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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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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3.

43.

夏瑜還以為是程子辰故意編出來的謊話,她不相信,語氣也有些冷漠。

“是嗎?這又是他用了多少次哄騙女孩的把戲。 ”

“我真沒騙你,我之前給他發消息打電話都沒人接,打到學校才發現他在路上跟貨車撞了。”

夏瑜聽完內心一沈。

站在她身邊的沈就見她臉色驟變,神情變得慌亂無助,目光一緊。

“學校裏的人說他現在正躺在醫院,”程子辰話中也十分焦急,他嘆氣一聲後加重了語氣說,“說是,說是危在旦夕了。”

沈就見她臉色無措的想要離開,連忙抓住她的手腕說:“你剛才答應過黎叔叔的,晚宴結束後要同去觀賞作品。”

夏瑜似是恍然大悟,點頭說:“對,我答應他要去,我還要去觀賞作品。”

夏瑜又放下了腳步,低著頭神情不明。

沈就繼續對程子辰說道:“你還是盡快聯系你那個朋友的家屬吧,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就直接給我打電話。”

他把口袋裏的名片遞給程子辰,程子辰沒接,眼神在身後垂手低眉的夏瑜身上。

沈就直接把名片放到了程子辰口袋裏,轉身對夏瑜說,“不用擔心,晚宴還沒結束,我們還有許多名人沒認識,我帶你去那邊看看。”

他說完就紳士地帶著夏瑜往裏面走去。

程子辰看夏瑜乖乖跟他離去的背影,嘆氣道:“老蕭,他這個段位的老狐貍你可沒有勝算啊。”

醫院內陸燃跟陳聲正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等待。

見只有程子辰一人趕過來,陸燃疑惑問:“她沒來嗎?”

程子辰搖搖頭,“她還有事,他情況怎麽樣了?”

“還沒醒,”陸燃嘆氣,

陳聲說:“你說要不要跟阿姨打電話說一下,畢竟出車禍那麽大的事情。”

程子辰搖頭說:“還是別了,蕭阿姨她身體不好,還是別讓她擔心了。”

病房裏的門快速地被推開,一個女孩提著水果籃走了進來。

“蕭老師還好嗎?”她探頭看了一眼,走了進來。

“你是?”程子辰見到她時眼前一亮,連忙去接她手中的果籃。

“她之前上過蕭師弟的課。”陸燃解釋。

“哦,原來是學妹,我叫程子辰,跟蕭老師是很好的朋友。”

程子辰笑著伸出手介紹自己,然林歲倪跟自動屏蔽他一樣,徑直走到蕭嘉榮,臉上還帶著淚。

“蕭老師,他沒事吧。”

“沒事,沒事。”程子辰又很殷勤地給她找了一個凳子。

陸燃走過去說:“你怎麽也來了。”

“我在借實驗教室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周婉清學姐的電話。”

說是蕭老師在路上出了車禍在醫院,林歲倪因為上次他幫自己的人情也就帶著水果趕了過來,問過前臺的護士以後才找到了這裏。

“他沒事,”陳聲先程子辰一步回答,“別難過,一會就醒了。”

程子辰見她掉淚覺得心疼,剛想開口安慰幾句,門又被焦急地推開了。

“怎麽樣了?”

周婉清面色擔憂地走到病床前。

“應該是沒什麽大礙,”陸燃又開口解釋,“醫生說過會就醒了。”

“都怪我,”周婉清低垂著頭有些懊悔,“早上我就不應該喊他回來弄那個實驗數據,他要是沒回來的話,也不會在去的路上發生車禍。”

“別難過了,”陳聲勸她,“也不全是你的錯,醫生說沒有大礙,你不必那麽內疚。”

周婉清低頭嗯一聲回應後,看著病床上沈睡的人,心底不是滋味。

門被緩緩推開了。

起初裏面的人還以為是護士,但門被推開許久都沒見人進來。

林歲倪眼尖地在門口一小塊玻璃上望見了探頭探腦的身影。

“是誰。”陳聲走過去問,還以為又是學生。

一個躲在墻邊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

林歲倪驚奇說:“你怎麽來了,夏瑜姐。”

周婉清見到門外站著是夏瑜,眼底晦暗不明,而程子辰眼帶喜悅地說:“這還用問嗎,想都不用想,你夏瑜姐是來看誰的。”

