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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穿一身墨藍西裝，裏面襯衣的顏色也偏深沈，身姿穩重，舉止有禮，女人一身霧霾藍露背亞麻連衣長裙，身形纖細，朦朧輕巧。
兩廂裏側身而對，女人仰著頭輕聲說話，男人半低著頭斂眸靜聽，霧一般橙色氛圍燈下，堪稱一對璧人。
左右有人在竊竊私語。
“這不是周家那位嗎？他們……這是在一起了？”
“有可能，聽說白家最近到周家走得很勤。”
“白家不是說要跟孫家聯姻嗎？”
“孫家那位大少爺好像也來了。”
“哎喲，這一會是要打起來嗎？哈哈。”
“周家這位太子爺，當年連孫家那位都看不上，能看得上白家這位？”
“那可不一定。孫家不比周家差，那位大小姐我見過，一看就不好伺候。相反你看看這位，多溫柔，又是搞藝術的，有情有調，男人不都喜歡這款……”
……
梁瓊聽著挺新鮮，倒是顧遠哲聽不下去了，體貼地挪了挪椅子，“你要不要出去逛逛？”
梁瓊轉頭，不解地問：“為什麽？”
顧遠哲下巴朝斜前方微微擡了擡，梁瓊視線轉回去，周秉文已經隨白嫣走到前排入座，他的周圍引起不小動靜，臺上周樂薇面容隱見不悅。
梁瓊收回視線，手指點了點自己面前的高腳酒杯，淡笑道：“我一口酒都還沒喝，憑什麽要出去？”
顧遠哲輕聳了下肩，“行吧，我多管閑事。”
梁瓊端起酒杯到嘴邊輕輕抿一口，忽然起了惡趣味，“哎，采訪你一個問題。”
“什麽？”
梁瓊身體朝他傾過去，特意壓低了聲音，“當年尤老師結婚……你到底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心態去參加婚禮的？我真的很好奇。”
顧遠哲嘴角跳了跳，狠狠剜她一眼，“梁瓊，我沒這麽給你心口紮過刀吧？”
“不說算了。”梁瓊扁了扁嘴，回正身體，重新看向舞臺。
周樂薇已經下臺，接連上去了兩位老頭子，聽介紹都是海城有名的文藝家。
梁瓊從小就沒有藝術細胞，不是顧遠哲拿著邀請函非要她一起來幫未來“金主”給人捧場，她才不會跑到美術館來聽這些所謂的“陽春白雪”。
臺上的高雅人士沒完沒了地論述著謎一樣的美術理論，梁瓊聽得百無聊賴，視線不知不覺飄到了前排中間位置。
周秉文個子比在座的高出一大截，梁瓊一眼就看見了他那顆孤零零的腦袋。他的頭型是梁瓊見過最完美的，飽滿的圓弧線條一氣呵成，高挺的鼻梁中間有一點細微的起伏，眉骨深邃，眼尾略為下壓，偶爾垂眸的時候會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厭倦。
他的鬢角和發尾都修剪得利落清爽，梁瓊以前最喜歡面對面坐在他腿上，雙手抱住他的腦袋反覆觸摸那層硌手的發茬。
周秉文是個溫和柔軟的人，清俊優雅，彬彬有禮，但梁瓊更喜歡他身上這些粗糙的地方，像老虎的胡須，龍的逆鱗，是最接近真實本性所在。
臺上的人終於又換了一個，白嫣一邊鼓掌，一邊伸長脖子湊到周秉文肩膀說話，周秉文配合得低了頭，聽了幾句，擡眼看向大屏幕，嘴角帶上了一絲淺笑。
梁瓊跟著他的視線也看向大屏幕，上面展示了一副由詭異的色塊和線條構成的畫。
梁瓊看不懂，認真聽了一會，也聽不懂，再看周秉文，他依然半低著頭在聽白嫣說話，而白嫣似乎有說不完的獨到見解。
這讓梁瓊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跟周秉文去周家老宅參加家庭聚會的情景。
他的表妹之一很會彈鋼琴，表妹之二跳舞跟蝴蝶似的，他的堂妹喜歡滿世界收集名畫，就連他那個子還沒她腰高的堂弟都已經會拉小提琴了……他們人人都對藝術有一番說不完的見解，只有她連話都聽不明白。
那尷尬，就好像原始人誤入中世紀歐洲上層社會太太小姐們的文藝沙龍。
“你聽得懂嗎？”梁瓊忽然轉頭問顧遠哲。
顧遠哲盯著手機，頭也沒擡，“聽不懂也看不懂，不過你要是想聽我也能給你謅幾句。”
梁瓊無言以對，顧遠哲視線從手機上離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種場合，掩蓋我自己不懂的最好方式就是說一堆誰也聽不懂的話，越是說得高深莫測，人家越會覺得，嗯，這個人好像有點東西。”
梁瓊端著酒杯正要喝酒，沒忍住“嗤”地笑出了聲，看來當年她還是太實誠，一句“不懂”掃了多少人的興。
她掩著嘴唇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尤老師知道你這麽會故弄玄虛嗎？”
顧遠哲沒說話，視線越過她看向了她背後，梁瓊跟著回頭，正對上周秉文看過來的目光。
梁瓊本能地想要笑一笑打個招呼，但周秉文的目光太過覆雜，似乎含有隱痛，梁瓊努力扯了扯嘴角，卻怎麽也扯不起來。
好在這時顧遠哲和周秉文旁邊的周樂薇都舉起了酒杯，梁瓊終於扯出一個笑，從周秉文暗夜一般的目光裏逃出來，端起酒杯跟周樂薇隔空碰了一下，小抿一口。
議程終於走到畫家本人發表感言的環節。
白嫣一身輕裊站到立式話筒前，未語先笑，嫣然柔媚。
與大多數搞藝術的人不同，她身上沒有那種強烈的個性色彩，也沒有表現出某種特殊的“神經質”。
