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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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2.
52.
蕭嘉榮站起身來，對沈就說：“不好意思，剛開始我是因為夏家的囑托才會從事到這個研究，無論以後實驗條件多麽艱難和困苦，我都認了。”
沈就似乎早已經料到他的答案，低頭笑了笑問：“你做這個決定是因為夏小姐嗎？”
“因為你喜歡夏小姐？”
沈就一句簡單的話就把氛圍推向尷尬。
夏瑜聽完猛然擡頭，正好看到蕭嘉榮直盯著自己。
見到蕭嘉榮保持沈默，沈就緊追著話又問：“我可以給她所想要的一切，而你什麽都沒有。”
他的話說到蕭嘉榮的痛處，蕭嘉榮這些年一直隱藏自己情感確是如此，他家世身份跟夏瑜根本不對等，他害怕自己沒有能力給她更好的生活。
見蕭嘉榮臉上顯現出不安的神情，沈就又進一步說：“如果你可以跟我合作，要是夏家沒落了，夏小姐就會跟你一樣是一個普通人，這樣你們兩個就有相等的條件。”
夏瑜震驚於沈就的想法，她見蕭嘉榮一直沈默著沒應答，心裏也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錯他了，蕭嘉榮是不是真的會為了自己而選擇背叛自己的家裏。
她想開口，但終是沒開口勸阻，她也很想聽蕭嘉榮的回答，她決心堵自己沒看錯人。
蕭嘉榮緩慢擡頭，慢慢低語道：“我確實很希望我跟夏瑜有相同的家世與未來，這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表達我的感情，可絕不是讓她變得和我一樣，她就那樣閃閃發光就好，我會努力一步一步去追趕她。”
蕭嘉榮話說得真摯又誠懇，就連沈就看他的眼神裏不明深意。
蕭嘉榮說完又感覺那段話說得有些深了，這個宴席顯然不是談論情愛的場合，於是便把話一轉，又強調道：“不管是因為什麽，我既然剛開始答應了夏家，就不會中途再加入你們沈家。”
“而靠威脅的方式來獲取到的資金，我們用著也不安心。”
蕭嘉榮說完便從位置上離開，徑直走到夏瑜身側。
他低頭看著夏瑜因為糾結而攥在一起的手，半彎下腰，向她伸出手，語氣帶著些不確定性問：“走嗎？”
蕭嘉榮說這些話時已經移過去了視線，他十分不確定夏瑜的想法，不知道她是不是會跟自己有同樣的念頭，他突然覺得有些難為情，感覺現在自己的行為跟剛才沈就威脅夏瑜一樣，非得逼迫她做出選擇。
蕭嘉榮覺得自己太過沖動，不該說出那樣的話，想必現在夏瑜現在猶豫想著怎麽拒絕，與其等她回絕還不如收回手避免兩人之間的尷尬，可蕭嘉榮還是猜錯了。
沒人說話，反倒是有雙手直接牽住了他。
蕭嘉榮向前看去，夏瑜看向自己的表情雖有隱藏，但接下來話的話卻無比堅定且清晰地落在他耳邊。
“蕭嘉榮，我想回去吃你做的面。”
夏瑜接著看向沈就說：“謝謝你今晚的款待，我想我們今天已經交談得很清楚，不管你教唆媒體如何寫，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我不會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而我們夏家也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棄。”
她說完，只感覺牽在自己的手上的力道更緊了。
陸燃看到兩人如此，也站起身來把計劃書放到了沈就跟前。
“沈老板，感謝您的好意，我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現在這個實驗環境挺好的。”
他說完，走到蕭嘉榮身側，跟蕭嘉榮對視了片刻後，三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這裏。
飯局此刻變得安靜無比，金達標跟成硯看著沈就笑意不改的神情不敢吭聲。
空氣中又靜默了幾分鐘，原本一臉安靜的沈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容溫和平靜，但看向門口的視線中卻多了幾分戾氣。
