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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珩走得悄無聲息, 但是秦朗跟譚鎮還是察覺了動靜，堅持跟在二人身後。
不過沒多久兩個人便後悔了，因為裴元珩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秦朗看著裴元珩瀟灑地抱著才三歲的小姑娘優哉游哉地逛著鋪子, 反觀他自己跟譚鎮，手上大包小包地拎滿了東西，跟兩個門童似的, 半點體面也沒有！秦朗氣得在後面嚷嚷：“你好意思一點東西都不拿？”
嗓門有點大, 阿鸞往裴元珩懷裏縮了縮。
裴元珩噙著笑，看夠了秦朗這狼狽的模樣, 還覺得挺有意思：“我抱著孩子怎麽拿東西，萬一孩子摔了你負責？”
“孩子, 孩子，滿嘴都是孩子，平日裏怎麽沒見你對哪個孩子這麽上心？”要真的喜歡孩子, 為什麽不自己生一個。
裴元珩只當沒聽到他的狂怒：“我樂意。”
秦朗怨念不已，低頭瞅了瞅自己手上的玩意兒更是頭疼。裴元珩對這個小姑娘還真是關心備至，上回方家抄家時裴元珩私下留了一筆，秦朗還以為他拿那筆錢是準備花在自己身上，沒想到是給這個小姑娘留的。小到零嘴玩具，大到衣料首飾，樣樣不落。除卻他們手上拎的這些，交代了鋪子直接送到劉家的也有不少。就他準備的這些東西，足夠小姑娘用到及笄了。
秦朗本來有些嫉妒的, 但是轉念一想, 他們跟裴元珩一直都在一塊兒, 這個小姑娘日後多半不可能再見面了，即便數年之後裴元珩有緣再路過靈璧縣, 小姑娘應當也不大可能記得三歲的事。有些人，一旦分開便永遠不會再有交集了，也怪不得裴元珩對她多了幾分關註。
這般安慰自己一通，秦朗也就釋懷了。
等靈璧縣的事情告一段落，商止也漸漸回覆了體力後，裴元珩特意約見了陳徊水。
聰明人說話，自是不必啰嗦，裴元珩只問：“你可有意去京城？”
陳徊水猶豫片刻，之前他對晉王是有些想法的，但是受限於晉王的性情古怪便一直沒推進此事。不過後來晉王做主將田地、賠償分給各家後，陳徊水終於對他徹底改變態度。
君子論跡不論心，先不管晉王是否真的睚眥必報，但是他所做的卻都是利民之事。很少有皇家子弟能夠心系百姓。陳徊水恰好也是有雄心壯志的，他也不願意在靈璧縣這樣的小地方蹉跎到老，跟在晉王身邊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俯身：“全憑王爺差遣。”
裴元珩彎了彎嘴角，將人給扶了起來，順勢問道：“你們家將軍留下的舊部如今還有多少？”
陳徊水心情沈重：“不過五六人而已，如今分散在各地擔任小官，若是王爺需要，下官自當替王爺奔走。”
裴元珩從善如流：“那就辛苦陳大人了。”
他並不覺得失望，在謝家的圍追堵截中能留下來的五六人必定各有所長。況且，譚鎮他們追隨的這位將軍質樸謙和，愛兵如子，軍營裏有很多人都曾追隨過他，不說一呼百應也差不多了。一旦陳徊水等人重回軍營，必能將原先親近這位將軍的士兵們凝聚起來。他如今差的，不正是兵力麽？
裴元珩問過譚鎮，知道這位將軍也姓祝，跟京城的祝家似乎是一家，不過失勢之後已經被祝家除了名。裴元珩幾乎可以確認，自己先前碰到的那位祝家姑娘絕不可能是原文中枉死的未婚妻。
陳徊水要放在身邊，但不是現在，裴元珩準備等自己回京之後再想法子將他調走。
兩日後，眾人才準備啟程。
安縣丞親自領著人過來相送，鄧知縣死了，衙門中追隨鄧知縣的也都被清理了幹凈，他這個縣丞即將走馬上任，這幾個月還有陳徊水扶持他經營好靈璧縣，是以安縣丞可謂是春風得意。他當然忘不了這一切都是誰帶來的，對於裴元珩一行，安縣丞由衷的感激涕零，若不是他一大家子常駐靈璧縣，他都想要跟陳徊水一樣投靠晉王算了。
那位被傳得十全十美的太子殿下究竟是否這般完美他不知道，反正晉王確實是少有的能耐人，而且人家一直在做實事。相較於素未蒙面的太子，安縣丞自然更喜歡看到晉王上位。只盼這一日能早些到來。
劉家人也跟著安縣丞將晉王送出了城，阿鸞懵懂地待在祖父懷裏，沖著上了馬車的裴元珩歪了歪頭。
裴元珩掀開車簾，正好看到阿鸞這天真爛漫的樣子。城裏的大夫已經看過了，阿鸞身上的傷不會落下病根，仔細養兩年便能安然無恙，往後他離開了也不必掛心此事。
裴元珩沖著這小丫頭笑了笑，便囑咐人啟程了。
阿鸞窩在祖父懷裏，小聲詢問：“哥哥還會回來嗎？”
她很喜歡這個長得好看又能帶她玩的哥哥，本來舍不得他們離開的，但是因為天性乖巧並沒有因此吵鬧。
劉老漢目光追隨著馬車，知道他們是不會回來的，但為了哄孫女兒高興還是故作樂觀：“肯定還會回來的，興許明年就能回來。”
