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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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蘇恒夜在臨昭的床前來回踱步，臨昭則趴在床山看他，兩個人都沒有先開口說話，仿佛在比賽誰沈默得更久。
而周翺，說是去找吃的，找半天沒回來。
最後，蘇恒夜停在臨昭跟前，硬邦邦地問：“你的匕首呢？”
臨昭有些懵，顯然沒想到先生會問這個。那個匕首是兩年前蘇恒夜教他一套防禦功夫時特地給他打造的武器，很小，隨時可以藏起來，但是非常管用，猝不及防地劃出去，可以直接割斷對方的喉管。“我沒有帶。”
蘇恒夜卻沒有再追問，只是淡淡道：“以後不要和他們打架。”
果然，先生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臨昭心中一沈，卻不敢頂嘴，只道：“我知道了。”
似乎是等得不耐煩了，蘇恒夜自言自語道：“周翺怎麽還不回來？”
臨昭也餓得不行，雖然沒多大胃口，但不能一點水米都沒有啊！到了這時候，他又想起那點心來了，別的不說，至少在恒夜，他挨打重了，便總是有點心吃的。
“我想吃點心。”臨昭小聲道。
想吃點心而已，不算大事。蘇恒夜晚間被叫去同族裏的人吃晚飯，每個人一張小桌，桌上擺滿了各類吃食，其中就有臨昭愛吃的那幾樣點心。
蘇恒夜自始至終一句話沒說，隨便吃了點東西墊肚子，等到起身離開時，直接端走了那盤點心。
“二爺！您要點心，吩咐老奴一聲，老奴讓人給您送去，哪有您親自端盤的道理？”管家追上來，滿臉堆著笑。
蘇恒夜冷冷地瞥他一眼，看得人家心裏發毛。
“你管得著嗎？”
老管家當然管不著，他還想活命。
那盤點心一路送進了臨昭的房間。當時臨昭剛吃完周翺送來的粥，看見點心，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些。
蘇恒夜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著小孩挑點心吃。
臨昭養傷的這幾日，宅裏十分熱鬧，各式各樣的生辰賀禮接二連三地送到，等到族長生辰當日，更是歡喜非常。族中老小，嫡系旁系全都來了，還有江湖上一些門派代表，把宅子填得滿滿當當。蘇恒夜對此是很不屑的，無奈他再不濟，也是族長的親弟弟，一早就被拘在蘇用身邊見人，好容易等到了午間宴席，蘇恒夜才終於能坐下來歇歇。
蘇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比蘇恒夜低一輩的少說有二三十個人，除去一些已經長大了可以端正上桌的，其他小孩都被趕去玩了，只有大人們在大院裏吃飯喝酒。
蘇恒夜對此興致寥寥，正想著找些什麽理由回房去，卻見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孩跑來，往旁邊一個大人身上撲：“爹爹！我們在樹林裏抓到了一個壞人！”
那小孩的父親偷瞥一眼蘇用，斥道：“胡說八道！這裏能有什麽壞人？你再胡說看我不掌嘴！”
“真的有一個壞人，大哥哥帶我們抓住他呢！”
蘇恒夜眼皮一動，這個小孩比他小一輩，小孩口中的大哥哥正是他的胖侄子，那······
糟糕！臨昭有危險！
蘇恒夜猛地起身，跑了出去！
“蘇隱！”蘇用在後頭怒喝，卻沒有任何作用。眾人見了二爺這模樣，紛紛議論起來。蘇用顧不上安撫眾人的情緒，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蘇恒夜和蘇用幾乎是同時到後山林子的，那群小孩聲音太大，很快就給他們倆指明了方向。蘇恒夜遠遠地看見那胖小子耀武揚威的模樣，後槽牙一咬，從地上踢起一塊小石子，兩指夾住，“咻”一聲直直擊出！
“啊！誰打我？”小胖子被擊中肩胛，趔趄兩步。
那群小孩見了，都四處張望起來，見了蘇用和蘇恒夜，立即識相地散開。臨昭就躺在那處，人已經昏迷不醒。
蘇用到底是不高興：“蘇隱！你竟然對他動手？他是你侄子！”
蘇恒夜飛快的跑過去抱起臨昭，冷聲道：“怎麽？他能打臨昭我就不能打他？我勸長兄還是不要太寵孩子，否則將來宗族交到他手上，長兄就不怕滿門禍患斷子絕孫嗎？”
這話說得太狠，蘇用一時沒反應過來，而蘇恒夜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群小孩，抱著臨昭走了。
當天，宴席還在進行，蘇恒夜卻讓周翺去備馬車，他要馬上帶臨昭回恒夜。蘇用實在覺得丟人，沒辦法，親自押著兒子去道歉，又讓人安排大夫來給臨昭看傷，請求蘇恒夜務必要再留一日，至少要等他這族長的生辰過去再說。
