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1 /水晶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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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1 /水晶鞋
Chapter 031
潘助理心虛道：“我收到消息, 徐甜進了向小姐所在的劇組，並且是新的女二。”
“徐甜？”謝北闌指節在腿上輕敲，瞇眼道：“這是怎麽回事？”
潘助理應聘“爭先”公司, 是謝北闌授意的，把原本謝氏娛樂公司的大部分精銳團隊給了他，讓潘助理負責向昭的一切行程情況。
“你沒察覺到, 其他人也沒收到消息？”
潘助理道：“一點風聲都沒有。”
“瞞的如此好......”謝北闌想到什麽,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可是......”
“你管不了，”謝北闌沈聲：“老爺子在商場多年, 手段不是你可以察覺的。”
潘助理：“是。”
謝北闌掛斷電話，想到謝渡和謝渡身邊站的徐落。徐落是徐家的人, 這件事多半是徐落串通謝渡做的。
想到這兒，謝北闌不由得皺眉。他和這個爺爺其實並不特別親近。
而徐落......
/
沒過幾天，劇組又開拍。
徐甜不知怎的, 臉色難看，神情萎靡。
向昭精神氣好，對徐甜宛若淬了毒的眼神見怪不怪。
反正她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看徐甜的眼神算不上友善。
主演之間的氣氛微妙，整個劇組的氣氛也和諧不起來，來來往往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被牽連。
沒演兩場戲，外面呼啦啦來了一群人，送了好幾箱的冰淇淋, 包裝外還漏著冷氣。
向昭彼時正在看劇本, 熱得慌, 拿小風扇不停的在臉上吹，吹的碎發飛舞。
張姐道：“我去看看那冰淇淋是誰買的, 給你買一個過來？”
不說別的，張佳穿的少都熱，更不要說向昭，劇本的戲份在冬天，還不能穿少了，看著就熱。
雖說一下戲就脫了羽絨度，但這大熱天的，哪怕是只穿幾分鐘也熱。
向昭熱的虛脫，有氣無力道：“謝謝張姐。”
她恨不得整個人都縮進冰庫裏，才五月，也不知道這天氣怎麽回事，和去年的六七月有的一比。
向昭還在想呢，眼底出現一抹白。
“試試？”
向昭往後仰，太陽光太亮，照的身前的人身邊有一層光圈。
“謝北闌，你來幹什麽？”向昭沒接，答非所問道。
謝北闌身材高大，僅僅是站在向昭身前，就有不小的壓力。他指節間握了一截白色的冰淇淋包裝，霧氣上湧，又在高溫的天氣下凝結成水，落在手指上。
水滴很小，一顆一顆，圓潤飽滿，一會兒又揮發。
“來看看你。”謝北闌話沒說完，徐甜在劇組，他實在放心不下向昭，借來劇組視察的理由，忍不住來看看向昭。
原本只打算遠遠的看上一眼，來了之後又不甘心，鬼使神差的走到向昭面前，問她要不要試試冰淇淋。
向昭“哦”一聲，不留情面的拒絕謝北闌。
“不方便，不吃。”
謝北闌：“真的不要？”他記得向昭生理期不是這幾天。
哪怕提前或是延後，也不該是今天。
向昭懶洋洋的，語氣很沖，“沒男人月經不調。”
“......？”
她話太直白，哪怕是見多識廣的謝北闌也楞了，隨即皺眉。
“女孩子，不要說——”
“不要說這麽粗魯的話，不雅觀。”
向昭接過謝北闌的話，快速說完，又鬼鬼祟祟看劇組的人。
劇組人都在分冰淇淋，沒人註意到這邊，向昭放下心來，又怕有代拍，把劇本立起來。
然後，她透著縫隙，單獨給謝北闌翻了個白眼。
甕聲甕氣的聲音從劇本下傳出來，“你想當我爹嗎？這麽會說教。”
謝北闌這人古板無趣，以往兩人還在一起時，他就喜歡管著向昭。
從吃什麽到穿什麽，什麽時候睡覺，做什麽，謝北闌都要插一手。
惱人的很。
謝北闌搖頭，把冰淇淋收回去。
站在原地，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向昭也不會理他，過了會兒，謝北闌說：“徐甜不是我招來的。”
“哦。”
向昭回答簡潔，謝北闌哽住，又道：“這幾天我會在劇組，不用擔心徐甜，我會看著她......”
“是嗎？”向昭把臉上的劇本掀下來，看謝北闌一眼，問：“你現在不忙了？”
意有所指。
謝北闌苦笑：“這點時間還是有的。”
向昭又不說話了。
謝北闌雖說來劇組，但公司裏的事情還是要他做主，不過是換了線上的方式。
他搬了個座椅，放在向昭左後方，用電腦處理公司事務。
向昭還在看劇本，腦子裏一通亂麻。
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謝北闌......