夏瑜無語地瞪了他一眼,身後又出現了兩人。

江穎一看屋裏面的人,說:“還挺熱鬧。”

沈就也來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屋內的人,隨後身後出現了一個司機,手邊拎著三四箱禮品放在了病床旁。

“聽夏小姐說,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的朋友,就拿了一點薄禮。”

夏瑜幹笑一聲,原本她只想一個人過來看看,沈就知道後就一定要跟過來,說正好拜會一下她的朋友。

看著熱鬧的一屋子人,這哪裏是拜會啊,這不就是修羅場嗎。

夏瑜向眾人介紹了沈就,又把在場的人以此介紹給了沈就。

沈就看著床邊幾乎站不下的人,溫和笑著說:“原來蕭兄弟那麽受歡迎,不僅兄弟人緣好,女人緣也挺好。”

夏瑜沒忍住看了眼周婉清,心想沈就話說得確實不錯,有學妹在身邊照顧他,想來也不缺自己一個。

夏瑜開始發覺自己來這裏是多餘的。

她欲言又止,表情不似剛才那樣輕松。

面對沈就的調侃,周婉清開口:“沈公子誤會了,師哥他出了意外,我們擔憂是應該的。”

她說完又盯著床上的人說道:“都是因為我臨時喊師哥走,才會出現意外的。”

夏瑜看她那副深情的樣子,又看了眼病床上的蕭嘉榮,溫和關切的眼神開始變冷。

程子辰常年混跡在各種各樣的女孩身邊,心裏很清楚明白,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很快就要爆發了。

他看了眼夏瑜,又看了眼一臉無辜的沈就,先給他們倒了杯茶,之後又對林歲倪她們說:“要不然喊醫生過來看看吧,這人怎麽還不醒。”

林歲倪跟周婉清一同離開了。

陸燃看剛才那緊張的氣氛,走到他身邊問:“你有主意?”

程子辰心想自己哪有什麽主意,他之前跟那麽多女孩子交往過,都比不上這次關系的覆雜難解。

他愛她,她愛他,他又愛她。

嘖,貴圈子真夠亂的。

程子辰心裏沒主意,眼下能夠處理這攤子事的,只有病床上的那人。

他趁夏瑜跟沈就聊天說話的間隙,裝作要給蕭嘉榮掖被子,來到他床前,輕身喊他說:“你要是再不醒,就要發生三次世界大戰了。”

“老蕭,快點醒醒。”

他接連喊了幾句都沒反應,程子辰覺得是自己方式不對,上手掀開他藏在被子下面的胳膊。

“別怪我心狠,我這是為你著想。”

程子辰說完,直接揪起他胳膊上的肉,蕭嘉榮手指先是動了一下,不知道是真醒了還是被揪疼的。

周婉清她們帶著醫生走了進來。

醫生先是看了眼在在病房裏的各種人,有喝茶的,有站在一起閑聊的,還有大熱天替病人蓋被子的。

醫生直接喊住程子辰,走到病床前說:“醫院裏雖然涼快,但要蓋得太嚴實的話,容易捂出痱子來。”

程子辰只能放開手,站在一邊。

醫生給蕭嘉榮做了最基礎的檢查,最後得出結論,“沒什麽大礙,修養幾天就好了。”

他說完,在病歷本上寫著什麽,最後又看了眼在病房裏站著的人,說道:“那麽多人待在病房裏不利於病人的修養。”

幾人對視了幾眼,陳聲和陸燃對程子辰說:“那我們就先回學校了,醒了再聯系我們。”

程子辰點點頭,說讓他們路上小心點。

沈就見他們走了,就跟身側的夏瑜說:“我看你朋友他傷情也不是很嚴重,要不然我們就先回去,晚上還要去見黎叔叔。”

夏瑜還沒開口回答,程子辰就連忙出聲制止:“不行!夏瑜她不能走!”

