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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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一瞬間，屋內的空氣都仿佛輕盈起來，李桃李的心臟變成一顆漂浮在空中的七彩泡泡，旋轉起伏間，竟然“啵”的一聲爆開，在空中濺起一朵小煙花。
李桃李被陳讓勾得骨頭發軟，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下唇縫。
他有種想大叫的沖動，還想出去跑兩圈，一張嘴，居然暈乎乎地什麽都說不出來，腿也軟，只能呆呆地坐在原地，兩眼發楞，直勾勾地盯著陳讓，眼睜睜看著他越過餐桌，忍笑坐在自己身邊。
陳讓坐在離他一拳的位置，兩手撐著凳子，手腕上的玉鐲子和木凳相碰，發出一聲好聽的悶響。
李桃李被這聲響拉回神，這才反應過來陳讓居然已經坐在了自己身邊。李桃李下意識往反方向移過去，被陳讓一把抓回來。
包間全然模仿露營地的裝修，木凳長長一條，中間沒有任何阻隔。店家把房間打掃得很幹凈，木凳泛著油潤的光澤，陳讓攬著李桃李的腰輕輕一收，李桃李就像遇見吸鐵石的小鐵片，安靜地撞進陳讓懷裏。
他詫異地睜大眼，顯然沒想到自己在陳讓身邊居然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臉頰後知後覺的發燙，擡眼不知所措地看著陳讓。
陳讓維持著動作，一手撐著凳子邊緣，一手緊緊摟著李桃李的腰，毫不見外地低頭親昵道：“讓我親一下，可以嗎？”
他離得很近，幾乎快要碰到李桃李的鼻尖。李桃李心虛地移開眼睛，渾然忘了自己元旦節那天堅定立下的誓言，緊張地握緊濕漉漉的粘膩手心，小聲咕噥道：“還沒追到手就要親，不可能的，走開。”
陳讓輕笑，跟他商量，“就親一下，好不好？”
“不好，”李桃李強行板起臉，擡手搭在陳讓的肩上意圖推開他，“你快走開，我要吃飯了。”
陳讓順著他的力道微微往後仰。
但李桃李不是真的要推開他，陳讓也沒想過放手，晃著身子配合著哄了他一下，陳讓重新坐好，低語道：“這樣好不好，你讓我親一下，我也讓你親一下，我們誰也不占誰的便宜，還是很公平的，行嗎？”
李桃李的動作滯住，默默在心裏計較得失。
他的表白已經被陳讓搶了，如果連親親都被陳讓搶先，那也太不是男人了。
他沈思片刻，壓著嗓子，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好吧，但是……”
他本想說“但是要讓我先親”，話音未落就被陳讓笑著吻住臉頰。
閉著眼，陳讓吻得很小心，嘴唇親親貼著李桃李的側臉，感受著屬於他的溫暖體溫，心裏被喜悅和愛意填滿。
李桃李驚了下，還沒來得及仔細回味，陳讓就已經移開了上半身，彎著漂亮的眼睛滿足道：“我親好了，你親回來吧。”
李桃李艱難做了個深呼吸，無意識咽下唾沫。
半個月前自己還在為了這個男人控制不住地手.淫，半個月後他就這樣坐在自己身邊，乖乖笑著讓自己親他。
李桃李快瘋了，控制不住地向前仰過身子，單手撐著陳讓的大腿，微微張嘴，吻在陳讓的嘴角。
他沒好意思直接上嘴，親上去後能明顯感受到陳讓牽起嘴角的動作。李桃李楞了下，不小心移開一點嘴巴。
他覺得可惜，大著膽子重新親回去，腦袋刻意偏移些許，碰在陳讓的下唇。他嘴巴微抿，一鼓作氣地伸出舌頭，瞬間嘗到股水果糖的甜味，他耳朵發燙，故作鎮定地輾轉幾秒，隨後補償性地重新輕啄陳讓的嘴角。
氣喘籲籲地分開，李桃李累得仿佛審完一百張血管增強，兩眼無神地靠在陳讓的肩上。
