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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利軍事學院采取的是國家規定的招生政策，截止報名七天後，安排考生進行理論課考試、體能測試和面試。
今天是體能測試的日子。
清晨6點。
寧遲非扛著精準矯正的步槍和防護裝備走過軍事訓練場。
他很早就起來了，看著熱好的燕麥片沒什麽胃口，勉強喝了些就出來了。
這次考試用了實踐訓練場的三個訓練場，高年級的軍校生們穿著統一的深灰色校服搬運器材，腳步比訓練時還要沈穩些。
2號場館。
負責監考這一場的閆主任背著手，他站在考試區的起點，考生們站成一排正等待著射擊考試開始的信號。
寧遲非就站在閆主任身後，他旁邊是許彥和齊遠。
布置場館的流程他們都爛熟於心了，以往就是幫考生調整下器材，解決點突發情況。
許彥不知怎的，
感覺寧遲非和齊遠都有心事似的。
因為這倆人的目光都在新生群裏搜索著什麽。
寧遲非一眼就看到了周璟。周璟今天換了統一的淺灰色套裝，也站在了隊伍的最後，可天生的淡金色頭發質感太好了，在不乏淺色頭發的考生中也是獨一份。
亞利面向元帥府統轄的所有地區招生，血統混雜，不少考生提前幾個月就到了斐洛。
考生一共分了三個場館，每個場館五個批次，一批兩小時，考下來就是一天。
能在體能測試現場露面意味著已經考過了理論課。
寧遲非盯著心不在焉的周璟看，周璟忽然也看向他，挑了挑眉毛。
“……”
寧遲非移開了目光。
上午10點，體能考試中的射擊考試正式開始。
考生要使用標準軍用步槍，在50米之外讓子彈命中直徑60厘米的靶子。在這個距離上，考生站立不倚靠任何支撐，每人放20發子彈。
射擊環節分為精準射擊10發，要求在較小的10環目標區完成，另外10發是快速射擊，限時一分鐘。
10環10分，9環9分以此類推，兩種射擊都拿到50分以上的算合格。
四年級代表褚子行按照考生名單念了名字。
“張輝。”
“到！”
“劉起升。”
“到！”
“趙銘，楊孟川——”
考生們背著手挨個高聲答到。
褚子行念完第一頁，翻頁後看到第一個名字，稍微停頓。
“梁程岳！”
“到！”
人群中傳來梁程岳的應聲。
寧遲非向旁邊瞟了一眼，齊遠聽這個名字時，背在身後的手握成了拳頭。
是有什麽關系吧。
寧遲非想。
前幾天許彥還提醒過他一次，齊家人在當今的元帥上位時從對家倒戈，成了巨大的助力。如今在元帥府，齊遠的父親坐到了中校的位置，以現在的勢頭，幾年內再次晉升的可能性也不小。
齊家人得到了元帥的重用，又和亞利的校長赫威爾走通了關系，家裏的孩子就陸續送來了亞利。
……
名單念完後，閆主任示意身後的三年級去發槍。
寧遲非站在長排的桌子前，簡單做了檢查，把步槍交到考生手裏。
他魚貫做著動作，輪了十幾個人後，一個面相溫和的青年站在了他面前，寧遲非擡眼，眉眼間和齊遠有點像，比齊遠要面善太多。
梁程岳接過槍，恭敬地向他低了低身，語氣中帶著憧憬：“寧學長，我在學校的宣傳冊上看到過你的照片，今天終於見到——”
話還沒說完，梁程岳就被撞了一下肩膀，那一下來得猝不及防，他差點踉蹌一下，站穩後看到自己的位置已經換了人。
周璟兩手伸過去，甜甜叫了聲，“學長！”
寧遲非：“……”
一聲不吭把槍交了出去。
梁程岳向來很會給自己做人設，表哥從小潑辣到處打架，少說一半都是他攛掇的。他很喜歡去寬慰一下受害者，讓他們以為自己是和表哥不一樣的人。
看到受害者對自己充滿了信任，還為了不挨打逐漸依賴自己，他就能獲得心理上的滿足。
只是，這樣的心理也讓梁程岳時刻註意著要展現出友好和善的一面。
被撞了那一下也只是面上裝著不在意。
梁程岳早就認出周璟了。
大巴上兩人前後座，周璟回頭，他就忘不了這張臉了。
當時的梁程岳萬萬沒想到周璟也是來考亞利的，而且，竟然也盯上了寧遲非。
也不算意料之外。
獵人易有，好獵物難得。
……
寧遲非註意到了梁程岳在往這邊看。
罪魁禍首就在面前，周璟正擺出絲毫不在意他人死活的樣子，“看來我是真的來對了。”
寧遲非：“什麽。”
“這個場館有股讓人不舒服的味道。”周璟向後瞟了一眼，幽幽說了句，“同類的味道。”
寧遲非：“拿完了槍就去領裝備——”
哢。
周璟把槍放在桌子上，捧起他的手，“學長，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寧遲非：“……”
旁邊的許彥早就感覺不對勁了，“遲非，你認識的人？”
