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死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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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死①
可是他累了，他感覺自己的手愈發沒有力氣。
“噗呲——”又是一劍刺入他的腹中。
棲野吐出一口鮮血，他咬緊牙關，撐著最後一口氣殺掉了一個士兵，隨後重重地跪在地上。
他仰起頭望向不遠處高聳的城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不知道他在心中想著什麽。
雨水打在臉上，冰冰的。他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無聲地笑了笑。
他好像看到了幼時的場景......他和墨七從小便跟隨在蕭京墨身邊，他沒有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他比墨七大，自小便將墨七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來看待......
對了，墨七......
棲野想到這，他睜開眼睛試圖尋找著墨七的身影。
“棲野，撐住！”重圍之外響起墨七的喊聲。
棲野吃力地轉頭看向墨七，只見墨七殺紅了眼，他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墨七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想要將棲野拉起來，他語氣哽咽，“棲野，撐住......”
棲野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他嘴唇翕動想要說些什麽。
偏偏這時密密麻麻的箭矢飛向他們所在的位置。墨七沒有多加思考，他抱住棲野想要替對方擋箭。
怎奈棲野明白了墨七的意思，他耗盡最後的力氣將墨七一把推開，隨後毫不猶豫地撲在墨七身上。
整根箭刺穿了棲野的後背，一瞬間，鮮血浸濕了他的後背，又被雨水沖刷掉。
“繼續戰鬥吧......七仔，我先走一步了……”說罷，棲野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解脫，他就這樣死了。
聽到“七仔”這個稱呼後，墨七再也控制不住，他悲痛地大哭起來。只有墨七清楚，棲野對於他來說是多麽重要。沒有棲野，就沒有現在的他。
可是棲野現在走了，他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和棲野並肩作戰了……
現在情況危急，他卻沒有時間悲傷。墨七擦去眼角的淚水後，再度站起身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墨七咬牙切齒地說著，他揮動著長劍不要命地沖向敵軍。
“我要你們給他陪葬！”墨七不管不顧地嘶吼著，他感覺自己像汪洋裏的扁舟，沒有了棲野，他該怎麽辦？
敵軍聽到墨七的話後，紛紛大笑起來。
墨七的劍掉在了地上，他赤手空拳與敵人展開搏鬥。敵人也沒有想到，墨七看著瘦，下手的力道卻這麽重。
墨七瞅準時機，擡腳掃向對方，五大粗的士兵就這樣被墨七踹倒在地。墨七一把奪過敵人手中的大刀，毫不留情地朝對方的頭顱砍去。
又是齊刷刷的箭矢向他們飛來，墨七將眼前的屍體擋在自己面前，順利抵擋了箭的攻擊。
義安侯與蕭成飛兩人單打獨鬥。
義安侯看著蕭成飛強撐的模樣，忍不住出言諷刺道：“老將軍，你也不過如此啊！”
活了大半輩子的兩人，也針鋒相對了大半輩子，今日是屬於他們的對決。
“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會成為我的手下敗將。”義安侯拿著長槍朝蕭成飛刺去。
蕭成飛彎腰躲過一劫，沈聲道：“放馬過來！”
他那長長的胡須早已被雨水淋濕，緊緊地貼在自己的下巴處。
義安侯將長槍重重地敲在蕭成飛的身上，蕭成飛的身體本就快撐不住了，義安侯這一擊可謂是致命的。
只見蕭成飛脫力地倒在地上，義安侯眼見時機已到，他高高舉起手中的長槍往蕭成飛的心臟處紮去，口中大喊道：“受死吧！”
蕭成飛強忍著疼痛，在地上滾了一圈，完美避開了義安侯的這一擊。他趁義安侯沒註意，當即從地上爬起來，直截了當地伸出自己的長劍，一劍封喉。
義安侯瞪大了眼睛，倒在了蕭成飛的劍下。
義安侯死了，蕭成飛也撐不住了，他脫力地跪在地上，將劍立在地上，不讓自己的身體倒下去。
“將軍！將軍！”有人率先發現了蕭成飛這邊的情況。
萬箭齊發。
又是如雨般的箭矢飛向他們這邊。
蕭成飛想要舉起劍將箭矢打落在地，可是他做不到，他的手沒有半分力氣了。
士兵瞪大了眼睛，飛速地奔向蕭成飛，“將軍小心！”可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士兵眼睜睜地看著兩根箭矢刺穿了蕭成飛的身體。
