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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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昔顏緊盯著顧洵眼睛不放, 一副必須給個說法的架勢。
二人就這樣對視良久，端著托盤的周成一時間，竟不知該出手幫誰。
顧洵眼神一晃, 垂眸離開昔顏的視線。
長睫微動，顧洵再次擡頭, 緩聲道：“進來吧。”
周成仿佛得了令箭的駿馬, 推開門, 將黑芝麻糊燉奶放在顧洵身旁的桌子上, 旋風般消失在昔顏眼前。
雖然過程不太順利，但初步的目的達到了呀。
昔顏安慰自己，一定要穩住心神，進去跟顧洵鬥智鬥勇到底。
掐著昔顏挪動到屋內的時間, 顧洵指了指周成放在桌子t上的瓷碗, 開了口。
“這是什麽？”
從開始做飯到現在，將近一個時辰。
此時的昔顏，不止腿麻，手臂也酸。
咬咬牙，將表情調整到最愉悅的程度, 昔顏對著顧洵莞爾一笑。
“這是我為大人做的早飯。”
“哦。”
顧洵輕嗯一聲，緊接著又道：“我不餓，你回去吧。”
昔顏眨眨眼，發現顧洵是在低頭講話。
移到顧洵目光所及之處, 昔顏看到他受傷的右手上，蓋了一塊絹帕。
“大人, 人是鐵, 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昔顏無視顧洵的冷漠, 又往前挪了兩步。
感覺到昔顏的靠近，顧洵不自覺將受傷的右手往身側藏了藏。
“陳主簿說大人昨晚就沒吃飯，今早再不吃，傷好得可就慢了。”
昔顏提到傷，顧洵睫毛又動了動，依舊未擡頭。
“像個不聽話的小孩子，真難哄。”
昔顏心裏小聲嘀咕著，不知不覺又往顧洵那邊靠近了些。
“大人，你可知為了這芝麻糊，我今日起得多早嗎？”
不管顧洵願不願意，昔顏腿麻的站不住了，直接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
“一個時辰前，卯時三刻。”
顧洵終於答話了。
昔顏就知道，她說了這麽多話，就算是塊木頭，也該開花了。
不對，昔顏心中一凜，顧洵怎麽知道這麽確切的時間。
莫非，出院門的時候，顧洵就在這看著了？
“既然大人都知道，那就嘗一口，也不枉我如此辛苦一回。”
說著，昔顏露出了潔白的腕子，用另一只手的拇指與食指，輕輕揉手腕捏酸痛之處。
“你只去了小食堂？”
顧洵擡頭，正好看到昔顏微微發紅的手腕。
“不然呢？縣衙又沒別處能做飯。”
昔顏停住揉捏的動作，將掌心展示給顧洵看。
“推石磨推得，你看，掌心都紅了。”
顧洵擡頭，看到昔顏的掌心，果然還留著用力推磨後的紅印子。
原來昔顏沒去找趙芷柔。
昔顏出去了一個時辰，顧洵就在窗前坐了一個時辰。
現在看來，不如去躺著休息，顧洵頓時有些後悔。
“喏。”
顧洵回過神來，一只盛著黑芝麻糊的湯匙，出現在眼前。
“大人若覺得於心不忍，就吃了這湯匙芝麻糊，我也算沒白費功夫。”
湯匙後，昔顏眉眼逐漸清晰。
清晨的光，透過柳葉彎眉，給昔顏的杏眸打上一層水霧。
顧洵看去，只覺眼波瀲灩，心中怦然一動。
難怪趙芷柔要嫁給昔顏，即使身為男子，顧洵也深覺昔顏眉眼驚艷，攝人心魄。
“大人？”
看著顧洵對著湯匙發呆，昔顏忍不住出言提醒。
“我自己來。”
顧洵本能地擡起右手，想接過湯匙。
但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顧洵不禁暗嘶一聲。
