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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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到家已經很晚了。家裏的燈還亮著。張淮南悄悄的進入別墅，看到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晚飯，趙明月等著自己。張淮南洗手吃飯，趙明月一直等著他吃完。
“我今天看到翟粵阿姨和西西了，他們不住在原來住的地方了。很奇怪。”趙明月比劃。
“那套房子的物業費用不低，估計他們在支付費用方面會有些問題。”張淮南比劃。“不用擔心，城市很大，總有他們住的起的地方。”
趙明月的沈默讓張淮南感受到她情緒的波動。
“無論是願意或者不願意，我都是要拿回江家的產業的。”張淮南比劃，生硬的手勢下面，帶著些許想要被她理解，“明月，我想要得到你的支持。”
趙明月握住張淮南的手，肯定的點點頭，強行用聲音交流：“我支持的。”
張淮南吃驚：“你可以說話？”
趙明月比劃：“能說一點點。我是後天聾啞，可以說清一點點。”
“治療費快夠了吧？”張淮南問。
趙明月比劃。“還差一點點了。”
“好。”
趙明月拿出一個樸素的盒子交給張淮南，張淮南有些好奇：“這是什麽？”趙明月示意他自己打開，張淮南打開後，笑了，是手工制作的書簽了。
“那我就收了。”張淮南心中很是放松，笑得也很自然。隨後他看到了上面的日期，每一年只有一張。想來是有重要意義的。他問：“為什麽每年只有一張？”
“第一張是你出國的時候做的，第二張是你走的第二年，想聯系你沒有聯系到。第三張是青章告訴我，你在美國生活的很好。第四張是我去了以前我們很喜歡去的餐廳…”趙明月比劃著，張淮南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很不好，“最後一張是你跟我一起去聾啞學校工作。就是上次你看到的那個。”
趙明月說完，張淮南心中的委屈已經泛濫成災。這麽些年，他一直都覺得沒有人在意他，所以他幾乎與所有人斷了聯系。即便是趙明月聯系他，他只當是她替張書彥打聽他的情況，從來都沒有回覆過。而今，他終於感動到在這裏，還有一個人事事想著他。
“我好像沒有問過你，這些年還好嗎？”張淮南目光閃亮，似乎剛才有什麽東西在裏面翻湧過。
“很不好。”趙明月低頭，“你和江阿姨都不在，聯系不到你。我很不好。很想你們。”
“翟阿姨和張叔叔對我還不錯，可是你們不在，就覺得自己好像又無家可歸了。”
“把你當傭人，叫做還不錯？”
“我在這裏，不就是這點作用？不然怎麽能夠留在這裏等你回來呢！”
張淮南微微一怔。
趙明月收拾碗筷，讓張淮南心中的想法越加的堅定，能不能不回美國呢。在國內一起生活也是音很好的事情啊！何必再把她帶到不熟悉的環境。
趙明月收拾完東西，張淮南叫住她。趙明月茫然。
“我們要在一起的，對不對？”
張明月遲疑了一下：“你是這麽說的。可我想在這裏，你是要回美國的，我們應該還是要分開的。”
這是她的想法？張淮南目光動了動。
“我們就在中國安家吧。”
趙明月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你可以？”
“可以。”
趙明月的笑容帶動了眉眼。
張淮南回到房間，看著窗外的風景，開始有了興致欣賞。夜裏他收到了來自Suey的關於顧青章給的文件的回覆：“沒有任何問題。恭喜你，塵埃落定。”張淮南松了口氣。
“公司的事情我快忙完了，我準備回國了。”Suey說。
“好，歡迎回來。還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 我以為你不知道。”
“知道的。”張淮南笑。
張淮南忙於尋找新的經理人和處理峰臨集團的事情，趙明月有空就去兼職，幾天下來也攢了不少錢。一天下午，她兼職回家路上，看到一個熟悉身影。那個身影看到她，本來是要飛快的跑向她的，但是很快被被人拽走了。趙明月是有些緊張的，但還是追了上去，最後三個人停在了一個公交車站。
西西看著翟粵，扯扯翟粵的衣角。
“趙明月，有事嗎？”翟粵面容冷淡的問。
趙明月感受到她的語態就更緊張了，她是知道翟粵為什麽如此生氣的。趙明月比劃：“我想問問，我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
“讓張淮南把東西還給我們，滾回美國。以後再也不要回來。”翟粵毫不客氣的做手勢。
趙明月面容有些窘迫，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麽，就從兜裏拿出錢包，拿出裏面的兼職費，遞給翟粵。翟粵看到這些錢冷笑：“趙明月，別毛貓哭耗子了。平日裏沒看出來，你這麽多心眼，幫著張淮南對付我們。”翟粵帶著西西上了公交車，消失在滾滾的人群裏面，像是沒有出現過一般。
