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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過窗欞，直喇喇刺向病床上的人。
朱月先是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很濃厚，和自己去過的那家高端醫院一點也不一樣，也不是實驗室的床，但和從前的普通醫院很像。空氣中有腐朽的氣息，有家屬的說話聲，甚至還有小孩子的聲音，旁邊的病床上好像有人在激烈地談論著什麽新聞。
朱月睜開了眼睛，慢慢地看著周圍。
忽然，一張帥臉迎面放大，鼻梁高挺，眼尾狹長，氣勢如狼虎——這是朱月對他的第一印象。
對方揮了揮手，嗓音低沈悅耳，大提琴般渾厚溫暖：“嗯？看得見嗎？這是幾？”
朱月有些迷糊了，他不會是做夢夢到自己那丟失的好友回來了吧？朱月迷瞪瞪眨了眨眼，像是剛睡醒的小動物，懵懂好奇。
男人好看有力的手比了個二。
看起來像是拍照的剪刀手，非常老幹部的行為呢。朱月不合時宜地想到。
男人蹙眉，美貌越發有一種沈穩的氣質，他低語：“是看不見麽……”
好熟悉的聲音，看來不是夢——
朱月：“！！！”
不不不，他看得見！
朱月脫口而出：“二！是二！”驟然用力，朱月方才被眼前男人的顏吸引住，以至於憋了氣。此刻後知後覺有些嗆，連聲咳嗽了起來。
男人輕笑，依舊俯身，小心地拍了拍朱月的背：“看來還有氣兒。”
半晌，朱月咳得桃花瓣似的臉更顯異樣紅暈，他感到自己的臉在發燙。
朱月手擋住嘴前，悄悄擡眼，男人胸前的口袋上別著一只很普通的黑色筆，目光下移，是寫著職位和名字的身份牌。
——沐邇。
男人見病人已經恢覆了知覺，便沒再逗留，他站直了身體，邁開長腿，抱著病歷本向下一個病床走去。
朱月無意識地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他意識到了什麽，竊笑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盯了沐邇多久，只貪婪地抓住每一絲竄入耳朵的熟悉聲音。
等沐邇查完房，再次路過朱月病床地時候，察覺到強烈的註視，猛然頓住了腳步，側身，好看的臉對著朱月，他不解：“嗯？請問你有什麽問題嗎？”
聲音醇厚，宛如天籟，好聽到耳朵都隱隱發熱。
朱月反應過來，鬧了個大紅臉，慌忙搖搖頭：“不不不，沒有，沒有。”
他已經可以確定了，這就是他不告而別，消失幾年的游戲好友【木】！游戲裏，兩人時常連麥團隊作戰，朱月能保證自己可以第一時間識別出他的聲音！況且和朱月自己的游戲ID【逐月】一樣，沐邇的ID【木】也是諧音。
當初兩人還在游戲裏的時候，他和木說過，然後驚喜地發現，木的ID也是諧音。
所以，絕對不會有錯！
朱月隱隱有些激動，本就水汪汪的眼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心臟宛如擂鼓，劇烈地跳動著。他都怕距離太近，會讓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沐邇站在病床前，側臉望來，俊眼修眉，淩厲非常。窗戶外的光線透過來，沐邇一半站在的黑暗中，朝向朱月的，是光的一面。
也許是職業原因，沐邇帥得攻擊性極強的氣質被沖淡了，在朱月的眼裏，卻有點儒雅的樣子。
朱月幻想過無數次【木】的模樣，暢想過再次見面問問他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是不是並非故意放棄兩人共同登頂的競技夢想，是不是還有熱血在。他們曾經是最好的摯友，最志同道合的人，有著創造一款舉世矚目游戲的野望。
——但這一切，在【木】忽然消失不見的時候，戛然而止。
朱月聯系過游戲公司，想知道是否出了什麽意外，不然一個好好的昨天還在打游戲的人，還在說明天如何如何期待的人，怎麽會第二天就下了線，從此幾年都不見呢。
他擔心【木】出了什麽意外。可游戲公司得知情況後，也只是說，賬號正常，但那天起的確再未登錄過，且註冊的身份是虛擬的。
——身份也是假的。
朱月有很多很多話想說，但，在這個名叫沐邇的醫生面前，朱月的一切氣勢都洩沒了。他現在只想問，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嗎？
沐邇等了片刻，沒有得到回覆，朱月倒是很激動地樣子。側面的光線打過來，黝黑的眼眸閃著光。他漫不經心地輕笑，語調緩慢卻咬字清晰：“你是想問你為什麽會來這？”
什麽？
朱月圓睜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以為沐邇要說些敘舊的話，以為兩人好友這麽久了，肯定對方也能向自己一樣認出自己的朱月，沈重地將心放回，垂眸掩蓋住失落。
可能對方也不想這麽草率地見面吧。朱月不願意去想認不出來人這個選項。
