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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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餘達按滅手中的煙, 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瞇著眼睛看著沈睡在夜色中的城北別墅區。
這片區域當年建造的時候, 他也不過才三歲的年紀, 距今已經二十年時間了。
據他的爺爺說起, 當年這一片還是一片荒地, 交通都不好, 但是開發商花了大價錢, 請道盟的人來做風水局, 這才買了個好價錢。
所謂風水局，其實就是人為地變動這裏的地理格局，這本身不是一件易事，好在這裏的風水說差也沒有差到哪裏去, 而且據說是欠開發商一個人情，道盟裏靈力高強的幾個老輩一同出馬，合作起來, 這件事情也不算太難了。
風水局也順順利利地完成了，別墅買了一個好價錢。
沒想到別墅都已經建好了，餘家老爺子知曉了內幕, 哪有道盟欠人家人情一說，這個開發商根本就是和歐陽潛串通一氣, 哄騙道盟裏這些德高望重的老爺子來做風水局，最後歐陽潛也拿了不少分成。
餘家老爺子本就不是愛財之人，是聽聞開發商平日資助過道盟，這才松口幫忙, 也幫著勸說一些老輩出山，沒想到成了歐陽潛的斂財工具。
餘家老爺子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物, 想要就這件事情朝歐陽潛討個說法，歐陽潛卻陰陽怪氣餘家老爺子只是想要分一杯羹，承諾讓利，但是要求餘家老爺子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餘家老爺子哪裏能容許歐陽潛如此胡來，非要揭發歐陽潛。
這歐陽潛自打知曉餘老爺子知道此事，便暗中收買了知情人，此外，早在做風水局之時，歐陽潛就已經開始偷偷打壓餘老爺子等有威望之人的支持者。
事情敗露的時候，道盟基本上已經都是歐陽潛個人的眼線，成了他的個言堂。
餘家老爺子在這個時候出頭，有沒有什麽證據，很快被歐陽潛以各種名頭汙蔑，塑造了餘家老爺子想要搶奪盟主之位、要抹黑歐陽潛名聲的形象。
而餘家的生意也遭到了歐陽潛的打壓，受到了名譽危機，餘家老爺子沒多久舊疾覆發，因病而逝，餘家逐漸成為了道盟之中的透明人。
但是，爺爺，道盟不應該變成這個樣子，對嗎？
深夜時分，本應該入睡的別墅區，偶爾出現孩子的哭鬧聲，說好像看見了奇怪的東西趴在窗戶和屋頂上。
不多時，哭鬧聲漸漸消散，父母把孩子重新哄睡，別墅區的燈火又關上了。
餘達看了看手機裏面的頁面，和他對話的人甚至貼心地道了聲晚安。
那人的頭像是一片星空，名字就是本名，叫做周默，簡介欄是空的，朋友圈最上面，是一個小時之前的朋友圈，一群小貓。
“貓色亂七八糟的，沒想到鬼界之王喜歡這些東西。”
餘達嗤笑了一聲，滅掉了手機屏幕，跳過屋檐，離開了別墅區。
……
別墅區的事情雖然沒有太多進展，但是好歹道盟那邊出了幫手。
至於這人是不是真的有作用，周默倒是不太擔心，見過了歐陽潛，他對道盟的實力也有了初步的判斷，歐陽潛利用術決防止周默竊聽，但是周默輕而易舉地破除了，並且還沒有驚動歐陽潛。
這樣的情況在上一個世界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就算是周默潛力得到最大開發的狀態下，他也不可能不驚動一個能力和他持平的異能者。
“既然歐陽潛已經是道盟裏水平較高的道士，以他作為參考，只要你們掌握好如何更好地使用力量，便不足為懼。”
周默把自己輕而易舉破了歐陽潛的術決，還把他嚇到面色發白的情況和張三他們解釋了一遍，直把張三聽楞了。
但是趙六似乎並不完全相信：“老板，有沒有可能是你比較厲害。”
