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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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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錯人了!

意幽悰仍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他只記得自己被異獸扒拉了身上不合身的衣服,然後被一大群爺們清洗了自己的身體,他一直在拒絕,但是拒絕無效。再然後換上了一套大紅帔服。興致盎然的大娘們給他整理好了著裝,給他綁起了馬尾辮。

她們甚至還打算給意幽悰化個妝,意幽悰再三推辭,她們才不情願地放棄。這是唯一一個意幽悰能拒絕的事情。他的體格比身旁的男性異獸要瘦小許多,試圖對他們的行為進行反抗的小手被身邊的男性異獸狠狠地拿捏著,掙也掙脫不了。

最後他的腦袋被蓋上了紅綢布。意幽悰迷迷糊糊地被送到了一處有些幽暗又陰涼的地方。被折騰了許久的意幽悰疲倦地坐在紅木板凳上。大娘們在樂不思蜀中離開了他身邊並關上了門。意幽悰終於獲得久違的安靜。

正值意幽悰發呆之餘,門被打開了。意幽悰傾聽著周圍細小的動靜聲,進來的人應該是名男性,這人一直小聲嘟噥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但他的聲音清脆又溫柔,是一副不可多得的好嗓音。就算意幽悰看不見,他也能感受到身前這名男子的燦燦心情。

這個模糊的身影在房間裏徘徊了好一會,意幽悰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終於男子輕輕地走近意幽悰。他懷揣著激動又緊張的心情掀開了意幽悰頭上的紅綢布。

在見到意幽悰那不耐煩又極其無語的面容的那一刻,眼前這名男子臉上僵持許久的笑容一下子垮掉。

“男的?!”男子詫異地喊道。

“嗯,男的。”意幽悰無奈地回答道。

“不是!那群異獸怎麽回事!我的尋人啟事不是說找的是女性人類嗎!”男子生氣的直跺腳,而後又在被裝飾的冠冕堂皇的屋子裏踱步。發了好一會小脾氣,他便無力又沮喪地坐在了實木茶臺前的紅木鼓墩上,不停嘆息喃喃:“我怎麽能指望他們能給我找到她呢!他們幾乎沒見過人類!當然不知道女性人類長成什麽樣了!”

“他們應該至少知道我是男的……”意幽悰無奈插嘴,“剛剛給我沐浴的是一群男性異獸……”

“他們知道他們還把你送過來!害,白高興一場,哎,我這婚房和婚服都準備好了……哎,她還說人類結婚的時候會穿紅色的帔服,我專門請來了這裏最好的繡匠縫制婚服。而且,我不知道合不合她的身子,專門定制好了幾套!……現在居然穿在了你身上……甚至還很合身……”

“我覺得這衣服很適合我,也很好看,不如你就送給我吧!剛好我自己的衣服壞了!”意幽悰饒有興致地對眼前的男子說道。

“你休想!快把它脫下來!它不是你該穿的衣服!”說罷,男子猛然起身來到意幽悰身前,想著要把這套工藝精湛的婚服從意幽悰的身上扒下來。

“兄弟!你把它扯下來,我就沒衣服穿了!兄弟!可憐可憐一下我吧!長期流浪在外,都沒有一件合身的衣服!哥!”意幽悰露出可憐巴巴神情。而這名男子被意幽悰說動了,他停下手,又頹靡地重新坐回到紅木鼓墩上,駝著背嘟噥著:“看來我要請繡匠重新定做一套這個尺寸的婚服了。我們的婚服可是獨一無二的,絕無僅有的!怎麽能被一個男人穿在身上呢!男人……男人!你是人類!”

意幽悰一邊將身上的衣服整理端正,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麽了?”

