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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ach Blossom 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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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ach Blossom Paper

Peach Blossom Paper 39

神他媽外交發言人。

關鍵鄔昶明怵諶降, 見他沒通融自己進去的想法,只好留下零食灰溜溜離開。諶降提著袋子回教室,他只剝了個果凍, 吸溜兩口覺得真難吃, 心說鄔昶明什麽品味,當然也不想給宋驚晚吃到。一方面因為實在倒胃口, 另一方面因為它是情敵送的, 諶降比較小心眼。

反正宋驚晚沒打算收,諶降便全轉送給葉哲霖了。上英語課的時候, 何良波宣布十二月不設置月考, 所以座位安排會持續到一月的期末考結束, 班級裏歡呼一片。

下課, 夏芝芝和胡庭組隊來找宋驚晚問題目, 她倆已經立志好好學習, 為了擺脫彼此同桌的夢魘。宋驚晚一個人教不過來, 她看同桌諶降又在無所事事地翻課外書, 就讓他幫忙寫下給夏芝芝的那道解題思路,少年唰唰兩筆搞定, 遞給夏芝芝。

女生誠惶誠恐地接過, 或許是太過緊張,同時碰掉了自己放在桌面的筆記本, 本子“啪”地掉到地上,夾在扉頁的粉色信箋也滑了出來。

信箋裝扮得挺少女心, 應該是準備了很久,暧昧的粉色泡泡都快溢出封面, 宋驚晚只來得及看到個用花體寫的To什麽什麽的詞眼,夏芝芝便連忙欺身撿起, 慌張地將它塞回本子裏,臉爆紅。胡庭哦喲哦喲地怪叫:“芝芝,給誰的情書呀?”

“才不是!”

她矢口否認。

夏芝芝難道有了暗戀的男生?為什麽我完全沒看出來。宋驚晚想,開始回憶芝芝平常熟識的幾個男同學,一個個地檢索。但女孩咬死不認,臉快蒸熟,胡庭也不為難她,“好吧好吧......對啦!快跨年了,我和陳熠還有副班打算跨年那天去水溪村民宿玩,幾乎全班女生都答應去,晚晚,你和芝芝也來的吧。”

兩人自然不會掃興。

“幾乎?誰不去嗎。”

胡庭聳肩:“姚詩毓啊,我壓根沒叫她。”

宋驚晚沈默半晌。

“還是叫一下吧。”

她說。

“姚詩毓性格刁鉆,妥妥公主病,我才不樂意跟她跨年。”

“她願不願意來另當別說,但我們好歹一個班的,又快畢業了,我希望每個人回憶裏的高中群像起碼是完整的。”宋驚晚說:“對了,男生去麽?”

“沒叫男生,他們嫌去民宿太孩子家家。”

宋驚晚心道有麽,諶降盯著書本,突然冷不丁:“我不覺得。”

胡庭沒懂他的言外之意,問號臉。

“哦,那你不覺得。”

諶降忿忿地翻頁。



十一月的天,溫度忽高忽低低低很是變幻莫測,怕冷的同學早早預備了羽絨服,可以套在冬裝校服外面,暖和是暖和,除了會顯得特別臃腫。教室裏人多還好,大家塞在一個空間裏不會特別冷,就是苦了坐在前門和後門的同學,門每次開開合合,都要經受一次外面寒風的洗禮,時間長了,宋驚晚的手和腳就沒熱過。

冷歸冷,幸好宋驚晚不會生凍瘡,她從包裏掏出只凍瘡膏,掂了兩下,然後走出教室去六班。天氣涼,六班出來放風的同學不多,宋驚晚踮腳往裏面張望了會兒,沒看見崔無恙,只有章螢碰巧走到後門。

“晚晚。”

她叫她:“你找人嗎?”

宋驚晚含糊應了聲。

“找誰?我幫你叫她。”章螢眼尖瞄到她藏在袖管裏露出半截的凍瘡膏,“是送這個嗎?”

“崔無恙在嗎。”宋驚晚問。

章螢小幅度地向下撇了撇嘴角,“你給我吧,我幫你送進去。”

“她不在?”

“.......不在。”

“你指給我位置,我進去放她課桌。”

見女孩如此生分,章螢其實懷疑過是不是那天進她家結果被諶降截道,諶降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麽,但轉念一想憑他們的關系和諶降的性格應該不至於,於是頗為受傷地扮可憐,“你連這點小事都要防我嗎?”

課鈴快打響了,宋驚晚沒有時間再繼續耗,將凍瘡膏交給她,“謝謝,麻煩了。”

章螢沖女生笑笑。

小小凍瘡膏自己無須折騰心思,章螢走到崔無恙的課桌邊,不過並不打算告訴她是誰送的。崔無恙正垂著腦袋,貌似在盯著手掌中的某樣東西出神,連自己在她身旁都渾然不知,章螢看清了,是那對玫瑰耳釘。

崔無恙分外珍惜它,凝視的目光也分外柔和。

很不對勁。

直覺告訴章螢,很不對勁。

只是個物件而已,哪怕做工再精美再喜歡也不該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要麽,她不是惦記物件,而是惦記耳釘意指的人。起碼在章螢的印象裏,崔無恙就像玉面羅剎,是沒有軟肋的,她待人接物總是冰冷,不像情感豐沛的人。

為此,章螢多留了個心眼。



送完凍瘡膏,宋驚晚回班裏上自習課,手早已凍得沒知覺。

今天坐在講臺的值日班長是許冕,見女孩稍稍遲到並未苛責扣分,宋驚晚躡手躡腳地走向座位,然後拿起筆寫作業。

從門縫灌進來的冷風不息,宋驚晚寫一會兒便停筆,搓搓手掌生熱,如此循環往覆,十分鐘過去僅寫完了藍本的一面,效率極低。她握筆的姿勢僵硬,因此寫出來的字體不夠順滑,每一撇一捺像被打骨折似的,宋驚晚越瞧越不順眼,強迫癥犯了,寫得更慢。

諶降快寫完了,她還在老地方烏龜爬,他不清楚原由,習慣性嘴賤:“很難麽?求我我教教你。”

她瞪他,同時無意識地朝掌心哈氣,感覺筋骨活絡點便繼續寫。諶降斂了笑,問:“你很冷?”

