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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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裴書錦這一躺，轉眼就要入冬了，天氣寒冷，索性窩在自己的小院中。
偶爾到裴父院中問安，倆人有時候睡在一處，可把裴母惹急了。
多次暗示裴書錦，都這麽大的人，不要總粘著我的夫郎，不過每次都會換來裴父的白眼就是了。
裴書錦好笑的看著母親，終於把她的夫郎還回去，看著父親母親這般恩愛，他倒是很高興。
子恒偶爾會來府中找裴書錦聊聊天。
聽說韓俞不顧家中的勸阻，一意孤行要娶青樓花魁為正夫，韓尚書被氣的夠嗆，尚書夫郎也以死相逼。
事情鬧得雞飛狗跳，最後雙方都各退了一步，只讓娶那花魁憐夢為側夫，一時之間大家都唏噓不已。
舟寧在一旁聽著，想起韓俞，這不就是之前見過幾面的那個女人嘛。
她可還記得小公子為她哭的慘兮兮的，沒成想這人轉頭卻要迎娶夫郎。
舟寧偷偷向裴書錦看去，見他面上端的是風輕雲淡，事不關己。
只當是在聽話本戲文，誰知道暗地裏會有多傷心難過呢？
這般想著，舟寧心中發悶，想要把韓俞綁起來打一頓才好。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裴書錦壓根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他自重生以來便放下了，剛開始情緒低落也只是為自己前世曲折的命運而無法反抗。
而畢竟自己是愛過韓俞的，但他滿腔的愛意，早在三人互相折磨的時候就被磨的一幹二凈。
如今聽到她們兜兜轉轉又在一起，雖說自己還沒大方到祝福他們，總歸可以當作飯後閑談，聽聽便過去了。
然而舟寧可不知道他的想法，一整天都在默默關註裴書錦。
一連幾天，子恒都沒有出現，裴書錦閑悶在家。
這天，裴書錦見舟寧正在院中忙活。
好奇地走過去看她在做什麽，沒想到她拿著一根木頭正在雕刻。
仔細一看，一只圓滾滾的兔子初具模型。
裴書錦直接坐在她身旁，舟寧一早便察覺到裴書錦的靠近，也不瞞著，大大方方地在他眼皮底下擺弄，憑他的腦子，也不會想到什麽。
“舟寧，你是哪裏人士？”
裴書錦看她神色專註，有些好奇她的過往，突然開口道。
舟寧一邊認真雕刻，一邊分出心來回答他。
“洛城。”
“哦。”
察覺到小公子語氣中的落寞，舟寧側目詢問。
“小公子？”
“我還沒有離開過京城呢，舟寧，你的故鄉是怎樣的？也像京城這般繁華嗎？”
裴書錦向往外面的世界，但若是要遠行，男兒身會引來許多未知的危險。
舟寧聽出小公子內心的期望。
“那只是一個小城鎮，與京城是比不得的，不過那兒的人純樸忠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你的父母呢他們如今生活在洛城嗎？”
舟寧沈默下來，裴書錦原以為她不會回答，過了一會兒，只聽見她說。
“沒有，他們已經不在人世。”
裴書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滿臉歉意。
“對不起，舟寧。”
“沒事的小公子，我已經報仇了，不用覺得抱歉。”
話雖如此，裴書錦心中的內疚卻遲遲散不去，安安靜靜坐在她身邊。
氣氛突然冷凝，舟寧不想讓他愧疚，開口道。
“洛城人大多傍水而居，你可以乘船一覽城中的景色。”
“那你還去過許多地方嗎？”
舟寧見他轉移註意力，接著說道。
“嗯，塞外的殘陽會將整片天空染紅，南方細雨綿綿，一派寧靜祥和。”
“我也好想去看看。”
裴書錦惋惜地道，舟寧不忍，說。
“往後尋個機會，我帶你去看看。”
“舟寧，你最好了。”
裴書錦讓舟寧再三保證一定會帶他去，得到了她的承諾，整個人雀躍地要跳起來。
