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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過度淪陷 19
翌日, 風月遲到了一個小時。
原本訂好的八點鐘到訓練室硬生生被拖到九點。
昨晚根本折騰到淩晨才睡，風月現在眼皮還有些昏昏沈沈，路過Vera的辦公室時, 裏面的人歪著頭，問她為什麽看著沒精打采的。
風月停住腳步, 偏頭說了句：“昨晚失眠了。”
Vera還以為是她老毛病又犯了，蹭的一下站起來, 三兩步走到風月眼前, 左看右看。
“最近訓練還能吃得消嗎？”Vera想著再這麽下去, 她就要給風月減低強度。
總不能還沒到走秀那天，人先病倒了，到時候她都沒辦法跟顧讓交代。
風月給她吃定心丸, 解釋道：“放心吧, 跟訓練沒關系。”
跟晚上的運動加練有關系。
著急去訓練室, 風月沒在Vera這邊多待，擡腿往電梯間走，按下樓層上升鍵後, 風月揉著太陽穴，碰巧收到了孟南伊的微信消息，說是衣服已經設計好了, 今天帶過來給她試試。
孟南伊也算是為了她的事加班加點地趕工，現下終於能好好放松一段時間了, 風月敲著手機屏幕打字。
風月】：謝了，秀場結束後請你吃飯。
孟南伊】：客氣什麽，不過吃飯可以你請。
她們之間, 從一開始就是相輔相成, 風月也很久沒穿過孟南伊設計的衣服了。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機會很多, 後來就是她回國那次，其實孟南伊的水平不在國外設計師之下，甚至可以說是能和江謹言媲美，但是國內的發展前景還是限制著她的發展。
可是孟南伊這些年也並不後悔，照樣混得風生水起。
上學那會，孟南伊就覺得她的設計作品就應該穿在風月身上才好看，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幾分鐘後，風月來到訓練室，紀延深請的模特老師已經在裏面等了很久，看到風月後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
她走秀那天，紀延深大概率是不會來，聽說要準備一個很重要的拍攝。
“其實能看出來，你底子還是在的，但腰傷這個東西真的限制你太多了。”忍了幾天，她還是忍不住向風月提議，“風月老師，可能我這麽說會有點唐突，您要不要在參加秀場前去打一針封閉。”
風月的身體一僵，她承認，在這個聲音結束時，她有了那麽一瞬間的心動。
風月現在的問題很簡單，她知道自己現有存在的所有缺點，只要腰傷不作祟，她就能把所有東西再一次做到最好。
“但是這東西對身體的影響很大。”即便是在役的運動員，不在萬不得已，也不會選擇給自己身體打封閉。
她這些天看風月這麽拼命的訓練，大概也猜到了這場秀或許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
孟南伊是下午來送的衣服，她沒帶助理，一副閑散人員的磨樣，看得出來解決完風月的事，她確實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在休息室裏試衣服，風月的尺碼是以前量的，一年多沒換過，很多地方都不合身了。
“我拿回去改改。”孟南伊記錄著每個尺寸偏差的地方，認真地幫她整理好領口。
孟南伊嘖嘖又補充了一句：“咱們顧總是不是沒給你飯吃，這腰圍怎麽還比之前小了。”
風月感受到腰上確實空出一塊，心想平時自己吃得也不少。
眼前的人低著頭自言自語：“胸圍倒是大了整整一圈。”
風月：“……”
“你還沒量完？”風月輕咳了一聲，偏過頭打斷孟南伊的話。
面前的人沒擡頭，顯然是沒聽出風月話裏的不自然，她還拿著軟尺在風月身上比劃，想著再確認一遍。
“別著急，我可不想再改第二次。”她是為了不出錯，風月是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十幾分鐘後，孟南伊才擡起身，笑道：“大功告成。”
“你臉有點紅，空調吹多了？”孟南伊擡頭看了一眼工作室的中央空調出風口，手裏熟練地收著卷尺。
風月又一次清清嗓子，轉了個話題，“什麽時候能改完？”
