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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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回首（七）
洛翎再進入正殿，這裏已經紅綾錦綢裝點好了，來客不多，大多是一些鬼界眉目和善的小鬼，還有喬之歡，她旁邊坐著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喬之楚。
洛翎披著紅蓋頭，但這紅蓋頭施了法，洛翎可以看清四周的情況。
洛翎的最前面是一紅袍的翩翩公子，他笑著，慢慢地等著他的新娘，他的一切，慢慢走向他。
不知怎的，季承弦看著慢慢走來的洛翎，鼻子有些發酸，眼圈有些發燙。
洛翎走近，也看到了季承弦的笑容，還有他眼睛的微紅。她牽住季承弦的手，發覺他手上都是冷汗，洛翎沒有拆穿，笑著看著季承弦，不知不覺眼角滑下一顆淚來。
季承弦註意到了洛翎的淚，握住洛翎的手緊了緊。
洛翎轉過頭才發現，季承弦身後是羅延和傅葵的牌位，她驚詫地看了一眼季承弦。
季承弦只是鄭重地撫摸了洛翎的手。
司儀的聲音一聽就喜慶非常，洛翎聽著司儀的聲音，看著眼前人的笑，這一刻便是永恒。
“一拜天地！”
洛翎和季承弦笑著慢慢對著滿座笑盈盈的人們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轉身，季承弦看著羅家夫婦的牌位，有些愧怍，往後洛翎的喜樂平安，季承弦恐怕無法參與。
再拜時，洛翎和季承弦都在彎身的一刻流下眼淚，只是酸甜不同。
“夫妻對拜！”
季承弦看著洛翎，又笑了，洛翎也笑著，他們二人好像在大殿之上一同笑過一萬年那麽久，如今才感覺到喘息心跳，不能自已。
他們對著彼此珍重地一拜，見證過彼此的笑與淚，有這永恒的一刻，好像夠了。
下面的小鬼們拍起手來，臺下的喬之歡卻哭了，眼淚一顆一顆地掉落。
為何有情人不能善終？
喬之楚拍著喬之歡的背，拿出帕子為她擦去眼睛的淚，喬之歡將一切都告知喬之楚了，她知道喬之歡為何而哭。
喬之楚回頭對上一雙深沈的眼睛，那一群小鬼裏，唯有這一只不似旁的鬼一般笑得放肆，相反，他好像很悵然若失。
顧訣被劫獄後，喬之楚醒來，記得是季承弦劫走了顧訣，所以順著喬之歡收到的信來了鬼市，喬之楚確定，那只與她對上視線的鬼就是顧訣。
所以，顧訣這一來，是來換洛翎的命的。
“送入洞房！”
新娘子被人群簇擁著送到了喜房，好似一切都是其樂融融的景象。
季承弦留下來喝了幾杯酒，就被小鬼們放過了，他便回了寢殿。
滿屋的紅燭，一張紅床上，一間紅帳下，是靜靜等候的洛翎。
季承弦走過去，坐到洛翎身邊，小心地掀開了洛翎的紅蓋頭，得見洛翎一雙似水的杏眼，眼中滿是歡喜，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落寞。
季承弦也笑起來，一把將洛翎擁入懷中，他一下又一下撫摸著洛翎的肩膀，越抱越緊，好似要將二人骨血相融。
洛翎也緊緊抱著季承弦，就這樣抱了許久，好像屋內的紅燭都要燃盡了，好像燭光都要跌倒了。
“洛翎，我想換個更親密的稱呼。”季承弦說道。
“好，那我也要。”洛翎說道。
“我想好了，我喚你小魚。”季承弦稍微松開了洛翎一些，對上洛翎的眼睛。
“為什麽？”
“因為你名字中的翎字的一半是羽毛，小羽聽起來像小魚。”季承弦解釋道，語氣溫和。
“不執著我是貓了？”
“不執著了，你叫我什麽？”
“我，叫你鹹菜吧。”洛翎說著說著就沒忍住笑了。
“這麽直白。”季承弦也笑了，不過將她抱的更緊。
又是半晌無話，再開口，季承弦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小魚，你也別執著我了，我會洗去你的記憶，你會好好活著。”
洛翎想要掙脫出來，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季承弦又控制住了她。
“小魚，你不是說你要去人間，懲惡揚善，扶危濟困嗎？那你就帶著快樂的記憶，替我再看看山水人間吧。”
季承弦慢慢松開洛翎，看到洛翎此時已經淚流滿面，季承弦慢慢拭去洛翎臉上的淚。
“小魚，再哭妝就花了，我看到大花貓會忍不住笑的。”
洛翎現在臉上已經哭花了，季承弦也笑了，不過那笑也帶著淚。
季承弦將洛翎安置在被窩裏，柔聲道：“小魚，冬日天涼，你會好好蓋被子吧。”
“小魚，我給你把臉擦幹凈，你再哭我就不擦了。”
“你哭吧，反正現在擦幹凈了，你的眼淚也沒有胭脂的顏色。”
“待會眼淚流到耳朵裏，我也不幫你擦了，就看你癢。”
“小魚，鹹菜走了，這本書，叫貓貓什麽勇闖天涯，就放這，你醒來可以看看，還是很好笑的，你看了會開心。”
“還有，那個賣書的老伯說這個同心結是你自己編的，我的小魚真是心靈手巧。”
