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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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柏星言聽見幾個大人的責罵聲，那女孩站在中間，仰著頭，沒有半分委屈的模樣，眼睛裏生出執拗的光。
她肯定覺得大人們說的不對，柏星言想，她肯定想反駁，但她年紀太小，比自己還小，她應該有五六歲的樣子，她可真厲害，這麽小，就會讀《小王子》，就會堅強地面對大人的責罵。
“你爸爸這次好轉，多虧了你媽媽把你關在家裏，不讓你出去沾染奇奇怪怪的東西。”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說。
“她這麽小，就長了一張會勾引人的臉，昨天來醫院的路上，一個戴帽子的男人給她發名片，請她去當童星，你看她現在，又給別的小男孩送書，老早就儲備小男友了。”一個男人說著，輕蔑地笑了幾聲。
女孩擡頭看那男人，把生氣都寫在臉上。
“瞧，她瞪起人來，和她媽一個樣。”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伸出手，狠狠地懟了一下女孩的額頭。
女孩向後倒去，被另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扶住，“你們別太過分，我哥成現在這樣，都是被你們的爛嘴說道的，你們恨不得我哥和我嫂子離婚吧，我嫂子賺錢多，不分給你們，你們眼紅了？”
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咯咯咬著牙，白眼翻到天上去，吐出倆字：“瘋子！”隨即靠在男人懷裏。
柏星言原以為自己家裏那幫大人夠鬧騰，沒想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看了眼手裏的《小王子》，猶豫著要不要把書送回去。
手術室推出一輛車，車上躺著一個男人，那群親戚隨著車離開，最後只落下女孩和那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
柏星言跳下椅子，把《小王子》送回去，“給，你的書。”
女孩看著柏星言，臉上的慍色還未消散，“你說你媽媽死了，其實她到外星球上去了，你晚上擡頭看天空的時候，看見的那些星星，其中有一顆上，就生活著你的媽媽。”
柏星言已經八九歲了，他知道那些詩意的話是騙人的。
二十歲左右的女人打量著柏星言，眼裏放出亮晶晶的光芒：“這書是我侄女送你的，你們以後再見面，就是好朋友了，一個小帥哥，一個小美女，多養眼啊……”
柏星言沒讀過《小王子》，身邊也沒朋友，要是收下這本《小王子》，他就多了一個朋友，他決心收下。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走過來，分開女孩和女人的手，把女孩牽走，留下一句：“瘋子！”
女人笑著跟過去，“我是瘋子，我哥就是大瘋子……”
老奶奶停下，剜了女人一眼，又駝著背繼續走。
柏星言至今還留著那本書，甚至把它帶回國內，那本書裏有很多意象，小王子、蛇、狐貍、玫瑰……玫瑰是小王子親手澆灌的，有四根刺，那是小王子獨一無二的玫瑰。
柏星言讓助理新買了手機，把之前的手機號註銷了。
“奇怪，舊手機無法找回，地圖上追蹤不到。”助理說。