周默笑道：“厲害不厲害的，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好了，”周默拍了拍他肩膀，制止了他的欲言又止，“天色暗了，我要出門準備些東西。”
說完，他環顧了一下房間，問道：“尉遲玉霄呢？這兩天都沒有見到他，起早貪黑的，做什麽去了？”
趙六嘀咕道：“還不是你給他開了那個動物救助站，才剛剛開業，附近就已經有人把見到的小貓送來了，昨天碰到他，匆匆說了一句，救助站已經有兩窩小貓了，還收到了幾份領養簡歷，他要去給別人面試。”
周默點點頭，又看向了張三：“我最近顧不上他，你多上點心。”
周默吩咐完，正準備獨自出去，走到門口又倒回來，把趙六拎了起來：“你和我一起去。”
絕對的力量面前，趙六連掙紮的力氣都省了：“老板，我是個網紅博主啊，我已經好幾天沒有開張了，再這樣下去我會沒有生意的。”
“正好，那今天就帶你去開張。”
張三看著倆人一路打鬧著離開的背影，差點留下了老父親的眼淚：“大王越來越親民了，也願意多和我們說話了，真的挺好的。”
走到貴街的時候，趙六還是有點摸不著頭腦：“老板，這地方做殯葬一條龍的，你帶我來這裏開張？”
周默點頭：“嗯，讓你的作品更加具有獨特性。”
周默也是在網上查了好久，才猜測這貴街或許能買到好一點的黃裱紙。
雖然說符紙的力量大小，和畫符人本身的天賦有關，但是借助一個好的工具，還是能夠把力量發揮到最大，今晚的事情比較關鍵，周默覺得馬虎不得。
這貴街最早叫做鬼節，賣些紙衣紙船，還有冥幣，但是後來住在周邊的人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是太不吉利了，申報街道名稱的時候，說什麽也要改一改，就取了一個諧音，叫做貴街。
後來，又t有人在這裏擺攤算命，賣八卦鏡，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很多人都覺得是封建迷信的，所以人流量也不大。
尤其是晚上的時候，更不會有人來光顧，就連在這裏開店的，基本上也都閉店了。
有些店家估計是商鋪和住家連在一起，店家蹲在門口吃東西，遠遠地看見周默過來嚇了一跳，問了一嘴是來買黃裱紙的，看他的眼神總是透露著奇怪，最後支支吾吾地說自己要關門了，最後拗不過周默，讓他到店裏轉了一圈，看到周默什麽都沒買，反倒是松了一口氣，匆匆送客，這才把店門關上了。
如此看了好幾家，趙六忍不住嘀咕道：“怎麽大家都像是見到鬼一樣？”
周默好笑道：“難道我們不是鬼嗎？”
趙六楞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好像是這麽一回事，我裝人太久了差點都忘記了。”
如此快逛完的時候，周默遠遠地看見街尾亮著一盞暖黃色的燈，一個中年人坐在門口喝茶搖扇子，似乎也在朝他們的方向看著。
周默慢慢地踱步過去，掃了眼對方的店裏，和之前的似乎也沒有太大的不同，只是東西都放的很整齊。
中年男子提著聲音，說道：“老遠地就看見你倆了，兩手空空，什麽都沒買到吧？來看看我這店裏有沒有你們想要的。”
周默直言：“買點黃裱紙。”
“有的是，”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走到架子上，隨手拿了一沓，“喏，看看。”
周默看了眼中年男子，伸手摸了摸黃裱紙，紙張很細，用材倒是講究，雖然看著倒是隨意放置，不過保存得倒是不錯，最近常逢雨水，之前看的兩家，多少有幾分受潮跡象，但是這裏的確實沒有。
周默問他：“怎麽賣？”
老板隨意指了指貨架上的價格：“明碼標價。”
周默看了一眼，隨手又多拿了一些，現結了錢，末了又把店鋪逛了一遍，奇道：“老板，你這還賣二手書？”
老板聽聞趙六是探店博主，已經和他聊起來了，隨手也只是說道：“噢，二手書店稱斤賣的，我平日裏喜歡研究，在網上寫寫小說，賣的還不錯，不然你以為我靠什麽謀生，這店鋪就算是賣貨算命，也掙不了幾個錢。”
