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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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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心意

南時桉放棄掙紮,如實回答道:“在臨安,具體的位置我也不清楚。只聽說他現在開了一家藥鋪。”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池泱不再為難南時桉。若非是為了要到這個重要的信息,她才懶得陪南時桉玩這種幼稚無聊的游戲。

南時桉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池泱心滿意足,也準備離去。她腳步一個跌蹌,步伐不穩,險些摔在地上。

霜降連忙擡手扶住池泱,關切地詢問道:“殿下,你還好吧?”

霜降跟在池泱身邊服侍了她這麽多年,心裏很清楚池泱的酒量,其實池泱的酒量很差,剛才若非池泱硬撐著,怕是當眾丟人的就不是南時桉了,而是池泱。

池泱靠在霜降的身上,醉眼朦朧,“霜降谷雨,我們回府。”

霜降扶著池泱,往門口走去。

就在此時,只見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蕭京墨逆光站在那裏,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光線,在地面投下一道陰影。一時之間,池泱看不清蕭京墨臉上的表情。

池泱楞了幾秒,率先移開視線,不敢再和蕭京墨對視。

池泱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遲遲不肯往門口走去。她眼睜睜地看著蕭京墨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來,池泱下意識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本宮命令你停下。”池泱對蕭京墨說道。

蕭京墨充耳不聞,只是步步靠近池泱,他伸手從霜降那接過池泱,下一秒,蕭京墨將池泱打橫抱起,往外面走去。

池泱掙紮起來,“放本宮下來。這麽多人看著呢。”

蕭京墨無視池泱的掙紮,他垂眸瞥了眼懷中的池泱,淡淡說道:“殿下醉了,微臣送殿下回府。”

蕭京墨的語氣中帶著毋庸置疑的味道,池泱無奈,只得將頭埋進蕭京墨的懷中,一張臉漲得通紅。過了幾秒後,只聽她悶聲說道:“走快些,丟死人了。”

聽到池泱的這番話,不知為何,蕭京墨突然低聲笑起來,池泱緊緊地靠在蕭京墨的胸膛上,可以感覺到他悶笑時胸腔處傳來的震動。

蕭京墨將池泱抱上馬車後,自己卻沒有下去。池泱傾斜著身子,靠在木窗旁,她不解地擡眸看向蕭京墨,臉色紅潤微醺,說出來的話卻絲毫不客氣,“本宮命令你下去。”

蕭京墨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坐在馬車上半步未動,“微臣送殿下到公主府再走。”

池泱不再理會蕭京墨,出聲吩咐竹影,“回府吧。”

“是。”馬車緩緩動起來,往公主府的方向跑去。

馬車內一片安靜,池泱閉眼小憩,蕭京墨也沒有再說話打擾她休息。

馬車就這樣行駛著,不知過了多久,池泱率先出聲打破了當下的靜謐,她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只聽她緩緩問道:“你為什麽來接本宮?本宮以為前幾天——”

蕭京墨明白池泱話裏的意思,他不想再從池泱的口中聽到前幾日發生的那件事情,於是他打斷池泱,直截了當地說道:“殿下酒量不好,微臣放心不下。”

言外之意,他擔心池泱醉酒。

馬車內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一時之間,只能聽見車軲轆滾過青石板的聲音和大街上人們談話的聲音。

蕭京墨垂眸,苦笑一下,“微臣心甘情願做這些事情,殿下不用想太多。”

池泱慢慢睜開眼睛,將蕭京墨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只見她抿了抿唇,思索再三後,池泱借著酒勁說道:“那日晚上小將軍說的話本宮回去好好思考了一下。”

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選擇逃避也不是辦法。

蕭京墨聽到這話,心中驀然一驚,他擡眼對上池泱的視線,心跳越來越快,他知道,他要正式接受審判了。

池泱往蕭京墨的身邊靠近了幾分,下一秒,池泱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令蕭京墨震驚的舉動。

只見池泱輕輕握住蕭京墨的手,她猶豫了幾秒,終是說道:“蕭京墨,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伴隨著池泱的尾音落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馬車還在繼續行駛著,大街的喧鬧聲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只有他們彼此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池泱承認,她在感情上是一個懦夫,她總是思前慮後,始終不敢邁出那一步。或許她還需要一些時間。

先前池泱對蕭京墨沒有感情,她為了利益接近蕭京墨,故意對蕭京墨施美人計,因此那些行為對她來說沒有心理負擔。

但是現在不同,當她意識到自己真的喜歡蕭京墨後,她反倒畏手畏腳起來,幹什麽都變得小心翼翼,不敢太過。

蕭京墨僵著身子,他只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漏了一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抹紅暈悄悄攀上了少年的耳朵,他垂下眼眸難以置信地看著交握在一起的手,這才確認自己方才沒有聽錯。

蕭京墨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嘴角上揚,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笑容,他回握住池泱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蕭京墨沈默片刻,對池泱緩緩說道:“好,我等你。”他心情愉悅,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池泱,我好高興。”

————

“殿下。”竹影閃身而出,停在池泱的面前,“線人來報,張懷不日要在聚紅樓舉辦一場宴會,屆時會邀請不少貴人參加。”

兵部尚書張懷乃是指認承德太子通判敵國的奸人,池泱先前派驚蟄去調查張懷的事情也有了一些眉目。

既如此......池泱勾唇冷笑,那她就先拿張懷開刀,替阿兄報仇,再折掉太子的一只有力的羽翼。

......