“誰要撿到，還剛好替我宣傳了我的職業操守，手機裏清一色的劇組大合照，聊天記錄裏都是公事往來，文件夾裏都是劇本。”柏星言回公司談合作，敲定了青淞說的那部電影，劇本還在加工中，江淮雨的經紀人以極高的壓榨手段，將江淮雨的片酬提到和青淞同一水平。
“江淮雨還休假呢？”柏星言坐在沙發上，問對面的莎莉，也就是江淮雨的經紀人。
莎莉推了推眼鏡，敷衍地笑道：“是。”說完，利索地收拾桌上的合同文件，背包就走。
“你知道江淮雨在哪休假呢？青淞哥托我問的。”柏星言問。
莎莉怔了一下，“青淞……”
“江淮雨的女一，是青淞推薦的，我們聚餐的時候，他還要借車給江淮雨。”柏星言一股腦說出來。
莎莉想了想，“要麽在森林屋，要麽在91號咖啡館，要麽在青街圖書館，要麽在她家裏，我過年的時候，聽見她給姑姑打過電話，也可能在她姑姑家。”
“她家在哪？”柏星言問。
“和羅小黑、顧胖胖他們一個小區。”莎莉說。
“她姑姑在哪？”
“我不知道。”
“你是她經紀人，你不知道她姑姑住哪兒？”柏星言故意說。
莎莉面色嚴肅，“這屬於……住宅隱私吧。”
“那你怎麽知道她平時去哪些地方？她帶你去的？”柏星言的語氣很平淡，提問的內容卻很刁鉆。
莎莉臨場發揮：“她平日跟她閨蜜去的，還有羅小黑、顧胖胖他們，這些人嘴不嚴實，傳來傳去就都知道了。”
“哦，那我回頭問問他們。”柏星言目光淩厲，從莎莉臉上掠過，讓對方不由自主抽動了一下嘴角，尷尬地轉身離去。
這個莎莉不是什麽好人，之前給那幫狗仔賣女明星的照片，被柏星言攔截下來，花了點小錢，讓那幫狗仔成了他的馬仔，柏星言自從跟那幫狗仔打交道後，可是知道了不少秘密。
“柏總，剛青淞發消息，說王導請新電影劇組的人去百格納聚餐，有幾個國外演員專程飛過來，說想認識一下。”助理說。
“給江淮雨說一聲，讓她務必來，還有，告訴她，她經紀人把她給賣了。”柏星言癱在沙發上，仿佛已經代入江淮雨筆下的角色，一個道上的變態殺手。
助理聽見柏星言喉嚨發出低沈的“哈”聲，左手捏著咖啡杯杯耳，右手夾著一只雪茄狀的鋼筆，翹著二郎腿，仰面躺在沙發上，頭上下點著，眼睛微閉。
“柏……柏總，你現在不走嗎？聚餐半小時後開始。”助理提醒。
“去，當然得去，都是朋友，去遲去早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心意……”柏星言回想著江淮雨筆下的臺詞。
助理一臉茫然，“柏總，那你的新手機號要不要告訴他們，不然都先聯系我，我還要轉述給你。”
“雁過不留聲，風過不留痕，你為我做事這麽久，還要我親自出面去回應嗎？”
助理呆住了，不知柏總中了什麽邪，說話不說人話，說些奇奇怪怪的行話，難道……助理提起嗓子眼，柏總的家族是亞洲數一數二的富豪，商業版圖擴及各行各業，肯定也在道上混過，柏總的手機離奇丟失，肯定是之前的冤家找上門來了，那些人聯系不到柏總，只能聯系到他，那他不就成了……替死鬼……
“柏總，我先……先出去了，你有其他吩咐，隨叫隨到。”
柏星言翹了翹手指，小助理屁股朝門，快步退了出去。
“嗨——”柏星言嘆了口氣，“好演員不缺，就缺精彩的本子，有江淮雨這麽好的文筆在背後保駕護航，他還奢望什麽呢？”但轉念一想，江淮雨要是有一天不寫了，他還演嗎？他喜歡的是江淮雨的人？還是她筆下的文字呢？
江淮雨總是拒絕他，把他一切的追求都醜化為惡劣的行徑，她對他的喜歡，可能會消磨殆盡。
不行！柏星言想起《小王子》，想起十幾年前在手術門室門口倔強的女孩，他更加篤定自己的愛意，他愛她，愛的是她的人，愛的是她文字背後的靈魂。
不過，江淮雨確實長的太好看了，這樣的外表，讓他每天惴惴不安，生怕江淮雨被壞人擄走了，比如青淞那個家夥……
柏星言得知江淮雨要去，便盛裝打扮了一番，穿了一套定制的星光灰西裝，帥得拉絲。