“欸，小兄弟，”老板看著趙六的眼神兩眼放光，“我這算命很準的，你幫我宣傳宣傳。”
趙六說道：“你不是說了你不靠這個賺錢？”
老板嘆氣道：“我這不是無聊嘛，白天也尋不到個人說話，光是在店鋪裏面蹲著，太無聊了。”
“老板，”周默從櫃子後面轉出來，往桌面上放了基本符箓舊書，“這幾本我都買了。”
趙六想了想，問那老板：“老板，那你幫我這位老板算一算。”
沒想到老板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擺擺手道：“欸，這可輕易算不得，這不是人間的命數。”
趙六眨了眨眼睛，仔細斟酌這話的真實性，又說道：“那你再……看看我。”
老板歪了歪腦袋，想了想，說道：“你這也不好看，你是什麽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趙六豎起大拇指：“你這話問的可真是巧妙，一時之間我竟然有些相信了。”
老板捏了捏下巴，擺了擺手：“幫我宣傳宣傳嘛。”
“你這算命術準不準不清楚，”周默擡起食指，點了點桌面，接著說道，“但是你這裏的二手書，還是頗有意思的，倒是可以當成二手書店宣傳宣傳。”
老板一聽可以宣傳，頓時覺得有點意思，說道：“可以宣傳就行了。”
周默笑道：“你剛剛說的也不無道理，有機會我們還會來光顧的。”
周默說著，便結賬了，趙六也給了這位老板一點面子，拍了幾張照片，修圖的時候仔細看了看，覺得這個店鋪的格局也還不錯，亂中有序，看起來古風古韻的，也十分給面子地發了一條狀態。
跟著周默出來，趙六又問道：“老板，剛剛買的什麽書？”
“幾本符箓。”
周默說著，把書本遞給對方，又說道：“不過這是比較難的了，你們把我給你們定下的基礎目標學會就行，不必要學到如此高深的境界。”
趙六接過，翻了翻，果然比之前周默讓他看的基礎理論要覆雜很多，一眼看過去不知所雲。
趙六：“沒想到這門學問這麽深奧，看來也是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那這個呢？”趙六又翻了另外一本，“這門功法好生奇怪，這裏面提到的肢體動作，好像不太對？”
“這是妖法，”周默解釋道，“無論是內功修煉，還是施法術決，皆是不同。”
趙六想了想，說道：“這是給尉遲玉霄的？”
周默點頭：“沒錯，這本功法少見，也不知道這老板是如何機緣，淘到了這些東西，不過他不是修士，大概不知道這些修行法則均可實現，便當作趣物，看完就扔。”
話音次才落，周默便停下了腳步，嘆了一口氣，看向前方：“就算是妖物，也需要勤加修煉，若是這樣冒冒失失獨自出行……”
周默頓了一下，心裏最先出現的念頭，竟然是毛絨絨的尾巴就保不住了！
趙六動了動鼻子，朝側前方喊道：“玉霄，是你嗎？”
黑暗中果然出現了一道纖長的身影，朝著他們小跑過來。
尉遲玉霄運氣還不太穩，許是跑了一陣子，還有些喘：“我聽張叔說，你們來貴街了，就來看看。”
說著，尉遲玉霄又看向周默：“你是不是，有任務在身？”
趙六立刻擺手：“什麽任務，就是來采買東西，老板還給你帶了禮物呢，真是貼心，我都沒有。”
“你沒有？”周默想了想，從剛剛那沓書本裏抽出一本最厚的，遞給趙六，“這就是送你的，一年之內學會吧。”
趙六也不敢接：“我倒是也不需要禮物，我有錢，想要什麽都可以自己買。
“拿著。”
周默立刻把書本塞到了對方的懷裏，又把另外一本遞給了尉遲玉霄：“喏，這是給你的，回去勤加修煉，張三能保護你一時，不能保護你一輩子，鬼域把你抓去是誤會，後面若是真心有人要抓你害你，可就是來真格的了。”
尉遲玉霄將東西捧了過去，又擡眸看他：“張叔說，別墅區鬧鬼，你今晚要去看看？能帶上我嗎？我能化作貓形，或許，或許……”
像是不太確定一般，尉遲玉霄說到後面，聲音都小了幾分：“或許能幫上忙也不一定。”
