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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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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稀爛

熊類氣味本來就重,加上這熊群數量不算少,且個體大,所以裏面味道的確很重,談瑟也就走近幾步就退出去了,翻找空間,從裏面拿出了一個性能還算可以、不知道從誰那得到的口罩。

糞的味道不僅僅是難聞,在封閉的洞內,空氣流通差的話,外加最近不是暴雨就是大熱天,其實都悶在裏面了,很可能硫化氫中毒。

談瑟做好防護後才再次進去,熊多,裏面一開始就堆積了很多草木幹料,估計是這些熊拿來墊下面睡覺的,排除這麽多糞便不說,談瑟一眼瞧見洞內最裏面也就是熊群群體趴窩的邊上角落,堆了一大堆東西,有些臟兮兮的,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有些則是幹凈得多,甚至濕漉漉的,估計是前些天剛得到的。

但這些東西分兩類,一類是毛茸茸的熊毛,估計是這些熊在夏天反覆褪去的,或者死去的熊留下的毛發,看著臟兮兮的,有些都混在那些死者遺物裏了,蓋住打扮,談瑟也只看到露出邊角的一些桌椅板凳。

被殺後爆出來的東西嗎?也可能是副本自然設定的熊類擊殺人類後留在老窩的“寶藏”,留給後人的戰利品,但大部分都得從裏面挑挑揀揀帶走一些,光是挑揀的時間都得花大半天,實在是太臟且太亂了,這些熊估計脾氣不太好,既不舍得把它們留在外面,又不耐煩搬運,全都暴力著來,東西亂扔,可憐這些東西……

談瑟走到跟前,用手帕捂了下口鼻,眉眼低撩,一副傲矜冷淡的樣子,跟這個惡臭臟亂的熊窩完全屬於兩種畫風。

系統自帶自然光視感,暗讚:我跟其他陪伴系統沒啥區別,但我手氣好,隨機分配到的也是個大美人呢。

而且她還這麽優雅高級……顯得這個熊窩都不那麽可鄙了哦。

系統正陶醉著,耳邊忽然聽到自家優雅又高級的副本雙手合十。

“初次到訪,有所失禮。”

“但介於諸位熊先生先起手戰爭之事,我方不得不做合理對抗。”

“你們未能守家,我來了,居於禮節,我先過問你們是否同意轉移資產給我,以做戰爭賠償。”

“三秒不做回應既默認答應。”

“很好,多謝體諒。”

“我的了。”

她優雅又禮貌,禮貌又從容,也的的確確數了三聲。

然後一掃手。

掏空了。

但那一刻談瑟皺眉了,默默把小山式的一堆熊粑粑放出來。

“這個就算了。”

放出來後,她不知道想到什麽,又收起來了。

系統:“……”

啊,拿出去,拿出去!

嗚嗚嗚!

系統在智能空間已然睜大數據虛空的智能眼,那眼珠子大得能塞進兩個荷包蛋,但很快因為這反覆出入的熊粑粑原地翻滾了好幾下。

談瑟:“以後可能有用。”

系統:“烹飪調料?”

談瑟:“……”

系統先生有時候惡毒起來也是很傷人的。

系統見她不拿出去,無奈之下選擇攻擊性質問:“不是,這都可以嗎?!!你那拜一拜是什麽個財產轉移法?”

談瑟:“我也很驚訝啊……原來真的可以呢,這,不會是系統先生對我的寬容吧?”

其實她猜測是因為她跟那些熊群已經形成絕對死敵的關系,而且她確實擊殺過兩頭黑雄,其中一頭黑袈裟,後來就是用河豚毒擊殺的蠻熊,後者給了她900文明點,不過很快就被她用了。

介於這樣的關系,她猜測如果SSS級技能裏面提到的對象未曾註明是僅限於人類,那就有一定概率是對其他生物是有效的,不過肯定要確保絕對的敵對跟擊殺關系。

系統被她疑惑又溫柔的磁性調調給酥了震驚的質問,本來還想進攻她這麽離譜的“虛空索敵財產轉移法”,被她這麽一問。

額……

“不是,怎麽可能呢,我怎麽可能這樣,我也辦不到啊……”它進入了自我解釋的狀態。

談瑟一邊翻看得到的東西,一邊慢吞吞說:“辦不到的事,都在無形之中替我辦到了,尤顯得真心難能可貴。”

系統:“……”

“額,好吧,低調,你別說了,不然暴露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陪伴系統,你再說,我很容易暴露一些機密的。”

談瑟:“怎麽會呢,我又沒問你臺風的事,而且這麽多東西,就是一個月,節衣縮食辛苦點也夠了吧。”

系統:“沒那麽久,你想多了,撐死了七八天,嗚!”

它捂嘴表情包彈出來,又慌張又兇狠:“快告訴我你什麽都沒聽到!”