百格納是高端會所，修得跟莊園一樣，古堡般的造型，墻面鑲嵌著彩磚，一到晚上，彩磚接連亮起，再加條護城河，放幾簇煙花，和迪士尼沒什麽分別。
柏星言一進門就看見了一座巨大的心型泳池，臺階上坐著一排排美女，美女中間坐著俊男，披著白色浴巾，悠哉悠哉地喝紅酒。
這位俊男是楚天晞，劍眉星目，英挺朗毅，出演過多部古裝，演一部火一部，根本停不下來，江淮雨就是他帶火的，人稱楚大哥，頗具江湖氣。
“楚大哥！”柏星言揮了揮手。
楚天晞一擡眼，連忙放下酒杯，揮手示意：“柏總！好久不見，甚是想念！”說完，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我先上去了。”柏總指了指二樓餐廳。
“柏總已有佳人陪伴，我就不挽留了。”楚天晞貧嘴道。
“又亂說，我上去談合作，不信就一塊上去，給我做個見證。”柏星言要上手拉，楚天晞像條魚似的滑進水底，“舍不得走啊，行吧，那我先上去了，你要是餓了，隨時歡迎。”
身旁的美女們上下打量著柏星言，露出甜美的微笑，柏星言目不斜視，總覺得江淮雨在哪處盯著自己，好抓住自己的把柄，說：“你看吧，你就是這樣的人，追我也是不走心的！
一足失成千古恨，他可不會成為那樣的人。
柏星言沿著側面的旋轉扶梯走上去，來到一處開闊的場地，約莫八百平，中間是舞廳，周圍是用餐的地方，王導和一眾演員正在等自己。
“來啦！”王導轉了轉鴨舌帽，有些嫌柏星言來遲的意思，“坐。”
柏星言看了一圈，沙發上擠滿了人，沒一個空位，江淮雨坐在裏面，挨著青淞，他正要喊江淮雨的名字，身下一個外國演員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用咖喱味的中文說：“坐介哩——”
柏星言低頭一看，一個長頭發白皮膚的美女正沖自己笑，長的跟游戲裏的建模角色一樣，因為是混血，臉上並沒有任何動刀子的痕跡。
江淮雨咧了咧嘴，把柏星言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心想：在公眾場合這麽拘謹，私下裏早就抱上啃了吧。
她看見外國演員給柏星言挪了一小坨位置，那巴掌大的地方，都不夠放個屁股的，難道讓柏星言坐外國演員腿上？
柏星言回頭找服務員，想加個凳子。
外國演員豎起纖纖玉指，擋在嘴上，一副抱歉的姿態，“不好意洗，我嘖個裙子邊邊掛住啦，移不了裏面去——”
柏星言又低頭，看見對方的裙子掛在皮質沙發的縫隙裏，拉出幾條布線。
柏星言進退兩難，江淮雨看著呢，他提醒自己。
王導鼻子通著粗氣，用手指了一下，“你給人家幫一下，你未來的搭檔呢！著名影星卡卡茜，國外幾所大學都是她家辦的。”
“哦，這樣啊。”柏星言故意顯出自己的勢利，“卡卡茜一看就出身貴族，有機會和我弟弟的果業集團合作呀！”說著，幫卡卡茜揪斷嵌在皮沙發裏的布線，“不好意思，不斷扯不出來。”
卡卡茜聽得似懂非懂，合十雙掌，微微低頭，“謝謝啦——”說完，往裏挪了挪，騰出一片空位。
柏星言剛坐下，就感覺大腿一片溫熱，垂眼一瞥，見卡卡茜的手正好搭在自己腿上，當即變了面色，站起來，要和裏面的人換座。
羅小黑剛好在場，他是王導的工具人，哪部戲缺配角，就往哪部戲裏塞，長相不出眾，但氣質很出眾，一雙機靈的眼睛看穿世間萬物，一下子就瞥見卡卡茜的手不安分。
“來，柏總，我會泰語，剛好和卡卡茜小姐順暢交流，咱倆換個位置。”羅小黑換到邊上，讓柏星言坐裏面，剛好坐在江淮雨右手邊。
江淮雨幹咳了一聲，瞥了一眼羅小黑，不是說好的嘛？坐我身邊擋住柏星言這個夾菜怪，怎麽臨陣倒戈了呢？
羅小黑看了一眼江淮雨，做出無奈的表情。
柏星言近水樓臺先得月，立即開啟噓寒問暖模式：“淮雨，你著涼了？”