周默想了想，點頭道：“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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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區域當年建造的時候, 他也不過才三歲的年紀, 距今已經二十年時間了。
據他的爺爺說起, 當年這一片還是一片荒地, 交通都不好, 但是開發商花了大價錢, 請道盟的人來做風水局, 這才買了個好價錢。
所謂風水局，其實就是人為地變動這裏的地理格局，這本身不是一件易事，好在這裏的風水說差也沒有差到哪裏去, 而且據說是欠開發商一個人情，道盟裏靈力高強的幾個老輩一同出馬，合作起來, 這件事情也不算太難了。
風水局也順順利利地完成了，別墅買了一個好價錢。
沒想到別墅都已經建好了，餘家老爺子知曉了內幕, 哪有道盟欠人家人情一說，這個開發商根本就是和歐陽潛串通一氣, 哄騙道盟裏這些德高望重的老爺子來做風水局，最後歐陽潛也拿了不少分成。
餘家老爺子本就不是愛財之人，是聽聞開發商平日資助過道盟，這才松口幫忙, 也幫著勸說一些老輩出山，沒想到成了歐陽潛的斂財工具。
餘家老爺子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物, 想要就這件事情朝歐陽潛討個說法，歐陽潛卻陰陽怪氣餘家老爺子只是想要分一杯羹，承諾讓利，但是要求餘家老爺子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餘家老爺子哪裏能容許歐陽潛如此胡來，非要揭發歐陽潛。
這歐陽潛自打知曉餘老爺子知道此事，便暗中收買了知情人，此外，早在做風水局之時，歐陽潛就已經開始偷偷打壓餘老爺子等有威望之人的支持者。
事情敗露的時候，道盟基本上已經都是歐陽潛個人的眼線，成了他的個言堂。
餘家老爺子在這個時候出頭，有沒有什麽證據，很快被歐陽潛以各種名頭汙蔑，塑造了餘家老爺子想要搶奪盟主之位、要抹黑歐陽潛名聲的形象。
而餘家的生意也遭到了歐陽潛的打壓，受到了名譽危機，餘家老爺子沒多久舊疾覆發，因病而逝，餘家逐漸成為了道盟之中的透明人。
但是，爺爺，道盟不應該變成這個樣子，對嗎？
深夜時分，本應該入睡的別墅區，偶爾出現孩子的哭鬧聲，說好像看見了奇怪的東西趴在窗戶和屋頂上。
不多時，哭鬧聲漸漸消散，父母把孩子重新哄睡，別墅區的燈火又關上了。
餘達看了看手機裏面的頁面，和他對話的人甚至貼心地道了聲晚安。
那人的頭像是一片星空，名字就是本名，叫做周默，簡介欄是空的，朋友圈最上面，是一個小時之前的朋友圈，一群小貓。
“貓色亂七八糟的，沒想到鬼界之王喜歡這些東西。”
餘達嗤笑了一聲，滅掉了手機屏幕，跳過屋檐，離開了別墅區。
……
別墅區的事情雖然沒有太多進展，但是好歹道盟那邊出了幫手。
至於這人是不是真的有作用，周默倒是不太擔心，見過了歐陽潛，他對道盟的實力也有了初步的判斷，歐陽潛利用術決防止周默竊聽，但是周默輕而易舉地破除了，並且還沒有驚動歐陽潛。
這樣的情況在上一個世界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就算是周默潛力得到最大開發的狀態下，他也不可能不驚動一個能力和他持平的異能者。
“既然歐陽潛已經是道盟裏水平較高的道士，以他作為參考，只要你們掌握好如何更好地使用力量，便不足為懼。”
周默把自己輕而易舉破了歐陽潛的術決，還把他嚇到面色發白的情況和張三他們解釋了一遍，直把張三聽楞了。
但是趙六似乎並不完全相信：“老板，有沒有可能是你比較厲害。”
周默笑道：“厲害不厲害的，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好了，”周默拍了拍他肩膀，制止了他的欲言又止，“天色暗了，我要出門準備些東西。”