很奇怪，明明應該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系，卻又橫生波折。
或許是因為她沒有想到，謝北闌會為她做這些事情，又或許是因為，時至今日，向昭才明白，謝北闌當初呈現給她的，只是冰山一角。
向昭想，她該去覆診了。
沒一會兒，張佳回來，遞給向昭一個冰淇淋。
見向昭不接，張佳解釋說：“我這是叫的跑腿。”
向昭接過冰淇淋開始吃，餘光中看見徐甜嫉妒扭曲的臉，向昭放開東西，對徐甜微微一笑。
痛苦的還在後面呢，著什麽急。
......
拍戲的大部分時候，謝北闌像是一堵背景墻，就跟在向昭背後什麽也不說。
向昭需要什麽，謝北闌就會去做什麽，比助理還殷勤。
/
中午吃飯。
向昭本人不胖，但在劇組的時間裏，她沒辦法鍛煉，一直吃的都是減脂餐。
沒什麽油水，寡淡無比。
張佳和向昭都坐在小桌子前，向昭吃了一口，吐槽道：“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要不，你試試我的？”張佳看不下去了，向昭雖然嘴上花花，但是從來沒有放縱過自己，連她看著都有點可憐。
不然，張佳這個金牌經紀人，怎麽會勸她吃一口？
向昭搖頭，繼續往嘴裏塞。
不知道什麽時候，謝北闌站在向昭身後，開口：“不喜歡嗎？”
向昭頭也沒回，道：“不喜歡的事情多著了，難不成每一樣都要如我的願？”
謝北闌輕聲回覆：“可以。”
向昭：“可以什麽？”
“每一樣都如你的願。”
向昭咀嚼的動作慢起來，神情恍惚。
好像連空氣都稀薄起來，不知名的情緒在空氣裏蔓延，如同潮水一般將人覆蓋。
謝北闌說：“你要是不喜歡，我給你訂新的。”
向昭看他一眼，把最後一口吃掉，謝北闌做好她會拒絕的準備，沒想到向昭說：
“訂的怎麽能展現誠意？”
......
周棲野站在廚房外，不可置信道：“所以你現在回來學做飯了？”
謝北闌低頭看菜譜，沒理會周棲野。
周棲野離謝北闌遠遠的，他以前學做飯燒穿過鍋，現在對廚房有陰影。
謝北闌如今倒有幾分煮夫的意思，看完菜譜，他熟練的起鍋燒油。
周棲野嘖嘖稱奇，奚落道：“要是外面那些喜歡謝二少的姑娘看見你這樣，估計芳心都要碎了。”
“她們和我有什麽關系？”
周棲野：“謝二少真是開不起玩笑。”
謝北闌不太會做飯，看著菜譜，拿了個網上的做飯計量器，一分一厘都不差的放配料下去。
周棲野沒眼看，雖然他不會做飯，但也猜到謝北闌這絕對是黑暗料理。
在他們家他要是這樣做，會被他哥鄙夷死。
周棲野吊兒郎當的站在那兒，好不容易才想起正事。
“當年的核心人員告訴我，你在挖人。”周棲野問：“現在謝氏做的挺好，你挖人做什麽？”
謝北闌：“誰說做得好就不能挖人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你想對二十做什麽？”
當年，謝北闌，周棲野和裴西遇一起開了一家公司，叫“二十”。
後來謝北闌回到謝氏，公司封存，由周棲野和裴西遇偶爾照看，維持一個平均水平。
餓不死，但也沒有上進空間。
裴西遇有當老師的主業，日後不用說也是要回到裴氏。而周棲野毫無商業天賦，只能刷刷給錢。
謝北闌把炒好的菜裝盤，拿帕子擦案臺。
“財神爺，等分紅就夠了。”
謝北闌難得開了句玩笑，淺笑著把菜端上桌。
周棲野坐上餐桌，“好久沒聽財神爺這招呼了，謝北闌我早說了，你就該和謝渡對著幹，謝渡真不把你當他親孫子......”
謝北闌拿碗筷的動作一楞，周棲野這話說了很多年。
“嗯。”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周棲野反問，“你說什麽？”
周棲野沒想到謝北闌會承認他說的話，往常的時候，謝北闌要麽糊弄過去，要麽說，哪怕不把他當親孫子，總歸是親人之類的......
謝北闌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太重親情。
但凡他把商業上的半點無情挪到和謝渡的相處中，哪用的著這麽覆雜。
周棲野小聲嘀咕：“果然還是媳婦最有用，以前說什麽都不肯幹，現在觸犯到後半生幸福，背著我就做了大事。”
“嗯？”謝北闌挑眉：“說什麽呢？”
周棲野搖頭。
謝北闌把桌上的菜推向周棲野，“嘗嘗？”
周棲野神情訕訕，這菜雖然看著不錯，但是味道肯定不怎麽樣，別問他怎麽知道的！
“這就不了吧。”周棲野默默挪位想要離開，謝北闌起身拉住他。
“試試？”
“......不要了吧。”
“......”
