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8 /水晶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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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8 /水晶鞋
Chapter 038
向玉說到做到, 正巧向昭治療的第一療程結束，她馬不停蹄的給向昭安排了一個相親對象。
而這些，都是在向昭坐在餐廳, 看見對面的路河，才恍然反應過來。
還真被打包來相親了。
向昭很難說她現在的感受，其實向玉也不是必須要她找一個對象, 只是希望她能從上一段感情中走出來。
向玉其實一直很後悔, 沒有在知道向昭和謝北闌在一起的時候，阻止這段荒謬的感情。
但只有向昭知道, 從一開始，她和謝北闌便是一場交易, 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就算重新回到過去，回到那個陰暗潮濕的十九歲, 向昭依舊會走向謝北闌——那是她唯一的出路。
只是如果真的有機會，她不要再動心了。
餐廳桌上的蠟燭還在不停的燃燒，蠟油往桌上滴，沒一會兒，就有了新的形狀。
路河坐在向昭對面，難得拘謹，像是為了討好主人夾緊尾巴的小狗，漏出靦腆的笑容。
他不是空手就來的楞頭青，盡管緊張, 還是順利的拿出一塊小蛋糕。
“我本來是想買一束花, 但是之前已經送過了, 路過蛋糕店，看見這個蛋糕很漂亮, 所以買了過來......”
路河絮絮叨叨的，生怕向昭拒絕。
向昭婉拒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又慢慢咽回去。
“你先放在這裏吧，我等會兒帶回家去。”嗯，帶回家給向月吃吧，向月喜歡吃甜食。
路河很高興，裂開嘴角笑起來，真開始介紹起自己。
“我今年二十四歲，從音樂學校畢業，現在在樂隊當隊長，應該算小有名氣？”
路河真當期期艾艾的說起自己的經歷，連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沒放過，甚至仔細到了有沒有談過戀愛。
向昭忍不住扶額，路河實在是太過於開朗外向了，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像說什麽都不對。
向昭於是說：“我覺得我們還沒有到，就是可以......你懂吧？”
支支吾吾的話落到路河耳邊，他略有點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來。
“你有喜歡的人嗎？”
聽到這句話時，向昭第一時間想起的，竟然是坐在別墅二樓陽臺往下看的謝北闌。
他低頭，神情無波無瀾，卻又莫名的寵溺。
向昭捏緊手中的咖啡杯，掩飾一般的喝了一口苦咖啡，然後被苦的皺眉，強忍著沒吐出來。
“沒有。”
路河笑的像個向日葵，還有一點得意，道：“那不就行了，我們可以試試，我也不著急。”
“是嗎？”
路河說：“相親就是這樣的，兩個原本沒有交集可能的人聚在一起，說說自己的情況，然後看上對方就在一起，看不上對方就想辦法推掉。”
向昭聽的津津有味，她年紀還小呢，很多事情一知半解，要別人告訴她才能知道。
“相親第一面見，肯定不可能馬上就轟轟烈烈，一般都是留聯系方式，然後慢慢聊天，互相了解......”
路河的手心也在發汗，他沒有相過親，這也是第一次相親，這些都是他在網上看來的。
他這段時間，只要有空就往向家跑，沒事就幫向玉做事，等到向玉想要給向昭找女朋友的時候，路河主動跳出來，說他可以。
向玉當時看了他好半響，說：“原來你打的就是這主意？”
最後還是成功了，向玉太想要向昭走出之前的感情了。
路河說的越多，向昭就越感興趣，最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科普。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路河道：“我有朋友就是這樣最後在一起的......”
這邊聊的熱火朝天，另外一邊，周棲野的杯子都快被他捏碎了。
“你小心一點。”裴西遇打周棲野的肩膀，不滿道：“現在誰有錢賠杯子？錢都要留給老謝那個窮鬼，你難道也要爭？”
周棲野手上的青筋更重，重重的放下水杯，說：“你沒看見對面在幹嘛？”
裴西遇道：“看見了，那又能怎麽樣？人姑娘單身，做什麽都行。”
周棲野想要發火了，裴西遇就是有一句話氣死人的本事，毒舌還一針見血，就算反駁也找不到地方反駁。
但周棲野也是個嬌慣的少爺，脾氣很大，“你們沒錢我有錢，我哥會給我打錢。”
“行，有哥就是了不起。”
謝北闌，裴西遇和周棲野三個人裏，只有周棲野家裏有兩個孩子，並且，他哥哥十分喜歡做生意，也十分愛護這個弟弟。
周棲野不用擔心繼承家業，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三個人裏，他脾氣是最大的，也是最自由的。
眼見向昭和路河越聊越開心，周棲野坐不住了。
“就看著他們談上？”周棲野揉一把頭發，煩躁道：“不行得想個辦法，不能讓謝哥單身一輩子。”
裴西遇於是說：“他單身不是應該的？”
話雖如此，裴西遇還是想了個辦法，他讓周棲野把帶來的小狗放在地上，解開它的卡扣。
周棲野馬上蹲下去抱住小狗，說：“你煩不煩，我家小寶萬一被當成流浪狗了怎麽辦？”
裴西遇呵呵兩聲，道：“就你家小寶這個體型，沒人會認為它是流浪狗。”
“......好吧。”
裴西遇叫來服務生，附耳說了幾句。
......
