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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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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繞式燈帶在頭頂常亮著, 細碎的光點在光潔透亮的地面上閃爍著,仿佛星辰的碎片。

絲絨沙發上緊擁在一起的人,讓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粘稠起來。

陶青梧閉著眼睛, 雙頰在一聲聲啜泣中變得愈發緋紅,不自覺地歪了下頭,使自己上半身的受力點全在眼前這人的懷裏, 像是得來不易的珍寶,又像是荒漠裏獨有的一小片綠洲, 瘋狂貪戀, 不停地汲取。

“這段時間過得開心嗎?”

傅庭肆伸出手, 輕輕撫著她的後頸, 似是覺得不滿足又用指尖銜起一片細嫩的軟肉。

下巴觸到一片冰涼,是被她眼淚浸濕的衣料。

她自然蹙眉,往左稍稍挪了點地方,而後搖了搖頭。

傅庭肆腮頰蹭過她頭頂的碎發, 癢意蔓延開來直達心口。

他實在不敢想陶青梧跟葉識檐在這裏獨處的這幾天究竟發生過什麽, 是不是要比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要快活, 要更輕松自在。

止不住的好奇心讓他下意識問了出來, “為什麽?”

陶青梧略擡下巴, 小半張臉全埋在他的肩頭,甕聲甕氣, 因為委屈再度溢出哭腔, “想你。”

他苦笑一聲,雙手繞過摁在她細嫩的肩膀緩緩推開,迷惘的眼神掃過每一處, 落在那張太會討好他的紅唇上,湊近後淺嘗輒止地輕吻了一下, 繼而意猶未盡地用指腹抹過,輕叱:“小騙子。”

陶青梧喉間泛出澀意,接連搖了好幾次頭,似否定又似不滿。

眼前的人以前吻她的時候從來不會如此,此刻仿佛是在等她應允,又仿佛是在看她是否會厭惡或抗拒。

他永遠都是我行我素,一旦做了就會將自己的渴望盡數付諸於行動。

這一刻,她有些讀不懂自己的情緒,可她唯一能證明自己的做法就是繼續方才的那個吻。

縱使傅庭肆未來依舊不屬於她,依舊會與其他人出雙入對,但此刻她還是想要他。

反正做過那麽多違背本心的事,不差這一次,墮落就墮落吧。

那雙烏黑水潤的眼睛宛如波瀾不興的湖,輕而易舉就掀起了陶青梧腦海中的浪。

她傾身靠近,用啄吻來描摹他的唇廓,舌.尖探.入的時候竟顯出一丁點的生澀來,好似兩個人第一次在訂婚宴休息室裏的那個吻。

傅庭肆緊凝著她動作,眼睫顫動的幅度輕微到生怕攪了這場如夢般美好的親密。

他咬牙錯開唇,吮上那羞紅到極致的耳尖,微喘的語調摻著點惱意,“你知道葉識檐帶你出現在家宴的那天,我在想什麽嗎?”

“除夕那天,我本也打算帶你回去的。”

陶青梧難以掩飾內心的波動,渾身上下都跟著戰栗了下,不知是因為這句勝過萬物的情話還是因為研磨在耳尖上的唇齒。

在認識傅庭肆以前,她自知自己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現如今每每獨處,以淚洗面幾乎是常態。

她從一片濡.濕中抽離,邊在那堅毅的輪廓上落下細細密密的吻邊小聲喃喃:“對不起,對不起......”

一句比一句鄭重,壓得傅庭肆快要喘不過來氣。

他認命了,那麽多的混賬話都說過了,做出來又能怎麽樣,總好過別人說他是只會紙上談兵的膽小鬼。

然而懷裏的人比他要更大膽,將他腰間睡袍的帶子悄無聲息地扯開後,纖嫩的右手在他不設防的時候開始變得肆意妄為。

他哼出短促的一聲,短暫地閉了閉眼後猛扣住那細長的脖頸,熱吻鋪天蓋地落了下來。

在這個悶熱的夏夜,偌大的公寓裏冷氣長久開著,卻被這旖.旎甜蜜的情意蒸騰到讓人難以自持的溫度,灼燙到需想盡一切辦法褪去束縛才能稍稍得以緩解。

吻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兩個人的理智早已所剩無幾。

往常習慣性主導別人的人頭一回落了下風,腦中松散的弦猛然繃緊。

傅庭肆錯愕一瞬,被陶青梧的膽大妄為駭到,就像是一場沒有安全措施差點步入野獸牢籠的未知冒險。

他托著她的腰,往上擡起揉入懷中,緊貼在一起時心跳瞬間就失了原有的節奏。

陶青梧從混沌中還未抽離,還在妄想著繼續,被他用大掌攥住亂碰的一雙手。

如若不是意志力強大,他真會遂了她的願,可他不能。

又吻了會兒,他說:“我是很想,但你還小,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而後,他強忍著小腿處細密的痛,抱著懷裏汗涔涔的人到了落地窗前的奢石辦公桌前,很熟練地拉開抽屜翻出了兩個人以前用剩下的小半盒。