朱月慢慢地順從地重覆：“是的啊，我為什麽會來這？”他有些麻木地盯著虛空。
沐邇可能是覺得這個少年有些好玩兒。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他就像對任何一個病人一樣，嗓音低沈，溫柔耐心地說：“我下班時，剛好碰見你倒在路邊，就叫了120把你送到醫院了。”
朱月想起暈倒前看到的修長雙腿，眼一亮，但又想到對方也沒有相認的意向，沒什麽意思地點點頭。
“也許你現在可以試著聯系一下家人？”沐邇言簡意賅說完，拔腿便走。
沒有絲毫留戀。
完全不拖泥帶水。
朱月在背後看著，心都碎了。但他沒有註意到，自己這時對病房裏的人群，有了免疫力，沒有了惡心想吐的幻覺。
手機鈴聲不適宜地響起。
朱月聽到了病房外，沐邇富有磁性的嗓音對著別人說著溫柔的話。
心已經摔在地上碎成了八瓣了。
朱月拉下被子，緩緩蛄蛹著，被子拉至脖子處。
他閉眼，視覺陷入黑暗，聽覺卻被放大了無數倍。他仔細地辨別著沐邇的聲音。
——烏先生？哦，您好？
——您是他的家屬嗎，抱歉我不能隨意洩露病人的隱私呢。
——噢噢，不好意思啊，你說你們是朋友，要不再打一個電話試試？
——嗯好的，電話接通了，看來您的確是。
——慢走。
朱月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碰到了電話，電話被接通了。
烏奉大跨步走來，不俗的臉左邊寫著焦急擔憂，右邊寫著憤怒狂躁。他進了病房，先是皺了皺眉，似是不滿，一臉嫌棄，仿佛這裏很骯臟一樣。掃視一圈後，烏奉看到了閉著眼的朱月，徑直走過來，雙手搭在朱月的兩肩上，用力搖晃。
“朱月？朱月？你還好嗎？！”烏奉聲音很大，生怕聲音小了朱月聽不見。旁邊病床上的老人，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西裝革履人士紛紛皺眉。
朱月假裝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嗯。我還好。”
烏奉：“這裏環境太差了點，我們快點回家，出院手續甄樂已經在辦了。”話還沒說完，烏奉狠厲地豎起了眉毛，顯得很是煞氣，“甄樂這個家夥，看人都看不住！該死！”
朱月無言望著烏奉，突然想笑。他不著痕跡地避開烏奉的手，撐著坐了起來，紅潤的唇角微彎：“不用麻煩甄秘書了，是我想出去看看走走。”
烏奉擺明了不相信他說的話：“你說什麽呢，都暈倒在路邊了還為他開脫？你——等等，你真的想出去走走？不是騙人的？你現在好了嗎？”
朱月腦海裏浮現出那個聲音，接著又好像看見了那個人。思緒萬千，他揚起笑臉：“是的呀。”
還不等烏奉要激動地發表些什麽演講，旁邊病床的大爺就忍不住了：“餵，那個西服小夥，挺精神的啊，一進來就咋咋呼呼的。沒看見這麽多人需要休息，就不能有素質安靜點嗎？”
烏奉臉一僵，他不可思議地轉頭望向老大爺。
卻見病房裏所有的人都望著他，眼裏不外乎是譴責以及冰冷。——從他接手朱月的產業以來，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麽對他了。
大爺笑呵呵：“要走趕緊走，這裏病床緊缺著呢，外面多少人在等床位。”大爺瞥了朱月一眼，描補，“小夥子我可不是說你哈，怪就怪在你這個親戚。”
烏奉臉色鐵青，覺得自己在朱月眼前丟了個大臉，他欲說些什麽反駁，卻發現自己早已高高在上太久，傲慢太多，喪失了平等對話的能力了。——但潛意識裏，他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不足。
這時，誰的手機聲音外放了，傳出流行洗腦歌曲的聲音。
是大爺的小孫女拿著手機，在刷短視頻，不知道怎麽誤觸了音量鍵，聲音驟然放大。
小女孩稚嫩天真的話響起，意有所指：“姥爺，這個黑衣服的大哥哥是精神小夥麽？他們是不是在拍戲？”說著，小姑娘舉起了手中的手機，穿著高定名牌西裝但卻顯得異常油膩的男主角，對著鏡頭坐著奇奇怪怪的動作。
“老板，有緊急會議——”門忽然被打開，秘書甄樂一臉尷尬，在門把上的手快速收回。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
接著，甄樂後面一個穿著白大褂，身量極高的清爽男人，踏著腳步走了過來，也是忽然腳步一頓。
一陣寂靜。
烏奉臉色黑得像塗了墨汁：……
大爺：……
大爺尬笑：“呵呵小孩子不懂事哈，見諒見諒。”
朱月卻完全不在意這些小意外，他目不轉睛，盯著又出現的沐邇，雙眼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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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過窗欞，直喇喇刺向病床上的人。