片刻之後，舟寧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只活靈活現的兔子，裴書錦看著喜歡極了，但這是舟寧辛辛苦苦做的。
舟寧看破了他的心思，心裏發笑。
“小公子可喜歡？”
“嗯？嗯。”
裴書錦點點頭。
“那便送給你了。”
舟寧說著，將木頭兔子放在他手中，容不得他拒絕。
“啊，可這是你辛苦做的，為何不自己留著？”
裴書錦局促不安的看著手裏的木偶。
“本就是給你做的。”
舟寧低語，而身側的人卻沒有聽見。
“嗯？你說什麽？”
“這個我不滿意，下次想再刻個好的，本就要扔了，看公子喜歡便送你了。”
“那可說好了，我可不付錢的。”
“是，我贈予小公子的，不收錢。”
裴書錦眉開眼笑地將兔子木偶捧在手裏，翻來覆去細細瞧著，可見其喜愛，不免舟寧費了一番心思。
他們不知道，在不遠處伺候的香竹，眼裏黯淡無光，盯著裴書錦神色不明。
裴書錦見她雕刻的兔子栩栩如生，問道，
“你可還會做別的？”
舟寧起身看他，
“公子可是有喜歡的？”
“秋千可會做？”
“明日待我尋些木料來。”
聞言，裴書錦看著舟寧的眼裏都泛著光。
“舟寧，你可真厲害，不去做木匠可惜了。”
小公子笑逐顏開地看著舟寧，一臉的傾佩。
裴書錦一大早便在院中翹首以待，時不時殷切地看向院外，明然見他如此，心裏迷惑，問起來時又被搪塞過去。
直到見著舟寧的身影，裴書錦欣喜地走上去，反應過來又假裝慢慢悠悠地坐了回去。
“小公子，這麽早便起了？”
舟寧早早見到他有些許驚愕，要知道往常這人可是睡到日上三竿。
“才不是，我…都怪明然，早起的動靜這般大，將我吵醒了。”
明然在一旁聽得委屈，明明自己進去伺候的時候公子已經醒了，再說自己起床的時候刻意放輕了動作。
他控訴地瞧著公子，見裴書錦對他擠眉弄眼，乖乖地閉上嘴。
舟寧憑自己對小公子的了解，明然怕是被他推出來背鍋了，也不拆穿這人的謊話。
直接尋個粗大健壯的古樹，就在樹下忙碌。
裴書錦好奇的走過去，他想看看舟寧是如何做秋千的。
瞧她只帶著幾件東西，內心疑慮。這便足夠了嗎？舟寧真的會做嗎？不會哄騙自己吧！
裴書錦的想法毫不掩飾，舟寧見他如此，只想著到時候眼見為實。
只見舟寧選取一塊較為厚重的木板比劃著，隨後又在兩邊打了洞，將一旁的繩索分別穿過木板的兩孔，系扣固定。
舟寧的動作太快，裴書錦還沒有看清，就見舟寧將繩索的另一頭穿過粗壯的枝幹。
待她從樹上下來，裴書錦心心念念的秋千便完成了。
見那秋千只用繩子吊在樹上，裴書錦有些懷疑是否能承受人的重量。
舟寧自己先坐在秋千上，借力讓自己蕩起來，確認安全後，招呼裴書錦坐上去感受。
裴書錦身體抗拒，猶猶豫豫上前，舟寧一把將人拽過來扶著他坐下。
舟寧讓裴書錦雙手抓著兩側的繩索，自己則來到他身後，輕輕往前一推。
裴書錦雙腳離地，整個人騰空而起，體會到其中的樂趣，他也不害怕了，興奮的讓舟寧再推高一點。
有幾次因蕩的太高，裴書錦身子嚇得有些發軟，幸好每次回頭都能看到舟寧在身後護著他，那顆慌張的心才逐漸平穩。
裴書錦自從有了這個秋千之後便對它愛不釋手，有時用完膳過後，人已經坐在上面，有時持著一卷話本坐在上面輕輕搖晃。
日子平平淡淡的過著。
夜裏，窗外的雪大片大片的落下。
裴書錦的屋裏供著炭，將滿屋弄得暖呼呼的，聽到下人說下雪了，轉身跑向屋外。
明然拿著厚厚的鬥篷跟出來，見公子穿的那麽單薄就跑出去，嘴上一陣念叨。
“公子怎能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小心又要受寒，可就要喝藥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鬥篷系在他身上。
裴書錦整個人都包裹在鬥篷裏，看起來嬌小又可愛。
“這不是有親親明然嗎？定不會讓我染上風寒的。”
公子就會貧，明然真的好無奈啊。
裴書錦看著外面下得那麽急的雪花，明兒肯定會有層厚厚的積雪，那自己豈不是可以堆雪人了！
只要一想到明早可以看到白茫茫的雪景，裴書錦就已經急不可耐了。
夜裏冷風呼嘯，他好心地讓下人們都回去歇息，只留幾個在外間守著。