“還有，那個老伯說我們很般配，我請他吃了喜糖，他說有情人……”
季承弦沒有再說下去。
有情人終成眷屬。
“好了，我走了，小魚，還是不要來我家當貓了，我家窮的只給你喝過一碗魚羹。”季承弦慢慢走出去。
洛翎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混沌，這兩輩子的喜怒哀樂卻似流水，潺潺而過，卻抓不得，留不住。
……
楊柳依依，春風送暖。
洛翎再醒來是在人間的一所客棧，她記得昨日除了妖就回客棧睡下了，怎麽這一覺感覺格外地長呢？好像跨越了兩輩子。
“洛洛，你醒了？”一個看起來清清秀秀的女孩子走進來，她名叫阿柳，是洛洛從一只好色的老妖手裏救下的一位官家小姐。
說起來有些匪夷所思，洛洛感覺她昨夜夢到了這個阿柳，但已經記不清了。
洛洛記得的是她叫洛洛，從小跟著師父在一座無名山上長大，學了仙法，現在下山除妖。
至於師門麽，師父很低調，江湖中沒有他的名字，但是他是個好人，叫張玄，這樣的名字對應的是一個看起來還挺好看的男子。
“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你救了我，我給你銀子。”阿柳說道。
“好，我收了銀子，你就走對不對？”洛洛問道。
阿柳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收下了，你離開吧。”洛洛沒有推脫。
阿柳也離開的很爽快。
阿柳走後，洛洛從窗子看著外面街巷的車水馬龍，好像兩輩子沒有見到這樣的好景了。
“洛洛，你在幹嘛？”一個清亮的男音響起，好似一盞清茶。
“我隨便看看。師父，你下山做什麽？”洛洛問道。
“看看你可還適應，看來你挺好的。”張玄說道。
“嗯，多謝師父關心。”洛洛說道。
“那為師就要出遠門了，你以後不必尋我，以後有什麽事情，你自己決斷就好。”張玄說道。
“師父也出遠門，我也出遠門，那我們為什麽不一起？”洛洛問道，面上皆是不解。
“我一個人慣了。這個給你，關鍵時刻會救你一命，別隨便用啊，它威力很大的。”張玄遞給洛洛一支白玉的山茶簪。
這簪子還冒著流光，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
“師父，你哪來的這麽好看的簪子？”洛洛問道，師父可是個常年不換新衣，一身青衣穿到死那種拮據。
“你不必管了，我走了，你保重。”張玄說道。
“哦，師父也保重。”洛洛隨意說道，毫無挽留之意。
這樣，張玄便放心了。
這樣，季承弦便放心了。
季承弦出了客棧就消失不見了，洛洛一直在窗邊關註那道清影，直至他消失不見。
洛洛看見桌上有本閑書，《貓貓勇闖天涯實錄》，什麽鬼書？
但洛洛只覺心中虛無，思緒萬千而飄渺，還是翻開了那本書，仔細地閱讀起來，想轉移一下註意力。
翻了幾頁，這不過就是一只不恨天高也無懼海闊的小貓妖精闖蕩江湖的故事。
裏面小貓有個魚精朋友，叫小魚，小魚竟然愛吃鹹菜？
洛洛受不了這傻子書了，把它丟到一邊，喝了口茶。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洛洛又拿過那本書。
再翻了一頁，上面居然留了兩點斑駁，倒像是眼淚。
莫非是有人看這個書看哭了？估計是笑哭的吧。
……
季承弦來到鬼市，與顧訣會合。
顧訣率先開口道：“她安頓好了？”
季承弦點頭，不願多說。
顧訣又說道：“為何不讓我一人去荒淵，你非要演這個苦情戲嗎？”
“我不信你，而且，你能保證你一人可以滅了鬼燈？”季承弦說道。
顧訣不再回話。
顧訣驅動靈火，點燃了季承弦和他所在的一片地方。
火愈演愈烈，顧訣和季承弦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一如洛翎那日靈火自焚。
顧訣先暈死過去，季承弦還能看清眼前的宮殿，此時一個白衣女子闖破結界，跑了進來，她直沖顧訣而來，季承弦瞇著眼睛才看清那是喬之楚。
她怎麽來了？
隨後季承弦也暈了過去，意識即將漂泊無望之海時，一只手握住了季承弦的手，那只手上盡是冷汗，一如大婚那一日洛翎的手。
季承弦有些慌張，千萬不能是洛翎，不會是她的，她好好的，在人間快活。
季承弦想確認牽住他的人是誰，卻沒有力氣了，只聽到耳邊有迷離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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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翎的最前面是一紅袍的翩翩公子，他笑著，慢慢地等著他的新娘，他的一切，慢慢走向他。