陡然騰空這麽久,陶青梧越發收緊了攀在他肩上的雙臂,直到後背碰上冰涼的落地窗才堪堪從迷.亂中獲取到一點的理智。

這塊此時可以俯瞰到大片夜景的地方,她曾獨自一個人待過許久,有掰著手指數他多久沒回來,有靠在上面盯著直通走廊的那扇門等他回來。

可現如今,他回來了,她還是會難過。

她不知下一次又要等多久。

傅庭肆很艱難地遞到嘴邊,塑封扯開的脆響聲剛落,就被塞入到了她的手中,啜泣聲是在頓覺酥麻的那一刻溢出。

他偏過頭,入眼的是陶青梧正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慌亂中染了幾分心疼,“是痛嗎?”

陶青梧抿唇搖了下頭,為了探出是虛是實用修剪得圓滑的指尖抓過堅實的臂膀,讓他感受她的疼。

分秒一點一點地轉到深夜,她甚少會給與他反饋,卻在今夜將表演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程度

饒是傅庭肆再冷靜,也被激到失了輕重,一舉一動皆在宣洩自己的想念和渴望。

往日裏讓陶青梧心慌到不敢獨處的地方,皆有了兩個人停留過後的痕跡。

客廳、廚房、洗手間,再到臥t室,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直到晨光乍洩,兩個人才相擁著進入睡眠。

傅庭肆有著強烈的生物鐘,幾乎頭沾枕頭還沒兩個小時就自然醒來,左手小心翼翼地從頸下抽出,臨下床前還用指腹拭了下身旁這人哭到紅腫的眼角。

大病了一場,看著好似比他剛接回來那幾天又瘦了些,昨晚又經他這麽一折騰,孱弱到幾乎一碰就碎的程度。

他傾身吻了吻,剛依依不舍地側過身,撐在床上的胳膊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摟住,臉頰來回蹭了蹭,又迷蒙著咕噥了好幾句,擺明了還沒睡醒。