“一定在秀場彩排之前給你，放心吧。”孟南伊拍著胸脯向她保證。
“不過，”孟南伊頓了頓，又繼續開口：“我聽Vera姐說，這次的秀場Zella也要去湊熱鬧。”
起初，孟南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薄家那位不做所謂自降身價的事，這次為了打壓風月，也是豁出去了。
風月還是沒所謂的磨樣，隨他們折騰，“說來也是我面子大。”
薄家那位自從給她打過電話後，兩個人就沒再聯系過，風月想或許是顧讓用了什麽辦法。
他不說，就是不想讓風月去問。
“之前把你害的還不夠慘，現在又來。”孟南伊真的是搞不明白，明明風月現在已經沒什麽威脅了，但舊人就是不放過她。
風月明明接觸的都是國內的拍攝，從再次出現大眾視野後，也沒有主動去搶Zella的資源，但是就這樣還不夠。
把衣服換下來的風月不以為意地笑笑：“因為她們知道，如果現在不徹底把我扼殺在搖籃裏，以後被我逮到機會，所有的事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解決了。”
孟南伊問她：“那你真的會……”
還麽沒等她說完，風月就接過話茬，“當然會，我可沒有那麽寬闊的胸襟。”
原諒這種事，風月從來不做。
“現在做的這個決定，她們之後應該會特別後悔。”
……
臨近秀場的彩排，風月漸漸加長了每天的訓練時長，然而身體也一天天吃不消，經常到了下班時間，風月整個人就像一副空殼，腰傷火辣辣的疼，逐漸蔓延整個身體。
好幾次還沒進家門口就倒在顧讓的懷裏。
坐在安靜的訓練室裏，風月擡頭看著天邊的星星，一顆顆毫無規律地排著，顧讓像之前一樣來送脫脂牛奶，還是打算放下就走。
但這次背對著他的風月突然開口，聲音略帶了幾分沈重，“阿讓。”
門口的人停住腳步，幾秒後出現在她身側，顧讓的身影寬大，一來就遮住了窗前倒影的室內燈。
“怎麽了？”他伸手，把人往壞裏拉了拉，隔著衣服，他們感受著彼此身上的溫度。
風月遲遲沒說話，就一直擡著頭，顧讓陪著她，就靜靜等風月自己願意開口。
“過幾天是我的生日。”風月的頭輕輕靠在顧讓肩膀上，沒有面對面，她的聲音音節平緩。
“在米蘭的時候改的生日，用的是我出事那天。”風月始終覺得，那就是自己人生的起點。
一些血淋淋的往事重新灌進她的腦海，很沈重的壓著她。
風月很確定，她只有這一次機會，狠狠的給曾經操控她的人，一個致命打擊。
“我想去打一針封閉。”風月這些天考慮過，糾結過，最終還是把這件事全是吐露給了顧讓。
她不想再瞞著他，不能騙他，這是以前風月對面前這個人的承諾，所以哪怕知道他會反對，風月還是說了。
完完全全，把顧讓放在最坦誠的一片凈土。
這個決定，也只有他知道。
大概很多人都會試圖攔著她，風月也能感覺到顧讓身體一僵，半晌，他的聲音傳到風月耳邊，帶著輕淺的喘息，“我沒有學過醫，對這些東西也不甚了解。”
“但這一針下去，是不是會讓你沒那麽疼了。”
沒有人能知道，在風月每次倒在他懷裏時，顧讓內心升起五味雜陳的感受。
他感受到風月是真的已經付出自己的全部，為了秀場，為了她自己。
風月沒作聲，算是默認。
顧讓告訴她：“那就去吧。”
“我都陪著你。”
顧讓從來不是嘴上說說，他托人去聯系了國內的專家，了解過風月的情況後，盡快安排了封閉治療。
原本說是不需要住院，但顧讓堅持要觀察幾天，兩個人商量過後，決定每天下午來覆查一次，為了確保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醫生說風月如果需要經常訓練，那這一針能堅持的時間也只有幾年。
風月笑笑說夠了。
她的年紀再大一點，就要退出秀場了，這是必然的過程，她沒什麽遺憾。
最後一天的覆查結束後，風月打算回去繼續晚訓，顧讓有個會要開，把她送到工作室後又折回顧氏。
風月手裏拎著這些天陸陸續續拍的片子，白色塑料袋上還印著醫院的名字。
深紅色的，很顯眼。
然而她一擡頭，就撞向了熟人的臉。
Zella站在她眼前，身邊是經紀人，前者嘀咕了兩句後，旁邊的人去了別處。
挺久沒見了，Zella比以前更漂亮，在之前的生人勿近氣質上，刻意多加了幾分明艷。
像是故意在模仿風月的特質。
或者說，她更像風月的影子，一見光就原形畢露。