阿鸞滿是期待。明年很快就來了，她再等等。
靈璧縣一行也就裴元珩放在心上，剩下的人多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陳善方還在琢磨著如何給聖上上奏章。晉王雖然已經上了一道奏章解釋自己為何在靈璧縣大開殺戒，可陳善方也免不了要寫一道，聖上讓他跟著晉王一是制約，二是監視，此番除了這樣大的事，他比得事無巨細地解釋清楚。
當然，隱田依舊得抹去。
這回沒有裴元珩從中作梗，陳善方的奏章很快傳到京城。
除了位高權重的幾位大臣，朝中並沒有太多人知道晉王失蹤的消息，就算知道也都心照不宣地閉口不言。皇上為了太子的聲譽也要瞞著這件事，不過好在事情不算太糟，晉王失蹤多日總算是被找回來了。
只是這些奏章……若是叫群臣知道晉王在靈璧縣殺戮不休，定然又要彈劾晉王。晉王沒出事之前，皇上並不介意讓朝臣非議對方。但是如今這奏章一旦洩露，朝野內外便都知道晉王失蹤一事，屆時議論紛紛，太子顏面何存？
是即便皇上對晉王再不滿，晉王大開殺戒這件事卻還是被瞞了下去。不過經此一事，皇上對太子的看法又有了些許變化。他承認老二確實不討喜，生母卑賤，又喜怒不定，但是老二終究是太子的親弟弟，如今也只是嶄露頭角，並未成大氣候。太子就當真這麽不容人，連親兄弟也要斬盡殺絕？
這回是老二，下次呢，是不是連老三老四也容不下？
皇上心疼太子，但這次的事確實是太子做錯了。可太子從前分明不這樣，從何時才是竟變得這般急躁了？
裴元璽的確心急，他急得不是被他父皇懷疑，急的是這次竟然失手讓裴元珩給逃了。
這次沒能得手，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終究是張勝傑無用，簡直是廢物一個。
陳善方這一路走得急快，為防晉王又想要為民做主，期間壓根不讓車隊停下，除了去驛站補給住宿，其他時候一直在趕路。但是即便如此，該看到的也都看到了。
如今已過十月，天氣已有轉涼之勢，尤其是早晚時段，若是穿得單薄些還真受不住寒。但裴元珩一路走來，發現那些田間勞作之人多半都還穿著夏日的短衣，衣衫襤褸不說，形容也消瘦異常。若是家中稍微寬裕一些也不至於連衣裳都沒得穿，狼狽成這樣，只能說明百姓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靈璧縣的隱田便是偌大楚國的一個縮影。封建時代下的小農經濟本身就極其脆弱，經不起風雨，若是再加上基層的官員、鄉紳貪得無厭，百姓的日子更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晚上入駐驛站後，裴元珩百無聊賴之下便開始動筆。他的想法很多但是支離破碎，只能先寫下來再說。
隱田其實分兩種，一種是百姓為了躲避朝廷的盤剝主動將田賣給豪族。自耕農尋求豪族“庇護”得不到真正的實惠，不過是被逼無奈之舉。另有一種便是靈璧縣的情況，豪強地主利用手中的權勢強行占有田地。兩者雖有區別，但是受害的永遠只有百姓。偏偏這種情況無法根治，皇權不下鄉，縣城的管理離不開基層官吏與鄉紳，他們的權勢在地方上無疑是巨大的，進而滋生出許多貪汙腐敗，譬如鄧知縣之流。
朝中即便真有心想管，卻也約束不到地方上的這些人，況且以目前來看，朝廷多半是不願意管的，一旦管起來便會動搖根基，甚至造成政權不穩。
緩解的法子也有，以裴元珩從前學習到的歷史來看，均田制、方田均輸法、一條鞭法、攤丁入畝等都或多或少探索過化解土地兼並的方法，雖然各有弊端，但是也有可取之處，能夠酌情使用。
但推行起來，肯定極難。裴元珩寫完後通讀一遍，心情更糟了，他發現可用之人太少，想做事也跟做不了。
他要錢、要人手、要士兵、要一群心甘情願追隨他的百姓、更要一片廣袤的地界先給他試驗一番。可惜如今他什麽都沒有。
都怪該死的裴元璽跟狗皇帝！他們怎麽不去死！裴元珩沒頭緒時又將兩個人罵了一通，沒有理由，他不爽的時候就喜歡罵這兩個人。
罵完之後索性將文稿往書裏一夾，暫時不去想，先出去晃悠一圈再說。
章言也是就不能入睡才出門溜達，踱步到裴元珩的屋旁，發現裏頭雖燈火通明卻連一個人影都不見。
馬車只行半月，便抵達了汴州。
汴州府城喜出望外，唯獨張勝傑忍不住心虛害怕。陳善方查不到證據並不會拿他怎麽樣，但是晉王不同，晉王報覆別人根本不看證據。
