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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淺嘗輒止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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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淺嘗輒止 17

包間裏的射燈球不停運作旋轉, 掃到風月的半截小臂上又閃躲。

孟南伊發消息問她什麽時候回來,風月敲著手機屏幕打字,包間裏來來回回的人開合門, 總歸沒有她要等的人。

風月】:碰到我哥了。

孟南伊】:行吧,我可不敢跟湛哥搶人。

孟南伊以為她是被薄景湛生拉硬拽走的。

風月也沒解釋, 息屏手機後,身體微微前傾, 隨便拿了半杯酒掐在手裏, 旁邊的薄景湛側過身來擋住她的杯口。

“少喝。”

風月的聲音淺淺, “嗯”了聲後躲開他哥的手。

半口都沒動,她本就不是單純為了來喝這杯酒的。

包間裏熱鬧喧囂,酒杯碰撞的聲音就在耳側一波波響起, 風月百無聊賴地搭著薄景湛的話, 指尖在桌面上有規律地輕點。

等待就是個漫長而又充滿期待的過程。

因著房間內冷氣開得足, 風月不由地用手心捂熱胳膊,薄景湛見狀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好巧不巧的,他摟過風月肩膀下一秒, 包間門被打開,冷熱風交替,風月的裙角被吹起, 一陣溫熱從縫隙鉆進來,顧讓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內。

薄景湛也沒停下手裏的動作, 幫她披好衣服後還順帶拉了兩下領口。

在風月的視線範圍內,顧讓光潔的脖頸被氛圍燈渲染,西裝筆挺, 從門口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

兩條長腿隱藏在朦朧的黑暗中, 從她這邊看過去, 顧讓一歪頭就是精致的側臉,下頜線極其優越。

“你又想幹嘛?”薄景湛整理著黑色襯衣的袖口,看了眼顧讓後又轉向旁邊的人。

風月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調笑著出聲:“我還能幹嘛?”

說這話的時候,她把原本拿在手裏的杯子放下推到薄景湛眼前,輕托著下巴,眨眨眼道:“哥,給我倒杯酒。”

風月聲音很低,是附在他耳邊說的。

薄景湛擡眸看了眼顧讓,單手撈過桌子一邊的酒瓶,喃喃道:“真行,我都敢用。”

風月聽著耳邊液體流動的聲音,視線似有若無地往對面探,動動唇道:“有什麽不敢的。”

全程對顧讓視若無睹。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幾秒,很快又移到別的地方。

顧讓在揣度她跟薄景湛的關系,明面的上下級,但好像又不僅限於這些。

男人的西裝外套被她披在身上,露出半邊鎖骨,兩個人時不時在對面交流幾句,風月勾勾唇角,好似視線渙散的光都沒分給他一點。

氣氛達到最高點時,包間裏的人都喝了個盡興,風月對這些生意上的事興致不高,在薄景湛旁邊聽了幾句後自顧自地搖晃著酒杯。

下一秒,整個身體被黑影籠住,風月微低著頭,手撐在大腿上,唇角揚起一個弧度。

熟悉的淡香鉆進她的鼻尖,風月的眼眸剛好停在他修長的雙腿上,定格後她用杯壁磕了下桌沿。

顧讓的手先一步抓住了她的酒杯,托著底部完全沒有觸碰到風月一點。

坐著的人這才訕訕擡頭,側身用手撐著太陽穴,饒有興趣地反問道:“您想喝我這杯?”

“也不是不行。”下一秒後,風月松手,杯子落在顧讓掌心。

他放在桌子上轉了一圈停住,逐步收手。

細細地打量面前的人,幾天不見,敬詞都用上了。

顧讓眼底一沈,她總有辦法能拉開兩個人的關系,又能不聲不響地繼續撩撥。

“過來。”顧讓貼著她耳邊落下這兩個字,還沒等到答案就直接把她拉到了隔間的角落。

醉色的包間布局很繁瑣,除了中間的點歌臺旁邊的幾個隔間基本都被閑置著。

在這個角度,風月只能看到薄景湛的側臉。

顧讓尋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朦朧中只能找到一個男人。

“不認識我?”一字一句地反問,

一連幾天,音信全無,就算是在這種碰面的情況下,她也可以把自己無視地幹幹凈凈。

顧讓的手臂撐在她兩側,微低下頭,從主廳借來的燈光朦朧,慢慢掃過他的側臉。

四目相對,風月沒作聲。

她的指尖慢慢從顧讓的領口摸到喉結,點了點下巴後移到他的薄唇上,湊近後眼角微微挑起,呼出的熱氣暧昧不清,“想起來了。”

上一次在醉色,這層的走廊盡頭……

“你吻技不錯。”

食指指尖觸碰到他有些溫熱的嘴唇,風月遲遲沒抽手,等待顧讓的下一步動作。

“還想試試?”顧讓放下一只撐在墻上的手垂在一邊,慢慢湊近了一步,西裝褲碰到風月的膝蓋。

風月身上還披著薄景湛的外套,挑挑眉主動環上他的脖頸,“好啊。”

擡手的動作讓黑色的外套從肩膀滑落,堆積在她的腿邊。

“你不怕?”顧讓沒有直接挑明,他很好奇,薄景湛就在外面,她還能這麽應對自如地跟自己調情。

風月揚著下巴,視線垂下來看著他的嘴唇,輕飄飄一句:“怕什麽?”

