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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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公子，舟侍衛。”
“噓！”裴書錦也看到了舟寧，天色將暗，她一人出府不知所謂何事，難道又出去喝花酒了，這才過了幾日便按捺不住，他的臉上添了幾分怒色，惡狠狠地道：“管他做甚！”
本應要離開的雙腳卻怎麽也邁不出去，眼看著舟寧的身影即將消失，他抿了抿紅唇，秋目閃過一絲掙紮，“你在府中呆著，我出去瞧瞧。”也不等明然說什麽，就悄悄摸摸跟上去。
“公子，您小心點兒。”明然嘀嘀咕咕的，他有不做電燈泡的自覺，公子和舟侍衛的不同尋常他都看在眼裏呢，家主和主夫私底下向他打探消息，雖然自己不知道原因，但他覺得他現在重大的任務就是讓公子和舟侍衛和好如初。
再者說有舟侍衛在，公子應該不會有事的，或許還會是他們和好的機會呢。
回房的舟寧對於突然出現在桌上的紙條有一絲不解，上面只寫有西郊樹林幾個字，為了不引起過多的麻煩，她趁著夜色來臨府中無人察覺前去看看，而對方的身份她或許有了猜測。
裴書錦一路尾隨，見她停下，悄悄躲在後面，原本以為她與佳人相約，卻不成想會來到這個荒無人煙之地。
“出來吧！”舟寧背對著看不真切
“這女人身後長了雙眼睛嗎？”裴書錦低下了頭，正猶豫著是否現身，不屬於她二人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
“倒是不曾想到殺手界鼎鼎有名的十一大人卻甘願窩在府中甘當一名小小侍衛。”
舟寧前方迎面走來一位女人，裴書錦看不清她的面貌，只是覺得那人一身的陰沈讓人毛骨悚然，他倒是不擔心舟寧，這人有多厲害他還是有幾分知曉的，卻還是一臉擔憂。
舟寧神色冷靜，對她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目光在裴書錦的躲藏之處流連，然後又若無其事收回。
姜衛見此手摸著腰間的短刀，冷笑道：“要不我先把他解決了？”
“如果你不想死的太快的話！”她每說一字，舟寧的臉色就沈一分。
“呵呵呵，十一大人居然也有軟肋了，這可不是件好事，畢竟想殺你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阿嚏！”冷風在這片無人的林中吹得簌簌作響，裴書錦不禁打了個寒顫，在寂靜的樹林中顯得分外詭異，他大窘，連忙雙手捂住嘴，而後又偷瞄一眼她們，生怕被發現。
舟寧對後面男人的動作了若指掌，冰冷的臉龐不自覺柔和，偏偏面前的人礙著她的好心情，瞬間周身的氣息冷了下來。
姜衛不同於剛剛的松散，此時全身繃緊，眼裏對舟寧多了些許防備，在她出手之前率先抽出短刀向她襲去，瞬間鋒芒逼人。
裴書錦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此刻也顧不得躲藏，大聲提醒，
“小心！”
舟寧身形一動，繞到其身後。姜衛一擊不成，又見裴書錦完全暴露在眼前，她冷冷一笑，眼底浸滿惡意。
舟寧看出她的意圖，目光倏爾變得陰沈，一根銀針將姜衛的刀刃打偏，人已經閃到裴書錦身側攬著他的細腰帶入懷中，一腳踢在她胸膛，逼得人退出百丈遠。
她像看著死人一樣的看著她，“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嗎？”
姜衛跪伏於地，擡起頭擦掉嘴角的鮮紅，“那你可要將人護好了。”
語畢，她再次出手，卻是招招對著裴書錦，舟寧一面躲閃一面護著懷中的男人，一時大意被一刀刺入胸口，溫熱的血飛濺到裴書錦臉上，瞬間嚇得臉色蒼白，只覺得心口好似被一顆釘子洞穿，疼極了。
他咬著牙齒，對姜衛生出滿天的怒氣，手中不知何時握著的簪子用力刺向她的脖頸，畢竟這種事兒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可是將人體脆弱的地方記得死死的。
一時不察竟被一個男人所傷，臉上染上薄怒，帶著破釜沈舟之勢想要將人了結在此地。