路河聊著聊著，還是說到了重點。
“我之前其實有說過很多次，但是每次你都好像不怎麽在乎。”路河深吸一口氣，說：“我其實特別特別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樂隊可能早就放棄了繼續做音樂，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路河說的，是之前在電視臺節目被撤的那件事，他一直想好好感謝向昭，可是每次說，好像都會被打斷。
向昭喝果汁的動作一頓，擡起頭認認真真的看著路河。
向昭長得好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每每看見她的臉，大部分人腦海裏想出來的詞語都是“紅顏禍水”。而她也擔得起這個稱號，好顏色，青春靚麗。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人看的時候，像是在看什麽稀世珍寶，亦或是“一騎紅塵妃子笑”裏的荔枝。
總之，話說回來，路河這個楞頭青是完全不能抵抗的。
這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如果向昭要他去死，他可能也會去。
不行，路河想，他還年輕......嗯，那就掙紮三分鐘吧。
“那不是我的功勞，事實上，我覺得你應該感謝謝北闌。”向昭不是一個冒領功勞的人，“當時要不是因為我背後是謝北闌，我做不到這麽厲害。”
路河臉色有點不好看，好好的燭光晚餐，怎麽情敵總是陰魂不散？
“但是謝總根本不會管我們這些人，如果不是因為你——”
“汪汪汪！汪汪汪！”
一只白色小奶狗在向昭腳下吃力的叫喊，向昭低頭去看，小狗渾身都是奶白色，只有四只腳是黑色，像穿了黑色的鞋子。
很可愛很蓬松，叫聲很奶，聽的向昭心都花了。
路河說話的聲音就這樣被忽略，向昭忍不住輕輕撫摸小狗的腦袋。
小狗可乖了，還往向昭的手心蹭，又暖又癢。
路河說不下去了。
向昭越看越喜歡小狗，把小狗抱在懷裏，問：“你是一個人在這裏嗎？”
“你小心一點，萬一被咬了怎麽辦？”
向昭不怎麽在意：“被咬到了我就去打疫苗，又花不了幾個錢。”
對於向昭現在的身價來說，這確實是一筆小錢。
小狗看起來蓬松，實則也很有分量，向昭握住它四肢的時候才發現，小狗肉肉的。
“怎麽還是只實心的？”
站在後面的周棲野：“......”
裴西遇在一旁笑：“我都說了你家小寶該減肥了。”
周棲野不高興：“小狗減什麽肥，這是剛剛好。”
兩人走到向昭面前，說：“對不起，這是周棲野家的小寶，沒註意跑你們這兒來了。”
向昭擼狗擼的開心，正主來了，依依不舍的把狗要遞回去。
周棲野接的手都伸出去了，被裴西遇阻攔。
裴西遇說：“小寶好像不怎麽願意回來，你可以多玩一會兒。”
周棲野腦子快要冒煙了，生氣盯住裴西遇。
那是我的狗，我的！！連我媽我都不準她多抱！
裴西遇甩一個眼刀：還想不想幫老謝了？
周棲野：......
