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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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十點多，在走廊邊放空的李桃李收到陳讓的信息，說是已經進小區了，但是路上被柳樟拎著後脖頸數落一頓。
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一向天最大他第二的陳讓被柳樟拿捏著絮絮叨叨，李桃李就有點想笑，不怎麽走心地哄了兩句，陳讓沒及時回，應該是到家了正在被時月檢查傷口。
收起手機，李桃李習慣性的低頭看向一樓的人來人往。那裏的病人比醫生多出兩三倍不止，志願者和指引員又因為病毒肆虐而大量減少，如今醫院的工作人員幾乎都是一個人掰成八瓣來用。
實習生們穿著淡藍色的防護服行色匆匆，胸前的工作牌左右搖晃，雖然還沒有成為正式的醫生，但每個人都被迫鍛煉的雷厲風行，成熟又幹練。
李桃李握緊手裏的保溫杯，平靜的目光裏透著一層隱約的羨慕與向往。須臾，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回了閱片室，盯著與之前相差不大的黑白平片，楞神幾秒，重新投入到新一輪的流水線工作中。
五點半下班，李桃李換好衣服在門口人少的地方等宋熠陽和杜康下班。
那兩人都在住院部，幾分鐘後一起下來。原本還在跟宋熠陽有說有笑的杜康一見李桃李，立馬勁勁兒地歪過頭，學著陳讓平時陰陽怪氣的樣子，“哎嘿，這不是咱們剛脫單的桃同學嗎？怎麽不見你那寶貝男朋友？”
李桃李陰陽回去，“這不是忙著給哥幾個排隊等飯店嗎？他最近可怕得罪人呢。”
杜康裝沒聽懂李桃李話裏話外的護短，“呦”了一聲，揚眉在群裏發語音，“讓，哥哥想吃烤全羊，羊要現殺的，上一秒在草原上跑下一秒在我肚子裏逃的那種。”
正在忌口的陳讓太陽穴一抽，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一本正經地打字，【QAQ今晚的飯局我也能上桌嗎？你們不是要開小會討論我嗎？】
杜康：“……”
死綠茶，誰允許你把真相說出來的？
聚會還是約在上次那個農家樂，陳讓恭恭敬敬地搞了一桌子，中間聽話地放了一大份滋滋冒油的烤羊排。
最近幾個月每個人都仿佛十分繁忙，幾人難得聚齊，最重要的是吃飯，其次才是仔細了解李桃李的戀愛進程。
詢問了朋友們的意見，宋熠陽把在家獨守空房的江致也叫了過來。開席才吃兩口，宋熠陽就接到江致的電話，後者在山溝溝裏迷了路，喊他去救命。
李桃李扭頭小聲跟在座唯一不認識江致的陳讓介紹，“江致哥是昴大音樂系的，是陽陽的男朋友，人很好相處。”
陳讓安靜片刻，猶豫著問：“還是染發的那個嗎？”
“什麽？”李桃李微微一懵。
“沒事，”陳讓艱難地喝了口豆漿，咂咂嘴，楞是從微甜的豆漿裏喝出一股人生苦短的滋味，他愁得直嘆氣，胡言亂語道，“你輩分怎麽這麽小。”
“你輩分很大嗎？”李桃李不高興地拉下臉。
“當然不大。”陳讓一本正經地搖頭，用左手挖了勺糖水餵給他。
李桃李板著臉嚼了兩下，嘴縫被汁水浸得水亮。陳讓盯著看了兩秒，情不自禁地湊近親了下他的臉頰。
咀嚼的動作一頓，李桃李難以遏制地彎起嘴角。
對面屏息觀察他們的兩人：“……”
對視一眼，杜康指示柳樟，“樟，快餵我一口肉。”
柳樟身上立馬泛起一層雞皮疙瘩，“滾啊。”
杜康攤手，“你不覺得我倆在這裏很格格不入嗎？一會兒他倆來了，這裏就有兩對情侶了，那倆是老夫老夫，比這兩個膩歪多了。所以我們倆要提前親密起來，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說不定他們四個就被我們惡心的分開了。”
