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回辰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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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回辰筵（四）
“你在這等等我。”季承弦道。
洛翎疑惑地看著他。
季承弦便解釋道：“我去前面南關門看看能不能借東西送你回去。”
看著洛翎還是呆呆的樣子，季承弦說道“反正我去去就回，你等等。”
待季承弦離開，洛翎找了個地方坐下，掀開裙擺查看傷勢。
左腳踝扭傷了，透露出青紫的顏色且向外凸起了一些，看起來很嚴重，藏書閣的那位真不知輕重。
洛翎想用手摁摁那個青紫的地方，還未觸及，洛翎的手便被輕拍了一下。
“傷口都這麽嚴重了，還想碰？”季承弦蹲下來直直地看著洛翎的眼睛。
少女的睫毛微斂，明亮的杏眼怔怔地看著他，季承弦也有一瞬間的晃神。
季承弦竟然來的這麽快。
原來季承弦借了一匹馬來，這是一匹黑色鬃毛的高馬，看著是很傲氣的那一類馬。
洛翎不會騎馬……
“我送你回去，你先上馬。”季承弦站起身道。
“我……”洛翎猶豫了片刻還是準備上馬。
洛翎雖有藥可以慢慢治這腳傷，但明日還要去藏書閣，為保萬無一失，這腳傷不能再重了。
洛翎又扶著季承弦遞來的胳膊上了馬，坐在馬背上有些奇妙，季承弦變得矮了一點。
季承弦看洛翎坐穩了便拉著馬向前走去。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只是尋宮內千盞琉璃燈點亮，宮裏反而亮堂起來。
季承弦一邊拉著馬一邊在一個小青瓷瓶上用匕首刻著什麽。
他似乎察覺到洛翎的目光，回過頭來，洛翎便假意漫不經心地望向別處。
“洛翎，吶。”他遞來那只青瓷瓶。
洛翎接過後，季承弦補充道：“這藥可以治你那種腳傷，好好用藥，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多謝季大人。”洛翎道。
“季大人為何幫我？”洛翎終於問出了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你覺得我為何幫你？”季承弦反問。
洛翎想試探季承弦的意圖，卻被反問回來，秉著謹慎為上的態度，洛翎還不打算托出自己的底細。
“季大人欣賞我的琴藝？”洛翎答。
季承弦一笑，發出一段短短的氣音。
“洛大樂工說得不錯，我欣賞洛大樂工。”季承弦回頭看著洛翎笑著說。
洛翎面上仍是猶疑。
季承弦又回過頭目視前方，“的琴藝。”
到了尋音閣，洛翎又被季承弦扶著下了馬。
那只馬幽幽叫了兩聲，把洛翎一驚，季承弦只一笑，與洛翎作別便牽著馬朝毋罪司去了。
浮柳和雨鑫在窗邊看著尋音閣的大門，等著洛翎回來。
好不容易等到她的身影，卻看到一個男子扶著她下了馬，房內兩人相視而笑，默契地沒有去門口接洛翎。
直到看到她一瘸一拐走進尋音閣，她們二人才趕著下樓。
“洛洛！你怎麽了？”浮柳跑過來扶著洛翎關切地問，雨鑫也在另一邊扶住她。
“阿柳，雨鑫，無甚大礙，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對了，樂稿已經和撰文臺交接好了，你們可以放心了。”
“洛翎，你也太厲害了，我們真應該好好謝謝你。”雨鑫開心道。
“職責所在，無足掛齒。”洛翎對雨鑫道。
洛翎回到皆祥樓。
相伴的浮柳問道：“洛洛，你昨日跟我說今天會晚歸，你去幹嘛了，怎麽還摔跤了？”
“我去撰文臺幫忙抄書了，其實也是想去藏書閣看看，今天也都挺順利的，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多謝阿柳牽掛。”洛翎甜甜地笑道。
此時洛翎坐在床榻上，季承弦的藥應不應該相信呢？