他情緒很急,就連身邊的江穎也看出了不對。

“為什麽?”夏瑜覺得自己沒待在這裏的必要,反正醒來以後他那些學妹朋友…有的是人照顧他。

程子辰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能眼神暗示旁邊的江穎,江穎會心點頭,對夏瑜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再在這裏待會兒,萬一他醒了……”

江穎最後這句話拉得很長,她說完只聽見程子辰猛得咳嗽一聲,然後。

正如江穎話裏預言的那樣,蕭嘉榮醒了。

“老蕭啊,你終於醒了。”程子辰裝作痛哭流涕的樣子,走到夏瑜身邊,看了看她顫聲說道,“他說有話要對你說。”

夏瑜疑惑,這人不是剛醒,連眼睛都剛睜開,怎麽自己不記得他剛才說話了。

江穎憋著笑看程子辰表演,順手往前推了夏瑜一下說:“他說想見你。”

夏瑜緩步走到病床前,看著床上的人正盯著自己,看得久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你醒了。”

她想起他失的約,跟女人人緣好,還有他因為受傷蒼白的臉,一時之間五味雜陳,怨恨也不是,心疼也不是。

躺在病床上的蕭嘉榮點頭,幹癟無血色的嘴唇緩慢張開。

他喉嚨像是被抽去了力氣,發出的聲音極其微弱,夏瑜只能略俯下身來,去聽。

“對不起。”

他先是開口道歉,那黑咚咚的眼球中也迸發出縷縷歉意。

夏瑜直起身來,再去看他那雙眼睛,垂拉下來的,像盆彎月,裏面盛滿了委屈。

“你還是好好養身體。”

夏瑜怨氣消了一大半,又瞥下眼來,裝作很忙的樣子替他掖上被角。

“好了好了,人醒了。”程子辰心想自己的任務終於結束了,盤算著以後怎麽要‘工錢’。

沈就看了夏瑜一眼說:“既然你朋友醒了,要不要先喊醫生過來看看。”

夏瑜覺得有道理。

蕭嘉榮無力地伸出手來拉著她一邊的衣角,對著夏瑜低聲低氣地搖頭開口:“我已經沒事了,不要再麻煩醫生了。”

“還是喊醫生過來保險一些。”沈就態度輕聲細雨,語氣卻難得的堅定走,仔細聽來還有一絲的咬牙切齒。

“夏瑜。”

蕭嘉榮直接略去了他的話,一雙眼睛宛如鐵鉤一樣,直勾勾的,硬生生釘在夏瑜身上。

“我想喝水。”

他語氣輕輕的,就像是直接吹在夏瑜胳膊上一樣,呼出的話,落在人身上也是癢癢的,麻麻的,過及之處冰冰涼涼的。

夏瑜受不住他的眼神,去倒了杯水,沈就抿著嘴也沒說話。

程子辰嘴邊帶著趣笑問:“沒我們什麽事,我們就先離開了。”

林歲倪和江穎心知了然地離開。

周婉清又多看了幾眼,沈默過後也離開了。

沈就還有未說完的話,“晚上黎叔叔那邊你還去嗎?”

夏瑜嗯了一聲後像是在思考,蕭嘉榮手握著杯,正在喝水。

突然的一陣咳嗽,杯子裏的水晃到了病服上,在幹凈的衣服上灑下了一灘淩亂的水漬。

“身體沒好全,有些握不穩,”蕭嘉榮嘴上說著抱歉,眼神直直地盯著夏瑜看,“能幫我拿點紙巾嗎,我有些夠不到。”

夏瑜看他這副嬌柔的樣子,心就像是找不到譜的音符,已經完全亂了。

她抽出幾張紙給了蕭嘉榮,沒看沈就一眼說:“帶我向黎老師說句抱歉,改天我一定親自去拜訪他。”

言下之意很明顯,沈就離開前想起夏瑜剛得知他生病時的神情。

沈就用黎自堅的幾幅神秘畫作當成籌碼,一步一步想把夏瑜帶到他所熟知的世界,然後了解她,改變她。

剛開始事實也確是他想象中的一樣,夏瑜跟著自己離開。

可沈就還沒宣告勝利,夏瑜卻在中途甩開他的手,用很認真的神情地說道:“他是我的朋友,他受了很嚴重的傷,我要去看他。”

她說的話如此坦率認真,那麽不顧一切。

她只說兩人是很多年的朋友,清清白白的朋友,可現在夏瑜滿眼的在意和執著,哪有清白存在。

沈就離開了。

走之前,他用和藹的眼神看了蕭嘉榮一眼,從咬緊的牙縫裏蹦出一句話來,

“你朋友看起來傷得挺嚴重的,還是喊醫生過來看一眼,萬一耽誤了治療。”

關上門後,蕭嘉榮望著緊閉的房間門,無意問道:“是因為我他才生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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