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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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變2
高三寒假。
陽城下了一場雪，芝麻粒大小，四五首歌的時間。
雪一落，挨到實物就化了。許一芳躺在床上，她看到窗外開始下雪，又看到窗外無雪可下，變成灰白的霧蒙蒙一片。
早上起床，許一芳躺在床上。嘴唇幹裂到嘴角都起皮，聲音嘶啞，呼吸都是熱的。許一芳意識到感冒的第一反應，辛好是放假，可以躺著。現在感冒，希望到高考前都不要生病。
嘶啞著喊兩聲媽，期待落空，沒有從房間門走出來。許一芳看一眼時間，這個點早出門了。
稍微動一下就很痛，可是嘴巴更渴。在床上又躺一會，許一芳虛弱的起床。
喝水，冷得像剛下的雪，鼻子一陣酸楚。找到一板阿莫西林，吃兩顆，燒熱水泡沖劑。
等待水開的間隙，許一芳給她媽媽打了個電話，她媽媽安慰她一番，說等會給她送飯。
水沸騰，泡沖劑，一口喝掉，迷迷糊糊爬到床上，手機傳來提示音。
溫邱懷的消息，不記得和他聊了些什麽，只記得在有意識時，窗外寒風吹打樹枝，簌簌簌。
一覺睡到中午，被門外的敲門聲吵醒。
奇怪，媽媽沒帶鑰匙嗎？
加絨的睡衣外套著厚重的棉襖。
比早上那會兒要好很多了，還是很困。
走出臥室門，敲門聲再次響起，還伴隨男人說話的聲音。
“美團外賣”
許一芳一臉疑惑的打開門，說：“我沒點外賣啊，送得什麽啊？”
外賣小哥看一眼訂單說：“地址沒錯啊，手機尾號1100？”
擡頭看一眼許一芳，說：“是藥，一些感冒藥。”
還沒等許一芳的反應，直接塞進許一芳的手中，說：“地址沒錯，你拿著我趕著送下一單。”
迷瞪的許一芳，看著手中的外賣。仁和堂大藥房，兩三個手掌那麽大，長長的的訂單條上，有一行醒目的備註：好好休息，按時吃藥，多喝溫水。
誰給我買的藥？我和溫邱懷聊了些什麽來著？
大門半開，許一芳一手搭在門把手上緩緩往內關，另一只手掏出手機準備看消息。
即將關上的門被外力打開。冷風重新灌進來，許媽跟在後面。
“媽？你回來了。”許一芳下意識的把外賣拿遠一點。
許媽一把推開門，手裏拎著吃食，看了一眼自家女兒，頭發亂糟糟，面色蒼白。瞄了一眼外賣，說：“家裏沒藥了嗎？”
許一芳胡亂點點頭，說：“買了些別的種類，媽，你買什麽吃的？”
說完，許一芳轉身解開袋子取藥。
眼尖的許媽還是看見了那幾個字的備註：休息？吃藥？喝熱水？
自己買藥還會有這樣的備註嗎？許媽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眼睛黑沈沈的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閃過很多種可能性，懷疑是不是上次那個男同學訂的外賣。許媽眼神犀利，面容肅寧。
許一芳感覺自己的皮緊了一下，但她還是鎮定自如的走到藥櫃前將藥盒子放進去。
許媽壓下心中的懷疑，走到餐桌前，一一解開白粥、蝦仁蒸蛋、鹹菜。
許媽說：“弄了點清淡的飯菜，先吃，吃完喝個藥再睡一覺。”
起身，關上櫃門，將塑料袋胡亂攥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走到餐桌前，開吃。
吃完接過藥，許媽催她進房休息。
許一芳進臥室，關上門，趴在門邊聽客廳的動靜。
許一芳一路走回臥室，許媽盯她的背影一路直到門關上。
許媽走到垃圾桶前，翻找藥袋，查看訂單消息。
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那個備註，整整十二個字。許媽盯一會，拿出手機拍個照，收拾收拾出門。
門外聲音隨著大門關閉的聲音漸漸安靜，空中漂浮的冷空氣似乎在震動一下後迅速升溫而後又下降。
許一芳放下心來，重返被窩拿出手機，找到聯系人溫邱懷。和他聊天，漸漸睡去。
高三開學日，許媽和許一芳一起來到學校。
許一芳和別的同學走開，許媽和班主任在說話。
剛過完年沒多久的校園，只有高三開學，少不了一些靜謐。校園到處都是濕答答的，常青樹、地面、教學樓，在幹燥整潔的教學樓地面與潮濕清爽的地面上有一道很模糊的分界線。這一條長長的分界線上，有很多個大小不一，錯雜交錯的腳印。
許媽的開場白是許一芳的成績。