陳讓冷靜地糾正，“小桃子，我只親了你一下，你卻親了我三下。”
李桃李眼裏含著水汽，毫無可信度地反駁“我沒有，你瞎說。”
“好好好，我瞎說，”陳讓溫柔地撫摸李桃李的頭發，忍不住親吻他的發絲，“吃飯吧，一會兒送你回家？”
李桃李紅著臉點頭。
說是要吃飯，陳讓卻摟著李桃李沒有放手的意思，幾秒後猝不及防地開口，“桃子，哥哥的嘴巴軟嗎？”
沒想到還有這種環節，親完了還要口述親後感。李桃李被陳讓撩得心臟直抖，琢磨半晌，點點頭，輕輕“嗯”了聲。
又結結巴巴地問：“我，我呢？”
“你也軟，”陳讓偏頭似有若無地親回一個，“親起來很舒服。”
李桃李放心了。
到家已經快九點半鐘，李桃李跟陳讓分開時意外得到了剩下的最後一個親親，興奮地連跑帶跳，開門時嘴裏還哼著小調子。
哥哥們正圍坐在一起，邊涮牛肉邊批鬥李桃李。
“給他打電話也不接，”杜康氣呼呼道，“不知道跑去哪裏野了。”
“陳讓不是也沒接，他還能去哪？”柳樟冷笑，“兩人約會去了唄。”
“那桃李今晚還能回來嗎？”杜康意外道。
“難講，”柳樟意有所指的看向宋熠陽，“說是要為難陳讓，我不信，你們今天中午又不是沒看見李桃李那便宜樣，陳讓勾勾手他都能樂半天，說不定自己就洗幹凈送上門去了呢。”
“你看我幹嘛？”宋熠陽舉手無辜道，“我可什麽都沒教他。”
說著，正好聽見李桃李的開門聲，他連忙扭頭轉移話題，“晚飯吃了嗎？杜康燙了牛肉火鍋。”
“我吃了，”李桃李單手撐著玄關櫃換鞋，臉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紅暈，“我跟陳讓在外面吃的。”
“呦呦呦，”柳樟怪叫一聲，“你倆約會去了？”
“沒有。”李桃李低頭，眼裏藏著笑，去廚房洗好手自覺坐在宋熠陽身邊接受哥哥們的審問。
今天並不是特意為了李桃李的感情生活攢的局，哥幾個早就說好了，找個大家都有空閑的時間在家裏做頓飯舒舒服服地吃一頓。只是前段時間事情多，柳樟和陳讓又相繼病了，最近才把這個局補上。
沒想到李桃李和陳讓同時失聯，大家一猜也就都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幹脆邊吃邊等，再陰陽怪氣幾句。
“陳讓哥哥帶你吃什麽好吃的去了？”柳樟問。
李桃李回憶了一下，菜色想不起來一點，倒是陳讓下唇的滋味猶在嘴邊，他忍不住勾著嘴角，坐在凳子上亂晃。
“真沒出息，”柳樟嗤笑，勺子放進鍋裏撈一圈，盛出來兩顆手打牛肉丸，他順手丟進李桃李面前的空碗裏，挑眉好事道，“你倆到哪一步了？”
“我們兩個……”李桃李思考著，一時顧不上吃，小聲說，“他親我了。”
其他三人嘴裏都在嚼東西，聞言不約而同地扭頭看過去，手裏拿著筷子，嘴巴已經很忙了，眼神中含著意思肯定和鼓勵，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李桃李被盯的渾身發熱，撅嘴對著空氣打啵，羞怯道：“我也親他了。”
甚至開始描述，“我們本來約好的，一人親一下，但我私心裏……多親了他兩小下，嘿嘿~”
“等等，”杜康嗔目結舌，“意思是你倆出去鬼混到九點多，就親親小臉啊？”
“什麽叫就？”李桃李不滿道，“他大前天才跟我表白，我今天就讓他親，已經很快了好嗎？”
杜康咧嘴，意有所指，“你沒談過戀愛你不懂，一個男人真正喜歡一個人的話，是會強吻的，可怕得很！”
“是嗎？”李桃李遲鈍地反問，目光移向在座看似唯一靠譜的宋熠陽。
“是啊，”宋熠陽忍俊不禁，“你自己不是也說了嗎，你私心裏多親了他兩下，那他怎麽就不知道多親你兩下呢？”
“不夠愛唄。”柳樟跟他一唱一和。
“反正我要是真心喜歡一個人，我把他抓起來親。”杜康說。
