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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驚晚起初並不相信, 親自跑到了告示欄前面。
但白紙黑字，他們的姓名、分數都謄寫得清清楚楚，她是第一, 諶降總分差她一分排列第二, 緊隨其後的是第三名許冕。
心裏悶悶的，喘不上氣, 她不明白自己在難過什麽, 宋驚晚盯了成績表許久，而後一言不發地回到座位。
身後傳來同學的議論：
“宋驚晚好像不開心.......得了第一名都不開心嗎？”
“可能第一名都拿膩了吧。”
“誰說的, 之前她考的比諶降好, 高興得像中彩票。”
許冕轉頭, 臉上洋溢著笑容：“晚晚, 恭喜你又是年段第一。”
“你也很厲害, 進步真大。”
她誇獎道, 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男生被她誇得不好意思, 靦腆地笑笑：“還要再努力啦, 我聽說你高考準備報考景大，其實我的理想大學也是景大, 就......把你當作榜樣, 追著你前進嘛。”
“我還不夠格能當誰的榜樣，”她笑：“不過很榮幸。”
“以後我們同桌了還請你.....多多關照, ”許冕嘴笨，說話偶爾詞不達意, “啊不是不是，就互幫互助, 學習之外的事我會的也挺多的。”
沒關系，和誰坐都一樣。
宋驚晚重新收拾了心情, 擠出微笑答好，但諶降一回來，那些收拾完美的情緒又亂成了麻，她看著他拉開椅子，默默地撇過頭。
“怎麽了？”
諶降剛從廣播站回來，便察覺出同桌情緒不對，以為誰欺負她了，不對，哪有人能欺負的到她，“誰惹你生氣了？”
她不說，連正臉都不讓他瞧。正好成績條發下來，諶降接過掃了眼排名，神情也些許驚訝，但他還是沒想到宋驚晚在不開心什麽，“你考了第一名還不高興？以前考第一名不都要在我這裏耀武揚威的嗎？今天轉性子了？”他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宋驚晚就很觸動。
被激素水平影響也行、被感性控制也罷，她忽然想到很多跟他亂七八糟的過往，情不自禁的眼眶酸脹，盡管他們又不是再也不見了，只是即將被調成前後桌，但夏芝芝說的沒錯，彼此都習慣了，時間越長，潛移默化的情誼便越深，越難以割舍。
對於他們來說，在學校的時間比在家裏的時間更長，因此學校就像第二個家，而同桌平常接觸得最多，也變得更像是親人的存在。
宋驚晚硬生生憋住了即將洶湧的眼淚，轉身，奪門而出。
她一個人走在走廊。
天霧霾霾的，很冷，雲朵是灰白色，像好久沒洗的臟布團。女孩走了幾步，便靠在公共飲水機的角落邊，從這個角度能看見五班教室前出來放風玩耍的同學，夏芝芝和胡庭在露臺前面對面地拉著手，沒說幾句就抱頭痛哭，大概在哭。
她們看到了宋驚晚，跑過來，手還難舍難分地牽在一塊。宋驚晚知道夏芝芝肯定要換新同桌了，她這次退步了兩名，貌似跟華凱坐同桌，果不其然她就是嚎這個：“胡庭！胡庭你別走！你走了我上課跟誰玩井字棋，誰借我鏡子，誰在我吃零食的給我打掩護！嗚嗚嗚嗚我恐男啊我不要跟華凱坐。”
胡庭也嚎：“芝芝我的寶貝芝芝！我們好不容易處熟了卻要慘遭分別，你放心，我會在不遠的後排時常懷念你的，懷念我們一起打小抄的日子。嗚嗚嗚嗚嗚誰懂，我跟姚詩毓話都沒說過幾句，我又是I人，不會兩個月後我們還聊不上五句話吧........”
“沒事的，只是不是同桌，又不是不在一個班了，現在這樣以後畢業怎麽辦。”夏芝芝開始自我麻痹，“......不行啊真的像分手一樣！不對，分手都沒這麽痛苦！”
兩人繼續相擁而泣。
玩井字棋、偷吃零食打掩護。
還有分吃的、共用草稿紙講題、午睡的時候假寐，實際埋在臂彎裏偷看他睡覺、自習課喜歡找他八卦全校的大熱CP和何良波老婆.......
