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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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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8.

58.

那場車禍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警察給他們打電話說那人喝了太多的酒精神有些模糊,誤把夏瑜她們當作之前的仇人,行為沖動了些,警察拘留了他又向她們轉述說一切的損失賠償都會由那人負責。

可又怎麽會那麽的巧,夏瑜有些不甘心,但憑自己家裏現在這個狀況也查不出什麽,而且背後肯定是沈就的手筆,他的手段過於高明,要是警察往下查也查不出什麽線索。

現如今得找一個身世地位都跟沈就相當的人,夏瑜想到了黎伊人,正巧黎伊人也開車來找她。

她先是問了問程子辰的消息,夏瑜說自己並不清楚,也問了蕭嘉榮並不知道他的消息。

黎伊人看起來像是已經淡忘了程子辰這個人,只是哦了一聲後,拿出了一個文件放在了桌面上。

“這是我讓舅舅他們查的那個人,也就是前幾天的肇事司機。”

夏瑜接過去,翻了幾頁發現他最近的生活軌跡並沒有什麽異常。

“正因為他沒什麽異常才覺得可疑。”

“你又發現了什麽?”夏瑜覺得黎伊人像是知道了什麽。

黎伊人猶豫了一下,說:“也沒發現什麽,就是我舅舅他有事找你。”

黎自堅?夏瑜印象中只跟他見過一面,人看起來挺和藹的。

“他找我有事?”

夏瑜想了想跟他實在是沒什麽交集,自然也摸不清他找自己幹嗎。

“就…一點小事…”黎伊人植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說一句。

“那好。”

夏瑜按照黎伊人給的地址,來到了上次去過的那家美術館。

今天貌似不是開館的時間,夏瑜進去時除了門口的保安,再沒有見到一個人。

夏瑜問過保安說是沿著長廊往最裏面走有人在等自己。

夏瑜進到館內,裏面四處緊閉著,只有作品上方亮著昏黃的燈,那些畫作上的顏色和線條在如此昏暗的情況下變得扭曲不行,再加上室內清冷的環境和只有自己腳步的聲音,讓周遭的環境變得詭異無比,仿佛只要多看幾眼畫上不知道什麽東西就會猛然跳出來,縱使看慣了許多作品的夏瑜身上也不由得發冷,她加快了腳步,走到了長廊最裏面。

裏面緊閉著房門,夏瑜推門進去,喊了一聲:“黎先生您好?”

沒有人回應。

夏瑜走了進去,在房間的最裏面看到了一排畫,上面線條要比原先的更扭曲詭異一些,夏瑜看上去的第一眼就覺得心理不適,那種強烈的沖擊感仿佛一團猛獸正向人撲過來,夏瑜把視線移看,發現了站在旁邊正在欣賞的人。

夏瑜看著身型與她印象中黎自堅完全不同,那人也聽到了聲音,扭過頭來看著夏瑜笑著說:“好久不見。”

是沈就,不知道他冒充黎自堅邀自己來這裏幹嘛,夏瑜站在原地心裏打轉,猜測著他的目的。

“夏小姐,要一起來欣賞嗎?”沈就向她發出邀請,見夏瑜依舊站在原地,他又開口說,“夏小姐,是在害怕些什麽嗎。”

夏瑜想起那個車禍,走過來盯著他問:“上次那個車禍是你安排的?”

沈就先是楞了一下,露出無辜的表情看著她說:“我也剛從伊人那裏知道,夏小姐認為是我?”

“不是你嗎?”夏瑜盯著身側的人,想從他微妙的表情中看出些異常,但沈就不知道太會隱瞞還是無辜的,他神色自若仿佛根本不清楚這件事。

沈就聽到夏瑜的質問,輕笑一聲後開口:“萬事都要講證據,夏小姐這樣篤定是我,莫不是發現了什麽證據。”

“我…”夏瑜現在確實查不出什麽。

沈就視線轉到墻上的畫作,隨意指了指中間的一幅畫問:“夏小姐覺得這幅怎麽樣?”

夏瑜目光向上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血淋淋的一雙手,周圍開滿了荊棘的黑色薔薇,那些薔薇纏繞般開在手上面,開得如此的燦爛耀眼,看起來仿佛是在以血為養料。

夏瑜第一印象就覺得上面布滿了陰暗,她把頭扭過去看了眼沈就問:“你畫的?”