她很溫柔嫻靜，像古畫裏走出來的淑女。
“……畫畫給了我內心情感一個出口，許多語言沒辦法表達的感情，我都會將它述於筆端……”
“……我要感謝一個人，是他激發了我關於這個世界的美好感悟，他讓我的世界充滿了色彩……”
說這話的時候，她看的是周秉文，然而當其他人都隨她的目光看向周秉文的時候，她巧然一笑，視線又轉開了。
梁瓊趁機又看一眼端坐如山的周秉文，心裏頭忽然覺得有些悶，仰頭喝完最後一口酒，起身出了大廳。
大廳外就是展廳，四周墻上畫作琳瑯滿目，燈光布置靜謐優雅，有三兩個人在駐足賞畫。
梁瓊隨意看了兩幅就找一條長凳坐下，拿出手機來刷。
“梁瓊？”忽然有人叫她。
梁瓊擡頭，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他手裏拿著煙盒和打火機，看起來像是要出去吸煙。
有點眼熟，但梁瓊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不記得我了？”男人從煙盒裏輕輕磕出一根香煙，又用打火機敲回去，笑裏帶點輕嘲，“咱倆好歹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怎麽，跟周秉文分手了，就連這事也忘了？”
“哦——”梁瓊總算想起在哪見過了，但依然叫不出名字，“你是那個，那個……”
男人似乎看出她其實還是沒想起來，一雙手翻來覆去地倒著煙盒，嘴角挾著促狹的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哦哦”半天。
梁瓊果斷放棄回想，“不好意思，忘記你叫什麽名字了。”
男人嘴角抽了抽，在她旁邊坐下，“孫安祈。”
“啊，你就是孫安……孫總？”梁瓊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聽顧遠哲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有些耳熟了。
孫安祈轉頭對她笑了一下，“你變化挺大的，但我還是一眼把你認出來了，看來只有被打的那個才會印象深刻。”
梁瓊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算起來他們“不打不相識”已經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那年冬天她剛上大一，周秉文和孫安祈在海城國際學校讀高三。當時海城國際學校搞了個冬令營，從美國請來一群教師住在南郊平湖生態度假村。度假村缺少雙語服務員，負責人便通過海城大學的老師請了十個英語好的學生做兼職，梁瓊正是其中一個。
最後一天結營儀式散場後，梁瓊跟同學約好一起拼車回學校，到門口想起落了一本書在度假村辦公室。
她抄近路繞過酒店，穿過一條林蔭小路，正要走上一條通往辦公樓的僻靜道路時，撞見孫安祈帶兩個同學攔著周秉文在吵架。
那時候的周秉文冷漠得跟只厭世鬼似的，孫安祈一頓劈裏啪啦的嘴炮輸出後，他丟下一句“說完了嗎？”轉身就走。
梁瓊莫名覺得這人還挺酷，要是她就肯定受不了挑釁直接動手了。
孫安祈顯然沒料到周秉文會是這樣的反應，楞在原地惱羞成怒，想也沒想手裏的籃球就朝周秉文後腦飛了出去，而周秉文毫無察覺。
籃球從眼前飛過那一瞬，梁瓊下意識沖上去，跳起來一把撈住籃球，轉身便對著孫安祈擲了出去，“背後偷襲，算什麽好漢！”
孫安祈大概是傻了眼，竟然站著一動不動，直接被砸了個鼻血橫流。
梁瓊是帶領海城一中女子籃球隊在海城市中學女子籃球聯賽中廝殺過的人，哪裏料到對面竟是個反應如此遲鈍的弱雞，當下也傻了眼。
孫安祈捂著鼻子哇哇叫，他帶來的兩個同學你看我我看你，一捋袖子朝梁瓊沖過來，梁瓊一拳撂倒一個，幹凈利落。
最後五個人一起進了派出所，周家和孫家都來了人，孫家拿周家沒辦法，便有意要拿梁瓊出氣。
好在周秉文尚未泯滅人性，給她作證是自衛反擊，再加上負責處理這件事的民警曾是她父親的同事，堅持為她主持公道，才保得她沒有被以毆打未成年的罪名抓進去，只是兩千塊兼職工資賠了個幹凈。
過了這麽多年再回看，這些往事似乎多了一絲有趣，梁瓊調侃道：“這麽多年了，孫總還記著我這個仇呢？”
孫安祈磕磕煙盒，“那可不，本來是想給周秉文那小子一個教訓的，結果倒好，反而讓他得了個身手不凡的女朋友。”
“……”梁瓊忽然有些好奇，“你們當初到底是鬧的什麽矛盾？”
“他沒告訴你？”孫安祈不可置信道。
梁瓊搖頭，當時在派出所她就聽出來雙方都沒說實話，後來跟周秉文在一起，她也問過，但周秉文卻說不記得了。
孫安祈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視線轉向前方，語氣略顯深沈，“因為我妹。”
哦。