但是蘇恒夜連眼神都不給他一個，你族長的臉面同我有什麽關系？！
周翺駕著馬車，蘇恒夜就在馬車裏抱著臨昭，臨昭鼻青臉腫的，估計是挨了那群小孩好一頓打，可他不知道臨昭還有哪裏受了傷，以至於這麽久都沒醒。
蘇恒夜想，他那長兄不至於一直盯著臨昭不放，可是那個胖小子，恐怕是要惦記上臨昭了。本來帶著臨昭在身邊就是為了不讓他人有可趁之機，可是現在······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周翺微微側頭，邊駕馬邊問：“恒夜先生，怎麽了？”
“周翺，”蘇恒夜聲音低沈，“昭昭不安全了。”
周翺一怔，卻沒有繼續追問。片刻後，馬車的布簾自然落下。
臨昭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只記得他起身出了房，想走一走，結果就碰上一大群孩子，那個胖子指著他罵，叫大家來打他。
臨昭記得先生的話，不同他們打，只一味躲。可是那些小孩不放過他，越打越狠，那小胖子指揮著那些孩子，把臨昭一路拖到了林子裏，圍著他拳打腳踢。
臨昭疼得厲害，一開始還能護得住自己，再後來就哪哪都疼，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可是就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卻做起了夢，他夢見先生抱他在懷裏，搖搖晃晃。
他想，他怎麽糊塗了？竟做起了如此荒唐的夢，可是就算他再如何深知荒唐，卻一點不願醒來，感覺到那穩當的臂彎和溫暖的懷抱漸漸遠離時，他不由自主著急起來。
“不要！”臨昭大喊一聲，猛然睜開了眼睛。
“小公子，你醒了？！”周翺驚喜地問。
臨昭喘著粗氣，眼前是熟悉的床帳，不對，他不是在蘇氏祖宅嗎？這裏，這是他在恒夜的房間啊！“周翺，我，我回來了？”臨昭一動，卻覺右邊肋骨處疼得緊，眉頭皺成一團。
“別動，喬大夫說你斷了兩根肋骨，那群小孩也真是的，實在太過惡毒！恒夜先生當天就送你回來了，說什麽也不肯在那裏呆。”
臨昭伸手輕輕捂著疼的地方，不敢亂動：“先生也回來了？”
“嗯，我去叫先生來，你醒了，先生肯定很高興。”
臨昭呆呆的，似乎是不大相信周翺的話。周翺猶自興奮，回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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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恒夜在臨昭的床前來回踱步，臨昭則趴在床山看他，兩個人都沒有先開口說話，仿佛在比賽誰沈默得更久。
而周翺，說是去找吃的，找半天沒回來。
最後，蘇恒夜停在臨昭跟前，硬邦邦地問：“你的匕首呢？”
臨昭有些懵，顯然沒想到先生會問這個。那個匕首是兩年前蘇恒夜教他一套防禦功夫時特地給他打造的武器，很小，隨時可以藏起來，但是非常管用，猝不及防地劃出去，可以直接割斷對方的喉管。“我沒有帶。”
蘇恒夜卻沒有再追問，只是淡淡道：“以後不要和他們打架。”
果然，先生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臨昭心中一沈，卻不敢頂嘴，只道：“我知道了。”
似乎是等得不耐煩了，蘇恒夜自言自語道：“周翺怎麽還不回來？”
臨昭也餓得不行，雖然沒多大胃口，但不能一點水米都沒有啊！到了這時候，他又想起那點心來了，別的不說，至少在恒夜，他挨打重了，便總是有點心吃的。
“我想吃點心。”臨昭小聲道。
想吃點心而已，不算大事。蘇恒夜晚間被叫去同族裏的人吃晚飯，每個人一張小桌，桌上擺滿了各類吃食，其中就有臨昭愛吃的那幾樣點心。
蘇恒夜自始至終一句話沒說，隨便吃了點東西墊肚子，等到起身離開時，直接端走了那盤點心。
“二爺！您要點心，吩咐老奴一聲，老奴讓人給您送去，哪有您親自端盤的道理？”管家追上來，滿臉堆著笑。
蘇恒夜冷冷地瞥他一眼，看得人家心裏發毛。
“你管得著嗎？”
老管家當然管不著，他還想活命。
那盤點心一路送進了臨昭的房間。當時臨昭剛吃完周翺送來的粥，看見點心，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些。
蘇恒夜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著小孩挑點心吃。
臨昭養傷的這幾日，宅裏十分熱鬧，各式各樣的生辰賀禮接二連三地送到，等到族長生辰當日，更是歡喜非常。族中老小，嫡系旁系全都來了，還有江湖上一些門派代表，把宅子填得滿滿當當。蘇恒夜對此是很不屑的，無奈他再不濟，也是族長的親弟弟，一早就被拘在蘇用身邊見人，好容易等到了午間宴席，蘇恒夜才終於能坐下來歇歇。