“那要是……陳讓把我抓起來親的話……”李桃李遲疑道。
“哥哥們幫你攔著。”柳樟憋著笑。
李桃李的神色猛地僵住。
柳樟憋不住，偏頭大笑起來。
怪不得陳讓那麽喜歡逗他，從第一次在KTV他就註意到了，陳讓有事沒事就去找李桃李犯個賤，把人惹得臉紅炸毛，然後又沒臉沒皮地哄。
就是，怎麽哄著哄著，把人哄成小對象了？
男人的嘴，果真可怕得很！
李桃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氣得拍桌子，“你好過分，你以後不許來我家！”
“那我走了，我去當陳讓的兄弟，我再也不是你的親友團了。”柳樟笑瞇瞇地拿捏。
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李桃李：“……不行。”
他的大部分糗事柳樟都知道，柳樟要是叛變了把他的事抖出來，陳讓不知要怎麽笑話他。
李桃李憋屈地敗下陣來。
翌日，李桃李跟著鐘常安去了呼吸科門診旁臨時搭出來的閱片室。
這次的流感顯然跟以往的不太一樣，傳播途徑未知，癥狀較之普通流感稍重，初期極難分辨。
幸運的是柳樟和江致上個月獲得的只是單純的病毒性感冒，治療後已經康覆。但是呼吸內科已經連續出現十幾例呼吸道衰竭的病例，醫院半月前就已經成立了專家組，針對這一罕見病例進行分析研究。
呼吸科門診內的工作人員都穿著防護服，病理科還在對重癥病人進行進一步的取樣化驗，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騷亂，衛生局早早下達命令，禁止醫務人員對外傳播焦慮。
診斷組理論上來說是沒必要上一線工作的，但為了醫生們能夠及時交流，醫院思慮再三，為了爭取那短短的幾分鐘，還是給診斷組的醫生單獨開辟了辦公室。
這裏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到處都是萎靡虛弱的病人，大廳裏的凳子不夠坐，人們就互相靠著背坐在並不怎麽幹凈的地板上。
很多人拖家帶口，顯然是地方醫院的能力不夠無法救治，走投無路的人們只得帶上為數不多的行李惴惴邁進傳聞中花錢如流水的“大醫院”。
坐在後方的小房子裏，鐘常安依舊能聽見四周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和難忍病痛折磨的兒童的啼哭聲，他緊蹙著眉，交代李桃李，“口罩和護目鏡戴好，不要摘下來。”
“好。”李桃李點點頭，目光盯著電腦裏的胸部平片沒移開。
鐘常安忙裏抽閑地瞥了李桃李一眼，小徒弟平時跟他沒大沒小慣了，他起初還沒留意到，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李桃李在獨自面對基礎部位的平片和環掃時，已經能夠做出自己的判斷，很少大呼小叫喊老師了。
他欣慰地彎起嘴角，暗自點頭，回神後又輕聲說：“保護好自己。”
李桃李寫報告的動作一頓，像生銹的機器人似的，緩緩擡頭看向鐘常安，琥珀似的眼睛微微顫抖。
“怎麽了？”鐘常安沒時間考慮小家夥的內心變化，低頭自顧自道，“我還是覺得這裏太危險，不是你一個實習生能來的地方，你下午還是回影像中心去，這種活讓老師來做就好。”
“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可能我的想法跟你這些年來學到的都不一樣。我想教給你的是，作為一名醫務工作者，任何時候，請用對待患者的態度，認真對待自己的生命。”
