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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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沒什麽。”
顧洵手上的火折子帶著絲黑黑的煙氣, 順著密道裏風流動的方向飄著。
“哦。”
密道裏燈光昏暗，昔顏看不清楚顧洵臉上的神情，卻只覺他出來後的聲音似乎比剛才進去是冷淡了許多。
顧洵小心翼翼將那扇木門關好, 帶著昔顏繼續往前走。
走了約莫五十步，又到了一扇木門前。
顧洵依舊是那個囑咐, 獨自舉著火折子打開門進去了。
昔顏安靜地在外面等, 不知等了多久, 顧洵還沒有出來。
昔顏感覺在這密道裏站得久了, 膝蓋有些發涼，忍不住蹲在了地上，一手舉著火折子，一手捂住膝蓋取暖。
眼神飄忽間, 地方幾個小白點吸引住昔顏的目光。
那是什麽？
昔顏松開捂在膝蓋上的手, 用火折子照亮前方，伸手去撿那些小白點。
撿起一個，小白點在昔顏的指尖，觸覺硬硬的。
昔顏用火折子照亮指尖，只見小白點在光下顯出了原形。
原來是一粒大米。
橢圓形的米粒, 在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淡淡的白色。
昔顏又拾起地上的其他幾粒小白點，照著一看，果然都是大米。
這密道裏, 陰涼又潮濕，並非儲存大米的好地方。
可為何這裏會出現大米, 而這幾粒大米並沒有因為潮濕的環境而變質, 狀態看起來依舊是顆粒飽滿。
昔顏將地上撿起來的幾粒大米握在掌心，尋思等顧洵出來時給他看看。
誰知昔顏尚未起身, 便被身後的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後背。
好在那東西力氣並不大，似乎只是輕輕碰了一下昔顏。
但恰好在昔顏擡頭準備站起來的那一刻，她梳好的發髻直接歪了下來。
“阿顏？”
顧洵的聲音在昔顏身後響起。昔顏連忙應了一聲。
“元卿，我在這呢。”
聽到昔顏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顧洵連忙走出門，將木門關好，尋找昔顏。
“阿顏，你怎麽坐在地上了？”
看到門後的昔顏坐在地上，顧洵連忙伸手去扶她。
“我剛剛不知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就跌坐在這裏了。”
昔顏這話一出，顧洵頓時明白過來。
應該是剛剛顧洵推門出來，未曾曉得昔顏躲在門後，被推開的門板撞到了昔顏的後背。
“是我開門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沒事吧？”
聽到顧洵的話，昔顏也理清了思路。
“沒事，就是發髻歪了，我得重新梳一下。”
顧洵撫著昔顏的手臂，讓她牢牢站穩。
“對了，元卿，這個東西先給你。”
昔顏想用手去整理發髻，才想起來掌心上握著剛才從密道地上撿起來的米粒。
將米粒交到顧洵的手掌，昔顏這才放心地去整理發髻。
“這米是哪來的？”
顧洵攤開掌心，發現竟然是幾粒大米，立刻問道。
“我剛才從地上撿起來的。”
昔顏一邊用雙手整理著發髻，一邊回答道。
“嗯。”
在昔顏看不見的陰影處，顧洵望著掌心的幾粒大米，神情變了變。
“我看這米粒很飽滿，按理說在這陰暗潮濕的環境裏，不出幾日，大米就會發黴。”
手邊沒有梳子，昔顏便順手用束發帶將頭發紮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