“你認識南燭嗎?”男子有些激動地問道。

“……不認識。”

聞言,男子再次失落了,惆悵地繼續嘟噥起來:“哎,到去哪裏了?出去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啊……對哦,穿著女性婚服的這位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這間屋子裏就我倆,你何必一定要加上“女性婚服”四個字呢?好吧,我叫意幽悰。倒是這位兄弟,你雖然對我如此粗俗無禮,但你儀表堂堂,看著雍容富貴,應該不是一般的異獸吧。”

“孤鸞鏡是我的名字。”

意幽悰一聽,眼神一變,立刻對孤鸞鏡恭恭敬敬起來:“原來是離國的二皇子呀!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剛剛是我失禮了。哎呀,你設計的婚服真好看,如果我能有幸得到二殿下的恩賞,那將是我莫大的榮幸……”意幽悰喋喋不休地道歉和拍馬屁,然而孤鸞鏡單手撐著腮頰,雙眼無神,俯視著地板,沒有聽進意幽悰的一句話。

意幽悰講的喉嚨都快幹了,見孤鸞鏡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也覺得無趣,便坐回到了紅木板凳上。

他剛坐下,孤鸞鏡又悠悠地開口了:“你說她去哪了呢……你想聽聽我和她的故事嗎?”

“不想。”意幽悰拒絕說。但是孤鸞鏡根本沒理會他,便自顧自地講起來:“三年前……我受金國薛家人的邀請前去為薛家千金慶生。在回來的路上,下起了大雨,我們躲到了一個山洞裏,就是在這個山洞裏,我見到了南燭。”孤鸞鏡講述著,眼神逐漸柔和,“那是一個白色但是接近透明,不是!應該是五顏六色的石頭,南燭當時就在石頭裏。南燭長得非常美,她閉著眼睛,我還清晰地看到她的眼角和臉頰上掛著淚水。”

“嗯。”意幽悰敷衍地回應他。

“那塊石頭突然裂開,接著碎了。南燭從石頭裏掉了出來,她很快就醒過來了!我們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南燭的情況,她一直抱著我的手在痛哭,嘴裏一直叫著母親,哭了好久便暈過去了。我可心疼壞了,就把她帶回來,她就是在這間房間裏昏迷了三天,三天後她就醒了。”

“她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依舊是‘媽媽’。但是這兒沒有她的母親,她問這兒是哪,我回答她說這裏是離國的流雲殿。我請來了宮裏的侍女給她洗漱,更衣。然後我們離開王宮,在京城裏游逛,我給她買了很多東西,我喜歡給她買東西。可當我問她關於她的事情時,除了告訴我們她的名字外,她總是沈默不語,對對,就像現在這樣的你。”

意幽悰啞然,他只是聳聳肩來回應孤鸞鏡。

孤鸞鏡便繼續講述道:“三年前,父皇將現在的孤燭樓交給我,讓我好好打理。那時候,孤燭樓不叫孤燭樓,而且三年前,它的生意非常糟糕。我帶著南燭去孤燭樓裏欣賞演出,南燭看了一天便跟我說這演出太無聊了,只有曲沒有戲。接著,她就把自己關在這個房間裏一個月,除了飯菜,紙筆之外什麽都不要,這一個月裏她連我也不見!一個月後,她就出關了,手裏拿著一疊厚厚的紙。接著,她在孤燭樓裏觀察了幾天,找來了幾個她相中的異獸,給他們排練。再然後過了半個月,這幾只異獸就登臺演出,演出效果出奇的好,孤燭樓的生意興隆火爆,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全是為南燭所策劃的演出而來的!所以我私心將歌樓改名稱‘孤燭樓’!”

“那戲曲叫什麽?”意幽悰問道。

聞言,孤鸞鏡快心遂意地站了起來,從身旁的實木亮格櫃裏拿來了一疊皺巴巴的文稿。他將這些文稿遞給意幽悰並訴說道:“這是南燭不要的草稿,她原本打算扔掉的,我不同意,我將他們好好保管起來了。

意幽悰接過這疊文稿,隨意地翻了翻。邊翻閱著邊心想:原來是這幾部戲曲。

“你知道這戲嗎?精彩的很!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孤鸞鏡激動地邀請意幽悰。

“這戲……不是人類演就不是那滋味了……”意幽悰有意地拒絕。

“南燭也這麽說過的!”漸漸地,孤鸞鏡心生懷疑,“你不會就是南燭吧?你是不是就是南燭?故意打扮成男人回來的!”