舟寧攬著人後退，順便卸了她的一只手，姜衛看向兩人的眼神恨不得剝了她們的皮喝了她們的血，奈何被舟寧的銀針刺入眉心，無力向後倒去，死前還未消退的戾氣落入裴書錦眼中，讓他不由往舟寧的方向靠了靠。
“別看！”舟寧捂住他的雙眸，感受到他驚慌的眼瞼一閉一合，卷翹的睫毛剮蹭掌心，不合時宜的心癢癢。
“你的傷。”裴書錦顧及著她的傷口，撫開她覆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就要去扒拉她的胸口察看情況。
“無礙，我刻意避開了要害。”雖說沒有傷及性命但是看著確實嚇人，她可不想把人給嚇著了，“別看了，先帶我去醫館。”
“對對對，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裴書錦也不再堅持，急匆匆攙扶著人回去，生怕晚了舟寧會出事兒。
裴書錦帶著舟寧來到全京城最好的醫館，一進門就讓人將最好的大夫叫來。
須臾，只見一位約莫四十多歲的婦人過來幫裴書錦將舟寧扶上床，老婦人把了把脈，又看了看舟寧胸口的傷，吩咐藥童準備好剪刀紗布，正打算動手要將舟寧的衣裳脫下時被舟寧攔下，她不想讓裴書錦擔心，又看見他站在一旁不動，擡眼望去，
“你先出去，到外面等我。”
“不要”
“我脫衣服呢，你清白還要不要了。”
“明明是你的清白。”裴書錦盯著她上上下下的看，所有目光卻是落在她的胸口。
他說的坦然，繞是舟寧臉上都有點火辣，哪裏拗得過他，無奈的摸摸鼻尖，只得隨他而去。
大夫一臉尷尬地呆坐著，這到底是脫呢還是不脫呢，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放的開，不免又感嘆自己歲數大了，唔，好想回去見見自家夫郎啊！
舟寧見他當真沒有要避開的意思，只得自己動手將傷口周圍的衣服撕開，
婦人看她胸口扔插著的短刀，細細查看之後一臉為難，“這短刀離心臟只相距一寸，要拔出來的話老婦也掌握不好力度啊！”
“你不是最好的大夫嘛？”裴書錦一聽急了，緊張地看著舟寧，右手無意識地揪著衣襟。
“是沒錯，只是這…”婦人感到些許無地自容，這關乎性命大的事可容不得她有絲毫大意。
舟寧安撫地看了他一眼，“沒事，你先轉過去。”
“可是…”裴書錦下意識搖搖頭，看她面無人色卻還要顧及自己，不由得更加自責，聽話地轉過身去。
舟寧確認男人看不見，自己動手將短刀拔出來，鮮血飛濺，床上瞬間綻放出朵朵紅梅，這動作牽一發而動全身，痛感襲來，額上的汗珠如流水般淌下，她卻死咬著牙齒哼都不哼一聲。
以往只剩下半條命的情況都出現過幾次，這次區區一個刀傷倒讓她覺得自己如今矯情的緊，擡著眼皮看著即使聽到動靜感到不安也沒有轉過身的男人，不自覺揚起嘴角。
大夫接手之後的治療，清洗傷口後將金瘡藥灑上，又拿出幹凈的紗布纏繞在胸口。“小公子，好了，這位小姐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只需要靜養，萬不可操勞。”囑咐完便推門而出為其抓藥。
雖說床上正躺著一位傷患，但是這空氣中的暧昧讓她只想快些離開。
裴書錦點點頭，守在舟寧身邊，一言不發地沈默著。
“可是嚇到了？”舟寧見他這樣子，皺了皺眉，久久未能舒展。
他不自覺搖搖頭，而後又慢慢吞吞點點頭，眼眶瞬間紅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滾。
這個笨蛋，自己受傷了還要擔心別人，他好害怕，比任何以往都要害怕，怕她死了，怕自己害死她。
舟寧原本還在強忍著疼痛，聽到他哽咽，顧不得傷口，坐起身來擡起他的下巴，一眼看到男人淚眼婆娑，卻是比身上的傷還疼百倍，一邊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一邊柔聲安慰，“哭什麽，不過一點小傷，不礙事的，養幾天就好了。”
裴書錦反而哭得更猛烈，抽抽噎噎地自責道：“都怪我，如若不是我，你便不會受傷”
舟寧立刻慌了，輕輕拍打他的背部以示安撫“胡說，你是想幫她脫罪呀！”
“沒有，可是都是因為要護著我，你才會被她傷到。”
“我可是你的護衛，護著主子是我職責所在。”
“我不要，我不要你這樣。”
裴書錦眼眶裏還有一顆未掉落的淚水，她真想把人摁在懷裏狠狠地親，以寬慰自己連日來的煎熬，然而她可沒忘這人口口聲聲說著要與她一刀兩斷，雖借著受傷的機會能讓他心軟，但是這事兒一時不解決她就不能安心，罷了罷了，欠著吧，有他還的時候。
