竭盡全力才可以。

沒有小孩子喜歡學習,我也不例外,但我又實在想要波子汽水。

那橙子味的汽水,稍一晃動就會泛上細細密密的氣泡,把堵在上面的彈珠使勁往下一按,那氣泡便化作雪白的海浪湧了上來。

原本我只需要考60分,就可以獲得爸爸的誇獎,獲得汽水。

但現在,因為小A每次堂測都會考100分,爸爸便也提高了對我的標準,必須要得到100分才能獲得汽水獎勵。

我努力的學習,但老師總能從一些細小旮旯裏挑出些錯,給我扣上幾分,讓三位數變成兩位數。

就這樣,我即使付出了數倍於前的努力,卻依舊沒有辦法獲得汽水。

我考了97/98/99,但就是沒有考100,所以在爸爸的口中就會遜小A一籌,永遠得不到汽水。

我心有不甘,和爸爸拌過幾次嘴,最厲害的一次,我對他喊:這麽喜歡小A,你就讓她做你孩子啊!

爸爸被氣的抄起鞋底來抽我,媽媽在一旁拉架,沒拉動,他對著我啐了一口,眼中滿是輕蔑,說:你以為老子不想?考不到100分還不是你不夠努力?怎麽人家小A就能考100?

是啊,為什麽小A就能考100?

在上學的時候,老師對我的評價是:總喜歡走些歪門邪道,想些小聰明招數的人。

老師也確實沒有說錯,因為我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假如能夠把小A的成績拉下來,變成97或者98,我這不就算是超越她了嗎?

說幹就幹,我拿出了我所有的零花錢,買了女孩子們都喜歡的玩具和零食,翻過鄰居家的家門去找小A。

那時候的我們還很小,初中生的年紀正是如同含苞欲放的花朵一般的時候,不需要化妝和打扮,青春的魅力就足以讓人神魂顛倒。

我越過那樁矮矮的籬笆,看到有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正蹲在地上澆花。

她的頭發又黑又長,被紮成了個麻花辮,隨意的搭在身後,露出來的皮膚在陽光下耀眼得讓我想哭。

因為嫉妒和偏見,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去好好的觀察過她,而在此之後,那些因為別扭而產生的青澀恨意,突然就如冰入水一般的,消融到完全不見的程度了。

我對小A一見鐘情了。

‘咦,你不是B君嗎?來找我有事嗎?’

小A很鎮定,笑起來也很好看。

我驚訝於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而更令我驚訝的是,在她開口問我之後,我竟然將自己所盤算的打算,以及挨過的臭罵,通通都告訴了她。

現在想來,我這或許是一種賣慘,以期望小A能夠註意到我。

而我也確實成功了,小A對於我的遭遇很同情,然後對我發出了邀請,說:‘我請你喝波子汽水吧,嗯……算是一種補償?對不起啊。’

她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沒有人應該為這種並非自己所造成的罪而去贖罪。

後來,我和小A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也在她的幫助輔導下,順利的喝到了波子汽水。

不過,在那時,波子汽水於我而言倒是沒有那麽重要了就是了。

也很順理成章的,在升上高中之後,成為了情侶。

小A的的成績很好,她是真正的天才,不管學什麽都很快就能學會的那種天才。

而我雖然成績也不錯,但是還是遜色於她的。

她是板上釘釘要考東大的,而我想要上東大的話,還需要在往上努力一把。

每當我學不下去的時候,我都會想,小A在等我,她就在那裏,便是我前進的旗幟。

在那時,每天的刷題都不再顯得那麽枯燥乏味,每一個默背著知識點睡去的夜晚都那麽安靜,每一個醒來的清晨都帶著新的目標。

我想永遠和她在一起。

但意外總是會令所有人措不及防。

小A死了,死於一個喝醉了酒疲勞駕駛的醉漢的車下,青春的花朵一下子便雕零得不見樣子。

直到發榜的那一天,我都活得渾渾噩噩的。

我的世界在她死去的那天便崩塌掉了,她身處彼岸的黑色漩渦中,群山阻隔著她的身影,幽暗的世界親切卻又可怕,然而白晝般的生更令人難堪。

所有人都勸我走出來,包括小A的父母。

他們一遍遍的向我說,小A已經死了,B君你要向前看啊。

可我不信。

哲學上說,人眼睛所能夠看到的世界,實際上是他內心精神的映射,所見即所得。

而在我的世界中,小A從未離去過。

我開始頻繁地做夢,夢中是順利的考上了東大後,和我一起漫步在校園裏的小A,她長大了一些,打扮得更漂亮了,笑得還是那麽溫暖。

我不想從夢中醒來,但也因為沈浸於夢境,便更加能夠分辨出,現實的冷酷。

直到,我在現實中所居住的房子中,出現了僅存在於夢中的東西。】

“師妹?師妹!”

