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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廚具相對於空間不大的廚房來說很齊全了, 寧遲非上次回來的時候就發現父母買了新的炒菜鍋和鏟子，還有能把胡蘿蔔和黃瓜刷出花樣的模具，掛得墻上滿滿當當的。
妹妹剛來家裏時是個內向話少的女孩, 這麽多年過來，在父母的精心呵護下主動說愛好了, 全家拼命支持。
寧遲非心裏有說不出的失落。
妹妹有個成為廚師的夢想, 他卻很可能沒辦法親口品嘗到妹妹做的飯了。
但他也沒能沈浸在情緒中太長時間。
留意到他在走神, 周璟貼在他額頭的嘴唇倏然向下移動到了他的唇邊，沒有立刻親吻他, 而是停頓了一下。
周璟：“要按時吃藥啊。”
寧遲非：“飯後。”
兩人的嘴唇若即若離, 周璟眼睫半垂, 淡金色的頭發被窗外拉長的夕陽照得蒙上一層薄弱的光暈，正饒有興致地試探他的反應，看他給不給親，他一擡手把人揮開了。
寧遲非冷臉：“你別亂來。”
“——什麽叫亂來？”周璟睜大些眼看他。
寧遲非指著腰間那雙罪惡又漂亮到骨節分明的手，命令道：“放開。”
周璟悻悻松了手, 小表情卻沒任何收斂。
真的是奇妙的感覺，周璟還覺得一切不太真實的樣子, 他在一個充滿煙火氣息的溫暖家庭, 這是寧遲非的家，私密的地方，寧欣說幾乎沒外人來過的地方。
想到這裏，周璟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之中。
寧遲非完全不知道周璟在激動些啥, 他只能看出這小子在顱內高潮。
不可救藥的那種。
直到一家四口人圍著圓桌坐好, 周璟作為唯一的外來人受到格外的關註, 他也沒從身在學長家的愉悅情緒中抽離。
媽媽給周璟的碗裏添菜，一家人好多年沒見到寧遲非帶朋友回來, 心裏都在想周璟有什麽過人之處。
然而他們也都感覺這個新朋友很特別，比起和周圍的人聊天，更願意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似的。
令寧遲非意外的是，妹妹對貿然去接自己的陌生男生竟然沒有一點排斥。他又不由得擔心，萬一真遇到壞人豈不是麻煩了。
還是得找個機會和寧欣好好談談。
爸爸開了瓶酒少喝了幾杯，問寧遲非：“你這次回來待幾天？欣欣嚷著要給你做飯呢。說你都瘦了。回來就好好休息吧。”
寧遲非夾菜的筷子稍稍停頓，“嗯。”
生病是噱頭，回來找當年夏令營的材料才是目的。
只可惜一開始沒有把生病的事對家人坦誠，到了這個地步，早就錯過了坦言的時機。要麽轉移話題，要麽就是把天聊死。
……
周璟在幫寧遲非的爸爸倒酒，殷勤但不諂媚，完全不是往日的那股隨性。
表面雖然周到，但周璟的內裏已經宛如被掏空的軀殼了，只有大腦在拼命分泌多巴胺稱讚自己是個積福報的好人。
——他可是為了不讓寧遲非擔心錯過了一次絕好的機會。
周璟瞟寧遲非短袖遮住的上臂，眼神恨不得鉆進縫隙把上半身都看光。
真好看……
如果他沒有選擇暗地裏幫助寧欣，而是把救治寧欣當做籌碼的話，寧遲非應該會毫不猶豫答應他所有的要求吧。
那可就、有的玩了。
周璟已經看透這家人對寧欣的寵愛了，他絲毫不懷疑寧遲非會為了妹妹不顧一切。
只是想到寧遲非開車把佟臻送到警局的那晚，血色染紅了白襯衫，寧遲非坦言被味失癥毀了生活，卻在緊縮的社會形勢中掙紮向上爬的模樣。
