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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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晏寧暗中觀察了幾天, 趙南山一如平常，唯一不同尋常的，便是她發現趙南山有許許多多的銀子, 其中, 更有不少是女子的首飾，看著都是年輕女子的款式。
她稍稍留意一番, 直到趙南山拿出一支她在趙南山私房中看過的一支玉簪送給她, 晏寧眼中的光明明滅滅，她萬分厭惡趙南山偶爾投來的目光, 但是為了主子, 為了勘察他身後的人, 不得不虛以委蛇, 她勉強的扯了扯唇角, 最後只剩下單純天真的模樣, 唇角含笑：“這簪子好生漂亮, 我還從未見過這麽精巧的東西, 你在何處買的？”
趙南山一笑，很有幾分諂媚：“這是表姑娘給的, 我身邊也沒有女子, 一直放置著就可惜了，今日恰好看到了, 送給你，你喜歡嗎？”
他看著晏寧的眼神很奇怪, 目光仿佛透過她看到了什麽人，晏寧不想接受這樣的物件, 但也不能駁了他的面子，糾結道：“這……無功不受祿, 我不能收……”
“有什麽不能的？你喜歡就拿著，是我非要給你的！我那裏還有很多，等過幾日我再給你拿一支，你戴著玩兒。”
晏寧無奈的接過去，手中拿著簪子摩挲了幾下，仿佛不經意間問道：“南山，你為何會有那麽多女子喜歡的玩意兒？”
趙南山聽到這話直接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都是表姑娘平日的打賞，不是我自己買的，我從未給別的女子勝過這種東西，你千萬不要多想。”
趙南山字字句句皆是表姑娘，晏寧留了個心眼兒，雙眸中閃過一絲害怕，怯生生又帶著一絲意外：“我還以為表姑娘脾性不太好……沒想到她人這麽好啊。”
趙南山寵溺的笑道：“你啊……”
太單純了。
表姑娘嬌蠻任性，從來不是個好性兒的，也就這個傻丫頭，得了一支簪子，就忘記了表姑娘的壞處，不過，也就是這麽簡單的小花，才配得上他的愛～
趙南山心神蕩漾，越看晏寧越順眼。
晏寧看他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便又提起這個話茬：“我聽說表姑娘自小養在夫人膝下，怕是和親女兒差不多，她這麽看重你，真好。”
趙南山唇角勾起一抹笑：“是啊，她如今也長大了，剛來府裏那會兒還是個小孩子，瘦巴巴的太惹人可憐，你在天上怕是都不安心，我……對，對不起，小花，我說錯了，我不是，我……”
趙南山發現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連忙手忙腳亂的解釋。
晏寧眸光一閃，心思翻湧，趙南山不過一個郎中，卻萬分掛念慕千凝，連她小時候是何模樣，還記得一清二楚，還有言語間的那份親昵，仿佛並未將她當成主子來看待，而是單純的平常的小輩，這本來就很奇怪。
還有他方才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你在天上怕是都不不安心？這個你，指的是誰？為何要對著她說？難道……
慕千凝的母親！！！
晏寧記得，剛來的那天，玉夫人便說她和慕千凝的母親很像。趙南山的示好對象，不是她，是慕千凝的娘！
這樣都能說得通了。
一切都豁然開朗，晏寧心跳如雷，心思翻滾間，連忙安撫：“沒關系……你對我這麽好，我感激都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怪你呢？我雖然聽不懂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真的沒關系。”
趙南山看她如此溫柔體貼，心都要化了，和樹皮一般的手一把握住晏寧的小手，激動不已的把人往懷裏拉。
晏寧臉色白的都沒邊兒了，連忙推拒：“放……放開我。”
“小花，小花，讓我抱抱你。”
“給我，給我吧，你不知道，打我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對你完全沈醉。”
“我喜歡你，我昨夜想了你一整夜。”
“你和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虧待你，我的銀子全部都給你，你也不用再過低人一等的生活，我喜歡你，喜歡的都疼了。”
趙南山說著，老嘴便往晏寧臉上湊。
晏寧差點沒被惡心的隔夜飯都吐出來。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當時就應該跟著主子一塊離開。
她側頭，趙南山親在她的臉上，晏寧感覺到濡濕，絕望的推著他，兩行清淚滑過臉頰，落在他的手上，如同火燒一般。
趙南山僵住了。