許一芳成績不錯，能占個年級前一百，成績穩定，沒掉出過。許媽和班主任說，希望自己女兒的成績能夠再進步一些，最好能穩沖985，211。
班主任對待尖子生的態度是溫和的，她好好的安慰許媽一番，兩人就著成績討論。
結束時，許媽說出她的另一個擔憂，她說：“王老師，我們家許一芳在班級裏有沒有和男生走的很近啊？我懷疑她是不是早戀？”
不遠處，來找朋友的程歌停下腳步，裝作小透明般偷聽。
王老師很驚訝許媽的這個擔憂，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對許一芳的關註很少，她努力地回想起來，半響後她說：“許一芳媽媽，你怎麽會這麽想？”
許媽：“第一次是因為我去商場看到我女兒和一個男生在一起，我問我女兒她說，和他一起挑試卷，但是那邊書店沒有賣，我就帶我女兒走了。第二次沒撞到他們一起，我女兒感冒，點了個外賣，外賣備註上面寫著：好好休息，按時吃藥，多喝熱水，這一看就是別人寫的。我不是很放心，但我也不敢直接問她，我怕引起她的反感。我懷疑呢，有這麽一個男生，但我不知道是誰，我一個人帶著她……希望你幫忙留心一下她這方面，以免影響她考大學。”
王老師說自己會留心，又和許媽聊了些別的。
聽到許媽要走，程歌連忙走開返回教室。
在路上，程歌遇到周冬貞。
程歌與周冬貞八卦一番，按照她的意思，程歌誤以為：聽到許一芳的媽媽和她的班主任說懷疑她早戀，但是她不知道許一芳早戀的那個人是誰，希望讓班主任留心一下，要把他抓出來。
這段彎曲的話語傳給周冬貞時，周冬貞有些隱隱的擔心。她的第一感覺告訴她，她應該告訴歸途，然後歸途告訴溫邱懷。
看看能不能避開，不被抓住總是好的。
兩人是在樓梯間遇到的，說話間不知不覺走到樓下平地。
氤氳的天氣，空氣中的水汽在輪流轉回。周冬貞站在那裏，以至於歸途下樓的第一時間就看到她。
她和平常沒什麽兩樣，穿著校服，還是帶著之前那個小熊紅色圍巾，頭發乖乖巧巧的紮成一個低馬尾，發絲整齊的熨帖在頭發上。
神情如常，但有點思考的表情在裏面。
旁邊她的同桌朝她示意了一下我這邊的方向。她看一眼我，又看向她的同桌點點頭。
說我壞話嗎？嘀咕什麽呢？
我這麽好，怎麽可能說我壞話，不過在說什麽呢？
上午報道，下午上課，晚上回到家，下晚自習算是很晚了。
晚上，周冬貞躺在床上，今天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她側躺在床的一邊，拿出手機給歸途發消息。
【睡了嗎？】
順速彈來消息。【還沒有。】
【我今天和我同桌聊天，她說她今天聽到許一芳的媽媽和她班主任說懷疑許一芳早戀。】
【然後呢？】外加疑惑表情包。
【許一芳的媽媽說要和她班主任一起抓出那個男生。 】
【？？？怎麽會這樣，她媽媽這是幹什麽？】
兩人聊了一會最後以周冬貞的晚安結束。
歸途平躺在床上，抱著手機傻樂。
一會後，歸途給溫邱懷發去消息。
溫邱懷接受到消息是剛從廁所洗完澡，一手擦著頭發走進臥室，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音一條接一條的蹦出來像是珠子散落在桌面上。
看完消息後，溫邱懷發一會呆。發梢滴兩滴水的後脖頸，驚得他回過神出房門吹頭發。
吹完頭發，溫邱懷和許一芳說了這個事。
許一芳剛準備睡覺，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有人給她發消息，她查看消息，楞住了。
她有點難堪，本來側躺的身體變成平躺，許一芳望向天花板，天花板上圓圓的主燈關掉了，開著床頭櫃的夜燈，昏黃的溫柔的支撐整個房間的光亮。
她咬著嘴巴，眼睛不停地轉動，再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忍耐，輕輕呼氣，調節情緒。
拿過手機，一字一句的解釋。
【對不起，我媽媽就是那樣的人，我們這段時間還是不要一起出現好了。】
對面溫邱懷的回應。
【沒事的，不用說對不起。你媽媽只是擔心你，高考之後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
長夜漫漫，月亮吹著風，訴說心事，心事吹散直至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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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城下了一場雪，芝麻粒大小，四五首歌的時間。
