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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T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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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T 71

春節將至, 京市街上光枯的枝椏上早就綴滿了裝飾品,就連路燈都被換成了中國結的樣式。

靠什剎海的藝術館內燈火通明,方圓幾百米內都能聽到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和音樂聲, 使得年味又濃重了好幾分。

後臺熙攘的人群中, 隱約能看見一抹踩著高跟鞋的嬌俏身影在來回穿梭著, 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換裝機器,低著身幫忙給每一位模特整理著裝。

不知不覺間, 謝幕禮悄然來臨。

陶青梧穿了件垂墜感極強的抹胸長裙, 精致的寶石胸衣將身形勾勒得越發完美, 束身的裙擺覆古又摩登。

雖不是時裝展的主打款, 但也是她一針一線緊趕慢趕出來的。

燈光暗下的那一刻, 她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明明這幾年已經參加過許多場秀展,但回國後獨立署名的專場卻是頭一回,緊張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尤其還是在除夕的前一晚, 總不能讓參展的人敗興而歸。

待所有模特走完最後一圈回來, 陶青梧接過話筒拎著裙擺上了臺,直至停在最中心的位置時她還是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致謝的話她打了好幾天的腹稿, 拋開華麗的詞句, 說出來竟還是會讓她覺得有些矯揉造作。

在掌聲響起, 還有鎂光燈不斷閃爍時, 她赧然地笑了笑,懷抱著好幾大束鮮花再次躬身表示感謝。

秀展結束的後臺顯然與方才是另外一副景象,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霎時松了,都有了聚集在一起聊天的興致了。

陶青梧來不及換衣服, 從包裏摸出振動了好幾次的手機,找了處僻靜的地方接電話。

只是還未來得及開口, 她聽到了一陣很急促的喘息聲,時不時還會溢出一兩聲低吟,不用想都可以猜到僅一門之隔的雜物間裏正在進行著怎樣火熱朝天的事情。

她不禁微屏呼吸,高跟鞋都邁得小心了許多,無奈裏面的人越吻越忘我,似是覺得不夠盡興還會夾雜著幾句葷話一同冒出來。

“桐桐,想我沒?這樣喜歡嗎?”

“嗯。”

就是這很短促的一聲回應,陶青梧差點沒拿穩手機,剛擡起的右腳差點崴到,一雙澄亮的眸睜到最大。

桐桐?桐桐!秋音桐......

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莫名覺得那男人的聲音也有點眼熟,好像......好像是葉識檐特邀來幫她走壓軸的男演員。

秋音桐!裴之津,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這會兒在裏面......

聽聞娛樂圈水很深,不少人會打著戀愛的幌子來騙女孩子的感情。

思緒越跑越遠,越想越離譜,她在打斷和離開之間左右徘徊。

只是她還沒想明白,一道輕緩的腳步聲自遠處傳來,而後停在距離她咫尺的位置。

“青......”

傅庭肆僅吐出一個字就被她噓聲打斷,半彎著腿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他再出聲急忙擡手覆在他的嘴前,另一只手指了指不遠處緊閉著的房門,用氣音道:“音桐在裏面。”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人聽了她的話竟完全不覺得意外,伸出手臂攬著她的腰按入懷裏,作勢就要吻她。

陶青梧這會兒哪顧得著親熱,一心都在為秋音桐擔憂發愁,腦子裏全都是秋音桐如果被騙身騙心怎麽辦,反倒顯得傅庭肆像是個坐視不管的局外人。

不知過了有多久,雜物間裏的兩個人終於開門出來。

走在最前方的那個人剛整理好亂了的衣襟,就著急去顧後面的人,小心護在懷裏的神情看起來倒挺像回事,儼然一副恩愛小情侶的樣子。

“口紅都被你吻花了。”秋音桐小聲咕噥了句。

裴之津一笑,“我也被你弄臟了。”

隱在暗處的陶青梧很輕微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擡頭去看傅庭肆,迎上的卻是一副漾著意味不明笑意的瞳眸,讓她看得來火。

下一秒,原本無動於衷的人突然攥拳到嘴前咳嗽了一聲,不止嚇到了還從餘韻中沒緩過來的秋音桐,就連陶青梧都渾身發軟了下。

“你做什麽?”她做口型質問眼前的人。

傅庭肆依舊我行我素,右手牽著她示意她站在他的身側,一副大家長的姿態,揚起聲調說了句,“不介紹一下?”