不知怎的，季承弦看著慢慢走來的洛翎，鼻子有些發酸，眼圈有些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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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翎和季承弦笑著慢慢對著滿座笑盈盈的人們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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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轉身，季承弦看著羅家夫婦的牌位，有些愧怍，往後洛翎的喜樂平安，季承弦恐怕無法參與。
再拜時，洛翎和季承弦都在彎身的一刻流下眼淚，只是酸甜不同。
“夫妻對拜！”
季承弦看著洛翎，又笑了，洛翎也笑著，他們二人好像在大殿之上一同笑過一萬年那麽久，如今才感覺到喘息心跳，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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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之楚拍著喬之歡的背，拿出帕子為她擦去眼睛的淚，喬之歡將一切都告知喬之楚了，她知道喬之歡為何而哭。
喬之楚回頭對上一雙深沈的眼睛，那一群小鬼裏，唯有這一只不似旁的鬼一般笑得放肆，相反，他好像很悵然若失。
顧訣被劫獄後，喬之楚醒來，記得是季承弦劫走了顧訣，所以順著喬之歡收到的信來了鬼市，喬之楚確定，那只與她對上視線的鬼就是顧訣。
所以，顧訣這一來，是來換洛翎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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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承弦留下來喝了幾杯酒，就被小鬼們放過了，他便回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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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承弦走過去，坐到洛翎身邊，小心地掀開了洛翎的紅蓋頭，得見洛翎一雙似水的杏眼，眼中滿是歡喜，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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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翎也緊緊抱著季承弦，就這樣抱了許久，好像屋內的紅燭都要燃盡了，好像燭光都要跌倒了。
“洛翎，我想換個更親密的稱呼。”季承弦說道。
“好，那我也要。”洛翎說道。
“我想好了，我喚你小魚。”季承弦稍微松開了洛翎一些，對上洛翎的眼睛。
“為什麽？”
“因為你名字中的翎字的一半是羽毛，小羽聽起來像小魚。”季承弦解釋道，語氣溫和。
“不執著我是貓了？”
“不執著了，你叫我什麽？”
“我，叫你鹹菜吧。”洛翎說著說著就沒忍住笑了。
“這麽直白。”季承弦也笑了，不過將她抱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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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翎想要掙脫出來，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季承弦又控制住了她。
“小魚，你不是說你要去人間，懲惡揚善，扶危濟困嗎？那你就帶著快樂的記憶，替我再看看山水人間吧。”
季承弦慢慢松開洛翎，看到洛翎此時已經淚流滿面，季承弦慢慢拭去洛翎臉上的淚。
“小魚，再哭妝就花了，我看到大花貓會忍不住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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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我給你把臉擦幹凈，你再哭我就不擦了。”
“你哭吧，反正現在擦幹凈了，你的眼淚也沒有胭脂的顏色。”
