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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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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質

就這樣,涼城死守了十二天,城中彈盡絕糧,士兵所剩無幾,但是他們還沒等來援兵和糧食。

涼城要守不住了。

眼看著南疆的三十萬大軍再次逼近城池,準備強行攻下涼城,所有人都心如死灰。

池泱站在城墻上,遠遠註視著壓境而來的敵軍。城中的士兵嚴陣以待,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出乎意料的是,敵軍停在城池外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見狀,鎮國大將軍眉頭一皺,“南疆這一次又想耍什麽花招?”

“兵不動我不動,本宮倒要看看他們想幹嘛。”池泱冷笑。

很快,敵軍的隊伍發生了變化,只見士兵們兩排排開,一位身著華麗衣裙的女子站在戰車上。

池泱定睛一看,認出了這位女子,南疆最受寵的公主——南時桉。

南時桉微微擡頭,對上池泱的視線,譏笑道:“三公主,本公主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隨本公主到南疆,本公主立馬就讓父王撤回軍隊,放過涼城一回!你可願意?”

聞言,站在南時桉身旁的南疆將軍冷哼一聲,敢怒不敢言。明明就差最後一步了,要是沒有南時桉出來橫插一腳,涼城早就是他們南疆的了。

這個公主為了一己私利,竟把打仗當成兒戲,他們那麽多天苦苦攻打涼城,難道所有的付出都是沒有意義的嗎?國王也是的,竟然就放任自己的女兒亂攪和。南疆的將軍越想越氣。

南時桉白了南疆將軍一眼,斥責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父王身邊的一條狗罷了。本公主想幹嘛就幹嘛,輪不到你這個老東西指手畫腳!”

說罷,南時桉再次看向站在城墻上的池泱,“三公主考慮得如何了?用你一個人換全城百姓的安危。”

池泱微微挪動了一下腳步,心中有所動搖。

見狀,鎮國將軍、陳沛和其他將士們紛紛跪下來,勸道:“殿下,三思啊!”

“殿下,若是你——”霜降面露擔憂。

“本宮知道。”池泱出聲打斷了霜降,只見她面色平靜,波瀾不驚,看上去絲毫不慌。

有去無回。池泱心中十分清楚如果她跟著南時桉一同去南疆,後面會發生什麽。可是她沒辦法了,涼城真的要守不住了。

她只能想辦法拖延時間,能拖一日是一日。只要她去了南疆,南疆暫時不會再攻打涼城,待振威將軍的援兵抵達,他們就可以化守為攻,主動出擊。

一人換一城百姓的性命。

池泱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什麽東西“咯噔”落下,她下定決心了,她隨南時桉去南疆便是。

思及此,池泱轉身走下城墻。

“殿下!三思啊!”身後傳來將士們的聲音。

池泱的聲音不高不低,眼神堅定,“本宮去意已決,已經考慮清楚了。”

池泱最後轉頭看了一眼鎮國將軍,嘴角淡揚,“待振威將軍的軍隊一到,便是我們反撲的日子,接下來要靠你們了。”

池泱一邊說著,一邊環視著在場的每一位將士,“涼城有你們,虞朝有你們,本宮甚是欣慰。虞朝有你們這樣的子民,是虞朝的榮幸。”

不知池泱想到了什麽,她望向將軍府所在的方向,蕭京墨昏迷了數十日,到現在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半晌,池泱收回視線,站在城門前,語氣平靜,“開城門。”她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只有冰寒。

士兵得了命令,低著頭將沈重的城門打開。城中的百姓們得知了此事後,紛紛走到街道上,目送池泱離去。

“三公主是活菩薩啊!”

“三公主是涼城的英雄!”

池泱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她微微擡眼,看向黑壓壓的南疆大軍,但她無所畏懼。

池泱冷笑著,肅殺之氣彌漫而出,她步履緩緩、毅然決絕地走向南時桉。

“一人換一城。希望公主說到做到。”池泱停在南時桉面前,明明她現在是人質,處於劣勢地位,氣勢卻生生壓了南時桉一籌。

南時桉的心中燃起快意,她不屑地揚了揚下巴,“本公主當然會信守承諾。”

南時桉盯著池泱,良久,她譏笑出聲,“三公主與其擔心涼城百姓的安危,不如擔心擔心自己的性命吧。”

說著,南時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陰寒,她要報仇,將先前在池泱這裏吃的虧盡數還給池泱!

......