梁瓊一瞬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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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聽說白家最近到周家走得很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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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孫家不比周家差，那位大小姐我見過，一看就不好伺候。相反你看看這位，多溫柔，又是搞藝術的，有情有調，男人不都喜歡這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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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瓊收回視線，手指點了點自己面前的高腳酒杯，淡笑道：“我一口酒都還沒喝，憑什麽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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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算了。”梁瓊扁了扁嘴，回正身體，重新看向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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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瓊從小就沒有藝術細胞，不是顧遠哲拿著邀請函非要她一起來幫未來“金主”給人捧場，她才不會跑到美術館來聽這些所謂的“陽春白雪”。
臺上的高雅人士沒完沒了地論述著謎一樣的美術理論，梁瓊聽得百無聊賴，視線不知不覺飄到了前排中間位置。
周秉文個子比在座的高出一大截，梁瓊一眼就看見了他那顆孤零零的腦袋。他的頭型是梁瓊見過最完美的，飽滿的圓弧線條一氣呵成，高挺的鼻梁中間有一點細微的起伏，眉骨深邃，眼尾略為下壓，偶爾垂眸的時候會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厭倦。
他的鬢角和發尾都修剪得利落清爽，梁瓊以前最喜歡面對面坐在他腿上，雙手抱住他的腦袋反覆觸摸那層硌手的發茬。
周秉文是個溫和柔軟的人，清俊優雅，彬彬有禮，但梁瓊更喜歡他身上這些粗糙的地方，像老虎的胡須，龍的逆鱗，是最接近真實本性所在。
臺上的人終於又換了一個，白嫣一邊鼓掌，一邊伸長脖子湊到周秉文肩膀說話，周秉文配合得低了頭，聽了幾句，擡眼看向大屏幕，嘴角帶上了一絲淺笑。
梁瓊跟著他的視線也看向大屏幕，上面展示了一副由詭異的色塊和線條構成的畫。
梁瓊看不懂，認真聽了一會，也聽不懂，再看周秉文，他依然半低著頭在聽白嫣說話，而白嫣似乎有說不完的獨到見解。
這讓梁瓊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跟周秉文去周家老宅參加家庭聚會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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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尷尬，就好像原始人誤入中世紀歐洲上層社會太太小姐們的文藝沙龍。
“你聽得懂嗎？”梁瓊忽然轉頭問顧遠哲。
顧遠哲盯著手機，頭也沒擡，“聽不懂也看不懂，不過你要是想聽我也能給你謅幾句。”
梁瓊無言以對，顧遠哲視線從手機上離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種場合，掩蓋我自己不懂的最好方式就是說一堆誰也聽不懂的話，越是說得高深莫測，人家越會覺得，嗯，這個人好像有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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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時顧遠哲和周秉文旁邊的周樂薇都舉起了酒杯，梁瓊終於扯出一個笑，從周秉文暗夜一般的目光裏逃出來，端起酒杯跟周樂薇隔空碰了一下，小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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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溫柔嫻靜，像古畫裏走出來的淑女。
“……畫畫給了我內心情感一個出口，許多語言沒辦法表達的感情，我都會將它述於筆端……”
