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堪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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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堪瀾（二）
洛翎走之前回頭，看向躺在擔上的那人，輕聲呼喚著：“季承弦。”
此時她仿佛聽到季承弦往日清茶般的笑音，令人心安的，笑音。
洛翎收回目光，一兩滴眼淚不受控制地墜落，她腳步有些不穩，但還是迅速上了車。
馬車又開始搖晃，洛翎心中的酸澀更甚。
為什麽次次如此，為什麽所有人都要離她而去？
洛翎想哭喊，想殺了顧訣，想殺了喬之筠，她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可是她要清醒一些，她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十二年前的真相，也不知道喬之筠如何害得季承弦，她還沒有找到機會。
他們為什麽要害季承弦，為什麽要去泠梧山？
洛翎閉上眼睛，腦海裏好像有一根弦斷了，思緒無法聚攏，她只感受到她一個人的淚水、呼吸、心跳。
一路上，洛翎終於收拾好情緒。
“洛樂工，我們到了。”前面的車夫說道。
洛翎沒有回話，只是拿起行囊躍下車，眼前是等候的顧訣等人。
這裏是潮河岸，在此處上船，經過望海可以到達泠梧。
洛翎低頭行禮。
“免禮。”顧訣說道。
“洛翎，你晚了。路上何時耽擱？”顧訣問道。
“路上遇到熟人，耽擱了。”洛翎並未去看顧訣。
顧訣知道這熟人是誰，今日洛翎遇到季承弦便是顧訣安排的，他想讓洛翎知道，只有他顧訣能一直陪著她。
可是顧訣看到了洛翎微微發紅的眼，心中有些鈍痛。
“啟程。”顧訣說道。
眾人便一齊上了一艘寬闊氣派的樓船，洛翎上了船後看著漸漸消逝在視野的尋宮，有些恍惚。
“洛樂工，請隨我到你的房間安頓。”一位宮女喚洛翎道。
洛翎頷首隨她離開了甲板。
二人來到客房，這間房並不很大，大約是稍小一些的客棧的配置。
“洛樂工先在此休整，我名春茗，有事可以喚我，我先退下了。”春茗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洛翎放下行囊，坐到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才發現她此時的手都有些抖。
昨日還坐在洛翎旁邊擺弄她的玉簪，怎麽今日就……
這間房有一個不小的露臺，有清晨的光照進來，洛翎趴在桌上，任由思緒隨動蕩的船而飄散，她做了一個夢。
和之前在季承弦家裏做的那個夢好像聯系上了。
洛翎記得：
毋罪司樓上，季承弦的客房裏，洛翎趴在柔和的光裏做了這樣一個柔和的夢。
洛翎在一個明亮的書房裏，她因為不願意向傅葵學刺繡而被罰，要在書房裏抄一天的書，但是她也不急，看看這本書又翻翻那本書。
一個下午過去了，她還什麽也沒有抄，不知怎的季承弦突然進來了，他笑道：“洛大樂工怎麽偷懶啊？”
洛翎還沒反應過來，他便拿了毛筆開始替她抄起來，洛翎看到他的字，筆鋒磅礴又隨意，很好看的字跡。
洛翎便放下心來，又到一邊看起書來，看著看著她就睡著了，再醒來就是在現實中的毋罪司了。
而這一次的夢：
在船上，洛翎的夢裏，她又在書房裏醒來，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季承弦不知何時點了燭火，書房裏燈暖如橘。
季承弦還在盡職盡責地抄著書，他好像沒發現洛翎醒來了。
溫暖的光落在他柔和的眉眼。
這裏好像成了一片海，不斷下沈，下沈，沈到一個寧靜的、溫柔的、只有他們二人的天地。
洛翎笑了，笑著又哭了。
意識回籠之際，夢裏季承弦笑著說道：“我就在這啊。”
洛翎手一抖，睜開眼，聽到有人敲著門。
洛翎起身去開門，發現來人竟是顧訣。