“再睡會兒,時間還早。”他用另一只手安撫性地摩挲了下陶青梧的發頂,等著徹底沒了聲才下床出了臥室。

-

陶青梧困歸困,但她心裏藏著事,沒多久也跟著醒了過來。

她先是摸了摸身側,又側耳聽了聽周圍,寂靜到讓她再度懷疑昨夜的一切是不是又是幻覺。

好在的是,床頭的垃圾桶裏還未來得及收,那是最好的證明。

等換好衣服洗漱完,她擡眼看了下時間,距離秋音桐讓前臺開啟的電梯使用權限僅剩下不到三分鐘。

陶青梧打算去冰箱裏拿兩片吐司填填肚子,經過中島臺竟看見加熱餐墊上擺放著的早餐。

她犯了難,如果吃的話,那今天就又走不了了。如果不吃,這是傅庭肆給她準備的,浪費了實在可惜。

沈思了小半晌,她終是抵不住直接坐下來享用美食。

糖油餅被保溫得很好,沒有失了原有的口感,味道也很熟悉,應該是秋榭園的廚師做的。

飯後,她順便打掃了下廚房的衛生,而後就在客廳的沙發上靜坐了會兒。

視線不時會瞥向遠處的走廊,她拎起茶幾上的帆布包,邁著小碎步到了侯梯廳,指尖觸上後良久都沒有反應。

陶青梧只好寄希望於安全出口,想著這麽久了傅庭肆或許早就撤走了守在那裏的保鏢。

她推開厚包門,寬敞的平臺間僅有一束照明燈光亮著,其餘地方昏暗又冷清,仿若再往前一步,踏入的會是無邊無際的深淵。

深吸了口氣,陶青梧抱著赴死的氣勢一步一個臺階往下走,豈料到了次頂層,這一樓安全出口的大門竟是從裏面扣著鎖。

她只好作罷,轉而又跑了回去。

只是在經過那部專用電梯時,她下意識就停了下來,鬼使神差地從帆布包的夾層摸出門禁卡搭上感應區,長暗著的顯示區竟瞬間被啟動,發出“滴”的提示音。

沒來由地,陶青梧覺得心口一陣酸脹,她清晰記得她昨天有來試過,並未收到任何的反饋,可今日卻偏偏有了。

她很想問問傅庭肆究竟是何用意,是給了她出入的自由,還是徹底放她走了。

上一秒,陶青梧以為有了昨晚,兩個人的關系應該是再次回到了之前那樣。

可轉念一想,她一開始從未想過逾矩,只將那當做順從本心的沈淪,像是道別。

原來,這樣想的竟不止她一個人,傅庭肆與她不謀而合。

又在侯梯廳待了會兒,直到顯示區自然熄滅,陶青梧的思緒才漸漸回籠。

她望了眼通往客廳的廊亭,外面的強光經由長而寬的客廳徑直投落了出來,撲簌的光影左右晃動。

陶青梧發覺,自從明白對傅庭肆的情意後,她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樣。

違心地去討好,違心地去道歉,違心地去耍賴皮。

總要在傅庭肆的心底留下一點純粹,起碼在下一次她再說“想你”的時候,他能信她。

最後她還是拎著沈甸甸的幾個手提袋離開了公寓。

從傅譽到Cybele之間的距離僅有不到五百米,陶青梧選擇了步行前往。

在如此精英匯聚的地方,她的一舉一動都顯得格格不入,每一步都邁得格外艱難。

等到達工作室,她徑直將東西丟在了前臺,還去洗手間簡單打理了下自己。

經過打版工作區時,往常最熱鬧的地方今日竟只有寥寥幾個人。

半個多月沒出現,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陶青梧深埋著腦袋,默不作聲地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卻恰好和剛從裏面出來的沈羽撞上。

這人手上捏著一沓文件,圖紙上的色彩有些熟悉,是她生病前修改過後傳真給葉識檐的那部分。

“呦,來了,身體好些了沒?”沈羽怔了下,似是被她嚇到。

她撇頭,有些難為情,“已經沒事了。羽姐,你這是......”

沈羽指尖劃過圖紙,示意給她看,“Tido今天帶著甄睿跟棚,我去送修改圖紙。”

陶青梧停頓了片刻,“我剛好沒事做,我去送吧?”

“行,我把地址微信發你。”沈羽樂得自在,簡直求之不得。

陶青梧將文件小心放入帆布包,邊在手機裏導航地址邊往外走。

晌午十點多,日頭還沒到最曬的時候,所到之處都有茂密蒼翠的國槐,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來,像是無數條金黃色的絲帶在微風中飄搖。

陶青梧背光站著,棚拍的位置同樣在CBD商業區,她雙指滑動屏幕放大地圖熟記路線,餘光裏卻在掃著附近哪裏有共享單車。

此時正好有人停靠在路邊鎖車,她等人離開後才去掃碼使用。

等到達攝影棚已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陶青梧穿梭在園區內。

不消片刻,她駐足在棚外,一雙眼緊盯著門口的易拉寶海報。

很高清的畫質,上面的人蓄著及腰的大波浪卷發,比她的看起來要嬌媚,更要大氣。

往下看是露肩的法式亮片花朵泡泡袖禮服,神秘優雅的淡紫色點綴了許多繁雜的亮色。

看似最死亡的搭配,在那人的身上卻仿佛有了生命。

陶青梧看了一遍又一遍,從發型妝造到一旁簡單明了的文字介紹語,都讓她挪不開步。

——大提琴演奏家·盛懷寧(港)

這一刻,望著眼前這張笑靨如花的面龐,她莫名想起了昨夜和傅庭肆親密無間的種種,心虛的情緒瞬間席卷了她。

看樣子,葉識檐今天跟的是盛懷寧的棚,怪不得在她提出要去的時候,這人猶豫了會兒卻選擇了甄睿跟著。

一雙腳好似灌滿了鉛,她一步都挪不動。

原本緊閉著門忽然從裏面打開,葉識檐正低著頭在手機屏幕上敲擊著,隱約看見咫尺之近的熟悉身影時忽而陷入怔忡。

陶青梧艱難地往後撤了點距離,似是怕葉識檐的身後會不會還跟著其他人。

“別怕,只有我。”葉識檐掃了眼身後,很迅速地帶上了門。

工業園區內有一家很小眾的咖啡甜品店,冷清中透著一絲愜意,垂落在周圍的紗幔隨著出風口拂出的冷氣而輕微擺動著,像是在演繹一場輕盈的舞蹈。

陶青梧和葉識檐相對而坐,滿是民族風裝飾的桌布上擺放著飄著幽香的榛果拿鐵。

她輕抿一口,繼而從帆布包拿出文件遞了出去,“我幫羽姐來送。”

葉識檐沒理會,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身體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掀眸一笑,“已經沒事了,不然絕對找你請假。”

氣色是比昨天好了很多,可是葉識檐還是覺得眼前的人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

他瞥了眼手旁亮起的手機,又擡腕看了下時間,“我得回去了。下個月Cybele有一個設計展,你出套作品。”

陶青梧原本還在看窗外的風景,聞聲雙目睜到最大,“我嗎?我可以?”