談瑟看到了一些道具跟想要的東西,眉眼見了幾分上撩的悅色,眼波流轉中,輕聲:“好的,我的系統先生。”

她豎起削蔥白嫩的食指,抵著溫潤的唇瓣,在走出去時,在昏暗中靜靜對系統先生做了諾言姿態。

系統:“……”

特麽的,就算詐騙又搶劫,果然依舊優雅又高級啊,我的夫人。

談瑟的確是歡愉的,因為東西實在不少。

大量熊毛(一噸),四人座布藝沙發,宜家桃木一體餐邊櫃,皮毛,一堆衣服,一堆桌椅板凳,床,護目鏡,行軍背包,四箱方便面,四水果罐頭,三包咖啡豆,三箱牛奶,一大袋高筋面粉,防火毛毯,中小型發電箱……一體化自動空氣彈裝帳篷(低級小極品生活道具,中型多基礎功能生活宿營帳篷,多人可用,價值2500文明點),卡磁爐(中等科技工具,高壓充電類生活類物品,重在充電性能優越,價值400文明點),超自然空氣新清劑(低級道具,價值350文明點,已使用一半),4支95突擊搶,8支普通手槍,防護黑氪手套(低級小極品道具)。

對她而言,一眼看去最有價值的無疑是槍械,因為是95突擊搶。

而95突擊搶上備註的中國制造,讓她一時有點愛不釋手,反覆查看摩挲過好幾次才露出笑容。

系統:“奇怪,這麽高興?”

談瑟沒解釋,只是撫摸著它,像是在看讓她欣慰的珍寶,然後才看別的。

系統:“你看道具,那個帳篷很不錯,不過這個副本估計用不上,倒是那一雙手套。”

談瑟看到了。

防護黑氪手套:低級黑氪TP01版,黑氪金邊角料工業生產而成的批發品,少量黑氪合金附著,可有效抵擋一定低級金屬刀具的傷害,基礎功能防滑防水,商城售價2200文明點。

的確不便宜,屬於伊塞爾那個級別的土大款才會考慮去購買的武裝道具,換算成440萬RMB了。

而且,伊塞爾也只會當做生存保護所需才會去買,不會輕易買了當隨身武裝,它不適合前者,因為它更有利於有一定格鬥能力的人使用,像伊塞爾這類人偏向的還是越獄卡,防彈玻璃防禦卡這些直接有效的保護卡。

“黑氪金啊,宇宙基礎金屬金,邊角料的工業成品都這麽昂貴,你們系統是真的……”

系統斜眼:“怎樣?”

談瑟:“尊重物質材料本身性能價值以及市場供需環境,宏觀調配。”

系統笑了,但迫不及待:“你快把這些東西拿出去用啊,包括哪些粑粑。”

談瑟:“抱歉,暫時不。”

系統:“快快快!求你了!”

談瑟這邊也整理好了東西,但她沒直接拿出來用,一直鎖在空間裏面,等從中取出超自然空氣新清劑,把它們往所有物件上噴灑。

黑科技就是好東西,一噴就去味去汙了,可算把系統給弄舒服了。

實在是太臭了。

談瑟:“系統也有嗅覺?”

系統:“可以封閉,但我沒封閉。”

談瑟:“為何?”

系統支支吾吾:“……封閉了就聞不到你的氣味了,怎麽說你也是我的宿主,對你還是有點認可的。”

就類似小崽子……那啥,反正這個人類是不會懂它這種單獨分類出來的新生子系統可不是對什麽宿主都願意開啟最佳感應性能的。

談瑟一楞,沈吟後說:“有點變態。”

系統:“哼!”

哼!你無理取鬧不知好歹!

徹底清潔完畢後,談瑟才把能用上的都用上了,手套也戴上了,果然花錢才是硬道理,2200點的價格實至名歸。

手掌一下就舒服了。

它輕盈如無物,雖然還談不上絕對的實際觸感跟完全的防護,但比起現實裏任何手套都來得舒適——如有肌膚之親。

“TP01版本都如此,更高版本的估計更舒服。”

談瑟的衣服也換成了合適的野戰行軍套裝,本來因為是男款,大多不合適,好在其中一位男士的腿長跟她差不多。

“還比較新,裝備也好,比久遠以前的遺物的好,看來是之前那五個人的遺產,剛死亡沒幾天,而且看同樣的裝備款型跟這麽多相似的囤積食物,這夥人恐怕不是單獨的個體,倒像是被雇傭的一個團隊。”

“狙擊手應該是他們的老板。”

如果是這樣的組合,談瑟就有猜測了,“這個副本的難度提升可能不是因為我搶了直升機,因為直升機本身被搶是有系統後備程序卡BUG的,但這六人進入,直奔山頂,應該是事先用某些道具或者渠道進入這個的副本?”

“他們如果不是隨機進來,也可以鎖定副本進入嗎?”

系統:“我不知道怎麽解釋,畢竟我是誕生出來服務你的,對外面的信息采集不多,但以我現在所知——你知道高考嗎?高考前押題,十年中,誕生了這麽一些對副本押題的牛皮人,他們就像是追逐暴風雨的冒險者,也有相關的高智人物,根據大量的副本數據以及經驗乃至對地區的預判,進行押題猜測,而有些人,類似狙擊手這一夥人就是鏢客中的主動型選手,他們並不害怕副本,甚至熱衷於從副本中尋找戰鬥跟攻略的快感,並且得到一些金錢都買不到道具——之前說過了,有些排行榜獎勵道具是不在商城售賣的。這些道具是拉開人類基層上下層級的絕對資源。”

談瑟想起那個狙擊手一身的裝備以及直接雇傭五個厲害鏢客進入副本,暗想這人顯然是在現實裏絕對財富自由的人物。

過億身家肯定是有的。

而這世上對比整個人類群體可能這類人是小比例人數,但放大整個基數,又是一大群人。

上流之人。

啪嗒,談瑟扣好腰帶,了解了這些信息,又查看那些被清理過的大量熊毛,這些是好東西,如果因為這夥人的緣故導致副本拔高難度,那臺風天帶來的威脅可能會比她預判的要厲害一些,那,這麽多熊毛就是很重要的物資了。

不過還缺布料。

系統:“不,你缺的是文明點。”

它好冷酷,又在抓住機會埋汰她的月光族惡劣消費習慣,又悔恨這種習慣不是用在把現金倒進系統商城。

它恨啊!