肯定不會有人笨到直接在傷藥裏做手腳，思及此，洛翎露出傷處準備擦藥。
浮柳看著這藥瓶覺得不對勁，便問道：“洛洛，這藥是正經藥方嗎？”
“應當是吧，它的主人看起來挺富貴的，用的藥應該也十分靈驗。”洛翎邊塗藥邊回應道。
浮柳趕緊阻止洛翎塗藥的手，“洛洛，這藥瓶上還有這麽醜的鬼畫符，看著就不很靠譜，你還是等我再去給你尋藥吧。”
鬼畫符？
洛翎突然想起來季承弦在藥瓶上刻過什麽。
她轉動藥瓶看見了那個刻痕，那好像是一朵雲。
為什麽是一朵雲？
“阿柳，別忙活了，這藥挺好的，我現在都覺得好了不少。”洛翎叫住正要出門尋藥的浮柳。
浮柳才又走回來，坐在洛翎的身旁，好似思量了很久才說道：
“洛洛，你來尋音閣，不是為了你第一日跟我說的那些那些名聲地位吧。”
“你好似有更遠大的追求，但有一點我想讓你明白。”
“我阿柳雖人微言輕，但也是個講義氣的女子，我早已經把你當自己人了，我願陪在你左右。”浮柳認真道。
洛翎感到莫名的動容，心底好像有某些東西在緩緩流動。
“謝謝你，阿柳，不過我要做的事不能與你說，我不想此事牽扯到你。”
“我明白，你只要放手去做就好，保護好自己。”
“嗯。”
浮柳從未後悔初見那天選擇相信洛翎，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
第二日，洛翎感覺腳踝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要走的稍慢些就與平常無異，於是她又往藏書閣去。
剛走到門前，一陣叮叮當當的鈴聲響起，洛翎回頭一看，發覺是季承弦的車馬。
那馬車停在洛翎前，洛翎也停下來。
季承弦掀開車簾輕松的走下車，“可好些了？”
“是，謝謝季大人的藥。”洛翎頷首道。
“我去藏書閣放卷宗，一起？”
“你怎知我要去藏書閣。”洛翎疑惑道。
“猜的。”
於是季承弦先上了車，洛翎也跟了上去。
這次車裏面沒有奇奇怪怪的熏香，季承弦沒看洛翎，只是拿著一本案簿專心看著。
洛翎無事可幹就掀開簾子隨意看看。
不曾想，季承弦傾身過來摁住了車簾，阻止了洛翎的動作。
洛翎眼前是那一只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
而那只手下方一點的位置是洛翎的手，比起季承弦的手，此時她的手顯得很嬌小。
洛翎在心裏對自己奇怪的關註點而惱怒了一瞬。
她趕忙把欲伸去掀簾的手收了回來，而後才感受到身邊的空氣一松，季承弦坐了回去。
“剛剛路過繡坊，有許多宮女在外面，為免事多，還是不要讓她們看到你為好。”季承弦解釋道。
洛翎雖不大懂這其中的邏輯，但也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
到了藏書閣，季承弦先行下了馬車，就在洛翎要下來的時候，他伸出了手。
洛翎也沒客氣，扶住他就幹脆利落地下來了。
兩人一起走進藏書閣。
許枝當時就在藏書閣一樓，看到季司寇和洛翎一起走進，他們二人甚至還交談了幾句，更匪夷所思的是季司寇還笑了。
季洛二人分開後，許枝跑過去拉住洛翎。
“誒，你怎麽和他一起來了？”許枝直入主題。
“季大人之前尋音閣事發時審問過我，我們還算認識，今天路上碰到就一起來了。”洛翎說道。
“天啊，那你們剛剛在聊什麽，他笑的那麽開心。”
“就……聊一個藥瓶子。”
“啊？就一個瓶子。”許枝不敢相信。
“怎麽了？”洛翎不解道。
“許瑜，我的嫡姐，尋宮繡坊最得名的繡娘，送了季司寇一個什麽什麽繡，反正是很難很有心意的一種。”
“季司寇只看一眼便退回了，後面的我也沒在聽說了。”
“我可提醒你啊，你和季司寇有交情最好別讓她知道，我這位姐姐當初在家就蠻橫無理的不行，。”
洛翎默默記在心裏，同時也對許枝善意的提醒有了一絲暖意。
“我主要是擔心要是你被她堵路上了，撰文臺又得有一筆不小的損失。”許枝又補充道。
“嗯，我記住了。”洛翎乖乖回話。
原來季承弦是這個意思，也就是說，他也意識到他和洛翎的相處有些微妙了。
兩人交談的功夫又到了撰文臺，這次洛翎駕輕就熟坐到位置上就開始趕工。