風月倒是無所謂她為什麽會突然找到這裏，秀場的彩排就在明天，Zella是什麽時候來的，風月也並不關心。
她當眼前的人是透明的，直接打算從身側繞過去。
然而，兩個人並排在一條線時，Zella直截了當地抓住了她。
她那雙深邃清冷的眼睛就停留在風月身上，久久沒轉移。
“好久不見。”Zella先開口，在顧氏工作室門前，她的眼裏都是風月的側臉。
隨即慢慢轉移，看到了她手上的東西。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要跟我爭嗎？”Zella挑挑眉，她今天的目的很簡單，看看風月還有多少本事。
順便，來用力踩一腳。
風月沒有和她說話的欲望，只是偏頭一直看著Zella的手，示意她放開。
過了這麽久，Zella對於眼前這個人還是有莫名的恐懼，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沒超過以前的風月。
她放手，風月只想頭也不回地往工作室裏走。
然而這次，Zella眼疾手快，直接跑了兩步攔住她的路。
“你在怕我嗎？”Zella抱著雙臂，突然靠近一步，被迫風月和她對視。
一個極其輕蔑的眼神，風月緩緩擡眸，緩緩道：“現在跳腳的人可不是我。”
相較之下，Zella更像是那個所謂害怕的人。
她不夠冷靜，甚至找到了風月面前。
“Zella，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狀況，滿意嗎？”風月攤攤手，就這麽坦然地站在Zella面前。
現在的自己，不也是有面前人的推波助瀾。
Zella咬咬牙，“那是你自己造成的。”
“薄老師給你這麽多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她只是收回了所賦予你的一切。”Zella捏緊拳頭，眼神裏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
風月沒忍住，笑了一下，“她也給你同樣的機會了，那你現在紅了嗎？”
Zella一楞，沒作聲。
這句話無疑是定時炸彈，在Zella心裏形成驚濤駭浪。
如果不是自己遲遲沒成為能超過風月的人，現在也不會像氣急敗壞一樣沖到人臉上。
Zella盡量冷靜下情緒，“我會跟所有人證明的，這次你只會被我踩在腳下。”
“你和薄家那位倒是有個共通的特點，”風月單手托著下巴，把袋子抱在懷裏，上下打量她，“夠卑鄙。”
風月這些年從來都是用實力說話，她也不屑於一些勝之不武的行為，但是反觀眼前的人，風月不知道Zella是更愛秀場，還是更愛眾星捧月的紅利。
“我能有以前的成績，和你口中所謂的薄老師沒太大關系，只是因為我這個人有天賦，也夠努力，少拿你對她感恩的那套來惡心我。”
風月對於往事沒有什麽好追憶的，也並不喜歡在這裏關心Zella對薄家那位的尊敬之心，她只想回去訓練。
她們之間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感情，也都跟風月沒關系，大概在Zella眼裏，自己是個恩將仇報的人。
風月無所謂她怎麽看自己。
“風月，你還這麽高高在上，真的覺得自己還有原來的實力嗎？”Zella不明白，時至今日，她還能這麽平平淡淡地面對自己，沒有一絲畏懼。
她很討厭風月這幅凡是胸有成竹的樣子，莫名讓人嫉妒。
好像自己怎麽努力都翻越不過的屏障，橫豎擺在眼前，揮之不去。
Zella就不相信，她拖著一身的傷，還能用所謂百分百的實力壓自己一頭。
當事人姿態懶散，對於Zella的質問，她並沒有放在心上，“有沒有的，我們秀場見。”
作者有話說：
感謝營養液！來晚啦，明天正文最後一章，寫完我就發，應該會比九點早！
感謝在2022-08-26 16:20:35~2022-08-27 23:05: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大餅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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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停住腳步, 偏頭說了句：“昨晚失眠了。”