談瑟懷疑它有分成或者KPI績效要完成,不然不至於這麽熱衷於傳銷。

她哭笑不得,不過出去後看了下天色,再看腕表時間,還早,按原計劃,她進入了密林中,並未去湖泊那邊跟江飲溪兩人會面。

好幾個小時後,江飲溪兩人都把食物跟水吃了一大半,剩下一部分在桌子上,看了看天色,兩人有些焦慮。

還沒回來嗎?

都快黃昏了。

“好像不太對勁,按照昨日的黃昏時間,應該再過一個小時光度才會轉暗,但現在……”

江飲溪握著釣魚竿看著天,對剛上來的林恩說了發現。

林恩握著標槍,提著七斤重的鮭魚上來,吐出一口氣,疲憊下又亢奮,冷不丁被她這麽提醒,一時緊張,“不會吧,你可別學小黃毛那廝烏鴉嘴,臺風來了?這不是因為有雲擋著嗎?”

他指著天空,江飲溪一看,還真是,“可能是我敏感了,總覺得這個副本過分異常。”

“那個狙擊手不是一般人,雖說副本選人其中有一定比例是外界隨機,大部分是本地地區範圍+隨機,但外界那麽大的區域,一下來了一個這麽厲害的人,有點離譜。”

“應該是因為他外加伊塞爾提及的其他幾個人介入才提高難度,畢竟那五人都一起直奔山頂,又都直奔熊群,又不屬於一個人種,東西方都有,這種配置有點像那些上流人士跨界雇傭的鏢客團,出自大公司,比我們這種野路子厲害多了。”

林恩:“有道理,但也不一定,沒準是因為咱們老板,老板才是最大的BOSS哦。“

江飲溪睨他。

林恩:“我不是怪她,副本難不難的都是天意,難度越高收獲越高不是嗎?不然哪來鮭魚紅鱘大龍蝦這些,這個孤島也是走兩個極端,絕境之地見生機,就看有沒有能力去獲得了。所以我是單純覺得老板牛皮。”

“我都解釋了,為何還要這麽看我?”

“奧,謝謝哈。”

江飲溪站起來了,拿了未開封的礦泉水遞過去,林恩剛要接,卻見礦泉水從他身邊越過,給了他身後的人。

林恩一轉頭。

談瑟不知何時從林中走出,後者拿了水,擰開瓶蓋。

“老板?”林恩很緊張,默默把標槍藏在身後,“您看這邊的魚,哈,多吧,三分之二是我……釣到的!”

談瑟:“很厲害。”

她把水遞過去。

林恩受寵若驚,嘿嘿笑,“您什麽時候來的?都忙完了?”

談瑟:“你從水裏出來的時候,來的。”

林恩嗆住。

談瑟莞爾,江飲溪默默覺得老板骨子裏還是蠻幽默的,喜歡逗人,這是好現象。

林恩尷尬中轉移話題:“是弄啥食材了嗎?是能收進空間的食材?”

談瑟這次不說話了,因為想到了某些東西。

不體面,不雅,不堪說。

所以她不說。

輪到系統哈哈哈大笑。

兩人不解,但以為是機密,就沒再問,收拾了下東西準備離開,不過兩人弄到的鮭魚的確多,都超一百二十斤了。

大塑料魚箱都裝滿了。

可恨專用的海鮮冰櫃太貴,他們買不起。

好重啊,好在林恩跟江飲溪畢竟是鏢客,力氣還行,甚至不讓談瑟搭手。

其實談瑟想說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拎起來,但……

“弄到那個口子就行了,很快就不用提了。”

江飲溪眉心一跳,看向談瑟。

林恩:“什麽意思?用水漂流嗎?那邊好像是有溪流。”

談瑟:“不是,慈悲為懷。”

江飲溪秒懂,忍著笑,把東西放在了湖泊沿著密林口。

拿出槍,啪嗒一下檢查彈夾。

“老板的意思是——等需要接濟的道友上門。”

然後,她要慈悲為懷。

天色漸沈,鏢客02帶著人跋山涉水,但他是拒絕的,“我這上去,他們會殺我的。”

商承翼冷笑,“你不帶路,我也會殺你。”

鏢客02沒得辦法,臉色難看帶人走安全路徑,畢竟是他們駐紮好幾天的區域,的確是談瑟先走過且探索過的路徑,一般熊類也不愛走這種路。

“她說這路上有些植物會散發一些刺鼻的草藥氣味,因為熊類嗅覺很好,它們知道這些植物有毒,就不會走這裏,所以我們後來出入基本都這條路。”

商承翼已經從這人嘴裏不斷補全對談瑟的印象:博學,冷靜,強大,面目可憎,刻薄又惡毒,善於奴役他人去為自己得到好處,為了搞房子無所不用其極,明明面目可憎,但看人幾眼都能吸人精氣,輕飄飄幾句話都能讓那些厲害的槍手為她所用,善於蠱惑人心。

很有辨識度的強者形象。

邊上一人狐疑:“我特麽聽著怎麽像是黑山老妖?”