得找個機會脫身，可是昨天遇到的那個男子顯然是藏書閣中潛藏的威脅，洛翎此時有些猶豫不決。
上一次在毋罪司，扮演清瀟見彩晴，洛翎為何不曾害怕？
想到這裏，她發覺她沒怎麽對季承弦設防，這一點是重大錯誤，洛翎也想不出她的底氣在哪裏。
今日不動手又要等到什麽時候，線索已經埋於深土，不動手，難道等它自己浮上土面。
洛翎擱筆起身，許枝註意到便問她：“怎麽了？”
“感覺心有些不寧，方才抄廢了幾張紙，我想到瞭望臺上透透氣。”洛翎回答。
“好，別亂逛。”許枝說著又低下頭。
洛翎又走出去，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到了二樓，她幻化成一名昨日見到的灑掃人的模樣，那人今日沒來，所以洛翎放心地變成了他的樣子。
二層是卷宗，洛翎假裝不經意拿起一本，學著別人的樣子擦著灰塵。
她一路擦過來，就快看到十二年前的罪案記錄了。
洛翎走後莫約一炷香的時間，一位看著面孔不善的男人走進了撰文臺。
他就是絆倒洛翎的人，此時光線好，他的眼睛看起來不像昨晚一樣完全只見眼白，他眼睛的黑色很淡，就像尋常人的眼睛被白霧遮擋。
他也並不是瞎子，只是白天看得見，晚上光線暗時盲。
在桌上抄寫的妖並許枝都向他問好：“向張掌事問安。”
張掌事名張清明，是藏書閣的主人，幾十年來守護尋宮的藏書閣，不問紅塵世事。
張清明徑直走到那個屏風後的位子，原因無他，只是想看看何人偷懶。
走過去卻被案上的書稿驚住。
這字叫他想起來傅葵，這麽多年了，她的影子還留在張清明心裏，割舍不去。
而今日的這份字有傅葵的神韻，筆力以及走勢。
“這是誰寫的？”他拿起那張書稿問身後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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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翎疑惑地看著他。
季承弦便解釋道：“我去前面南關門看看能不能借東西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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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季承弦離開，洛翎找了個地方坐下，掀開裙擺查看傷勢。
左腳踝扭傷了，透露出青紫的顏色且向外凸起了一些，看起來很嚴重，藏書閣的那位真不知輕重。
洛翎想用手摁摁那個青紫的地方，還未觸及，洛翎的手便被輕拍了一下。
“傷口都這麽嚴重了，還想碰？”季承弦蹲下來直直地看著洛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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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承弦竟然來的這麽快。
原來季承弦借了一匹馬來，這是一匹黑色鬃毛的高馬，看著是很傲氣的那一類馬。
洛翎不會騎馬……
“我送你回去，你先上馬。”季承弦站起身道。
“我……”洛翎猶豫了片刻還是準備上馬。
洛翎雖有藥可以慢慢治這腳傷，但明日還要去藏書閣，為保萬無一失，這腳傷不能再重了。
洛翎又扶著季承弦遞來的胳膊上了馬，坐在馬背上有些奇妙，季承弦變得矮了一點。
季承弦看洛翎坐穩了便拉著馬向前走去。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只是尋宮內千盞琉璃燈點亮，宮裏反而亮堂起來。
季承弦一邊拉著馬一邊在一個小青瓷瓶上用匕首刻著什麽。
他似乎察覺到洛翎的目光，回過頭來，洛翎便假意漫不經心地望向別處。
“洛翎，吶。”他遞來那只青瓷瓶。