門外的小廝聽見這些話拳頭硬了，下一秒就要沖出去。但手剛放在門上，便聽見裏面傳了一聲怒急的斥責聲。他悄悄停在門外，以防有不測發生。
晏寧趁著這個時間，狠狠的將他推開，在他還沒有變臉之前，先一步指控，一字一句都是血淚：“你把我當什麽了！”
趙南山忍下心中澎拜的火焰，耐心安撫：“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只要嫁給我，再也不用過這種苦日子，我會盡我所能的疼你，愛你，我雖然年紀大一些，但是，你能接觸到的那些年輕人窮極一生也達不到我的標準”
晏寧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即使厭惡到了極致，眼神也不嚇人。她眼底的淚劃過臉頰，清麗絕倫又帶著淡淡的破碎感，心碎欲絕：“喜歡……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好的，卻沒想到你竟然只打算用這七個字敷衍我……”
“小花，我沒有……”
“你若真的喜歡我，就該三媒六聘風風光光的來娶我，而不是像現在隨意怠慢輕侮，我雖只是個丫鬟，但我也知道什麽叫廉恥。”
“你這樣，簡直沒把我當人！”
趙南山那受得了這個，連忙安撫，說盡了好話。
晏寧假意被他哄住，趁著夜色偷偷見了楚月棲那邊的下人，將她所見所聞以及猜想都告知了。她回去之後沐浴了一遍又一遍，依舊覺得沾上了趙南山的氣息。
她神色怔楞的看著虛無，受了那麽多委屈，一時竟不知值不值。
她想起那張令人厭惡的臉，引起一陣反胃的感覺，男子……竟是如此令人惡心。
**
楚月棲眉頭一跳：“原來是這樣！”
玉瀾清輕輕擡眸：“只是，這一切都沒有證據。”
楚月棲道：“不一定。”
玉瀾清挑眉：“怎麽？”
楚月棲道：“你病重之前，慕千凝送給我一個香囊，當時沒覺得有什麽，此時想想，她估摸著想借我的手，讓你病重。我明天找出來，讓雲大夫看看，若是真的，一切都可破局。”
“今日娘還說起過晏寧和你姨母很是相似，想必趙南山是愛屋及烏，所以才會和慕千凝走的那麽近，只是有些奇怪，他們兩個為何會給你下毒，你死了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玉瀾清沈默了一瞬，他們要的，當然不是他死。但這話不好告訴楚月棲：“我大致能確定，就是他們。”
玉瀾清雖難以接受，但他完全摒棄心中本就不多的感情，他鎮定自若道：“你去找香囊，望舒！帶人把趙南山抓起來！”
楚月棲楞了一瞬，執行能力這麽強？她也不能落後。
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半夜三更，雲大夫被敲門聲驚醒，他罵罵咧咧：“急著投胎啊！敲敲敲，不看看什麽時辰了！都不睡覺嗎？！”
下人得了消息，立刻進來稟報：“公子那裏出事了，請您過去一趟。”
雲大夫不情不願的起身，扶了扶好的不太利索的腰，慢吞吞的走過去，幸好離得近，不然走到明天早上也到不了。
楚月棲見他來了，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去：“雲大夫，你來看看這個香囊，有沒有古怪。”
雲大夫甚至都沒接過去，眉毛就皺了起來：“你怎麽會有摻著毒香的香囊？”
眼神懷疑挑剔的看向她：“是你做的？你想讓他死？等等，我適應一下，我看看都有什麽毒藥送他上西天。”
楚月棲：“你人還怪好嘞……不過，讓你失望了，下毒的不是我，這香囊是別人送的，你確定，這毒和促使玉瀾清發病的毒是同一種？”
雲大夫翻了個白眼：“當然，老夫怎麽可能聞錯，我說，他心思夠歹毒的，這樣的禍害，還是早滅了好。”
楚月棲“嗯”了一聲：“一早就派人去抓了，看看時間快到了。”
雲大夫眼睛一亮：“要刑訊逼供嗎？我可以！”
他最愛玩兒了。
玉瀾清道：“先生稍後，若有用到先生之處，再請先生幫忙。”
不一會兒，下人就在床上把趙南山抓來了，晏寧藏在暗處，淡漠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趙南山。
玉瀾清聲音冰冷：“你可知我為何把你抓過來。”
趙南山驚叫：“我怎麽知道！公子，我在玉家幹了那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說為公子看了三年病，就說平日對老爺夫人也是盡心盡力，公子何故派人綁我？”
玉瀾清慢條斯理道：“為我看病……我還沒給你介紹，我身邊這位，是雲大夫。”
趙南山臉色變了幾遍，咬咬牙道：“公子請大夫無可厚非。只是為何將我綁來？”
玉瀾清站起身，漫不經心的走過去，居高臨下：“怎麽，給我下了三年毒，我不能綁你？”
趙南山冷汗下來了，他嘴硬道：“公子說的哪裏話，天地良心，我怎麽可能會傷害公子，我在玉家二十年，不是二十天！整整二十年啊！我怎麽可能會傷害你！”
玉瀾清淡淡的道：“來人，把他身邊的藥童帶上來。”