“黑熊精大戰黑山老妖?”

“那咱們是孫猴子還是豬八戒?”

“你能閉嘴嗎?”

不過,商承翼還是從這個鏢客的只言片語中得到了有效的關鍵信息。

“你之前說之前她單獨出去過,走的山頂那條路?”

“是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搞什麽東西,後來就聽說了黑熊那事,我總覺得她拿我們的命當靶子,就為了引來黑熊殺文明點,幸好我跑路了,嘖,我那兄弟現在搞不好都死了。”

商承翼眼底微靜,跟助理交換了下眼神,“讓林立帶人上去了?”

“是,帶了五個人,都有槍,如果他能得手,也不怕他膽子大敢帶著上面的鮭魚跑路。”

“不過商總,咱們投資這麽大……”

商承翼手頭原本沒有這麽多槍支,是兌換了兩千多文明點外加不顧武德出去暗殺了幾個原本投靠他們的鏢客才拿到的槍支,一下子把隊伍武裝起來了。

一共九個人有槍。

屬於竭澤而漁,損海島幸存者的總體武力壯大自己。

助理擔心這會引起眾怒,畢竟好多人都是林城本地人出身,出身不錯的不在少數,不然也搞不到槍,結果現在被背刺了,連著搶、背包等物件跟文明點都被掉落或者剝奪了一些,出去後肯定不會罷休。

“呵,你以為我會一直在林城?小地方而已。”

商承翼就不在乎林城這些人,他都盤算好了這一波結束搞到好的道具上遞給商作賈,換回總部任職,一步步進入商業中樞……就算那個女人懷孕了,而且生的是兒子,也還小,他還有機會。

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跟他競爭。

“那個女人不是簡單貨色,肯定猜到我們會覬覦那個大木屋,這臺風來的大喇叭不少人都聽見了,作為主力,她一定會留守,但,我預判她會借熊群下山的動靜上去抓鮭魚———她會派一些沒有太強武力但死了也不可惜的人上去抓魚,畢竟他們有魚籠。等我們的人上去,剛好截胡。”

“就看林立這人夠不夠忠誠了。”

助理眼睛一亮,“商總,你真是厲害,憑著這個鏢客的只言片語就能分析出這麽多關鍵,還對林立這小子做了考驗,厲害!”

商承翼輕笑了下,但也看向上頭,“理查德這人應該也在做類似的安排,就看誰速度更快了——就怕他從邊上那些玩家那得到的槍支比我的多,還有那個狙擊手,到底什麽來頭,理查德被射穿了腳趾頭,不得不買藥傷道具療養,肯定恨極了那人,最近卻沒什麽動靜。”

這,沒人能給他答案,而鏢客也提醒他們快到上面山腰中部了。

也就是說,他們快進入杉木區了。

商承翼收回思緒,對身邊一大堆人說:“現在,靠你們了。”

女仆等人轉頭看來,看到有幾分相似商作賈的小商總有輕挑的語氣說:“那個女人有個缺點,就是愛惜勞動力,所以,擁有種植技術的你們對她來說會有不低的價值,過去,表達你們的淒苦跟無辜,求個工作跟食物……她會幫你們的。”

“融入後,要確保他們的木屋大門不能封閉,必要時候殺掉裏面看門的人。”

“聽懂了嗎?”

“放心,等你們出去,我會給你們相應的報酬,絕對比你們在農場做工的工資高得多,而且等我占了大房子,臺風天來,你們也都能度過這個副本,不僅節省一個生命格子,等副本結束,還能賺一格,想想這其中差距吧。”

鏢客02有點不滿,“商總,那女人很惡毒的,不是好人,未必會留人。”

商承翼冷笑,“你當我看不出你不斷抹黑她,不過是因為戰敗後的不甘跟被掠奪槍支的怨恨而已,試問一個惡毒的人怎麽可能給勞工吃鮑魚龍蝦這些好東西?”

本來就是這個道理。

可是從小商總嘴裏理直氣壯說出來,心情有點奇怪。

一些公司骨幹表情異樣,暗想:原來你特麽的知道啊,那你給我們吃腌鹹菜還要配稀飯,還得分開兩頓吃,算惡毒嗎?

鏢客02尷尬,越發顯得這人性格跟言行真假有理有據了。

嘖。

人啊。

眾人其實也能理解,甚至商承翼更理解,乃至秒懂,所以他能從中迅速得到自己深信且認為有用的信息。

現在雙管齊下,就等著收網了。

湖泊跟林子外的下山口那,大魚箱泡在水裏,借用溪流冷水保鮮。

林立等人悄然潛伏上來的時候,已經偵察瞧見了大箱子,其他人興奮,但林立這人一向謹慎,喊住其他人。

“對方沒人看守,這不正常,可能是誘餌。”

也對。

其他人冷靜下來,努力偵察,發現真沒人看守,不過,他們聽到距離不算遠的湖泊那邊傳來聲音。

似乎還在釣魚撈魚,有人在交談,他們打算再釣一會就走了。

“魚放在那沒事嗎?”