不多時，別墅傳來一聲嚎叫。
“我靠謝北闌你真不是個東西，我再也不要來看你了！！！！”
/
城北醫院。
醫生辦公室的墻刷的很白，顯得幾分空蕩，向昭坐在椅子上發呆，無意識的摩挲手指。
向昭的咨詢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姐姐，長相溫柔，說話很輕。
她問向昭：“最近是怎麽了嗎？我感覺你好像有點糾結。”
醫生說話平和，向昭卻有點委屈，還有點難過。
她慢慢的說：“我不知道，我其實一開始，是想放過他的。”
向昭很茫然，眼睛裏沒有焦距，空茫一片。
醫生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我當時來看病，醫生讓我不要過去的陷在過去，我有在去努力。我剛開始回北城，不是很想見他，也不想成為現在這樣......”
“現在怎麽了嗎？”醫生問。
向昭“啊”兩聲，一聲比一聲低，最後低下頭去。
“我好像做了不好的事，可是我覺得我沒錯。”她道：“是他主動要貼上來，我沒有做錯。”
“我沒有錯，我只是恨他。”
向昭的眼淚湧出來，她說：“我只是不想看見他什麽事都沒有。”
她想看見謝北闌過得不好，可是謝北闌那樣身份的人，怎麽會過得不好？
所以向昭退而求其次，想看見謝北闌因為她而痛苦，這樣好像能證明，她愛過的曾經，痛苦的過去，不單單只有她。
可是有什麽用呢？向昭不知道，她很茫然。
她好像只是把曾經謝北闌做過的事重新還給了謝北闌。
可是向昭痛苦，是因為愛謝北闌，而謝北闌呢？
他會因為愛向昭而痛苦嗎？
向昭不知道。
而且，她更不知道的是，這樣的痛苦，對於她而言，起到了什麽作用。
好像什麽作用也沒有。
沒有愛恨，甚至每一次向昭看見謝北闌，心裏都是加倍的苦澀。
向昭雙手捂住臉，她好沒用，連報覆都像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醫生站起身，把向昭撈入懷裏。
“沒關系沒關系，或許，你可以遠離他。”
“寶貝，他已經影響到你了，這樣不好。”
“......”
/
新開始拍戲的當天，謝北闌才進劇組就感到了不對勁。
向昭太友善了。
沒錯，就是“友善”。
她對別人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驕矜又趾高氣昂，渾身透著富貴氣。
唯獨對他，脾氣好的不對勁。
向昭不指使謝北闌做事了。
這是第一件謝北闌很不舒服的事，往常來說，哪怕向昭不讓他做事，只要謝北闌做了，向昭也會理所當然的接受。
向昭今日，哪怕是謝北闌做了，也不會接受。她先說一句“謝謝”，然後繞過助理重做。
她也不管謝北闌，大抵的意思是，你愛做做，反正和我沒關系。
謝北闌站在她後邊，破天荒的生出驚慌來。
這是怎麽了？
可向昭註定不會解答他的疑問。
吃午飯的時候，謝北闌把盒飯放在向昭面前。
向昭把盒飯挪開，沒打開，謝北闌站在一旁躊躇幾秒，猶豫道：“我做的，周棲野說，味道還不錯......”
“嗯，知道了，謝謝。”向昭笑著道謝，但還是沒打開。
謝北闌最後看了她一眼，離開劇組。
他的車停在路邊，助理和他匯報公司情況。謝北闌看了劇組幾分鐘，吩咐道：“去查向昭這幾天遇見了什麽人。”
“是。”
而另一邊，張佳把向昭的減脂餐送來。
寡淡的綠色蔬菜，向昭有點懷疑自己的臉已經變成了綠色。
張佳把盒飯擺好，看見一旁的保溫盒，一邊打開一邊說：“這是誰放在這裏的？”
向昭還沒來得及阻止，保溫盒被打開，裏邊的菜出現在兩人面前。
或許考慮到向昭需要管理身材，保溫盒裏的菜不多，一份小炒肉，還有一份清炒時蔬，簡單的家常菜。
張佳看向昭的眼神，問：“這是他送的？”
向昭點頭，“沒想到他還會做飯。”
張佳沒接話，拿著保溫盒在原地不知所措。
要她說，謝北闌這是何苦呢？原本兩人好好的，他不珍惜，現在又要來挽留。
唉，她不是有錢人，搞不懂這些有錢人的想法。
向昭吃了一口沙拉，緩緩道：“扔了吧。”
“行。”
......