朱月先是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很濃厚，和自己去過的那家高端醫院一點也不一樣，也不是實驗室的床，但和從前的普通醫院很像。空氣中有腐朽的氣息，有家屬的說話聲，甚至還有小孩子的聲音，旁邊的病床上好像有人在激烈地談論著什麽新聞。
朱月睜開了眼睛，慢慢地看著周圍。
忽然，一張帥臉迎面放大，鼻梁高挺，眼尾狹長，氣勢如狼虎——這是朱月對他的第一印象。
對方揮了揮手，嗓音低沈悅耳，大提琴般渾厚溫暖：“嗯？看得見嗎？這是幾？”
朱月有些迷糊了，他不會是做夢夢到自己那丟失的好友回來了吧？朱月迷瞪瞪眨了眨眼，像是剛睡醒的小動物，懵懂好奇。
男人好看有力的手比了個二。
看起來像是拍照的剪刀手，非常老幹部的行為呢。朱月不合時宜地想到。
男人蹙眉，美貌越發有一種沈穩的氣質，他低語：“是看不見麽……”
好熟悉的聲音，看來不是夢——
朱月：“！！！”
不不不，他看得見！
朱月脫口而出：“二！是二！”驟然用力，朱月方才被眼前男人的顏吸引住，以至於憋了氣。此刻後知後覺有些嗆，連聲咳嗽了起來。
男人輕笑，依舊俯身，小心地拍了拍朱月的背：“看來還有氣兒。”
半晌，朱月咳得桃花瓣似的臉更顯異樣紅暈，他感到自己的臉在發燙。
朱月手擋住嘴前，悄悄擡眼，男人胸前的口袋上別著一只很普通的黑色筆，目光下移，是寫著職位和名字的身份牌。
——沐邇。
男人見病人已經恢覆了知覺，便沒再逗留，他站直了身體，邁開長腿，抱著病歷本向下一個病床走去。
朱月無意識地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他意識到了什麽，竊笑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盯了沐邇多久，只貪婪地抓住每一絲竄入耳朵的熟悉聲音。
等沐邇查完房，再次路過朱月病床地時候，察覺到強烈的註視，猛然頓住了腳步，側身，好看的臉對著朱月，他不解：“嗯？請問你有什麽問題嗎？”
聲音醇厚，宛如天籟，好聽到耳朵都隱隱發熱。
朱月反應過來，鬧了個大紅臉，慌忙搖搖頭：“不不不，沒有，沒有。”
他已經可以確定了，這就是他不告而別，消失幾年的游戲好友【木】！游戲裏，兩人時常連麥團隊作戰，朱月能保證自己可以第一時間識別出他的聲音！況且和朱月自己的游戲ID【逐月】一樣，沐邇的ID【木】也是諧音。
當初兩人還在游戲裏的時候，他和木說過，然後驚喜地發現，木的ID也是諧音。
所以，絕對不會有錯！
朱月隱隱有些激動，本就水汪汪的眼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心臟宛如擂鼓，劇烈地跳動著。他都怕距離太近，會讓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沐邇站在病床前，側臉望來，俊眼修眉，淩厲非常。窗戶外的光線透過來，沐邇一半站在的黑暗中，朝向朱月的，是光的一面。
也許是職業原因，沐邇帥得攻擊性極強的氣質被沖淡了，在朱月的眼裏，卻有點儒雅的樣子。
朱月幻想過無數次【木】的模樣，暢想過再次見面問問他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是不是並非故意放棄兩人共同登頂的競技夢想，是不是還有熱血在。他們曾經是最好的摯友，最志同道合的人，有著創造一款舉世矚目游戲的野望。
——但這一切，在【木】忽然消失不見的時候，戛然而止。
朱月聯系過游戲公司，想知道是否出了什麽意外，不然一個好好的昨天還在打游戲的人，還在說明天如何如何期待的人，怎麽會第二天就下了線，從此幾年都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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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月有很多很多話想說，但，在這個名叫沐邇的醫生面前，朱月的一切氣勢都洩沒了。他現在只想問，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嗎？
沐邇等了片刻，沒有得到回覆，朱月倒是很激動地樣子。側面的光線打過來，黝黑的眼眸閃著光。他漫不經心地輕笑，語調緩慢卻咬字清晰：“你是想問你為什麽會來這？”
什麽？
朱月圓睜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以為沐邇要說些敘舊的話，以為兩人好友這麽久了，肯定對方也能向自己一樣認出自己的朱月，沈重地將心放回，垂眸掩蓋住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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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月慢慢地順從地重覆：“是的啊，我為什麽會來這？”他有些麻木地盯著虛空。