洛翎立即低頭，她此時無法給他一個好臉色，又怕他起疑，幹脆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尊上有何事嗎？”洛翎語氣淡淡的。
顧訣拿出一個掛墜，那掛墜中間嵌著紅色的寶石，幽幽發著光。
“這是？”洛翎問道。
“一個護身符，你帶著，若有意外，它可救你一命。”顧訣的聲音裏顯示出一絲柔和。
“謝尊上。”洛翎接過那掛墜，卻並未帶上。
“我一定不辱使命，為尊上打開泠梧之門。”洛翎的語氣帶著疏遠。
顧訣也感受到了這一點，對她說道：“我先離開了。”
“恭送尊上。”洛翎躬身行禮道。
顧訣離開，洛翎關上門。
她看著這護身符，只冷笑一聲。
洛翎將這護身符放進一個小箱子裏，再施用咒術將其封印，洛翎沒辦法判斷這護身符會不會對她有害，只能將其先封印住。
洛翎坐到窗邊，一定是泠梧有什麽東西，顧訣和喬之筠才寧願對喬之楚下手，就為了一個出海的理由。
但是為何也牽扯到洛翎，難道真是巧合一場？
喬之筠和顧訣為何要害季承弦，是季承弦知道了他們什麽秘密嗎？還是季承弦背後的真實身份威脅到了喬之筠和顧訣。
喬之筠和顧訣做了這麽多，到底圖什麽？
一切只能靜觀其變。
這艘船上有顧訣，金系靈氣；喬之筠，水系靈氣；洛翎代表的木系靈氣。
土系靈氣應該是易歡。
此時顧訣、喬之筠、易歡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一路的，洛翎很好奇缺少的那個火系是何人。
洛翎想了一會兒，準備出門探探這艘船，她便推門出去。
這座樓船有四層，洛翎的房間在第三層，她一出門便看到了在走廊張望的易歡。
易歡註意到了洛翎，先是一驚，然後又擺出親昵的姿態，說道：“洛樂工怎麽出來了？”
“想隨便逛逛，大人恕罪，我還不知大人是哪一位？”洛翎頷首道。
“我是易歡，是幸應宮的總管宮女。”易歡道。
喬之筠宮殿的總管宮女，他們二人果真狼狽為奸啊。
“易歡，你又為何在此時出來？”洛翎語氣裏沒了謙遜，反而有些輕蔑。
易歡心裏有些不快，但面上還是笑臉。
“我去找些吃的給喬大人送過去。”
“易歡，你像是年齡大了喬大人不少的樣子，去他那任命前在何處營生啊？”洛翎笑著問道。
易歡面上有些閃躲，還是說了出來：
“洛樂工，我……我之前是那罪徒羅家夫人的侍女，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他們偏偏幹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好在他們自食惡果，讓我不至於跟著羅家一道罪孽漸深。”易歡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好似真的委屈至極。
“那易歡你可真是幸運極了。”洛翎說道。
“羅家家風不正，遭報應是遲早的事。”易歡臉上有了一點笑顏。
易歡其實不想與洛翎多說，只因為喬之筠曾囑咐她要與洛翎打好關系。
喬之筠還說，這洛家與羅家相交甚厚，一定要離間洛翎對羅家的心。
易歡本欲抓住機會再說一些，只是洛翎借故離開了。
易歡便也去為喬之筠準備吃食了。
洛翎大約摸清了這裏的布局，一樓是一些儲物間，二樓是一些仆從的寢處。
三樓住著洛翎和易歡，還有一個房間，不知住的何人，不過應當是那個火系的妖。
四樓住著喬之筠和顧訣，顧訣房間就在洛翎房間之上。
黃昏時分，洛翎欲回房休息。
剛上樓便有個紅衣女子跌跌撞撞過來撲到了洛翎身上。
好在洛翎站的穩，扶住了那個女子，只不過，那女子抱住洛翎就吐了。
可能是她已經吐過了，現下並無很多穢物吐到洛翎的裙子上。
“姑娘？你沒事吧？”洛翎問道。
那女子擡頭，竟然是喬之歡。
“喬小姐。”洛翎喚道。
喬之歡擰著眉頭，顯然是暈船。
洛翎便把她扶到了地上坐著，然後回了房間取藥。
洛翎從前乘船也暈，求醫問藥許久才在找到這藥。她將那藥遞到喬之歡嘴邊。
喬之歡也十分信任地吃下，洛翎扶她往她的房間走去。
喬之歡坐到床上，恢覆了些神志便說道：“你是洛翎？”
洛翎點點頭。
“跟我想象的不一樣，今日謝了，改日需要幫忙就來找我。”喬之歡道。
