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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是幼兒園老師就教過的, 寧欣今年上小學四年級，社會上存在的種種危險在學校不厭其煩的教導下也刻在了骨子裏。
可寧欣怔怔站在原地。
眼前的青年哥哥盯住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挪不動腳步。
她想起了之前去過的壁畫館，叫住她名字的青年大約有兩個她這麽高, 皮膚冷白但並不暗淡，就像壁畫裏走出來般讓人無法移動眼球。
“你是……”寧欣嘴裏擠出一句話。
周璟淡色的唇邊露出笑意, “你哥哥沒告訴過你嗎？我是你‘嫂子’。”
寧欣：“？”
年紀雖然小, 走親戚的時候父母囑咐喊這個叫那個, 輩分上的規矩她也知道一點。
接著，寧欣在輩分論的支配中恢覆了點理智, “你是……女生嗎？”
“哎。”周璟佯裝和她一起思考, 垂下眼睫動了動灰綠色的眼珠, 小聲問她，“哥哥有帶過女生回家嗎？你見過哥哥和女生在一起嗎？”
充滿了攝人感的臉迫近，窺探她是否說謊的意味強烈。
寧欣握住雙肩包的背帶後仰身體，她的腳還在原地，像被釘住了似的, “沒、沒有過。”
“這樣啊。”
周璟笑意暖暖地直起身，寧欣的視野逐漸開闊, 看到了湛藍色天空飄過的雲彩。
圍繞在校門口的家長們大都接到孩子了, 一時間周圍的路松泛許多，路過的車發出嘟嘟聲，自行車和電瓶車四散，各回各家。
周璟打著黑色遮陽傘, 他對寧欣的觀察還沒結束。
問完了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 接下來就是驗證自己的猜測了。
剛炸好的五仁小麻花封存在透明包裝袋, 周璟留意到寧欣那對小動物似的黑亮眼球時不時看向他的手。
從寧欣剛出校門，周璟就遠遠看到了。
寧欣的帆布包有女孩子喜歡的卡通元素, 看起來洗了多次。但寧欣一看就是有自尊的女孩，目視前方，腳步不急不緩，還給年紀更小的孩子讓路。
這也是周璟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有家教的孩子，就算肚子餓到忍不住了，也不會如此露骨盯著陌生人手裏的點心。
寧欣擡眼看著周璟，咽了咽口水。
她聽到周璟問：“你最近有沒有新的小習慣呀。比如，愛逛超市的食品區，收集好吃零食的海報，開始喜歡自己做東西吃——”
隨著寧欣的表情出現細微變化，周璟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取得陌生女孩的信任不是周璟的趣味，他只是把寧欣拉到更安全的地方，比如校門口的屋檐下和寧欣一起等待。
期間，乖巧站著的寧欣拉了拉他的袖口，“我……怎麽了嗎？”
好有直覺力的女孩，周璟側過臉看她，然後蹲下身，“你想知道嗎？”
寧欣點頭。
“為什麽？”周璟問，“如果是不好的事呢。”
寧欣瞳孔抖了兩下，很快穩住，“我小時候生病，爸爸媽媽花了好多錢，我不想他們再擔心我，我能自己努力……”
何止要努力，這病是全家砸鍋賣鐵也填不滿的金錢窟窿。
周璟突然意識到寧欣並不知道寧遲非生病的事，何止寧欣，恐怕這一家子都不知道寧遲非的真實情況。
否則有寧遲非生病在前，父母也該留意到女兒的不對勁了。
不愧是一家人，不難想象，寧遲非當年也是這樣選擇隱瞞，然後至今都沒對父母說出口的吧。