Vera還以為是她老毛病又犯了，蹭的一下站起來, 三兩步走到風月眼前, 左看右看。
“最近訓練還能吃得消嗎？”Vera想著再這麽下去, 她就要給風月減低強度。
總不能還沒到走秀那天，人先病倒了，到時候她都沒辦法跟顧讓交代。
風月給她吃定心丸, 解釋道：“放心吧, 跟訓練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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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急去訓練室, 風月沒在Vera這邊多待，擡腿往電梯間走，按下樓層上升鍵後, 風月揉著太陽穴，碰巧收到了孟南伊的微信消息，說是衣服已經設計好了, 今天帶過來給她試試。
孟南伊也算是為了她的事加班加點地趕工，現下終於能好好放松一段時間了, 風月敲著手機屏幕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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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南伊】：客氣什麽，不過吃飯可以你請。
她們之間, 從一開始就是相輔相成, 風月也很久沒穿過孟南伊設計的衣服了。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機會很多, 後來就是她回國那次，其實孟南伊的水平不在國外設計師之下，甚至可以說是能和江謹言媲美，但是國內的發展前景還是限制著她的發展。
可是孟南伊這些年也並不後悔，照樣混得風生水起。
上學那會，孟南伊就覺得她的設計作品就應該穿在風月身上才好看，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幾分鐘後，風月來到訓練室，紀延深請的模特老師已經在裏面等了很久，看到風月後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
她走秀那天，紀延深大概率是不會來，聽說要準備一個很重要的拍攝。
“其實能看出來，你底子還是在的，但腰傷這個東西真的限制你太多了。”忍了幾天，她還是忍不住向風月提議，“風月老師，可能我這麽說會有點唐突，您要不要在參加秀場前去打一針封閉。”
風月的身體一僵，她承認，在這個聲音結束時，她有了那麽一瞬間的心動。
風月現在的問題很簡單，她知道自己現有存在的所有缺點，只要腰傷不作祟，她就能把所有東西再一次做到最好。
“但是這東西對身體的影響很大。”即便是在役的運動員，不在萬不得已，也不會選擇給自己身體打封閉。
她這些天看風月這麽拼命的訓練，大概也猜到了這場秀或許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
孟南伊是下午來送的衣服，她沒帶助理，一副閑散人員的磨樣，看得出來解決完風月的事，她確實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在休息室裏試衣服，風月的尺碼是以前量的，一年多沒換過，很多地方都不合身了。
“我拿回去改改。”孟南伊記錄著每個尺寸偏差的地方，認真地幫她整理好領口。
孟南伊嘖嘖又補充了一句：“咱們顧總是不是沒給你飯吃，這腰圍怎麽還比之前小了。”
風月感受到腰上確實空出一塊，心想平時自己吃得也不少。
眼前的人低著頭自言自語：“胸圍倒是大了整整一圈。”
風月：“……”
“你還沒量完？”風月輕咳了一聲，偏過頭打斷孟南伊的話。
面前的人沒擡頭，顯然是沒聽出風月話裏的不自然，她還拿著軟尺在風月身上比劃，想著再確認一遍。