周璟好像沒有細細思考過自己的利益就做出了選擇。
陌生的情緒，陌生的感覺。
……
飯後，寧遲非單獨盛了一份飯菜去陽臺給外婆。
外公去世很多年了，年老坐了輪椅的外婆經常在陽臺發呆，今天聽說有朋友來家裏了，說讓他們先吃。
發絲斑白的外婆和藹看著他，“交到新朋友了。”
寧遲非：“嗯。”
外婆笑著擡手，寧遲非低下頭去，那雙布滿了皺紋的手輕輕摸了摸他的發頂。
“欣欣呢，你們都吃了麽。”
“我們吃過了。”
外婆沒出來吃飯，寧遲非心裏還有點慶幸。
實話說周璟就是顆定時炸彈，驚到家裏的老人就不好了。
正在這時，客廳走過來一道頎長的身影，周璟好意幫忙洗碗被拒，巴巴跑來陽臺找寧遲非了。
寧遲非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周璟見到坐輪椅的老人時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神情。
純凈的，不帶任何雜質的，小輩的眼神。
寧遲非剛把碗筷放下，準備把外婆從輪椅挪到旁邊的舊沙發上去，動作剛進行到一半，這小子就進來了。
見到他父母嘴甜的周璟這次沒有說話，很快走過來鎖定輪椅，把它調整到了和沙發齊平的高度，伸出手臂護著，等待外婆挪動身體往沙發去。
整個過程順暢又高效。
寧遲非沒想到周璟會這些，通常沒有經驗的人會想要把老人扶起來，而周璟表現出的樣子，明顯是懂的。
外婆看了周璟一眼，“謝謝你，小夥子。”
周璟笑得像個真正的天使。
回到房間後，寧遲非把床下的收納箱拿出來整理，說：“我外公是見義勇為去世的，走了七年了。當時他開運糧車看到有人跳河，就跳下去救人。還有路過河邊的一個帶孩子的離異媽媽，也跳下去救人了。”
周璟坐在床上，安靜聽著。
“他們都沒上來。”寧遲非淡淡說，“跳河的人救上來了，送到醫院也沒活。”
周璟：“嗯。離異媽媽留下的女兒，你們家領養了吧。”
話音一落，寧遲非停下收拾書的動作，臉色不好地看了周璟一眼，“你不要對欣欣胡說八道。”
周璟轉了個方向往窗外看去，雖然在寧遲非看來，那裏只有一片虛無。
寧遲非：“你照顧過老人？”
“短暫地照顧過。”周璟用平淡的語調說。
寧遲非還以為周璟會自誇一番，可周璟說話時也沒回頭，因為個子高，坐在床上時背部下意識彎起弧度，沒有站起來的時候那般筆直。
周璟暫時把自己放空了。
寧遲非剛找到自己參加過的亞利訓練營的冊子，周璟不吭聲下了床來，從身後抱住了他。
夏天穿得不多，寧遲非回了家就換上了從前穿過的一件黑色t恤，沒有了在學校時著裝一板一眼的樣子。那t恤之前洗了就疊起來放在了衣櫥，還帶著清淡的洗衣劑的香味。
身體逐漸貼緊，周璟見他不拒絕，就在他背後磨蹭。
寧遲非想回頭瞪周璟一眼。
周璟這次學聰明了，腦袋歪在他肩上，壓根沒有看向他的意思，還喃喃說：“學長你讓我抱會兒，好不容易從那個籠子裏出來了，我是在充電。”
寧遲非：“……”
籠子？
就算寄宿制的亞利是籠子，你也沒在裏面安生過一天。
周璟笑說：“你身上越來越燙了，好熱。”
那你還抱著——
寧遲非差一點說出口，又咳嗽了幾聲，“離我遠點，給你傳染了。”
周璟埋起的頭擡了起來，額前的頭發亂了，“你擔心我？”
這一次寧遲非選擇不和對方對上眼神，他大抵知道周璟的表情，敷衍說：“倒時候你賴我，又要在醫務室躺著。”