江淮雨收回遞給羅小黑的眼色，皮笑肉不笑，“呵呵，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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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覺得大人們說的不對，柏星言想，她肯定想反駁，但她年紀太小，比自己還小，她應該有五六歲的樣子，她可真厲害，這麽小，就會讀《小王子》，就會堅強地面對大人的責罵。
“你爸爸這次好轉，多虧了你媽媽把你關在家裏，不讓你出去沾染奇奇怪怪的東西。”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說。
“她這麽小，就長了一張會勾引人的臉，昨天來醫院的路上，一個戴帽子的男人給她發名片，請她去當童星，你看她現在，又給別的小男孩送書，老早就儲備小男友了。”一個男人說著，輕蔑地笑了幾聲。
女孩擡頭看那男人，把生氣都寫在臉上。
“瞧，她瞪起人來，和她媽一個樣。”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伸出手，狠狠地懟了一下女孩的額頭。
女孩向後倒去，被另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扶住，“你們別太過分，我哥成現在這樣，都是被你們的爛嘴說道的，你們恨不得我哥和我嫂子離婚吧，我嫂子賺錢多，不分給你們，你們眼紅了？”
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咯咯咬著牙，白眼翻到天上去，吐出倆字：“瘋子！”隨即靠在男人懷裏。
柏星言原以為自己家裏那幫大人夠鬧騰，沒想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看了眼手裏的《小王子》，猶豫著要不要把書送回去。
手術室推出一輛車，車上躺著一個男人，那群親戚隨著車離開，最後只落下女孩和那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
柏星言跳下椅子，把《小王子》送回去，“給，你的書。”
女孩看著柏星言，臉上的慍色還未消散，“你說你媽媽死了，其實她到外星球上去了，你晚上擡頭看天空的時候，看見的那些星星，其中有一顆上，就生活著你的媽媽。”
柏星言已經八九歲了，他知道那些詩意的話是騙人的。
二十歲左右的女人打量著柏星言，眼裏放出亮晶晶的光芒：“這書是我侄女送你的，你們以後再見面，就是好朋友了，一個小帥哥，一個小美女，多養眼啊……”
柏星言沒讀過《小王子》，身邊也沒朋友，要是收下這本《小王子》，他就多了一個朋友，他決心收下。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走過來，分開女孩和女人的手，把女孩牽走，留下一句：“瘋子！”
女人笑著跟過去，“我是瘋子，我哥就是大瘋子……”
老奶奶停下，剜了女人一眼，又駝著背繼續走。
柏星言至今還留著那本書，甚至把它帶回國內，那本書裏有很多意象，小王子、蛇、狐貍、玫瑰……玫瑰是小王子親手澆灌的，有四根刺，那是小王子獨一無二的玫瑰。
柏星言讓助理新買了手機，把之前的手機號註銷了。
“奇怪，舊手機無法找回，地圖上追蹤不到。”助理說。
“誰要撿到，還剛好替我宣傳了我的職業操守，手機裏清一色的劇組大合照，聊天記錄裏都是公事往來，文件夾裏都是劇本。”柏星言回公司談合作，敲定了青淞說的那部電影，劇本還在加工中，江淮雨的經紀人以極高的壓榨手段，將江淮雨的片酬提到和青淞同一水平。