柳樟撓撓臉，覺得他說得居然還真有幾分道理，正要照做，突然想起來什麽，眼睛一睨，“你忘了我們今天還有大事要做了？”
說著，顯眼地重重咳了聲，“陳讓！”
猝不及防的一聲，把黏在一起的小情侶嚇了一跳，陳讓懵懵擡頭，“怎麽了？還要點菜嗎？”
“不是，”柳樟板著臉，“給我撕羊排。”
陳讓早上已經挨過一頓訓了，歪頭久久沈默過後，不可置信地舉手露出手心裏的紗布，楞道：“我嗎？”
透過白凈的紗布，柳樟甚至能看見裏面若隱若現的棕色藥水，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是東西，滑稽地“呃”了聲，尷尬地咂咂嘴。
陳讓一眼就看出來他肚子裏憋得什麽壞水，微笑著說：“手好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上幫某人拎水果導致傷口裂開了，好擔心啊。”
李桃李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亂了一圈，杜康在醫院剛被陳讓收拾過，對上李桃李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虛，低頭狠狠吃了一大口肉。
他瞬間明白了幾人打算幹什麽，低喊一聲抱住陳讓的胳膊，大聲假哭道：“哥哥，你怎麽樣？快讓我看看！”
拙劣的眼睛看得陳讓忍俊不禁，由著他沒有方法純吃豆腐地亂摸，忍笑看著柳樟，反客為主道：“哥幫我撕羊排吧，我不太方便。”
柳樟：“……”
沈默敗北，柳樟憤恨咬牙，低頭屈辱地為陳讓服務。
杜康和柳樟加起來都玩不過陳讓一個，小情侶的“兄弟挑事”危機成功解除，得意地對視一眼，低調擊掌慶祝。
須臾，外出解救江致的宋熠陽回來了。陳讓的手下敗將們紛紛擡頭，眼淚往往地找大哥作主。
接收到信號，宋熠陽微微嘆氣，坐下後看向陳讓，揶揄道：“黃毛哥哥來了，不打個招呼嗎？”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陳讓閉著眼苦笑，“放過我吧求你了。”
不太知曉兩人恩怨的李桃李歪頭，“什麽？”
陳讓連忙環住李桃李的胳膊，臉頰靠在他的肩上，滿臉無辜地轉移話題，“沒什麽呀，寶貝你想吃什麽？我要跟你一樣的……”
笑死了，杜康和柳樟主動來挑事，他想殺就殺，但要是被李桃李知道自己居然敢嘴宋熠陽的男朋友，那到時候死的就是他了。
陳讓伸手捂住李桃李的耳朵，“吃飯吧，乖。”
那邊，江致把手裏拎著的果切和飲料放在桌子上，摘掉口罩坐在宋熠陽旁邊，嫻熟地從他的口袋裏摸出一片酒精濕巾擦手。
擦著扭頭問李桃李，“談上了？我就說他肯定喜歡男的吧，你還不信。”
李桃李的一系列操作被揭穿，短促地叫了聲，慌張地站起身給江致敬豆漿，“一路過來辛苦了，冷不冷啊哥？早知道你要來，我們就等等再開席了，這都吃一半了，多不像話，要不我再給你點兩個菜？你想吃什麽？”
杜康：“你剛才可不是這樣的。”
“你閉嘴。”
陳讓莫名其妙地擡頭，“什麽？”
“沒事，”李桃李拍拍陳讓的腦袋，“把耳朵閉上。”
要是被陳讓知道自己其實早就忍不住研究他的性取向，他一定會被笑死的。
兩人心裏都有鬼，囂張不起來，逐漸老實下來。
六人各吃各的，陳讓手不方便，李桃李乖乖幫他夾菜剔骨頭，其他人沒見過這麽貼心的桃少爺，嘖嘖稱奇。
李桃李被四個哥哥盯得耳朵逐漸紅了起來，硬著頭皮把弄幹凈的羊肉放進陳讓的勺子裏，尷尬而小聲道：“再給你夾點青菜要不要？”
“要油麥菜。”
四人：“哇哦。”
陳讓哭笑不得，“別哇了。”
“我家桃子的腦袋都快低到褲.襠裏了。”
李桃李一梗，紅著臉掐住陳讓的大腿。
小桃子已經急到敵我不分了，眾人不再調侃，江致轉移話題道：“最近新病毒傳播得好厲害，你們還沒有終止實習嘛？我記得學校已經發通知讓你們回來了。”