“沒事,小張看著呢。”

“他的習慣不太好,總是跑廁所,快結束吧,天也快黑了,咱們早點完事回去。”

“也對。”

嗯?

原來如此,難怪把魚放在這,看守的人開小差,去野外上廁所去了。

既然這裏沒有人,不管是什麽陷阱,魚都是真實的,值得一搏!

而且得盡快。

林立之前就聽商承翼吩咐過,他們這邊能運氣好撈到一個叛逃的鏢客02,早點發現山頂有鮭魚,但也怕理查德那人狡猾,也發現了這個秘密,來一個回手掏,搶占食物資源,所以得當斷則斷。

林立其實是有過貪念的,他知道在臺風將來的時候,這麽多魚一旦賣給這個副本有錢人數量有點高的人群,能大賺一筆,可比在外面扒著農場跟商家過活痛快多了。

開張吃三年。

可他也知道別說副本還沒結束,就是山中危機重重,他一個人也搞不定局面,還得被商承翼在副本跟出去後瘋狂報覆,所以……眼底的貪婪也只是一瞬間。

他還得蟄伏。

如果能出去抓住農場那個機會就好了,那個女人……有秘密。

商作賈這麽厭惡糟踐對方也不肯離婚,又關著她,只能說明這個婚姻會給他共享某些財富。

如果是他得到了這個女人呢?從她嘴裏撬出秘密,他是不是就逆天改命,一步登天,徹底成為上流人物了?

林立掩了眼底的惡念,冷靜起來,一副忠誠可靠的樣子,配合其他人把那大箱子擡起。

“快走。”

他們跑得飛快,也在戒備周遭,時刻提防著有人襲擊。

還好,很安全,就是腥味有點重,好像有魚流血了,估計是魚鉤破傷,血腥不少。

林子裏,談瑟三人看著他們逃了。

林恩一臉迷茫。

江飲溪也沈吟了。

這跟他們預判跟以為的不一樣,不擊殺嗎?

就這麽放走了?

難道是後續再動手?

面對兩人的疑問,談瑟算是負責任的,畢竟魚是他們釣的。

“那個青年,算是我故人,他那邊有好多農場的人都算是我自己人。”

“我總得照顧一下他們,放心,他也只會把東西擡到木屋那邊。“

兩人這才恍然。

自己人啊,那沒事了,無所謂,應當的!

“我看著其他人有點像商承翼那邊的,他們這些農場的人是被奴役了嗎?”

“是的。”

談瑟:“也是可憐。”

“所以,現在下面估計局面快不太好了,你們先下去,這些裝備給你們。”

“我估計要殿後,從後面突襲包抄,你們得負責前線主力了。”

“如果看到那些農場的人來投奔,就讓他們在廣場做活,畢竟他們也擅長這個。”

“局面如斯危機,兩位任重道遠,我對你們當前的支援有限,辛苦了。”

作戰服跟95突擊槍都給了,還有一背包的手槍。

兩人看著沈甸甸的作戰物資,以及一大背包的槍,表情有大大的問號——不是,老板,你嘴裏所謂的艱苦是因為這些槍太多太重了嗎?而且4把95突擊搶是什麽鬼!

那群熊是識貨且懂得囤貨的。

江飲溪兩人覺得自己任務艱巨,沒了一百多斤的大魚也有幾十斤的槍械得帶下去,不過好在他們肯定比林立幾人快,抄小路迅速回歸大木屋。

等他們到了沒多久,發現其他人也都已經回來了。

基本是按談瑟的吩咐相繼返程,也就出去捕魚的那些還沒回來,談瑟跟他們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六點。

算是最晚回來的。

現在才四點。

江飲溪一邊想著談瑟此前的吩咐,覺得哪裏怪怪的,心裏思量,但決定聽話就行。

因為只要聽話,就是在正確的路線上。

她分著槍,一邊做叮囑,還沒說幾句,閣樓負責用望遠鏡盯梢的人就來匯報了。

“有人來了,好多人,看起來很普通樸素,像是農場的。”

林恩等人對視一眼。

伊塞爾:“奧種菜的?我的天使BOSS自己人嗎?那肯定要好好招待啊。”

林恩;“老板說了,先讓他們在外面種菜。”

臺風都要來了,種什麽菜?

“估計是做準備,老板一向不虧待自己人,真羨慕他們。”

“沒錯,我寧可種菜也不要踩縫紉機。”

“閉嘴,王池,繼續踩你的縫紉機,我的被子還沒弄好呢。”

眾人說著就分好了槍。

分好了一看,嗯……特麽的怎麽辦。

人均都有槍了!

也就王池跟倆敗家子沒有。

這……

“低調,任重而道遠。”

“等著自己人來吧,老板的意思應該是讓他們辛苦幹活,以蒙蔽商承翼那些人。”

農場的人其實是真“樸素啊”,他們太懂得去討好賣乖了,唯恐這段時間的辛苦幹活還不夠憔悴,還在林子裏抓了一些泥土往身上抹,尤其是女仆,她不斷出主意,“等下看到那些食物,要故作饑餓又禮貌,克制著,顯得咱們是好人,不是貪婪的人,這樣他們會有判斷,然後對我們失去戒心……等我們拿下木屋,他們的一切就都是我們的了。”

“懂懂懂,這一波能發財嗎?”