謝北闌你最好能抱得美人歸。
向昭受寵若驚，繼續開心的摸小狗腦袋。
路河在一旁坐著，頗有一點如坐針氈的意思。
四個人形成微妙的格式。
過了一會兒，看時間不早了，相親肯定也相不成了，裴西遇才說：“我們差不多也要走了。”
周棲野哀怨的接過小寶，立馬離向昭遠遠的。
裴西遇道別要離開，向昭想起什麽，叫住兩人。
“我，有點事情要問你們。”
或許是因為喬俏和向昭的關系，又或許是因為謝北闌的終生幸福，裴西遇難得脾氣好一回，道：“什麽事？”
向昭先打發路河：“你先走吧。”
終於被人註意到的路河：“我，我先走？”
“嗯。”
路河不情不願，但是又不想給向昭留下不好的印象，扭扭捏捏的走了。
等路河走之後，裴西遇坐在向昭對面。
周棲野怕裴西遇又打小寶的主意，很快走了。
向昭打開手機，先打開謝北闌之前送她的手鏈照片，正要給裴西遇看，猶豫一秒鐘，又打開徐甜拍賣的頁面。
“這條手鏈，你見過嗎？”
裴西遇有點印象：“什麽家的新品？之前喬俏挺喜歡這一家的項鏈，我媽讓我去給喬俏拍，但是實物太醜了我下不去手。”
“太醜了？”向昭回想當時徐甜脖子上的項鏈，好像到不了醜的地步。
裴西遇道：“不是項鏈醜，是那個附贈品，手鏈是瑕疵品，顏色有差異，而且大小不均勻。”
喬俏有收集癖，要麽不買要麽要買全套，若是這一套拿回去，她肯定要翻臉罵人——醜到她了。
因此，裴西遇並沒有買。
向昭聽到這兒，心裏已經有了決斷。謝北闌送她的手鏈，成色很均勻，顏色也很美。
總之，不可能是瑕疵品。
向昭握緊手機，最後問：“所以，謝北闌，沒有買過這個手鏈？”
裴西遇楞怔一瞬，馬上回道：“為什麽不直接問老謝？”
向昭皺眉：“不能說算了。”
“你不是剪碎還給謝哥了嗎？”裴西遇放下手機，往後側身，意味不明的看向向昭。
他雙腿交疊，坐姿優雅，帶有幾分懶散。
和謝北闌能玩在一起的，能有幾個普通人？裴西遇也不過是看在謝北闌的面子上對向昭臉色好點，涉及到私密的事，他也和謝北闌沒什麽區別。
一樣的深不可測，難以捉摸。
“向小姐，若是問這件事，恕我難以告知。”
向昭跟謝北闌在一起久了，什麽氣勢的人沒見過，不慌不忙，說：“你直接告訴我，是不是同一條就行了。”
“不是。”裴西遇回的斬釘截鐵。
這下，換向昭迷惑了。不是一樣的？那當初......徐甜來她面前說的話，只是為了激怒她？
向昭的神色變換，裴西遇都看在眼裏，他沒心思思考為什麽。
“不早了，向小姐主意安全，我先走了。”
快到九點了，不知道喬俏在哪個夜店，他得去抓人。
“好，”向昭想了想，又補一句：“謝謝。”
“看在謝北闌的面子上，不用了。”
/
相親的事情過了沒一天，向玉又打電話給向昭，說是還有優質男人，不要閑著。
“媽媽？不是已經見了嗎？”
向玉理所當然的說：“談戀愛就是要廣撒網啊，不多談幾個，怎麽知道適不適合？”
向昭：我竟然無法反駁。
好說歹說，終於是把熱衷於簽紅線的向玉勸走，向昭起身開始看劇本。
劇本已經看了好幾遍，但是現在新女二還是沒消息，而且，成年女二一換，幼年女二還得接著換，時間更長。
劇本都快被向昭看爛了。
手機鈴聲又響起，向昭看也沒看，接起來，劈裏啪啦就是一大段：“不相親，不看男人，不談戀愛。”
“？你在說什麽？”
張佳的聲音，向昭把電話拿下來，一看備註是張佳，又拿起來說：“搞錯了。”
“是嗎？”張佳狐疑的說：“劇組一時半會兒開不了工，我找了個綜藝，可以在閑暇的時候上，鞏固人氣。”
“是旅游綜藝，順便你可以在上面彈首曲子，白來的熱度，不要白不要。”
“行，你發給我我看看。”
張佳工作效率很快，不一會兒就把節目情況打包發給向昭。
向昭點開看，是一個叫《一起去旅游》的綜藝。雖然叫一起去旅游，但是節目組的拍攝地點可不一定是旅游景點，還有可能是深山老林。
也不會給嘉賓足夠的錢，主打一個絕地求生。
不過，因為沒有劇本，加上純天然無添加的明星慘烈情況，節目組憑借不同明星笑料收視率很穩。
並且，向昭可以只去當一期飛行嘉賓，確實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節目組雖然狗，但是會提前預告錄制地點，地點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向昭喃喃說出口：“南城一溪山。”
她都快忘了這個地方了。
張佳：去嗎？
向昭：我再想想。
好多年沒回去看過了，也不知道一溪山現在怎麽樣了。
......