洛翎接過後，季承弦補充道：“這藥可以治你那種腳傷，好好用藥，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多謝季大人。”洛翎道。
“季大人為何幫我？”洛翎終於問出了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你覺得我為何幫你？”季承弦反問。
洛翎想試探季承弦的意圖，卻被反問回來，秉著謹慎為上的態度，洛翎還不打算托出自己的底細。
“季大人欣賞我的琴藝？”洛翎答。
季承弦一笑，發出一段短短的氣音。
“洛大樂工說得不錯，我欣賞洛大樂工。”季承弦回頭看著洛翎笑著說。
洛翎面上仍是猶疑。
季承弦又回過頭目視前方，“的琴藝。”
到了尋音閣，洛翎又被季承弦扶著下了馬。
那只馬幽幽叫了兩聲，把洛翎一驚，季承弦只一笑，與洛翎作別便牽著馬朝毋罪司去了。
浮柳和雨鑫在窗邊看著尋音閣的大門，等著洛翎回來。
好不容易等到她的身影，卻看到一個男子扶著她下了馬，房內兩人相視而笑，默契地沒有去門口接洛翎。
直到看到她一瘸一拐走進尋音閣，她們二人才趕著下樓。
“洛洛！你怎麽了？”浮柳跑過來扶著洛翎關切地問，雨鑫也在另一邊扶住她。
“阿柳，雨鑫，無甚大礙，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對了，樂稿已經和撰文臺交接好了，你們可以放心了。”
“洛翎，你也太厲害了，我們真應該好好謝謝你。”雨鑫開心道。
“職責所在，無足掛齒。”洛翎對雨鑫道。
洛翎回到皆祥樓。
相伴的浮柳問道：“洛洛，你昨日跟我說今天會晚歸，你去幹嘛了，怎麽還摔跤了？”
“我去撰文臺幫忙抄書了，其實也是想去藏書閣看看，今天也都挺順利的，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多謝阿柳牽掛。”洛翎甜甜地笑道。
此時洛翎坐在床榻上，季承弦的藥應不應該相信呢？
肯定不會有人笨到直接在傷藥裏做手腳，思及此，洛翎露出傷處準備擦藥。
浮柳看著這藥瓶覺得不對勁，便問道：“洛洛，這藥是正經藥方嗎？”
“應當是吧，它的主人看起來挺富貴的，用的藥應該也十分靈驗。”洛翎邊塗藥邊回應道。
浮柳趕緊阻止洛翎塗藥的手，“洛洛，這藥瓶上還有這麽醜的鬼畫符，看著就不很靠譜，你還是等我再去給你尋藥吧。”
鬼畫符？
洛翎突然想起來季承弦在藥瓶上刻過什麽。
她轉動藥瓶看見了那個刻痕，那好像是一朵雲。
為什麽是一朵雲？
“阿柳，別忙活了，這藥挺好的，我現在都覺得好了不少。”洛翎叫住正要出門尋藥的浮柳。
浮柳才又走回來，坐在洛翎的身旁，好似思量了很久才說道：
“洛洛，你來尋音閣，不是為了你第一日跟我說的那些那些名聲地位吧。”
“你好似有更遠大的追求，但有一點我想讓你明白。”
“我阿柳雖人微言輕，但也是個講義氣的女子，我早已經把你當自己人了，我願陪在你左右。”浮柳認真道。
洛翎感到莫名的動容，心底好像有某些東西在緩緩流動。
“謝謝你，阿柳，不過我要做的事不能與你說，我不想此事牽扯到你。”
“我明白，你只要放手去做就好，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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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洛翎感覺腳踝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要走的稍慢些就與平常無異，於是她又往藏書閣去。
剛走到門前，一陣叮叮當當的鈴聲響起，洛翎回頭一看，發覺是季承弦的車馬。
那馬車停在洛翎前，洛翎也停下來。
季承弦掀開車簾輕松的走下車，“可好些了？”
“是，謝謝季大人的藥。”洛翎頷首道。
“我去藏書閣放卷宗，一起？”
“你怎知我要去藏書閣。”洛翎疑惑道。