葉識檐被她正襟危坐的姿勢逗樂,腰板直挺挺得像是個認真聽課的好學生,“對,你。這次你改的圖紙都用上了,總不能一直讓你做我的小助理,總要出來獨當一面。”

不多時,陶青梧亂了良久的思緒瞬間豁然開朗,面色都跟著紅潤了好幾個度,儼然是一副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的樣子。

“好,我會認真準備的。”

她急忙挎起丟在身旁的帆布包,品了一半的拿鐵也不喝了,著急就要走。

葉識檐點頭,“回去吧,晚上帶你去吃飯。”

從園區到工作室,陶青梧單車都比來的時候踩得要賣力了許多。

一到辦公室,就拿出所有的工具投入到設計稿的懷抱中,直接錯過了午飯,晚飯還是葉識檐從棚拍的地方忙完回來叫她去吃的。

飯後陶青梧回了工作室取行李,又被葉識檐開車送回了家。

都到門口了,她只好將人迎了進來,空了半個多月的房子t直飲水沒開,她只好從冰箱裏拿出礦泉水燒給葉識檐喝。

一米多長的沙發只能容得下兩個人,葉識檐接過陶青梧遞來的杯子,目光略擡徑直落在了眼前這人微敞的領口處,一對如薄翼般漂亮的鎖骨周圍被人啄吻過留下的青紫痕跡若隱若現。

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該反應過來那些代表著什麽。

他喉間一澀,捏在馬克杯上的指節泛白,沒忍住脫口道:“你和傅庭肆重新在一起了?”

陶青梧顯出一絲茫然,不明白話題怎會轉得如此突然,頭一偏剛好捕捉到葉識檐從自己身上緊急挪開的視線。

猶記得早上從傅譽離開前,她費了好大的勁才用多色遮瑕蓋住了鎖骨處傅庭肆留下的吻痕,想必那裏被高溫蒸騰了一整天早就化開了。

她埋頭,不由地攏了攏散開的領口,似是覺得不夠還往後扯了下,溢出很難堪的一聲笑,“應該不算。”

葉識檐霎時明白昨兒這人為何非要多待一晚,強壓住眼底的黯沈,經過幾秒鐘恍惚後,才緩緩出聲,“你既然見到了他,那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半個多月前他險些出事?”

陶青梧眸光閃動,一臉認真地凝著他,顯然能看出來是不知情的。

他自嘲一笑,修長的手指停在喉結處,慢條斯理地扯松了頂在那裏的裝飾領結。

葉識檐承認他對陶青梧存的心思不單純,想得到,也想掠奪。

可他自幼接受的都是高素質教育,懂得成人之美,不忍看明明相愛的人卻在互相折磨的橋段。

沈思了會兒,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出聲:“傅庭肆在龍湖璟璽的那套房子鬧了火災,他在裏面差點出事。”

話音剛落,陶青梧剛拿到手裏的手機倏地滑落到腿上,而後掉在地毯上,微抿著的唇輕微抖動著。

傅庭肆那滿是瘡痍的小腿,下一秒便出現在腦海裏。

她有猜到應該是被高溫燒傷所致,只是沒想到這其中竟有這麽多的隱情。

入了夜的京市本該是悶熱的,可陶青梧卻覺得自己如墜極寒之地的冰窟。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地從家裏跑出去的,被潮濕的熱風拂過掛著兩行熱淚的面龐,又滑稽又狼狽。

陶青梧在街邊奔走了足足半個小時都沒等到車,最終還是拗不過姍姍來遲的葉識檐,而後踏上了前往傅譽的路途。

她腦中紛亂,對於窗外迷離又夢幻的夜景視若無睹,獨有方才在家裏葉識檐的話在耳邊不停循環播放著。

——就是在我帶你去香榭酒店參加家宴那天出的事。

——我不在現場,只在偶然間聽到音桐告訴姐夫。那晚火勢燃得很大,傅庭肆從濃煙滾滾的屋內出來,手上拿著的禮盒被燒得面目全非,只露出裏面休閑西裝的一點邊角料。

——音桐說那是你親手做給他的。

——他說他只要你。

......

陶青梧故作鎮定冷靜,然而心臟處的鈍痛仿若被最鋒利的利器劃過,讓她沈著發出的桀桀之聲如同寒夜裏刺耳的悲鳴。

她歪頭靠著,生怕眼淚砸在昂貴的真皮座椅上,一直不停地用手背蹭過。

不止是汙點,她更是傅庭肆平安順遂人生裏的災星。

他為了她受了鞭打,健碩的背脊現如今還有著深淺不一的痕跡,然而舊傷剛愈又添新傷,依舊跟她有關。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駛到傅譽集團的樓下。

陶青梧抹了把眼淚,側身下車時忽地被一旁的人拽住。

葉識檐聲音啞著,“你想好了?”

她輕咬下唇,在竭力抑制自己劇烈波動的情緒,答非所問:“我也一樣。”

模棱兩可的一句話,葉識檐卻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陶青梧,同樣非傅庭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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