吃完午飯，下午是難得的夏天戲份。
向昭飾演的女主角在花房裏照看花朵，為下一次的視頻拍攝做準備。
她脫下臃腫的羽絨服，換上一身黑粉的洋裝。在人物設定裏，嚴玥是一個很愛美的姑娘。
向昭在休息室換衣服，張佳幫她拿衣服，末了說了一句。
“這件衣服，怎麽也是彌星設計的？”
彌星一共有兩條生產線，一條是之前向昭代言的高奢，主打高定。另一條接地氣的多，雖然貴，但是買起來也不困難。
也不知道謝北闌到底給劇組投了多少錢，奢華的過分。
向昭換好衣服，下午兩三點的陽光很曬，透過玻璃照到她身上。
張佳站在一旁給她噴防曬噴霧，周圍的人裏三層外三層。
徐甜坐在一旁，看向昭前呼後應的姿勢，忍不住撇嘴。
都是趨炎附勢的墻頭草，以前徐家還強盛的時候，被恭維的就是她。現在換成向昭，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向昭不過是靠謝北闌，總有一天謝北闌會厭倦她，這些人什麽也得不到。
呵。
這幾天時不時的，向昭就能接收到徐甜妒恨的眼神。據向月所說，徐家現在半死不活，幾乎只是一件小事，就可能破產。
徐父正在到處找門路，甚至找到了向月身上。
向家在向月的手上，後起之勢明顯，在商場上算得上是冉冉升起的新星，由此，來討好向昭的人，除了是看謝北闌的臉色，還有恭維向月的意思。
誰不知道向月對這個妹妹的好？幾乎是有求必應。
而徐家求到向月手裏，向月能出手？
——自然是能，不過是又給他們擺了一道，讓徐家的情況更糟糕。
這下，大家更不敢得罪向昭了。
得罪一個向昭，等於有了兩個敵人，聰明人都會避開。
還在瞎想，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向昭把小風扇還給張佳，準備演戲。
“action！”
導演的聲音響起，向昭緩步走到花房中央，低下頭去撫摸花朵。
花房裏的花是謝北闌專程找人運來的，剛開始知道有這幕戲時，導演告訴向昭，花房裏的花大部分應該會用假花，只有需要特寫的鏡頭才會用真花。
天氣太熱，很多花嬌貴，在劇組也沒有專人打理，需要花房的戲份也不少，若是用真花，太過於浪費。
彼時跟在向昭身後的謝北闌聽見了，等向昭走了，不知道他去和導演說了什麽。
總之，今天呈現在向昭眼前的，就是無數嬌艷欲滴的花朵。
向昭也養過花，在北苑的院子裏，她養了一花園的花。
只不過，沒人看管，現在應當枯萎了。
花開的盛，說明主人對她的愛護。
向昭按照劇本上寫的流程，低頭，看向鏡頭，然後笑起來。
謝北闌站在機器後面，向昭的笑正好闖入他眼睛裏，措不及防。
正如當年，向昭一身狼狽，闖入他的包間。
謝北闌也忍不住笑起來。
......
戲份結束後，向昭站起身往外走，手上拿了一把太陽傘，加上身上是蓬蓬裙，向昭腳上的綁帶散了，她玩不下身去系。
不太雅觀。
謝北闌看見了，從拍攝的機器後方走過去。
向昭正想繞過他離開，只聽見謝北闌說：“等等。”
他蹲下身，向昭往後退，心裏想，她幹嘛要聽這個人的。
她後退的姿勢，正好給了謝北闌可乘之機，他握住向昭的小腿。
向昭身形不穩，晃蕩一瞬，垂下眼看謝北闌，謝北闌專心致志，正在給她系綁帶。
謝北闌的手心很熱，滾燙無比，隔著蕾絲襪，熱意浸到皮膚外層。
哪怕是在幫人系綁帶，謝北闌的神情也一絲不茍，嚴肅到好像是在簽約什麽重要文件。
向昭不由得笑起來，也忘了抽回腳裸。
等謝北闌系好綁帶，擡眼看見向昭的笑，他忍不住掀唇。
但很快，向昭的表情變回去，又是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謝北闌看著向昭離開他，走到張佳身邊，撒嬌似的拉住張佳的手。
“張佳姐，這個綁帶好麻煩，好容易就會掉，真的很煩誒。”
謝北闌看過去，心裏像是裂了一道縫，冰涼浸骨，連夏日的熱潮也沒辦法透進去。
倘若沒有發生的那些事，或許向昭也會這樣向他撒嬌。
然後，他會摸摸向昭的頭，或許還是親她的臉盼，告訴她，有他在，不需要她自己系。
可惜......