“別著急，我可不想再改第二次。”她是為了不出錯，風月是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十幾分鐘後，孟南伊才擡起身，笑道：“大功告成。”
“你臉有點紅，空調吹多了？”孟南伊擡頭看了一眼工作室的中央空調出風口，手裏熟練地收著卷尺。
風月又一次清清嗓子，轉了個話題，“什麽時候能改完？”
“一定在秀場彩排之前給你，放心吧。”孟南伊拍著胸脯向她保證。
“不過，”孟南伊頓了頓，又繼續開口：“我聽Vera姐說，這次的秀場Zella也要去湊熱鬧。”
起初，孟南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薄家那位不做所謂自降身價的事，這次為了打壓風月，也是豁出去了。
風月還是沒所謂的磨樣，隨他們折騰，“說來也是我面子大。”
薄家那位自從給她打過電話後，兩個人就沒再聯系過，風月想或許是顧讓用了什麽辦法。
他不說，就是不想讓風月去問。
“之前把你害的還不夠慘，現在又來。”孟南伊真的是搞不明白，明明風月現在已經沒什麽威脅了，但舊人就是不放過她。
風月明明接觸的都是國內的拍攝，從再次出現大眾視野後，也沒有主動去搶Zella的資源，但是就這樣還不夠。
把衣服換下來的風月不以為意地笑笑：“因為她們知道，如果現在不徹底把我扼殺在搖籃裏，以後被我逮到機會，所有的事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解決了。”
孟南伊問她：“那你真的會……”
還麽沒等她說完，風月就接過話茬，“當然會，我可沒有那麽寬闊的胸襟。”
原諒這種事，風月從來不做。
“現在做的這個決定，她們之後應該會特別後悔。”
……
臨近秀場的彩排，風月漸漸加長了每天的訓練時長，然而身體也一天天吃不消，經常到了下班時間，風月整個人就像一副空殼，腰傷火辣辣的疼，逐漸蔓延整個身體。
好幾次還沒進家門口就倒在顧讓的懷裏。
坐在安靜的訓練室裏，風月擡頭看著天邊的星星，一顆顆毫無規律地排著，顧讓像之前一樣來送脫脂牛奶，還是打算放下就走。
但這次背對著他的風月突然開口，聲音略帶了幾分沈重，“阿讓。”
門口的人停住腳步，幾秒後出現在她身側，顧讓的身影寬大，一來就遮住了窗前倒影的室內燈。
“怎麽了？”他伸手，把人往壞裏拉了拉，隔著衣服，他們感受著彼此身上的溫度。
風月遲遲沒說話，就一直擡著頭，顧讓陪著她，就靜靜等風月自己願意開口。
“過幾天是我的生日。”風月的頭輕輕靠在顧讓肩膀上，沒有面對面，她的聲音音節平緩。
“在米蘭的時候改的生日，用的是我出事那天。”風月始終覺得，那就是自己人生的起點。
一些血淋淋的往事重新灌進她的腦海，很沈重的壓著她。
風月很確定，她只有這一次機會，狠狠的給曾經操控她的人，一個致命打擊。
“我想去打一針封閉。”風月這些天考慮過，糾結過，最終還是把這件事全是吐露給了顧讓。
她不想再瞞著他，不能騙他，這是以前風月對面前這個人的承諾，所以哪怕知道他會反對，風月還是說了。
完完全全，把顧讓放在最坦誠的一片凈土。
這個決定，也只有他知道。
大概很多人都會試圖攔著她，風月也能感覺到顧讓身體一僵，半晌，他的聲音傳到風月耳邊，帶著輕淺的喘息，“我沒有學過醫，對這些東西也不甚了解。”
“但這一針下去，是不是會讓你沒那麽疼了。”
沒有人能知道，在風月每次倒在他懷裏時，顧讓內心升起五味雜陳的感受。
他感受到風月是真的已經付出自己的全部，為了秀場，為了她自己。
風月沒作聲，算是默認。
顧讓告訴她：“那就去吧。”
“我都陪著你。”
顧讓從來不是嘴上說說，他托人去聯系了國內的專家，了解過風月的情況後，盡快安排了封閉治療。
原本說是不需要住院，但顧讓堅持要觀察幾天，兩個人商量過後，決定每天下午來覆查一次，為了確保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醫生說風月如果需要經常訓練，那這一針能堅持的時間也只有幾年。
風月笑笑說夠了。
她的年紀再大一點，就要退出秀場了，這是必然的過程，她沒什麽遺憾。
最後一天的覆查結束後，風月打算回去繼續晚訓，顧讓有個會要開，把她送到工作室後又折回顧氏。
風月手裏拎著這些天陸陸續續拍的片子，白色塑料袋上還印著醫院的名字。
深紅色的，很顯眼。