綜藝還在籌劃中，張佳先帶向昭去了個宴會。
這個宴會面向的是設計圈，一般是模特和有高奢的藝人參加，向昭代言了彌星，也能拿到入場函。
向昭這次沒花多少心思，大部分去宴會的藝人多半是要尋找新的代言機會，但向昭已經代言了彌星，短時間內並不能代言其他品牌，自然也不用花大精力。
不過，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
向昭穿的是彌星新品，用黑色羽毛和刺繡做成的禮服裙，加上暗黑系妝容，向昭打扮的像一只覆仇的黑天鵝。
當然，她本人並不這樣認為，因為覆仇黑天鵝的名字實在是太中二。
不過，這由不得向昭，因為禮服的名字就叫覆仇黑天鵝。
設計師郭糖顯然對向昭很滿意，向昭一進入宴會場，郭糖就迎上來，說：“我就知道很適合你！”
對於設計師而言，能遇見將作品完美展現出來的繆師，那真是太美妙了，郭糖自從遇見向昭之後，每時每刻都在感慨這件事。
向昭和郭糖走進去，酒會大部分人都來了，也沒什麽人來找兩人。
郭糖平時很低調，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彌星的首席設計師，而向昭，純粹是因為那些人覺得沒必要。
“他們會後悔的！”郭糖咬一口嘴裏的糖，說：“你一定會大火特火。”
郭糖說的特別認真，向昭卻只想笑。
“嗯，她們一定會後悔，我保證。”向昭順著郭糖的話說：“畢竟我身邊可是有一個超級厲害的設計師。”
郭糖用你真有眼光的表情對向昭笑。
宴會沒有明確的主旨，就是一場交際宴會，向昭和郭糖神色淡淡。
紙醉金迷，金碧輝煌，好像連呼吸，都帶有金錢的腐爛味。
不知道為什麽，向昭又想起謝北闌。
在得知手鏈的真相後，她總是想起謝北闌。向昭偶爾會思考，謝北闌為什麽要把手鏈送給她，又為什麽會一句話也不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向昭刻意關註的原因，她才發現，其實她離謝北闌很遠很遠，遠到如果謝北闌不主動，她其實只能在財經新聞上看見他。
好像連消息，謝北闌都發的少了，雖然，向昭從來沒點進去看過。
莫名的，向昭心裏有一點感傷。
謝北闌現在在做什麽呢？
是工作，還是已經坐下休息了？
向昭腦海裏天馬行空，完全沒註意到會場的騷動。
一直到郭糖喊她的名字，“向昭，向昭？”
向昭回神，“怎麽了？”
郭糖八卦的說：“你不去和謝總打個招呼嗎？”
向昭往前看，謝北闌站在一旁，正在和人說話。
謝北闌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舉手投足間貴氣不減，臉上總是掛著一抹笑，笑意很淺，仔細去看，好像什麽也沒有，冰冷一片。
“我？我去和他打什麽招呼？”
郭糖：“你和他不認識嗎？當初還是謝總專門找上我，問我有沒有興趣設計衣服。”
“我其實不想的。”郭糖攤手：“但奈何他給的太多了。而且，你真的長得很好看啊。”
“給的太多了？”向昭重覆。
郭糖比劃一下，沒成功：“反正就是很多很多。”
向昭心底的猜測被證實，她之前就猜測謝北闌一定在背後做了什麽，她才能接到這個代言。
“什麽時候的事？”向昭艱難的問郭糖，眼裏晦澀一片。
郭糖說：“很早之前的事了，那時候你還沒去養病呢！”
這麽早？向昭垂眸，掩蓋住眼底的不明神色。
謝北闌，你到底背著我，做了多少事？向昭心裏說不出的酸澀，有原來不是她一個人痛苦的釋懷，還有一點埋怨。
可是為什麽要傷害我？向昭怎麽想，也越不過曾經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一切。
就好像溺水的人，明明已經到了極限，卻總是因為潮水浮上水面，才呼吸一刻，又被卷席。
反反覆覆，不得解脫。
郭糖打開話匣子之後不停的說：“謝總現在應該也不好過，原來是謝家的第一繼承人，前段時間吧，謝老爺子的私生子找上門來。”
“私生子也不算什麽，但那私生子是謝老爺子白月光的孩子，而且，那私生子已經有了一個六歲的小孩，很討謝老爺子喜歡。”
郭糖說的很小聲：“我身邊有人說，謝老爺子想換個人掌管謝氏，現在動作很多。”
向昭腦子一嗡，所以這是謝北闌最近總是不在的原因嗎？因為出了事？
“你，你再說說。”
“我也不知道很多東西，豪門的事情，誰說得準呢？我只知道，謝老爺子因為徐家的事，確實不怎麽滿意謝總。”
“不過謝總也不是吃素的。”
向昭點頭，謝北闌總是厲害的。
可她的心裏還是說不清的擔心，甚至想上前去和謝北闌說幾句話，向昭知道這是不正常的，惴惴不安，卻還是在原地等待。
宴會場的空氣太悶了，向昭低聲和郭糖說要出去走走。拒絕郭糖的陪伴，向昭一個人去了外層。
外層比內場清涼很多，向昭站在臺階上緩神，心裏揮之不去的，是郭糖說的話。
“謝老爺子的私生子找上門來。”
“私生子是謝老爺子白月光的孩子。”
“謝老爺子因為徐家的事很不滿意謝北闌。”
越是去想，腦海裏越亂，隱隱有回音。
好像不是回音，是真的來人了。
來人站在一旁，彎腰道：“向小姐，謝老爺子請你過去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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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8
向玉說到做到, 正巧向昭治療的第一療程結束，她馬不停蹄的給向昭安排了一個相親對象。
而這些，都是在向昭坐在餐廳, 看見對面的路河，才恍然反應過來。
還真被打包來相親了。
向昭很難說她現在的感受，其實向玉也不是必須要她找一個對象, 只是希望她能從上一段感情中走出來。
向玉其實一直很後悔, 沒有在知道向昭和謝北闌在一起的時候，阻止這段荒謬的感情。
但只有向昭知道, 從一開始，她和謝北闌便是一場交易, 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就算重新回到過去，回到那個陰暗潮濕的十九歲, 向昭依舊會走向謝北闌——那是她唯一的出路。
只是如果真的有機會，她不要再動心了。
餐廳桌上的蠟燭還在不停的燃燒，蠟油往桌上滴，沒一會兒，就有了新的形狀。
路河坐在向昭對面，難得拘謹，像是為了討好主人夾緊尾巴的小狗，漏出靦腆的笑容。
他不是空手就來的楞頭青，盡管緊張, 還是順利的拿出一塊小蛋糕。
“我本來是想買一束花, 但是之前已經送過了, 路過蛋糕店，看見這個蛋糕很漂亮, 所以買了過來......”