這些，她跟諶降，全都做過。
所以難受。
所以念念不忘。
因為她知道——
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像他了。
鼻子又有點酸，夏芝芝和胡庭都沒發現，宋驚晚告訴自己難受頂多難受一兩天，忍忍就好了。女孩擡起頭，猛地望見諶降從後門出來，而他也剛好和她碰上視線，宋驚晚下意識逃避，匆忙背對著少年朝反方向走。
他很快追上來。
“你躲我？”
這條走廊平常沒人來。宋驚晚停了步，“沒有，散心不行？”
她一直側對著他，感覺到諶降在盯她，眼神考究，快把自己盯穿，於是假裝輕松的拿手覆著後頸。
他卻突然問她不高興是不是因為要換同桌。
被這招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實際宋驚晚沒編好理由，只能甕著聲線道：“啊......算是吧，我不高興不是舍不得你，我可沒這麽肉麻，是因為你如果坐在我前面的話......你太高了，會擋著我看黑板的。”
如此無懈可擊的理由，諶降失笑：“好吧，那如果我不是你前桌的話會不會開心？”
什麽意思。
宋驚晚沒懂，但隱隱覺得他似乎幹了票大的。
“我找張老師改了地理的分數，有道大題她改錯了，我應該多扣兩分。”諶降講這話的時候還挺驕傲，“所以總分我不是第二，是第三。”
他沒事吧？？？
宋驚晚目瞪口呆：“你主動找老師給你扣分！？諶降這是你新發明的羞辱人的方式麽。”
他心說你真有夠直的。“錯了就是錯了，我是誠實、淡泊名利。”
而事實是自己六門試卷都翻爛了，才雞蛋裏挑骨頭的勉強找出個能扣分的點，都怪自己太厲害了。
宋驚晚問他為什麽要改。
“不為什麽。”
諶降混不吝地挑眉，特痞特少年氣。
“為了哄我的小同桌開心。”
—
何良波效率很快，午休前便編輯好了新的成績表張貼。
他其實根本不想改，教書十多年，還是頭一回碰到有學生主動找出改錯的地方要求扣分的，思想品德未免過於優秀。何良波開始說算了，排名都發出去了，你老老實實當你的第二，但諶降據理力爭說不行，起碼班裏的得改。
該表揚呢還是該認為他是不是有點什麽毛病呢。
反正諶降主動當第三名這事引起了班級不少同學討論。
傻子都能稍稍看出來了，指定有點貓膩。
周溪跟葉哲霖說：“降哥是不是對‘二’這個數字過敏，對‘三’情有獨鐘？不是第一就愛是萬年老三，我尋思第二名跟他犯沖麽。”
葉哲霖晃了晃食指，神叨叨地回答非也非也，“咱班規矩你們忘了？第一名和第三名才可以做同桌，降哥不是對‘三’情有獨鐘，是對第一名的人情有獨鐘。”
“第一名？那不宋驚晚嘛。”楊斯傑加入群聊。
“你的意思是降哥為了宋驚晚才甘願自降排名當老三？？？”周溪表示無法理解，“不會吧，他倆卷生卷死的，前陣子的省物理競賽還雙雙拿了金獎，憑他們的氣性，互相總分差了零點五都要錙銖必較，但是......降哥這回確實主動倒扣了兩分，唉看不懂看不懂。”
楊斯傑：“這有什麽好看不懂的，諶降就是要和宋驚晚同桌，他不是第三，那宋驚晚就得和許冕同桌了呀。我懂了，這叫對同桌的占有欲，她只能是我同桌，換了誰都不行。”
旁邊的華凱語出驚人，提出建設性觀點：“你們說，降哥不會喜歡宋驚晚吧？”
“你們少胡謅。”
華凱的原同桌鐘婷婷立馬反駁，表情不大美麗地將潤唇膏塞進課桌。
“也許是諶降只喜歡坐最後一排呢。”
午休前，班裏的座位基本調整完畢。
宋驚晚又坐回了老位置，諶降靠窗，許冕坐在了她前面，也和鄒豪鑫左右調換了位置。鄒豪鑫理科不錯所以基本能常年穩住前五前六，這些成績向來好的，除非意外，否則都不會掉出自己的區間。
許冕沒能和宋驚晚坐同桌感覺有點遺憾，他其實跟別的同學一樣，也覺得諶降的操作太有貓膩，他大概知道為什麽，在感情方面向來遲鈍的男生這個時候卻突然有了絲危機感。
他想找諶降。
但回頭，人不在。
只有宋驚晚一個人趴在課桌午睡，許冕轉過頭時女孩似有所感的猛地驚醒，許冕來不及反應，她遽然擡頭，他的下頦則正好磕到女生額角，觸及嫩軟，氣息快速擦過。
“啊對不起。”宋驚晚皺著眉，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我做噩夢了。”
沒事沒事，許冕並不疼，卻看見宋驚晚一直蹙眉在揉額角，半閉著眼，懨懨的，醒了仿佛沒醒。男生道：“我幫你看看有沒有磕傷。”
宋驚晚放下手，打了個哈欠，像是快就這麽坐著睡起來了。許冕微微探身，伸手撥開少女耷在額角的幾縷碎發，動作輕柔，不知不覺地屏了呼吸。
“有點紅，我幫你揉揉。”他滾了滾喉結，拇指輕輕按到了她的額頭，摩挲。
她很乖，乖得就像瓷娃娃。
許冕想。