裴書錦是被一陣白光弄醒的，明然聽到動靜，吩咐下人將早膳端上來，自己在旁服侍公子洗漱。
舟寧進來的時候見裴書錦正急急忙忙的跑向雪中，見他在雪地待的久了，忙勸他回屋。
奈何裴書錦玩性大，不聽勸，嘴裏直嘟囔著堆雪人。
無法，舟寧只得將人拉回屋，沒好氣地和他說，
“你去拾些雪人的眼睛、鼻子，我來幫你。”
話音未落，人就跑沒影了，倒像是他設計好的，挖個坑等著自己跳下去呢！
罷了罷了，總歸是給錢的主。
舟寧二話不說將厚厚的雪花堆在一處，放下地上滾啊滾，雪人的身子便出來了，又走到另一處，三兩下就把雪人的頭弄好了。
正巧，另一邊的裴書錦拿著東西回來，見舟寧已經完成一半，興致勃勃地拿出自己剛剛在廚房順走的胡蘿蔔。
他親自給雪人安上鼻子，又拿出兩粒黑豆，想要當做雪人的眼睛，不過遠遠看去，那兩粒黑豆不顯眼，倒顯得怪異得很。
裴書錦犯了難，他已經在廚房跑了一圈了，沒有找到適合眼睛的物件。
舟寧隨手撿起路邊的石子安上去，裴書錦眼前一亮，責怪自己怎麽沒有想到，戳了戳自己的小腦袋。
舟寧見此忍俊不禁，幹脆自己動手，將雪人完完整整地堆好。
裴書錦看著咧著大嘴的雪人，自己心裏也暖烘烘的。
這場初雪雖然寒冷，但是身邊有母親，父親，明然，如今還多了舟寧。
想著想著，也學著雪人的樣子咧開了嘴角笑出聲來。
舟寧看著鼻尖通紅的裴書錦，穿著紅色棉衫，像是皚皚白雪中徒添色彩的寒梅，清澈的笑聲在耳邊回蕩，心裏升起不明的情愫。
她不反感，反而想要這種感覺再濃烈一點，把這人鎖在自己身邊。
舟寧不知道，她眼裏的縱容對香竹來說分外刺眼，他甚至生出一股惡毒的心思，想把舟寧眼裏的人毀掉，妄圖取而代之。
裴書錦在裏屋都要開著窗，每次擡頭都會看見窗外的雪人和樹下的秋千。
他沒有去細想自己對舟寧的感情，只當她是要好的侍衛。
舟寧怕是還不知道，她做了這許多事，在小公子那兒只得了張好人卡。
不然，她會讓這人知道，沾了血的人哪兒會是什麽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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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到裴父院中問安，倆人有時候睡在一處，可把裴母惹急了。
多次暗示裴書錦，都這麽大的人，不要總粘著我的夫郎，不過每次都會換來裴父的白眼就是了。
裴書錦好笑的看著母親，終於把她的夫郎還回去，看著父親母親這般恩愛，他倒是很高興。
子恒偶爾會來府中找裴書錦聊聊天。
聽說韓俞不顧家中的勸阻，一意孤行要娶青樓花魁為正夫，韓尚書被氣的夠嗆，尚書夫郎也以死相逼。
事情鬧得雞飛狗跳，最後雙方都各退了一步，只讓娶那花魁憐夢為側夫，一時之間大家都唏噓不已。
舟寧在一旁聽著，想起韓俞，這不就是之前見過幾面的那個女人嘛。
她可還記得小公子為她哭的慘兮兮的，沒成想這人轉頭卻要迎娶夫郎。
舟寧偷偷向裴書錦看去，見他面上端的是風輕雲淡，事不關己。
只當是在聽話本戲文，誰知道暗地裏會有多傷心難過呢？
這般想著，舟寧心中發悶，想要把韓俞綁起來打一頓才好。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裴書錦壓根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他自重生以來便放下了，剛開始情緒低落也只是為自己前世曲折的命運而無法反抗。
而畢竟自己是愛過韓俞的，但他滿腔的愛意，早在三人互相折磨的時候就被磨的一幹二凈。
如今聽到她們兜兜轉轉又在一起，雖說自己還沒大方到祝福他們，總歸可以當作飯後閑談，聽聽便過去了。
然而舟寧可不知道他的想法，一整天都在默默關註裴書錦。
一連幾天，子恒都沒有出現，裴書錦閑悶在家。
這天，裴書錦見舟寧正在院中忙活。
好奇地走過去看她在做什麽，沒想到她拿著一根木頭正在雕刻。
仔細一看，一只圓滾滾的兔子初具模型。