周璟撇撇嘴，唔了一聲，把桌上放了許久的藥盒擠出藥片，“你又忘了。”
臥室裏堆了些雜物，但看起來很整潔，一直有人收拾的樣子。寧遲非從前住在家裏時的東西都還在原來的位置，後來不在了，屋子也放了些短時間不用又不丟的東西，爸爸的舊椅子，媽媽的梳妝匣，妹妹的作業本……
寧遲非看著周璟手裏的藥，忽然說了句：“以我現在的情況，還能撐到拿完推免畢業那天嗎。”
屋裏的燈不算暗，但光照的面積不大，落在寧遲非臉上留下了一道陰影。
第一次看到寧遲非這樣，周璟輕聲問：“怎麽了？”
寧遲非面色凝重：“我的病情好像加重了。”
或許是接觸佟臻的緣故，或許是到了一定的階段，寧遲非想來，他是最早得病的一批人，能撐到現在才出問題，已經是素日來鍛煉身體的福報了。
雖說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感冒的那一刻，還是有了些負面情緒。
寧遲非向來不表露，時間久了，也不太會表現出痛苦。
他沒打算向周璟說這件事的，一方面是周璟剛才的表現讓他暫時放下了芥蒂，另一方面比較真實，他也實在沒有能說這話的人了。
三年多了，生病的事，有他刻意隱瞞的成分，就算不隱瞞，也沒有誰能真正感同身受。
當然，眼前的周璟，因為味失癥蔓延在他區享受福利的邏格斯，其實也不該成為他傾訴的對象。
“嗯……”周璟沈吟片刻，“雖然我很想看到學長心如死灰然後撲到我懷裏求安慰呢，不過，你這好像就是普通的感冒吧。”
寧遲非擡起眼，他和周璟在床上對坐著，周璟篤定地點了點頭。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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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具相對於空間不大的廚房來說很齊全了, 寧遲非上次回來的時候就發現父母買了新的炒菜鍋和鏟子，還有能把胡蘿蔔和黃瓜刷出花樣的模具，掛得墻上滿滿當當的。
妹妹剛來家裏時是個內向話少的女孩, 這麽多年過來，在父母的精心呵護下主動說愛好了, 全家拼命支持。
寧遲非心裏有說不出的失落。
妹妹有個成為廚師的夢想, 他卻很可能沒辦法親口品嘗到妹妹做的飯了。
但他也沒能沈浸在情緒中太長時間。
留意到他在走神, 周璟貼在他額頭的嘴唇倏然向下移動到了他的唇邊，沒有立刻親吻他, 而是停頓了一下。
周璟：“要按時吃藥啊。”
寧遲非：“飯後。”
兩人的嘴唇若即若離, 周璟眼睫半垂, 淡金色的頭發被窗外拉長的夕陽照得蒙上一層薄弱的光暈，正饒有興致地試探他的反應，看他給不給親，他一擡手把人揮開了。
寧遲非冷臉：“你別亂來。”
“——什麽叫亂來？”周璟睜大些眼看他。
寧遲非指著腰間那雙罪惡又漂亮到骨節分明的手，命令道：“放開。”
周璟悻悻松了手, 小表情卻沒任何收斂。
真的是奇妙的感覺，周璟還覺得一切不太真實的樣子, 他在一個充滿煙火氣息的溫暖家庭, 這是寧遲非的家，私密的地方，寧欣說幾乎沒外人來過的地方。
想到這裏，周璟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之中。
寧遲非完全不知道周璟在激動些啥, 他只能看出這小子在顱內高潮。
不可救藥的那種。
