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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水雲笙和阿管狂離開了。靈山弟子、迷彌邦、荊鏈和森目送他們飛離靈山。

“鳥兒真是自由自在。”荊鏈說道。

“他們不是自由的鳥。”森說。

正說著,通往靈山的石階上走來了熟悉的身影。小侯小聲地對森說:“掌門,是女官來了。”森點點頭。聞言,迷彌邦手忙腳亂地躲牌坊石柱後。

“森掌門,你私藏非靈國人和人類在靈山且沒有向陛下稟報,女王陛下很生氣。”女官冷漠地說道。

“老臣甘願受罰。”森朝女官鞠躬並說道。

“你們私自離開靈國現如今又私藏外人,這是重罪,念你是靈山掌門,女王不追究你的責任。”女官說道。聞言,靈山弟子都松了口氣。

“如今被義幫人打傷的靈山弟子的傷口應該已經愈合了,那麽你必須將十一名隨你離開的靈山弟子和你們藏起來的外人交出來。”女官繼續說。

“什麽……”小侯大驚失色。

“倘若他們被帶走,靈山將再也配制不出解葶苧毒果實的藥。”森對女官說,“倘若民眾受到葶苧毒果實的危害,女王陛下是打算棄子民於不顧嗎?這樣的女王還是女王嗎?還是說女王已經不在了?朝廷成了奸佞小人的游苑。靈山只忠於女王陛下,在老臣見到女王陛下前,老臣不會聽從女官的旨意。”

聞言,女官非但沒有生氣,她揚起嘴角回答道:“我會將掌門的話傳達給陛下的。”說罷,女官帶著禁軍離開了。

“師父……”小侯擔憂地看著森。

“小侯,通知所有靈山上的人,靈山已經不安全了,讓他們通過地道撤離靈山。”森說。

“好。”小侯立刻跑回靈山內。

迷彌邦探出頭來,嘴裏嘟噥著:“奇怪了……真是奇了怪了……”然而沒有人在意他說的話,畢竟迷彌邦平日也是如此瘋瘋癲癲。

……

“夜將軍,是森掌門的來信。”一名將士將信鴿捧到鬥拱飛檐、紅漆明柱的樓閣中。

樓閣裏除了夜明外,還有正坐著喝熱茶的瞿父以及化成小蛇的赤蛇。夜明解下信鴿腿上的短箋,他瀏覽後頓時笑起來:“森掌門說,水雲笙和阿管狂,也就是離國的鳳凰和大將軍已有奪回離國京城的打算,他們承諾會把犀救回來。太好了!”

“餵!你派出去的人行不行?怎麽到現在也沒有一點兒依依的消息。”赤蛇煩躁地對瞿父說道。

瞿父卻笑著說:“她不會這麽久不回朕的消息,怕是兇多吉少了。”

“那我們還不去找依依?”赤蛇又焦慮又生氣地說。

“朕說了靈國受人類控制,靈國內可能可以打探到依依的消息。”瞿父說。

“那我們趕快進去呀!”赤蛇催促道。

“靈國不讓外人進入。”瞿父回答道,“需要用些手段。”

“多謝金國國王陛下出手相救,使我國西部危機轉危為安。”夜明朝瞿父作揖答謝道。

“舉手之勞而已,順便處理掉把妖孽引到金國的那些義幫人。心儀之人快要得救了?”瞿父開玩笑說,“笑容都快藏不住了。別覺得自己無能為力,她啊跟辛夷一樣,應該比你想象中堅強的多。”說著,瞿父緩緩抿了口茶。

“我相信她。”夜明回答道。

瞿父放下茶杯,遙望閣樓外灰塵漫天的大地,他說道:“赤蛇啊,你知道玄龜的預言嗎?”

“不知道。”赤蛇敷衍地說。

“這個我略有耳聞。”夜明回答道,“預言說:人類終將……滅……亡……”說著,夜明頓時停了下來。

瞿父說:“黑海裏的玄龜千年才浮出一次海面。”

“你就那麽信預言?去他的預言。”赤蛇憤怒地回答道,“你就是不想將依依救回來!”