“咳咳咳，你幫我問問大夫藥熬好了沒？”舟寧揉了揉他哭得紅腫的雙眼，將臉上的淚痕擦幹，為轉移他的註意力而扯開話題。
“好，你等著我。”裴書錦果真不再糾結此事，一步兩步三回頭地去找大夫。
他一走，舟寧閉眼養神，想起他方才的模樣，她的心驀地軟了下來。
片刻之後，裴書錦端著藥進來，看見她閉著眼，以為舟寧已經睡著了，想起大夫的叮囑，將藥放在一旁，剛要去將人叫醒就見她已經睜開了雙眼和他對視。
誰也沒有說話，裴書錦硬生生將頭扭開端起旁邊的湯藥，想著前段時間的不合，竟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要餵她還是讓她自己端起來喝掉，他左右為難地呆舉著。
舟寧發出隱忍的痛呼聲，裴書錦也顧不上許多，親自一勺勺地餵她。
“天色不早了，我們早些回府吧。”舟寧看著外面夜色彌漫。
“大夫說你現在不宜走動。”
“別聽她的，她還不敢拔刀呢。”
“舟寧！”
這下她乖乖閉嘴，可不能為了不相幹的人將他惹惱了。
“你先在醫館好好養傷。”
“也好，等一下讓人將你送回府。”
“唔，我不回去。”他咬了咬唇，吶吶道。
“不妥。”舟寧狐疑地看過去，接著毫不留情拒絕。
“明然會安排妥當，不會讓人知道的。”
“那也不行。”
“哦。”舟寧以為他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看他在一旁收拾軟榻，沈不住氣地問他。
“你這是做什麽？”
“你因為我受傷，我留下照顧你。”
“可以讓別人過來。”
“我不放心。”
他害怕舟寧還要念念叨叨，直接躺在軟榻上，說了聲好困，就躲進被褥，緊緊抓住被子防止她會將人拽起，舟寧可是什麽事兒都做的出來的。
可是舟寧哪兒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突然有些束手無策，見他臉上的疲憊不似作假，只能心軟地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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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舟侍衛。”
“噓！”裴書錦也看到了舟寧，天色將暗，她一人出府不知所謂何事，難道又出去喝花酒了，這才過了幾日便按捺不住，他的臉上添了幾分怒色，惡狠狠地道：“管他做甚！”
本應要離開的雙腳卻怎麽也邁不出去，眼看著舟寧的身影即將消失，他抿了抿紅唇，秋目閃過一絲掙紮，“你在府中呆著，我出去瞧瞧。”也不等明然說什麽，就悄悄摸摸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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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說有舟侍衛在，公子應該不會有事的，或許還會是他們和好的機會呢。
回房的舟寧對於突然出現在桌上的紙條有一絲不解，上面只寫有西郊樹林幾個字，為了不引起過多的麻煩，她趁著夜色來臨府中無人察覺前去看看，而對方的身份她或許有了猜測。
裴書錦一路尾隨，見她停下，悄悄躲在後面，原本以為她與佳人相約，卻不成想會來到這個荒無人煙之地。
“出來吧！”舟寧背對著看不真切
“這女人身後長了雙眼睛嗎？”裴書錦低下了頭，正猶豫著是否現身，不屬於她二人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
“倒是不曾想到殺手界鼎鼎有名的十一大人卻甘願窩在府中甘當一名小小侍衛。”
舟寧前方迎面走來一位女人，裴書錦看不清她的面貌，只是覺得那人一身的陰沈讓人毛骨悚然，他倒是不擔心舟寧，這人有多厲害他還是有幾分知曉的，卻還是一臉擔憂。
舟寧神色冷靜，對她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目光在裴書錦的躲藏之處流連，然後又若無其事收回。
姜衛見此手摸著腰間的短刀，冷笑道：“要不我先把他解決了？”