謝北闌眸眼深沈的看向昭的背影，渾然不知在他身後，徐甜瘋狂的眼神在向昭和謝北闌中間來回游離。
最後，徐甜想到什麽，離開了拍攝地點。
/
向昭下午只有一場戲，拍完之後就坐在休息室看劇本。
張佳沒在，休息室響起敲門聲，向昭不在意的說：“進來吧。”
門被打開，徐甜的臉出現在門外。
向昭看一眼，皺眉道：“徐甜？你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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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1
潘助理心虛道：“我收到消息, 徐甜進了向小姐所在的劇組，並且是新的女二。”
“徐甜？”謝北闌指節在腿上輕敲，瞇眼道：“這是怎麽回事？”
潘助理應聘“爭先”公司, 是謝北闌授意的，把原本謝氏娛樂公司的大部分精銳團隊給了他，讓潘助理負責向昭的一切行程情況。
“你沒察覺到, 其他人也沒收到消息？”
潘助理道：“一點風聲都沒有。”
“瞞的如此好......”謝北闌想到什麽,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可是......”
“你管不了，”謝北闌沈聲：“老爺子在商場多年, 手段不是你可以察覺的。”
潘助理：“是。”
謝北闌掛斷電話，想到謝渡和謝渡身邊站的徐落。徐落是徐家的人, 這件事多半是徐落串通謝渡做的。
想到這兒，謝北闌不由得皺眉。他和這個爺爺其實並不特別親近。
而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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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劇組又開拍。
徐甜不知怎的, 臉色難看，神情萎靡。
向昭精神氣好，對徐甜宛若淬了毒的眼神見怪不怪。
反正她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看徐甜的眼神算不上友善。
主演之間的氣氛微妙，整個劇組的氣氛也和諧不起來，來來往往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被牽連。
沒演兩場戲，外面呼啦啦來了一群人，送了好幾箱的冰淇淋, 包裝外還漏著冷氣。
向昭彼時正在看劇本, 熱得慌, 拿小風扇不停的在臉上吹，吹的碎發飛舞。
張姐道：“我去看看那冰淇淋是誰買的, 給你買一個過來？”
不說別的，張佳穿的少都熱，更不要說向昭，劇本的戲份在冬天，還不能穿少了，看著就熱。
雖說一下戲就脫了羽絨度，但這大熱天的，哪怕是只穿幾分鐘也熱。
向昭熱的虛脫，有氣無力道：“謝謝張姐。”
她恨不得整個人都縮進冰庫裏，才五月，也不知道這天氣怎麽回事，和去年的六七月有的一比。
向昭還在想呢，眼底出現一抹白。
“試試？”
向昭往後仰，太陽光太亮，照的身前的人身邊有一層光圈。
“謝北闌，你來幹什麽？”向昭沒接，答非所問道。
謝北闌身材高大，僅僅是站在向昭身前，就有不小的壓力。他指節間握了一截白色的冰淇淋包裝，霧氣上湧，又在高溫的天氣下凝結成水，落在手指上。
水滴很小，一顆一顆，圓潤飽滿，一會兒又揮發。
“來看看你。”謝北闌話沒說完，徐甜在劇組，他實在放心不下向昭，借來劇組視察的理由，忍不住來看看向昭。
原本只打算遠遠的看上一眼，來了之後又不甘心，鬼使神差的走到向昭面前，問她要不要試試冰淇淋。
向昭“哦”一聲，不留情面的拒絕謝北闌。
“不方便，不吃。”
謝北闌：“真的不要？”他記得向昭生理期不是這幾天。
哪怕提前或是延後，也不該是今天。
向昭懶洋洋的，語氣很沖，“沒男人月經不調。”
“......？”
她話太直白，哪怕是見多識廣的謝北闌也楞了，隨即皺眉。
“女孩子，不要說——”
“不要說這麽粗魯的話，不雅觀。”
向昭接過謝北闌的話，快速說完，又鬼鬼祟祟看劇組的人。
劇組人都在分冰淇淋，沒人註意到這邊，向昭放下心來，又怕有代拍，把劇本立起來。
然後，她透著縫隙，單獨給謝北闌翻了個白眼。
甕聲甕氣的聲音從劇本下傳出來，“你想當我爹嗎？這麽會說教。”
謝北闌這人古板無趣，以往兩人還在一起時，他就喜歡管著向昭。
從吃什麽到穿什麽，什麽時候睡覺，做什麽，謝北闌都要插一手。
惱人的很。
謝北闌搖頭，把冰淇淋收回去。
站在原地，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向昭也不會理他，過了會兒，謝北闌說：“徐甜不是我招來的。”
“哦。”
向昭回答簡潔，謝北闌哽住，又道：“這幾天我會在劇組，不用擔心徐甜，我會看著她......”
“是嗎？”向昭把臉上的劇本掀下來，看謝北闌一眼，問：“你現在不忙了？”
意有所指。
謝北闌苦笑：“這點時間還是有的。”
向昭又不說話了。
謝北闌雖說來劇組，但公司裏的事情還是要他做主，不過是換了線上的方式。
他搬了個座椅，放在向昭左後方，用電腦處理公司事務。
向昭還在看劇本，腦子裏一通亂麻。
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謝北闌......