遲非……
周璟心中警鈴大作，“學長，這是誰？”
寧遲非抱起箱子，“我看那邊好像需要幫忙，先過去了。”
……
盡快從周璟身邊脫離出來，免得再被其他人註意到了。寧遲非剛走沒幾步，周璟已經眼巴巴跟過來了。
周璟滿心疑惑地回頭打量，“我看這個場館裏都是心懷不軌的東西，你平時一定要小心。”
寧遲非心忖：最心懷不軌的就是你。
然後換上學長標準的禮貌微笑，“別忘了，你今天是考生。”
“可是……”周璟快走幾步，見他兩只手都占著，手掌大膽擦過他的腰間，小聲說，“我看到休息區的能量棒很不錯，你這幾天一定很‘餓’了吧？中午我等你哦。”
寧遲非耳邊一癢，清了清嗓子，很快離開了。
周璟站在原地看著寧遲非離去的背影，瞇眼陷入無限的陶醉中。
四處都是去找射擊臺的考生，唯獨周璟像個雕塑似的杵在原地不動。
“餵，你小子——”
巡視的閆主任走了過來，一把拉住周璟的肩膀。
哢嚓——
場館忽然響起清脆的子彈上膛聲。
眾人驚詫。
閆主任低頭看著抵住胸前的槍口，它還往自己肚子上懟了懟。
新生考試用的槍可都是真家夥，來了那麽多人看著也是怕一個不小心擦槍走火，閆主任面上鎮靜，也難免背後冒出一身冷汗。
就是因為這些人是新兵，拿起槍來才格外恐怖。
“對不起，長官！”周璟及時撤掉了槍，無比懊悔的樣子，“我最近在家裏的獵場待太久了。剛才您忽然在身後拉我，我嚇了一跳，有點條件反射了。”
閆主任還怔著。
這小子，到底誰才是被嚇了一跳的那個。
“還好是遇到了您……”
周璟自顧自說：“他們說您是最寬仁的長官，碰到別人，我今天就慘了。”
旁邊的人都在看著，閆主任沈默了好一會兒，深深地看了周璟一眼，“行了，快去考試吧。”
周璟又戀戀不舍看了眼寧遲非，才走向射擊臺。
一路上，所有人看到他手裏冷森森的槍，都在不自覺給他讓路。
……
……
射擊臺。
聲聲槍響回響在場館內。
記錄分數的許彥看向了槍槍命中靶心的呂明瑞。
呂明瑞剃了個利索的發型，開槍時總是鎖著眉頭，話也很少的樣子。但他握槍的姿勢標準漂亮，手也相當穩。
就在剛才，呂明瑞打出了8個十環的標準射擊。
“厲害啊……”
許彥不禁感慨，這一期的考生是不是有點超出往屆水平了？
上次見到這麽厲害的新生就是三年前的寧遲非了。
記錄牌很快更新了名次，呂明瑞的單項得分已經超過了剛拿到第一名的薛涵。
薛涵回頭看了一眼，把沾了汗水的發絲捋到耳後。
耳邊響起開始快速射擊的指令。
薛涵端起槍，二話不說對著射擊靶連開十槍。
砰——
砰、砰、砰——
屏幕上連續顯示出得分：10分，8分，9分，10分，9分，10分……
……
許彥坐在三角梯上核準分數，挨個記錄下來。
他看到周璟時，還特別留意了一下。
應該不止一個人和他有同樣的想法，周璟這人不適合亞利。
怎麽看都像個富貴人家走丟的小少爺，不像其他考生那樣時刻保持著緊張和警惕，這對於這個士兵來說，是不能缺少的。
周璟撥了下梯子，“學長？”
許彥坐得很高，梯子的底盤動了動，他差點一哆嗦，“怎麽了？”
周璟：“多少分合格？”
“……”
許彥無語：“精準射擊50分，快速射擊50分。”
周璟：“謝謝學長！”
許彥：“……”
行吧，嘴倒是挺甜。
周璟拎著槍去了射擊臺，隔了50米的地方，靶臺在視覺中很小很小。他端起槍，放下來找了找手感，再度端了起來。
瞄準鏡映照著周璟灰綠色的眼眸，他勾起唇角，扣動了扳機。
……
三十分鐘後。
場館交接，第一輪考試結束了。
寧遲非負責統合所有的記錄表，給考生排名。
第一名呂明瑞，第二名薛涵，第七名梁程岳，第十二名劉起升……
他下意識在找那個名字。
翻到最後一頁才看到那個毫無疑問掛在最後一名的分數。
周璟：精準射擊50分，快速射擊50分。
將將及格。
……
到了晌午，休息區熱鬧起來。
後勤部準備了給考生恢覆體力的食物和飲料。蘋果、香蕉和瓶裝水最多，堆滿了整個桌子。
周璟一早就註意到了這裏的能量棒。
他買了兩根拿在手裏，在休息區轉了一圈，到處找不到寧遲非。
“……”
周璟又掃了一遍人群。