“說是可以自行終止，但沒說要不要補實習，”柳樟無所謂地聳肩，“爛命一條，幹唄。”
“什麽是補實習？”江致問。
柳樟冷笑，“就是請了多少天的假，最後再把這些假補回來。”
江致露出震驚的表情。
陳讓後知後覺，“到時候讓我補實習怎麽辦？加上考研假，我前前後後欠了快一個月了。”
“幹唄。”其他幾人同時道。
心如死灰的陳讓決定明天早上去騷擾一下科教科。
“應該不至於，”宋熠陽還算冷靜，“城東不是已經封了嗎？我們這裏應該也快了，醫院不會讓實習生一直留在醫院的。”
“這裏也會封嗎？”柳樟困惑，“這裏可是昴城最發達的地區之一，封了不就癱瘓了？”
李桃李專心吃東西，一雙大眼睛跟著發言人的變化滴溜溜亂跑，聞言補一句，“我覺得肯定會封的，你們都不知道我每天要審多少胸片，感覺昴城已經沒幾個好人了。”
眾人被他的形容逗的一笑。
江致看著宋熠陽，憂心忡忡道：“要不你們還是申請終止吧，補實習什麽的也是以後的事，先別想那麽遠。畢竟醫院裏的人那麽多，萬一被感染了怎麽辦？”
他試探道：“好不好？”
“嗯，”宋熠陽安撫道，“我本來也打算明天去交申請書。”
“你也申請終止吧。”陳讓對著李桃李溫聲說。
“我們科室不接觸病人，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被傳染吧？”李桃李有些猶豫。
科室人手不多，鐘常安連續上了好幾天十二小時，整個人看著怪可憐的。情感上，李桃李還是想幫一把這個不著調但真心對自己好的老師。
“但是你每天來來往往，並不只在科室待著啊，”陳讓知道李桃李容易心軟，故意放低聲音，楚楚可憐地哀求，“我擔心你。”
李桃李咬牙，垂眼認真思忖。兩邊都是李桃李所熱愛的，他都放不下。
陳讓扯住李桃李的衣擺。
李桃李輕輕閉眼，“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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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多，在走廊邊放空的李桃李收到陳讓的信息，說是已經進小區了，但是路上被柳樟拎著後脖頸數落一頓。
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一向天最大他第二的陳讓被柳樟拿捏著絮絮叨叨，李桃李就有點想笑，不怎麽走心地哄了兩句，陳讓沒及時回，應該是到家了正在被時月檢查傷口。
收起手機，李桃李習慣性的低頭看向一樓的人來人往。那裏的病人比醫生多出兩三倍不止，志願者和指引員又因為病毒肆虐而大量減少，如今醫院的工作人員幾乎都是一個人掰成八瓣來用。
實習生們穿著淡藍色的防護服行色匆匆，胸前的工作牌左右搖晃，雖然還沒有成為正式的醫生，但每個人都被迫鍛煉的雷厲風行，成熟又幹練。
李桃李握緊手裏的保溫杯，平靜的目光裏透著一層隱約的羨慕與向往。須臾，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回了閱片室，盯著與之前相差不大的黑白平片，楞神幾秒，重新投入到新一輪的流水線工作中。
五點半下班，李桃李換好衣服在門口人少的地方等宋熠陽和杜康下班。
那兩人都在住院部，幾分鐘後一起下來。原本還在跟宋熠陽有說有笑的杜康一見李桃李，立馬勁勁兒地歪過頭，學著陳讓平時陰陽怪氣的樣子，“哎嘿，這不是咱們剛脫單的桃同學嗎？怎麽不見你那寶貝男朋友？”
李桃李陰陽回去，“這不是忙著給哥幾個排隊等飯店嗎？他最近可怕得罪人呢。”
杜康裝沒聽懂李桃李話裏話外的護短，“呦”了一聲，揚眉在群裏發語音，“讓，哥哥想吃烤全羊，羊要現殺的，上一秒在草原上跑下一秒在我肚子裏逃的那種。”