裴書錦直接坐在她身旁，舟寧一早便察覺到裴書錦的靠近，也不瞞著，大大方方地在他眼皮底下擺弄，憑他的腦子，也不會想到什麽。
“舟寧，你是哪裏人士？”
裴書錦看她神色專註，有些好奇她的過往，突然開口道。
舟寧一邊認真雕刻，一邊分出心來回答他。
“洛城。”
“哦。”
察覺到小公子語氣中的落寞，舟寧側目詢問。
“小公子？”
“我還沒有離開過京城呢，舟寧，你的故鄉是怎樣的？也像京城這般繁華嗎？”
裴書錦向往外面的世界，但若是要遠行，男兒身會引來許多未知的危險。
舟寧聽出小公子內心的期望。
“那只是一個小城鎮，與京城是比不得的，不過那兒的人純樸忠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你的父母呢他們如今生活在洛城嗎？”
舟寧沈默下來，裴書錦原以為她不會回答，過了一會兒，只聽見她說。
“沒有，他們已經不在人世。”
裴書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滿臉歉意。
“對不起，舟寧。”
“沒事的小公子，我已經報仇了，不用覺得抱歉。”
話雖如此，裴書錦心中的內疚卻遲遲散不去，安安靜靜坐在她身邊。
氣氛突然冷凝，舟寧不想讓他愧疚，開口道。
“洛城人大多傍水而居，你可以乘船一覽城中的景色。”
“那你還去過許多地方嗎？”
舟寧見他轉移註意力，接著說道。
“嗯，塞外的殘陽會將整片天空染紅，南方細雨綿綿，一派寧靜祥和。”
“我也好想去看看。”
裴書錦惋惜地道，舟寧不忍，說。
“往後尋個機會，我帶你去看看。”
“舟寧，你最好了。”
裴書錦讓舟寧再三保證一定會帶他去，得到了她的承諾，整個人雀躍地要跳起來。
片刻之後，舟寧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只活靈活現的兔子，裴書錦看著喜歡極了，但這是舟寧辛辛苦苦做的。
舟寧看破了他的心思，心裏發笑。
“小公子可喜歡？”
“嗯？嗯。”
裴書錦點點頭。
“那便送給你了。”
舟寧說著，將木頭兔子放在他手中，容不得他拒絕。
“啊，可這是你辛苦做的，為何不自己留著？”
裴書錦局促不安的看著手裏的木偶。
“本就是給你做的。”
舟寧低語，而身側的人卻沒有聽見。
“嗯？你說什麽？”
“這個我不滿意，下次想再刻個好的，本就要扔了，看公子喜歡便送你了。”
“那可說好了，我可不付錢的。”
“是，我贈予小公子的，不收錢。”
裴書錦眉開眼笑地將兔子木偶捧在手裏，翻來覆去細細瞧著，可見其喜愛，不免舟寧費了一番心思。
他們不知道，在不遠處伺候的香竹，眼裏黯淡無光，盯著裴書錦神色不明。
裴書錦見她雕刻的兔子栩栩如生，問道，
“你可還會做別的？”
舟寧起身看他，
“公子可是有喜歡的？”
“秋千可會做？”
“明日待我尋些木料來。”
聞言，裴書錦看著舟寧的眼裏都泛著光。
“舟寧，你可真厲害，不去做木匠可惜了。”
小公子笑逐顏開地看著舟寧，一臉的傾佩。
裴書錦一大早便在院中翹首以待，時不時殷切地看向院外，明然見他如此，心裏迷惑，問起來時又被搪塞過去。
直到見著舟寧的身影，裴書錦欣喜地走上去，反應過來又假裝慢慢悠悠地坐了回去。
“小公子，這麽早便起了？”
舟寧早早見到他有些許驚愕，要知道往常這人可是睡到日上三竿。
“才不是，我…都怪明然，早起的動靜這般大，將我吵醒了。”
明然在一旁聽得委屈，明明自己進去伺候的時候公子已經醒了，再說自己起床的時候刻意放輕了動作。
他控訴地瞧著公子，見裴書錦對他擠眉弄眼，乖乖地閉上嘴。
舟寧憑自己對小公子的了解，明然怕是被他推出來背鍋了，也不拆穿這人的謊話。
直接尋個粗大健壯的古樹，就在樹下忙碌。
裴書錦好奇的走過去，他想看看舟寧是如何做秋千的。
瞧她只帶著幾件東西，內心疑慮。這便足夠了嗎？舟寧真的會做嗎？不會哄騙自己吧！
裴書錦的想法毫不掩飾，舟寧見他如此，只想著到時候眼見為實。
只見舟寧選取一塊較為厚重的木板比劃著，隨後又在兩邊打了洞，將一旁的繩索分別穿過木板的兩孔，系扣固定。