路河絮絮叨叨的，生怕向昭拒絕。
向昭婉拒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又慢慢咽回去。
“你先放在這裏吧，我等會兒帶回家去。”嗯，帶回家給向月吃吧，向月喜歡吃甜食。
路河很高興，裂開嘴角笑起來，真開始介紹起自己。
“我今年二十四歲，從音樂學校畢業，現在在樂隊當隊長，應該算小有名氣？”
路河真當期期艾艾的說起自己的經歷，連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沒放過，甚至仔細到了有沒有談過戀愛。
向昭忍不住扶額，路河實在是太過於開朗外向了，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像說什麽都不對。
向昭於是說：“我覺得我們還沒有到，就是可以......你懂吧？”
支支吾吾的話落到路河耳邊，他略有點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來。
“你有喜歡的人嗎？”
聽到這句話時，向昭第一時間想起的，竟然是坐在別墅二樓陽臺往下看的謝北闌。
他低頭，神情無波無瀾，卻又莫名的寵溺。
向昭捏緊手中的咖啡杯，掩飾一般的喝了一口苦咖啡，然後被苦的皺眉，強忍著沒吐出來。
“沒有。”
路河笑的像個向日葵，還有一點得意，道：“那不就行了，我們可以試試，我也不著急。”
“是嗎？”
路河說：“相親就是這樣的，兩個原本沒有交集可能的人聚在一起，說說自己的情況，然後看上對方就在一起，看不上對方就想辦法推掉。”
向昭聽的津津有味，她年紀還小呢，很多事情一知半解，要別人告訴她才能知道。
“相親第一面見，肯定不可能馬上就轟轟烈烈，一般都是留聯系方式，然後慢慢聊天，互相了解......”
路河的手心也在發汗，他沒有相過親，這也是第一次相親，這些都是他在網上看來的。
他這段時間，只要有空就往向家跑，沒事就幫向玉做事，等到向玉想要給向昭找女朋友的時候，路河主動跳出來，說他可以。
向玉當時看了他好半響，說：“原來你打的就是這主意？”
最後還是成功了，向玉太想要向昭走出之前的感情了。
路河說的越多，向昭就越感興趣，最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科普。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路河道：“我有朋友就是這樣最後在一起的......”
這邊聊的熱火朝天，另外一邊，周棲野的杯子都快被他捏碎了。
“你小心一點。”裴西遇打周棲野的肩膀，不滿道：“現在誰有錢賠杯子？錢都要留給老謝那個窮鬼，你難道也要爭？”
周棲野手上的青筋更重，重重的放下水杯，說：“你沒看見對面在幹嘛？”
裴西遇道：“看見了，那又能怎麽樣？人姑娘單身，做什麽都行。”
周棲野想要發火了，裴西遇就是有一句話氣死人的本事，毒舌還一針見血，就算反駁也找不到地方反駁。
但周棲野也是個嬌慣的少爺，脾氣很大，“你們沒錢我有錢，我哥會給我打錢。”
“行，有哥就是了不起。”
謝北闌，裴西遇和周棲野三個人裏，只有周棲野家裏有兩個孩子，並且，他哥哥十分喜歡做生意，也十分愛護這個弟弟。
周棲野不用擔心繼承家業，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三個人裏，他脾氣是最大的，也是最自由的。
眼見向昭和路河越聊越開心，周棲野坐不住了。
“就看著他們談上？”周棲野揉一把頭發，煩躁道：“不行得想個辦法，不能讓謝哥單身一輩子。”
裴西遇於是說：“他單身不是應該的？”
話雖如此，裴西遇還是想了個辦法，他讓周棲野把帶來的小狗放在地上，解開它的卡扣。
周棲野馬上蹲下去抱住小狗，說：“你煩不煩，我家小寶萬一被當成流浪狗了怎麽辦？”
裴西遇呵呵兩聲，道：“就你家小寶這個體型，沒人會認為它是流浪狗。”
“......好吧。”
裴西遇叫來服務生，附耳說了幾句。
......