他笑完隨意擺弄著桌上的計劃書，拿起它看了幾頁後，眼神平淡地慢慢從中間撕碎它。
碎紙張慢慢飄在地面上，沈就依舊不說話，平靜的眼神中有股強烈的瘋感。
邀請他們來之前沈就就以前設想好了之前的一切結局，無論他們同不同意，他都會留有手段讓他們之後的計劃沒那麽順利。
他也觀察過好多次蕭嘉榮，知道他一直喜歡著夏瑜，過往一起經歷的那幾次事情中，蕭嘉榮也正如他所預料到的一樣，自卑、懦弱，不敢開口。
可今晚一切都不一樣了。
見沈就的眼神中藏著不可言說的怒氣，金達標開口說：“我看那些人就是太不知好歹了，現在我就打電話給我的兄弟，等會讓人好好教訓他們一下。”
金達標偷瞄著沈就的神情，見他一臉平靜也沒阻止自己，便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撥號碼打電話。
成硯見狀也說：“沈老板別生氣，您看那些東西還是按之前的計劃進行嗎。”
兩人都盯著神色自若的沈就，沈就看著半敞開的大門，想起夏瑜兩人剛離開時那副決絕冷漠的背影。
是要給他們教訓。
沈就自從接受舅舅的事業後，保持著一貫的冷漠無情。
生意場上沒有失敗者，他也絕不允許自己的失敗，如果真的是他掌控不了的東西，那就幹脆毀掉算了。
沈就明明給他們留有活路和餘地，可是他們卻偏要走一條不知好歹的死路。
讓夏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動用所有的錢財和手段讓蕭嘉榮的研究不會那麽順利，沈就確實想這麽做，一向優異喜歡掌控一切的他不允許有任何的東西忤逆自己。
可沈就終究還是沒開口，他又猶豫了半刻，在看到宴席上那副油畫時，沈就心軟了。
他想起之前在畫展上夏瑜對於自己畫作的闡述和理解，她真的很懂觀賞畫，她能看穿自己在畫中的野心和禁錮。
沈就很欣賞她獨具的眼光。
沈就淺淺地嘆了口氣，目光沈穩著盯著那幅畫久久沒有離開。
他突然很想看看，看看夏瑜會不會為了一個人變成瘋子。
-
三人從清雅苑出來後心情說不上的舒暢，就像是一群正義的人打敗故事中的大反派一樣釋然。
一直到車上，兩人剛才牽著的手還沒松開。
陸燃在兩人之間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氛圍，他拿過蕭嘉榮手中的車鑰匙說：“今晚吃了一頓飽飽的狗糧，還是我開吧。”
他說的話極具有暗示意味，夏瑜臉紅得快，急忙掙脫蕭嘉榮的手坐到了車後面，美名其曰：“那是逢場作戲。”
陸燃大笑，看了看蕭嘉榮一眼，又說：“可是我看有人已經入戲很深了，完全陷進去出不來了。”
這句討打的話也換來了蕭嘉榮投來的一個白眼。
陸燃笑著啟動車，夏瑜看到兩人鬥嘴也笑得開心。
陸燃開著車走在路上，後知後覺想起離開時沈就投向他們的眼神，那種觸犯他逆鱗時的威脅感，便問：“你說我們這樣走，是不是也太不給他面子了。”
蕭嘉榮想了想確實有些不顧一切。
夏瑜開口道：“難不成你真想跟沈家合作？”
陸燃感覺到自己身上射來的兩道熱烈的視線，趕忙說：“我可沒這樣說，況且研究室的組長又不是我，我說不上話。”
“反正走都走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夏瑜不覺得沖動，不顧一切幹就幹了，她平時最煩有人拿這個威脅自己。
剛才她那麽猶豫是因為真的害怕蕭嘉榮會因為他開出的條件心動。
她俯下身來往前看去，想到了什麽又問：“要是他給你們的條件更誘惑，什麽買一套別墅或者保證你們一輩子無憂，你們還會答應嗎？”
陸燃把這個致命的問題先拋給了旁邊的蕭嘉榮。
“你呢？老蕭，你會怎麽
選擇。”
蕭嘉榮看著車後面探過來的腦袋，裝作沈思道：“或許吧，要是條件足夠誘人的話，說不定我會答應。”
“果然！蕭嘉榮，你見利忘義！”
夏瑜伸出手去打他，剛錘了他一下肩膀，自己的手便被捉到了。
蕭嘉榮身子偏了過來，側臉藏在夜色裏，面容眼神都勾勒得無比溫和清晰。
他看著夏瑜還有些不安分的手，又扁下嘴來認錯：“剛才是騙你的，即使有千萬兩黃金白銀擺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心動，更不會背叛你。”