直到一家四口人圍著圓桌坐好, 周璟作為唯一的外來人受到格外的關註, 他也沒從身在學長家的愉悅情緒中抽離。
媽媽給周璟的碗裏添菜，一家人好多年沒見到寧遲非帶朋友回來, 心裏都在想周璟有什麽過人之處。
然而他們也都感覺這個新朋友很特別，比起和周圍的人聊天，更願意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似的。
令寧遲非意外的是，妹妹對貿然去接自己的陌生男生竟然沒有一點排斥。他又不由得擔心，萬一真遇到壞人豈不是麻煩了。
還是得找個機會和寧欣好好談談。
爸爸開了瓶酒少喝了幾杯，問寧遲非：“你這次回來待幾天？欣欣嚷著要給你做飯呢。說你都瘦了。回來就好好休息吧。”
寧遲非夾菜的筷子稍稍停頓，“嗯。”
生病是噱頭，回來找當年夏令營的材料才是目的。
只可惜一開始沒有把生病的事對家人坦誠，到了這個地步，早就錯過了坦言的時機。要麽轉移話題，要麽就是把天聊死。
……
周璟在幫寧遲非的爸爸倒酒，殷勤但不諂媚，完全不是往日的那股隨性。
表面雖然周到，但周璟的內裏已經宛如被掏空的軀殼了，只有大腦在拼命分泌多巴胺稱讚自己是個積福報的好人。
——他可是為了不讓寧遲非擔心錯過了一次絕好的機會。
周璟瞟寧遲非短袖遮住的上臂，眼神恨不得鉆進縫隙把上半身都看光。
真好看……
如果他沒有選擇暗地裏幫助寧欣，而是把救治寧欣當做籌碼的話，寧遲非應該會毫不猶豫答應他所有的要求吧。
那可就、有的玩了。
周璟已經看透這家人對寧欣的寵愛了，他絲毫不懷疑寧遲非會為了妹妹不顧一切。
只是想到寧遲非開車把佟臻送到警局的那晚，血色染紅了白襯衫，寧遲非坦言被味失癥毀了生活，卻在緊縮的社會形勢中掙紮向上爬的模樣。
周璟好像沒有細細思考過自己的利益就做出了選擇。
陌生的情緒，陌生的感覺。
……
飯後，寧遲非單獨盛了一份飯菜去陽臺給外婆。
外公去世很多年了，年老坐了輪椅的外婆經常在陽臺發呆，今天聽說有朋友來家裏了，說讓他們先吃。
發絲斑白的外婆和藹看著他，“交到新朋友了。”
寧遲非：“嗯。”
外婆笑著擡手，寧遲非低下頭去，那雙布滿了皺紋的手輕輕摸了摸他的發頂。
“欣欣呢，你們都吃了麽。”
“我們吃過了。”
外婆沒出來吃飯，寧遲非心裏還有點慶幸。
實話說周璟就是顆定時炸彈，驚到家裏的老人就不好了。
正在這時，客廳走過來一道頎長的身影，周璟好意幫忙洗碗被拒，巴巴跑來陽臺找寧遲非了。
寧遲非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周璟見到坐輪椅的老人時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神情。
純凈的，不帶任何雜質的，小輩的眼神。
寧遲非剛把碗筷放下，準備把外婆從輪椅挪到旁邊的舊沙發上去，動作剛進行到一半，這小子就進來了。
見到他父母嘴甜的周璟這次沒有說話，很快走過來鎖定輪椅，把它調整到了和沙發齊平的高度，伸出手臂護著，等待外婆挪動身體往沙發去。
整個過程順暢又高效。
寧遲非沒想到周璟會這些，通常沒有經驗的人會想要把老人扶起來，而周璟表現出的樣子，明顯是懂的。
外婆看了周璟一眼，“謝謝你，小夥子。”
周璟笑得像個真正的天使。
回到房間後，寧遲非把床下的收納箱拿出來整理，說：“我外公是見義勇為去世的，走了七年了。當時他開運糧車看到有人跳河，就跳下去救人。還有路過河邊的一個帶孩子的離異媽媽，也跳下去救人了。”