瞿父搖搖頭,說:“朕啊,無論如何都救不回人類。但是朕還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聞言,夜明和赤蛇都安靜下來了。夜明隨著瞿父的眼眸也看向外面白色的天空,心中頓時有種恍惚感。

我還是不希望他們消失的……

……

阿管狂剛回到焱城,便有士兵向他稟報:“阿管狂將軍,鹖將軍讓你去義城與他會合。”阿管狂在焱城休息了半日後便前往義城。而義城城外,重兵把守。阿管狂進入義城,鹖將軍已然在義城城門後等著他。

“鹖將軍。”阿管狂喊道。

“嗯。”鹖將軍平靜地回應道,“此次出行辛苦了。說明情況後,你先休息幾日。”阿管狂便將自己所經歷的一切簡明地告訴了鹖將軍。聽完後的鹖將軍也不禁陷入沈默,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說道:“你是說妖孽一直都有自我意識的……”

“嗯。”阿管狂回答道,“我看見妖孽在哭。他不斷向意幽悰道歉,盡管他的聲帶已經壞了。”聞言,鹖將軍失笑道:“當我們即將接受妖孽就是異獸這個事實時,現在你跟我說,這些不斷襲擊異獸的妖孽,殺死很多人的妖孽是有意識的,他們什麽都清楚,他們知道自己在殺人,你讓那些以戰鬥是迫不得已,妖孽不過是已經死了的異獸為慰藉的士兵怎麽辦?”

“七百年來的抗爭,到底是場人類愚弄這個世界的笑話。”鹖將軍感慨道。

“那……鹖將軍,接下來是什麽打算?”阿管狂問道。

“奪城。”鹖將軍說著。

“直接奪?”阿管狂覺得不可思議。

“鹖將軍。”這時,瞿泊和譯官令走到鹖將軍和阿管狂,瞿泊神色凝重,譯官令對兩人說:“在義城最裏頭有多個鐵鋪和鑄鐵場,裏面有許多嶄新的……鐵質器具。”

“鐵皮人偶嗎?”阿管狂問。瞿泊搖搖頭,譯官令便說:“不是完整的鐵皮人偶,更像是鐵皮人偶的零件。”譯官令扭頭和瞿泊對視了一眼,便繼續補充道:“瞿泊殿下對這些零件進行組裝,發現它們是可以組裝成……類似離國人的翅膀的東西。”

聞言,阿管狂大驚失色,他想起迷彌邦在靈山說的改造金國三皇子並讓他將還有葶苧之毒的雨水灑向金國的事情。阿管狂說道:“所以人類可能不止改造了……金國三皇子。”

“什麽……”瞿泊詫異道。

阿管狂繼續說:“人類還改造了其他人,對了,我想起那個老人說的,他說黑雨會血洗整個靈山。如果被改造的人就在這附近,那麽他們也同樣可以讓毒雨灑向整個離國。”

“我們得加快速度了。”鹖將軍說道。

“兩位將軍放心,陛下已經吩咐讓我們好好保護你們。”譯官令說道。

“需要保護的不是我們,而是自願被困在宮中的兩位殿下和民眾。”鹖將軍說道。說罷,他轉身看向阿管狂,命令道:“阿管狂,由你來暫時看守義幫人,義幫約莫有七百來人可以加入我們。”

“這些人……”

“不用心軟。”

“好。”

在王宮中的太醫室裏,穿起護甲的山海月蹲在山忻身旁,她對昏睡著的山忻說:“哥哥,我要幫助兩位殿下將城池奪回來了。”

由於幾日以來,山忻總是吵吵嚷嚷,太醫不得不每日為他點安神香以及餵安神藥。山忻沈睡著,山海月望著山忻日漸消瘦的臉蛋,內心不禁感到哀傷,她抱怨道:”哥哥,我不是讓你一定要撐下去嗎?你一直都聽我的話的,可這一次你為什麽不好好靜養……不過沒關系的,我們再堅持一下,等我們找到了意幽悰,你就能重新站起來了。哥哥,你要等著我啊。“

“海月姑娘,該出發了。“阿那夫在門外呼喊道。

“來啦。“山海月站起來,快步走向屋外。阿那夫和孤鸞鏡早已整裝待發。

“小海月,你一個人可以嗎?“孤鸞鏡擔憂地問。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山海月拍了拍胸口。

“孤灝殿下已讓我把所有城防軍交給你,他們會協助你,保護你。“阿那夫說,”還有你哥哥,太醫也會一直守著,你放心。“山海月點點頭。

“阿鏡。“孤灝走來太醫室,他看著孤鸞鏡第一次穿上戰甲,看著孤鸞鏡臉上清晰可見的傷疤,孤灝失笑著搖搖頭。

“哥!你看我帥不帥!“孤鸞鏡在孤灝面前顯擺著。

“交給你的事情,你可以完成嗎?“孤灝問,”記住,一切量力而行。阿那夫,一定要好好看著他。“

“是。“阿管狂說道。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孤鸞鏡說道,”哥,你就在宮內等我們凱旋!“聞言,孤灝笑起來。

他對站在身前的三人,孤鸞鏡、山海月和阿管狂說:”祝你們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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