周璟跳動的心臟泛起一股酸澀感，沒過多思考就問出了下一個問題：“你現在還有味覺嗎？”
為了讓女孩更好回答，他又把問題掰開揉碎了，“酸甜苦辣鹹肥鮮，有沒有哪個味道和從前不太一樣了呀。”
很少有人會知道的事實，味覺失憶癥在發病前有征兆，味道失去的順序也有規律。
周璟的記憶裏回蕩著機械女聲，她念叨著實驗數據的結果。
這和舌頭感知味道分布的部位有關，先是苦味，再是酸味，然後是甜或辣，再是肥或鮮，到了最後才是人類最能察覺到異樣的鹹味。
等鹹味也變弱了，就沒有阻止發病的餘地了。
寧欣還在思索，她熱衷做飯好幾個周了，很清楚說出了自己的變化，“酸味。我和媽媽做糖醋鯉魚，總是不夠酸，媽媽說好酸，我只能吃到甜的。”
周璟擡起手放到女孩臉側，認真說：“你運氣不錯。或許我可以幫你。”
寧欣又咽了咽口水，她用力盯著眼前的人，“要錢嗎？”
“不要錢。”周璟柔聲細語說，“但這是你和我的秘密，尤其不能告訴哥哥哦。”
哥哥身體不好，會擔心你的。
話題剛進行到關鍵階段，寧欣帶著一股不屬於小學生的認真勁兒用力點頭，還要和他拉鉤。周璟剛要把手伸過去，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欣欣！”
周璟被猛地推了一把，他踉蹌幾步，寧遲非已經把妹妹抱起來了。
“你在幹什麽？”
寧遲非警惕看著他，冷聲問，“誰讓你到這裏來的？”
寧欣正要開口，收到周璟的眼神後閉嘴了。
周璟拎起手裏的禮品盒，“我以為你回家了要照顧家裏外婆，就想著來這裏幫忙接你妹妹，我還以為來的會是你爸媽呢。”
換做誰也不會對這番言論有任何欣慰，家裏人的一切被摸透了，起一身雞皮疙瘩才是人之常情。
寧遲非抱著妹妹，他不敢松手，又因為生病在咳嗽不得不把臉側到一邊。
低燒最熬人，睡了一覺沒有恢覆多少，渾身上下酸痛，鬧鐘叫了好幾次寧遲非才將將醒過來，一看時間，已經晚了十分鐘了。
寧欣挨著寧遲非，雖是夏日裏，皮膚的滾燙蔓延到了她這裏，她趕忙問：“哥哥，你……”
“我沒事。”寧遲非忍了咳嗽，還是輕輕把妹妹放了下來，“走了欣欣，回家去。”
辛苦跑來的周璟發覺這一趟純屬自討沒趣。
怪他人情世故那一套還沒學會。
寧遲非沒看見他似的，護著妹妹就走，他也只能一聳肩，跟了上去。
等兩人平行，寧遲非充滿警告意義的眼神幾乎把他刺穿了，想當初，警告他別插手佟臻的事都沒這麽兇。
好好好，真是個好哥哥。
寧遲非幫妹妹重新背好雙肩包，用只能兩人聽到的低聲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學長，你還不了解我嗎？”
周璟活動了一下脖子，懶散回應：“欺負一個小女孩，籠統來說，欺負弱者、不會讓我感受到任何快感。所以，你擔心的事對我來說毫無動機，也沒有意義。”
說得相當義正詞嚴，周璟跟著他穿過馬路，臉湊近些，“學長要對我負責呢，我的閾值因為你變得好高，只能從你身上獲得快感了。”
寧遲非看他，“你再胡說八道——”
周璟正想嬉笑搪塞，這才看到寧遲非臉上泛著不同以往的紅暈，額角薄薄的汗水，唇邊呼出的氣息也發熱。
之前離得太遠，到了這個距離，周璟的臉色倏地失去了調戲人時特有的惡劣。
“你生病了？身體不舒服嗎？”
寧遲非拂開周璟想摸他的額頭的手，只說：“我知道你今天來了就沒打算走，只不過這次你給我好好表現，不要在我家裏惹出麻煩來。”
令寧遲非意外的是，周璟沒有戲謔他病情加重，反而乖乖應了。
……
二十分鐘後。