“大人，你右手受傷了，我來吧。”
昔顏將湯匙又往前遞了一步，直接貼近顧洵唇邊。
濃郁的芝麻香氣，拂過顧洵的鼻尖。
舌尖輕舔唇瓣，顧洵猶豫幾下，最終不忍拂了昔顏好意，吞下這湯匙黑芝麻糊。
軟糯順滑的芝麻糊，從顧洵舌尖劃過，留滿口香甜。
“這白色的，是什麽？”
昔顏遞來第二湯匙，上面比之前多了一層白色的奶凍。
“是燉奶，爽滑彈牙，奶香濃郁，大人試試。”
昔顏嘴角彎彎，一轉剛才的疲憊之態。
“我，我自己來吧。”
顧洵擡起左手，想要接過湯匙。
不等顧洵碰到湯匙，昔顏已將黑芝麻，熟練地送進顧洵口中。
“你不必如此。”
顧洵喉結微微動了動。
“我說過要報恩的，再說大人是因我而受的傷，這點小事，不勞大人親自動手。”
第三勺黑芝麻糊跟上，顧洵不張口了。
“大人可以拿我當兄弟！”
“兄弟？”
顧洵自小便是獨子，從未有過兄弟。
“昂，幫忙餵個飯怎麽了，我們可是好兄弟！兄弟有難，必須得幫。”
“你說，你與我是好兄弟？”
顧洵勾勾唇，微微傾身，看向昔顏杏眸。
他眼底仿若有一粒石子墜入星河，踏遍波濤洶湧後，只剩深不可測。
“當然，若大人不嫌棄的話。”
昔顏借著顧洵張口說話，第三勺黑芝麻糊被麻溜地餵了進去。
周成一直沒回來，陳思心想這小子別是又出了什麽岔子。
直奔顧洵的院子，陳思要親自問問顧洵想吃什麽，他好去準備。
快步到了顧洵屋前，路過開著的窗子時，陳思無心一眼，直接嚇傻在原地，動彈不得。
揉揉眼，陳思確信他沒看錯，昔顏竟在親手餵顧洵吃飯。
關鍵是，顧洵也真的吃了！
這種親密之舉，別說發生在身份懸殊的昔顧二人之間。
就是發生在兩名普通的男子身上，陳思也覺得不可思議。
屋內二人完全沒註意窗外的陳思，昔顏說說笑笑間，又餵了顧洵一湯匙。
陳思嚇得趕緊蹲下身子，確認屋內人沒發現他後，彎著腰悄悄溜出院門。
臨走時，陳思還不忘將院子大門關上，防止別人再進來看到不該看的。
按理說，知縣宅關著門，沒有顧洵的授意，縣衙裏絕對不會有人會主動推開那扇門。
但陳思棋差一著，他忘了今日的縣衙，就有這麽個例外。
一小碗黑芝麻糊燉奶，沒吃幾勺，就見了底。
“大人，別動！”
顧洵頓時停住所有動作。
昔顏掏出一條幹凈的帕子，輕拭了下顧洵唇邊。
“好了，可以動了。”
這一下，顧洵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動了。
看時機成熟，昔顏準備開門見山了。
今日，昔顏可不是專程來餵顧洵吃飯的。
餵飯只是溝通感情的手段。
真正的重點是，昔顏要向顧洵解釋清楚，她對他青梅竹馬的表妹毫無意思。
請顧洵不要因為他表妹的一廂情願，牽連昔顏作為小食堂唯一廚子的地位。
“大人，有件事，我想跟你說清楚。”
“何事？”
自從得知昔顏一大早出門，並不是去見趙芷柔，而是專程為他做飯後。
顧洵心裏莫名繃緊的弦，就放松下來。
昔顏這一開口，顧洵心弦突然繃緊，呼吸也急促起來。
“我救芷柔姑娘，是出於道義，畢竟我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昔顏說得一臉正氣。
“但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昨晚她要以身相許，完全是誤會，今日我一定跟她說清楚，請大人放心！”
“你要跟我說什麽？”