“元卿，我覺得不太正常，所以給你了。”
昔顏紮好頭發，轉過身來，正面看向顧洵。
“嗯，你很細心，我先收著，回縣衙再說。”
說完話，顧洵又在心裏數著步子，繼續往前走，這次前方又走了約莫五十步的距離，卻沒有新的門出現。
顧洵不死心，再次邁開步子向前走。
前方又走了三十步，一個跟下來時一模一樣的木梯子，出現在顧洵與昔顏的眼前。
看來到了密道的出口了。
“元卿，這就是這密道裏陰涼潮濕的風的來源吧。”
昔顏聰慧，與顧洵想到了一處去了。
“對，這應該就是這密道的出口，你在這等著，我上去看看。”
顧洵交代著昔顏，順勢向前爬上了木梯。
木梯的盡頭依舊是一塊木板，顧洵的手掌輕輕一推，便將那木板推開了。
跳出那個出口，一個熟悉的環境，出現在顧洵的眼前。
這裏，不就是那戶人家廚房正對面的耳房嗎？
耳房的窗子開著，徐徐的風吹來，越過顧洵，穿入剛才那個出口，吹進了密道裏。
顧洵心下一切了然。
“阿顏，從這裏上來吧。”
確認了環境的安全，顧洵方才去喊還t留在密道裏的昔顏上來。
很快，昔顏也順著木梯爬了上來。
沒想到地下密道走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原點。
哦，不，是原點的對面。
昔顏也被眼前的情況驚訝到了。
看到昔顏瞪大的杏眸，顧洵嘴角露出一絲淡然的微笑。
“我們又回來了。”
“嗯，怎麽會這樣？”
昔顏百思不得其解。
“應該是有人買下這座院子，修了下面的密道，入口和出口都在這裏。下面的密道應該也是環著這個院子修建的。”
顧洵輕聲為昔顏分析著。
“可剛才在下面，我們走了好久，這個院子根本沒幾步就能走完了。”
昔顏還是不太明白地下密道的構造。
顧洵握起昔顏的一只手，展開她的掌心，用手指在掌心裏畫了一個圓圈。
在圓圈畫完的最後，顧洵又在終點與起點重合的地方，用手指用力地點了一下。
“明白了嗎？”
顧洵這麽畫，昔顏頃刻便明白過來。
原來這座院子只是這個圓圈形狀密道的起點和終點而已。
這樣看來，不知是何人，在地下修了這麽一大片的密道，竟然沒有被人發現。
而那幾扇門到底是什麽，顧洵卻沒有告訴昔顏。
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昔顏十分明白這個道理，大概是顧洵想要保護她吧。
昔顏弄明白了密道的情況，也沒有繼續再問密道裏門內的情況。
顧洵帶著昔顏將耳房裏的木板重新蓋好。
又去了廚房，將入口的木板蓋好，將黑漆漆的爐灰重新覆蓋在木板上。
隨後，顧洵與昔顏又將鐵鍋恢覆原狀。
“好了，我們走吧。”
顧洵說著便要推開廚房的門，邁步出去。
“等一下。”
昔顏連忙拉住顧洵的衣袖，搖頭道。
“元卿，你臉上還蘸著爐灰呢。”
說著，昔顏不再壓著嘴角，笑出聲來。
“我來給你擦擦吧，別說出去被人看出馬腳，就是回到縣衙，這樣也是不行的。”
在廚房裏恰好有一個水缸，裏面的水看起來還挺清澈。
昔顏用力將粗布衣服上的內兜扯了下來，沾了些水缸裏的清水，擡手輕拭顧洵的臉頰。
冰涼涼的觸覺傳來，顧洵為了讓昔顏不用一直擡著手，也連忙低下頭，靠近昔顏，讓她為他擦拭臉頰。
很快，顧洵那被黑漆漆爐灰蓋住的，如凝脂的皮膚又顯露出來。
“好了。現在可以走了。”
昔顏將那塊濕布擰幹，揣進另一個衣兜裏，生怕遺留下什麽馬腳，給顧洵帶來麻煩。
“嗯，我們走吧。”
顧洵帶著昔顏走出廚房，二人看著安置好的一切，悄悄退出了院子。
顧洵重新將院門鎖好，仿佛從來沒人來過一般。
再次從村口出來，昔顏依舊與顧洵自然地挽著手。
顧洵擡頭看了眼已經有些飛紅的天邊，算計著他們走回縣衙時，天便要擦黑了。