他一字一句說著，輕柔的話語和溫儒的目光讓夏瑜心頭一顫，哼過一聲後身子便收了回去。
蕭嘉榮從前車鏡裏窺見了夏瑜害羞的神情，頭一神過來色更加愉悅了。
“肉麻死了。”
坐在車裏的陸燃看到了兩人的小動作又調侃道：“幾天不見，老蕭你這嘴跟抹了蜂蜜一樣，說的話讓人都快膩死了。”
蕭嘉榮臉上沒有慍怒，眼底依舊是笑滋滋的。
“又不是說給你聽的。”
陸燃翻了個白眼給他，並且發誓以後再也不跟蕭嘉榮坐同一輛車。
陸燃回了學校，蕭嘉榮跟著夏瑜回了趟家。
夏瑜知道最近蕭嘉榮他們最近一整天都待在實驗室裏，所以趁著蕭嘉榮去洗澡的空隙，去到廚房先給他下了碗面。
蕭嘉榮出來時，熱騰騰的面正被端上桌。
他擦著頭發走了過去，一臉驚喜。
“不是說等我出來做給你吃，你怎麽先進廚房了。”
“看你今天對我家這麽仗義，獎勵你一頓我親手煮的面。”
蕭嘉榮頭發擦了個半幹直接就坐在了餐桌旁。
夏瑜把遞給了他筷子，又看到他頭發上有幾根濕漉漉的，彎下來的發梢流了幾滴水在頸邊。
蕭嘉榮心思全在面上，沒感覺到什麽不對勁，只有夏瑜，眼尖地瞥到了仍在滴水的頭發上。
她拿起旁邊的幹毛巾走到他身後。
蕭嘉榮感知到了她的動作，夾面的動作停頓，正要側頭去看，卻發現一雙手早已經控住了他的頭。
“別動。”夏瑜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就連毛巾撫在發絲上的動作也如此溫柔。
蕭嘉榮果然停住了，他還是第一次被女孩擦頭發，全身上下都直在一起，就連平時偶爾逗趣夏瑜的嘴巴，現如今也啞到說不出話來。
“你怎麽擦頭也不知道擦幹凈，都還在滴水。”
夏瑜嗔怪著，顯出與平常完全不同的溫柔和氣，她從頭頂慢慢從兩邊擦去，一雙手一個毛巾就像魚鉤一樣，直接鉤開了他的心門。
夏瑜把頭發擦到快幹時停下了手，蕭嘉榮遙想的心思也回到了正軌。
他擡頭摸了摸頭發，那些溫熱的觸感還是她手停在上面的餘溫。
他一只手支在側邊頭上，心裏止不住的蕩漾，臉紅起來更是悄悄的。
夏瑜走過來坐在他對面，看他還沒動，便問：“在想什麽？”
“哦，”蕭嘉榮坐直身子，恍覺得自己剛才出神的行為十分不該，他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吃了口面。
“味道怎麽樣？”
蕭嘉榮頭埋著從塞滿面的嘴巴裏蹦出一句“好”來。
夏瑜覺得他這個行為十分滑稽，笑了起來。
蕭嘉榮面都吞進肚子裏才擡頭，看著她盯著自己，問：“你不吃嗎？”
“我還沒盛。”夏瑜起身又給自己盛了一碗，走到餐桌前發現蕭嘉榮那碗面已經消去了一大半。
“那麽好吃。”
“覺得很香。”
蕭嘉榮或許是真餓了，一碗面還沒過十分鐘便給他吃了個幹凈，只剩下面湯。
夏瑜碗裏還剩下一大半，她看著蕭嘉榮問：“你真有那麽餓。”
“是面很香。”
蕭嘉榮擦完嘴後依舊坐在那裏，盯著吃面的夏瑜看。
夏瑜被註視的時間太長，停下了碗筷，擡頭問：“怎麽你一直盯著我看。”
蕭嘉榮眼底都是笑意，他先是垂了下頭，又慢慢從旁邊抽出紙巾來。
“你嘴角沾了湯汁。”
蕭嘉榮身子向前俯去，夏瑜坐在那裏並沒有閃躲，直盯盯地看著蕭嘉榮伸向自己的動作。
蕭嘉榮離她越來越近，甚至夏瑜都看到了他垂落掃動的睫毛和他眼中呆楞的自己。
夏瑜有些緊張，她知道只是擦個嘴自己不該有那些想法，可真聞到了在他身上沁香的沐浴露，夏瑜又心猿意馬，心裏開始飄飄然來，眼神不安亂動著，她幹脆閉上了眼來穩住自己紊亂的心緒。
閉上眼後的夏瑜只感覺到嘴邊輕輕被紙擦過，接著就是輕輕的一聲笑。
夏瑜睜開了眼後看到蕭嘉榮還一直盯著她看。
“我給你擦個嘴，你閉眼幹嘛。”
蕭嘉榮一出聲夏瑜臉就羞紅，她佯裝生氣，鼓起嘴來，伸手就擰了下蕭嘉榮湊過來要仔細看的臉。
“哎吆。”蕭嘉榮故作喊疼，瞥見夏瑜早已經起身。
“你怎麽說著說著還打起我來了。”
蕭嘉榮見她轉過身來，趕忙繞到桌子那邊，捂著臉站到夏瑜背後。
夏瑜哼過一聲後，不說話。
“還有面不吃了？”蕭嘉榮問。
“被你氣飽了。”
夏瑜甩甩胳膊，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蕭嘉榮也跟著坐在她旁邊，也不說話。
夏瑜見他離自己近，往側邊移，誰知道自己往旁邊移一點那人就厚臉皮地跟著自己。
眼看著再往旁邊靠就沒空位了，夏瑜終是停下了動作。
“蕭嘉榮，你幹什麽。”