“多謝喬小姐。”洛翎道。
“那我先回去了。”洛翎看她沒事了便說道。
“嗯。”喬之歡道。
洛翎回到房裏，原來火系是喬之歡。
不知道，她是哪一頭的人。
洛翎回到房裏，露臺外是一片大好的晚霞，淺淺的紫蘊含一點紅。
洛翎想起來衣服臟了得換了，就起身開始找衣服。
無意間看到那件季承弦送的齊胸衣裙，洛翎彎起唇，突然開始自說自話了。
“季承弦，你不在，以後沒人送我這麽好看的裙子了。”
“季承弦，說好讓我一世無虞呢？”
“季承弦，日日有的魚，你一日也沒做到過。”
……
樓上的顧訣什麽都聽到了，他刻意選的房間，又施法術聽樓下的聲音。
顧訣在樓上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落下來，他忽然咳了幾聲，手上沾了一點鮮紅。
他為了穩住喬之楚的靈氣，將自己的修為渡給了喬之楚許多，整個人都顯得病態了許多。
樓下，洛翎磨蹭到入夜，都還沒換好衣服，只是眼淚覆了一臉。
她拿水洗了把臉，終於換好衣服，她穿上了一件天青色的交領羅裙。
不知道該幹些什麽，躺到床上，看著外面的天空，一切都靜靜的，醞釀著洶湧的思念。
此時突然冒出一陣急迫的腳步聲，接著，洛翎的房間裏湧起一股黑浪。
房內的燭火熄滅，洛翎連忙躲到角落，她是靈貓，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到周圍的一切。
有一個黑影潛入了洛翎的房間，在向她慢慢靠近。
看身量，是一個男子。
隨著他漸漸靠近，洛翎輕輕後退，想從門那裏逃出，不想卻被他察覺。
那黑影馭使一個符咒向她而來。
洛翎顧不得許多，立即變為貓身跑出房間。
她一跑出去，整座船的燭火頃刻之間盡數熄滅。
只餘海上一片漆黑和一艘暗淡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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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仿佛聽到季承弦往日清茶般的笑音，令人心安的，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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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又開始搖晃，洛翎心中的酸澀更甚。
為什麽次次如此，為什麽所有人都要離她而去？
洛翎想哭喊，想殺了顧訣，想殺了喬之筠，她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可是她要清醒一些，她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十二年前的真相，也不知道喬之筠如何害得季承弦，她還沒有找到機會。
他們為什麽要害季承弦，為什麽要去泠梧山？
洛翎閉上眼睛，腦海裏好像有一根弦斷了，思緒無法聚攏，她只感受到她一個人的淚水、呼吸、心跳。
一路上，洛翎終於收拾好情緒。
“洛樂工，我們到了。”前面的車夫說道。
洛翎沒有回話，只是拿起行囊躍下車，眼前是等候的顧訣等人。
這裏是潮河岸，在此處上船，經過望海可以到達泠梧。
洛翎低頭行禮。
“免禮。”顧訣說道。
“洛翎，你晚了。路上何時耽擱？”顧訣問道。
“路上遇到熟人，耽擱了。”洛翎並未去看顧訣。
顧訣知道這熟人是誰，今日洛翎遇到季承弦便是顧訣安排的，他想讓洛翎知道，只有他顧訣能一直陪著她。
可是顧訣看到了洛翎微微發紅的眼，心中有些鈍痛。
“啟程。”顧訣說道。
眾人便一齊上了一艘寬闊氣派的樓船，洛翎上了船後看著漸漸消逝在視野的尋宮，有些恍惚。