窗外一個脆甜的聲音傳來，驚得顧洵與昔顏連忙轉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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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顏緊盯著顧洵眼睛不放, 一副必須給個說法的架勢。
二人就這樣對視良久，端著托盤的周成一時間，竟不知該出手幫誰。
顧洵眼神一晃, 垂眸離開昔顏的視線。
長睫微動，顧洵再次擡頭, 緩聲道：“進來吧。”
周成仿佛得了令箭的駿馬, 推開門, 將黑芝麻糊燉奶放在顧洵身旁的桌子上, 旋風般消失在昔顏眼前。
雖然過程不太順利，但初步的目的達到了呀。
昔顏安慰自己，一定要穩住心神，進去跟顧洵鬥智鬥勇到底。
掐著昔顏挪動到屋內的時間, 顧洵指了指周成放在桌子t上的瓷碗, 開了口。
“這是什麽？”
從開始做飯到現在，將近一個時辰。
此時的昔顏，不止腿麻，手臂也酸。
咬咬牙，將表情調整到最愉悅的程度, 昔顏對著顧洵莞爾一笑。
“這是我為大人做的早飯。”
“哦。”
顧洵輕嗯一聲，緊接著又道：“我不餓，你回去吧。”
昔顏眨眨眼，發現顧洵是在低頭講話。
移到顧洵目光所及之處, 昔顏看到他受傷的右手上，蓋了一塊絹帕。
“大人, 人是鐵, 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昔顏無視顧洵的冷漠, 又往前挪了兩步。
感覺到昔顏的靠近，顧洵不自覺將受傷的右手往身側藏了藏。
“陳主簿說大人昨晚就沒吃飯，今早再不吃，傷好得可就慢了。”
昔顏提到傷，顧洵睫毛又動了動，依舊未擡頭。
“像個不聽話的小孩子，真難哄。”
昔顏心裏小聲嘀咕著，不知不覺又往顧洵那邊靠近了些。
“大人，你可知為了這芝麻糊，我今日起得多早嗎？”
不管顧洵願不願意，昔顏腿麻的站不住了，直接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
“一個時辰前，卯時三刻。”
顧洵終於答話了。
昔顏就知道，她說了這麽多話，就算是塊木頭，也該開花了。
不對，昔顏心中一凜，顧洵怎麽知道這麽確切的時間。
莫非，出院門的時候，顧洵就在這看著了？
“既然大人都知道，那就嘗一口，也不枉我如此辛苦一回。”
說著，昔顏露出了潔白的腕子，用另一只手的拇指與食指，輕輕揉手腕捏酸痛之處。
“你只去了小食堂？”
顧洵擡頭，正好看到昔顏微微發紅的手腕。
“不然呢？縣衙又沒別處能做飯。”
昔顏停住揉捏的動作，將掌心展示給顧洵看。
“推石磨推得，你看，掌心都紅了。”
顧洵擡頭，看到昔顏的掌心，果然還留著用力推磨後的紅印子。
原來昔顏沒去找趙芷柔。
昔顏出去了一個時辰，顧洵就在窗前坐了一個時辰。
現在看來，不如去躺著休息，顧洵頓時有些後悔。
“喏。”
顧洵回過神來，一只盛著黑芝麻糊的湯匙，出現在眼前。
“大人若覺得於心不忍，就吃了這湯匙芝麻糊，我也算沒白費功夫。”
湯匙後，昔顏眉眼逐漸清晰。
清晨的光，透過柳葉彎眉，給昔顏的杏眸打上一層水霧。
顧洵看去，只覺眼波瀲灩，心中怦然一動。
難怪趙芷柔要嫁給昔顏，即使身為男子，顧洵也深覺昔顏眉眼驚艷，攝人心魄。
“大人？”
看著顧洵對著湯匙發呆，昔顏忍不住出言提醒。
“我自己來。”
顧洵本能地擡起右手，想接過湯匙。
但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顧洵不禁暗嘶一聲。
“大人，你右手受傷了，我來吧。”