夏瑜轉過頭去看他，只見他嘴邊耷拉著，臉上一副求饒的表情。
“我在認錯。”蕭嘉榮說。
“你認什麽錯。”夏瑜本來就沒生氣，見蕭嘉榮無辜湊過來，又伸出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
蕭嘉榮這次沒喊疼，只是捉住了她的手。
“要是能夠讓你不生氣，掐多少下我也願意。”
夏瑜見他認真的神情，忽地一下就笑了出來。
她面對著蕭嘉榮，見他已經放開了自己的手，想到他今晚說的話便又問：“蕭嘉榮，你今晚是不是真的在騙我。”
蕭嘉榮不解問：“騙你什麽？”
“騙我說你不會跟沈就合作。”
夏瑜內心其實很相信他，但她又害怕以前發生在媽媽身上的事情會再度重演。
蕭嘉榮神情變得更認真了，他轉過身來，再次捉住了夏瑜的手，緩緩地放在自己心旁。
“我發誓我蕭嘉榮是不會背叛夏瑜的，現在不會，以前更不會。”
夏瑜雙手貼在蕭嘉榮心臟旁，再一次感受到了砰砰有力地跳動以及堅定地話語。
像是覺得這些不夠，蕭嘉榮又發了起了誓。
“要是我蕭嘉榮以後哄騙夏瑜，就讓我喝水杯塞牙，一輩子倒黴……”
他承諾的話說到半段，夏瑜湊上來的手便把話捂斷了。
“好啦，我相信你這個。”
“這個？那還有哪一個？”蕭嘉榮把她的手攥在掌邊，問道。
“還有……”夏瑜其實原本不太想開口的，她之前一直在心裏糾結猶豫了很久，幾次想開口問但卻覺得過於早了，今天由他開口問，也不算是自己主動吧。
夏瑜稍微把身子偏移過去，垂下頭問，小聲開口：“沈就問你的那句，是不是真的。”
太過小聲，蕭嘉榮只聽到個沈就。
“我沒聽清，”他把頭靠近她身邊，又想仔細辨聽，“你再說一遍，還有什麽。”
夏瑜覺得這樣說太難為情，看著蕭嘉榮不斷湊過來的身子，便著了急，一下子推開了他，背對著他時聲音也大了很多。
“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
蕭嘉榮這次是完全聽清了她的問題，這種從前靠著幻想才會出現的畫面讓他覺得現實有些虛幻，蕭嘉榮楞在原地只感覺到大腦空白。
見蕭嘉榮遲遲沒有回答，夏瑜還以為是自己想多，剛想撤回問題，就感到身後有個人牽住了自己。
“別走。”
夏瑜羞臉垂著頭看著地板上越來越靠近自己的身影，心裏亂跳個不停。
蕭嘉榮不敢力氣太大，只能一點點靠近她，他輕輕地抱了她一下，心中有說不盡的千言萬語，最後嗓音哽塞著只先喊了句：“夏瑜。”
“我在。”夏瑜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輕拍他環在腰間的手。
蕭嘉榮從背後抱著夏瑜，彎下腰來輕輕地靠在她肩膀上，慢慢閉上眼，明明是件很開心的事情，他卻覺得異常酸澀，開口的嗓音也變滄桑許多。
“我很喜歡你。”
我從高中就喜歡上你了，從高中到大學六年的時間內我都在喜歡你，我一直在喜歡你，我甚至還幻想著你會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我等了那麽多年，努力了那麽多次……
蕭嘉榮有那麽多話想要講給她聽，可是到了嘴邊只有那句隔絕那麽多年的我喜歡你。
夏瑜感覺到背後有輕微的啜泣聲，在他圈著的懷抱中轉過身來，夏瑜看到了蕭嘉榮泛紅的眼睛。
“為什麽要哭。”
夏瑜墊腳把他眼角最後一點淚水擦掉。
“不應該哭的，我應該笑。”蕭嘉榮發覺自己有些失態，把剩餘的眼淚逼回又笑了起來。
他這一哭一笑讓夏瑜有些猝不及防，夏瑜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相視笑了幾聲，看著近在咫尺的蕭嘉榮，夏瑜又輕聲對她說：“低頭。”
蕭嘉榮垂下了頭，在幾乎快要蹭到她鼻尖的時候他不太敢逾矩，停了下來。
兩人距離如此之近，彼此之間的呼吸也交纏在一起，對視間交織的視線逐漸迷離難分，夏瑜感覺到了他急促熾熱的呼吸打在了自己鼻尖上，癢癢的，勾得她心裏仿佛流進了一股暖意。
夏瑜踮腳，手攀在他紅透的脖頸間，閉眼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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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嘉榮站起身來，對沈就說：“不好意思，剛開始我是因為夏家的囑托才會從事到這個研究，無論以後實驗條件多麽艱難和困苦，我都認了。”