藥童跟在趙南山身邊多年，三年前看到趙南山給玉瀾清開的藥方，他以為是什麽千金難求的藥方，所以興高采烈的背了，沒想到，趙南山見狀，直接把他趕出來了。他越想越委屈，直到不久後傳來玉瀾清生病的消息，他才覺得有些不對，連忙將藥方記錄下來，想來玉家碰碰運氣。
誰知道被趙南山發現了，他直接找了地痞流氓天天為難他，讓他在揚州呆不下去，這不是在外地遭了災，他想著事情都過去三年了，應該沒事了，就偷摸回來，誰知道沒兩天就碰到出府的望舒……
藥童張口就來，迅速背出藥方：“麻黃一錢，杏仁二錢，甘草一錢，百部二錢，紫菀二錢，荊芥二錢，前胡三錢，桔梗二錢，陳皮三錢……”
趙南山的臉一寸寸變白。
玉瀾清一字一頓：“他說的，可有一字錯漏？”
趙南山顫抖著嘴唇，沒有說話，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當初，就該殺了他。
新的藥童跪在趙南山身邊回答：“一字不差，三年來，公子喝的就是這副方子，小的學藝不精，什麽都不知道，還請公子饒命。”
玉瀾清揮了揮手，看向趙南山：“你還有何話說？”
趙南山別過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玉瀾清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趙南山，唇角帶著淺淺的笑，只是眼底一片冰涼，沒有絲毫笑意：“不急，咱們來說說，我那位好表妹！”
趙南山臉色一變，失控的喊道：“這件事是我一人所為，表小姐什麽都不知道，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趙南山眼底的光在看到玉瀾清嘲諷的眼神是一寸寸碎掉，玉瀾清涼涼的開口：“你猜我信不信？”
趙南山道：“你不能傷害表姑娘，她什麽都沒有做！真的什麽都沒有！”
“每每打賞你金銀首飾，為你出資豢養病人做實驗，送我夫人帶著毒香的香囊……你告訴我，她與此事無關？她怎麽配得上清白二字。”
趙南山的身形有些不穩：“不，你不能，她就算做了什麽，那也是因為她喜歡你，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玉瀾清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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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寧暗中觀察了幾天, 趙南山一如平常，唯一不同尋常的，便是她發現趙南山有許許多多的銀子, 其中, 更有不少是女子的首飾，看著都是年輕女子的款式。
她稍稍留意一番, 直到趙南山拿出一支她在趙南山私房中看過的一支玉簪送給她, 晏寧眼中的光明明滅滅，她萬分厭惡趙南山偶爾投來的目光, 但是為了主子, 為了勘察他身後的人, 不得不虛以委蛇, 她勉強的扯了扯唇角, 最後只剩下單純天真的模樣, 唇角含笑：“這簪子好生漂亮, 我還從未見過這麽精巧的東西, 你在何處買的？”
趙南山一笑，很有幾分諂媚：“這是表姑娘給的, 我身邊也沒有女子, 一直放置著就可惜了，今日恰好看到了, 送給你，你喜歡嗎？”
他看著晏寧的眼神很奇怪, 目光仿佛透過她看到了什麽人，晏寧不想接受這樣的物件, 但也不能駁了他的面子，糾結道：“這……無功不受祿, 我不能收……”
“有什麽不能的？你喜歡就拿著，是我非要給你的！我那裏還有很多，等過幾日我再給你拿一支，你戴著玩兒。”
晏寧無奈的接過去，手中拿著簪子摩挲了幾下，仿佛不經意間問道：“南山，你為何會有那麽多女子喜歡的玩意兒？”
趙南山聽到這話直接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都是表姑娘平日的打賞，不是我自己買的，我從未給別的女子勝過這種東西，你千萬不要多想。”
趙南山字字句句皆是表姑娘，晏寧留了個心眼兒，雙眸中閃過一絲害怕，怯生生又帶著一絲意外：“我還以為表姑娘脾性不太好……沒想到她人這麽好啊。”
趙南山寵溺的笑道：“你啊……”
太單純了。
表姑娘嬌蠻任性，從來不是個好性兒的，也就這個傻丫頭，得了一支簪子，就忘記了表姑娘的壞處，不過，也就是這麽簡單的小花，才配得上他的愛～
趙南山心神蕩漾，越看晏寧越順眼。
晏寧看他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便又提起這個話茬：“我聽說表姑娘自小養在夫人膝下，怕是和親女兒差不多，她這麽看重你，真好。”
趙南山唇角勾起一抹笑：“是啊，她如今也長大了，剛來府裏那會兒還是個小孩子，瘦巴巴的太惹人可憐，你在天上怕是都不安心，我……對，對不起，小花，我說錯了，我不是，我……”