客廳裏的父母怔在原地，兒子出門去接女兒，帶回來一個年齡差幾歲的青年，也沒提前說一聲。
家裏可是什麽都沒準備，人家還帶了禮盒過來。
沈默持續了三十秒鐘。
寧遲非喉結一哽，極力隱去那股說不出的違和感，“這是……周璟，我在學校的學弟，聽說我病了，過來看看我。”
“叔叔阿姨好。”周璟已殷勤拉住二老的手，乖孩子的氣質恨不得充斥了整個屋子，“學長是我在亞利的榜樣，我一直在受學長的關照。你們好會生，我早就想見見你們了！”
寧父＆寧母：“？”
寧遲非一把將人拉了回來，轉移話題：“爸媽，欣欣一定餓了。”
媽媽回過神來，“對、對，菜都切好了，就等著下鍋了。”
“我去吧。”
寧遲非見媽媽有點擔心，說：“一點小感冒，可能是回來的路上中暑了，多活動一下出出汗就好了。”
爸爸把架在墻上的桌子取下來，媽媽催完寧欣洗手，又去陽臺推輪椅上的外婆。
廚房內飄出噴香的調味氣息，切好的菜接連下鍋，寧遲非炒菜的動作麻利又熟練，不是在亞利那種吃食堂的地方能練習出來的，是很早就就會了。
家裏的廚房連著客廳，有門不怎麽關，但因為在斜角，所以有幾個互相看不見對面的角度。
寧遲非正用勺子挑開鹽盒的蓋子，忽然感覺到一雙手臂從身後暧昧地環住了他的腰。
他一個激靈，下意識就往客廳看。
還好沒人註意到這裏。
“幹什麽。”寧遲非低聲呵斥。
手臂用力往寧遲非腰間嵌了嵌，周璟輕聲說：“我想試試你的體溫。好不好？”
寧遲非渾身僵著，就怕外面的父母和妹妹看到。
真不該把人領到家裏來。
寧遲非咬咬牙，不情願地轉過頭，周璟正好迎著他，冰涼的唇輕輕貼住了他滾燙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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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是幼兒園老師就教過的, 寧欣今年上小學四年級，社會上存在的種種危險在學校不厭其煩的教導下也刻在了骨子裏。
可寧欣怔怔站在原地。
眼前的青年哥哥盯住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挪不動腳步。
她想起了之前去過的壁畫館，叫住她名字的青年大約有兩個她這麽高, 皮膚冷白但並不暗淡，就像壁畫裏走出來般讓人無法移動眼球。
“你是……”寧欣嘴裏擠出一句話。
周璟淡色的唇邊露出笑意, “你哥哥沒告訴過你嗎？我是你‘嫂子’。”
寧欣：“？”
年紀雖然小, 走親戚的時候父母囑咐喊這個叫那個, 輩分上的規矩她也知道一點。
接著，寧欣在輩分論的支配中恢覆了點理智, “你是……女生嗎？”
“哎。”周璟佯裝和她一起思考, 垂下眼睫動了動灰綠色的眼珠, 小聲問她，“哥哥有帶過女生回家嗎？你見過哥哥和女生在一起嗎？”
充滿了攝人感的臉迫近，窺探她是否說謊的意味強烈。
寧欣握住雙肩包的背帶後仰身體，她的腳還在原地，像被釘住了似的, “沒、沒有過。”
“這樣啊。”
周璟笑意暖暖地直起身，寧欣的視野逐漸開闊, 看到了湛藍色天空飄過的雲彩。
圍繞在校門口的家長們大都接到孩子了, 一時間周圍的路松泛許多，路過的車發出嘟嘟聲，自行車和電瓶車四散，各回各家。
周璟打著黑色遮陽傘, 他對寧欣的觀察還沒結束。
問完了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 接下來就是驗證自己的猜測了。