雪一落，挨到實物就化了。許一芳躺在床上，她看到窗外開始下雪，又看到窗外無雪可下，變成灰白的霧蒙蒙一片。
早上起床，許一芳躺在床上。嘴唇幹裂到嘴角都起皮，聲音嘶啞，呼吸都是熱的。許一芳意識到感冒的第一反應，辛好是放假，可以躺著。現在感冒，希望到高考前都不要生病。
嘶啞著喊兩聲媽，期待落空，沒有從房間門走出來。許一芳看一眼時間，這個點早出門了。
稍微動一下就很痛，可是嘴巴更渴。在床上又躺一會，許一芳虛弱的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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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水開的間隙，許一芳給她媽媽打了個電話，她媽媽安慰她一番，說等會給她送飯。
水沸騰，泡沖劑，一口喝掉，迷迷糊糊爬到床上，手機傳來提示音。
溫邱懷的消息，不記得和他聊了些什麽，只記得在有意識時，窗外寒風吹打樹枝，簌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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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媽媽沒帶鑰匙嗎？
加絨的睡衣外套著厚重的棉襖。
比早上那會兒要好很多了，還是很困。
走出臥室門，敲門聲再次響起，還伴隨男人說話的聲音。
“美團外賣”
許一芳一臉疑惑的打開門，說：“我沒點外賣啊，送得什麽啊？”
外賣小哥看一眼訂單說：“地址沒錯啊，手機尾號1100？”
擡頭看一眼許一芳，說：“是藥，一些感冒藥。”
還沒等許一芳的反應，直接塞進許一芳的手中，說：“地址沒錯，你拿著我趕著送下一單。”
迷瞪的許一芳，看著手中的外賣。仁和堂大藥房，兩三個手掌那麽大，長長的的訂單條上，有一行醒目的備註：好好休息，按時吃藥，多喝溫水。
誰給我買的藥？我和溫邱懷聊了些什麽來著？
大門半開，許一芳一手搭在門把手上緩緩往內關，另一只手掏出手機準備看消息。
即將關上的門被外力打開。冷風重新灌進來，許媽跟在後面。
“媽？你回來了。”許一芳下意識的把外賣拿遠一點。
許媽一把推開門，手裏拎著吃食，看了一眼自家女兒，頭發亂糟糟，面色蒼白。瞄了一眼外賣，說：“家裏沒藥了嗎？”
許一芳胡亂點點頭，說：“買了些別的種類，媽，你買什麽吃的？”
說完，許一芳轉身解開袋子取藥。
眼尖的許媽還是看見了那幾個字的備註：休息？吃藥？喝熱水？
自己買藥還會有這樣的備註嗎？許媽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眼睛黑沈沈的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閃過很多種可能性，懷疑是不是上次那個男同學訂的外賣。許媽眼神犀利，面容肅寧。
許一芳感覺自己的皮緊了一下，但她還是鎮定自如的走到藥櫃前將藥盒子放進去。
許媽壓下心中的懷疑，走到餐桌前，一一解開白粥、蝦仁蒸蛋、鹹菜。
許媽說：“弄了點清淡的飯菜，先吃，吃完喝個藥再睡一覺。”
起身，關上櫃門，將塑料袋胡亂攥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走到餐桌前，開吃。
吃完接過藥，許媽催她進房休息。
許一芳進臥室，關上門，趴在門邊聽客廳的動靜。
許一芳一路走回臥室，許媽盯她的背影一路直到門關上。
許媽走到垃圾桶前，翻找藥袋，查看訂單消息。
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那個備註，整整十二個字。許媽盯一會，拿出手機拍個照，收拾收拾出門。
門外聲音隨著大門關閉的聲音漸漸安靜，空中漂浮的冷空氣似乎在震動一下後迅速升溫而後又下降。
許一芳放下心來，重返被窩拿出手機，找到聯系人溫邱懷。和他聊天，漸漸睡去。
高三開學日，許媽和許一芳一起來到學校。
許一芳和別的同學走開，許媽和班主任在說話。