趙南山發現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連忙手忙腳亂的解釋。
晏寧眸光一閃，心思翻湧，趙南山不過一個郎中，卻萬分掛念慕千凝，連她小時候是何模樣，還記得一清二楚，還有言語間的那份親昵，仿佛並未將她當成主子來看待，而是單純的平常的小輩，這本來就很奇怪。
還有他方才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你在天上怕是都不不安心？這個你，指的是誰？為何要對著她說？難道……
慕千凝的母親！！！
晏寧記得，剛來的那天，玉夫人便說她和慕千凝的母親很像。趙南山的示好對象，不是她，是慕千凝的娘！
這樣都能說得通了。
一切都豁然開朗，晏寧心跳如雷，心思翻滾間，連忙安撫：“沒關系……你對我這麽好，我感激都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怪你呢？我雖然聽不懂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真的沒關系。”
趙南山看她如此溫柔體貼，心都要化了，和樹皮一般的手一把握住晏寧的小手，激動不已的把人往懷裏拉。
晏寧臉色白的都沒邊兒了，連忙推拒：“放……放開我。”
“小花，小花，讓我抱抱你。”
“給我，給我吧，你不知道，打我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對你完全沈醉。”
“我喜歡你，我昨夜想了你一整夜。”
“你和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虧待你，我的銀子全部都給你，你也不用再過低人一等的生活，我喜歡你，喜歡的都疼了。”
趙南山說著，老嘴便往晏寧臉上湊。
晏寧差點沒被惡心的隔夜飯都吐出來。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當時就應該跟著主子一塊離開。
她側頭，趙南山親在她的臉上，晏寧感覺到濡濕，絕望的推著他，兩行清淚滑過臉頰，落在他的手上，如同火燒一般。
趙南山僵住了。
門外的小廝聽見這些話拳頭硬了，下一秒就要沖出去。但手剛放在門上，便聽見裏面傳了一聲怒急的斥責聲。他悄悄停在門外，以防有不測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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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山忍下心中澎拜的火焰，耐心安撫：“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只要嫁給我，再也不用過這種苦日子，我會盡我所能的疼你，愛你，我雖然年紀大一些，但是，你能接觸到的那些年輕人窮極一生也達不到我的標準”
晏寧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即使厭惡到了極致，眼神也不嚇人。她眼底的淚劃過臉頰，清麗絕倫又帶著淡淡的破碎感，心碎欲絕：“喜歡……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好的，卻沒想到你竟然只打算用這七個字敷衍我……”
“小花，我沒有……”
“你若真的喜歡我，就該三媒六聘風風光光的來娶我，而不是像現在隨意怠慢輕侮，我雖只是個丫鬟，但我也知道什麽叫廉恥。”
“你這樣，簡直沒把我當人！”
趙南山那受得了這個，連忙安撫，說盡了好話。
晏寧假意被他哄住，趁著夜色偷偷見了楚月棲那邊的下人，將她所見所聞以及猜想都告知了。她回去之後沐浴了一遍又一遍，依舊覺得沾上了趙南山的氣息。
她神色怔楞的看著虛無，受了那麽多委屈，一時竟不知值不值。
她想起那張令人厭惡的臉，引起一陣反胃的感覺，男子……竟是如此令人惡心。
**
楚月棲眉頭一跳：“原來是這樣！”
玉瀾清輕輕擡眸：“只是，這一切都沒有證據。”
楚月棲道：“不一定。”
玉瀾清挑眉：“怎麽？”
楚月棲道：“你病重之前，慕千凝送給我一個香囊，當時沒覺得有什麽，此時想想，她估摸著想借我的手，讓你病重。我明天找出來，讓雲大夫看看，若是真的，一切都可破局。”
“今日娘還說起過晏寧和你姨母很是相似，想必趙南山是愛屋及烏，所以才會和慕千凝走的那麽近，只是有些奇怪，他們兩個為何會給你下毒，你死了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玉瀾清沈默了一瞬，他們要的，當然不是他死。但這話不好告訴楚月棲：“我大致能確定，就是他們。”