想到晉王的手段，張勝傑打了一個寒磣，他急需太子殿下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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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門有點大, 阿鸞往裴元珩懷裏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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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孩子，滿嘴都是孩子，平日裏怎麽沒見你對哪個孩子這麽上心？”要真的喜歡孩子, 為什麽不自己生一個。
裴元珩只當沒聽到他的狂怒：“我樂意。”
秦朗怨念不已，低頭瞅了瞅自己手上的玩意兒更是頭疼。裴元珩對這個小姑娘還真是關心備至，上回方家抄家時裴元珩私下留了一筆，秦朗還以為他拿那筆錢是準備花在自己身上，沒想到是給這個小姑娘留的。小到零嘴玩具，大到衣料首飾，樣樣不落。除卻他們手上拎的這些，交代了鋪子直接送到劉家的也有不少。就他準備的這些東西，足夠小姑娘用到及笄了。
秦朗本來有些嫉妒的, 但是轉念一想, 他們跟裴元珩一直都在一塊兒, 這個小姑娘日後多半不可能再見面了，即便數年之後裴元珩有緣再路過靈璧縣, 小姑娘應當也不大可能記得三歲的事。有些人，一旦分開便永遠不會再有交集了，也怪不得裴元珩對她多了幾分關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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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人說話，自是不必啰嗦，裴元珩只問：“你可有意去京城？”
陳徊水猶豫片刻，之前他對晉王是有些想法的，但是受限於晉王的性情古怪便一直沒推進此事。不過後來晉王做主將田地、賠償分給各家後，陳徊水終於對他徹底改變態度。
君子論跡不論心，先不管晉王是否真的睚眥必報，但是他所做的卻都是利民之事。很少有皇家子弟能夠心系百姓。陳徊水恰好也是有雄心壯志的，他也不願意在靈璧縣這樣的小地方蹉跎到老，跟在晉王身邊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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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徊水心情沈重：“不過五六人而已，如今分散在各地擔任小官，若是王爺需要，下官自當替王爺奔走。”
裴元珩從善如流：“那就辛苦陳大人了。”
他並不覺得失望，在謝家的圍追堵截中能留下來的五六人必定各有所長。況且，譚鎮他們追隨的這位將軍質樸謙和，愛兵如子，軍營裏有很多人都曾追隨過他，不說一呼百應也差不多了。一旦陳徊水等人重回軍營，必能將原先親近這位將軍的士兵們凝聚起來。他如今差的，不正是兵力麽？
裴元珩問過譚鎮，知道這位將軍也姓祝，跟京城的祝家似乎是一家，不過失勢之後已經被祝家除了名。裴元珩幾乎可以確認，自己先前碰到的那位祝家姑娘絕不可能是原文中枉死的未婚妻。
陳徊水要放在身邊，但不是現在，裴元珩準備等自己回京之後再想法子將他調走。
兩日後，眾人才準備啟程。
安縣丞親自領著人過來相送，鄧知縣死了，衙門中追隨鄧知縣的也都被清理了幹凈，他這個縣丞即將走馬上任，這幾個月還有陳徊水扶持他經營好靈璧縣，是以安縣丞可謂是春風得意。他當然忘不了這一切都是誰帶來的，對於裴元珩一行，安縣丞由衷的感激涕零，若不是他一大家子常駐靈璧縣，他都想要跟陳徊水一樣投靠晉王算了。
那位被傳得十全十美的太子殿下究竟是否這般完美他不知道，反正晉王確實是少有的能耐人，而且人家一直在做實事。相較於素未蒙面的太子，安縣丞自然更喜歡看到晉王上位。只盼這一日能早些到來。
劉家人也跟著安縣丞將晉王送出了城，阿鸞懵懂地待在祖父懷裏，沖著上了馬車的裴元珩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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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漢目光追隨著馬車，知道他們是不會回來的，但為了哄孫女兒高興還是故作樂觀：“肯定還會回來的，興許明年就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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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隱田依舊得抹去。