昔顏將湯匙又往前遞了一步，直接貼近顧洵唇邊。
濃郁的芝麻香氣，拂過顧洵的鼻尖。
舌尖輕舔唇瓣，顧洵猶豫幾下，最終不忍拂了昔顏好意，吞下這湯匙黑芝麻糊。
軟糯順滑的芝麻糊，從顧洵舌尖劃過，留滿口香甜。
“這白色的，是什麽？”
昔顏遞來第二湯匙，上面比之前多了一層白色的奶凍。
“是燉奶，爽滑彈牙，奶香濃郁，大人試試。”
昔顏嘴角彎彎，一轉剛才的疲憊之態。
“我，我自己來吧。”
顧洵擡起左手，想要接過湯匙。
不等顧洵碰到湯匙，昔顏已將黑芝麻，熟練地送進顧洵口中。
“你不必如此。”
顧洵喉結微微動了動。
“我說過要報恩的，再說大人是因我而受的傷，這點小事，不勞大人親自動手。”
第三勺黑芝麻糊跟上，顧洵不張口了。
“大人可以拿我當兄弟！”
“兄弟？”
顧洵自小便是獨子，從未有過兄弟。
“昂，幫忙餵個飯怎麽了，我們可是好兄弟！兄弟有難，必須得幫。”
“你說，你與我是好兄弟？”
顧洵勾勾唇，微微傾身，看向昔顏杏眸。
他眼底仿若有一粒石子墜入星河，踏遍波濤洶湧後，只剩深不可測。
“當然，若大人不嫌棄的話。”
昔顏借著顧洵張口說話，第三勺黑芝麻糊被麻溜地餵了進去。
周成一直沒回來，陳思心想這小子別是又出了什麽岔子。
直奔顧洵的院子，陳思要親自問問顧洵想吃什麽，他好去準備。
快步到了顧洵屋前，路過開著的窗子時，陳思無心一眼，直接嚇傻在原地，動彈不得。
揉揉眼，陳思確信他沒看錯，昔顏竟在親手餵顧洵吃飯。
關鍵是，顧洵也真的吃了！
這種親密之舉，別說發生在身份懸殊的昔顧二人之間。
就是發生在兩名普通的男子身上，陳思也覺得不可思議。
屋內二人完全沒註意窗外的陳思，昔顏說說笑笑間，又餵了顧洵一湯匙。
陳思嚇得趕緊蹲下身子，確認屋內人沒發現他後，彎著腰悄悄溜出院門。
臨走時，陳思還不忘將院子大門關上，防止別人再進來看到不該看的。
按理說，知縣宅關著門，沒有顧洵的授意，縣衙裏絕對不會有人會主動推開那扇門。
但陳思棋差一著，他忘了今日的縣衙，就有這麽個例外。
一小碗黑芝麻糊燉奶，沒吃幾勺，就見了底。
“大人，別動！”
顧洵頓時停住所有動作。
昔顏掏出一條幹凈的帕子，輕拭了下顧洵唇邊。
“好了，可以動了。”
這一下，顧洵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動了。
看時機成熟，昔顏準備開門見山了。
今日，昔顏可不是專程來餵顧洵吃飯的。
餵飯只是溝通感情的手段。
真正的重點是，昔顏要向顧洵解釋清楚，她對他青梅竹馬的表妹毫無意思。
請顧洵不要因為他表妹的一廂情願，牽連昔顏作為小食堂唯一廚子的地位。
“大人，有件事，我想跟你說清楚。”
“何事？”
自從得知昔顏一大早出門，並不是去見趙芷柔，而是專程為他做飯後。
顧洵心裏莫名繃緊的弦，就放松下來。
昔顏這一開口，顧洵心弦突然繃緊，呼吸也急促起來。
“我救芷柔姑娘，是出於道義，畢竟我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昔顏說得一臉正氣。
“但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昨晚她要以身相許，完全是誤會，今日我一定跟她說清楚，請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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