路河聊著聊著，還是說到了重點。
“我之前其實有說過很多次，但是每次你都好像不怎麽在乎。”路河深吸一口氣，說：“我其實特別特別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樂隊可能早就放棄了繼續做音樂，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路河說的，是之前在電視臺節目被撤的那件事，他一直想好好感謝向昭，可是每次說，好像都會被打斷。
向昭喝果汁的動作一頓，擡起頭認認真真的看著路河。
向昭長得好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每每看見她的臉，大部分人腦海裏想出來的詞語都是“紅顏禍水”。而她也擔得起這個稱號，好顏色，青春靚麗。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人看的時候，像是在看什麽稀世珍寶，亦或是“一騎紅塵妃子笑”裏的荔枝。
總之，話說回來，路河這個楞頭青是完全不能抵抗的。
這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如果向昭要他去死，他可能也會去。
不行，路河想，他還年輕......嗯，那就掙紮三分鐘吧。
“那不是我的功勞，事實上，我覺得你應該感謝謝北闌。”向昭不是一個冒領功勞的人，“當時要不是因為我背後是謝北闌，我做不到這麽厲害。”
路河臉色有點不好看，好好的燭光晚餐，怎麽情敵總是陰魂不散？
“但是謝總根本不會管我們這些人，如果不是因為你——”
“汪汪汪！汪汪汪！”
一只白色小奶狗在向昭腳下吃力的叫喊，向昭低頭去看，小狗渾身都是奶白色，只有四只腳是黑色，像穿了黑色的鞋子。
很可愛很蓬松，叫聲很奶，聽的向昭心都花了。
路河說話的聲音就這樣被忽略，向昭忍不住輕輕撫摸小狗的腦袋。
小狗可乖了，還往向昭的手心蹭，又暖又癢。
路河說不下去了。
向昭越看越喜歡小狗，把小狗抱在懷裏，問：“你是一個人在這裏嗎？”
“你小心一點，萬一被咬了怎麽辦？”
向昭不怎麽在意：“被咬到了我就去打疫苗，又花不了幾個錢。”
對於向昭現在的身價來說，這確實是一筆小錢。
小狗看起來蓬松，實則也很有分量，向昭握住它四肢的時候才發現，小狗肉肉的。
“怎麽還是只實心的？”
站在後面的周棲野：“......”
裴西遇在一旁笑：“我都說了你家小寶該減肥了。”
周棲野不高興：“小狗減什麽肥，這是剛剛好。”
兩人走到向昭面前，說：“對不起，這是周棲野家的小寶，沒註意跑你們這兒來了。”
向昭擼狗擼的開心，正主來了，依依不舍的把狗要遞回去。
周棲野接的手都伸出去了，被裴西遇阻攔。
裴西遇說：“小寶好像不怎麽願意回來，你可以多玩一會兒。”
周棲野腦子快要冒煙了，生氣盯住裴西遇。
那是我的狗，我的！！連我媽我都不準她多抱！
裴西遇甩一個眼刀：還想不想幫老謝了？
周棲野：......