梁程岳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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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早就起來了，看著熱好的燕麥片沒什麽胃口，勉強喝了些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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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遲非就站在閆主任身後，他旁邊是許彥和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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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彥不知怎的，
感覺寧遲非和齊遠都有心事似的。
因為這倆人的目光都在新生群裏搜索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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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體能測試現場露面意味著已經考過了理論課。
寧遲非盯著心不在焉的周璟看，周璟忽然也看向他，挑了挑眉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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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環10分，9環9分以此類推，兩種射擊都拿到50分以上的算合格。
四年級代表褚子行按照考生名單念了名字。
“張輝。”
“到！”
“劉起升。”
“到！”
“趙銘，楊孟川——”
考生們背著手挨個高聲答到。
褚子行念完第一頁，翻頁後看到第一個名字，稍微停頓。
“梁程岳！”
“到！”
人群中傳來梁程岳的應聲。
寧遲非向旁邊瞟了一眼，齊遠聽這個名字時，背在身後的手握成了拳頭。
是有什麽關系吧。
寧遲非想。
前幾天許彥還提醒過他一次，齊家人在當今的元帥上位時從對家倒戈，成了巨大的助力。如今在元帥府，齊遠的父親坐到了中校的位置，以現在的勢頭，幾年內再次晉升的可能性也不小。
齊家人得到了元帥的重用，又和亞利的校長赫威爾走通了關系，家裏的孩子就陸續送來了亞利。
……
名單念完後，閆主任示意身後的三年級去發槍。
寧遲非站在長排的桌子前，簡單做了檢查，把步槍交到考生手裏。
他魚貫做著動作，輪了十幾個人後，一個面相溫和的青年站在了他面前，寧遲非擡眼，眉眼間和齊遠有點像，比齊遠要面善太多。
梁程岳接過槍，恭敬地向他低了低身，語氣中帶著憧憬：“寧學長，我在學校的宣傳冊上看到過你的照片，今天終於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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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受害者對自己充滿了信任，還為了不挨打逐漸依賴自己，他就能獲得心理上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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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梁程岳萬萬沒想到周璟也是來考亞利的，而且，竟然也盯上了寧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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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遲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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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璟心中警鈴大作，“學長，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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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快從周璟身邊脫離出來，免得再被其他人註意到了。寧遲非剛走沒幾步，周璟已經眼巴巴跟過來了。