很奇怪，明明應該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系，卻又橫生波折。
或許是因為她沒有想到，謝北闌會為她做這些事情，又或許是因為，時至今日，向昭才明白，謝北闌當初呈現給她的，只是冰山一角。
向昭想，她該去覆診了。
沒一會兒，張佳回來，遞給向昭一個冰淇淋。
見向昭不接，張佳解釋說：“我這是叫的跑腿。”
向昭接過冰淇淋開始吃，餘光中看見徐甜嫉妒扭曲的臉，向昭放開東西，對徐甜微微一笑。
痛苦的還在後面呢，著什麽急。
......
拍戲的大部分時候，謝北闌像是一堵背景墻，就跟在向昭背後什麽也不說。
向昭需要什麽，謝北闌就會去做什麽，比助理還殷勤。
/
中午吃飯。
向昭本人不胖，但在劇組的時間裏，她沒辦法鍛煉，一直吃的都是減脂餐。
沒什麽油水，寡淡無比。
張佳和向昭都坐在小桌子前，向昭吃了一口，吐槽道：“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要不，你試試我的？”張佳看不下去了，向昭雖然嘴上花花，但是從來沒有放縱過自己，連她看著都有點可憐。
不然，張佳這個金牌經紀人，怎麽會勸她吃一口？
向昭搖頭，繼續往嘴裏塞。
不知道什麽時候，謝北闌站在向昭身後，開口：“不喜歡嗎？”
向昭頭也沒回，道：“不喜歡的事情多著了，難不成每一樣都要如我的願？”
謝北闌輕聲回覆：“可以。”
向昭：“可以什麽？”
“每一樣都如你的願。”
向昭咀嚼的動作慢起來，神情恍惚。
好像連空氣都稀薄起來，不知名的情緒在空氣裏蔓延，如同潮水一般將人覆蓋。
謝北闌說：“你要是不喜歡，我給你訂新的。”
向昭看他一眼，把最後一口吃掉，謝北闌做好她會拒絕的準備，沒想到向昭說：
“訂的怎麽能展現誠意？”
......
周棲野站在廚房外，不可置信道：“所以你現在回來學做飯了？”
謝北闌低頭看菜譜，沒理會周棲野。
周棲野離謝北闌遠遠的，他以前學做飯燒穿過鍋，現在對廚房有陰影。
謝北闌如今倒有幾分煮夫的意思，看完菜譜，他熟練的起鍋燒油。
周棲野嘖嘖稱奇，奚落道：“要是外面那些喜歡謝二少的姑娘看見你這樣，估計芳心都要碎了。”
“她們和我有什麽關系？”
周棲野：“謝二少真是開不起玩笑。”
謝北闌不太會做飯，看著菜譜，拿了個網上的做飯計量器，一分一厘都不差的放配料下去。
周棲野沒眼看，雖然他不會做飯，但也猜到謝北闌這絕對是黑暗料理。
在他們家他要是這樣做，會被他哥鄙夷死。
周棲野吊兒郎當的站在那兒，好不容易才想起正事。
“當年的核心人員告訴我，你在挖人。”周棲野問：“現在謝氏做的挺好，你挖人做什麽？”
謝北闌：“誰說做得好就不能挖人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你想對二十做什麽？”
當年，謝北闌，周棲野和裴西遇一起開了一家公司，叫“二十”。
後來謝北闌回到謝氏，公司封存，由周棲野和裴西遇偶爾照看，維持一個平均水平。
餓不死，但也沒有上進空間。
裴西遇有當老師的主業，日後不用說也是要回到裴氏。而周棲野毫無商業天賦，只能刷刷給錢。
謝北闌把炒好的菜裝盤，拿帕子擦案臺。
“財神爺，等分紅就夠了。”
謝北闌難得開了句玩笑，淺笑著把菜端上桌。
周棲野坐上餐桌，“好久沒聽財神爺這招呼了，謝北闌我早說了，你就該和謝渡對著幹，謝渡真不把你當他親孫子......”
謝北闌拿碗筷的動作一楞，周棲野這話說了很多年。
“嗯。”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周棲野反問，“你說什麽？”
周棲野沒想到謝北闌會承認他說的話，往常的時候，謝北闌要麽糊弄過去，要麽說，哪怕不把他當親孫子，總歸是親人之類的......
謝北闌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太重親情。
但凡他把商業上的半點無情挪到和謝渡的相處中，哪用的著這麽覆雜。
周棲野小聲嘀咕：“果然還是媳婦最有用，以前說什麽都不肯幹，現在觸犯到後半生幸福，背著我就做了大事。”
“嗯？”謝北闌挑眉：“說什麽呢？”
周棲野搖頭。
謝北闌把桌上的菜推向周棲野，“嘗嘗？”
周棲野神情訕訕，這菜雖然看著不錯，但是味道肯定不怎麽樣，別問他怎麽知道的！
“這就不了吧。”周棲野默默挪位想要離開，謝北闌起身拉住他。
“試試？”
“......不要了吧。”
“......”