“江淮雨還休假呢？”柏星言坐在沙發上，問對面的莎莉，也就是江淮雨的經紀人。
莎莉推了推眼鏡，敷衍地笑道：“是。”說完，利索地收拾桌上的合同文件，背包就走。
“你知道江淮雨在哪休假呢？青淞哥托我問的。”柏星言問。
莎莉怔了一下，“青淞……”
“江淮雨的女一，是青淞推薦的，我們聚餐的時候，他還要借車給江淮雨。”柏星言一股腦說出來。
莎莉想了想，“要麽在森林屋，要麽在91號咖啡館，要麽在青街圖書館，要麽在她家裏，我過年的時候，聽見她給姑姑打過電話，也可能在她姑姑家。”
“她家在哪？”柏星言問。
“和羅小黑、顧胖胖他們一個小區。”莎莉說。
“她姑姑在哪？”
“我不知道。”
“你是她經紀人，你不知道她姑姑住哪兒？”柏星言故意說。
莎莉面色嚴肅，“這屬於……住宅隱私吧。”
“那你怎麽知道她平時去哪些地方？她帶你去的？”柏星言的語氣很平淡，提問的內容卻很刁鉆。
莎莉臨場發揮：“她平日跟她閨蜜去的，還有羅小黑、顧胖胖他們，這些人嘴不嚴實，傳來傳去就都知道了。”
“哦，那我回頭問問他們。”柏星言目光淩厲，從莎莉臉上掠過，讓對方不由自主抽動了一下嘴角，尷尬地轉身離去。
這個莎莉不是什麽好人，之前給那幫狗仔賣女明星的照片，被柏星言攔截下來，花了點小錢，讓那幫狗仔成了他的馬仔，柏星言自從跟那幫狗仔打交道後，可是知道了不少秘密。
“柏總，剛青淞發消息，說王導請新電影劇組的人去百格納聚餐，有幾個國外演員專程飛過來，說想認識一下。”助理說。
“給江淮雨說一聲，讓她務必來，還有，告訴她，她經紀人把她給賣了。”柏星言癱在沙發上，仿佛已經代入江淮雨筆下的角色，一個道上的變態殺手。
助理聽見柏星言喉嚨發出低沈的“哈”聲，左手捏著咖啡杯杯耳，右手夾著一只雪茄狀的鋼筆，翹著二郎腿，仰面躺在沙發上，頭上下點著，眼睛微閉。
“柏……柏總，你現在不走嗎？聚餐半小時後開始。”助理提醒。
“去，當然得去，都是朋友，去遲去早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心意……”柏星言回想著江淮雨筆下的臺詞。
助理一臉茫然，“柏總，那你的新手機號要不要告訴他們，不然都先聯系我，我還要轉述給你。”
“雁過不留聲，風過不留痕，你為我做事這麽久，還要我親自出面去回應嗎？”
助理呆住了，不知柏總中了什麽邪，說話不說人話，說些奇奇怪怪的行話，難道……助理提起嗓子眼，柏總的家族是亞洲數一數二的富豪，商業版圖擴及各行各業，肯定也在道上混過，柏總的手機離奇丟失，肯定是之前的冤家找上門來了，那些人聯系不到柏總，只能聯系到他，那他不就成了……替死鬼……
“柏總，我先……先出去了，你有其他吩咐，隨叫隨到。”
柏星言翹了翹手指，小助理屁股朝門，快步退了出去。
“嗨——”柏星言嘆了口氣，“好演員不缺，就缺精彩的本子，有江淮雨這麽好的文筆在背後保駕護航，他還奢望什麽呢？”但轉念一想，江淮雨要是有一天不寫了，他還演嗎？他喜歡的是江淮雨的人？還是她筆下的文字呢？
江淮雨總是拒絕他，把他一切的追求都醜化為惡劣的行徑，她對他的喜歡，可能會消磨殆盡。
不行！柏星言想起《小王子》，想起十幾年前在手術門室門口倔強的女孩，他更加篤定自己的愛意，他愛她，愛的是她的人，愛的是她文字背後的靈魂。
不過，江淮雨確實長的太好看了，這樣的外表，讓他每天惴惴不安，生怕江淮雨被壞人擄走了，比如青淞那個家夥……
柏星言得知江淮雨要去，便盛裝打扮了一番，穿了一套定制的星光灰西裝，帥得拉絲。
百格納是高端會所，修得跟莊園一樣，古堡般的造型，墻面鑲嵌著彩磚，一到晚上，彩磚接連亮起，再加條護城河，放幾簇煙花，和迪士尼沒什麽分別。