然而她一擡頭，就撞向了熟人的臉。
Zella站在她眼前，身邊是經紀人，前者嘀咕了兩句後，旁邊的人去了別處。
挺久沒見了，Zella比以前更漂亮，在之前的生人勿近氣質上，刻意多加了幾分明艷。
像是故意在模仿風月的特質。
或者說，她更像風月的影子，一見光就原形畢露。
風月倒是無所謂她為什麽會突然找到這裏，秀場的彩排就在明天，Zella是什麽時候來的，風月也並不關心。
她當眼前的人是透明的，直接打算從身側繞過去。
然而，兩個人並排在一條線時，Zella直截了當地抓住了她。
她那雙深邃清冷的眼睛就停留在風月身上，久久沒轉移。
“好久不見。”Zella先開口，在顧氏工作室門前，她的眼裏都是風月的側臉。
隨即慢慢轉移，看到了她手上的東西。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要跟我爭嗎？”Zella挑挑眉，她今天的目的很簡單，看看風月還有多少本事。
順便，來用力踩一腳。
風月沒有和她說話的欲望，只是偏頭一直看著Zella的手，示意她放開。
過了這麽久，Zella對於眼前這個人還是有莫名的恐懼，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沒超過以前的風月。
她放手，風月只想頭也不回地往工作室裏走。
然而這次，Zella眼疾手快，直接跑了兩步攔住她的路。
“你在怕我嗎？”Zella抱著雙臂，突然靠近一步，被迫風月和她對視。
一個極其輕蔑的眼神，風月緩緩擡眸，緩緩道：“現在跳腳的人可不是我。”
相較之下，Zella更像是那個所謂害怕的人。
她不夠冷靜，甚至找到了風月面前。
“Zella，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狀況，滿意嗎？”風月攤攤手，就這麽坦然地站在Zella面前。
現在的自己，不也是有面前人的推波助瀾。
Zella咬咬牙，“那是你自己造成的。”
“薄老師給你這麽多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她只是收回了所賦予你的一切。”Zella捏緊拳頭，眼神裏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
風月沒忍住，笑了一下，“她也給你同樣的機會了，那你現在紅了嗎？”
Zella一楞，沒作聲。
這句話無疑是定時炸彈，在Zella心裏形成驚濤駭浪。
如果不是自己遲遲沒成為能超過風月的人，現在也不會像氣急敗壞一樣沖到人臉上。
Zella盡量冷靜下情緒，“我會跟所有人證明的，這次你只會被我踩在腳下。”
“你和薄家那位倒是有個共通的特點，”風月單手托著下巴，把袋子抱在懷裏，上下打量她，“夠卑鄙。”
風月這些年從來都是用實力說話，她也不屑於一些勝之不武的行為，但是反觀眼前的人，風月不知道Zella是更愛秀場，還是更愛眾星捧月的紅利。
“我能有以前的成績，和你口中所謂的薄老師沒太大關系，只是因為我這個人有天賦，也夠努力，少拿你對她感恩的那套來惡心我。”
風月對於往事沒有什麽好追憶的，也並不喜歡在這裏關心Zella對薄家那位的尊敬之心，她只想回去訓練。
她們之間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感情，也都跟風月沒關系，大概在Zella眼裏，自己是個恩將仇報的人。
風月無所謂她怎麽看自己。
“風月，你還這麽高高在上，真的覺得自己還有原來的實力嗎？”Zella不明白，時至今日，她還能這麽平平淡淡地面對自己，沒有一絲畏懼。
她很討厭風月這幅凡是胸有成竹的樣子，莫名讓人嫉妒。
好像自己怎麽努力都翻越不過的屏障，橫豎擺在眼前，揮之不去。
Zella就不相信，她拖著一身的傷，還能用所謂百分百的實力壓自己一頭。
當事人姿態懶散，對於Zella的質問，她並沒有放在心上，“有沒有的，我們秀場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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