正在忌口的陳讓太陽穴一抽，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一本正經地打字，【QAQ今晚的飯局我也能上桌嗎？你們不是要開小會討論我嗎？】
杜康：“……”
死綠茶，誰允許你把真相說出來的？
聚會還是約在上次那個農家樂，陳讓恭恭敬敬地搞了一桌子，中間聽話地放了一大份滋滋冒油的烤羊排。
最近幾個月每個人都仿佛十分繁忙，幾人難得聚齊，最重要的是吃飯，其次才是仔細了解李桃李的戀愛進程。
詢問了朋友們的意見，宋熠陽把在家獨守空房的江致也叫了過來。開席才吃兩口，宋熠陽就接到江致的電話，後者在山溝溝裏迷了路，喊他去救命。
李桃李扭頭小聲跟在座唯一不認識江致的陳讓介紹，“江致哥是昴大音樂系的，是陽陽的男朋友，人很好相處。”
陳讓安靜片刻，猶豫著問：“還是染發的那個嗎？”
“什麽？”李桃李微微一懵。
“沒事，”陳讓艱難地喝了口豆漿，咂咂嘴，楞是從微甜的豆漿裏喝出一股人生苦短的滋味，他愁得直嘆氣，胡言亂語道，“你輩分怎麽這麽小。”
“你輩分很大嗎？”李桃李不高興地拉下臉。
“當然不大。”陳讓一本正經地搖頭，用左手挖了勺糖水餵給他。
李桃李板著臉嚼了兩下，嘴縫被汁水浸得水亮。陳讓盯著看了兩秒，情不自禁地湊近親了下他的臉頰。
咀嚼的動作一頓，李桃李難以遏制地彎起嘴角。
對面屏息觀察他們的兩人：“……”
對視一眼，杜康指示柳樟，“樟，快餵我一口肉。”
柳樟身上立馬泛起一層雞皮疙瘩，“滾啊。”
杜康攤手，“你不覺得我倆在這裏很格格不入嗎？一會兒他倆來了，這裏就有兩對情侶了，那倆是老夫老夫，比這兩個膩歪多了。所以我們倆要提前親密起來，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說不定他們四個就被我們惡心的分開了。”
柳樟撓撓臉，覺得他說得居然還真有幾分道理，正要照做，突然想起來什麽，眼睛一睨，“你忘了我們今天還有大事要做了？”
說著，顯眼地重重咳了聲，“陳讓！”
猝不及防的一聲，把黏在一起的小情侶嚇了一跳，陳讓懵懵擡頭，“怎麽了？還要點菜嗎？”
“不是，”柳樟板著臉，“給我撕羊排。”
陳讓早上已經挨過一頓訓了，歪頭久久沈默過後，不可置信地舉手露出手心裏的紗布，楞道：“我嗎？”
透過白凈的紗布，柳樟甚至能看見裏面若隱若現的棕色藥水，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是東西，滑稽地“呃”了聲，尷尬地咂咂嘴。
陳讓一眼就看出來他肚子裏憋得什麽壞水，微笑著說：“手好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上幫某人拎水果導致傷口裂開了，好擔心啊。”
李桃李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亂了一圈，杜康在醫院剛被陳讓收拾過，對上李桃李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虛，低頭狠狠吃了一大口肉。
他瞬間明白了幾人打算幹什麽，低喊一聲抱住陳讓的胳膊，大聲假哭道：“哥哥，你怎麽樣？快讓我看看！”
拙劣的眼睛看得陳讓忍俊不禁，由著他沒有方法純吃豆腐地亂摸，忍笑看著柳樟，反客為主道：“哥幫我撕羊排吧，我不太方便。”
柳樟：“……”
沈默敗北，柳樟憤恨咬牙，低頭屈辱地為陳讓服務。
杜康和柳樟加起來都玩不過陳讓一個，小情侶的“兄弟挑事”危機成功解除，得意地對視一眼，低調擊掌慶祝。
須臾，外出解救江致的宋熠陽回來了。陳讓的手下敗將們紛紛擡頭，眼淚往往地找大哥作主。
接收到信號，宋熠陽微微嘆氣，坐下後看向陳讓，揶揄道：“黃毛哥哥來了，不打個招呼嗎？”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陳讓閉著眼苦笑，“放過我吧求你了。”