又寫難看了一個字,宋驚晚悲憤地托腮生悶氣,沒理。

“手。”

他言簡意賅。

“幹嘛?你給我暖啊。”

宋驚晚撇嘴。

“不會又說我吃你豆腐?”

諶降有的時候喜歡幹脆些、強硬些的直接用行動說話,徑自抓住女孩的右手,又是十指相扣的姿勢,宋驚晚嚇得眼圓一圈,強行把他和自己的手都摁到了桌子底下。

她掙他,但諶降握緊了就是不放,這個精神病。

“你瘋了?被別人看見怎麽辦。”

男生慢條斯理:“誰?許冕麽。”

宋驚晚不懂,為什麽其他同桌牽個小手都和和美美的,輪到自己和諶降,照舊跟戰爭一樣,互相之間暗暗較勁。她沒能掙過他,認了命,選擇安安分分地被他緊攥著,聽見少年輕嘆:“好涼。”

無法否認的是,被他扣住的右手正在漸漸攀溫,男生的熱量猶如永不枯竭的太陽,源源不斷地給自己傳遞溫度,慢慢疏通了僵硬的血管。指腹以及掌心的血色愈發紅潤,手恢覆了知覺。

很饜足很留戀。

她不想松開,身體給出了最誠實的反應,嘴巴卻沒有,“握到什麽時候?我寫不完作業了。”

“可以左手寫。”

“.......我不會。”

諶降:“換個位置。”

宋驚晚坐到了窗臺邊他的座位,於是少年順理成章地牽住女孩垂在身側的左手,告訴她我會,我會左手寫作業。

聽出了炫耀的意味,宋驚晚倒沒像之前一樣挑刺和逆著梳他的狗毛,她默認了,左手寫作業確實厲害也確實夠裝,誰知道他這樣是為了給她暖手呢。

宋驚晚拎起筆,裝作若無其事地寫作業,諶降也是,仿佛他們在暗度陳倉的事情其實再尋常不過,誰都不會明白為什麽兩人擱在臺面的都只有一只手,也沒有誰會問會懷疑,這便是天生死對頭的好處——反抗與臣服的矛盾結合、隱匿與直白的大膽碰撞。

愛與恨。

都是調情。

除了一個人。

鄒豪鑫彎腰撿筆的時候,無意撞破。他透過兩個課桌的縫隙,清清楚楚、完完全全地看見了緊扣的雙手,以為眼花,但反覆確認過不是,男生強忍震撼,不動聲色地直腰,默默手動壓平了上翹的嘴角。

自習課下課,宋驚晚出去灌水,鄒豪鑫掐準時機立刻轉身找諶降談話,他給他看了個公式——r=a(1-sinθ),諶降說不是笛卡爾的心形線麽。

“你要跟我表白?”

諶降的腦回路向來獨特。

鄒豪鑫搖頭,“不是,我的意思你以後可以用它去表白,沒有理科生會拒絕這該死的浪漫,哥哥我能傳授給你的就只有這個了。”再補一句,“放心,都是理科生,宋驚晚絕對不會拒絕。”

諶降:...........

你在說什麽。

下午上課,宋驚晚回來買了個小熱水袋,手掌大,裏面可以灌熱水加熱,就是時效不長,熱水涼了也就沒用了。諶降對此很不屑,“有我持久麽。”

宋驚晚覺得這話好有歧義,自己如果回答了更有歧義,反問:“難道你會給我暖一輩子的手嗎?”

“為什麽不可以。”

他也反問。

知道他肯定是順嘴口嗨。

卻難以抵抗聽見答案時心臟的悸動。

“裝吧你就。”

宋驚晚垂眼,語調低落了幾分,亦無了多少底氣。

周三學校放半天假,中午散了學,白淩晝在崇中門口等諶降去外面吃飯,他路上嘰裏呱啦廢話了好多,諶降聽來聽去都是在講鄧醒,“你們在一起了?”

“沒呢,不過就差臨門一腳。”他雙手作枕墊在後腦勺,洋洋得意地吹噓:“我看上哪個女生還有拿不下的?小爺我出生到現在就沒受過什麽苦,只有我甩別人沒有別人甩我。”

諶降對於他情場浪子的態度不予置評,“既然喜歡就好好追她、好好在一起,為什麽要考慮誰會甩了誰的問題,很令你驕傲麽。”

“錯了錯了。”

白淩晝嬉皮笑臉地付了錢買兩根冰棍,遞給他,岔開話題:“我也沒說要甩了她......我挺喜歡她的。欸!那個是不是宋驚晚?”

諶降順著視線望去。

她在跟某個男孩聊天。

那人臉生,自己並不認識,黑衣黑褲,個子挺高。

“嘖,我晚妹桃花泛濫啊!那哥們貌似挺帥挺酷guy。”白淩晝打量諶降兩眼,“你說丫的你們拽哥是不是就好宋驚晚這口,別到時候叫他捷足先登了,這你能忍?”

“我沒打算忍。”

諶降遠遠地眺望著,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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