說完，他環顧了一下房間，問道：“尉遲玉霄呢？這兩天都沒有見到他，起早貪黑的，做什麽去了？”
趙六嘀咕道：“還不是你給他開了那個動物救助站，才剛剛開業，附近就已經有人把見到的小貓送來了，昨天碰到他，匆匆說了一句，救助站已經有兩窩小貓了，還收到了幾份領養簡歷，他要去給別人面試。”
周默點點頭，又看向了張三：“我最近顧不上他，你多上點心。”
周默吩咐完，正準備獨自出去，走到門口又倒回來，把趙六拎了起來：“你和我一起去。”
絕對的力量面前，趙六連掙紮的力氣都省了：“老板，我是個網紅博主啊，我已經好幾天沒有開張了，再這樣下去我會沒有生意的。”
“正好，那今天就帶你去開張。”
張三看著倆人一路打鬧著離開的背影，差點留下了老父親的眼淚：“大王越來越親民了，也願意多和我們說話了，真的挺好的。”
走到貴街的時候，趙六還是有點摸不著頭腦：“老板，這地方做殯葬一條龍的，你帶我來這裏開張？”
周默點頭：“嗯，讓你的作品更加具有獨特性。”
周默也是在網上查了好久，才猜測這貴街或許能買到好一點的黃裱紙。
雖然說符紙的力量大小，和畫符人本身的天賦有關，但是借助一個好的工具，還是能夠把力量發揮到最大，今晚的事情比較關鍵，周默覺得馬虎不得。
這貴街最早叫做鬼節，賣些紙衣紙船，還有冥幣，但是後來住在周邊的人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是太不吉利了，申報街道名稱的時候，說什麽也要改一改，就取了一個諧音，叫做貴街。
後來，又t有人在這裏擺攤算命，賣八卦鏡，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很多人都覺得是封建迷信的，所以人流量也不大。
尤其是晚上的時候，更不會有人來光顧，就連在這裏開店的，基本上也都閉店了。
有些店家估計是商鋪和住家連在一起，店家蹲在門口吃東西，遠遠地看見周默過來嚇了一跳，問了一嘴是來買黃裱紙的，看他的眼神總是透露著奇怪，最後支支吾吾地說自己要關門了，最後拗不過周默，讓他到店裏轉了一圈，看到周默什麽都沒買，反倒是松了一口氣，匆匆送客，這才把店門關上了。
如此看了好幾家，趙六忍不住嘀咕道：“怎麽大家都像是見到鬼一樣？”
周默好笑道：“難道我們不是鬼嗎？”
趙六楞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好像是這麽一回事，我裝人太久了差點都忘記了。”
如此快逛完的時候，周默遠遠地看見街尾亮著一盞暖黃色的燈，一個中年人坐在門口喝茶搖扇子，似乎也在朝他們的方向看著。
周默慢慢地踱步過去，掃了眼對方的店裏，和之前的似乎也沒有太大的不同，只是東西都放的很整齊。
中年男子提著聲音，說道：“老遠地就看見你倆了，兩手空空，什麽都沒買到吧？來看看我這店裏有沒有你們想要的。”
周默直言：“買點黃裱紙。”
“有的是，”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走到架子上，隨手拿了一沓，“喏，看看。”
周默看了眼中年男子，伸手摸了摸黃裱紙，紙張很細，用材倒是講究，雖然看著倒是隨意放置，不過保存得倒是不錯，最近常逢雨水，之前看的兩家，多少有幾分受潮跡象，但是這裏的確實沒有。
周默問他：“怎麽賣？”
老板隨意指了指貨架上的價格：“明碼標價。”
周默看了一眼，隨手又多拿了一些，現結了錢，末了又把店鋪逛了一遍，奇道：“老板，你這還賣二手書？”
老板聽聞趙六是探店博主，已經和他聊起來了，隨手也只是說道：“噢，二手書店稱斤賣的，我平日裏喜歡研究，在網上寫寫小說，賣的還不錯，不然你以為我靠什麽謀生，這店鋪就算是賣貨算命，也掙不了幾個錢。”
“欸，小兄弟，”老板看著趙六的眼神兩眼放光，“我這算命很準的，你幫我宣傳宣傳。”