“猜的。”
於是季承弦先上了車，洛翎也跟了上去。
這次車裏面沒有奇奇怪怪的熏香，季承弦沒看洛翎，只是拿著一本案簿專心看著。
洛翎無事可幹就掀開簾子隨意看看。
不曾想，季承弦傾身過來摁住了車簾，阻止了洛翎的動作。
洛翎眼前是那一只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
而那只手下方一點的位置是洛翎的手，比起季承弦的手，此時她的手顯得很嬌小。
洛翎在心裏對自己奇怪的關註點而惱怒了一瞬。
她趕忙把欲伸去掀簾的手收了回來，而後才感受到身邊的空氣一松，季承弦坐了回去。
“剛剛路過繡坊，有許多宮女在外面，為免事多，還是不要讓她們看到你為好。”季承弦解釋道。
洛翎雖不大懂這其中的邏輯，但也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
到了藏書閣，季承弦先行下了馬車，就在洛翎要下來的時候，他伸出了手。
洛翎也沒客氣，扶住他就幹脆利落地下來了。
兩人一起走進藏書閣。
許枝當時就在藏書閣一樓，看到季司寇和洛翎一起走進，他們二人甚至還交談了幾句，更匪夷所思的是季司寇還笑了。
季洛二人分開後，許枝跑過去拉住洛翎。
“誒，你怎麽和他一起來了？”許枝直入主題。
“季大人之前尋音閣事發時審問過我，我們還算認識，今天路上碰到就一起來了。”洛翎說道。
“天啊，那你們剛剛在聊什麽，他笑的那麽開心。”
“就……聊一個藥瓶子。”
“啊？就一個瓶子。”許枝不敢相信。
“怎麽了？”洛翎不解道。
“許瑜，我的嫡姐，尋宮繡坊最得名的繡娘，送了季司寇一個什麽什麽繡，反正是很難很有心意的一種。”
“季司寇只看一眼便退回了，後面的我也沒在聽說了。”
“我可提醒你啊，你和季司寇有交情最好別讓她知道，我這位姐姐當初在家就蠻橫無理的不行，。”
洛翎默默記在心裏，同時也對許枝善意的提醒有了一絲暖意。
“我主要是擔心要是你被她堵路上了，撰文臺又得有一筆不小的損失。”許枝又補充道。
“嗯，我記住了。”洛翎乖乖回話。
原來季承弦是這個意思，也就是說，他也意識到他和洛翎的相處有些微妙了。
兩人交談的功夫又到了撰文臺，這次洛翎駕輕就熟坐到位置上就開始趕工。
得找個機會脫身，可是昨天遇到的那個男子顯然是藏書閣中潛藏的威脅，洛翎此時有些猶豫不決。
上一次在毋罪司，扮演清瀟見彩晴，洛翎為何不曾害怕？
想到這裏，她發覺她沒怎麽對季承弦設防，這一點是重大錯誤，洛翎也想不出她的底氣在哪裏。
今日不動手又要等到什麽時候，線索已經埋於深土，不動手，難道等它自己浮上土面。
洛翎擱筆起身，許枝註意到便問她：“怎麽了？”
“感覺心有些不寧，方才抄廢了幾張紙，我想到瞭望臺上透透氣。”洛翎回答。
“好，別亂逛。”許枝說著又低下頭。
洛翎又走出去，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到了二樓，她幻化成一名昨日見到的灑掃人的模樣，那人今日沒來，所以洛翎放心地變成了他的樣子。
二層是卷宗，洛翎假裝不經意拿起一本，學著別人的樣子擦著灰塵。
她一路擦過來，就快看到十二年前的罪案記錄了。
洛翎走後莫約一炷香的時間，一位看著面孔不善的男人走進了撰文臺。
他就是絆倒洛翎的人，此時光線好，他的眼睛看起來不像昨晚一樣完全只見眼白，他眼睛的黑色很淡，就像尋常人的眼睛被白霧遮擋。
他也並不是瞎子，只是白天看得見，晚上光線暗時盲。
在桌上抄寫的妖並許枝都向他問好：“向張掌事問安。”
張掌事名張清明，是藏書閣的主人，幾十年來守護尋宮的藏書閣，不問紅塵世事。
張清明徑直走到那個屏風後的位子，原因無他，只是想看看何人偷懶。
走過去卻被案上的書稿驚住。
這字叫他想起來傅葵，這麽多年了，她的影子還留在張清明心裏，割舍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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