謝北闌你最好能抱得美人歸。
向昭受寵若驚，繼續開心的摸小狗腦袋。
路河在一旁坐著，頗有一點如坐針氈的意思。
四個人形成微妙的格式。
過了一會兒，看時間不早了，相親肯定也相不成了，裴西遇才說：“我們差不多也要走了。”
周棲野哀怨的接過小寶，立馬離向昭遠遠的。
裴西遇道別要離開，向昭想起什麽，叫住兩人。
“我，有點事情要問你們。”
或許是因為喬俏和向昭的關系，又或許是因為謝北闌的終生幸福，裴西遇難得脾氣好一回，道：“什麽事？”
向昭先打發路河：“你先走吧。”
終於被人註意到的路河：“我，我先走？”
“嗯。”
路河不情不願，但是又不想給向昭留下不好的印象，扭扭捏捏的走了。
等路河走之後，裴西遇坐在向昭對面。
周棲野怕裴西遇又打小寶的主意，很快走了。
向昭打開手機，先打開謝北闌之前送她的手鏈照片，正要給裴西遇看，猶豫一秒鐘，又打開徐甜拍賣的頁面。
“這條手鏈，你見過嗎？”
裴西遇有點印象：“什麽家的新品？之前喬俏挺喜歡這一家的項鏈，我媽讓我去給喬俏拍，但是實物太醜了我下不去手。”
“太醜了？”向昭回想當時徐甜脖子上的項鏈，好像到不了醜的地步。
裴西遇道：“不是項鏈醜，是那個附贈品，手鏈是瑕疵品，顏色有差異，而且大小不均勻。”
喬俏有收集癖，要麽不買要麽要買全套，若是這一套拿回去，她肯定要翻臉罵人——醜到她了。
因此，裴西遇並沒有買。
向昭聽到這兒，心裏已經有了決斷。謝北闌送她的手鏈，成色很均勻，顏色也很美。
總之，不可能是瑕疵品。
向昭握緊手機，最後問：“所以，謝北闌，沒有買過這個手鏈？”
裴西遇楞怔一瞬，馬上回道：“為什麽不直接問老謝？”
向昭皺眉：“不能說算了。”
“你不是剪碎還給謝哥了嗎？”裴西遇放下手機，往後側身，意味不明的看向向昭。
他雙腿交疊，坐姿優雅，帶有幾分懶散。
和謝北闌能玩在一起的，能有幾個普通人？裴西遇也不過是看在謝北闌的面子上對向昭臉色好點，涉及到私密的事，他也和謝北闌沒什麽區別。
一樣的深不可測，難以捉摸。
“向小姐，若是問這件事，恕我難以告知。”
向昭跟謝北闌在一起久了，什麽氣勢的人沒見過，不慌不忙，說：“你直接告訴我，是不是同一條就行了。”
“不是。”裴西遇回的斬釘截鐵。
這下，換向昭迷惑了。不是一樣的？那當初......徐甜來她面前說的話，只是為了激怒她？
向昭的神色變換，裴西遇都看在眼裏，他沒心思思考為什麽。
“不早了，向小姐主意安全，我先走了。”
快到九點了，不知道喬俏在哪個夜店，他得去抓人。
“好，”向昭想了想，又補一句：“謝謝。”
“看在謝北闌的面子上，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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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的事情過了沒一天，向玉又打電話給向昭，說是還有優質男人，不要閑著。
“媽媽？不是已經見了嗎？”
向玉理所當然的說：“談戀愛就是要廣撒網啊，不多談幾個，怎麽知道適不適合？”
向昭：我竟然無法反駁。
好說歹說，終於是把熱衷於簽紅線的向玉勸走，向昭起身開始看劇本。
劇本已經看了好幾遍，但是現在新女二還是沒消息，而且，成年女二一換，幼年女二還得接著換，時間更長。
劇本都快被向昭看爛了。
手機鈴聲又響起，向昭看也沒看，接起來，劈裏啪啦就是一大段：“不相親，不看男人，不談戀愛。”
“？你在說什麽？”
張佳的聲音，向昭把電話拿下來，一看備註是張佳，又拿起來說：“搞錯了。”
“是嗎？”張佳狐疑的說：“劇組一時半會兒開不了工，我找了個綜藝，可以在閑暇的時候上，鞏固人氣。”
“是旅游綜藝，順便你可以在上面彈首曲子，白來的熱度，不要白不要。”
“行，你發給我我看看。”
張佳工作效率很快，不一會兒就把節目情況打包發給向昭。
向昭點開看，是一個叫《一起去旅游》的綜藝。雖然叫一起去旅游，但是節目組的拍攝地點可不一定是旅游景點，還有可能是深山老林。
也不會給嘉賓足夠的錢，主打一個絕地求生。
不過，因為沒有劇本，加上純天然無添加的明星慘烈情況，節目組憑借不同明星笑料收視率很穩。
並且，向昭可以只去當一期飛行嘉賓，確實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節目組雖然狗，但是會提前預告錄制地點，地點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向昭喃喃說出口：“南城一溪山。”
她都快忘了這個地方了。
張佳：去嗎？
向昭：我再想想。
好多年沒回去看過了，也不知道一溪山現在怎麽樣了。
......