沈就似乎早已經料到他的答案，低頭笑了笑問：“你做這個決定是因為夏小姐嗎？”
“因為你喜歡夏小姐？”
沈就一句簡單的話就把氛圍推向尷尬。
夏瑜聽完猛然擡頭，正好看到蕭嘉榮直盯著自己。
見到蕭嘉榮保持沈默，沈就緊追著話又問：“我可以給她所想要的一切，而你什麽都沒有。”
他的話說到蕭嘉榮的痛處，蕭嘉榮這些年一直隱藏自己情感確是如此，他家世身份跟夏瑜根本不對等，他害怕自己沒有能力給她更好的生活。
見蕭嘉榮臉上顯現出不安的神情，沈就又進一步說：“如果你可以跟我合作，要是夏家沒落了，夏小姐就會跟你一樣是一個普通人，這樣你們兩個就有相等的條件。”
夏瑜震驚於沈就的想法，她見蕭嘉榮一直沈默著沒應答，心裏也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錯他了，蕭嘉榮是不是真的會為了自己而選擇背叛自己的家裏。
她想開口，但終是沒開口勸阻，她也很想聽蕭嘉榮的回答，她決心堵自己沒看錯人。
蕭嘉榮緩慢擡頭，慢慢低語道：“我確實很希望我跟夏瑜有相同的家世與未來，這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表達我的感情，可絕不是讓她變得和我一樣，她就那樣閃閃發光就好，我會努力一步一步去追趕她。”
蕭嘉榮話說得真摯又誠懇，就連沈就看他的眼神裏不明深意。
蕭嘉榮說完又感覺那段話說得有些深了，這個宴席顯然不是談論情愛的場合，於是便把話一轉，又強調道：“不管是因為什麽，我既然剛開始答應了夏家，就不會中途再加入你們沈家。”
“而靠威脅的方式來獲取到的資金，我們用著也不安心。”
蕭嘉榮說完便從位置上離開，徑直走到夏瑜身側。
他低頭看著夏瑜因為糾結而攥在一起的手，半彎下腰，向她伸出手，語氣帶著些不確定性問：“走嗎？”
蕭嘉榮說這些話時已經移過去了視線，他十分不確定夏瑜的想法，不知道她是不是會跟自己有同樣的念頭，他突然覺得有些難為情，感覺現在自己的行為跟剛才沈就威脅夏瑜一樣，非得逼迫她做出選擇。
蕭嘉榮覺得自己太過沖動，不該說出那樣的話，想必現在夏瑜現在猶豫想著怎麽拒絕，與其等她回絕還不如收回手避免兩人之間的尷尬，可蕭嘉榮還是猜錯了。
沒人說話，反倒是有雙手直接牽住了他。
蕭嘉榮向前看去，夏瑜看向自己的表情雖有隱藏，但接下來話的話卻無比堅定且清晰地落在他耳邊。
“蕭嘉榮，我想回去吃你做的面。”
夏瑜接著看向沈就說：“謝謝你今晚的款待，我想我們今天已經交談得很清楚，不管你教唆媒體如何寫，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我不會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而我們夏家也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棄。”
她說完，只感覺牽在自己的手上的力道更緊了。
陸燃看到兩人如此，也站起身來把計劃書放到了沈就跟前。
“沈老板，感謝您的好意，我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現在這個實驗環境挺好的。”
他說完，走到蕭嘉榮身側，跟蕭嘉榮對視了片刻後，三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這裏。
飯局此刻變得安靜無比，金達標跟成硯看著沈就笑意不改的神情不敢吭聲。
空氣中又靜默了幾分鐘，原本一臉安靜的沈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容溫和平靜，但看向門口的視線中卻多了幾分戾氣。
他笑完隨意擺弄著桌上的計劃書，拿起它看了幾頁後，眼神平淡地慢慢從中間撕碎它。
碎紙張慢慢飄在地面上，沈就依舊不說話，平靜的眼神中有股強烈的瘋感。
邀請他們來之前沈就就以前設想好了之前的一切結局，無論他們同不同意，他都會留有手段讓他們之後的計劃沒那麽順利。