“肯定啊,他們都是被養著的,這段時間都不用往裏搭文明點,肯定賺到了不少文明點,我們殺了他們也能拿到10%的。”

“快點,都快傍晚了……”

幾乎同時,理查德那邊一大批人以及其他海島上的人也都前後腳從杉木區的不同方位進入。

半山腰,狙擊手握著狙擊槍,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

身後竟有十個鏢客。

這些都是他用排行榜第一的名頭暗中籠絡的海島鏢客。

跟最早那五人肯定是沒得比,但聊勝於無。

他知道對手難纏,理查德跟商承翼這些人現在就是他的誘餌,他們聯合了就能逼出那個女人。

“鮭魚肉路引做好了?”

“是,把它們引走了,先殺這一個駐地,拿下那房子,以房子為據點,用誘餌引來那些熊群,再射殺它們,這的確是最優解,就看老板你安排了。”

這麽大個土豪,自然是老板。

可比理查德兩人大方多了。

曹憑瀾眉眼冷漠,並不理會這些人的討好跟恭敬,摸著狙擊槍暗忖:從錯誤中反思進步,面對強敵,的確不能太大意,之前就是輸在認為對方是以往那些對手,竟以為利用熊將對方一舉拿下,險些自己葬身熊腹。

其實把熊引過去大混戰也是絕佳的機會。

可,他實在對被一大群熊追殺有了陰影,就不做那麽大膽的安排了。

那女人實在不是省油的燈。

“相比她跟我一樣,都不敢同時對付彼此跟那些熊,先滅人再滅熊,才是上上之策。”

曹憑瀾做了安排,“他們都推進進去後,我們從這邊路線進去,有坡度,能高位狙擊,如果對方反抗,借著林子進行游擊戰。”

有鏢客說:“我們人多,都有槍,海島上估計還有兩百人,最能打的都在我們三撥人裏面了,剩下都是一些散客,他們在觀望,吊在後面,等收尾後還得回頭去對付他們。”

“走吧。”

天色漸晚,夕陽的黃昏竟比昨日還要璀璨似的,仿佛燒紅的超級大蛋黃,又往外暈染橘黃的火光。

真美啊,如果這些從林子裏出來的農場之人一個個帶著土腥味就好了。

額……這麽淒慘的嗎?

江飲溪微微挑眉,察覺到那個女仆打扮的人朝自己看了好幾眼,眼裏有敵意。

很明顯。

這種惡意,她在少數女性或者男性身上看過。

黃毛出面招待,態度也很熱情,簡直如沐春風。

農場的人:“?”

嗯?

這麽容易的嗎?

我們都準備了各種演戲模版,結果你們跟見了親媽似的。

怪怪的。

有時候太熱情,反而讓居心不良的人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尤其是黃毛還問他們喜歡哪個口味的鮑魚。

蒜蓉?海鮮湯?還是燒烤?

“額……不了吧,我們怎麽好意思……”

“對對對,我們都是樸素的人,是來找活幹的,可不是來討飯的。”

“對,我們就不是那種人!”

這些人瘋狂咽口水,但想著計劃跟人性弱點,都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然後黃茂等人:“奧?真嘟假嘟?那好吧,那麻煩你們先把院子裏的柴都劈了,還有把地填一遍,外面的樹木也拖走……”

啊?嗯……你們這不對啊,我們只是客套,真讓我們幹活?而且都特麽是這麽大的重體力活。

農場的人表情尷尬,但都忍著,畢竟有任務在身。

為了未來的巨大收益,有什麽不能忍的?而且很快就能成功了——他們的門開著,等小商總過來,呵呵!

女仆惡毒掃了江飲溪一眼。

江飲溪若有所思,進屋去了,且故意一句,“都進來吃飯吧,諸位先幹活,等下我們把飯菜拿出來給你們。”

誒?還有飯菜?

女仆等人覺得還是有點攻略到的,也開始在廣場幹活了。

林中,用望遠鏡瞧見兩邊接觸的商承翼沒看出什麽不妥的地方,畢竟人家門開著,也有人出去,就是讓人直接幹活也是情理之中。

“那人不知道在不在。”

“要出去嗎?”

“理查德他們追蹤到了沒?”

“南面,也快了。”

商承翼之前吃過大虧,這次不想妄動,正猶豫,突然感覺……打雷了?

臥槽,風變大了。

有烏雲?

“靠,臺風要來了!”

“這麽早?”

同時,系統果然來了提示。

“本孤島天災副本將進入最高難度狀態——臺風天,持續時間未提示,還請諸位做好準備。”

做你M的準備啊,都開始變天了你才提醒!

商承翼知道情況危急了,果然,各方都忍不住了。

因為……

“出手!先搶著進入房子,那個女人在不在都沒關系,占房子先!”

“靠,理查德這狗東西……”

兩邊加起來都七八十個人了,就這麽瘋狂沖出原本躲藏著的密林,用最快的速度沖刺到木屋外面往林邊蔓延七八米的地方,在這還有能見度,就算有林木樹葉跟陰影遮掩,木屋這邊的盯梢也不是開玩笑的。

老張漁夫默默用公鴨嗓子大喊。

“上貨了!”