張懷為了掩人耳目,特意在聚紅樓這種場所舉行。池泱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合適的身份——聚紅樓裏的姑娘,偷偷潛入了這場宴會。

池泱提前和玉笙商量好了這件事情,今夜池泱就是聚紅樓的花魁玉笙,而不是三公主。

池泱身著薄如輕紗的衣裳,烏黑的墨發披肩放下,臉上戴著珠簾,只露出了一雙精致的眼睛,叫人無法認出她的真實身份。

今夜參加宴會的所有姑娘都是這副打扮,美名其曰,新鮮感。

姑娘們排排站在包間門口,老鴇不忘提醒大家,“千萬不要得罪貴人們,今夜是你們攀高枝的好機會,不要給我惹是生非,聽到了沒?”

“是。”姑娘們低眉順眼地異口同聲道。

老鴇滿意地說道:“好了,進去吧。”

於是姑娘們井然有序地從門口進入偌大的包間內。

只見房間內擺放著一張張彩繪八寶案桌,每張案桌前都坐著一位貴人,一人一桌,單獨分開,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佳肴和美酒。

房間內霧氣繚繞,宛若仙境,旁邊立著的假山上水流浮動,隱約可以聽見流水聲。中間一道三扇松柏梅蘭紋屏風,將貴客和樂師們遙遙隔開,包間內響起裊裊琴音,回旋婉轉。

池泱看著眼前這一切,不由得在心中冷笑,這個張懷倒是個會享受的。民間哀聲怨道,百姓貧苦,這群貪官卻能獨坐高位,壓榨百姓。只可惜張懷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池泱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卻意外發現蕭京墨竟然也在貴客的名單裏,她心下一驚,蕭京墨怎麽也在這裏?池泱這一次的行動沒有事先和蕭京墨說過。

不知為何,池泱總感覺蕭京墨的視線在她身上多停頓了幾秒。很快池泱放下心來,她現在這副打扮蕭京墨應該認不出她。

早在池泱剛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蕭京墨就從眾多姑娘中一眼註意到了池泱。只見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一雙黑眸中帶著幾分玩味。

看來池泱和他想到一塊了,都想利用今晚的機會抓到張懷的把柄。

蕭京墨原先把玩著杯盞的手一頓,視線停留在池泱身上了兩秒,隨即移開。

貴人們紛紛挑選著合眼緣的姑娘來伺候自己,張懷率先選擇了一位名叫芝蘭的姑娘。

眼看著一個接一個姑娘皆被人選走,到最後竟只剩下了池泱和另外兩個姑娘還站在原地。

張懷看向孤零零一人的蕭京墨,臉上堆出諂媚的笑,巴結道:“蕭兄,你也快選一個吧。你放心,今夜的這場宴會大家都會好好保密的,定不會將今夜之事傳到三公主的耳朵裏。”

其他貴人忙不疊點頭,附和道:“是啊,蕭大人趁著現在尚未成親,再好好過幾日舒坦的生活吧。日後想來怕是也來不了了。”

蕭京墨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蕭京墨擡眸,視線緩慢掃過最後剩下的三個姑娘,最終將目光準確無誤地停留在池泱臉上,漫不經心地說道:“既如此,那就你吧。”

池泱微微低下頭,應道:“是。”說罷,她邁開輕盈的步子,步步走向蕭京墨,在他身旁落座。

見狀,張懷樂呵呵地一笑,“來,繼續喝酒!”話落,房間內又是一片歡聲笑語,觥籌交錯,伴隨著絲竹之樂,一時之間熱鬧得很。

蕭京墨斜睨掃了一眼身旁坐得端正的池泱,微微勾唇,故意問道:“你是聚紅樓新來的姑娘?沒有人教過你要怎麽伺候人麽?”

聞言,池泱用餘光看了看其他姑娘,這才明白蕭京墨的意思,她強壓下心裏的不滿,只聽她柔聲一笑,“奴家是新來的,還不太懂這些,還請大人見諒。”

說著,池泱擡手拿起桌上的酒壺,親自為蕭京墨倒了一杯酒,不知池泱突然想到了什麽,只見她的眼中劃過一絲戲謔。

池泱舉著盛滿酒的杯盞遞到蕭京墨的唇邊,隨即她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音量說道:“敢指使本宮,喝吧,喝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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