他也觀察過好多次蕭嘉榮，知道他一直喜歡著夏瑜，過往一起經歷的那幾次事情中，蕭嘉榮也正如他所預料到的一樣，自卑、懦弱，不敢開口。
可今晚一切都不一樣了。
見沈就的眼神中藏著不可言說的怒氣，金達標開口說：“我看那些人就是太不知好歹了，現在我就打電話給我的兄弟，等會讓人好好教訓他們一下。”
金達標偷瞄著沈就的神情，見他一臉平靜也沒阻止自己，便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撥號碼打電話。
成硯見狀也說：“沈老板別生氣，您看那些東西還是按之前的計劃進行嗎。”
兩人都盯著神色自若的沈就，沈就看著半敞開的大門，想起夏瑜兩人剛離開時那副決絕冷漠的背影。
是要給他們教訓。
沈就自從接受舅舅的事業後，保持著一貫的冷漠無情。
生意場上沒有失敗者，他也絕不允許自己的失敗，如果真的是他掌控不了的東西，那就幹脆毀掉算了。
沈就明明給他們留有活路和餘地，可是他們卻偏要走一條不知好歹的死路。
讓夏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動用所有的錢財和手段讓蕭嘉榮的研究不會那麽順利，沈就確實想這麽做，一向優異喜歡掌控一切的他不允許有任何的東西忤逆自己。
可沈就終究還是沒開口，他又猶豫了半刻，在看到宴席上那副油畫時，沈就心軟了。
他想起之前在畫展上夏瑜對於自己畫作的闡述和理解，她真的很懂觀賞畫，她能看穿自己在畫中的野心和禁錮。
沈就很欣賞她獨具的眼光。
沈就淺淺地嘆了口氣，目光沈穩著盯著那幅畫久久沒有離開。
他突然很想看看，看看夏瑜會不會為了一個人變成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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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從清雅苑出來後心情說不上的舒暢，就像是一群正義的人打敗故事中的大反派一樣釋然。
一直到車上，兩人剛才牽著的手還沒松開。
陸燃在兩人之間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氛圍，他拿過蕭嘉榮手中的車鑰匙說：“今晚吃了一頓飽飽的狗糧，還是我開吧。”
他說的話極具有暗示意味，夏瑜臉紅得快，急忙掙脫蕭嘉榮的手坐到了車後面，美名其曰：“那是逢場作戲。”
陸燃大笑，看了看蕭嘉榮一眼，又說：“可是我看有人已經入戲很深了，完全陷進去出不來了。”
這句討打的話也換來了蕭嘉榮投來的一個白眼。
陸燃笑著啟動車，夏瑜看到兩人鬥嘴也笑得開心。
陸燃開著車走在路上，後知後覺想起離開時沈就投向他們的眼神，那種觸犯他逆鱗時的威脅感，便問：“你說我們這樣走，是不是也太不給他面子了。”
蕭嘉榮想了想確實有些不顧一切。
夏瑜開口道：“難不成你真想跟沈家合作？”
陸燃感覺到自己身上射來的兩道熱烈的視線，趕忙說：“我可沒這樣說，況且研究室的組長又不是我，我說不上話。”
“反正走都走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夏瑜不覺得沖動，不顧一切幹就幹了，她平時最煩有人拿這個威脅自己。
剛才她那麽猶豫是因為真的害怕蕭嘉榮會因為他開出的條件心動。
她俯下身來往前看去，想到了什麽又問：“要是他給你們的條件更誘惑，什麽買一套別墅或者保證你們一輩子無憂，你們還會答應嗎？”
陸燃把這個致命的問題先拋給了旁邊的蕭嘉榮。
“你呢？老蕭，你會怎麽
選擇。”
蕭嘉榮看著車後面探過來的腦袋，裝作沈思道：“或許吧，要是條件足夠誘人的話，說不定我會答應。”
“果然！蕭嘉榮，你見利忘義！”
夏瑜伸出手去打他，剛錘了他一下肩膀，自己的手便被捉到了。
蕭嘉榮身子偏了過來，側臉藏在夜色裏，面容眼神都勾勒得無比溫和清晰。
他看著夏瑜還有些不安分的手，又扁下嘴來認錯：“剛才是騙你的，即使有千萬兩黃金白銀擺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心動，更不會背叛你。”