“如果你不想死的太快的話！”她每說一字，舟寧的臉色就沈一分。
“呵呵呵，十一大人居然也有軟肋了，這可不是件好事，畢竟想殺你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阿嚏！”冷風在這片無人的林中吹得簌簌作響，裴書錦不禁打了個寒顫，在寂靜的樹林中顯得分外詭異，他大窘，連忙雙手捂住嘴，而後又偷瞄一眼她們，生怕被發現。
舟寧對後面男人的動作了若指掌，冰冷的臉龐不自覺柔和，偏偏面前的人礙著她的好心情，瞬間周身的氣息冷了下來。
姜衛不同於剛剛的松散，此時全身繃緊，眼裏對舟寧多了些許防備，在她出手之前率先抽出短刀向她襲去，瞬間鋒芒逼人。
裴書錦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此刻也顧不得躲藏，大聲提醒，
“小心！”
舟寧身形一動，繞到其身後。姜衛一擊不成，又見裴書錦完全暴露在眼前，她冷冷一笑，眼底浸滿惡意。
舟寧看出她的意圖，目光倏爾變得陰沈，一根銀針將姜衛的刀刃打偏，人已經閃到裴書錦身側攬著他的細腰帶入懷中，一腳踢在她胸膛，逼得人退出百丈遠。
她像看著死人一樣的看著她，“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嗎？”
姜衛跪伏於地，擡起頭擦掉嘴角的鮮紅，“那你可要將人護好了。”
語畢，她再次出手，卻是招招對著裴書錦，舟寧一面躲閃一面護著懷中的男人，一時大意被一刀刺入胸口，溫熱的血飛濺到裴書錦臉上，瞬間嚇得臉色蒼白，只覺得心口好似被一顆釘子洞穿，疼極了。
他咬著牙齒，對姜衛生出滿天的怒氣，手中不知何時握著的簪子用力刺向她的脖頸，畢竟這種事兒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可是將人體脆弱的地方記得死死的。
一時不察竟被一個男人所傷，臉上染上薄怒，帶著破釜沈舟之勢想要將人了結在此地。
舟寧攬著人後退，順便卸了她的一只手，姜衛看向兩人的眼神恨不得剝了她們的皮喝了她們的血，奈何被舟寧的銀針刺入眉心，無力向後倒去，死前還未消退的戾氣落入裴書錦眼中，讓他不由往舟寧的方向靠了靠。
“別看！”舟寧捂住他的雙眸，感受到他驚慌的眼瞼一閉一合，卷翹的睫毛剮蹭掌心，不合時宜的心癢癢。
“你的傷。”裴書錦顧及著她的傷口，撫開她覆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就要去扒拉她的胸口察看情況。
“無礙，我刻意避開了要害。”雖說沒有傷及性命但是看著確實嚇人，她可不想把人給嚇著了，“別看了，先帶我去醫館。”
“對對對，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裴書錦也不再堅持，急匆匆攙扶著人回去，生怕晚了舟寧會出事兒。
裴書錦帶著舟寧來到全京城最好的醫館，一進門就讓人將最好的大夫叫來。
須臾，只見一位約莫四十多歲的婦人過來幫裴書錦將舟寧扶上床，老婦人把了把脈，又看了看舟寧胸口的傷，吩咐藥童準備好剪刀紗布，正打算動手要將舟寧的衣裳脫下時被舟寧攔下，她不想讓裴書錦擔心，又看見他站在一旁不動，擡眼望去，
“你先出去，到外面等我。”
“不要”
“我脫衣服呢，你清白還要不要了。”
“明明是你的清白。”裴書錦盯著她上上下下的看，所有目光卻是落在她的胸口。
他說的坦然，繞是舟寧臉上都有點火辣，哪裏拗得過他，無奈的摸摸鼻尖，只得隨他而去。
大夫一臉尷尬地呆坐著，這到底是脫呢還是不脫呢，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放的開，不免又感嘆自己歲數大了，唔，好想回去見見自家夫郎啊！
舟寧見他當真沒有要避開的意思，只得自己動手將傷口周圍的衣服撕開，
婦人看她胸口扔插著的短刀，細細查看之後一臉為難，“這短刀離心臟只相距一寸，要拔出來的話老婦也掌握不好力度啊！”
“你不是最好的大夫嘛？”裴書錦一聽急了，緊張地看著舟寧，右手無意識地揪著衣襟。
“是沒錯，只是這…”婦人感到些許無地自容，這關乎性命大的事可容不得她有絲毫大意。
舟寧安撫地看了他一眼，“沒事，你先轉過去。”
“可是…”裴書錦下意識搖搖頭，看她面無人色卻還要顧及自己，不由得更加自責，聽話地轉過身去。