顧讓的眼神瞟到薄景湛的方向,風月心領神會,突然笑了一下。

“他是我哥。”

風月不覺得這件事能瞞得住顧讓,就算她不說,以後薄景湛也會告訴他。

她哥要是真的想跟顧讓有生意上的往來,那後者也遲早會問,風月不想給薄景湛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坦白是最好的選擇。

“秘密,一般人我不說的。”風月的嘴唇輕碰了一下他的下巴。

“所以,為什麽告訴我?”顧讓垂下的手去摸她的腰,慢慢環住後兩個人的心跳聲快了幾分。

風月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慢慢啟唇,讓人分辨不出話裏的真假,“怕你多想。”

說出口了,假的也成了真的。

話音剛落,風月的嘴唇被堵住,顧讓的吻輕輕淺淺地落下,慢慢撬開她的貝齒,風月整個人被壓在墻上,不急不慢地回應。

顧讓的呼吸聲有些急促,抽離過後他貼在風月耳邊,夾雜著清淺的喘息,慢慢道:“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顧總的時間都會留給我?”風月漫不經心地反問,能感受到自己腰間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顧讓也不明確回答,模糊不清,繼續開口:“不試試……”

“怎麽知道?”

……

酒局結束的很晚,風月坐在薄景湛的車上翻著微信消息。

手臂擱在車窗上,指尖輕輕碰到嘴邊,又想起顧讓,她勾勾唇角,收了思緒。

Vera發了幾個平面的拍攝合作過來,風月大致掃了一眼,突然想起秦蘇蘇的事,轉頭看著旁邊閉目養神的薄景湛。

“哥,秦蘇蘇給你打過電話嗎?”

薄景湛聽到這個名字後身體一僵,而後“嗯”了一聲。

“那我就放心了。”本來以為秦蘇蘇這種性格應該不會主動開口找人幫忙,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薄景湛:“所以,你說我是你的私人助理?”

雖然風月不知道她哥是怎麽認識秦蘇蘇的,但是很顯然薄景湛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感情。

單身這麽多年,就從來沒管過女人的閑事,現在又默許了秦蘇蘇在自己投資的工作室待著,風月並不覺得他哥適合做慈善家。

“這不重要,後來你是怎麽說的?”

薄景湛側目瞥了她一眼,冷冷出聲道:“我說我很忙,沒時間處理她的事。”

“……”風月沈默了兩秒,又繼續問:“你不會還告訴她,以後不要再打電話了吧?”

“既然知道我要說這些,為什麽還把我的電話給她?”薄景湛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風月無奈地抓抓頭發,靠在後座上又直起身子,斜著身子面對薄景湛嘆了口氣:“哥,你以後別來求我。”

沒用的,人都被他得罪幹凈了。

風月突然覺得薄景湛還是適合跟工作過一輩子。

車子在路口的紅燈處停下,還沒等薄景湛開口,風月的手機就傳來幾聲震動,紀延深發的微信消息。

紀延深】:後天有個雙人雜志封面拍攝,跟我搭檔的模特臨時有別的安排。

紀延深】:我問過Vera姐,你後天的檔期是空的。

紀延深】:來救個場?

風月覺得他就是典型的工作狂,剛飛回國就迫不及待地安排這邊的工作。

風月】:行。

紀延深就是因為她回國的,於情於理風月都不會拒絕。

估計這家雜志社下期銷量不會低,風月和紀延深這種組合扔出來像王炸。

無論是什麽風格的秀場,他們都不挑。

紀延深】:對了,我今天聽說你跟薛渺鬧得不太愉快?

風月】:剛回國消息就這麽靈通。

紀延深】:聽他們說的,你也知道時尚圈就這麽大。

風月】:怎麽,你在國內有跟她的合作?

紀延深不會無緣無故問她這件事,畢竟風月的性格他知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自己吃虧,要說他是來關心陌生人死活的,這個理由太牽強。

紀延深】:她的工作室聽說我回國後前前後後聯系過我很多次。

風月】:國內一線的工作室,身後又背靠著顧氏,這種合作為什麽不接?

不得不說,薛渺天生就不能吃這碗飯,不然被這麽捧早就紅透了,國內所有好的資源都傾向她,被別人艷壓的氣質都能走這麽多年主秀。

可惜沒實力,只能在國內的秀場上露露臉。

如果只是拍拍平面,那在國內無疑沒有比薛渺更好的合作對象。

想跟紀延深合作,自然談的也是能拿得出手的資源。

送到手裏的工作,風月想不出紀延深有什麽理由拒絕。

紀延深】:我聽說你打人了。

懂了,紀延深在顧慮她。

風月】:我打人是因為私事。

薄景湛和秦蘇蘇的事還八字沒一撇,所以她暫時還不想告訴紀延深,風月不讓自己吃虧也不是一次兩次,從來就是得饒人處不饒人。

紀延深】:因為顧讓?