沈就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用欣賞的眼光盯著它看了許久說:“你不覺得它很美麗嗎?色彩和線條都很美麗,還有那些鮮妍的花還開在手中,看起來是多麽耀眼啊。”

沈就說著就低頭笑了起來,他似乎很滿意這幅畫,視線一直停在上面。

夏瑜並不覺得他把自己帶到自己只是為了看畫,看著沈就沈浸其中的樣子,夏瑜忍不住開口問:“你冒充黎先生邀我來這裏幹嘛?”

沈就把目光收回,原本異常興奮的狀態終於變回了平和,他盯著夏瑜回答:“夏小姐貌似很討厭我,我要是想見你,只好通過黎叔叔。”

夏瑜目光堅定地開口:“想見我?我之前不是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嗎,你我之間沒有感情,最多只是朋友。”

“朋友?”沈就聽完略低下了頭,嘴邊的笑意收回了一點,“可之前我們兩家人明明定好的有婚約,我們不應該做朋友,應該是夫妻…”

沈就話說完,眼裏的溫和頃刻間變成了狠戾,他向夏瑜走近一步,表情既可憐又冷漠,伸出手就要拉住她說:“你應該是我的,沒有人比我們兩人的家世地位般配,他是個窮小子,他什麽都沒有……”

“你瘋了,沈就!”

夏瑜見他神色越來越不受控制,想去掙脫他的手卻發現力氣不夠,情急之下只能甩出另一只手,隨即脆亮的巴掌打在了他臉上。

沈就的動作停在半空,側邊臉變得紅腫無比,他眼神裏有過錯愕,原本瘋狂的狀態像是被她這一巴掌打得慢慢恢覆了正常。

夏瑜轉了轉被他拽得酸疼的手腕,厲聲說:“你死心吧沈就,你我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在一起!”

夏瑜說完轉身離開,她心裏覺得氣憤,他們兩個人只是利益的聯婚工具,就像之前沈就說的那樣,她可以是夏一,夏二,也可以是夏瑜。他都知道兩個人沒有感情卻還要逼迫自己,自私自利,冷漠無情。

夏瑜走到半路,越想越覺得生氣,她停下了步伐,扭頭看著站在原地還在怔神的沈就又喊道:“你就是一個自私冷漠的商人,只會強迫人,我不會跟這樣毫無感情的人做朋友,沒有你有錢又怎樣?家庭比不上你又怎樣?蕭嘉榮他就是比你好,他比你會關心我,比你懂我的心思,他愛我,而我就是喜歡他,就是討厭你,縱使沒有蕭嘉榮在,我也不會喜歡這樣的你。”

夏瑜把心裏話全都吐露完後利落地推門走了。

沈就站在原地楞了好大一會,他臉上沒有感覺,心裏沒有感覺,只是覺得不服輸。

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挫敗的感覺,也從來沒有人會指著鼻子罵討厭自己。

從小到大獲勝的優越感把他舉到了跟同齡人不一樣的高度,他總是俯視著那些比他低一等的人,看他們失敗後的沒落,嘲笑他們不自量力的無能,他從這些俯視中獲取更高的驕傲,一步一步踩著那些人僅存的自尊心,登上矚目的位置。

這次他也像之前那樣為了獲得成功做好一切的功課,悄悄接近她,慢慢靠近她,了解幫助她的一切,他以為事情會像自己所預料的那樣取得勝利,然後再次在自己的人生卷軸打上成功的對勾。

他一向最不屑那種毫無價值利益的感情,他只覺得礙事無能,可偏偏他就是被這種礙事無能的東西給打敗了,他輸給了一個平平無奇的人。

沈就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他把那副畫砸在了地上,眼神憤恨地用腳一步步踩在靚麗鮮艷的血紅色上面,仿佛如此就能掩蓋他人生中唯一的汙點。

夏瑜走出館內時見到了正在門口等自己的黎伊人。

她依靠在長黑色的橋車前,看到夏瑜腳步氣憤地走過來,慢慢地向她招手。

夏瑜走過去看她臉上略帶歉意的笑容問:“你怎麽在這裏?”