“因為醫生和患者一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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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屋內的空氣都仿佛輕盈起來，李桃李的心臟變成一顆漂浮在空中的七彩泡泡，旋轉起伏間，竟然“啵”的一聲爆開，在空中濺起一朵小煙花。
李桃李被陳讓勾得骨頭發軟，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下唇縫。
他有種想大叫的沖動，還想出去跑兩圈，一張嘴，居然暈乎乎地什麽都說不出來，腿也軟，只能呆呆地坐在原地，兩眼發楞，直勾勾地盯著陳讓，眼睜睜看著他越過餐桌，忍笑坐在自己身邊。
陳讓坐在離他一拳的位置，兩手撐著凳子，手腕上的玉鐲子和木凳相碰，發出一聲好聽的悶響。
李桃李被這聲響拉回神，這才反應過來陳讓居然已經坐在了自己身邊。李桃李下意識往反方向移過去，被陳讓一把抓回來。
包間全然模仿露營地的裝修，木凳長長一條，中間沒有任何阻隔。店家把房間打掃得很幹凈，木凳泛著油潤的光澤，陳讓攬著李桃李的腰輕輕一收，李桃李就像遇見吸鐵石的小鐵片，安靜地撞進陳讓懷裏。
他詫異地睜大眼，顯然沒想到自己在陳讓身邊居然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臉頰後知後覺的發燙，擡眼不知所措地看著陳讓。
陳讓維持著動作，一手撐著凳子邊緣，一手緊緊摟著李桃李的腰，毫不見外地低頭親昵道：“讓我親一下，可以嗎？”
他離得很近，幾乎快要碰到李桃李的鼻尖。李桃李心虛地移開眼睛，渾然忘了自己元旦節那天堅定立下的誓言，緊張地握緊濕漉漉的粘膩手心，小聲咕噥道：“還沒追到手就要親，不可能的，走開。”
陳讓輕笑，跟他商量，“就親一下，好不好？”
“不好，”李桃李強行板起臉，擡手搭在陳讓的肩上意圖推開他，“你快走開，我要吃飯了。”
陳讓順著他的力道微微往後仰。
但李桃李不是真的要推開他，陳讓也沒想過放手，晃著身子配合著哄了他一下，陳讓重新坐好，低語道：“這樣好不好，你讓我親一下，我也讓你親一下，我們誰也不占誰的便宜，還是很公平的，行嗎？”
李桃李的動作滯住，默默在心裏計較得失。
他的表白已經被陳讓搶了，如果連親親都被陳讓搶先，那也太不是男人了。
他沈思片刻，壓著嗓子，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好吧，但是……”
他本想說“但是要讓我先親”，話音未落就被陳讓笑著吻住臉頰。
閉著眼，陳讓吻得很小心，嘴唇親親貼著李桃李的側臉，感受著屬於他的溫暖體溫，心裏被喜悅和愛意填滿。
李桃李驚了下，還沒來得及仔細回味，陳讓就已經移開了上半身，彎著漂亮的眼睛滿足道：“我親好了，你親回來吧。”
李桃李艱難做了個深呼吸，無意識咽下唾沫。
半個月前自己還在為了這個男人控制不住地手.淫，半個月後他就這樣坐在自己身邊，乖乖笑著讓自己親他。
李桃李快瘋了，控制不住地向前仰過身子，單手撐著陳讓的大腿，微微張嘴，吻在陳讓的嘴角。
他沒好意思直接上嘴，親上去後能明顯感受到陳讓牽起嘴角的動作。李桃李楞了下，不小心移開一點嘴巴。
他覺得可惜，大著膽子重新親回去，腦袋刻意偏移些許，碰在陳讓的下唇。他嘴巴微抿，一鼓作氣地伸出舌頭，瞬間嘗到股水果糖的甜味，他耳朵發燙，故作鎮定地輾轉幾秒，隨後補償性地重新輕啄陳讓的嘴角。
氣喘籲籲地分開，李桃李累得仿佛審完一百張血管增強，兩眼無神地靠在陳讓的肩上。
陳讓冷靜地糾正，“小桃子，我只親了你一下，你卻親了我三下。”