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樣，很有反差。
其實就算諶降同樣喜歡宋驚晚也沒什麽關系吧。她不缺男孩子追，但對於大多數追求她的男生，宋驚晚都不怎麽搭理，拒人於千裏之外。
她是很難追，也很少跟男生說話，不過自己應該不一樣，宋驚晚會給他講題、會誇獎他進步，她和自己說話總是很溫柔。
或許……
她對我有好感也不是沒可能。
許冕想。
他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掀眸，卻看見了剛好回教室的諶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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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紙黑字，他們的姓名、分數都謄寫得清清楚楚，她是第一, 諶降總分差她一分排列第二, 緊隨其後的是第三名許冕。
心裏悶悶的，喘不上氣, 她不明白自己在難過什麽, 宋驚晚盯了成績表許久，而後一言不發地回到座位。
身後傳來同學的議論：
“宋驚晚好像不開心.......得了第一名都不開心嗎？”
“可能第一名都拿膩了吧。”
“誰說的, 之前她考的比諶降好, 高興得像中彩票。”
許冕轉頭, 臉上洋溢著笑容：“晚晚, 恭喜你又是年段第一。”
“你也很厲害, 進步真大。”
她誇獎道, 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男生被她誇得不好意思, 靦腆地笑笑：“還要再努力啦, 我聽說你高考準備報考景大，其實我的理想大學也是景大, 就......把你當作榜樣, 追著你前進嘛。”
“我還不夠格能當誰的榜樣，”她笑：“不過很榮幸。”
“以後我們同桌了還請你.....多多關照, ”許冕嘴笨，說話偶爾詞不達意, “啊不是不是，就互幫互助, 學習之外的事我會的也挺多的。”
沒關系，和誰坐都一樣。
宋驚晚重新收拾了心情, 擠出微笑答好，但諶降一回來，那些收拾完美的情緒又亂成了麻，她看著他拉開椅子，默默地撇過頭。
“怎麽了？”
諶降剛從廣播站回來，便察覺出同桌情緒不對，以為誰欺負她了，不對，哪有人能欺負的到她，“誰惹你生氣了？”
她不說，連正臉都不讓他瞧。正好成績條發下來，諶降接過掃了眼排名，神情也些許驚訝，但他還是沒想到宋驚晚在不開心什麽，“你考了第一名還不高興？以前考第一名不都要在我這裏耀武揚威的嗎？今天轉性子了？”他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宋驚晚就很觸動。
被激素水平影響也行、被感性控制也罷，她忽然想到很多跟他亂七八糟的過往，情不自禁的眼眶酸脹，盡管他們又不是再也不見了，只是即將被調成前後桌，但夏芝芝說的沒錯，彼此都習慣了，時間越長，潛移默化的情誼便越深，越難以割舍。
對於他們來說，在學校的時間比在家裏的時間更長，因此學校就像第二個家，而同桌平常接觸得最多，也變得更像是親人的存在。
宋驚晚硬生生憋住了即將洶湧的眼淚，轉身，奪門而出。
她一個人走在走廊。
天霧霾霾的，很冷，雲朵是灰白色，像好久沒洗的臟布團。女孩走了幾步，便靠在公共飲水機的角落邊，從這個角度能看見五班教室前出來放風玩耍的同學，夏芝芝和胡庭在露臺前面對面地拉著手，沒說幾句就抱頭痛哭，大概在哭。
她們看到了宋驚晚，跑過來，手還難舍難分地牽在一塊。宋驚晚知道夏芝芝肯定要換新同桌了，她這次退步了兩名，貌似跟華凱坐同桌，果不其然她就是嚎這個：“胡庭！胡庭你別走！你走了我上課跟誰玩井字棋，誰借我鏡子，誰在我吃零食的給我打掩護！嗚嗚嗚嗚我恐男啊我不要跟華凱坐。”
胡庭也嚎：“芝芝我的寶貝芝芝！我們好不容易處熟了卻要慘遭分別，你放心，我會在不遠的後排時常懷念你的，懷念我們一起打小抄的日子。嗚嗚嗚嗚嗚誰懂，我跟姚詩毓話都沒說過幾句，我又是I人，不會兩個月後我們還聊不上五句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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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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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事吧？？？