周璟坐在床上，安靜聽著。
“他們都沒上來。”寧遲非淡淡說，“跳河的人救上來了，送到醫院也沒活。”
周璟：“嗯。離異媽媽留下的女兒，你們家領養了吧。”
話音一落，寧遲非停下收拾書的動作，臉色不好地看了周璟一眼，“你不要對欣欣胡說八道。”
周璟轉了個方向往窗外看去，雖然在寧遲非看來，那裏只有一片虛無。
寧遲非：“你照顧過老人？”
“短暫地照顧過。”周璟用平淡的語調說。
寧遲非還以為周璟會自誇一番，可周璟說話時也沒回頭，因為個子高，坐在床上時背部下意識彎起弧度，沒有站起來的時候那般筆直。
周璟暫時把自己放空了。
寧遲非剛找到自己參加過的亞利訓練營的冊子，周璟不吭聲下了床來，從身後抱住了他。
夏天穿得不多，寧遲非回了家就換上了從前穿過的一件黑色t恤，沒有了在學校時著裝一板一眼的樣子。那t恤之前洗了就疊起來放在了衣櫥，還帶著清淡的洗衣劑的香味。
身體逐漸貼緊，周璟見他不拒絕，就在他背後磨蹭。
寧遲非想回頭瞪周璟一眼。
周璟這次學聰明了，腦袋歪在他肩上，壓根沒有看向他的意思，還喃喃說：“學長你讓我抱會兒，好不容易從那個籠子裏出來了，我是在充電。”
寧遲非：“……”
籠子？
就算寄宿制的亞利是籠子，你也沒在裏面安生過一天。
周璟笑說：“你身上越來越燙了，好熱。”
那你還抱著——
寧遲非差一點說出口，又咳嗽了幾聲，“離我遠點，給你傳染了。”
周璟埋起的頭擡了起來，額前的頭發亂了，“你擔心我？”
這一次寧遲非選擇不和對方對上眼神，他大抵知道周璟的表情，敷衍說：“倒時候你賴我，又要在醫務室躺著。”
周璟撇撇嘴，唔了一聲，把桌上放了許久的藥盒擠出藥片，“你又忘了。”
臥室裏堆了些雜物，但看起來很整潔，一直有人收拾的樣子。寧遲非從前住在家裏時的東西都還在原來的位置，後來不在了，屋子也放了些短時間不用又不丟的東西，爸爸的舊椅子，媽媽的梳妝匣，妹妹的作業本……
寧遲非看著周璟手裏的藥，忽然說了句：“以我現在的情況，還能撐到拿完推免畢業那天嗎。”
屋裏的燈不算暗，但光照的面積不大，落在寧遲非臉上留下了一道陰影。
第一次看到寧遲非這樣，周璟輕聲問：“怎麽了？”
寧遲非面色凝重：“我的病情好像加重了。”
或許是接觸佟臻的緣故，或許是到了一定的階段，寧遲非想來，他是最早得病的一批人，能撐到現在才出問題，已經是素日來鍛煉身體的福報了。
雖說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感冒的那一刻，還是有了些負面情緒。
寧遲非向來不表露，時間久了，也不太會表現出痛苦。
他沒打算向周璟說這件事的，一方面是周璟剛才的表現讓他暫時放下了芥蒂，另一方面比較真實，他也實在沒有能說這話的人了。
三年多了，生病的事，有他刻意隱瞞的成分，就算不隱瞞，也沒有誰能真正感同身受。
當然，眼前的周璟，因為味失癥蔓延在他區享受福利的邏格斯，其實也不該成為他傾訴的對象。
“嗯……”周璟沈吟片刻，“雖然我很想看到學長心如死灰然後撲到我懷裏求安慰呢，不過，你這好像就是普通的感冒吧。”
寧遲非擡起眼，他和周璟在床上對坐著，周璟篤定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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