從村子裏走出來時，昔顏是不是要摸一下剛才在地下密道裏受涼了的膝蓋。
顧洵有些心疼，幾次想抱起昔顏，讓她少走幾步，卻每次都被理智攔了下來。
出了村子，顧洵瞥了眼鈔關文書院的方向。
剛才進村時，那幾個幹活的人，這時已經不知了去向。
顧洵拉著昔顏的手，向北走去。
“哎，元卿，縣衙在南邊啊，咱們怎麽向北走？”
昔顏以為顧洵走錯了方向，連忙出聲提醒道。
“沒錯，北邊有個小碼頭，可以搭船回去，少走一段是一段嘛。”
顧洵這麽一說，昔顏心底頓時明白，他定然看出了她腿上的不舒服，才會想到搭船回去。
心頭一暖，昔顏握著顧洵的手，不禁緊了幾分。
“怎麽了？你沒事吧？”
顧洵感覺到手掌被昔顏用力握了握，還以為她突然不舒服。
“我沒事，謝謝你。”
昔顏說著，臉頰不自覺微紅了下。
顧洵望著昔顏，突然有種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的感覺。
布衣夫妻，隱居山裏，過的不就是這種可以手挽手走在路上的生活嗎？
在無人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人在意昔顏的性別，顧洵心頭一熱，也用力回握了一下昔顏的手掌。
二人就這樣挽著手，到了碼頭。
正巧有艘船停靠，顧洵扶著昔顏跳上船，很快便南上到了鈔關碼頭。
再次從船上下來，走不了多久便是縣衙了。
這時昔顏悄悄松開了顧洵的手，生怕被路上巡邏的縣衙衙役們看到。
顧洵也明白了昔顏的意思，戀戀不舍地沒有回握回去。
在顧洵與昔顏下船的同時，一位身著暗花紋藏青色絲錦長衫，頭發花白的老者，從另一只船上走了下來。
雖已近黃昏，但那老人剛從陰暗的船艙出來，依舊覺得日光有些刺眼。
用手在眼前遮了遮，那位老者的目光頓時盯住一個地方，移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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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洵小心翼翼將那扇木門關好, 帶著昔顏繼續往前走。
走了約莫五十步，又到了一扇木門前。
顧洵依舊是那個囑咐, 獨自舉著火折子打開門進去了。
昔顏安靜地在外面等, 不知等了多久, 顧洵還沒有出來。
昔顏感覺在這密道裏站得久了, 膝蓋有些發涼，忍不住蹲在了地上，一手舉著火折子，一手捂住膝蓋取暖。
眼神飄忽間, 地方幾個小白點吸引住昔顏的目光。
那是什麽？
昔顏松開捂在膝蓋上的手, 用火折子照亮前方，伸手去撿那些小白點。
撿起一個，小白點在昔顏的指尖，觸覺硬硬的。
昔顏用火折子照亮指尖，只見小白點在光下顯出了原形。
原來是一粒大米。
橢圓形的米粒, 在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淡淡的白色。
昔顏又拾起地上的其他幾粒小白點，照著一看，果然都是大米。
這密道裏, 陰涼又潮濕，並非儲存大米的好地方。
可為何這裏會出現大米, 而這幾粒大米並沒有因為潮濕的環境而變質, 狀態看起來依舊是顆粒飽滿。
昔顏將地上撿起來的幾粒大米握在掌心，尋思等顧洵出來時給他看看。
誰知昔顏尚未起身, 便被身後的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後背。
好在那東西力氣並不大，似乎只是輕輕碰了一下昔顏。
但恰好在昔顏擡頭準備站起來的那一刻，她梳好的發髻直接歪了下來。