不多時，別墅傳來一聲嚎叫。
“我靠謝北闌你真不是個東西，我再也不要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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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醫院。
醫生辦公室的墻刷的很白，顯得幾分空蕩，向昭坐在椅子上發呆，無意識的摩挲手指。
向昭的咨詢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姐姐，長相溫柔，說話很輕。
她問向昭：“最近是怎麽了嗎？我感覺你好像有點糾結。”
醫生說話平和，向昭卻有點委屈，還有點難過。
她慢慢的說：“我不知道，我其實一開始，是想放過他的。”
向昭很茫然，眼睛裏沒有焦距，空茫一片。
醫生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我當時來看病，醫生讓我不要過去的陷在過去，我有在去努力。我剛開始回北城，不是很想見他，也不想成為現在這樣......”
“現在怎麽了嗎？”醫生問。
向昭“啊”兩聲，一聲比一聲低，最後低下頭去。
“我好像做了不好的事，可是我覺得我沒錯。”她道：“是他主動要貼上來，我沒有做錯。”
“我沒有錯，我只是恨他。”
向昭的眼淚湧出來，她說：“我只是不想看見他什麽事都沒有。”
她想看見謝北闌過得不好，可是謝北闌那樣身份的人，怎麽會過得不好？
所以向昭退而求其次，想看見謝北闌因為她而痛苦，這樣好像能證明，她愛過的曾經，痛苦的過去，不單單只有她。
可是有什麽用呢？向昭不知道，她很茫然。
她好像只是把曾經謝北闌做過的事重新還給了謝北闌。
可是向昭痛苦，是因為愛謝北闌，而謝北闌呢？
他會因為愛向昭而痛苦嗎？
向昭不知道。
而且，她更不知道的是，這樣的痛苦，對於她而言，起到了什麽作用。
好像什麽作用也沒有。
沒有愛恨，甚至每一次向昭看見謝北闌，心裏都是加倍的苦澀。
向昭雙手捂住臉，她好沒用，連報覆都像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醫生站起身，把向昭撈入懷裏。
“沒關系沒關系，或許，你可以遠離他。”
“寶貝，他已經影響到你了，這樣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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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始拍戲的當天，謝北闌才進劇組就感到了不對勁。
向昭太友善了。
沒錯，就是“友善”。
她對別人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驕矜又趾高氣昂，渾身透著富貴氣。
唯獨對他，脾氣好的不對勁。
向昭不指使謝北闌做事了。
這是第一件謝北闌很不舒服的事，往常來說，哪怕向昭不讓他做事，只要謝北闌做了，向昭也會理所當然的接受。
向昭今日，哪怕是謝北闌做了，也不會接受。她先說一句“謝謝”，然後繞過助理重做。
她也不管謝北闌，大抵的意思是，你愛做做，反正和我沒關系。
謝北闌站在她後邊，破天荒的生出驚慌來。
這是怎麽了？
可向昭註定不會解答他的疑問。
吃午飯的時候，謝北闌把盒飯放在向昭面前。
向昭把盒飯挪開，沒打開，謝北闌站在一旁躊躇幾秒，猶豫道：“我做的，周棲野說，味道還不錯......”
“嗯，知道了，謝謝。”向昭笑著道謝，但還是沒打開。
謝北闌最後看了她一眼，離開劇組。
他的車停在路邊，助理和他匯報公司情況。謝北闌看了劇組幾分鐘，吩咐道：“去查向昭這幾天遇見了什麽人。”
“是。”
而另一邊，張佳把向昭的減脂餐送來。
寡淡的綠色蔬菜，向昭有點懷疑自己的臉已經變成了綠色。
張佳把盒飯擺好，看見一旁的保溫盒，一邊打開一邊說：“這是誰放在這裏的？”
向昭還沒來得及阻止，保溫盒被打開，裏邊的菜出現在兩人面前。
或許考慮到向昭需要管理身材，保溫盒裏的菜不多，一份小炒肉，還有一份清炒時蔬，簡單的家常菜。
張佳看向昭的眼神，問：“這是他送的？”
向昭點頭，“沒想到他還會做飯。”
張佳沒接話，拿著保溫盒在原地不知所措。
要她說，謝北闌這是何苦呢？原本兩人好好的，他不珍惜，現在又要來挽留。
唉，她不是有錢人，搞不懂這些有錢人的想法。
向昭吃了一口沙拉，緩緩道：“扔了吧。”
“行。”
......