剛炸好的五仁小麻花封存在透明包裝袋, 周璟留意到寧欣那對小動物似的黑亮眼球時不時看向他的手。
從寧欣剛出校門，周璟就遠遠看到了。
寧欣的帆布包有女孩子喜歡的卡通元素, 看起來洗了多次。但寧欣一看就是有自尊的女孩，目視前方，腳步不急不緩，還給年紀更小的孩子讓路。
這也是周璟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有家教的孩子，就算肚子餓到忍不住了，也不會如此露骨盯著陌生人手裏的點心。
寧欣擡眼看著周璟，咽了咽口水。
她聽到周璟問：“你最近有沒有新的小習慣呀。比如，愛逛超市的食品區，收集好吃零食的海報，開始喜歡自己做東西吃——”
隨著寧欣的表情出現細微變化，周璟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取得陌生女孩的信任不是周璟的趣味，他只是把寧欣拉到更安全的地方，比如校門口的屋檐下和寧欣一起等待。
期間，乖巧站著的寧欣拉了拉他的袖口，“我……怎麽了嗎？”
好有直覺力的女孩，周璟側過臉看她，然後蹲下身，“你想知道嗎？”
寧欣點頭。
“為什麽？”周璟問，“如果是不好的事呢。”
寧欣瞳孔抖了兩下，很快穩住，“我小時候生病，爸爸媽媽花了好多錢，我不想他們再擔心我，我能自己努力……”
何止要努力，這病是全家砸鍋賣鐵也填不滿的金錢窟窿。
周璟突然意識到寧欣並不知道寧遲非生病的事，何止寧欣，恐怕這一家子都不知道寧遲非的真實情況。
否則有寧遲非生病在前，父母也該留意到女兒的不對勁了。
不愧是一家人，不難想象，寧遲非當年也是這樣選擇隱瞞，然後至今都沒對父母說出口的吧。
周璟跳動的心臟泛起一股酸澀感，沒過多思考就問出了下一個問題：“你現在還有味覺嗎？”
為了讓女孩更好回答，他又把問題掰開揉碎了，“酸甜苦辣鹹肥鮮，有沒有哪個味道和從前不太一樣了呀。”
很少有人會知道的事實，味覺失憶癥在發病前有征兆，味道失去的順序也有規律。
周璟的記憶裏回蕩著機械女聲，她念叨著實驗數據的結果。
這和舌頭感知味道分布的部位有關，先是苦味，再是酸味，然後是甜或辣，再是肥或鮮，到了最後才是人類最能察覺到異樣的鹹味。
等鹹味也變弱了，就沒有阻止發病的餘地了。
寧欣還在思索，她熱衷做飯好幾個周了，很清楚說出了自己的變化，“酸味。我和媽媽做糖醋鯉魚，總是不夠酸，媽媽說好酸，我只能吃到甜的。”
周璟擡起手放到女孩臉側，認真說：“你運氣不錯。或許我可以幫你。”
寧欣又咽了咽口水，她用力盯著眼前的人，“要錢嗎？”
“不要錢。”周璟柔聲細語說，“但這是你和我的秘密，尤其不能告訴哥哥哦。”
哥哥身體不好，會擔心你的。
話題剛進行到關鍵階段，寧欣帶著一股不屬於小學生的認真勁兒用力點頭，還要和他拉鉤。周璟剛要把手伸過去，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欣欣！”
周璟被猛地推了一把，他踉蹌幾步，寧遲非已經把妹妹抱起來了。
“你在幹什麽？”
寧遲非警惕看著他，冷聲問，“誰讓你到這裏來的？”
寧欣正要開口，收到周璟的眼神後閉嘴了。
周璟拎起手裏的禮品盒，“我以為你回家了要照顧家裏外婆，就想著來這裏幫忙接你妹妹，我還以為來的會是你爸媽呢。”
換做誰也不會對這番言論有任何欣慰，家裏人的一切被摸透了，起一身雞皮疙瘩才是人之常情。
寧遲非抱著妹妹，他不敢松手，又因為生病在咳嗽不得不把臉側到一邊。
