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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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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山精們跟看稀罕似的,一波接一波地出來瞧我們幾個。但有山魂引路,他們最多在最近的樹杈上調戲幾句:“這兩個小哥哥,可生得十分俊俏,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奴家替你擦擦汗。”“那兩個小妹妹也長得水靈靈,跟才紅透的水蜜桃似的。真想掐一掐她們的汁水。”“她們可是人,掐不出汁水,反倒傷了她們流血水。”“的確,細胳膊細腿,都不夠我一頓飽。”“你一頓管三年,他們幾個當然不夠你下肚。”。。。

這些略帶恐怖的話語鉆進我的耳朵,讓我感覺置身魔窟,一個不留神,就會真的成為他們的口中餐。身體不適加心理不安的我,只能握緊聶雲霞的手。但我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越往前走,胸口的疼痛開始變成了濃烈的窒息。大口大口的喘氣,但不知誰把我的咽喉卡住了,只有絲絲縷縷的空氣能鉆進去。這讓我走得越發疲乏,就連眼皮子都快撐不住了。

“哦,對了。”山魂突然停下來,看著我們,“你們區區人身,可扛不住門禁的力量。可要借一副山精皮囊?”

聶雲舟率先而問:“怎麽借?”

一旁垂涎已久的蔓藤精伸長了過來:“奴家願意把這副身子借給公子一用。”說著,她就開始把自己的枝幹撕開一條口子,沖著聶雲舟:“公子只需住進來。到了門禁,自會無礙。”

一條巨蟒不知哪裏鉆了出來,挺直了三米的蛇身,搖擺著鱗片:“你那多麻煩,我只需褪下最新鮮的皮,就能保你們無虞。”

可看到這麽大一條蛇在我面前搖晃,直接一口氣沒有緩得上來,暈了過去。耳邊還能清楚地聽到他們在爭吵:“你個害人精,把人嚇死了。”“你才是根糊塗藤,只想占人便宜。”

昏昏沈沈之際,我又聽到了離未的聲音:“顏右使,一切可還安好?”

我張開嘴巴卻說不出話,只能幹著急。

他卻慢悠悠著:“別慌,我們馬上就要見面了。”

他話音一落,我立馬被掐了人中醒了,四下一往,哪有其他人。

只見紅玉在正攤著一張東西向我們走來:“老蛇說了,這一張皮,夠我們四個了。”

看清了那蛇皮,我的腦門又開始嗡嗡響。

“既然醒了,就走吧。我還要回去做山羹。”山魂催促著我們上路。

我有些體虛,直接被聶雲霞背了起來。本想說什麽,但我實在沒有太多的氣力。看著前面沒有路的幽林,我感覺自己的魂都要出來了。而且那個離未口中的顏右使,是不是就是聶雲霞一直在找的顏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的心有點哽。思緒亂了,心也亂了,自然也不知道開口可以說什麽。只能靠在她背上安靜地做一個美女子。

快到門禁時,我們躲進了老蛇皮下,山魂為了不出意外,又給我們施了法術,才讓我們踏入門禁的區域。

一扇流光溢彩的門出現了。只是,這扇門上,果真被山魂用蒼老的樹皮縫縫補補了不少地方,有些掉價。

他故意叫醒了小孩,指著一處道:“瞧,這條縫已經被我堵上了,他出不來。你就安心睡吧。”小孩滿意地在他頸脖處蹭了蹭。

收到了認可,他這才向我們介紹:“這就是鬼蜮和人界在這裏的結界。”

聶雲霞背著我走出蛇皮,伸手觸碰這片看似虛晃的琉璃門。

紅玉在後面急得大喊:“霞姐,趕快進來。這可是上萬年前的結界,你受不住,葉曉夢更受不住。”

我卻粗粗聽到聶雲霞應了聲:“可她受得住。”

她剛一說完,碰到琉璃門的手指就被吸了進去,我自然也被帶了進去。

速度快得讓我睜不開眼,而天旋地轉的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顛來倒去,似乎還有狂風裹挾,身子骨都要被抖散了。

一陣耳鳴過後,我摔倒在地,撐開眼,聶雲霞已經暈在一旁。

還來不及擡頭,就聽到離未的聲音響起:“顏右使,你總算回來了。”

放眼過去,我看到已經有一排人在這一邊的琉璃門前候著我們。坐在黑麒麟上傲視我們的,應該就是離未了。他揮揮手,下面的人就飄過來架起我們。我這才發現,他們下身一團黑煙。

我被架上黑麒麟,看到它不悅地扭頭一咆哮,掀起了一陣小漩渦。

離未拍拍它的頭安撫著:“一只退了形的金烏,你怕什麽。”說完,他衣袖一揮,我整個身子往後一仰,衣袖裏的玄采居然被抖了出來。

好不容易養成小鳥的它,因為門柱的禁咒,讓它又退成了毛毛蟲。這會兒被扇出,滾在黑不溜秋的石頭上翻騰。黑麒麟看到,居然抖動著四肢笑了起來。

我則心疼玄采,卻無能為力,只能看向離未,怒道:“你這麽欺負一條小毛毛蟲,也不害臊。”

“小毛毛蟲?”