宋驚晚目瞪口呆：“你主動找老師給你扣分！？諶降這是你新發明的羞辱人的方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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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是自己六門試卷都翻爛了，才雞蛋裏挑骨頭的勉強找出個能扣分的點，都怪自己太厲害了。
宋驚晚問他為什麽要改。
“不為什麽。”
諶降混不吝地挑眉，特痞特少年氣。
“為了哄我的小同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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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良波效率很快，午休前便編輯好了新的成績表張貼。
他其實根本不想改，教書十多年，還是頭一回碰到有學生主動找出改錯的地方要求扣分的，思想品德未免過於優秀。何良波開始說算了，排名都發出去了，你老老實實當你的第二，但諶降據理力爭說不行，起碼班裏的得改。
該表揚呢還是該認為他是不是有點什麽毛病呢。
反正諶降主動當第三名這事引起了班級不少同學討論。
傻子都能稍稍看出來了，指定有點貓膩。
周溪跟葉哲霖說：“降哥是不是對‘二’這個數字過敏，對‘三’情有獨鐘？不是第一就愛是萬年老三，我尋思第二名跟他犯沖麽。”
葉哲霖晃了晃食指，神叨叨地回答非也非也，“咱班規矩你們忘了？第一名和第三名才可以做同桌，降哥不是對‘三’情有獨鐘，是對第一名的人情有獨鐘。”
“第一名？那不宋驚晚嘛。”楊斯傑加入群聊。
“你的意思是降哥為了宋驚晚才甘願自降排名當老三？？？”周溪表示無法理解，“不會吧，他倆卷生卷死的，前陣子的省物理競賽還雙雙拿了金獎，憑他們的氣性，互相總分差了零點五都要錙銖必較，但是......降哥這回確實主動倒扣了兩分，唉看不懂看不懂。”
楊斯傑：“這有什麽好看不懂的，諶降就是要和宋驚晚同桌，他不是第三，那宋驚晚就得和許冕同桌了呀。我懂了，這叫對同桌的占有欲，她只能是我同桌，換了誰都不行。”
旁邊的華凱語出驚人，提出建設性觀點：“你們說，降哥不會喜歡宋驚晚吧？”
“你們少胡謅。”
華凱的原同桌鐘婷婷立馬反駁，表情不大美麗地將潤唇膏塞進課桌。
“也許是諶降只喜歡坐最後一排呢。”
午休前，班裏的座位基本調整完畢。
宋驚晚又坐回了老位置，諶降靠窗，許冕坐在了她前面，也和鄒豪鑫左右調換了位置。鄒豪鑫理科不錯所以基本能常年穩住前五前六，這些成績向來好的，除非意外，否則都不會掉出自己的區間。
許冕沒能和宋驚晚坐同桌感覺有點遺憾，他其實跟別的同學一樣，也覺得諶降的操作太有貓膩，他大概知道為什麽，在感情方面向來遲鈍的男生這個時候卻突然有了絲危機感。
他想找諶降。
但回頭，人不在。
只有宋驚晚一個人趴在課桌午睡，許冕轉過頭時女孩似有所感的猛地驚醒，許冕來不及反應，她遽然擡頭，他的下頦則正好磕到女生額角，觸及嫩軟，氣息快速擦過。
“啊對不起。”宋驚晚皺著眉，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我做噩夢了。”
沒事沒事，許冕並不疼，卻看見宋驚晚一直蹙眉在揉額角，半閉著眼，懨懨的，醒了仿佛沒醒。男生道：“我幫你看看有沒有磕傷。”
宋驚晚放下手，打了個哈欠，像是快就這麽坐著睡起來了。許冕微微探身，伸手撥開少女耷在額角的幾縷碎發，動作輕柔，不知不覺地屏了呼吸。
“有點紅，我幫你揉揉。”他滾了滾喉結，拇指輕輕按到了她的額頭，摩挲。
她很乖，乖得就像瓷娃娃。
許冕想。
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樣，很有反差。
其實就算諶降同樣喜歡宋驚晚也沒什麽關系吧。她不缺男孩子追，但對於大多數追求她的男生，宋驚晚都不怎麽搭理，拒人於千裏之外。
她是很難追，也很少跟男生說話，不過自己應該不一樣，宋驚晚會給他講題、會誇獎他進步，她和自己說話總是很溫柔。
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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