柏星言一進門就看見了一座巨大的心型泳池，臺階上坐著一排排美女，美女中間坐著俊男，披著白色浴巾，悠哉悠哉地喝紅酒。
這位俊男是楚天晞，劍眉星目，英挺朗毅，出演過多部古裝，演一部火一部，根本停不下來，江淮雨就是他帶火的，人稱楚大哥，頗具江湖氣。
“楚大哥！”柏星言揮了揮手。
楚天晞一擡眼，連忙放下酒杯，揮手示意：“柏總！好久不見，甚是想念！”說完，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我先上去了。”柏總指了指二樓餐廳。
“柏總已有佳人陪伴，我就不挽留了。”楚天晞貧嘴道。
“又亂說，我上去談合作，不信就一塊上去，給我做個見證。”柏星言要上手拉，楚天晞像條魚似的滑進水底，“舍不得走啊，行吧，那我先上去了，你要是餓了，隨時歡迎。”
身旁的美女們上下打量著柏星言，露出甜美的微笑，柏星言目不斜視，總覺得江淮雨在哪處盯著自己，好抓住自己的把柄，說：“你看吧，你就是這樣的人，追我也是不走心的！
一足失成千古恨，他可不會成為那樣的人。
柏星言沿著側面的旋轉扶梯走上去，來到一處開闊的場地，約莫八百平，中間是舞廳，周圍是用餐的地方，王導和一眾演員正在等自己。
“來啦！”王導轉了轉鴨舌帽，有些嫌柏星言來遲的意思，“坐。”
柏星言看了一圈，沙發上擠滿了人，沒一個空位，江淮雨坐在裏面，挨著青淞，他正要喊江淮雨的名字，身下一個外國演員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用咖喱味的中文說：“坐介哩——”
柏星言低頭一看，一個長頭發白皮膚的美女正沖自己笑，長的跟游戲裏的建模角色一樣，因為是混血，臉上並沒有任何動刀子的痕跡。
江淮雨咧了咧嘴，把柏星言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心想：在公眾場合這麽拘謹，私下裏早就抱上啃了吧。
她看見外國演員給柏星言挪了一小坨位置，那巴掌大的地方，都不夠放個屁股的，難道讓柏星言坐外國演員腿上？
柏星言回頭找服務員，想加個凳子。
外國演員豎起纖纖玉指，擋在嘴上，一副抱歉的姿態，“不好意洗，我嘖個裙子邊邊掛住啦，移不了裏面去——”
柏星言又低頭，看見對方的裙子掛在皮質沙發的縫隙裏，拉出幾條布線。
柏星言進退兩難，江淮雨看著呢，他提醒自己。
王導鼻子通著粗氣，用手指了一下，“你給人家幫一下，你未來的搭檔呢！著名影星卡卡茜，國外幾所大學都是她家辦的。”
“哦，這樣啊。”柏星言故意顯出自己的勢利，“卡卡茜一看就出身貴族，有機會和我弟弟的果業集團合作呀！”說著，幫卡卡茜揪斷嵌在皮沙發裏的布線，“不好意思，不斷扯不出來。”
卡卡茜聽得似懂非懂，合十雙掌，微微低頭，“謝謝啦——”說完，往裏挪了挪，騰出一片空位。
柏星言剛坐下，就感覺大腿一片溫熱，垂眼一瞥，見卡卡茜的手正好搭在自己腿上，當即變了面色，站起來，要和裏面的人換座。
羅小黑剛好在場，他是王導的工具人，哪部戲缺配角，就往哪部戲裏塞，長相不出眾，但氣質很出眾，一雙機靈的眼睛看穿世間萬物，一下子就瞥見卡卡茜的手不安分。
“來，柏總，我會泰語，剛好和卡卡茜小姐順暢交流，咱倆換個位置。”羅小黑換到邊上，讓柏星言坐裏面，剛好坐在江淮雨右手邊。
江淮雨幹咳了一聲，瞥了一眼羅小黑，不是說好的嘛？坐我身邊擋住柏星言這個夾菜怪，怎麽臨陣倒戈了呢？
羅小黑看了一眼江淮雨，做出無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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