綜藝還在籌劃中，張佳先帶向昭去了個宴會。
這個宴會面向的是設計圈，一般是模特和有高奢的藝人參加，向昭代言了彌星，也能拿到入場函。
向昭這次沒花多少心思，大部分去宴會的藝人多半是要尋找新的代言機會，但向昭已經代言了彌星，短時間內並不能代言其他品牌，自然也不用花大精力。
不過，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
向昭穿的是彌星新品，用黑色羽毛和刺繡做成的禮服裙，加上暗黑系妝容，向昭打扮的像一只覆仇的黑天鵝。
當然，她本人並不這樣認為，因為覆仇黑天鵝的名字實在是太中二。
不過，這由不得向昭，因為禮服的名字就叫覆仇黑天鵝。
設計師郭糖顯然對向昭很滿意，向昭一進入宴會場，郭糖就迎上來，說：“我就知道很適合你！”
對於設計師而言，能遇見將作品完美展現出來的繆師，那真是太美妙了，郭糖自從遇見向昭之後，每時每刻都在感慨這件事。
向昭和郭糖走進去，酒會大部分人都來了，也沒什麽人來找兩人。
郭糖平時很低調，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彌星的首席設計師，而向昭，純粹是因為那些人覺得沒必要。
“他們會後悔的！”郭糖咬一口嘴裏的糖，說：“你一定會大火特火。”
郭糖說的特別認真，向昭卻只想笑。
“嗯，她們一定會後悔，我保證。”向昭順著郭糖的話說：“畢竟我身邊可是有一個超級厲害的設計師。”
郭糖用你真有眼光的表情對向昭笑。
宴會沒有明確的主旨，就是一場交際宴會，向昭和郭糖神色淡淡。
紙醉金迷，金碧輝煌，好像連呼吸，都帶有金錢的腐爛味。
不知道為什麽，向昭又想起謝北闌。
在得知手鏈的真相後，她總是想起謝北闌。向昭偶爾會思考，謝北闌為什麽要把手鏈送給她，又為什麽會一句話也不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向昭刻意關註的原因，她才發現，其實她離謝北闌很遠很遠，遠到如果謝北闌不主動，她其實只能在財經新聞上看見他。
好像連消息，謝北闌都發的少了，雖然，向昭從來沒點進去看過。
莫名的，向昭心裏有一點感傷。
謝北闌現在在做什麽呢？
是工作，還是已經坐下休息了？
向昭腦海裏天馬行空，完全沒註意到會場的騷動。
一直到郭糖喊她的名字，“向昭，向昭？”
向昭回神，“怎麽了？”
郭糖八卦的說：“你不去和謝總打個招呼嗎？”
向昭往前看，謝北闌站在一旁，正在和人說話。
謝北闌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舉手投足間貴氣不減，臉上總是掛著一抹笑，笑意很淺，仔細去看，好像什麽也沒有，冰冷一片。
“我？我去和他打什麽招呼？”
郭糖：“你和他不認識嗎？當初還是謝總專門找上我，問我有沒有興趣設計衣服。”
“我其實不想的。”郭糖攤手：“但奈何他給的太多了。而且，你真的長得很好看啊。”
“給的太多了？”向昭重覆。
郭糖比劃一下，沒成功：“反正就是很多很多。”
向昭心底的猜測被證實，她之前就猜測謝北闌一定在背後做了什麽，她才能接到這個代言。
“什麽時候的事？”向昭艱難的問郭糖，眼裏晦澀一片。
郭糖說：“很早之前的事了，那時候你還沒去養病呢！”
這麽早？向昭垂眸，掩蓋住眼底的不明神色。
謝北闌，你到底背著我，做了多少事？向昭心裏說不出的酸澀，有原來不是她一個人痛苦的釋懷，還有一點埋怨。
可是為什麽要傷害我？向昭怎麽想，也越不過曾經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一切。
就好像溺水的人，明明已經到了極限，卻總是因為潮水浮上水面，才呼吸一刻，又被卷席。
反反覆覆，不得解脫。
郭糖打開話匣子之後不停的說：“謝總現在應該也不好過，原來是謝家的第一繼承人，前段時間吧，謝老爺子的私生子找上門來。”
“私生子也不算什麽，但那私生子是謝老爺子白月光的孩子，而且，那私生子已經有了一個六歲的小孩，很討謝老爺子喜歡。”
郭糖說的很小聲：“我身邊有人說，謝老爺子想換個人掌管謝氏，現在動作很多。”
向昭腦子一嗡，所以這是謝北闌最近總是不在的原因嗎？因為出了事？
“你，你再說說。”
“我也不知道很多東西，豪門的事情，誰說得準呢？我只知道，謝老爺子因為徐家的事，確實不怎麽滿意謝總。”
“不過謝總也不是吃素的。”
向昭點頭，謝北闌總是厲害的。
可她的心裏還是說不清的擔心，甚至想上前去和謝北闌說幾句話，向昭知道這是不正常的，惴惴不安，卻還是在原地等待。
宴會場的空氣太悶了，向昭低聲和郭糖說要出去走走。拒絕郭糖的陪伴，向昭一個人去了外層。
外層比內場清涼很多，向昭站在臺階上緩神，心裏揮之不去的，是郭糖說的話。
“謝老爺子的私生子找上門來。”
“私生子是謝老爺子白月光的孩子。”
“謝老爺子因為徐家的事很不滿意謝北闌。”
越是去想，腦海裏越亂，隱隱有回音。
好像不是回音，是真的來人了。
來人站在一旁，彎腰道：“向小姐，謝老爺子請你過去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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