李桃李眼裏含著水汽，毫無可信度地反駁“我沒有，你瞎說。”
“好好好，我瞎說，”陳讓溫柔地撫摸李桃李的頭發，忍不住親吻他的發絲，“吃飯吧，一會兒送你回家？”
李桃李紅著臉點頭。
說是要吃飯，陳讓卻摟著李桃李沒有放手的意思，幾秒後猝不及防地開口，“桃子，哥哥的嘴巴軟嗎？”
沒想到還有這種環節，親完了還要口述親後感。李桃李被陳讓撩得心臟直抖，琢磨半晌，點點頭，輕輕“嗯”了聲。
又結結巴巴地問：“我，我呢？”
“你也軟，”陳讓偏頭似有若無地親回一個，“親起來很舒服。”
李桃李放心了。
到家已經快九點半鐘，李桃李跟陳讓分開時意外得到了剩下的最後一個親親，興奮地連跑帶跳，開門時嘴裏還哼著小調子。
哥哥們正圍坐在一起，邊涮牛肉邊批鬥李桃李。
“給他打電話也不接，”杜康氣呼呼道，“不知道跑去哪裏野了。”
“陳讓不是也沒接，他還能去哪？”柳樟冷笑，“兩人約會去了唄。”
“那桃李今晚還能回來嗎？”杜康意外道。
“難講，”柳樟意有所指的看向宋熠陽，“說是要為難陳讓，我不信，你們今天中午又不是沒看見李桃李那便宜樣，陳讓勾勾手他都能樂半天，說不定自己就洗幹凈送上門去了呢。”
“你看我幹嘛？”宋熠陽舉手無辜道，“我可什麽都沒教他。”
說著，正好聽見李桃李的開門聲，他連忙扭頭轉移話題，“晚飯吃了嗎？杜康燙了牛肉火鍋。”
“我吃了，”李桃李單手撐著玄關櫃換鞋，臉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紅暈，“我跟陳讓在外面吃的。”
“呦呦呦，”柳樟怪叫一聲，“你倆約會去了？”
“沒有。”李桃李低頭，眼裏藏著笑，去廚房洗好手自覺坐在宋熠陽身邊接受哥哥們的審問。
今天並不是特意為了李桃李的感情生活攢的局，哥幾個早就說好了，找個大家都有空閑的時間在家裏做頓飯舒舒服服地吃一頓。只是前段時間事情多，柳樟和陳讓又相繼病了，最近才把這個局補上。
沒想到李桃李和陳讓同時失聯，大家一猜也就都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幹脆邊吃邊等，再陰陽怪氣幾句。
“陳讓哥哥帶你吃什麽好吃的去了？”柳樟問。
李桃李回憶了一下，菜色想不起來一點，倒是陳讓下唇的滋味猶在嘴邊，他忍不住勾著嘴角，坐在凳子上亂晃。
“真沒出息，”柳樟嗤笑，勺子放進鍋裏撈一圈，盛出來兩顆手打牛肉丸，他順手丟進李桃李面前的空碗裏，挑眉好事道，“你倆到哪一步了？”
“我們兩個……”李桃李思考著，一時顧不上吃，小聲說，“他親我了。”
其他三人嘴裏都在嚼東西，聞言不約而同地扭頭看過去，手裏拿著筷子，嘴巴已經很忙了，眼神中含著意思肯定和鼓勵，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李桃李被盯的渾身發熱，撅嘴對著空氣打啵，羞怯道：“我也親他了。”
甚至開始描述，“我們本來約好的，一人親一下，但我私心裏……多親了他兩小下，嘿嘿~”
“等等，”杜康嗔目結舌，“意思是你倆出去鬼混到九點多，就親親小臉啊？”
“什麽叫就？”李桃李不滿道，“他大前天才跟我表白，我今天就讓他親，已經很快了好嗎？”
杜康咧嘴，意有所指，“你沒談過戀愛你不懂，一個男人真正喜歡一個人的話，是會強吻的，可怕得很！”
“是嗎？”李桃李遲鈍地反問，目光移向在座看似唯一靠譜的宋熠陽。
“是啊，”宋熠陽忍俊不禁，“你自己不是也說了嗎，你私心裏多親了他兩下，那他怎麽就不知道多親你兩下呢？”
“不夠愛唄。”柳樟跟他一唱一和。
“反正我要是真心喜歡一個人，我把他抓起來親。”杜康說。
“那要是……陳讓把我抓起來親的話……”李桃李遲疑道。
“哥哥們幫你攔著。”柳樟憋著笑。