“……我要感謝一個人，是他激發了我關於這個世界的美好感悟，他讓我的世界充滿了色彩……”
說這話的時候，她看的是周秉文，然而當其他人都隨她的目光看向周秉文的時候，她巧然一笑，視線又轉開了。
梁瓊趁機又看一眼端坐如山的周秉文，心裏頭忽然覺得有些悶，仰頭喝完最後一口酒，起身出了大廳。
大廳外就是展廳，四周墻上畫作琳瑯滿目，燈光布置靜謐優雅，有三兩個人在駐足賞畫。
梁瓊隨意看了兩幅就找一條長凳坐下，拿出手機來刷。
“梁瓊？”忽然有人叫她。
梁瓊擡頭，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他手裏拿著煙盒和打火機，看起來像是要出去吸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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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我了？”男人從煙盒裏輕輕磕出一根香煙，又用打火機敲回去，笑裏帶點輕嘲，“咱倆好歹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怎麽，跟周秉文分手了，就連這事也忘了？”
“哦——”梁瓊總算想起在哪見過了，但依然叫不出名字，“你是那個，那個……”
男人似乎看出她其實還是沒想起來，一雙手翻來覆去地倒著煙盒，嘴角挾著促狹的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哦哦”半天。
梁瓊果斷放棄回想，“不好意思，忘記你叫什麽名字了。”
男人嘴角抽了抽，在她旁邊坐下，“孫安祈。”
“啊，你就是孫安……孫總？”梁瓊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聽顧遠哲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有些耳熟了。
孫安祈轉頭對她笑了一下，“你變化挺大的，但我還是一眼把你認出來了，看來只有被打的那個才會印象深刻。”
梁瓊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算起來他們“不打不相識”已經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那年冬天她剛上大一，周秉文和孫安祈在海城國際學校讀高三。當時海城國際學校搞了個冬令營，從美國請來一群教師住在南郊平湖生態度假村。度假村缺少雙語服務員，負責人便通過海城大學的老師請了十個英語好的學生做兼職，梁瓊正是其中一個。
最後一天結營儀式散場後，梁瓊跟同學約好一起拼車回學校，到門口想起落了一本書在度假村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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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周秉文冷漠得跟只厭世鬼似的，孫安祈一頓劈裏啪啦的嘴炮輸出後，他丟下一句“說完了嗎？”轉身就走。
梁瓊莫名覺得這人還挺酷，要是她就肯定受不了挑釁直接動手了。
孫安祈顯然沒料到周秉文會是這樣的反應，楞在原地惱羞成怒，想也沒想手裏的籃球就朝周秉文後腦飛了出去，而周秉文毫無察覺。
籃球從眼前飛過那一瞬，梁瓊下意識沖上去，跳起來一把撈住籃球，轉身便對著孫安祈擲了出去，“背後偷襲，算什麽好漢！”
孫安祈大概是傻了眼，竟然站著一動不動，直接被砸了個鼻血橫流。
梁瓊是帶領海城一中女子籃球隊在海城市中學女子籃球聯賽中廝殺過的人，哪裏料到對面竟是個反應如此遲鈍的弱雞，當下也傻了眼。
孫安祈捂著鼻子哇哇叫，他帶來的兩個同學你看我我看你，一捋袖子朝梁瓊沖過來，梁瓊一拳撂倒一個，幹凈利落。
最後五個人一起進了派出所，周家和孫家都來了人，孫家拿周家沒辦法，便有意要拿梁瓊出氣。
好在周秉文尚未泯滅人性，給她作證是自衛反擊，再加上負責處理這件事的民警曾是她父親的同事，堅持為她主持公道，才保得她沒有被以毆打未成年的罪名抓進去，只是兩千塊兼職工資賠了個幹凈。
過了這麽多年再回看，這些往事似乎多了一絲有趣，梁瓊調侃道：“這麽多年了，孫總還記著我這個仇呢？”
孫安祈磕磕煙盒，“那可不，本來是想給周秉文那小子一個教訓的，結果倒好，反而讓他得了個身手不凡的女朋友。”
“……”梁瓊忽然有些好奇，“你們當初到底是鬧的什麽矛盾？”
“他沒告訴你？”孫安祈不可置信道。
梁瓊搖頭，當時在派出所她就聽出來雙方都沒說實話，後來跟周秉文在一起，她也問過，但周秉文卻說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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