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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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念
＊
科研中心。
漢斯教授正在草草解決午飯，超市的面包塞進嘴裏，碧綠色的眼珠確實一直盯著研究員收集的實驗數據。
在民間，邏格斯面對味失癥患者都是壓倒性的優勢。
元帥府組織實驗，就是想人為控制兩方關系，一旦發現邏格斯的行為越界了，或是患者有上癮的癥狀了，出於對患者的尊重，就會立刻解除關系。
實驗室上午收到了傳回了民間采集的數據結果。
沒有患者在和邏格斯的接觸中恢覆味覺。
到了這一步，漢斯教授對接下來的實驗沒有喪失信心，卻不得不考慮聯邦十四區的未來。
各區自制的大背景下，區長在管轄區比遠在天邊的元帥有權力。
目前，元帥府對於各區看待味失癥患者的態度沒有約束，可長遠來看，如果失去味覺的問題數十年沒法解決，反而蔓延了，那邏格斯和味失癥患者的關系一定會變成社會問題。
城東區，少數堅持包容味失癥的區域。
亞利的赫威爾校長出差去元帥府，漢斯教授正好從那邊過來，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比如，區長權聞仲的這個政策，會讓其他區的味失癥患者大量流入城東區。
這背後的心思就見仁見智了。
漢斯教授收了收思緒。
趙醫生正好帶來了最後一批邏格斯的報名名單。
“教授，我看到您的外甥去學校的講堂了，看他還挺有個樣子的。”
趙醫生不是在拍馬屁。
他早就覺得周璟這小子挺“違和”，以為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少爺，換上那身亞利的一年級隊服時還真有軍校生的氣質。
漢斯教授關註的重點完全不同。
正是周璟像個樣子，他才覺得這事蹊蹺。
要說一入學就受不了被管束的生活，然後鬧一下子揚長而去，教授反而安心許多，讓他去道歉他都能麻溜地去。
“這小子……”漢斯教授喃喃，“別是有什麽別的念頭吧。”
剛有了苗頭的猜測被趙醫生帶跑偏了。
趙醫生：“為情亂智？”
漢斯教授：“？”
趙醫生說起了周璟給他醫務室公號打語音的事，指名道姓問梁程岳，生怕寧遲非遭遇什麽不測。
當時周璟的背景音還放著亞利莊嚴的校歌，副校長和嘉賓的演講才結束沒多久。
也不知道是怎麽從隊伍裏溜出來的。
“……”
漢斯教授腦海裏描繪了一套邏輯。
他的外甥，為了一個一見鐘情的哥哥，甘願把自由交出去一部分進了亞利。
但是，哪裏不太對勁。
想了一圈明白了：周璟的手段溫和了不少。
是好事。
也是件怪事。
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漢斯教授問：“他沒有再去騷擾寧遲非吧？有什麽情況記得和我說一聲。”
趙醫生心說找你也沒用啊。
又說出了實際情況，“我看……寧遲非好像也不排斥被纏著。”
只能看出沒躲，是喜歡還是討厭，看不出來。
趙醫生認識寧遲非三年，實話說都沒把這人看得透徹，就覺得寧遲非挺正派的，也很守序，是個低調的優等生，以及、沒了。
午休過了一半，兩人正要聊一聊安排實驗的事。
同時，一通電話就打進了前臺，然後又轉進了教授的實驗室。
漢斯接起電話，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摸過辦公桌筆盒裏的簽字筆，在便簽上留下了對方的電話和聯系地址。
最後寫了來電人的稱呼：李錚警官。
“我下午出去一趟。”漢斯給前臺打了內線，“有情況的話找我的助教就可以。”
……
與此同時。
林蔭路上的寧遲非停下了腳步。
他做夢也想不到，平靜了三年的軍校生活會發生兩個學弟因為他勢成水火的事。
此刻，梁程岳背靠著一棵剛長成的樹，和周璟對上眼了。
周璟也是挺兇。
很會耍花樣的人偏偏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表達敵意。
一來二去，寧遲非摸準了周璟的行為邏輯：別的都能游刃有餘，唯獨自己被其他邏格斯盯上這事，是真的能把周璟的本我給勾出來的。
說好了占有欲是味失癥患者對邏格斯幹的事呢？
寧遲非在旁邊看著。
他不能走，還得護著梁程岳的安全。
學校交待的任務優先級最高。
輔導期間，怎麽也得保證梁程岳完完整整的。