玉瀾清雖難以接受，但他完全摒棄心中本就不多的感情，他鎮定自若道：“你去找香囊，望舒！帶人把趙南山抓起來！”
楚月棲楞了一瞬，執行能力這麽強？她也不能落後。
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半夜三更，雲大夫被敲門聲驚醒，他罵罵咧咧：“急著投胎啊！敲敲敲，不看看什麽時辰了！都不睡覺嗎？！”
下人得了消息，立刻進來稟報：“公子那裏出事了，請您過去一趟。”
雲大夫不情不願的起身，扶了扶好的不太利索的腰，慢吞吞的走過去，幸好離得近，不然走到明天早上也到不了。
楚月棲見他來了，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去：“雲大夫，你來看看這個香囊，有沒有古怪。”
雲大夫甚至都沒接過去，眉毛就皺了起來：“你怎麽會有摻著毒香的香囊？”
眼神懷疑挑剔的看向她：“是你做的？你想讓他死？等等，我適應一下，我看看都有什麽毒藥送他上西天。”
楚月棲：“你人還怪好嘞……不過，讓你失望了，下毒的不是我，這香囊是別人送的，你確定，這毒和促使玉瀾清發病的毒是同一種？”
雲大夫翻了個白眼：“當然，老夫怎麽可能聞錯，我說，他心思夠歹毒的，這樣的禍害，還是早滅了好。”
楚月棲“嗯”了一聲：“一早就派人去抓了，看看時間快到了。”
雲大夫眼睛一亮：“要刑訊逼供嗎？我可以！”
他最愛玩兒了。
玉瀾清道：“先生稍後，若有用到先生之處，再請先生幫忙。”
不一會兒，下人就在床上把趙南山抓來了，晏寧藏在暗處，淡漠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趙南山。
玉瀾清聲音冰冷：“你可知我為何把你抓過來。”
趙南山驚叫：“我怎麽知道！公子，我在玉家幹了那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說為公子看了三年病，就說平日對老爺夫人也是盡心盡力，公子何故派人綁我？”
玉瀾清慢條斯理道：“為我看病……我還沒給你介紹，我身邊這位，是雲大夫。”
趙南山臉色變了幾遍，咬咬牙道：“公子請大夫無可厚非。只是為何將我綁來？”
玉瀾清站起身，漫不經心的走過去，居高臨下：“怎麽，給我下了三年毒，我不能綁你？”
趙南山冷汗下來了，他嘴硬道：“公子說的哪裏話，天地良心，我怎麽可能會傷害公子，我在玉家二十年，不是二十天！整整二十年啊！我怎麽可能會傷害你！”
玉瀾清淡淡的道：“來人，把他身邊的藥童帶上來。”
藥童跟在趙南山身邊多年，三年前看到趙南山給玉瀾清開的藥方，他以為是什麽千金難求的藥方，所以興高采烈的背了，沒想到，趙南山見狀，直接把他趕出來了。他越想越委屈，直到不久後傳來玉瀾清生病的消息，他才覺得有些不對，連忙將藥方記錄下來，想來玉家碰碰運氣。
誰知道被趙南山發現了，他直接找了地痞流氓天天為難他，讓他在揚州呆不下去，這不是在外地遭了災，他想著事情都過去三年了，應該沒事了，就偷摸回來，誰知道沒兩天就碰到出府的望舒……
藥童張口就來，迅速背出藥方：“麻黃一錢，杏仁二錢，甘草一錢，百部二錢，紫菀二錢，荊芥二錢，前胡三錢，桔梗二錢，陳皮三錢……”
趙南山的臉一寸寸變白。
玉瀾清一字一頓：“他說的，可有一字錯漏？”
趙南山顫抖著嘴唇，沒有說話，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當初，就該殺了他。
新的藥童跪在趙南山身邊回答：“一字不差，三年來，公子喝的就是這副方子，小的學藝不精，什麽都不知道，還請公子饒命。”
玉瀾清揮了揮手，看向趙南山：“你還有何話說？”
趙南山別過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玉瀾清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趙南山，唇角帶著淺淺的笑，只是眼底一片冰涼，沒有絲毫笑意：“不急，咱們來說說，我那位好表妹！”
趙南山臉色一變，失控的喊道：“這件事是我一人所為，表小姐什麽都不知道，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趙南山眼底的光在看到玉瀾清嘲諷的眼神是一寸寸碎掉，玉瀾清涼涼的開口：“你猜我信不信？”
趙南山道：“你不能傷害表姑娘，她什麽都沒有做！真的什麽都沒有！”
“每每打賞你金銀首飾，為你出資豢養病人做實驗，送我夫人帶著毒香的香囊……你告訴我，她與此事無關？她怎麽配得上清白二字。”
趙南山的身形有些不穩：“不，你不能，她就算做了什麽，那也是因為她喜歡你，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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