離未歪嘴張狂一笑,一雙鷹眼盯著我,緊接著又是衣袖一揮,躺在地上蜷縮的玄采突然哀嚎一聲,然後幻化成了一只碩大的鳥,仿佛要把這裏的光都遮完了。而它翼尖金色的羽毛一瞬之間蔓延至全身,通透如太陽的光芒。

這耀眼的一幕把我看得目瞪口呆,離未才玩味地向後躺去:“你說,這叫小?”

可就這一瞬,如曇花一現。玄采又恢覆了毛蟲模樣,掉在石頭上昏死了過去。

我又怒氣沖沖地看向他。他則淡然地迎接我的目光:“顏右使,你想要的黑蓮,在這裏。”他攤開掌心,一片黑蓮出現在他手裏:“它已被我煉化。”

我的心口因黑蓮的出現開始絞痛,疼得青筋都冒了出來,他卻看笑了,手一轉,黑蓮赫然消失:“顏右使呀顏右使,你又何必這般折磨自己。”他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到處都是黯黑的地帶揮斥方遒:“我助你煉化其他四蓮,你我攜手,一起劈開這萬年來的束縛,踏平人界,不好?”說著,他手一揮,黑蓮化成他手裏的黑劍,直接飛出,砍向那道琉璃門。

可黑劍還沒有碰到琉璃門,便被上面的琉璃金光彈回了離未的手裏。

幹不過的他只能硬笑著:“上萬年的破門,還這麽結實,看我不多砍你幾刀。”劍比手快,來回幾次,終有一次砍了進去。他才滿意地收回了黑劍。他身後的士兵們也跟著威武了起來。

我也明白了,為什麽從外面看,有這麽的縫縫補補,原來都是這小子拿黑蓮砍的。要是我把黑蓮搶了,是不是?我搶黑蓮幹什麽?繼續砍琉璃門,然後回到人界?這個突來的想法讓我有些不明所以。

瞧我盯著他的黑劍,自傲的離未特意將黑劍又顯擺在我眼前:“它現在是我的。”說著手一收,黑劍又藏得無影無蹤。

我嘆了口氣,這可怎麽搶,都不知道在哪裏。難道扒開他外三層裏三層的衣服,一件件找。我倒是不害羞,就怕他不會老老實實讓我扒。

見我吃癟樣,他十分開心,搖搖手,返程。

我被他的手下一直架著飛,鬼蜮陰冷潮濕的風一直從衣領到腳底竄。我這瘦弱的皮囊定是要生病。

果不其然,剛落地,我就開始一個勁的咳嗽,感覺自己的肺都要咳了出來。

離未走過來取笑著:“我們顏右使,曾經是何等的威風,連仙神都不怕,如今吸了幾口陰風,就羸弱成這個樣子。若是被你的信徒看到,可是要瞎了他們的眼,傷了他們的心。”

我忍著劇烈的咳嗽盯著他:“我,不是她。我叫,葉曉夢。”顏右使,顏玉,我一聽就煩躁的不存在。

他呵呵兩聲笑:“顏右使,你金蟬脫殼不行,又換李代桃僵,可真是把人界的伎倆用個夠。但我。”他湊近我,略帶威脅著:“一套也不吃。”

我心口因他的靠近而明顯灼熱,待他離開後又淡下了。我猜,與他身上的黑蓮有關。看來,入鬼蜮這一趟的主線任務,應該就是取黑蓮。但黑蓮已被他訓為自己的武器,不會認主。就像離家出走的孩子,就算父母來接,也會叛逆不歸。

腦門心越來越疼的我被押入了更黑的地牢。

鬼蜮的環境比人界差太多。風主打一個濕冷,太陽光我就沒見過。跳著腳從地牢的窗戶望出去,都是些黑壓壓的地帶。來的一路,就沒有看到五彩的花,翠綠的樹,藍的江水,白的雲朵。只有飛來穿去的黑煙。空氣裏更是彌漫著潮與腐的交融。能在這裏生存下來的,果真不是一般的怪物。

我被鎖緊牢房,並不害怕,怕的是被他們關在了其他地方的聶雲霞,天天擔憂。

來這裏幾天了,離未遲遲沒有處理我。還是說,他終於知道我不是他嘴裏的顏右使,就把我忘在了這裏。

我敲石墻無果,抓石門無應,喊人喊妖喊邪祟皆無。只能頹廢在地上,望向窗外,不知今夕幾何,不知他倆會不會進來,更不知我的霞霞安否?手指在地上劃著聶雲霞的名字,祈求她無傷無痛無危險。她可不是我,有著強到爆的自愈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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