翟粵自從嫁給了張書彥，從來都是調皮溫柔的形象，如今的窮圖匕見讓趙明月有些招架不住。翟粵如今的生活看上去並不如意，她想到張書彥給自己的那張工資卡。她迅速的回到家裏翻出了自己攢的錢，之後聯系了顧青章。顧青章看完趙明月的手勢，微微的笑著：“我倒是可以找到張叔，不過這是你的勞動所得，要不要再考慮下？”
趙明月搖搖頭：“算是這些年感謝他們的照顧吧。”
“可你給他們家工作了。”
“那是我自己想做的，”趙明月緩緩的比劃，“吃住都在別人家裏，想多幹點活來彌補的。這個就幫我給張叔吧。”
顧青章想到張書彥和張淮南目前的關系，而他又在峰臨集團做法務負責人，有些關系他是必須要顧及的。所以，他比劃：“如果淮南知道的話，你計劃怎麽說？”
“就說是我不想欠張叔的人情。”趙明月慢吞吞的比劃。顧青章笑了笑：“好。不過，礙於我跟淮南的關系，我不能去做這件事。我把地址告訴你，你去找。如果淮南問起來，就說是自己看到的。“
趙明月感激的點點頭。顧青章把地址發到趙明月手機上，趙明月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顧青章比劃：“好久沒有聚聚了，一起吃個飯吧？”
趙明月擺擺手：“今天還有點工作要做的。”顧青章點點頭，趙明月離開。進了電梯，趙明月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自己晚上沒有別的安排，可是她不太想和顧青章吃飯了。是為什麽呢？
張淮南看到趙明月離開的背影，就去找顧青章了。問顧青章關於趙明月的來意。顧青章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她問我張叔和翟粵的事情，我說不用管他們。”
“如果…”
“如果她想為他們做什麽，我會攔住她。”顧青章微笑著說，看了一眼外面那些有意無意的往辦公室裏看的員工，“不過下次來的時候還是要低調一點，這裏有你太多的女粉絲了。”
張淮南不置可否。
趙明月根據地址到了一個老破舊的家屬院，敲響了一戶住所後，張書彥開門。張書彥看到趙明月很訝異，但他多年的商人風度還在，請趙明月進到家裏。房間雖小，但還算整潔。張書彥要給她倒水，趙明月急忙攔住他，比劃。
“張叔，這個是還給你的。”趙明月比劃的時候，心裏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自在。張書彥成為今天的樣子跟她沒有關系，但好像跟她又有一些關系。
張書彥看著銀行卡，眼裏帶著一絲不一樣的亮光：“到底還是有一個自家人在。”張書彥嘆了口氣，指了指作座位，“坐吧。”
張書彥告訴趙明月，自從自己離開了峰臨集團，就失去了一切資產。翟粵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前兩天就跟他辦理了離婚手續，帶著西西不知道去了哪裏。行至今日，那些往日裏的好友從未有一個人來探望過他，只有趙明月給他送錢。
“淮南知道嗎？”張書彥看了一眼銀行卡。
“不知道的。”趙明月如實回答，她小心的措辭比劃，“他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知道我每天做什麽。不過這件事，最好也不要讓他知道。”
“對。”張書彥摸了一把白花花的頭發，重重的嘆息，“淮南這個孩子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他不能知道，免得給你制造麻煩。”
“張叔，這些錢你先用著，我目前只有這麽些了。”趙明月自知這點錢對於張書彥來說，僅僅是杯水車薪。
“好孩子。”張書彥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人生有一種說法，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再去吃糠咽菜，他是吃不下去的。但是讓一個一直吃糠咽菜的人吃糠咽菜下去，他就能吃下去。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
片刻後，起風了。今天天氣有些冷，下起了顆粒雪。趙明月離開後，張書彥走到窗前，看著趙明月離開的背影，百感交集。這個自己從來沒有放在眼裏的孩子，用她的倔強走到了今天，用她的善良給周圍的人帶來善意。可惜，自己沒有養出這樣的好孩子。晚上，趙明月脫外套的時候，銀行卡從口袋裏掉出來。