蕭成飛的身軀一震，嘴角慢慢溢出鮮血，他的視線穿過眾人，最後看了一眼在戰場上的兒子。
記憶裏年幼的兒子早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原來小時候連劍都握不穩的兒子如今已經成為了全家的頂梁柱......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兒......阿和還在皇宮裏與敵軍廝殺吧？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沒想到女兒的最後一眼他都沒能見到......阿和那個孩子若是知道他就這樣死了，又要哭了吧？
還有阿苗，他的妻子......他沒有機會親自和她說再見了......沒想到她擔心了大半輩子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他對不起她......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整個世界的聲音逐漸變小，耳畔震天的廝殺聲他聽不見了。
“戰死沙場，我亦死而無憾......”蕭成飛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頭顱垂下，緊接著他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將軍！將軍！”士兵們的聲音接連響起。
一道驚雷炸響，照亮了士兵們沾滿血的臉頰。
蕭京墨得知了父親身亡的消息，巨大的悲傷在一瞬間吞沒了他。
他想要跑到父親身邊，他想要再看他一眼，可他現在抽不開身，也沒有辦法為父親收屍，他被敵人層層包圍著，根本走不出去。
少年眼眶泛紅，只是機械地揮著手中的劍殺.人。
不知何時，戰鼓的聲音早就停了下來。擊鼓的戰士早就死在了敵人的刀下。
此時，一位士兵自發站到了高臺上，他高高舉起手中的棒槌敲響戰鼓。
“砰！砰！砰！”
偌大的戰場上，一道微弱的歌聲響起，聲音由小漸大。
“朝聞蠻夷侵雲關，今道暴君天下亂。十萬束甲男兒漢，豈容暴君擾民安。”
“旌旗招展紅綢艷，雪夜銜枚過陰山。今朝手握正義劍，不縛暴君誓不還。”
越來越多的士兵唱起這首民謠，到最後淒涼的戰場上回蕩著驚天動地的歌聲。
雙方傷亡慘重，士兵早已所剩無幾。
蕭京墨騎在戰馬上，他攥緊手中的韁繩，環視四周，看著那些最後堅守著的戰士們，他心中感動萬分。
“百折不回，九死不悔！黃沙百戰穿金甲，不定天下終不還！”蕭京墨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
歌聲漸漸變小，戰士們不再唱歌。他們一同望向蕭京墨。
對，他們還沒有輸，只要堅持到最後，他們一定能迎來一線生機。
將士們的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他們不能輸！
他們也一定不會輸！
“沖啊！”
“殺啊！”
將士們高舉手中的武器往前沖上去。
站在城墻上的沈瑾俯視著眼前這一切，看到方才蕭京墨鼓舞士氣的那一幕，沈瑾只覺得刺眼無比。
看吧，這就是蕭京墨，他總有本事在最後關頭燃起大家的鬥志。
他總是不願放棄，即使現狀不容樂觀。
所以沈瑾恨啊，他恨蕭京墨這副樣子。
“蕭京墨，我勸你乖乖投降！不然你和你的戰士們都會死在這裏！”沈瑾高聲喊話。
然而蕭京墨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沈瑾，沒有說話。對於這個只敢站在高處的慫貨，他根本懶得搭理。
見狀，沈瑾更是氣紅了眼，“斬殺蕭京墨者，重重有賞！”
聽到這話，敵人頓時來了勁，他們更加賣力地殺.人，看向蕭京墨的眼神充滿了精光。
對此，蕭京墨騎著馬殺入敵軍之中，衣擺在空中劃過發出呼呼的聲響，墨發飛揚，眸如寒星，望向敵人的眼神銳利如刃。
少年身上的殺氣迸發而出，眼底滿是寒涼。
蕭京墨手中的劍直指蒼穹，他揚唇似笑非笑道：“有種就來啊——”
他的笑不達眼底。
只聽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來殺我。”
戰場上的廝殺再度展開。死去的戰友越來越多，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雷鳴般的馬蹄聲，只見黑壓壓的大軍直逼他們這邊。
蕭京墨認出來了，為首之人是謝懷時。
“蕭京墨，我來幫你了！”謝懷時騎在馬上，飛速地往蕭京墨這邊趕來。少年一身銀色戰甲，意氣風發。
這還是蕭京墨第一次親眼看到在戰場上的謝懷時。
謝懷時死死地盯著城墻上的沈瑾，罵道：“好你個沈瑾，虧我當初看走了眼，竟和你這種狗人稱兄道弟！”
聞言，沈瑾神色一凝，他的心中泛起一股酸意，他眼眶泛紅，在無人註意的時候，淚水混著雨水一同落下。
他想起大家曾經相伴的日子，他猶豫了。十幾年的感情不可能說沒就沒。
但是——
“好你個沈瑾......”
“虧我當初看走了眼，竟和你這種狗人稱兄道弟！”
“和你這種狗人稱兄道弟......”