他一字一句說著，輕柔的話語和溫儒的目光讓夏瑜心頭一顫，哼過一聲後身子便收了回去。
蕭嘉榮從前車鏡裏窺見了夏瑜害羞的神情，頭一神過來色更加愉悅了。
“肉麻死了。”
坐在車裏的陸燃看到了兩人的小動作又調侃道：“幾天不見，老蕭你這嘴跟抹了蜂蜜一樣，說的話讓人都快膩死了。”
蕭嘉榮臉上沒有慍怒，眼底依舊是笑滋滋的。
“又不是說給你聽的。”
陸燃翻了個白眼給他，並且發誓以後再也不跟蕭嘉榮坐同一輛車。
陸燃回了學校，蕭嘉榮跟著夏瑜回了趟家。
夏瑜知道最近蕭嘉榮他們最近一整天都待在實驗室裏，所以趁著蕭嘉榮去洗澡的空隙，去到廚房先給他下了碗面。
蕭嘉榮出來時，熱騰騰的面正被端上桌。
他擦著頭發走了過去，一臉驚喜。
“不是說等我出來做給你吃，你怎麽先進廚房了。”
“看你今天對我家這麽仗義，獎勵你一頓我親手煮的面。”
蕭嘉榮頭發擦了個半幹直接就坐在了餐桌旁。
夏瑜把遞給了他筷子，又看到他頭發上有幾根濕漉漉的，彎下來的發梢流了幾滴水在頸邊。
蕭嘉榮心思全在面上，沒感覺到什麽不對勁，只有夏瑜，眼尖地瞥到了仍在滴水的頭發上。
她拿起旁邊的幹毛巾走到他身後。
蕭嘉榮感知到了她的動作，夾面的動作停頓，正要側頭去看，卻發現一雙手早已經控住了他的頭。
“別動。”夏瑜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就連毛巾撫在發絲上的動作也如此溫柔。
蕭嘉榮果然停住了，他還是第一次被女孩擦頭發，全身上下都直在一起，就連平時偶爾逗趣夏瑜的嘴巴，現如今也啞到說不出話來。
“你怎麽擦頭也不知道擦幹凈，都還在滴水。”
夏瑜嗔怪著，顯出與平常完全不同的溫柔和氣，她從頭頂慢慢從兩邊擦去，一雙手一個毛巾就像魚鉤一樣，直接鉤開了他的心門。
夏瑜把頭發擦到快幹時停下了手，蕭嘉榮遙想的心思也回到了正軌。
他擡頭摸了摸頭發，那些溫熱的觸感還是她手停在上面的餘溫。
他一只手支在側邊頭上，心裏止不住的蕩漾，臉紅起來更是悄悄的。
夏瑜走過來坐在他對面，看他還沒動，便問：“在想什麽？”
“哦，”蕭嘉榮坐直身子，恍覺得自己剛才出神的行為十分不該，他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吃了口面。
“味道怎麽樣？”
蕭嘉榮頭埋著從塞滿面的嘴巴裏蹦出一句“好”來。
夏瑜覺得他這個行為十分滑稽，笑了起來。
蕭嘉榮面都吞進肚子裏才擡頭，看著她盯著自己，問：“你不吃嗎？”
“我還沒盛。”夏瑜起身又給自己盛了一碗，走到餐桌前發現蕭嘉榮那碗面已經消去了一大半。
“那麽好吃。”
“覺得很香。”
蕭嘉榮或許是真餓了，一碗面還沒過十分鐘便給他吃了個幹凈，只剩下面湯。
夏瑜碗裏還剩下一大半，她看著蕭嘉榮問：“你真有那麽餓。”
“是面很香。”
蕭嘉榮擦完嘴後依舊坐在那裏，盯著吃面的夏瑜看。
夏瑜被註視的時間太長，停下了碗筷，擡頭問：“怎麽你一直盯著我看。”
蕭嘉榮眼底都是笑意，他先是垂了下頭，又慢慢從旁邊抽出紙巾來。
“你嘴角沾了湯汁。”
蕭嘉榮身子向前俯去，夏瑜坐在那裏並沒有閃躲，直盯盯地看著蕭嘉榮伸向自己的動作。
蕭嘉榮離她越來越近，甚至夏瑜都看到了他垂落掃動的睫毛和他眼中呆楞的自己。
夏瑜有些緊張，她知道只是擦個嘴自己不該有那些想法，可真聞到了在他身上沁香的沐浴露，夏瑜又心猿意馬，心裏開始飄飄然來，眼神不安亂動著，她幹脆閉上了眼來穩住自己紊亂的心緒。
閉上眼後的夏瑜只感覺到嘴邊輕輕被紙擦過，接著就是輕輕的一聲笑。
夏瑜睜開了眼後看到蕭嘉榮還一直盯著她看。
“我給你擦個嘴，你閉眼幹嘛。”
蕭嘉榮一出聲夏瑜臉就羞紅，她佯裝生氣，鼓起嘴來，伸手就擰了下蕭嘉榮湊過來要仔細看的臉。
“哎吆。”蕭嘉榮故作喊疼，瞥見夏瑜早已經起身。
“你怎麽說著說著還打起我來了。”
蕭嘉榮見她轉過身來，趕忙繞到桌子那邊，捂著臉站到夏瑜背後。
夏瑜哼過一聲後，不說話。
“還有面不吃了？”蕭嘉榮問。
“被你氣飽了。”
夏瑜甩甩胳膊，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蕭嘉榮也跟著坐在她旁邊，也不說話。
夏瑜見他離自己近，往側邊移，誰知道自己往旁邊移一點那人就厚臉皮地跟著自己。
眼看著再往旁邊靠就沒空位了，夏瑜終是停下了動作。