不太知曉兩人恩怨的李桃李歪頭，“什麽？”
陳讓連忙環住李桃李的胳膊，臉頰靠在他的肩上，滿臉無辜地轉移話題，“沒什麽呀，寶貝你想吃什麽？我要跟你一樣的……”
笑死了，杜康和柳樟主動來挑事，他想殺就殺，但要是被李桃李知道自己居然敢嘴宋熠陽的男朋友，那到時候死的就是他了。
陳讓伸手捂住李桃李的耳朵，“吃飯吧，乖。”
那邊，江致把手裏拎著的果切和飲料放在桌子上，摘掉口罩坐在宋熠陽旁邊，嫻熟地從他的口袋裏摸出一片酒精濕巾擦手。
擦著扭頭問李桃李，“談上了？我就說他肯定喜歡男的吧，你還不信。”
李桃李的一系列操作被揭穿，短促地叫了聲，慌張地站起身給江致敬豆漿，“一路過來辛苦了，冷不冷啊哥？早知道你要來，我們就等等再開席了，這都吃一半了，多不像話，要不我再給你點兩個菜？你想吃什麽？”
杜康：“你剛才可不是這樣的。”
“你閉嘴。”
陳讓莫名其妙地擡頭，“什麽？”
“沒事，”李桃李拍拍陳讓的腦袋，“把耳朵閉上。”
要是被陳讓知道自己其實早就忍不住研究他的性取向，他一定會被笑死的。
兩人心裏都有鬼，囂張不起來，逐漸老實下來。
六人各吃各的，陳讓手不方便，李桃李乖乖幫他夾菜剔骨頭，其他人沒見過這麽貼心的桃少爺，嘖嘖稱奇。
李桃李被四個哥哥盯得耳朵逐漸紅了起來，硬著頭皮把弄幹凈的羊肉放進陳讓的勺子裏，尷尬而小聲道：“再給你夾點青菜要不要？”
“要油麥菜。”
四人：“哇哦。”
陳讓哭笑不得，“別哇了。”
“我家桃子的腦袋都快低到褲.襠裏了。”
李桃李一梗，紅著臉掐住陳讓的大腿。
小桃子已經急到敵我不分了，眾人不再調侃，江致轉移話題道：“最近新病毒傳播得好厲害，你們還沒有終止實習嘛？我記得學校已經發通知讓你們回來了。”
“說是可以自行終止，但沒說要不要補實習，”柳樟無所謂地聳肩，“爛命一條，幹唄。”
“什麽是補實習？”江致問。
柳樟冷笑，“就是請了多少天的假，最後再把這些假補回來。”
江致露出震驚的表情。
陳讓後知後覺，“到時候讓我補實習怎麽辦？加上考研假，我前前後後欠了快一個月了。”
“幹唄。”其他幾人同時道。
心如死灰的陳讓決定明天早上去騷擾一下科教科。
“應該不至於，”宋熠陽還算冷靜，“城東不是已經封了嗎？我們這裏應該也快了，醫院不會讓實習生一直留在醫院的。”
“這裏也會封嗎？”柳樟困惑，“這裏可是昴城最發達的地區之一，封了不就癱瘓了？”
李桃李專心吃東西，一雙大眼睛跟著發言人的變化滴溜溜亂跑，聞言補一句，“我覺得肯定會封的，你們都不知道我每天要審多少胸片，感覺昴城已經沒幾個好人了。”
眾人被他的形容逗的一笑。
江致看著宋熠陽，憂心忡忡道：“要不你們還是申請終止吧，補實習什麽的也是以後的事，先別想那麽遠。畢竟醫院裏的人那麽多，萬一被感染了怎麽辦？”
他試探道：“好不好？”
“嗯，”宋熠陽安撫道，“我本來也打算明天去交申請書。”
“你也申請終止吧。”陳讓對著李桃李溫聲說。
“我們科室不接觸病人，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被傳染吧？”李桃李有些猶豫。
科室人手不多，鐘常安連續上了好幾天十二小時，整個人看著怪可憐的。情感上，李桃李還是想幫一把這個不著調但真心對自己好的老師。
“但是你每天來來往往，並不只在科室待著啊，”陳讓知道李桃李容易心軟，故意放低聲音，楚楚可憐地哀求，“我擔心你。”
李桃李咬牙，垂眼認真思忖。兩邊都是李桃李所熱愛的，他都放不下。
陳讓扯住李桃李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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