“待會眼淚流到耳朵裏，我也不幫你擦了，就看你癢。”
“小魚，鹹菜走了，這本書，叫貓貓什麽勇闖天涯，就放這，你醒來可以看看，還是很好笑的，你看了會開心。”
“還有，那個賣書的老伯說這個同心結是你自己編的，我的小魚真是心靈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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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走了，小魚，還是不要來我家當貓了，我家窮的只給你喝過一碗魚羹。”季承弦慢慢走出去。
洛翎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混沌，這兩輩子的喜怒哀樂卻似流水，潺潺而過，卻抓不得，留不住。
……
楊柳依依，春風送暖。
洛翎再醒來是在人間的一所客棧，她記得昨日除了妖就回客棧睡下了，怎麽這一覺感覺格外地長呢？好像跨越了兩輩子。
“洛洛，你醒了？”一個看起來清清秀秀的女孩子走進來，她名叫阿柳，是洛洛從一只好色的老妖手裏救下的一位官家小姐。
說起來有些匪夷所思，洛洛感覺她昨夜夢到了這個阿柳，但已經記不清了。
洛洛記得的是她叫洛洛，從小跟著師父在一座無名山上長大，學了仙法，現在下山除妖。
至於師門麽，師父很低調，江湖中沒有他的名字，但是他是個好人，叫張玄，這樣的名字對應的是一個看起來還挺好看的男子。
“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你救了我，我給你銀子。”阿柳說道。
“好，我收了銀子，你就走對不對？”洛洛問道。
阿柳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收下了，你離開吧。”洛洛沒有推脫。
阿柳也離開的很爽快。
阿柳走後，洛洛從窗子看著外面街巷的車水馬龍，好像兩輩子沒有見到這樣的好景了。
“洛洛，你在幹嘛？”一個清亮的男音響起，好似一盞清茶。
“我隨便看看。師父，你下山做什麽？”洛洛問道。
“看看你可還適應，看來你挺好的。”張玄說道。
“嗯，多謝師父關心。”洛洛說道。
“那為師就要出遠門了，你以後不必尋我，以後有什麽事情，你自己決斷就好。”張玄說道。
“師父也出遠門，我也出遠門，那我們為什麽不一起？”洛洛問道，面上皆是不解。
“我一個人慣了。這個給你，關鍵時刻會救你一命，別隨便用啊，它威力很大的。”張玄遞給洛洛一支白玉的山茶簪。
這簪子還冒著流光，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
“師父，你哪來的這麽好看的簪子？”洛洛問道，師父可是個常年不換新衣，一身青衣穿到死那種拮據。
“你不必管了，我走了，你保重。”張玄說道。
“哦，師父也保重。”洛洛隨意說道，毫無挽留之意。
這樣，張玄便放心了。
這樣，季承弦便放心了。
季承弦出了客棧就消失不見了，洛洛一直在窗邊關註那道清影，直至他消失不見。
洛洛看見桌上有本閑書，《貓貓勇闖天涯實錄》，什麽鬼書？
但洛洛只覺心中虛無，思緒萬千而飄渺，還是翻開了那本書，仔細地閱讀起來，想轉移一下註意力。
翻了幾頁，這不過就是一只不恨天高也無懼海闊的小貓妖精闖蕩江湖的故事。
裏面小貓有個魚精朋友，叫小魚，小魚竟然愛吃鹹菜？
洛洛受不了這傻子書了，把它丟到一邊，喝了口茶。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洛洛又拿過那本書。
再翻了一頁，上面居然留了兩點斑駁，倒像是眼淚。
莫非是有人看這個書看哭了？估計是笑哭的吧。
……
季承弦來到鬼市，與顧訣會合。
顧訣率先開口道：“她安頓好了？”
季承弦點頭，不願多說。
顧訣又說道：“為何不讓我一人去荒淵，你非要演這個苦情戲嗎？”
“我不信你，而且，你能保證你一人可以滅了鬼燈？”季承弦說道。
顧訣不再回話。
顧訣驅動靈火，點燃了季承弦和他所在的一片地方。
火愈演愈烈，顧訣和季承弦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一如洛翎那日靈火自焚。
顧訣先暈死過去，季承弦還能看清眼前的宮殿，此時一個白衣女子闖破結界，跑了進來，她直沖顧訣而來，季承弦瞇著眼睛才看清那是喬之楚。
她怎麽來了？
隨後季承弦也暈了過去，意識即將漂泊無望之海時，一只手握住了季承弦的手，那只手上盡是冷汗，一如大婚那一日洛翎的手。
季承弦有些慌張，千萬不能是洛翎，不會是她的，她好好的，在人間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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