秋音桐往常稍微有些跋扈的小性子在此刻全縮了回去,藏在裴之津的身後小小的,就連聲音都抖動得讓人心驚。

“表......表哥。”

傅庭肆沈聲應了下,故作出嚴肅駭人的樣子,語氣重了好幾分,“過來。”

“不要。”秋音桐很迅速地拒絕,下一秒就打算拉著前面的人落荒而逃。

意識到不遠處這人的舉動,傅庭肆下頜微微繃緊,“敢跑我就停你的卡。”

看著兩個人有來有往的幾句話,最先冷靜下來的竟是裴之津。他不自覺攥緊秋音桐的手,邊撥弄把玩著她纖長的手指邊踱步到了傅庭肆和陶青梧的面前。

“傅先生,陶小姐,晚上好,我是音桐的男朋友——裴之津。”

陶青梧尬笑了兩聲,指尖拽著身旁人的衣袖時用眼神示意傅庭肆有話好好說。

傅庭肆本就沒有為難兩個人的打算,但看陶青梧這幅表情竟讓他多了點逗弄的念頭,冷眼相待的範兒起得很足,哼聲給以回應後視線掠過裴之津到秋音桐的身上,“十點前必須給我回到秋榭園。”

話音剛落,陶青梧還在恍惚之中就被拉著離開了走廊,重新回到了秀展的後臺。

時裝展結束準備了慶功宴,但礙於一早答應了秋熹苓要回秋榭園一起用晚餐,她只好囑咐助理還有其他合作夥伴替自己好好招待其他人。

換掉稍顯累贅的衣服,陶青梧還卸了濃妝,重新化了個看起來嬌嫩又乖巧的淡妝,跟著傅庭肆前腳剛上車,後腳就從這人的手中抽回手不給牽。

她雙手環胸靠在定制座椅上,表情憤恨,“你剛才那樣子跟棒打鴛鴦有什麽區別?”

傅庭肆直呼冤枉,戲做得很足,“寶貝,你不是也擔心音桐會被騙嗎?”

“啊?我有嗎?”

陶青梧忍不住開始為自己之前的想法辯駁,雖然一開始她確實擔心這個,但她是打算先找音桐問清楚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勸阻,絕對沒有要將有情人強行拆散的打算。

車廂內靜默了短瞬,隔斷擋板開始緩慢升起。

傅庭肆趁她不註意的情況下扣著她的腰抱到懷裏,指腹蹭上被唇釉襯得水光瀲灩的唇,吻要落不落,開始賣慘:“你這幾天都住在工作室,我獨守空房很可憐的。”

“就幾天你都忍不了?”她聲音柔著埋怨。

“又不是只為了那檔子事,蓋著棉被純聊天不可以?”他埋入她的頸窩,細細密密地舐過。

陶青梧覺得癢,不自覺地往後縮脖子好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迷蒙的目光好似是在打量眼前的人是不是在說胡話。

她扯了下他的耳朵,又捏了捏他的臉頰,然後將手覆在他的心口,好笑道:“純聊天?這話你信嗎?你哪天不折騰我?”

傅庭肆摸著她的臉,來回摩挲了好幾下,“也沒天天吧。”

“嗯,對,是,你說得都對。除了生理期還有前後那幾天,確實不算天天。”她眼睫顫了顫,沒好氣地用指尖杵了下他堅硬的胸膛。

他擡身靠近,唇壓下前口吻溫和地說了句,“很想你。”

陶青梧自然也是想的,每每忙完手頭的事情,一環顧四周發覺偌大的工作室只有她一個人的孤獨就重了好幾分。

她不是沒想過在傅譽頂層公寓裏的打版樣衣室裏進行秀展作品的制作,但她舍不得傅庭肆陪著她一起熬。

一整個通宵下來,她或許可以在晨光乍洩之時爬上床休息會兒,而傅庭肆就要準備換衣服去忙工作了。

陶青梧承認自己在某些方面很依賴傅庭肆,但她同樣心疼他。

一吻結束,車內的氧氣瞬間變得稀薄起來,兩個人抵額微喘著氣。

她瞥了眼,擡手打了下埋在裙底的手,剮蹭的時候讓她背脊弓起,生理性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聲線帶著難以忍受的顫,“先出來好不好?我沒有可以換的。”

“為什麽要換?”他明知故問,說話間指節翹了下。

陶青梧深吸了口氣,被折磨到快要神志不清了,伏在他的耳邊說濕了穿著不舒服。

傅庭肆只覺得脹痛,閉了閉眼忙扣著她的後頸帶到面前,邊吻邊加快了頻率。

在感知到懷裏的人身形連續顫動了好幾下後,他將起了皺的那只手遞給她看,喉嚨啞到澀痛,“想要你。”

“不行,快到秋榭園了。”

她腦袋昏昏沈沈,理智卻還存著一絲,聲音軟綿綿的,“傅庭肆,你不能這麽縱y。你都三十多了,以後會不會早......”