蘇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比蘇恒夜低一輩的少說有二三十個人，除去一些已經長大了可以端正上桌的，其他小孩都被趕去玩了，只有大人們在大院裏吃飯喝酒。
蘇恒夜對此興致寥寥，正想著找些什麽理由回房去，卻見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孩跑來，往旁邊一個大人身上撲：“爹爹！我們在樹林裏抓到了一個壞人！”
那小孩的父親偷瞥一眼蘇用，斥道：“胡說八道！這裏能有什麽壞人？你再胡說看我不掌嘴！”
“真的有一個壞人，大哥哥帶我們抓住他呢！”
蘇恒夜眼皮一動，這個小孩比他小一輩，小孩口中的大哥哥正是他的胖侄子，那······
糟糕！臨昭有危險！
蘇恒夜猛地起身，跑了出去！
“蘇隱！”蘇用在後頭怒喝，卻沒有任何作用。眾人見了二爺這模樣，紛紛議論起來。蘇用顧不上安撫眾人的情緒，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蘇恒夜和蘇用幾乎是同時到後山林子的，那群小孩聲音太大，很快就給他們倆指明了方向。蘇恒夜遠遠地看見那胖小子耀武揚威的模樣，後槽牙一咬，從地上踢起一塊小石子，兩指夾住，“咻”一聲直直擊出！
“啊！誰打我？”小胖子被擊中肩胛，趔趄兩步。
那群小孩見了，都四處張望起來，見了蘇用和蘇恒夜，立即識相地散開。臨昭就躺在那處，人已經昏迷不醒。
蘇用到底是不高興：“蘇隱！你竟然對他動手？他是你侄子！”
蘇恒夜飛快的跑過去抱起臨昭，冷聲道：“怎麽？他能打臨昭我就不能打他？我勸長兄還是不要太寵孩子，否則將來宗族交到他手上，長兄就不怕滿門禍患斷子絕孫嗎？”
這話說得太狠，蘇用一時沒反應過來，而蘇恒夜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群小孩，抱著臨昭走了。
當天，宴席還在進行，蘇恒夜卻讓周翺去備馬車，他要馬上帶臨昭回恒夜。蘇用實在覺得丟人，沒辦法，親自押著兒子去道歉，又讓人安排大夫來給臨昭看傷，請求蘇恒夜務必要再留一日，至少要等他這族長的生辰過去再說。
但是蘇恒夜連眼神都不給他一個，你族長的臉面同我有什麽關系？！
周翺駕著馬車，蘇恒夜就在馬車裏抱著臨昭，臨昭鼻青臉腫的，估計是挨了那群小孩好一頓打，可他不知道臨昭還有哪裏受了傷，以至於這麽久都沒醒。
蘇恒夜想，他那長兄不至於一直盯著臨昭不放，可是那個胖小子，恐怕是要惦記上臨昭了。本來帶著臨昭在身邊就是為了不讓他人有可趁之機，可是現在······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周翺微微側頭，邊駕馬邊問：“恒夜先生，怎麽了？”
“周翺，”蘇恒夜聲音低沈，“昭昭不安全了。”
周翺一怔，卻沒有繼續追問。片刻後，馬車的布簾自然落下。
臨昭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只記得他起身出了房，想走一走，結果就碰上一大群孩子，那個胖子指著他罵，叫大家來打他。
臨昭記得先生的話，不同他們打，只一味躲。可是那些小孩不放過他，越打越狠，那小胖子指揮著那些孩子，把臨昭一路拖到了林子裏，圍著他拳打腳踢。
臨昭疼得厲害，一開始還能護得住自己，再後來就哪哪都疼，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可是就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卻做起了夢，他夢見先生抱他在懷裏，搖搖晃晃。
他想，他怎麽糊塗了？竟做起了如此荒唐的夢，可是就算他再如何深知荒唐，卻一點不願醒來，感覺到那穩當的臂彎和溫暖的懷抱漸漸遠離時，他不由自主著急起來。
“不要！”臨昭大喊一聲，猛然睜開了眼睛。
“小公子，你醒了？！”周翺驚喜地問。
臨昭喘著粗氣，眼前是熟悉的床帳，不對，他不是在蘇氏祖宅嗎？這裏，這是他在恒夜的房間啊！“周翺，我，我回來了？”臨昭一動，卻覺右邊肋骨處疼得緊，眉頭皺成一團。
“別動，喬大夫說你斷了兩根肋骨，那群小孩也真是的，實在太過惡毒！恒夜先生當天就送你回來了，說什麽也不肯在那裏呆。”
臨昭伸手輕輕捂著疼的地方，不敢亂動：“先生也回來了？”
“嗯，我去叫先生來，你醒了，先生肯定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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