“阿顏？”
顧洵的聲音在昔顏身後響起。昔顏連忙應了一聲。
“元卿，我在這呢。”
聽到昔顏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顧洵連忙走出門，將木門關好，尋找昔顏。
“阿顏，你怎麽坐在地上了？”
看到門後的昔顏坐在地上，顧洵連忙伸手去扶她。
“我剛剛不知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就跌坐在這裏了。”
昔顏這話一出，顧洵頓時明白過來。
應該是剛剛顧洵推門出來，未曾曉得昔顏躲在門後，被推開的門板撞到了昔顏的後背。
“是我開門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沒事吧？”
聽到顧洵的話，昔顏也理清了思路。
“沒事，就是發髻歪了，我得重新梳一下。”
顧洵撫著昔顏的手臂，讓她牢牢站穩。
“對了，元卿，這個東西先給你。”
昔顏想用手去整理發髻，才想起來掌心上握著剛才從密道地上撿起來的米粒。
將米粒交到顧洵的手掌，昔顏這才放心地去整理發髻。
“這米是哪來的？”
顧洵攤開掌心，發現竟然是幾粒大米，立刻問道。
“我剛才從地上撿起來的。”
昔顏一邊用雙手整理著發髻，一邊回答道。
“嗯。”
在昔顏看不見的陰影處，顧洵望著掌心的幾粒大米，神情變了變。
“我看這米粒很飽滿，按理說在這陰暗潮濕的環境裏，不出幾日，大米就會發黴。”
手邊沒有梳子，昔顏便順手用束發帶將頭發紮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
“元卿，我覺得不太正常，所以給你了。”
昔顏紮好頭發，轉過身來，正面看向顧洵。
“嗯，你很細心，我先收著，回縣衙再說。”
說完話，顧洵又在心裏數著步子，繼續往前走，這次前方又走了約莫五十步的距離，卻沒有新的門出現。
顧洵不死心，再次邁開步子向前走。
前方又走了三十步，一個跟下來時一模一樣的木梯子，出現在顧洵與昔顏的眼前。
看來到了密道的出口了。
“元卿，這就是這密道裏陰涼潮濕的風的來源吧。”
昔顏聰慧，與顧洵想到了一處去了。
“對，這應該就是這密道的出口，你在這等著，我上去看看。”
顧洵交代著昔顏，順勢向前爬上了木梯。
木梯的盡頭依舊是一塊木板，顧洵的手掌輕輕一推，便將那木板推開了。
跳出那個出口，一個熟悉的環境，出現在顧洵的眼前。
這裏，不就是那戶人家廚房正對面的耳房嗎？
耳房的窗子開著，徐徐的風吹來，越過顧洵，穿入剛才那個出口，吹進了密道裏。
顧洵心下一切了然。
“阿顏，從這裏上來吧。”
確認了環境的安全，顧洵方才去喊還t留在密道裏的昔顏上來。
很快，昔顏也順著木梯爬了上來。
沒想到地下密道走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原點。
哦，不，是原點的對面。
昔顏也被眼前的情況驚訝到了。
看到昔顏瞪大的杏眸，顧洵嘴角露出一絲淡然的微笑。
“我們又回來了。”
“嗯，怎麽會這樣？”
昔顏百思不得其解。
“應該是有人買下這座院子，修了下面的密道，入口和出口都在這裏。下面的密道應該也是環著這個院子修建的。”
顧洵輕聲為昔顏分析著。
“可剛才在下面，我們走了好久，這個院子根本沒幾步就能走完了。”
昔顏還是不太明白地下密道的構造。
顧洵握起昔顏的一只手，展開她的掌心，用手指在掌心裏畫了一個圓圈。
在圓圈畫完的最後，顧洵又在終點與起點重合的地方，用手指用力地點了一下。
“明白了嗎？”
顧洵這麽畫，昔顏頃刻便明白過來。
