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上八點，街道上熱鬧非凡。沈東岸給張淮南和趙明月一人一瓶氣泡水，趙明月拿著氣泡水站在稍微遠一點的位置。每次家裏有客人的時候，她就會如此。張淮南想要說點什麽，沈東岸說：“讓她去吧。這是她的習慣。”張淮南看著趙明月的身影有點心疼。沈東岸笑：“少爺也有在意的人啊！”

玩笑裏帶著試探，張淮南不置可否。沈東岸目光不明。

兩人已經十多年不說話。對於趙明月家裏人當年的事情，張淮南是知道一些內幕的。所以兩人當初友情不在也是因為這件事。

沈東岸明麗的面容上帶著肆意張揚，一如當年一般閃著萬丈光芒。“這次回來，是要奪回家產？”東岸說話，也是一如當年，毫不遮掩，讓人猝不及防。

“沈氏集團的千金，為什麽會開餐廳？”張淮南也毫不客氣。“不像你。”

“可以總結為父親去世，孤苦無依。叔伯把我流放到這裏。”東岸把自己的經歷和盤托出，坦坦蕩蕩。隨後，露出笑容，“你回來，可就太好了。趙明月就不會總是讓我想辦法聯系你了。你家的這位朋友快要把我逼瘋了。”

張淮南微微訝異，他看了趙明月的方向一眼，趙明月握著氣泡水，盯著他。像是擔心他跑了。當趙明月和沈東岸對上眼睛，兩人之間分明是朋友之間的友好。

“我記得你並不待見她。”張淮南收回目光，探究的凝視東岸。

“她是唯一一個願意幫我的人。”東岸晃動著手中的氣泡水，細指纖纖，宛若在晃著紅酒瓶，她輕快的說，“張淮南，你真好命，身邊總是有好人。我這也算是借你的光了。”

張淮南垂目：“出了什麽事？”

縱然當初並不愉快，他還是顧及一些以前的情分。

這也是張淮南第一次聽借著別人的故事，到別人口中的趙明月。

父親去世，母親被逼得退出股東之列。除了一棟別墅，她和母親一無所有。不久母親被氣得重病在身，從小嬌生慣養的她根本養不起空殼一樣的家。沈氏集團對他們的封鎖，讓他們求助無門。趙明月幫她找了相熟的律師，打官司。最後，她得到了級別不高，但足以讓她衣食無憂的餐廳。

“你怎麽可能接受顧青章的幫助。”

“為什麽一定是顧青章？”東岸看著遠處的風景，微微嘆了口氣，“那個律師之所以願意幫我，除了趙明月的懇求之外，還在於我拿出了這個店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作為報酬。”

張淮南笑：“沈家大小姐不會止於此，還會有後招。”

沈東岸這個人從小就野心勃勃，吃了虧是一定要討回來的。若是之前覺得她是要敘舊，從這句話開始，他就猜出沈東岸是要用過去做她的投名狀了。

沈東岸笑：“我的後招在趙明月身上，也跟你有些關系。”沈東岸凝視著他，“趙明月父母的死，跟你我兩家脫不了幹系。”

這讓張淮南始料未及，他淡漠的看向沈東岸：“說說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需要你自己查。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江阿姨收留趙明月可不僅僅是為了幫扶她，更多的是為了給你留一個可以自保的護身符。”

“那張書彥為什麽要給自己留這個大的麻煩？”

“還有什麽比麻煩留在自己身邊，隨時將危險扼殺更安全呢？ ”沈東岸反問。“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聽說張書彥他們已經不跟你們住在一起了。如果他敢把威脅他的人留在你的身邊，那他可能已經不認為趙明月是一個威脅了。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最後，沈東岸說，我給你時間去思考是否願意幫我。幫我就是保護趙明月。合作，總要兩廂情願才能踏平萬難。

夜深風吹，有些降溫。

沈東岸揮手：“下回見！”

聲音歡快，只有趙明月應對，張淮南一把將趙明月拉走。趙明月未有察覺。

張家別墅，客廳。到家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半，張淮南有些事情要問趙明月。

張淮南給趙明月打手勢：“最近張書彥他們聯系過你嗎？”他要

張淮南把沈東岸的話記到了心裏。如果一個人無畏於自己的威脅。要麽他已經把自己底子徹底處理幹凈。要麽就是威脅到他的人沒有命去追究他。

張書彥不會給自己制造更大的麻煩，所以第一種猜測的可能性最大。但是第二種可能，他也要做好準備才能萬無一失。所以，張淮南還是要拐著彎去從趙明月要信息。

張淮南的表情很嚴肅，這件事應當很重要。趙明月想了想比劃：“說了你可不要生氣。”

張淮南點點頭。趙明月把自己這幾天去翟粵那裏做飯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明月盯著張淮南看了半響，張淮南沒有任何的表情。半響，他比劃：“他們就那麽重要嗎？即便知道我要生氣，還要去做這件事。”

“我要是不去的話，他們萬一找你麻煩怎麽辦？”趙明月小心翼翼的比劃，“如果他們生氣，真的把你趕走怎麽辦？”

這一瞬間，張淮南心裏堵著的一個東西，好似慢慢的融化了。

“以後不用去了。”張淮南比劃，“你做你喜歡的事情就可以。”

趙明月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但是淮南和顏悅色的說：“ 不知道可以去找，總會找到的。”趙明月點點頭。

晚上，張淮南看了一夜的雨。他想要用江湳給她留下的人拿回江家的一切，但是不想把趙明月當做解決這件事情的籌碼。

愛人不該承擔籌碼的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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