張書彥沒有收她的錢，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重新回到了張書彥家裏。她敲了很久的門，沒有人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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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已經很晚了。家裏的燈還亮著。張淮南悄悄的進入別墅，看到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晚飯，趙明月等著自己。張淮南洗手吃飯，趙明月一直等著他吃完。
“我今天看到翟粵阿姨和西西了，他們不住在原來住的地方了。很奇怪。”趙明月比劃。
“那套房子的物業費用不低，估計他們在支付費用方面會有些問題。”張淮南比劃。“不用擔心，城市很大，總有他們住的起的地方。”
趙明月的沈默讓張淮南感受到她情緒的波動。
“無論是願意或者不願意，我都是要拿回江家的產業的。”張淮南比劃，生硬的手勢下面，帶著些許想要被她理解，“明月，我想要得到你的支持。”
趙明月握住張淮南的手，肯定的點點頭，強行用聲音交流：“我支持的。”
張淮南吃驚：“你可以說話？”
趙明月比劃：“能說一點點。我是後天聾啞，可以說清一點點。”
“治療費快夠了吧？”張淮南問。
趙明月比劃。“還差一點點了。”
“好。”
趙明月拿出一個樸素的盒子交給張淮南，張淮南有些好奇：“這是什麽？”趙明月示意他自己打開，張淮南打開後，笑了，是手工制作的書簽了。
“那我就收了。”張淮南心中很是放松，笑得也很自然。隨後他看到了上面的日期，每一年只有一張。想來是有重要意義的。他問：“為什麽每年只有一張？”
“第一張是你出國的時候做的，第二張是你走的第二年，想聯系你沒有聯系到。第三張是青章告訴我，你在美國生活的很好。第四張是我去了以前我們很喜歡去的餐廳…”趙明月比劃著，張淮南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很不好，“最後一張是你跟我一起去聾啞學校工作。就是上次你看到的那個。”
趙明月說完，張淮南心中的委屈已經泛濫成災。這麽些年，他一直都覺得沒有人在意他，所以他幾乎與所有人斷了聯系。即便是趙明月聯系他，他只當是她替張書彥打聽他的情況，從來都沒有回覆過。而今，他終於感動到在這裏，還有一個人事事想著他。
“我好像沒有問過你，這些年還好嗎？”張淮南目光閃亮，似乎剛才有什麽東西在裏面翻湧過。
“很不好。”趙明月低頭，“你和江阿姨都不在，聯系不到你。我很不好。很想你們。”
“翟阿姨和張叔叔對我還不錯，可是你們不在，就覺得自己好像又無家可歸了。”
“把你當傭人，叫做還不錯？”
“我在這裏，不就是這點作用？不然怎麽能夠留在這裏等你回來呢！”
張淮南微微一怔。
趙明月收拾碗筷，讓張淮南心中的想法越加的堅定，能不能不回美國呢。在國內一起生活也是音很好的事情啊！何必再把她帶到不熟悉的環境。
趙明月收拾完東西，張淮南叫住她。趙明月茫然。
“我們要在一起的，對不對？”
張明月遲疑了一下：“你是這麽說的。可我想在這裏，你是要回美國的，我們應該還是要分開的。”
這是她的想法？張淮南目光動了動。
“我們就在中國安家吧。”
趙明月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你可以？”
“可以。”
趙明月的笑容帶動了眉眼。
張淮南回到房間，看著窗外的風景，開始有了興致欣賞。夜裏他收到了來自Suey的關於顧青章給的文件的回覆：“沒有任何問題。恭喜你，塵埃落定。”張淮南松了口氣。
“公司的事情我快忙完了，我準備回國了。”Suey說。
“好，歡迎回來。還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 我以為你不知道。”
“知道的。”張淮南笑。
張淮南忙於尋找新的經理人和處理峰臨集團的事情，趙明月有空就去兼職，幾天下來也攢了不少錢。一天下午，她兼職回家路上，看到一個熟悉身影。那個身影看到她，本來是要飛快的跑向她的，但是很快被被人拽走了。趙明月是有些緊張的，但還是追了上去，最後三個人停在了一個公交車站。
西西看著翟粵，扯扯翟粵的衣角。
“趙明月，有事嗎？”翟粵面容冷淡的問。
趙明月感受到她的語態就更緊張了，她是知道翟粵為什麽如此生氣的。趙明月比劃：“我想問問，我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
“讓張淮南把東西還給我們，滾回美國。以後再也不要回來。”翟粵毫不客氣的做手勢。
趙明月面容有些窘迫，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麽，就從兜裏拿出錢包，拿出裏面的兼職費，遞給翟粵。翟粵看到這些錢冷笑：“趙明月，別毛貓哭耗子了。平日裏沒看出來，你這麽多心眼，幫著張淮南對付我們。”翟粵帶著西西上了公交車，消失在滾滾的人群裏面，像是沒有出現過一般。