“原來二殿下是個瘋子。”意幽悰心直口快,說出了口。

“你說什麽?”孤鸞鏡神情慍色。

意幽悰見情況不好,連忙起身,跑向房門口,匆匆地拉開房間的紅木門闔,嘴裏還說著:“沒什麽,二殿下。”

“嘿!沒什麽那你跑什麽呀!”孤鸞鏡也隨之快步緊隨其後。

意幽悰剛出門口,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條的恬靜游廊。透過赭紅色廊柱,能瞻仰朱欄白石,水木清華的幽幽別院。意幽悰楞了楞,他剛踏出門欄,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意幽悰?”犀緩緩漫步而來。而在犀身邊一同走來的穿著大紅全衣的男子見到意幽悰,娥眉不由得緊皺。

“意幽悰!”這時,孤鸞鏡憨傻地快步走了出來,見到犀和犀身邊的男子,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倏地躍回房間裏。

“孤鸞鏡,你給我出來!”男子面帶慍色地怒吼道。

“皇……大哥。”孤鸞鏡猶如犯錯的孩子,乖乖低著頭,踏著小碎步地從房間裏走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男的?”孤灝不可置信地反覆質問道。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南燭是女孩子!他,他……他身上的婚服,我,我只是認錯人了!”孤鸞鏡語無倫次地向孤灝解釋道。

“我不反對你有龍陽之好,但是你不應該對我撒謊!”孤灝嚴肅批評道。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孤鸞鏡腦子淩亂至極。他連忙看向一旁倚靠在長廊柱上的意幽悰,向他投來了求助的目光:“意幽悰,你快和我大哥解釋一下!”

然而,意幽悰卻面帶憂傷地遙望著長廊外的景色,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你怎麽了?”孤鸞鏡對意幽悰的嘆息感到不解。

“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欄意。”意幽悰嘆息道。

“好了好了!我一定會賠你一套衣服的!”孤鸞鏡無奈地對意幽悰說道。終於意幽悰將頭扭向了犀和孤灝,不急不慢地解釋道:“二殿下把我認錯成他的紅顏知己了。我原來好好地走在街上,突然被一群熱情好客的異獸擡走,被帶到了這裏……”

“哦!我想起來了!意幽悰,你吃飯了嗎?“犀忽然開口問道。意幽悰面帶委屈地對犀搖搖頭。

孤灝嘆了口氣,他居高臨下地斜瞥著仍低著頭的孤鸞鏡,便對意幽悰道歉道:“我代表二弟必須向你道歉,如果不介意的話,和犀留下來用午膳吧。”聽罷,意幽悰眼睛一亮,他躊躇了一會,便厚著臉皮繼續問道:“剛剛聽聞二殿下的關於他那心儀對象的故事。你們在她危難之時救了她,我能問問假如我生活上有困難的話,我能否得到大殿下的援助呢?”

“鑒於二弟對你犯下的錯誤,如果你遇到困難,我們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孤灝肅穆地回答道。

“所以,我能在這兒住多久呢!”意幽悰不禁興奮起來。

……

……

“意幽悰,你打算在這兒蹭吃蹭喝?”犀直接了斷地問道。

“怎麽會呢,我是在接受二殿下的道歉!”意幽悰不以為意地回答道。

“這個……取決於二弟……”孤灝依舊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孤鸞鏡終究是看不下去,他將雙手搭在意幽悰的雙肩上,催促道:“意幽悰,你不是想換套新衣服嗎,我這就帶你去!”

“可是,剛剛的問題……”意幽悰鍥而不舍地問。

“等我想想再回答你!”孤鸞鏡焦躁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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