不過他的擔心極有可能是多餘的，周璟不想離開亞利，之前入學考試就給梁程岳搞傷了，今天再沖突起來，那天的事也會暴露。
梁程岳起初是有點慌的，看到寧遲非站得離自己近些，心裏有點底了。
可周璟看他的眼神比剛才更兇了。
梁程岳笑說：“周璟，那天入學考試多虧了你，不然，我哪能得到這麽好的待遇，讓學長一對一給我指導呢？”
寧遲非知道梁程岳有點強裝沒事人了。
聽趙醫生說，梁程岳受傷後，時不時的疼痛和晚上睡不著是常事。
可周璟壓根不理會對方的陰陽怪氣，從他手裏拿過餐盒，頗為客氣地遞給梁程岳，“傷筋動骨一百天，受傷了要好好保養哦，學長累了，我來送你——”
“我不累。”
寧遲非及時打斷，攙住梁程岳說，“下午我還有課，先送你回醫務室去吧。”
周璟：“……”
怨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
……
寧遲非送完梁程岳，就拿著自己那份外帶離開醫務室了。
早知道梁程岳叫他去食堂是想和他同桌吃飯，在不能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寧遲非不會給對方這個機會。
所以，他選擇了外帶。而且是分得清清楚楚的兩份。
走的時候，梁程岳掩飾著遺憾。
……
寧遲非一出門，毫無意外看到了靠在墻上的周璟。
周璟就懶懶倚著墻，穿著學校配發的衣服，淺灰色的底子繡著藍色的邊，散漫得完全不像軍校的學生。
有的人，強行到了不屬於自己的地方，註定是要格格不入的。
寧遲非：“站沒站相。”
周璟抄在褲子口袋的手動了下，手肘稍微抵墻，把身體撐直了。
相當敷衍的態度。
寧遲非：“午休只有一個半小時，你要把時間都耗在無聊的事上嗎。”
無聊的事——指沒完沒了跟著自己。
周璟沒接茬，灰綠色的眼蕩漾著溫柔含刀的色彩，指了下他手裏的東西。
“我來盡我的作為未來搭檔的義務呢。”
然後猝然一笑，“趙叔叔答應我可以用旁邊的休息室了！”
……
寧遲非知道這小子的套路。
這次和上一回能量棒的流程差不多。但凡他被其他邏格斯盯上了，就要憋著一股勁兒鬧別扭。
像是家裏的狗拼命嗅主人身上的味道，堅信你丫就是在外面rua別的狗了。
在外界，哪個味失癥患者不是為了從邏格斯手裏弄到一口吃的瘋狂。
追著給人餵飯，周璟算邏格斯隊伍中的恥辱了。
寧遲非抓到味覺自由的密碼了。
休息室是給患者靜養用的，中午沒什麽人，擺著一張四方形的木桌和幾個凳子，旁邊的落地書架放著打發時間的軍事雜志。
寧遲非外帶了一份青椒炒扇貝，色澤誘人。
周璟絲毫不在乎午休的寶貴時間正在悄悄溜走，他打開菜和米飯的盒子，沒有留下一次性筷子，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鐵匣。
打開後，裏面放著精致的金屬花紋叉子和勺子。
周璟用叉子插住一塊扇貝遞到他面前，聲音悶悶的，“學長，你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一周一次的事。”
寧遲非自然沒忘。
他和周璟約定過嘗試自己對邏格斯的抵抗力。
“現在嗎？”寧遲非刷了下通訊器，順手把它放在桌上，“不過，那件事的話，是不是要找個時間充足點的時候？”
周璟笑得人畜無害：“第一次不會耽誤時間的，我會很克制的哦。”
寧遲非：“我醜話可說在前面，不要耍什麽花樣。”
“唔。”
周璟悶聲應了。
剛從飯盒裏叉出來的扇貝還散發著熱氣，寧遲非已經聞到了花生油和幹辣椒調味的香氣，可他不能吃。
周璟要做的是吸引他吃，他要做的是抵抗這股誘惑。
周璟另一只手百無聊賴托著下巴：“我把學長教會了，學長出去能防住那些小賤人，回來也能防我了呢。算來算去，可是我吃了大虧。”
寧遲非幾乎沒聽見，他盯著叉子上的扇貝，喉結抖動了幾下。
他今天上午的時間都耗在梁程岳身上了，體力消耗比起平日少太多了，但他深深感覺到眼前的食物比以往都能勾起他的食欲。
所以說，邏格斯的控制，是真是存在的。
耳邊響起周璟的聲音：“學長，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什麽。”
寧遲非說話間牽動略微僵硬的唇角。
“你一直以為不能盯著看的是邏格斯手裏的食物，這大錯特錯了哦。”
周璟輕笑，“最不能看的、是手哦。”
目光一下子就被綁架了，寧遲非只瞟了一眼，他的視線裏就無法看到周圍其他的東西了，仿佛置身在只有他和周璟的空間。
寧遲非身形向前一晃，周璟一擡手穩住他的肩膀，放下了叉子。
接著，周璟隔著桌子慢慢把臉湊過去。
“學長我好煩。”