“我正好閑著沒事,來看看,”黎伊人亂飄的眼神太過虛心,在夏瑜又盯著她看了幾秒後,黎伊人講出了實話,“好吧,我就是有些擔心你。”

“擔心我什麽?不是你騙我過來的。”夏瑜開始對她有戒備心。

“我…那是迫不得已的。”黎伊人低垂著頭,面色無辜。

“你是不是知道前幾天車禍是沈就弄的,所以才遲遲不肯告訴我真相。”夏瑜知道她跟沈就關系很好,兩家人也是世交。

“其實…沈就哥並不是故意的。”黎伊人還在為他辯解。

“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路過相救,我跟蕭嘉榮說不定已經成為了一具焦屍,你以後要是想見我,想打聽程子辰的消息,恐怕就要向我們燒紙了。”

黎伊人聽到程子辰神色稍緊張了一些,她讓夏瑜先坐到了車內,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她。

“我派人調查發現肇事那人確實之前跟沈就哥有過聯系,之後我又去質問了沈就哥,他說只是安排了人去觀察你們兩人的動向,至於車禍那人,他也是之後才了解到的。”

黎伊人說到最後,又特意強調了一句:“要是我說謊,就讓程子辰不得好死。”

“誒誒誒…”聽到她用程子辰的名字發誓,夏瑜出聲制止她,她明白黎伊人沒有必要特意欺騙自己,現在車禍是不是沈就指使的已經沒那麽重要了。

黎伊人看她沈默又問道:“沈就哥,他,沒怎麽樣你吧?”

夏瑜看了她一眼,想著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像瘋子一樣,於是反問黎伊人道:“你跟沈就從小一起長大的?”

黎伊人點頭說:“我們兩個時候在一塊上興趣班,我上鋼琴課,他上繪畫班。”

黎伊人提起小時候似乎想起了許多回憶,垂下了頭,眼神也落寞很多:“那個時候沈就哥特別喜歡繪畫,他經常帶我偷跑去他養護的花園看那些五彩繽紛蝴蝶,然後再用畫筆畫下來,就連教他的老師也說將來沈就哥一定會成為大畫家的。”

“那後來呢?”

夏瑜想起沈就的繪畫,總覺得裏面帶著殘缺的感情,

“後來,沈就哥因為學習名次下滑到了第二名,就被沈伯伯禁止學習畫畫,而且……”

講起這一段黎伊人的表情也有些同情,“沈就哥的畫筆顏料就被徹底沒收了,他精心栽培的花園也被毀掉了,那些蝴蝶一夜之間都被做成了標本掛在了他的房間,讓他每天都看著。”

夏瑜有些震驚,沒想到他的童年也過得如此不幸。

“他沒反抗嗎?”夏瑜想起自己童年時父親也曾禁止她有跟學習無關的愛好,後來她就賭氣離家出走,還是夏清淮找到她,說已經跟父親好好談過,只要不耽誤學習就可以。

“自從禁止沈就哥學習畫畫,他也反抗過甚至跟家裏人大吵大鬧,只是根本沒用。”

黎伊人嘆氣繼續說:“你知道嗎夏瑜,我們生長在那種利益資本的家庭裏,根本沒有所謂的親情在,我小時候從未有人關心過我,他們只在乎你黎家的孩子不該輸給其他人,一切的關心和好處只是為了維護他們的臉面,後來沈就哥非要學習畫畫,他們就把沈就哥最擅長繪畫的手指給弄斷了。”

所以沈就那些畫中才會出現如此強烈沖擊的色彩,在如此窒息冷漠的環境中長大,恐怕只會把人變得披著人皮的瘋子,夏瑜聽完這些有些同情沈就人生的遭遇。

黎伊人見她沈默,轉過身對她說:“夏瑜,沈就哥那麽做是有原因的,他有時候人挺好的,只是偶爾有些太偏執。”

夏瑜低著頭看著自己被拽紅的手腕,回道:“我是很同情他,但是我跟蕭嘉榮兩個人是無辜的,我們跟他沒有牽連,他想用夏家的未來逼迫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我是不會屈從的。”

夏瑜又看著黎伊人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夏瑜說完打開車門下來,身後的黎伊人又喊住了她。

“等等!夏瑜,”黎伊人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和一張邀請函說,“之前沈就哥托我給你的,說到時候會有一個隨機作畫的活動。”

“只要你能在裏面獲得優勝,他願意重新跟夏家合作,並且會追加幾百萬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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