舟寧確認男人看不見，自己動手將短刀拔出來，鮮血飛濺，床上瞬間綻放出朵朵紅梅，這動作牽一發而動全身，痛感襲來，額上的汗珠如流水般淌下，她卻死咬著牙齒哼都不哼一聲。
以往只剩下半條命的情況都出現過幾次，這次區區一個刀傷倒讓她覺得自己如今矯情的緊，擡著眼皮看著即使聽到動靜感到不安也沒有轉過身的男人，不自覺揚起嘴角。
大夫接手之後的治療，清洗傷口後將金瘡藥灑上，又拿出幹凈的紗布纏繞在胸口。“小公子，好了，這位小姐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只需要靜養，萬不可操勞。”囑咐完便推門而出為其抓藥。
雖說床上正躺著一位傷患，但是這空氣中的暧昧讓她只想快些離開。
裴書錦點點頭，守在舟寧身邊，一言不發地沈默著。
“可是嚇到了？”舟寧見他這樣子，皺了皺眉，久久未能舒展。
他不自覺搖搖頭，而後又慢慢吞吞點點頭，眼眶瞬間紅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滾。
這個笨蛋，自己受傷了還要擔心別人，他好害怕，比任何以往都要害怕，怕她死了，怕自己害死她。
舟寧原本還在強忍著疼痛，聽到他哽咽，顧不得傷口，坐起身來擡起他的下巴，一眼看到男人淚眼婆娑，卻是比身上的傷還疼百倍，一邊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一邊柔聲安慰，“哭什麽，不過一點小傷，不礙事的，養幾天就好了。”
裴書錦反而哭得更猛烈，抽抽噎噎地自責道：“都怪我，如若不是我，你便不會受傷”
舟寧立刻慌了，輕輕拍打他的背部以示安撫“胡說，你是想幫她脫罪呀！”
“沒有，可是都是因為要護著我，你才會被她傷到。”
“我可是你的護衛，護著主子是我職責所在。”
“我不要，我不要你這樣。”
裴書錦眼眶裏還有一顆未掉落的淚水，她真想把人摁在懷裏狠狠地親，以寬慰自己連日來的煎熬，然而她可沒忘這人口口聲聲說著要與她一刀兩斷，雖借著受傷的機會能讓他心軟，但是這事兒一時不解決她就不能安心，罷了罷了，欠著吧，有他還的時候。
“咳咳咳，你幫我問問大夫藥熬好了沒？”舟寧揉了揉他哭得紅腫的雙眼，將臉上的淚痕擦幹，為轉移他的註意力而扯開話題。
“好，你等著我。”裴書錦果真不再糾結此事，一步兩步三回頭地去找大夫。
他一走，舟寧閉眼養神，想起他方才的模樣，她的心驀地軟了下來。
片刻之後，裴書錦端著藥進來，看見她閉著眼，以為舟寧已經睡著了，想起大夫的叮囑，將藥放在一旁，剛要去將人叫醒就見她已經睜開了雙眼和他對視。
誰也沒有說話，裴書錦硬生生將頭扭開端起旁邊的湯藥，想著前段時間的不合，竟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要餵她還是讓她自己端起來喝掉，他左右為難地呆舉著。
舟寧發出隱忍的痛呼聲，裴書錦也顧不上許多，親自一勺勺地餵她。
“天色不早了，我們早些回府吧。”舟寧看著外面夜色彌漫。
“大夫說你現在不宜走動。”
“別聽她的，她還不敢拔刀呢。”
“舟寧！”
這下她乖乖閉嘴，可不能為了不相幹的人將他惹惱了。
“你先在醫館好好養傷。”
“也好，等一下讓人將你送回府。”
“唔，我不回去。”他咬了咬唇，吶吶道。
“不妥。”舟寧狐疑地看過去，接著毫不留情拒絕。
“明然會安排妥當，不會讓人知道的。”
“那也不行。”
“哦。”舟寧以為他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看他在一旁收拾軟榻，沈不住氣地問他。
“你這是做什麽？”
“你因為我受傷，我留下照顧你。”
“可以讓別人過來。”
“我不放心。”
他害怕舟寧還要念念叨叨，直接躺在軟榻上，說了聲好困，就躲進被褥，緊緊抓住被子防止她會將人拽起，舟寧可是什麽事兒都做的出來的。
可是舟寧哪兒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突然有些束手無策，見他臉上的疲憊不似作假，只能心軟地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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