啊,一不小心用了以前打魚的口號。

好在下面餐廳的眾人聽到了,其實……早有提防。

齊齊一改原來的狀態。

大門正要關閉,一直在廣場上隨時準備著的女仆迅速動手,拔出刀來就要沖進大門以免裏面的人把門關上。

她是真英勇啊,甚至襲擊正在門口的伊塞爾。

滿臉惡毒。

結果……

轟!

一顆子彈射穿了她的肩膀,把人帶飛滾下臺階。

伊塞爾握著槍,面露疑惑。

“不是,她為什麽一下子就盯上了最柔弱的我?”

“還有,她可是老板的自己人,我是不是完了?”

“不管了,人好多。”

外面的確人多。

比他們預想的要多得多。

大木屋一關閉,外面的子彈射擊到了木墻上,窗戶玻璃也被射穿。

鏗鏘碎裂中,屋內的人握著槍抓住機會外射……

其實也就一波攻殺,外面的人顯然以人多勢眾跟更多的槍支武力壓倒性包圍了這一片建築體。

那些農場的人早就都在了宿舍區等角落裏,等著這場廝殺完畢。

而包圍襲擊的人越看這大房子他們是越喜歡,每個人都像是在西瓜地裏看到了西瓜的猹。

奮勇當先,力爭上游。

唯一提防的還有其他團隊。

“快點。”

“水晶快被打下了。”

“靠,理查德這王八蛋從哪找來這麽多人?!”

“那房子裏的人都躲起來了。”

“呵,他們好像也都有槍,可惜,錯估了咱們啊。”

“快!”

瘋狂的攻擊毫無人性,也壓根不管這是別人辛苦建的房子。

此時烏雲滾滾,正在醞釀大臺風,每個人都在為了挽留自己的利益或者爭取爭奪的利益而摒棄人性,毫不猶豫朝陌生的人開槍並且選擇侵占奪寶!

殺!

等他們從各個角度圍殺到木屋外面的林木周圍,並未糊塗到直接出露天地面,因為裏面的人也有槍支,他們卡在這個位置靠著樹木掩護準備以高強度的射擊逼迫裏面的人投降。

可是……這房子特麽好難打。

不好靠近啊。

“他們躲在窗戶死角了。”

“房子太大,沒法射殺裏面的人。”

“那門能打破嗎?”

“好像……不能,好厚。”

“集中打門鎖!”

“策略策略!靠,裏面也有厲害的槍手,走位好,別被他們射殺了!”

他們有人倒下了,但裏面的人毫發無損。

有點強,這大木屋能建成這個規模果然不是僥幸。

就在他們即將瘋狂又理智選擇了最有效的方式時……

滾滾的雷聲壓住了某些聲音。

比如,曹憑瀾帶人從後面包抄這些傻逼的動靜。

他是老辣的,卡著最暧昧最危險的距離,槍口已然鎖定了理查德的腦子。

等這些人替他先一步打開門鎖,擊殺裏面的人,逼出那個對手,他就會抄尾。

所以……

等等?

這一次,他的道具跟直覺又幫了他一次。

聽到了。

他額頭有冷汗。

正好此時雷聲一陣過去了,某些聲音沒能壓住。

比如,嘶吼。

比如……踩踏樹葉。

他艱難轉頭。

在林中黃昏光輝跟黑暗交錯的地方,看到了黃光眼。

他深吸一口氣。

“跑!”

“往裏面,把熊引給他們,快!”

其實不需要他引了,某些人已經感受到了。

林立早已成功完成任務,帶著一大箱魚獲回歸,得到了商承翼天大的歡喜跟讚譽,真是意外之喜,有了這些食物,他完全可以臨時籠絡其他人加入己方。

“你們去聯絡人,我們繼續推進。”

林立應下,也是高興,一回頭,瞧見後面幾米外的樹木後面已經有人站著了,半張臉若隱若現,透著幾分嬌羞。

就是眼睛有點黃,還帶光。

嗯……

恐怖,撕碎,撲出來一口就悶吞了一個人的腦袋,從脖子噶擦一下咬斷。

噴濺的血液濺落一身。

完整的部署,縝密的分析,強大的領導能力,都炸裂了!

一共六頭熊從林中各個角度憑著巨大的魚腥味追趕而來,蟄伏,報覆,突襲。

轉眼就殺了七八個人,而且攪亂了他們的部署,槍聲往林子裏混亂交射,上百號人慘叫著奔逃,不少人因為熊群的追殺不得不往外跑。

他們被抄尾了,被恐怖的熊群無限抄尾。

最強的一夥人就是狙擊手,他意識到了出了偏差,直到看到商承翼這些人的魚箱,他悟了,暗罵蠢貨。

“都聽我的!”

“直接強攻木屋!你們那邊壓線窗口,別讓裏面的人往外射擊,其餘人跟我壓線中路。”

“不聽話的人。”

砰!

他一槍爆了一人的頭。

不少人認出他,是怕他的,而曹憑瀾狠辣,身先士卒。

這一邊,屋內的人果然被壓制了火線,外面人太多了。

“M的!”

“這麽多人?”

“他們是自己不會搞房子嗎?都一群土匪!”

“氣死了!”

眾人是辛辛苦苦建起來的房子,雖然知道是談瑟的,可付出的努力是真的啊,而且也在這裏一起生活起居這麽多天,怎麽能忍,如果不是江飲溪冷靜彈壓他們,不少人都恨不得拿著槍出去大開殺戒!