趙六說道：“你不是說了你不靠這個賺錢？”
老板嘆氣道：“我這不是無聊嘛，白天也尋不到個人說話，光是在店鋪裏面蹲著，太無聊了。”
“老板，”周默從櫃子後面轉出來，往桌面上放了基本符箓舊書，“這幾本我都買了。”
趙六想了想，問那老板：“老板，那你幫我這位老板算一算。”
沒想到老板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擺擺手道：“欸，這可輕易算不得，這不是人間的命數。”
趙六眨了眨眼睛，仔細斟酌這話的真實性，又說道：“那你再……看看我。”
老板歪了歪腦袋，想了想，說道：“你這也不好看，你是什麽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趙六豎起大拇指：“你這話問的可真是巧妙，一時之間我竟然有些相信了。”
老板捏了捏下巴，擺了擺手：“幫我宣傳宣傳嘛。”
“你這算命術準不準不清楚，”周默擡起食指，點了點桌面，接著說道，“但是你這裏的二手書，還是頗有意思的，倒是可以當成二手書店宣傳宣傳。”
老板一聽可以宣傳，頓時覺得有點意思，說道：“可以宣傳就行了。”
周默笑道：“你剛剛說的也不無道理，有機會我們還會來光顧的。”
周默說著，便結賬了，趙六也給了這位老板一點面子，拍了幾張照片，修圖的時候仔細看了看，覺得這個店鋪的格局也還不錯，亂中有序，看起來古風古韻的，也十分給面子地發了一條狀態。
跟著周默出來，趙六又問道：“老板，剛剛買的什麽書？”
“幾本符箓。”
周默說著，把書本遞給對方，又說道：“不過這是比較難的了，你們把我給你們定下的基礎目標學會就行，不必要學到如此高深的境界。”
趙六接過，翻了翻，果然比之前周默讓他看的基礎理論要覆雜很多，一眼看過去不知所雲。
趙六：“沒想到這門學問這麽深奧，看來也是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那這個呢？”趙六又翻了另外一本，“這門功法好生奇怪，這裏面提到的肢體動作，好像不太對？”
“這是妖法，”周默解釋道，“無論是內功修煉，還是施法術決，皆是不同。”
趙六想了想，說道：“這是給尉遲玉霄的？”
周默點頭：“沒錯，這本功法少見，也不知道這老板是如何機緣，淘到了這些東西，不過他不是修士，大概不知道這些修行法則均可實現，便當作趣物，看完就扔。”
話音次才落，周默便停下了腳步，嘆了一口氣，看向前方：“就算是妖物，也需要勤加修煉，若是這樣冒冒失失獨自出行……”
周默頓了一下，心裏最先出現的念頭，竟然是毛絨絨的尾巴就保不住了！
趙六動了動鼻子，朝側前方喊道：“玉霄，是你嗎？”
黑暗中果然出現了一道纖長的身影，朝著他們小跑過來。
尉遲玉霄運氣還不太穩，許是跑了一陣子，還有些喘：“我聽張叔說，你們來貴街了，就來看看。”
說著，尉遲玉霄又看向周默：“你是不是，有任務在身？”
趙六立刻擺手：“什麽任務，就是來采買東西，老板還給你帶了禮物呢，真是貼心，我都沒有。”
“你沒有？”周默想了想，從剛剛那沓書本裏抽出一本最厚的，遞給趙六，“這就是送你的，一年之內學會吧。”
趙六也不敢接：“我倒是也不需要禮物，我有錢，想要什麽都可以自己買。
“拿著。”
周默立刻把書本塞到了對方的懷裏，又把另外一本遞給了尉遲玉霄：“喏，這是給你的，回去勤加修煉，張三能保護你一時，不能保護你一輩子，鬼域把你抓去是誤會，後面若是真心有人要抓你害你，可就是來真格的了。”
尉遲玉霄將東西捧了過去，又擡眸看他：“張叔說，別墅區鬧鬼，你今晚要去看看？能帶上我嗎？我能化作貓形，或許，或許……”
像是不太確定一般，尉遲玉霄說到後面，聲音都小了幾分：“或許能幫上忙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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