池泱被南時桉關進了宮中的大牢裏。

池泱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透心骨的涼。衣裳盡濕,水珠順著池泱的頭發往下滑落,再順著脖頸滾入衣領內。

池泱緩緩睜開眼睛,她下意識地掙紮了兩下,卻發現自己被架在鐵架上,手腕和腳踝都被粗糙的麻繩勒出血痕。

大牢裏,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黴味和血腥味。

池泱眼皮微掀,死死地盯著面前之人,眉眼間劃過一絲涼意。

不出所料,她又和她這個同父異母的五妹妹重逢了。

池夕身穿一襲華麗的紅色長裙,頭戴金冠,一步一步地走到池泱面前。

池夕站在池泱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池泱這副狼狽的樣子,只覺得心頭暢快。

池夕的眼神如同被猝了毒一般兇狠,她陰惻惻地笑起來,“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三姐姐。”

池泱移開視線,看向別處,沒有理睬池夕。

池夕瞇起眼睛,用手輕輕撫摸著池泱的臉,下一秒,她的手停在池泱的脖子處,一個收緊,她面部猙獰,咬牙切齒道:“池泱,你也有今天。”

池夕興奮地看著池泱痛苦的神色,隨後松開自己的手,“當初是你害本宮失去了清白,還害死了本宮的母妃。是你,害得本宮淪落到和親的地步,遠走他鄉。”

“本宮告訴你,既然你落到了本宮的手裏,本宮就要你血債血償!”

池夕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旁邊的架子上,她的視線劃過架子上各種各樣的刑具,似乎是在思考哪個弄起來更痛。她要好好折磨池泱,最好把池泱弄.死,這樣她就能好好出這口惡氣了。

就在這時,一串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來,南時桉走到池夕身邊。

“母妃。”南時桉率先朝池夕打照面。

池夕作為中原王朝的和親公主,嫁給了南疆六十有餘的老國王,也就是南時桉的父王。

兩人的年齡明明相差不大,出於禮節,南時桉卻要稱呼池夕為“母妃”。

池夕斜眼瞥了南時桉一眼,低低“嗯”了一聲,對南時桉說道:“幫本宮好好想想,選什麽刑具合適呢?”

南時桉沒有看架子上的刑具,她徑直來到池泱面前,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回應池夕,“選什麽刑具,直接用匕首多捅幾刀就是。”

“三公主真是大義,竟然願意為了一座城池孤身來到南疆。”

南時桉故意說著嘲諷池泱的話,“之前的宮宴上,你害本公主在眾人面前出盡了醜,還害本公主當街犬吠,顏面盡失,這筆賬本公主要親自討回來。”

南時桉揚起手,一枚鋒利的匕首在昏暗的燭光下閃著寒光。不知南時桉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的手一頓,下一秒,她將匕首丟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沒意思。本公主要換種玩法。”南時桉詭異地笑著,眼中滿是惡毒。

只見她從自己那寬大的衣擺中拿出一只紅色的蠍子,放在池泱的肩膀處。

“你要做什麽?” 池泱心中警鈴大作。

“做什麽?自然是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南疆公主惡狠狠地說道,“這是我們南疆的禁蠱。”

話音剛落,只見那只蠍子鉆進了池泱的衣服裏,在池泱的肩膀上咬下一口,霎時間,鮮血順著傷口流淌下來。

池泱被巨大的疼痛席卷全身,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燒起來了。她想要蜷縮起自己的身體,奈何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住,她動彈不得。

“這才只是開始!”南時桉的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南時桉從地上撿起那把匕首,慢慢欣賞著池泱痛苦的表情,放聲大笑起來,“你說——我這一刀下去,和蠱蟲相比,哪個更痛呢?”

池泱強忍著疼痛,勾唇冷笑,“南時桉,你有種就直接殺了本宮。”

“殺了你?”南時桉故作驚訝,“不,本公主要好好折磨你,再把你做成人彘,本公主要你生不如死。”

池夕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著池泱痛苦的模樣,她鼓掌道:“幹得好!”

池夕拿起架子上的刀,準備刺向池泱的臉,“可惜了,多麽好看的臉啊,連本宮一個女子看了都為之心動呢。本宮早就看你這張臉不爽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大牢外響起一道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是兵器碰撞發出的聲響。

南時桉分了神,她扭頭看向門口,生怕有人闖進來。

池夕大驚失色,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南時桉忙不疊搖頭,“本公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快出去看看!”

池夕雖然害怕,但是她不敢忤逆南時桉,不然南時桉有很多種法子暗地裏給她使絆子。

池夕沒辦法,只好順了南時桉的意,兢兢戰戰地外大牢外走去。

大牢外響起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池夕的心頭一跳,她推門的手一頓,做好心理準備後,池夕這才將門打開。

天色漸濃,寒風呼嘯,發出詭異的風聲。富麗堂皇的宮殿內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成群的烏鴉盤旋在宮殿上空,遲遲不散。

只見紫衣少年身形如電,雙足一頓,借力騰躍,猶如浮光掠影般,他輕飄飄地落在墻頭之上,穩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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