低燒最熬人，睡了一覺沒有恢覆多少，渾身上下酸痛，鬧鐘叫了好幾次寧遲非才將將醒過來，一看時間，已經晚了十分鐘了。
寧欣挨著寧遲非，雖是夏日裏，皮膚的滾燙蔓延到了她這裏，她趕忙問：“哥哥，你……”
“我沒事。”寧遲非忍了咳嗽，還是輕輕把妹妹放了下來，“走了欣欣，回家去。”
辛苦跑來的周璟發覺這一趟純屬自討沒趣。
怪他人情世故那一套還沒學會。
寧遲非沒看見他似的，護著妹妹就走，他也只能一聳肩，跟了上去。
等兩人平行，寧遲非充滿警告意義的眼神幾乎把他刺穿了，想當初，警告他別插手佟臻的事都沒這麽兇。
好好好，真是個好哥哥。
寧遲非幫妹妹重新背好雙肩包，用只能兩人聽到的低聲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學長，你還不了解我嗎？”
周璟活動了一下脖子，懶散回應：“欺負一個小女孩，籠統來說，欺負弱者、不會讓我感受到任何快感。所以，你擔心的事對我來說毫無動機，也沒有意義。”
說得相當義正詞嚴，周璟跟著他穿過馬路，臉湊近些，“學長要對我負責呢，我的閾值因為你變得好高，只能從你身上獲得快感了。”
寧遲非看他，“你再胡說八道——”
周璟正想嬉笑搪塞，這才看到寧遲非臉上泛著不同以往的紅暈，額角薄薄的汗水，唇邊呼出的氣息也發熱。
之前離得太遠，到了這個距離，周璟的臉色倏地失去了調戲人時特有的惡劣。
“你生病了？身體不舒服嗎？”
寧遲非拂開周璟想摸他的額頭的手，只說：“我知道你今天來了就沒打算走，只不過這次你給我好好表現，不要在我家裏惹出麻煩來。”
令寧遲非意外的是，周璟沒有戲謔他病情加重，反而乖乖應了。
……
二十分鐘後。
客廳裏的父母怔在原地，兒子出門去接女兒，帶回來一個年齡差幾歲的青年，也沒提前說一聲。
家裏可是什麽都沒準備，人家還帶了禮盒過來。
沈默持續了三十秒鐘。
寧遲非喉結一哽，極力隱去那股說不出的違和感，“這是……周璟，我在學校的學弟，聽說我病了，過來看看我。”
“叔叔阿姨好。”周璟已殷勤拉住二老的手，乖孩子的氣質恨不得充斥了整個屋子，“學長是我在亞利的榜樣，我一直在受學長的關照。你們好會生，我早就想見見你們了！”
寧父＆寧母：“？”
寧遲非一把將人拉了回來，轉移話題：“爸媽，欣欣一定餓了。”
媽媽回過神來，“對、對，菜都切好了，就等著下鍋了。”
“我去吧。”
寧遲非見媽媽有點擔心，說：“一點小感冒，可能是回來的路上中暑了，多活動一下出出汗就好了。”
爸爸把架在墻上的桌子取下來，媽媽催完寧欣洗手，又去陽臺推輪椅上的外婆。
廚房內飄出噴香的調味氣息，切好的菜接連下鍋，寧遲非炒菜的動作麻利又熟練，不是在亞利那種吃食堂的地方能練習出來的，是很早就就會了。
家裏的廚房連著客廳，有門不怎麽關，但因為在斜角，所以有幾個互相看不見對面的角度。
寧遲非正用勺子挑開鹽盒的蓋子，忽然感覺到一雙手臂從身後暧昧地環住了他的腰。
他一個激靈，下意識就往客廳看。
還好沒人註意到這裏。
“幹什麽。”寧遲非低聲呵斥。
手臂用力往寧遲非腰間嵌了嵌，周璟輕聲說：“我想試試你的體溫。好不好？”
寧遲非渾身僵著，就怕外面的父母和妹妹看到。
真不該把人領到家裏來。
寧遲非咬咬牙，不情願地轉過頭，周璟正好迎著他，冰涼的唇輕輕貼住了他滾燙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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