周璟滿心疑惑地回頭打量，“我看這個場館裏都是心懷不軌的東西，你平時一定要小心。”
寧遲非心忖：最心懷不軌的就是你。
然後換上學長標準的禮貌微笑，“別忘了，你今天是考生。”
“可是……”周璟快走幾步，見他兩只手都占著，手掌大膽擦過他的腰間，小聲說，“我看到休息區的能量棒很不錯，你這幾天一定很‘餓’了吧？中午我等你哦。”
寧遲非耳邊一癢，清了清嗓子，很快離開了。
周璟站在原地看著寧遲非離去的背影，瞇眼陷入無限的陶醉中。
四處都是去找射擊臺的考生，唯獨周璟像個雕塑似的杵在原地不動。
“餵，你小子——”
巡視的閆主任走了過來，一把拉住周璟的肩膀。
哢嚓——
場館忽然響起清脆的子彈上膛聲。
眾人驚詫。
閆主任低頭看著抵住胸前的槍口，它還往自己肚子上懟了懟。
新生考試用的槍可都是真家夥，來了那麽多人看著也是怕一個不小心擦槍走火，閆主任面上鎮靜，也難免背後冒出一身冷汗。
就是因為這些人是新兵，拿起槍來才格外恐怖。
“對不起，長官！”周璟及時撤掉了槍，無比懊悔的樣子，“我最近在家裏的獵場待太久了。剛才您忽然在身後拉我，我嚇了一跳，有點條件反射了。”
閆主任還怔著。
這小子，到底誰才是被嚇了一跳的那個。
“還好是遇到了您……”
周璟自顧自說：“他們說您是最寬仁的長官，碰到別人，我今天就慘了。”
旁邊的人都在看著，閆主任沈默了好一會兒，深深地看了周璟一眼，“行了，快去考試吧。”
周璟又戀戀不舍看了眼寧遲非，才走向射擊臺。
一路上，所有人看到他手裏冷森森的槍，都在不自覺給他讓路。
……
……
射擊臺。
聲聲槍響回響在場館內。
記錄分數的許彥看向了槍槍命中靶心的呂明瑞。
呂明瑞剃了個利索的發型，開槍時總是鎖著眉頭，話也很少的樣子。但他握槍的姿勢標準漂亮，手也相當穩。
就在剛才，呂明瑞打出了8個十環的標準射擊。
“厲害啊……”
許彥不禁感慨，這一期的考生是不是有點超出往屆水平了？
上次見到這麽厲害的新生就是三年前的寧遲非了。
記錄牌很快更新了名次，呂明瑞的單項得分已經超過了剛拿到第一名的薛涵。
薛涵回頭看了一眼，把沾了汗水的發絲捋到耳後。
耳邊響起開始快速射擊的指令。
薛涵端起槍，二話不說對著射擊靶連開十槍。
砰——
砰、砰、砰——
屏幕上連續顯示出得分：10分，8分，9分，10分，9分，10分……
……
許彥坐在三角梯上核準分數，挨個記錄下來。
他看到周璟時，還特別留意了一下。
應該不止一個人和他有同樣的想法，周璟這人不適合亞利。
怎麽看都像個富貴人家走丟的小少爺，不像其他考生那樣時刻保持著緊張和警惕，這對於這個士兵來說，是不能缺少的。
周璟撥了下梯子，“學長？”
許彥坐得很高，梯子的底盤動了動，他差點一哆嗦，“怎麽了？”
周璟：“多少分合格？”
“……”
許彥無語：“精準射擊50分，快速射擊50分。”
周璟：“謝謝學長！”
許彥：“……”
行吧，嘴倒是挺甜。
周璟拎著槍去了射擊臺，隔了50米的地方，靶臺在視覺中很小很小。他端起槍，放下來找了找手感，再度端了起來。
瞄準鏡映照著周璟灰綠色的眼眸，他勾起唇角，扣動了扳機。
……
三十分鐘後。
場館交接，第一輪考試結束了。
寧遲非負責統合所有的記錄表，給考生排名。
第一名呂明瑞，第二名薛涵，第七名梁程岳，第十二名劉起升……
他下意識在找那個名字。
翻到最後一頁才看到那個毫無疑問掛在最後一名的分數。
周璟：精準射擊50分，快速射擊50分。
將將及格。
……
到了晌午，休息區熱鬧起來。
後勤部準備了給考生恢覆體力的食物和飲料。蘋果、香蕉和瓶裝水最多，堆滿了整個桌子。
周璟一早就註意到了這裏的能量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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