沐邇可能是覺得這個少年有些好玩兒。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他就像對任何一個病人一樣，嗓音低沈，溫柔耐心地說：“我下班時，剛好碰見你倒在路邊，就叫了120把你送到醫院了。”
朱月想起暈倒前看到的修長雙腿，眼一亮，但又想到對方也沒有相認的意向，沒什麽意思地點點頭。
“也許你現在可以試著聯系一下家人？”沐邇言簡意賅說完，拔腿便走。
沒有絲毫留戀。
完全不拖泥帶水。
朱月在背後看著，心都碎了。但他沒有註意到，自己這時對病房裏的人群，有了免疫力，沒有了惡心想吐的幻覺。
手機鈴聲不適宜地響起。
朱月聽到了病房外，沐邇富有磁性的嗓音對著別人說著溫柔的話。
心已經摔在地上碎成了八瓣了。
朱月拉下被子，緩緩蛄蛹著，被子拉至脖子處。
他閉眼，視覺陷入黑暗，聽覺卻被放大了無數倍。他仔細地辨別著沐邇的聲音。
——烏先生？哦，您好？
——您是他的家屬嗎，抱歉我不能隨意洩露病人的隱私呢。
——噢噢，不好意思啊，你說你們是朋友，要不再打一個電話試試？
——嗯好的，電話接通了，看來您的確是。
——慢走。
朱月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碰到了電話，電話被接通了。
烏奉大跨步走來，不俗的臉左邊寫著焦急擔憂，右邊寫著憤怒狂躁。他進了病房，先是皺了皺眉，似是不滿，一臉嫌棄，仿佛這裏很骯臟一樣。掃視一圈後，烏奉看到了閉著眼的朱月，徑直走過來，雙手搭在朱月的兩肩上，用力搖晃。
“朱月？朱月？你還好嗎？！”烏奉聲音很大，生怕聲音小了朱月聽不見。旁邊病床上的老人，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西裝革履人士紛紛皺眉。
朱月假裝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嗯。我還好。”
烏奉：“這裏環境太差了點，我們快點回家，出院手續甄樂已經在辦了。”話還沒說完，烏奉狠厲地豎起了眉毛，顯得很是煞氣，“甄樂這個家夥，看人都看不住！該死！”
朱月無言望著烏奉，突然想笑。他不著痕跡地避開烏奉的手，撐著坐了起來，紅潤的唇角微彎：“不用麻煩甄秘書了，是我想出去看看走走。”
烏奉擺明了不相信他說的話：“你說什麽呢，都暈倒在路邊了還為他開脫？你——等等，你真的想出去走走？不是騙人的？你現在好了嗎？”
朱月腦海裏浮現出那個聲音，接著又好像看見了那個人。思緒萬千，他揚起笑臉：“是的呀。”
還不等烏奉要激動地發表些什麽演講，旁邊病床的大爺就忍不住了：“餵，那個西服小夥，挺精神的啊，一進來就咋咋呼呼的。沒看見這麽多人需要休息，就不能有素質安靜點嗎？”
烏奉臉一僵，他不可思議地轉頭望向老大爺。
卻見病房裏所有的人都望著他，眼裏不外乎是譴責以及冰冷。——從他接手朱月的產業以來，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麽對他了。
大爺笑呵呵：“要走趕緊走，這裏病床緊缺著呢，外面多少人在等床位。”大爺瞥了朱月一眼，描補，“小夥子我可不是說你哈，怪就怪在你這個親戚。”
烏奉臉色鐵青，覺得自己在朱月眼前丟了個大臉，他欲說些什麽反駁，卻發現自己早已高高在上太久，傲慢太多，喪失了平等對話的能力了。——但潛意識裏，他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不足。
這時，誰的手機聲音外放了，傳出流行洗腦歌曲的聲音。
是大爺的小孫女拿著手機，在刷短視頻，不知道怎麽誤觸了音量鍵，聲音驟然放大。
小女孩稚嫩天真的話響起，意有所指：“姥爺，這個黑衣服的大哥哥是精神小夥麽？他們是不是在拍戲？”說著，小姑娘舉起了手中的手機，穿著高定名牌西裝但卻顯得異常油膩的男主角，對著鏡頭坐著奇奇怪怪的動作。
“老板，有緊急會議——”門忽然被打開，秘書甄樂一臉尷尬，在門把上的手快速收回。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
接著，甄樂後面一個穿著白大褂，身量極高的清爽男人，踏著腳步走了過來，也是忽然腳步一頓。
一陣寂靜。
烏奉臉色黑得像塗了墨汁：……
大爺：……
大爺尬笑：“呵呵小孩子不懂事哈，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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