風月的指尖一頓,不是因為這個名字,而是紀延深的反應。

風月】:你對他,很感興趣?

面對感情上,風月一向比較敏感。

紀延深和薄景湛不同,後者的關心完全出於最直接簡單的親情,但是前者不太一樣。

風月這個人看慣了各式各樣的喜歡,稍微的異樣就能被她抓到端倪。

然而紀延深也不再詢問……

紀延深】:沒,隨便問問。

而後,兩個人都沒再打字,風月眉頭擰起,意識到車子已經進了別墅,旁邊的薄景湛睜開雙眼,看得出風月似乎有事瞞著他。

“顧讓今晚說什麽了?”除了這個人,他想不到第二個能提起風月興趣的。

風月的思緒被拉回來,至於說什麽她記不清,但做了什麽還歷歷在目。

風月自己都沒說幾句真話,自然而然地,她也沒覺得顧讓的話多可信。

放慢步調的拉鋸戰,風月早有準備,所以無論顧讓怎麽做她都不意外。

“不是因為他。”風月搖搖頭,兩個人從各自一邊下車,合上門後,風月突然擡了聲音分貝,“你覺得這些年,Jason對我怎麽樣?”

“你是拉他一把的人。”薄景湛走到她面前,並沒有猜到風月為什麽會這麽問。

言下之意,紀延深對她很好,也僅僅是因為自己曾經的幫助。

新區只亮了幾盞燈,濃濃月色下,她跟在薄景湛身後,想著紀延深這些天有些反常的行為。

風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

回到別墅後,風月去房間沖了個熱水澡,換好睡衣後打算下樓接杯熱水。

手機界面還停留在顧讓的電話號碼上,遲遲沒播過去。

操之過急,就容易選錯時機。

有些時候,要讓對方學會等待。

她關了屏幕往下面走,而後,客廳傳來通話聲,逐漸清晰,只見薄景湛背對著自己,一直在說:“她已經睡了,有事下次說。”

夜晚安靜地連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都聽得到。

通話的內容和語調並不陌生。

風月大概猜得到是誰的電話,繼而慢吞吞移到薄景湛身邊,攤開手眼神示意道:“給我吧。”

她總不能一直讓薄景湛頂著,該她面對的遲早要面對。

僵持了幾秒,風月主動把薄景湛的手機拿過來放在耳邊,語氣冷靜地喊了聲:“媽,您找我。”

淡漠且生硬,風月每次跟薄太太通話更像是在完成任務。

“什麽時候飛米蘭?”薄太太聽到是風月後也沒了剛才跟兒子聊天的耐心,全是機械性的問題。

比起母親的身份,她更像一個上司。

“等國內這邊的事結束。”風月打算在雙人秀場結束後就飛過去,時間上的安排她也算過,剛剛好。

薄太太:“風月,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回國。”

國內的秀場不成熟,風月回來幫忙這件事本來就是違背了她的意思。

“擺正你自己的位置,以後別再做自降身價的事。”薄太太看過她前幾天在國內的表現,別說設計師,就連出場模特都是生面孔。

“我花了這麽多精力去培養你,不是為了讓你去參加這些不入流的秀場。”薄太太在那邊的語氣又硬了幾分。

“我明白。”風月“嗯”了一聲,從小到大,薄太太對她的要求一直很高,如果不是這些年她越來越紅,也不可能會有這麽多自由時間。

“風月,我不管你要去幫誰的忙,總之時裝周的事不許出任何問題。”

能有機會參加時裝周的模特都是圈子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多數實力夠硬,但風月這些年還是做到了脫穎而出。

“您放心。”風月應著那邊人的話,不帶任何感情的。

薄太太希望她的人生只有秀場。

從她來薄家第一天起,就沒有選擇,風月是個孤兒,寄人籬下原本就是要看人臉色的。

日覆一日的練習,她曾經也想得到養父母的喜歡,但父親的漠視以及母親只在她身上延續夢想的自私讓風月成為了一個渴望被喜歡的人。

她從一開始就是被別人利用的工具。

沒成年就開始循序食譜,有的時候大半夜起來去廚房偷東西吃,被抓住了又是無窮無盡地責罵。

或許他們給了自己好的生活,但也斷送了她選擇的權利。

“時裝周結束後我讓Vera給你聯系了幾家奢侈品牌的雜志拍攝,我想你應該也休息夠了。”薄太太在那邊的提議不容拒絕,模特本就是個吃年輕飯的行業,風月紅了之後,這段時間是會被放大拉長,但總歸是有退路一線的那天。

這個職業不確定太高,所以她想趁著有機會毫無保留地用盡風月全部的精力去實現以前自己所有的遺憾。

完成一次次不可能的蟬聯,把她推到萬人欣賞的位置。

言盡於此,薄太太又道:“風月,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作者有話說:

長了一點點,明天應該還是這個長度

入v第一天,評論發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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