“洛樂工，請隨我到你的房間安頓。”一位宮女喚洛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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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來到客房，這間房並不很大，大約是稍小一些的客棧的配置。
“洛樂工先在此休整，我名春茗，有事可以喚我，我先退下了。”春茗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洛翎放下行囊，坐到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才發現她此時的手都有些抖。
昨日還坐在洛翎旁邊擺弄她的玉簪，怎麽今日就……
這間房有一個不小的露臺，有清晨的光照進來，洛翎趴在桌上，任由思緒隨動蕩的船而飄散，她做了一個夢。
和之前在季承弦家裏做的那個夢好像聯系上了。
洛翎記得：
毋罪司樓上，季承弦的客房裏，洛翎趴在柔和的光裏做了這樣一個柔和的夢。
洛翎在一個明亮的書房裏，她因為不願意向傅葵學刺繡而被罰，要在書房裏抄一天的書，但是她也不急，看看這本書又翻翻那本書。
一個下午過去了，她還什麽也沒有抄，不知怎的季承弦突然進來了，他笑道：“洛大樂工怎麽偷懶啊？”
洛翎還沒反應過來，他便拿了毛筆開始替她抄起來，洛翎看到他的字，筆鋒磅礴又隨意，很好看的字跡。
洛翎便放下心來，又到一邊看起書來，看著看著她就睡著了，再醒來就是在現實中的毋罪司了。
而這一次的夢：
在船上，洛翎的夢裏，她又在書房裏醒來，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季承弦不知何時點了燭火，書房裏燈暖如橘。
季承弦還在盡職盡責地抄著書，他好像沒發現洛翎醒來了。
溫暖的光落在他柔和的眉眼。
這裏好像成了一片海，不斷下沈，下沈，沈到一個寧靜的、溫柔的、只有他們二人的天地。
洛翎笑了，笑著又哭了。
意識回籠之際，夢裏季承弦笑著說道：“我就在這啊。”
洛翎手一抖，睜開眼，聽到有人敲著門。
洛翎起身去開門，發現來人竟是顧訣。
洛翎立即低頭，她此時無法給他一個好臉色，又怕他起疑，幹脆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尊上有何事嗎？”洛翎語氣淡淡的。
顧訣拿出一個掛墜，那掛墜中間嵌著紅色的寶石，幽幽發著光。
“這是？”洛翎問道。
“一個護身符，你帶著，若有意外，它可救你一命。”顧訣的聲音裏顯示出一絲柔和。
“謝尊上。”洛翎接過那掛墜，卻並未帶上。
“我一定不辱使命，為尊上打開泠梧之門。”洛翎的語氣帶著疏遠。
顧訣也感受到了這一點，對她說道：“我先離開了。”
“恭送尊上。”洛翎躬身行禮道。
顧訣離開，洛翎關上門。
她看著這護身符，只冷笑一聲。
洛翎將這護身符放進一個小箱子裏，再施用咒術將其封印，洛翎沒辦法判斷這護身符會不會對她有害，只能將其先封印住。
洛翎坐到窗邊，一定是泠梧有什麽東西，顧訣和喬之筠才寧願對喬之楚下手，就為了一個出海的理由。
但是為何也牽扯到洛翎，難道真是巧合一場？
喬之筠和顧訣為何要害季承弦，是季承弦知道了他們什麽秘密嗎？還是季承弦背後的真實身份威脅到了喬之筠和顧訣。
喬之筠和顧訣做了這麽多，到底圖什麽？
一切只能靜觀其變。
這艘船上有顧訣，金系靈氣；喬之筠，水系靈氣；洛翎代表的木系靈氣。
土系靈氣應該是易歡。
此時顧訣、喬之筠、易歡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一路的，洛翎很好奇缺少的那個火系是何人。
洛翎想了一會兒，準備出門探探這艘船，她便推門出去。
這座樓船有四層，洛翎的房間在第三層，她一出門便看到了在走廊張望的易歡。
易歡註意到了洛翎，先是一驚，然後又擺出親昵的姿態，說道：“洛樂工怎麽出來了？”
“想隨便逛逛，大人恕罪，我還不知大人是哪一位？”洛翎頷首道。
“我是易歡，是幸應宮的總管宮女。”易歡道。
喬之筠宮殿的總管宮女，他們二人果真狼狽為奸啊。