吃完午飯，下午是難得的夏天戲份。
向昭飾演的女主角在花房裏照看花朵，為下一次的視頻拍攝做準備。
她脫下臃腫的羽絨服，換上一身黑粉的洋裝。在人物設定裏，嚴玥是一個很愛美的姑娘。
向昭在休息室換衣服，張佳幫她拿衣服，末了說了一句。
“這件衣服，怎麽也是彌星設計的？”
彌星一共有兩條生產線，一條是之前向昭代言的高奢，主打高定。另一條接地氣的多，雖然貴，但是買起來也不困難。
也不知道謝北闌到底給劇組投了多少錢，奢華的過分。
向昭換好衣服，下午兩三點的陽光很曬，透過玻璃照到她身上。
張佳站在一旁給她噴防曬噴霧，周圍的人裏三層外三層。
徐甜坐在一旁，看向昭前呼後應的姿勢，忍不住撇嘴。
都是趨炎附勢的墻頭草，以前徐家還強盛的時候，被恭維的就是她。現在換成向昭，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向昭不過是靠謝北闌，總有一天謝北闌會厭倦她，這些人什麽也得不到。
呵。
這幾天時不時的，向昭就能接收到徐甜妒恨的眼神。據向月所說，徐家現在半死不活，幾乎只是一件小事，就可能破產。
徐父正在到處找門路，甚至找到了向月身上。
向家在向月的手上，後起之勢明顯，在商場上算得上是冉冉升起的新星，由此，來討好向昭的人，除了是看謝北闌的臉色，還有恭維向月的意思。
誰不知道向月對這個妹妹的好？幾乎是有求必應。
而徐家求到向月手裏，向月能出手？
——自然是能，不過是又給他們擺了一道，讓徐家的情況更糟糕。
這下，大家更不敢得罪向昭了。
得罪一個向昭，等於有了兩個敵人，聰明人都會避開。
還在瞎想，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向昭把小風扇還給張佳，準備演戲。
“action！”
導演的聲音響起，向昭緩步走到花房中央，低下頭去撫摸花朵。
花房裏的花是謝北闌專程找人運來的，剛開始知道有這幕戲時，導演告訴向昭，花房裏的花大部分應該會用假花，只有需要特寫的鏡頭才會用真花。
天氣太熱，很多花嬌貴，在劇組也沒有專人打理，需要花房的戲份也不少，若是用真花，太過於浪費。
彼時跟在向昭身後的謝北闌聽見了，等向昭走了，不知道他去和導演說了什麽。
總之，今天呈現在向昭眼前的，就是無數嬌艷欲滴的花朵。
向昭也養過花，在北苑的院子裏，她養了一花園的花。
只不過，沒人看管，現在應當枯萎了。
花開的盛，說明主人對她的愛護。
向昭按照劇本上寫的流程，低頭，看向鏡頭，然後笑起來。
謝北闌站在機器後面，向昭的笑正好闖入他眼睛裏，措不及防。
正如當年，向昭一身狼狽，闖入他的包間。
謝北闌也忍不住笑起來。
......
戲份結束後，向昭站起身往外走，手上拿了一把太陽傘，加上身上是蓬蓬裙，向昭腳上的綁帶散了，她玩不下身去系。
不太雅觀。
謝北闌看見了，從拍攝的機器後方走過去。
向昭正想繞過他離開，只聽見謝北闌說：“等等。”
他蹲下身，向昭往後退，心裏想，她幹嘛要聽這個人的。
她後退的姿勢，正好給了謝北闌可乘之機，他握住向昭的小腿。
向昭身形不穩，晃蕩一瞬，垂下眼看謝北闌，謝北闌專心致志，正在給她系綁帶。
謝北闌的手心很熱，滾燙無比，隔著蕾絲襪，熱意浸到皮膚外層。
哪怕是在幫人系綁帶，謝北闌的神情也一絲不茍，嚴肅到好像是在簽約什麽重要文件。
向昭不由得笑起來，也忘了抽回腳裸。
等謝北闌系好綁帶，擡眼看見向昭的笑，他忍不住掀唇。
但很快，向昭的表情變回去，又是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謝北闌看著向昭離開他，走到張佳身邊，撒嬌似的拉住張佳的手。
“張佳姐，這個綁帶好麻煩，好容易就會掉，真的很煩誒。”
謝北闌看過去，心裏像是裂了一道縫，冰涼浸骨，連夏日的熱潮也沒辦法透進去。
倘若沒有發生的那些事，或許向昭也會這樣向他撒嬌。
然後，他會摸摸向昭的頭，或許還是親她的臉盼，告訴她，有他在，不需要她自己系。
可惜......
謝北闌眸眼深沈的看向昭的背影，渾然不知在他身後，徐甜瘋狂的眼神在向昭和謝北闌中間來回游離。
最後，徐甜想到什麽，離開了拍攝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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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昭下午只有一場戲，拍完之後就坐在休息室看劇本。
張佳沒在，休息室響起敲門聲，向昭不在意的說：“進來吧。”
門被打開，徐甜的臉出現在門外。
向昭看一眼，皺眉道：“徐甜？你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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