原來這座院子只是這個圓圈形狀密道的起點和終點而已。
這樣看來，不知是何人，在地下修了這麽一大片的密道，竟然沒有被人發現。
而那幾扇門到底是什麽，顧洵卻沒有告訴昔顏。
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昔顏十分明白這個道理，大概是顧洵想要保護她吧。
昔顏弄明白了密道的情況，也沒有繼續再問密道裏門內的情況。
顧洵帶著昔顏將耳房裏的木板重新蓋好。
又去了廚房，將入口的木板蓋好，將黑漆漆的爐灰重新覆蓋在木板上。
隨後，顧洵與昔顏又將鐵鍋恢覆原狀。
“好了，我們走吧。”
顧洵說著便要推開廚房的門，邁步出去。
“等一下。”
昔顏連忙拉住顧洵的衣袖，搖頭道。
“元卿，你臉上還蘸著爐灰呢。”
說著，昔顏不再壓著嘴角，笑出聲來。
“我來給你擦擦吧，別說出去被人看出馬腳，就是回到縣衙，這樣也是不行的。”
在廚房裏恰好有一個水缸，裏面的水看起來還挺清澈。
昔顏用力將粗布衣服上的內兜扯了下來，沾了些水缸裏的清水，擡手輕拭顧洵的臉頰。
冰涼涼的觸覺傳來，顧洵為了讓昔顏不用一直擡著手，也連忙低下頭，靠近昔顏，讓她為他擦拭臉頰。
很快，顧洵那被黑漆漆爐灰蓋住的，如凝脂的皮膚又顯露出來。
“好了。現在可以走了。”
昔顏將那塊濕布擰幹，揣進另一個衣兜裏，生怕遺留下什麽馬腳，給顧洵帶來麻煩。
“嗯，我們走吧。”
顧洵帶著昔顏走出廚房，二人看著安置好的一切，悄悄退出了院子。
顧洵重新將院門鎖好，仿佛從來沒人來過一般。
再次從村口出來，昔顏依舊與顧洵自然地挽著手。
顧洵擡頭看了眼已經有些飛紅的天邊，算計著他們走回縣衙時，天便要擦黑了。
從村子裏走出來時，昔顏是不是要摸一下剛才在地下密道裏受涼了的膝蓋。
顧洵有些心疼，幾次想抱起昔顏，讓她少走幾步，卻每次都被理智攔了下來。
出了村子，顧洵瞥了眼鈔關文書院的方向。
剛才進村時，那幾個幹活的人，這時已經不知了去向。
顧洵拉著昔顏的手，向北走去。
“哎，元卿，縣衙在南邊啊，咱們怎麽向北走？”
昔顏以為顧洵走錯了方向，連忙出聲提醒道。
“沒錯，北邊有個小碼頭，可以搭船回去，少走一段是一段嘛。”
顧洵這麽一說，昔顏心底頓時明白，他定然看出了她腿上的不舒服，才會想到搭船回去。
心頭一暖，昔顏握著顧洵的手，不禁緊了幾分。
“怎麽了？你沒事吧？”
顧洵感覺到手掌被昔顏用力握了握，還以為她突然不舒服。
“我沒事，謝謝你。”
昔顏說著，臉頰不自覺微紅了下。
顧洵望著昔顏，突然有種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的感覺。
布衣夫妻，隱居山裏，過的不就是這種可以手挽手走在路上的生活嗎？
在無人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人在意昔顏的性別，顧洵心頭一熱，也用力回握了一下昔顏的手掌。
二人就這樣挽著手，到了碼頭。
正巧有艘船停靠，顧洵扶著昔顏跳上船，很快便南上到了鈔關碼頭。
再次從船上下來，走不了多久便是縣衙了。
這時昔顏悄悄松開了顧洵的手，生怕被路上巡邏的縣衙衙役們看到。
顧洵也明白了昔顏的意思，戀戀不舍地沒有回握回去。
在顧洵與昔顏下船的同時，一位身著暗花紋藏青色絲錦長衫，頭發花白的老者，從另一只船上走了下來。
雖已近黃昏，但那老人剛從陰暗的船艙出來，依舊覺得日光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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