方才謝懷時的話一直回蕩在沈瑾的腦中。
看吧，謝懷時和蕭京墨的關系永遠更好，他總是那個局外人。即使是在現在的緊要關頭，謝懷時依然堅定地站在蕭京墨那邊。
他真的和他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嗎？
沈瑾閉上眼睛，他深呼吸了一下，又睜開了眼睛。
沒辦法了。已經走到拔刀相向的這一步了，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使他現在收手，也沒有辦法挽回這段關系了。
他又想到了曾經爹對他說的話。嫉妒心再次在心中燃燒。
他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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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又是一劍刺入他的腹中。
棲野吐出一口鮮血，他咬緊牙關，撐著最後一口氣殺掉了一個士兵，隨後重重地跪在地上。
他仰起頭望向不遠處高聳的城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不知道他在心中想著什麽。
雨水打在臉上，冰冰的。他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無聲地笑了笑。
他好像看到了幼時的場景......他和墨七從小便跟隨在蕭京墨身邊，他沒有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他比墨七大，自小便將墨七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來看待......
對了，墨七......
棲野想到這，他睜開眼睛試圖尋找著墨七的身影。
“棲野，撐住！”重圍之外響起墨七的喊聲。
棲野吃力地轉頭看向墨七，只見墨七殺紅了眼，他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墨七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想要將棲野拉起來，他語氣哽咽，“棲野，撐住......”
棲野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他嘴唇翕動想要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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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棲野明白了墨七的意思，他耗盡最後的力氣將墨七一把推開，隨後毫不猶豫地撲在墨七身上。
整根箭刺穿了棲野的後背，一瞬間，鮮血浸濕了他的後背，又被雨水沖刷掉。
“繼續戰鬥吧......七仔，我先走一步了……”說罷，棲野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解脫，他就這樣死了。
聽到“七仔”這個稱呼後，墨七再也控制不住，他悲痛地大哭起來。只有墨七清楚，棲野對於他來說是多麽重要。沒有棲野，就沒有現在的他。
可是棲野現在走了，他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和棲野並肩作戰了……
現在情況危急，他卻沒有時間悲傷。墨七擦去眼角的淚水後，再度站起身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墨七咬牙切齒地說著，他揮動著長劍不要命地沖向敵軍。
“我要你們給他陪葬！”墨七不管不顧地嘶吼著，他感覺自己像汪洋裏的扁舟，沒有了棲野，他該怎麽辦？
敵軍聽到墨七的話後，紛紛大笑起來。
墨七的劍掉在了地上，他赤手空拳與敵人展開搏鬥。敵人也沒有想到，墨七看著瘦，下手的力道卻這麽重。
墨七瞅準時機，擡腳掃向對方，五大粗的士兵就這樣被墨七踹倒在地。墨七一把奪過敵人手中的大刀，毫不留情地朝對方的頭顱砍去。
又是齊刷刷的箭矢向他們飛來，墨七將眼前的屍體擋在自己面前，順利抵擋了箭的攻擊。
義安侯與蕭成飛兩人單打獨鬥。
義安侯看著蕭成飛強撐的模樣，忍不住出言諷刺道：“老將軍，你也不過如此啊！”
活了大半輩子的兩人，也針鋒相對了大半輩子，今日是屬於他們的對決。
“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會成為我的手下敗將。”義安侯拿著長槍朝蕭成飛刺去。
蕭成飛彎腰躲過一劫，沈聲道：“放馬過來！”
他那長長的胡須早已被雨水淋濕，緊緊地貼在自己的下巴處。
義安侯將長槍重重地敲在蕭成飛的身上，蕭成飛的身體本就快撐不住了，義安侯這一擊可謂是致命的。
只見蕭成飛脫力地倒在地上，義安侯眼見時機已到，他高高舉起手中的長槍往蕭成飛的心臟處紮去，口中大喊道：“受死吧！”
蕭成飛強忍著疼痛，在地上滾了一圈，完美避開了義安侯的這一擊。他趁義安侯沒註意，當即從地上爬起來，直截了當地伸出自己的長劍，一劍封喉。
義安侯瞪大了眼睛，倒在了蕭成飛的劍下。
義安侯死了，蕭成飛也撐不住了，他脫力地跪在地上，將劍立在地上，不讓自己的身體倒下去。
“將軍！將軍！”有人率先發現了蕭成飛這邊的情況。
萬箭齊發。
又是如雨般的箭矢飛向他們這邊。
蕭成飛想要舉起劍將箭矢打落在地，可是他做不到，他的手沒有半分力氣了。
士兵瞪大了眼睛，飛速地奔向蕭成飛，“將軍小心！”可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士兵眼睜睜地看著兩根箭矢刺穿了蕭成飛的身體。