翟粵自從嫁給了張書彥，從來都是調皮溫柔的形象，如今的窮圖匕見讓趙明月有些招架不住。翟粵如今的生活看上去並不如意，她想到張書彥給自己的那張工資卡。她迅速的回到家裏翻出了自己攢的錢，之後聯系了顧青章。顧青章看完趙明月的手勢，微微的笑著：“我倒是可以找到張叔，不過這是你的勞動所得，要不要再考慮下？”
趙明月搖搖頭：“算是這些年感謝他們的照顧吧。”
“可你給他們家工作了。”
“那是我自己想做的，”趙明月緩緩的比劃，“吃住都在別人家裏，想多幹點活來彌補的。這個就幫我給張叔吧。”
顧青章想到張書彥和張淮南目前的關系，而他又在峰臨集團做法務負責人，有些關系他是必須要顧及的。所以，他比劃：“如果淮南知道的話，你計劃怎麽說？”
“就說是我不想欠張叔的人情。”趙明月慢吞吞的比劃。顧青章笑了笑：“好。不過，礙於我跟淮南的關系，我不能去做這件事。我把地址告訴你，你去找。如果淮南問起來，就說是自己看到的。“
趙明月感激的點點頭。顧青章把地址發到趙明月手機上，趙明月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顧青章比劃：“好久沒有聚聚了，一起吃個飯吧？”
趙明月擺擺手：“今天還有點工作要做的。”顧青章點點頭，趙明月離開。進了電梯，趙明月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自己晚上沒有別的安排，可是她不太想和顧青章吃飯了。是為什麽呢？
張淮南看到趙明月離開的背影，就去找顧青章了。問顧青章關於趙明月的來意。顧青章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她問我張叔和翟粵的事情，我說不用管他們。”
“如果…”
“如果她想為他們做什麽，我會攔住她。”顧青章微笑著說，看了一眼外面那些有意無意的往辦公室裏看的員工，“不過下次來的時候還是要低調一點，這裏有你太多的女粉絲了。”
張淮南不置可否。
趙明月根據地址到了一個老破舊的家屬院，敲響了一戶住所後，張書彥開門。張書彥看到趙明月很訝異，但他多年的商人風度還在，請趙明月進到家裏。房間雖小，但還算整潔。張書彥要給她倒水，趙明月急忙攔住他，比劃。
“張叔，這個是還給你的。”趙明月比劃的時候，心裏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自在。張書彥成為今天的樣子跟她沒有關系，但好像跟她又有一些關系。
張書彥看著銀行卡，眼裏帶著一絲不一樣的亮光：“到底還是有一個自家人在。”張書彥嘆了口氣，指了指作座位，“坐吧。”
張書彥告訴趙明月，自從自己離開了峰臨集團，就失去了一切資產。翟粵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前兩天就跟他辦理了離婚手續，帶著西西不知道去了哪裏。行至今日，那些往日裏的好友從未有一個人來探望過他，只有趙明月給他送錢。
“淮南知道嗎？”張書彥看了一眼銀行卡。
“不知道的。”趙明月如實回答，她小心的措辭比劃，“他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知道我每天做什麽。不過這件事，最好也不要讓他知道。”
“對。”張書彥摸了一把白花花的頭發，重重的嘆息，“淮南這個孩子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他不能知道，免得給你制造麻煩。”
“張叔，這些錢你先用著，我目前只有這麽些了。”趙明月自知這點錢對於張書彥來說，僅僅是杯水車薪。
“好孩子。”張書彥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人生有一種說法，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再去吃糠咽菜，他是吃不下去的。但是讓一個一直吃糠咽菜的人吃糠咽菜下去，他就能吃下去。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
片刻後，起風了。今天天氣有些冷，下起了顆粒雪。趙明月離開後，張書彥走到窗前，看著趙明月離開的背影，百感交集。這個自己從來沒有放在眼裏的孩子，用她的倔強走到了今天，用她的善良給周圍的人帶來善意。可惜，自己沒有養出這樣的好孩子。晚上，趙明月脫外套的時候，銀行卡從口袋裏掉出來。
張書彥沒有收她的錢，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重新回到了張書彥家裏。她敲了很久的門，沒有人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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