剛過完年沒多久的校園，只有高三開學，少不了一些靜謐。校園到處都是濕答答的，常青樹、地面、教學樓，在幹燥整潔的教學樓地面與潮濕清爽的地面上有一道很模糊的分界線。這一條長長的分界線上，有很多個大小不一，錯雜交錯的腳印。
許媽的開場白是許一芳的成績。
許一芳成績不錯，能占個年級前一百，成績穩定，沒掉出過。許媽和班主任說，希望自己女兒的成績能夠再進步一些，最好能穩沖985，211。
班主任對待尖子生的態度是溫和的，她好好的安慰許媽一番，兩人就著成績討論。
結束時，許媽說出她的另一個擔憂，她說：“王老師，我們家許一芳在班級裏有沒有和男生走的很近啊？我懷疑她是不是早戀？”
不遠處，來找朋友的程歌停下腳步，裝作小透明般偷聽。
王老師很驚訝許媽的這個擔憂，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對許一芳的關註很少，她努力地回想起來，半響後她說：“許一芳媽媽，你怎麽會這麽想？”
許媽：“第一次是因為我去商場看到我女兒和一個男生在一起，我問我女兒她說，和他一起挑試卷，但是那邊書店沒有賣，我就帶我女兒走了。第二次沒撞到他們一起，我女兒感冒，點了個外賣，外賣備註上面寫著：好好休息，按時吃藥，多喝熱水，這一看就是別人寫的。我不是很放心，但我也不敢直接問她，我怕引起她的反感。我懷疑呢，有這麽一個男生，但我不知道是誰，我一個人帶著她……希望你幫忙留心一下她這方面，以免影響她考大學。”
王老師說自己會留心，又和許媽聊了些別的。
聽到許媽要走，程歌連忙走開返回教室。
在路上，程歌遇到周冬貞。
程歌與周冬貞八卦一番，按照她的意思，程歌誤以為：聽到許一芳的媽媽和她的班主任說懷疑她早戀，但是她不知道許一芳早戀的那個人是誰，希望讓班主任留心一下，要把他抓出來。
這段彎曲的話語傳給周冬貞時，周冬貞有些隱隱的擔心。她的第一感覺告訴她，她應該告訴歸途，然後歸途告訴溫邱懷。
看看能不能避開，不被抓住總是好的。
兩人是在樓梯間遇到的，說話間不知不覺走到樓下平地。
氤氳的天氣，空氣中的水汽在輪流轉回。周冬貞站在那裏，以至於歸途下樓的第一時間就看到她。
她和平常沒什麽兩樣，穿著校服，還是帶著之前那個小熊紅色圍巾，頭發乖乖巧巧的紮成一個低馬尾，發絲整齊的熨帖在頭發上。
神情如常，但有點思考的表情在裏面。
旁邊她的同桌朝她示意了一下我這邊的方向。她看一眼我，又看向她的同桌點點頭。
說我壞話嗎？嘀咕什麽呢？
我這麽好，怎麽可能說我壞話，不過在說什麽呢？
上午報道，下午上課，晚上回到家，下晚自習算是很晚了。
晚上，周冬貞躺在床上，今天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她側躺在床的一邊，拿出手機給歸途發消息。
【睡了嗎？】
順速彈來消息。【還沒有。】
【我今天和我同桌聊天，她說她今天聽到許一芳的媽媽和她班主任說懷疑許一芳早戀。】
【然後呢？】外加疑惑表情包。
【許一芳的媽媽說要和她班主任一起抓出那個男生。 】
【？？？怎麽會這樣，她媽媽這是幹什麽？】
兩人聊了一會最後以周冬貞的晚安結束。
歸途平躺在床上，抱著手機傻樂。
一會後，歸途給溫邱懷發去消息。
溫邱懷接受到消息是剛從廁所洗完澡，一手擦著頭發走進臥室，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音一條接一條的蹦出來像是珠子散落在桌面上。
看完消息後，溫邱懷發一會呆。發梢滴兩滴水的後脖頸，驚得他回過神出房門吹頭發。
吹完頭發，溫邱懷和許一芳說了這個事。
許一芳剛準備睡覺，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有人給她發消息，她查看消息，楞住了。
她有點難堪，本來側躺的身體變成平躺，許一芳望向天花板，天花板上圓圓的主燈關掉了，開著床頭櫃的夜燈，昏黃的溫柔的支撐整個房間的光亮。
她咬著嘴巴，眼睛不停地轉動，再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忍耐，輕輕呼氣，調節情緒。
拿過手機，一字一句的解釋。
【對不起，我媽媽就是那樣的人，我們這段時間還是不要一起出現好了。】
對面溫邱懷的回應。
【沒事的，不用說對不起。你媽媽只是擔心你，高考之後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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