諸伏高明的聲音在如月楓的耳邊響起,就如同一道設置好了時間的鬧鈴,將她從故事的世界中拉了出來。

——夢變成現實啊,這真的不是什麽妄想癥患者的自述嗎。

如月楓一邊在心中想著,一邊摘下耳機,“怎麽了?”

她對於這個案子的興趣不大,就想趕緊辦完事之後放她回家,自然也沒有想要繼續摻和下去的意思。

“……來交換一下看出來的信息,如何?”

諸伏高明慢條斯理地扯下包裹在手上的白手套,將臟面折疊在裏側後,放於自己的外套口袋中,“你有看出來些什麽嗎?”

如月楓幹脆利落地搖頭,拖長了聲音,“現在是下班時間吧,師兄你這是要讓我加班不成?”

諸伏高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下班?真是個久違的詞呢,警察可沒有下班這一說。”

如月楓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站在風口吹得有些發冷,幹巴巴的說道:“啊,那可真是不幸。”

“但我確實沒有看出來,有什麽值得特意指出來的點啦……只是,我這剛一報案,就來了這麽多人,其中還不乏精銳,是不是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件?”

諸伏高明聽著她的話,瞥到了她頭頂上長出了一小截的紅發發根,“你很敏銳嘛。”

他幹脆直接承認,“是的,大約在三個月之前,也有另兩處地方,也出現了像今天這裏一樣的現場。”

如月楓在累的時候,說話都懶得擡高音量,以一種只能被兩人之間聽到的聲音說道:“與其說是宗教作案,更準確來說應該是邪//教吧。”

不遠處,另一處電梯中下來了一個女人,向著妃英理所在的地方跑去。

如月楓朝著那人努了努嘴,“那邊,受害者家屬過來了,你要不要去問問。”

卻見到諸伏高明搖了搖頭,只說:“妃律師詢問線索的功力比我更強。”

——那確實是。畢竟,一個合格的律師基本上都被自己的委托人坑過不少次。

坑著坑著,就懂得怎麽讓委托人乖乖配合問題,把所有的線索都老實交代出來了。

諸伏高明擡手看了手腕上的表,“說起來,現在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你還打算繼續住這裏?”

如月楓連眼睛都沒有擡一下,“不然呢,現在出去找賓館也太麻煩了。”

諸伏高明有些無奈,覺得自己這個師兄當的簡直像媽,“你應該聽懂了吧。”

她瞥了他一眼,“我不怕鬼。”

——忙了一天就指望回去玩游戲了,總不能把這點愛好都給她剝奪掉了吧。

“還有什麽需要註意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就要回去睡覺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腳尖的方向移向樓梯方向。

諸伏高明的表情看上去充滿了欲言又止。

良久,他低聲說道:

“想要實現正義的話,其實成為檢察官也可以的,為什麽你當初想要來做警察呢。”

“……想做就做了而已。”

如月楓答道。

“真的?”

諸伏高明顯然不信。

“真的。”

她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擺了擺手,對著幾個認識的人都打了個招呼,之後便鉆進了樓梯間。

這裏暗的不行,只有綠色的應急燈還閃爍著。

如月楓雙手插在兜裏,慢慢的向上攀爬。

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那種,下班之後還要爬樓簡直是地獄。

她一邊向上爬著,一邊回想諸伏高明剛剛的表情。

充滿了懷疑的,完全不信她的話的表情。

——所以說啊,既然不信她,那為啥還要問?聽到一個自己預料之外的答案會更爽嗎。

她就是想做就做啊。

在這個無聊的世界上,連呼吸都是那麽的疲憊,如果再連選擇自己想要做什麽的自由都喪失了的話……

那還是直接死掉好了。

同理,她不想做警察的話,估計也會隨時辭職,畢竟她也確實是個只有三分鐘熱度的家夥嘛。

當警察要加班,不要。

如月楓拿起腦機頭盔戴上,然後蹬掉自己的鞋,閉上眼睛。

系統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歡迎回來,玩家!】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所聽到的電臺的讀者來信。

那人愈沈迷於夢境,愈能夠分清夢境與現實的區別。

那麽系統的存在,也是在提醒她,這僅僅只是個游戲吧。

【統,實時監控我房間外的走廊動靜,有陌生人直接通知我。】

系統:【收到!】

下一秒,她於游戲中的安全屋中睜開了眼睛。

門鈴被人從外面按響,諸伏景光從門外探進頭來,對她笑著招了招手,說道:

“好久不見,凱撒,這次任務由咱們兩個一起搭檔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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