這回沒有裴元珩從中作梗，陳善方的奏章很快傳到京城。
除了位高權重的幾位大臣，朝中並沒有太多人知道晉王失蹤的消息，就算知道也都心照不宣地閉口不言。皇上為了太子的聲譽也要瞞著這件事，不過好在事情不算太糟，晉王失蹤多日總算是被找回來了。
只是這些奏章……若是叫群臣知道晉王在靈璧縣殺戮不休，定然又要彈劾晉王。晉王沒出事之前，皇上並不介意讓朝臣非議對方。但是如今這奏章一旦洩露，朝野內外便都知道晉王失蹤一事，屆時議論紛紛，太子顏面何存？
是即便皇上對晉王再不滿，晉王大開殺戒這件事卻還是被瞞了下去。不過經此一事，皇上對太子的看法又有了些許變化。他承認老二確實不討喜，生母卑賤，又喜怒不定，但是老二終究是太子的親弟弟，如今也只是嶄露頭角，並未成大氣候。太子就當真這麽不容人，連親兄弟也要斬盡殺絕？
這回是老二，下次呢，是不是連老三老四也容不下？
皇上心疼太子，但這次的事確實是太子做錯了。可太子從前分明不這樣，從何時才是竟變得這般急躁了？
裴元璽的確心急，他急得不是被他父皇懷疑，急的是這次竟然失手讓裴元珩給逃了。
這次沒能得手，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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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善方這一路走得急快，為防晉王又想要為民做主，期間壓根不讓車隊停下，除了去驛站補給住宿，其他時候一直在趕路。但是即便如此，該看到的也都看到了。
如今已過十月，天氣已有轉涼之勢，尤其是早晚時段，若是穿得單薄些還真受不住寒。但裴元珩一路走來，發現那些田間勞作之人多半都還穿著夏日的短衣，衣衫襤褸不說，形容也消瘦異常。若是家中稍微寬裕一些也不至於連衣裳都沒得穿，狼狽成這樣，只能說明百姓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靈璧縣的隱田便是偌大楚國的一個縮影。封建時代下的小農經濟本身就極其脆弱，經不起風雨，若是再加上基層的官員、鄉紳貪得無厭，百姓的日子更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晚上入駐驛站後，裴元珩百無聊賴之下便開始動筆。他的想法很多但是支離破碎，只能先寫下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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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即便真有心想管，卻也約束不到地方上的這些人，況且以目前來看，朝廷多半是不願意管的，一旦管起來便會動搖根基，甚至造成政權不穩。
緩解的法子也有，以裴元珩從前學習到的歷史來看，均田制、方田均輸法、一條鞭法、攤丁入畝等都或多或少探索過化解土地兼並的方法，雖然各有弊端，但是也有可取之處，能夠酌情使用。
但推行起來，肯定極難。裴元珩寫完後通讀一遍，心情更糟了，他發現可用之人太少，想做事也跟做不了。
他要錢、要人手、要士兵、要一群心甘情願追隨他的百姓、更要一片廣袤的地界先給他試驗一番。可惜如今他什麽都沒有。
都怪該死的裴元璽跟狗皇帝！他們怎麽不去死！裴元珩沒頭緒時又將兩個人罵了一通，沒有理由，他不爽的時候就喜歡罵這兩個人。
罵完之後索性將文稿往書裏一夾，暫時不去想，先出去晃悠一圈再說。
章言也是就不能入睡才出門溜達，踱步到裴元珩的屋旁，發現裏頭雖燈火通明卻連一個人影都不見。
馬車只行半月，便抵達了汴州。
汴州府城喜出望外，唯獨張勝傑忍不住心虛害怕。陳善方查不到證據並不會拿他怎麽樣，但是晉王不同，晉王報覆別人根本不看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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