傅庭肆胸腔連續起伏了好幾下,被她氣笑了,再旖.旎的氣氛都被她這句話弄沒了,拭了手的濕巾剛丟進垃圾箱就摁著她的下巴厲聲道:“放心,八十歲也能滿足你。”

“說大話,”她用指尖勾回滑了半邊的毛衣領口,踩著短靴的右腳艱難觸到地面,輕聲命令他,“先去公寓,要換,襪子也不舒服。”

他任由她逃脫懷抱坐到另一側,靜靜看她酒紅色毛衣裙下的雙腿,包裹在外的黑色透膚絲襪讓他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領帶系太緊了,有些呼吸不暢。

陶青梧被他盯得發毛,害怕再來上一回這幾條她好不容易中意的絲襪就要全部報廢了,急忙擡腳踢了過去,低叱:“不許看了,老流氓。”

傅庭肆彎了彎唇,重新回到方才她提起的話題,很自然地說了句,“車上有備,等到了去我房間換。”

她茫然了一瞬,反應過來後沒忍住又踢了一腳,羞窘著罵他,“傅庭肆,你堂堂傅譽集團董事長,在自己車上備這些,小心外公又抽你鞭子。”

傅庭肆松了下領結,伸手曲指敲了下她的額頭,薄唇漾起的笑意越來越深,“是誰上次在車上弄撒了奶茶,非要我半路停下買來換?哭著喊著覺得白色的連衣裙弄臟了要逼死你這個強迫癥。”

“寶貝,你知不知道我進去後,被店員圍著推薦情.趣.內.衣有多尷尬嗎?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他眉眼一垂,看起來還真有點可憐兮兮。

陶青梧被噎住,嗓音頓時嬌軟了好幾度,聽得她自己都要起雞皮疙瘩的程度,可傅庭肆卻很吃這套。她雙手挽上他的胳膊,含笑著說:“是我膚淺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該誤解你,誹謗你。你這麽體貼,我簡直喜歡死了。”

傅庭肆面上看著平靜,心裏早就泛起了千層漣漪,不緊不慢地看她白皙的臉到脖頸一片通紅,賴皮的把戲真的是手到擒來。

等車子駛入秋榭園,兩個人從小徑繞過客廳去了湖對面的別院,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註意,進去後連燈都沒敢點。

月光自透亮的落地窗灑進來,臥室床邊一陣窸窸窣窣,惹得立在一旁的傅庭肆有些哭笑不得。

他扯唇一笑,“頭一回回自己家還得偷偷摸摸。”

“還不是都怪你,”陶青梧睇他一眼,“我才不要讓別人知道剛才跟你做壞事了。”

“食色性也,是人之常情,”傅庭肆瞅著她一件一件地換下來又穿上,擡腕看了眼時間後又適時補充了一句,“時間還早,要不要......”

“不要,你休想!”她急忙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去簡單沖個澡。”

“啊啊啊啊——傅庭肆,你好煩,下次說話不許大喘氣!”她顧不得又滑了半邊下去的毛衣領口,闊步邁到他的面前作勢就要打他。

鬧歸鬧,用餐前兩個人還是不約而同地進了洗手間,再出來時陶青梧仿佛去了半條命,嘴上念念有詞,只要仔細聽就知道是在罵傅庭肆。

礙於設計展結束得晚,秋榭園今日的晚餐硬生生改成了宵夜。

陶青梧和傅庭肆前後腳進了餐廳,讓秋熹苓恍惚了一陣,疑惑兩個人怎麽是從靠廊亭的那扇門進來的。

傅庭肆率先解了她的惑,張口胡謅,“不小心弄灑了咖啡,回房換了衣服。”

秋熹苓“哦”了一聲,接過傅霄則遞來的羊絨披肩,視線一轉落在陶青梧的身上,“我看過直播了,設計展辦得很好。餓不餓?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了山藥糯米粥,可以先吃一點。”

“謝謝阿姨,還可以再忍忍,待會兒一起吃。”

她抽回被傅庭肆牽著的那只手,走到秋熹苓的身旁輕輕地挽著她的胳膊,邊慢悠悠地往沙發的方向走邊聊晚上的設計展。

傅庭肆則和傅霄則坐在單人沙發上喝茶,時不時會扯到集團裏的公事,一刻也閑不下來。

不遠處的古董落地鐘一分一秒地轉動著,所有人都在約好的時間前陸陸續續到了,反倒是秋音桐,是踩著點邁入客廳的。

半包圍木作沙發上坐滿了人,將秋音桐團團圍住,皆是打量的神色和探究的眼神。

秋音桐被逼得節節敗退,下一秒又為了使自己看起來有底氣刻意挺直了腰板,聲調不經意拔高,“你們這樣跟當初爺爺棒打鴛鴦有什麽區別?”

話音將落未落,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自院外傳來。

“臭丫頭,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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