“蕭嘉榮，你幹什麽。”
夏瑜轉過頭去看他，只見他嘴邊耷拉著，臉上一副求饒的表情。
“我在認錯。”蕭嘉榮說。
“你認什麽錯。”夏瑜本來就沒生氣，見蕭嘉榮無辜湊過來，又伸出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
蕭嘉榮這次沒喊疼，只是捉住了她的手。
“要是能夠讓你不生氣，掐多少下我也願意。”
夏瑜見他認真的神情，忽地一下就笑了出來。
她面對著蕭嘉榮，見他已經放開了自己的手，想到他今晚說的話便又問：“蕭嘉榮，你今晚是不是真的在騙我。”
蕭嘉榮不解問：“騙你什麽？”
“騙我說你不會跟沈就合作。”
夏瑜內心其實很相信他，但她又害怕以前發生在媽媽身上的事情會再度重演。
蕭嘉榮神情變得更認真了，他轉過身來，再次捉住了夏瑜的手，緩緩地放在自己心旁。
“我發誓我蕭嘉榮是不會背叛夏瑜的，現在不會，以前更不會。”
夏瑜雙手貼在蕭嘉榮心臟旁，再一次感受到了砰砰有力地跳動以及堅定地話語。
像是覺得這些不夠，蕭嘉榮又發了起了誓。
“要是我蕭嘉榮以後哄騙夏瑜，就讓我喝水杯塞牙，一輩子倒黴……”
他承諾的話說到半段，夏瑜湊上來的手便把話捂斷了。
“好啦，我相信你這個。”
“這個？那還有哪一個？”蕭嘉榮把她的手攥在掌邊，問道。
“還有……”夏瑜其實原本不太想開口的，她之前一直在心裏糾結猶豫了很久，幾次想開口問但卻覺得過於早了，今天由他開口問，也不算是自己主動吧。
夏瑜稍微把身子偏移過去，垂下頭問，小聲開口：“沈就問你的那句，是不是真的。”
太過小聲，蕭嘉榮只聽到個沈就。
“我沒聽清，”他把頭靠近她身邊，又想仔細辨聽，“你再說一遍，還有什麽。”
夏瑜覺得這樣說太難為情，看著蕭嘉榮不斷湊過來的身子，便著了急，一下子推開了他，背對著他時聲音也大了很多。
“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
蕭嘉榮這次是完全聽清了她的問題，這種從前靠著幻想才會出現的畫面讓他覺得現實有些虛幻，蕭嘉榮楞在原地只感覺到大腦空白。
見蕭嘉榮遲遲沒有回答，夏瑜還以為是自己想多，剛想撤回問題，就感到身後有個人牽住了自己。
“別走。”
夏瑜羞臉垂著頭看著地板上越來越靠近自己的身影，心裏亂跳個不停。
蕭嘉榮不敢力氣太大，只能一點點靠近她，他輕輕地抱了她一下，心中有說不盡的千言萬語，最後嗓音哽塞著只先喊了句：“夏瑜。”
“我在。”夏瑜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輕拍他環在腰間的手。
蕭嘉榮從背後抱著夏瑜，彎下腰來輕輕地靠在她肩膀上，慢慢閉上眼，明明是件很開心的事情，他卻覺得異常酸澀，開口的嗓音也變滄桑許多。
“我很喜歡你。”
我從高中就喜歡上你了，從高中到大學六年的時間內我都在喜歡你，我一直在喜歡你，我甚至還幻想著你會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我等了那麽多年，努力了那麽多次……
蕭嘉榮有那麽多話想要講給她聽，可是到了嘴邊只有那句隔絕那麽多年的我喜歡你。
夏瑜感覺到背後有輕微的啜泣聲，在他圈著的懷抱中轉過身來，夏瑜看到了蕭嘉榮泛紅的眼睛。
“為什麽要哭。”
夏瑜墊腳把他眼角最後一點淚水擦掉。
“不應該哭的，我應該笑。”蕭嘉榮發覺自己有些失態，把剩餘的眼淚逼回又笑了起來。
他這一哭一笑讓夏瑜有些猝不及防，夏瑜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相視笑了幾聲，看著近在咫尺的蕭嘉榮，夏瑜又輕聲對她說：“低頭。”
蕭嘉榮垂下了頭，在幾乎快要蹭到她鼻尖的時候他不太敢逾矩，停了下來。
兩人距離如此之近，彼此之間的呼吸也交纏在一起，對視間交織的視線逐漸迷離難分，夏瑜感覺到了他急促熾熱的呼吸打在了自己鼻尖上，癢癢的，勾得她心裏仿佛流進了一股暖意。
夏瑜踮腳，手攀在他紅透的脖頸間，閉眼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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