“我今天非要親到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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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間，邏格斯面對味失癥患者都是壓倒性的優勢。
元帥府組織實驗，就是想人為控制兩方關系，一旦發現邏格斯的行為越界了，或是患者有上癮的癥狀了，出於對患者的尊重，就會立刻解除關系。
實驗室上午收到了傳回了民間采集的數據結果。
沒有患者在和邏格斯的接觸中恢覆味覺。
到了這一步，漢斯教授對接下來的實驗沒有喪失信心，卻不得不考慮聯邦十四區的未來。
各區自制的大背景下，區長在管轄區比遠在天邊的元帥有權力。
目前，元帥府對於各區看待味失癥患者的態度沒有約束，可長遠來看，如果失去味覺的問題數十年沒法解決，反而蔓延了，那邏格斯和味失癥患者的關系一定會變成社會問題。
城東區，少數堅持包容味失癥的區域。
亞利的赫威爾校長出差去元帥府，漢斯教授正好從那邊過來，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比如，區長權聞仲的這個政策，會讓其他區的味失癥患者大量流入城東區。
這背後的心思就見仁見智了。
漢斯教授收了收思緒。
趙醫生正好帶來了最後一批邏格斯的報名名單。
“教授，我看到您的外甥去學校的講堂了，看他還挺有個樣子的。”
趙醫生不是在拍馬屁。
他早就覺得周璟這小子挺“違和”，以為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少爺，換上那身亞利的一年級隊服時還真有軍校生的氣質。
漢斯教授關註的重點完全不同。
正是周璟像個樣子，他才覺得這事蹊蹺。
要說一入學就受不了被管束的生活，然後鬧一下子揚長而去，教授反而安心許多，讓他去道歉他都能麻溜地去。
“這小子……”漢斯教授喃喃，“別是有什麽別的念頭吧。”
剛有了苗頭的猜測被趙醫生帶跑偏了。
趙醫生：“為情亂智？”
漢斯教授：“？”
趙醫生說起了周璟給他醫務室公號打語音的事，指名道姓問梁程岳，生怕寧遲非遭遇什麽不測。
當時周璟的背景音還放著亞利莊嚴的校歌，副校長和嘉賓的演講才結束沒多久。
也不知道是怎麽從隊伍裏溜出來的。
“……”
漢斯教授腦海裏描繪了一套邏輯。
他的外甥，為了一個一見鐘情的哥哥，甘願把自由交出去一部分進了亞利。
但是，哪裏不太對勁。
想了一圈明白了：周璟的手段溫和了不少。
是好事。
也是件怪事。
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漢斯教授問：“他沒有再去騷擾寧遲非吧？有什麽情況記得和我說一聲。”
趙醫生心說找你也沒用啊。
又說出了實際情況，“我看……寧遲非好像也不排斥被纏著。”
只能看出沒躲，是喜歡還是討厭，看不出來。
趙醫生認識寧遲非三年，實話說都沒把這人看得透徹，就覺得寧遲非挺正派的，也很守序，是個低調的優等生，以及、沒了。
午休過了一半，兩人正要聊一聊安排實驗的事。
同時，一通電話就打進了前臺，然後又轉進了教授的實驗室。
漢斯接起電話，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摸過辦公桌筆盒裏的簽字筆，在便簽上留下了對方的電話和聯系地址。
最後寫了來電人的稱呼：李錚警官。
“我下午出去一趟。”漢斯給前臺打了內線，“有情況的話找我的助教就可以。”
……
與此同時。
林蔭路上的寧遲非停下了腳步。
他做夢也想不到，平靜了三年的軍校生活會發生兩個學弟因為他勢成水火的事。
此刻，梁程岳背靠著一棵剛長成的樹，和周璟對上眼了。
周璟也是挺兇。
很會耍花樣的人偏偏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表達敵意。
一來二去，寧遲非摸準了周璟的行為邏輯：別的都能游刃有餘，唯獨自己被其他邏格斯盯上這事，是真的能把周璟的本我給勾出來的。
說好了占有欲是味失癥患者對邏格斯幹的事呢？
寧遲非在旁邊看著。
他不能走，還得護著梁程岳的安全。
學校交待的任務優先級最高。
輔導期間，怎麽也得保證梁程岳完完整整的。
不過他的擔心極有可能是多餘的，周璟不想離開亞利，之前入學考試就給梁程岳搞傷了，今天再沖突起來，那天的事也會暴露。
梁程岳起初是有點慌的，看到寧遲非站得離自己近些，心裏有點底了。
可周璟看他的眼神比剛才更兇了。