蕭成飛的身軀一震，嘴角慢慢溢出鮮血，他的視線穿過眾人，最後看了一眼在戰場上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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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阿苗，他的妻子......他沒有機會親自和她說再見了......沒想到她擔心了大半輩子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他對不起她......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整個世界的聲音逐漸變小，耳畔震天的廝殺聲他聽不見了。
“戰死沙場，我亦死而無憾......”蕭成飛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頭顱垂下，緊接著他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將軍！將軍！”士兵們的聲音接連響起。
一道驚雷炸響，照亮了士兵們沾滿血的臉頰。
蕭京墨得知了父親身亡的消息，巨大的悲傷在一瞬間吞沒了他。
他想要跑到父親身邊，他想要再看他一眼，可他現在抽不開身，也沒有辦法為父親收屍，他被敵人層層包圍著，根本走不出去。
少年眼眶泛紅，只是機械地揮著手中的劍殺.人。
不知何時，戰鼓的聲音早就停了下來。擊鼓的戰士早就死在了敵人的刀下。
此時，一位士兵自發站到了高臺上，他高高舉起手中的棒槌敲響戰鼓。
“砰！砰！砰！”
偌大的戰場上，一道微弱的歌聲響起，聲音由小漸大。
“朝聞蠻夷侵雲關，今道暴君天下亂。十萬束甲男兒漢，豈容暴君擾民安。”
“旌旗招展紅綢艷，雪夜銜枚過陰山。今朝手握正義劍，不縛暴君誓不還。”
越來越多的士兵唱起這首民謠，到最後淒涼的戰場上回蕩著驚天動地的歌聲。
雙方傷亡慘重，士兵早已所剩無幾。
蕭京墨騎在戰馬上，他攥緊手中的韁繩，環視四周，看著那些最後堅守著的戰士們，他心中感動萬分。
“百折不回，九死不悔！黃沙百戰穿金甲，不定天下終不還！”蕭京墨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
歌聲漸漸變小，戰士們不再唱歌。他們一同望向蕭京墨。
對，他們還沒有輸，只要堅持到最後，他們一定能迎來一線生機。
將士們的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他們不能輸！
他們也一定不會輸！
“沖啊！”
“殺啊！”
將士們高舉手中的武器往前沖上去。
站在城墻上的沈瑾俯視著眼前這一切，看到方才蕭京墨鼓舞士氣的那一幕，沈瑾只覺得刺眼無比。
看吧，這就是蕭京墨，他總有本事在最後關頭燃起大家的鬥志。
他總是不願放棄，即使現狀不容樂觀。
所以沈瑾恨啊，他恨蕭京墨這副樣子。
“蕭京墨，我勸你乖乖投降！不然你和你的戰士們都會死在這裏！”沈瑾高聲喊話。
然而蕭京墨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沈瑾，沒有說話。對於這個只敢站在高處的慫貨，他根本懶得搭理。
見狀，沈瑾更是氣紅了眼，“斬殺蕭京墨者，重重有賞！”
聽到這話，敵人頓時來了勁，他們更加賣力地殺.人，看向蕭京墨的眼神充滿了精光。
對此，蕭京墨騎著馬殺入敵軍之中，衣擺在空中劃過發出呼呼的聲響，墨發飛揚，眸如寒星，望向敵人的眼神銳利如刃。
少年身上的殺氣迸發而出，眼底滿是寒涼。
蕭京墨手中的劍直指蒼穹，他揚唇似笑非笑道：“有種就來啊——”
他的笑不達眼底。
只聽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來殺我。”
戰場上的廝殺再度展開。死去的戰友越來越多，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雷鳴般的馬蹄聲，只見黑壓壓的大軍直逼他們這邊。
蕭京墨認出來了，為首之人是謝懷時。
“蕭京墨，我來幫你了！”謝懷時騎在馬上，飛速地往蕭京墨這邊趕來。少年一身銀色戰甲，意氣風發。
這還是蕭京墨第一次親眼看到在戰場上的謝懷時。
謝懷時死死地盯著城墻上的沈瑾，罵道：“好你個沈瑾，虧我當初看走了眼，竟和你這種狗人稱兄道弟！”
聞言，沈瑾神色一凝，他的心中泛起一股酸意，他眼眶泛紅，在無人註意的時候，淚水混著雨水一同落下。
他想起大家曾經相伴的日子，他猶豫了。十幾年的感情不可能說沒就沒。
但是——
“好你個沈瑾......”
“虧我當初看走了眼，竟和你這種狗人稱兄道弟！”
“和你這種狗人稱兄道弟......”
方才謝懷時的話一直回蕩在沈瑾的腦中。
看吧，謝懷時和蕭京墨的關系永遠更好，他總是那個局外人。即使是在現在的緊要關頭，謝懷時依然堅定地站在蕭京墨那邊。
他真的和他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嗎？
沈瑾閉上眼睛，他深呼吸了一下，又睜開了眼睛。
沒辦法了。已經走到拔刀相向的這一步了，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使他現在收手，也沒有辦法挽回這段關系了。
他又想到了曾經爹對他說的話。嫉妒心再次在心中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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