舟寧的動作太快，裴書錦還沒有看清，就見舟寧將繩索的另一頭穿過粗壯的枝幹。
待她從樹上下來，裴書錦心心念念的秋千便完成了。
見那秋千只用繩子吊在樹上，裴書錦有些懷疑是否能承受人的重量。
舟寧自己先坐在秋千上，借力讓自己蕩起來，確認安全後，招呼裴書錦坐上去感受。
裴書錦身體抗拒，猶猶豫豫上前，舟寧一把將人拽過來扶著他坐下。
舟寧讓裴書錦雙手抓著兩側的繩索，自己則來到他身後，輕輕往前一推。
裴書錦雙腳離地，整個人騰空而起，體會到其中的樂趣，他也不害怕了，興奮的讓舟寧再推高一點。
有幾次因蕩的太高，裴書錦身子嚇得有些發軟，幸好每次回頭都能看到舟寧在身後護著他，那顆慌張的心才逐漸平穩。
裴書錦自從有了這個秋千之後便對它愛不釋手，有時用完膳過後，人已經坐在上面，有時持著一卷話本坐在上面輕輕搖晃。
日子平平淡淡的過著。
夜裏，窗外的雪大片大片的落下。
裴書錦的屋裏供著炭，將滿屋弄得暖呼呼的，聽到下人說下雪了，轉身跑向屋外。
明然拿著厚厚的鬥篷跟出來，見公子穿的那麽單薄就跑出去，嘴上一陣念叨。
“公子怎能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小心又要受寒，可就要喝藥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鬥篷系在他身上。
裴書錦整個人都包裹在鬥篷裏，看起來嬌小又可愛。
“這不是有親親明然嗎？定不會讓我染上風寒的。”
公子就會貧，明然真的好無奈啊。
裴書錦看著外面下得那麽急的雪花，明兒肯定會有層厚厚的積雪，那自己豈不是可以堆雪人了！
只要一想到明早可以看到白茫茫的雪景，裴書錦就已經急不可耐了。
夜裏冷風呼嘯，他好心地讓下人們都回去歇息，只留幾個在外間守著。
裴書錦是被一陣白光弄醒的，明然聽到動靜，吩咐下人將早膳端上來，自己在旁服侍公子洗漱。
舟寧進來的時候見裴書錦正急急忙忙的跑向雪中，見他在雪地待的久了，忙勸他回屋。
奈何裴書錦玩性大，不聽勸，嘴裏直嘟囔著堆雪人。
無法，舟寧只得將人拉回屋，沒好氣地和他說，
“你去拾些雪人的眼睛、鼻子，我來幫你。”
話音未落，人就跑沒影了，倒像是他設計好的，挖個坑等著自己跳下去呢！
罷了罷了，總歸是給錢的主。
舟寧二話不說將厚厚的雪花堆在一處，放下地上滾啊滾，雪人的身子便出來了，又走到另一處，三兩下就把雪人的頭弄好了。
正巧，另一邊的裴書錦拿著東西回來，見舟寧已經完成一半，興致勃勃地拿出自己剛剛在廚房順走的胡蘿蔔。
他親自給雪人安上鼻子，又拿出兩粒黑豆，想要當做雪人的眼睛，不過遠遠看去，那兩粒黑豆不顯眼，倒顯得怪異得很。
裴書錦犯了難，他已經在廚房跑了一圈了，沒有找到適合眼睛的物件。
舟寧隨手撿起路邊的石子安上去，裴書錦眼前一亮，責怪自己怎麽沒有想到，戳了戳自己的小腦袋。
舟寧見此忍俊不禁，幹脆自己動手，將雪人完完整整地堆好。
裴書錦看著咧著大嘴的雪人，自己心裏也暖烘烘的。
這場初雪雖然寒冷，但是身邊有母親，父親，明然，如今還多了舟寧。
想著想著，也學著雪人的樣子咧開了嘴角笑出聲來。
舟寧看著鼻尖通紅的裴書錦，穿著紅色棉衫，像是皚皚白雪中徒添色彩的寒梅，清澈的笑聲在耳邊回蕩，心裏升起不明的情愫。
她不反感，反而想要這種感覺再濃烈一點，把這人鎖在自己身邊。
舟寧不知道，她眼裏的縱容對香竹來說分外刺眼，他甚至生出一股惡毒的心思，想把舟寧眼裏的人毀掉，妄圖取而代之。
裴書錦在裏屋都要開著窗，每次擡頭都會看見窗外的雪人和樹下的秋千。
他沒有去細想自己對舟寧的感情，只當她是要好的侍衛。
舟寧怕是還不知道，她做了這許多事，在小公子那兒只得了張好人卡。
不然，她會讓這人知道，沾了血的人哪兒會是什麽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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