“易歡，你又為何在此時出來？”洛翎語氣裏沒了謙遜，反而有些輕蔑。
易歡心裏有些不快，但面上還是笑臉。
“我去找些吃的給喬大人送過去。”
“易歡，你像是年齡大了喬大人不少的樣子，去他那任命前在何處營生啊？”洛翎笑著問道。
易歡面上有些閃躲，還是說了出來：
“洛樂工，我……我之前是那罪徒羅家夫人的侍女，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他們偏偏幹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好在他們自食惡果，讓我不至於跟著羅家一道罪孽漸深。”易歡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好似真的委屈至極。
“那易歡你可真是幸運極了。”洛翎說道。
“羅家家風不正，遭報應是遲早的事。”易歡臉上有了一點笑顏。
易歡其實不想與洛翎多說，只因為喬之筠曾囑咐她要與洛翎打好關系。
喬之筠還說，這洛家與羅家相交甚厚，一定要離間洛翎對羅家的心。
易歡本欲抓住機會再說一些，只是洛翎借故離開了。
易歡便也去為喬之筠準備吃食了。
洛翎大約摸清了這裏的布局，一樓是一些儲物間，二樓是一些仆從的寢處。
三樓住著洛翎和易歡，還有一個房間，不知住的何人，不過應當是那個火系的妖。
四樓住著喬之筠和顧訣，顧訣房間就在洛翎房間之上。
黃昏時分，洛翎欲回房休息。
剛上樓便有個紅衣女子跌跌撞撞過來撲到了洛翎身上。
好在洛翎站的穩，扶住了那個女子，只不過，那女子抱住洛翎就吐了。
可能是她已經吐過了，現下並無很多穢物吐到洛翎的裙子上。
“姑娘？你沒事吧？”洛翎問道。
那女子擡頭，竟然是喬之歡。
“喬小姐。”洛翎喚道。
喬之歡擰著眉頭，顯然是暈船。
洛翎便把她扶到了地上坐著，然後回了房間取藥。
洛翎從前乘船也暈，求醫問藥許久才在找到這藥。她將那藥遞到喬之歡嘴邊。
喬之歡也十分信任地吃下，洛翎扶她往她的房間走去。
喬之歡坐到床上，恢覆了些神志便說道：“你是洛翎？”
洛翎點點頭。
“跟我想象的不一樣，今日謝了，改日需要幫忙就來找我。”喬之歡道。
“多謝喬小姐。”洛翎道。
“那我先回去了。”洛翎看她沒事了便說道。
“嗯。”喬之歡道。
洛翎回到房裏，原來火系是喬之歡。
不知道，她是哪一頭的人。
洛翎回到房裏，露臺外是一片大好的晚霞，淺淺的紫蘊含一點紅。
洛翎想起來衣服臟了得換了，就起身開始找衣服。
無意間看到那件季承弦送的齊胸衣裙，洛翎彎起唇，突然開始自說自話了。
“季承弦，你不在，以後沒人送我這麽好看的裙子了。”
“季承弦，說好讓我一世無虞呢？”
“季承弦，日日有的魚，你一日也沒做到過。”
……
樓上的顧訣什麽都聽到了，他刻意選的房間，又施法術聽樓下的聲音。
顧訣在樓上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落下來，他忽然咳了幾聲，手上沾了一點鮮紅。
他為了穩住喬之楚的靈氣，將自己的修為渡給了喬之楚許多，整個人都顯得病態了許多。
樓下，洛翎磨蹭到入夜，都還沒換好衣服，只是眼淚覆了一臉。
她拿水洗了把臉，終於換好衣服，她穿上了一件天青色的交領羅裙。
不知道該幹些什麽，躺到床上，看著外面的天空，一切都靜靜的，醞釀著洶湧的思念。
此時突然冒出一陣急迫的腳步聲，接著，洛翎的房間裏湧起一股黑浪。
房內的燭火熄滅，洛翎連忙躲到角落，她是靈貓，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到周圍的一切。
有一個黑影潛入了洛翎的房間，在向她慢慢靠近。
看身量，是一個男子。
隨著他漸漸靠近，洛翎輕輕後退，想從門那裏逃出，不想卻被他察覺。
那黑影馭使一個符咒向她而來。
洛翎顧不得許多，立即變為貓身跑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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