可現在……危險了!

中路大門要被爆開了嗎?

那個狙擊手第一曹憑瀾出現了!

怎麽辦?

山中另一處,陳勇兩人有點為難,他們現在沒有躲在木屋,而是往一些駐地搜查他們同學的蹤跡。

“如果沒被關著當苦力,就是被督促上去參戰了。”

“反正咱們要努力去營救他們,就是不知道上面怎麽樣了。”

“估計扛不住了,太多人了。”

“你聽聲音。”

“那麽多槍……怎麽還有熊?”

兩人面面相覷,有點不解這戲路是咋回事。

一鍋端燉嗎?

“我不理解,她故意讓我們引人上去,應該有把握對付才對啊,可是現在這麽多黑熊也上去了……她哪裏來的把握在這場殺戮中擺平收尾呢?”

“不知道,我們也得上去了,看來他們不在這,被帶上去當炮灰了。”

“靠!這群王八蛋。”

他們知道自己同學肯定不是這種會殺人奪房子的垃圾,可是一旦被迫……

“走!”

兩人咬著牙,拿著武器就快速往杉木區邊緣挺近,但是,也還沒進去,被打斷了。

被聲音打斷了。

什麽東西?

他們腦子嗡嗡嗡的,忍不住擡頭。

是雷聲嗎?

擡頭看著的方向是杉木區,也是直線進去對著大木屋駐地的地方。

但也對準了山體山頂的尖端三角線。

烏雲,雷聲,風雨似乎隱隱欲來,而海面潮生,波瀾壯闊。

黃昏已經即將覆滅,臺風即將降臨這座血腥屠戮的孤島。

但。

好大一只鳥啊。

它張開螺旋的巨大羽翼從山頂如同暴風之神從天而降,都不用幾秒就從山頂飛躍到杉木區上空,越過林立的高聳的樹木,還未進入大木屋的範圍。

廣場上沖鋒的所有人乃至殺出的那些大熊都聽到了。

什麽東西?

他們聽到的那一秒,擡頭,擡頭看到的第二秒。

那巨大的直升機還在一百多米的距離跟兩百多米的高空。

但!

曹憑瀾第一秒的反應是——她來了。

第二秒——她竟然留住了直升機!

第三秒——有直升機也沒用,她最多自己在高空保命,她留不住她的房子了!

第四秒——機艙下腹跟邊上什麽東西?

機艙下腹裝載的觀瞄火控系統,艙門機槍,兩側武裝掛架系統等結構都以簡單粗糙又野蠻的姿態出現。

曹憑瀾來不及奔跑躲閃,也來不及出任何聲音。

那麽大的廣場,那麽多的人跟熊,以及躲在建築縫隙裏的那些農場的人都聽到了密密麻麻的聲音,以及一道道飄灑如雪花的直線……

直升機改造——裝載了機槍架設。

當它的駕駛員戴著冷酷的護目鏡按下獨立出來的操控案板按鈕。

單獨架設、用好多槍拆卸加上各種金屬跟材料重新改裝的機關槍就這麽發射了。

它們是什麽?

是一次次被兌換掉的文明點,幾次下來至少五千。

它們被變現了,跟強行留下來的直升機重組成不太優雅或者規整的大鳥。

它肯定是不入流的,因為時間太短了,條件也有限,但起碼能用。

她確定。

不需要太精準,反正一通嘎嘎亂射。

噠噠噠。

大範圍地毯式瘋狂掃射。

臺風來了嗎?

來了。

它就是臺風。

殺人颶風。

曹憑瀾未必是第一個被殺的,因為計算第一第二無意義,它是完全壓倒性的暴雨梨花彈雨。

人均稀巴爛。

什麽農場熟人,什麽理查德,什麽商承翼,什麽超級狙擊手曹公子。

稀爛。

稀爛稀爛。

連大熊們都全部同時挨羅網子彈穿透。

嗷嗚,嗷嗚,慘叫,狂奔,企圖逃走,但重傷了,速度減慢,而直升機總算飛過去了……

活下來了嗎?

僥幸活下來的人拖著斷壁殘垣以為僥幸活過去,結果一回頭,瞧見——高空,直升機上的談瑟單手操控方向盤,一手拿起江飲溪之前在山頂舍不得吃掉特地給她留下來的面包跟水。

她忙了一整天,都忘記吃飯了,的確餓了。

慢吞吞吃著三明治,咀嚼著。

讓它飛過去,再掃射一遍。

文明點狩獵獎勵不斷響起,系統都嚇成鵪鶉了,一句話不敢吭聲。

生怕驚擾了正在吃飯的保守派夫人。

談瑟並不為下面的一切而動搖心志,相反,她特別平靜,還在想江飲溪的確是很不錯的一個小姑娘。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嚇到她。

但,這是最正確最有效的法子了。

從小她就被教育——人心是需要威權駕馭,如果被敵人冒犯了,能懲戒規訓對方的絕不是你的寬容,驚杭,必須是他們的血跟損失,那才是最強大有效的威權,才能制定絕對的秩序,維護穩定。

而愛,是之後的事。

文明跟道德也是之後的事。

她,一直深以為然。

爺爺,你始終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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