李桃李的神色猛地僵住。
柳樟憋不住，偏頭大笑起來。
怪不得陳讓那麽喜歡逗他，從第一次在KTV他就註意到了，陳讓有事沒事就去找李桃李犯個賤，把人惹得臉紅炸毛，然後又沒臉沒皮地哄。
就是，怎麽哄著哄著，把人哄成小對象了？
男人的嘴，果真可怕得很！
李桃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氣得拍桌子，“你好過分，你以後不許來我家！”
“那我走了，我去當陳讓的兄弟，我再也不是你的親友團了。”柳樟笑瞇瞇地拿捏。
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李桃李：“……不行。”
他的大部分糗事柳樟都知道，柳樟要是叛變了把他的事抖出來，陳讓不知要怎麽笑話他。
李桃李憋屈地敗下陣來。
翌日，李桃李跟著鐘常安去了呼吸科門診旁臨時搭出來的閱片室。
這次的流感顯然跟以往的不太一樣，傳播途徑未知，癥狀較之普通流感稍重，初期極難分辨。
幸運的是柳樟和江致上個月獲得的只是單純的病毒性感冒，治療後已經康覆。但是呼吸內科已經連續出現十幾例呼吸道衰竭的病例，醫院半月前就已經成立了專家組，針對這一罕見病例進行分析研究。
呼吸科門診內的工作人員都穿著防護服，病理科還在對重癥病人進行進一步的取樣化驗，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騷亂，衛生局早早下達命令，禁止醫務人員對外傳播焦慮。
診斷組理論上來說是沒必要上一線工作的，但為了醫生們能夠及時交流，醫院思慮再三，為了爭取那短短的幾分鐘，還是給診斷組的醫生單獨開辟了辦公室。
這裏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到處都是萎靡虛弱的病人，大廳裏的凳子不夠坐，人們就互相靠著背坐在並不怎麽幹凈的地板上。
很多人拖家帶口，顯然是地方醫院的能力不夠無法救治，走投無路的人們只得帶上為數不多的行李惴惴邁進傳聞中花錢如流水的“大醫院”。
坐在後方的小房子裏，鐘常安依舊能聽見四周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和難忍病痛折磨的兒童的啼哭聲，他緊蹙著眉，交代李桃李，“口罩和護目鏡戴好，不要摘下來。”
“好。”李桃李點點頭，目光盯著電腦裏的胸部平片沒移開。
鐘常安忙裏抽閑地瞥了李桃李一眼，小徒弟平時跟他沒大沒小慣了，他起初還沒留意到，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李桃李在獨自面對基礎部位的平片和環掃時，已經能夠做出自己的判斷，很少大呼小叫喊老師了。
他欣慰地彎起嘴角，暗自點頭，回神後又輕聲說：“保護好自己。”
李桃李寫報告的動作一頓，像生銹的機器人似的，緩緩擡頭看向鐘常安，琥珀似的眼睛微微顫抖。
“怎麽了？”鐘常安沒時間考慮小家夥的內心變化，低頭自顧自道，“我還是覺得這裏太危險，不是你一個實習生能來的地方，你下午還是回影像中心去，這種活讓老師來做就好。”
“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可能我的想法跟你這些年來學到的都不一樣。我想教給你的是，作為一名醫務工作者，任何時候，請用對待患者的態度，認真對待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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