梁程岳笑說：“周璟，那天入學考試多虧了你，不然，我哪能得到這麽好的待遇，讓學長一對一給我指導呢？”
寧遲非知道梁程岳有點強裝沒事人了。
聽趙醫生說，梁程岳受傷後，時不時的疼痛和晚上睡不著是常事。
可周璟壓根不理會對方的陰陽怪氣，從他手裏拿過餐盒，頗為客氣地遞給梁程岳，“傷筋動骨一百天，受傷了要好好保養哦，學長累了，我來送你——”
“我不累。”
寧遲非及時打斷，攙住梁程岳說，“下午我還有課，先送你回醫務室去吧。”
周璟：“……”
怨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
……
寧遲非送完梁程岳，就拿著自己那份外帶離開醫務室了。
早知道梁程岳叫他去食堂是想和他同桌吃飯，在不能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寧遲非不會給對方這個機會。
所以，他選擇了外帶。而且是分得清清楚楚的兩份。
走的時候，梁程岳掩飾著遺憾。
……
寧遲非一出門，毫無意外看到了靠在墻上的周璟。
周璟就懶懶倚著墻，穿著學校配發的衣服，淺灰色的底子繡著藍色的邊，散漫得完全不像軍校的學生。
有的人，強行到了不屬於自己的地方，註定是要格格不入的。
寧遲非：“站沒站相。”
周璟抄在褲子口袋的手動了下，手肘稍微抵墻，把身體撐直了。
相當敷衍的態度。
寧遲非：“午休只有一個半小時，你要把時間都耗在無聊的事上嗎。”
無聊的事——指沒完沒了跟著自己。
周璟沒接茬，灰綠色的眼蕩漾著溫柔含刀的色彩，指了下他手裏的東西。
“我來盡我的作為未來搭檔的義務呢。”
然後猝然一笑，“趙叔叔答應我可以用旁邊的休息室了！”
……
寧遲非知道這小子的套路。
這次和上一回能量棒的流程差不多。但凡他被其他邏格斯盯上了，就要憋著一股勁兒鬧別扭。
像是家裏的狗拼命嗅主人身上的味道，堅信你丫就是在外面rua別的狗了。
在外界，哪個味失癥患者不是為了從邏格斯手裏弄到一口吃的瘋狂。
追著給人餵飯，周璟算邏格斯隊伍中的恥辱了。
寧遲非抓到味覺自由的密碼了。
休息室是給患者靜養用的，中午沒什麽人，擺著一張四方形的木桌和幾個凳子，旁邊的落地書架放著打發時間的軍事雜志。
寧遲非外帶了一份青椒炒扇貝，色澤誘人。
周璟絲毫不在乎午休的寶貴時間正在悄悄溜走，他打開菜和米飯的盒子，沒有留下一次性筷子，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鐵匣。
打開後，裏面放著精致的金屬花紋叉子和勺子。
周璟用叉子插住一塊扇貝遞到他面前，聲音悶悶的，“學長，你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一周一次的事。”
寧遲非自然沒忘。
他和周璟約定過嘗試自己對邏格斯的抵抗力。
“現在嗎？”寧遲非刷了下通訊器，順手把它放在桌上，“不過，那件事的話，是不是要找個時間充足點的時候？”
周璟笑得人畜無害：“第一次不會耽誤時間的，我會很克制的哦。”
寧遲非：“我醜話可說在前面，不要耍什麽花樣。”
“唔。”
周璟悶聲應了。
剛從飯盒裏叉出來的扇貝還散發著熱氣，寧遲非已經聞到了花生油和幹辣椒調味的香氣，可他不能吃。
周璟要做的是吸引他吃，他要做的是抵抗這股誘惑。
周璟另一只手百無聊賴托著下巴：“我把學長教會了，學長出去能防住那些小賤人，回來也能防我了呢。算來算去，可是我吃了大虧。”
寧遲非幾乎沒聽見，他盯著叉子上的扇貝，喉結抖動了幾下。
他今天上午的時間都耗在梁程岳身上了，體力消耗比起平日少太多了，但他深深感覺到眼前的食物比以往都能勾起他的食欲。
所以說，邏格斯的控制，是真是存在的。
耳邊響起周璟的聲音：“學長，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什麽。”
寧遲非說話間牽動略微僵硬的唇角。
“你一直以為不能盯著看的是邏格斯手裏的食物，這大錯特錯了哦。”
周璟輕笑，“最不能看的、是手哦。”
目光一下子就被綁架了，寧遲非只瞟了一眼，他的視線裏就無法看到周圍其他的東西了，仿佛置身在只有他和周璟的空間。
寧遲非身形向前一晃，周璟一擡手穩住他的肩膀，放下了叉子。
接著，周璟隔著桌子慢慢把臉湊過去。
“學長我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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