碣石瀟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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碣石瀟湘（五）
洛翎和浮柳離開了毋罪司的牢房，得見外面的天光。
“洛翎姑娘，雲檀妖後有請，請隨奴婢前往。”一位規矩非常的宮女見到洛翎、浮柳從毋罪司出來便上前傳話。
“是。”洛翎行了一禮，跟著她走了。
浮柳則往尋音閣走。
洛翎跟著那宮女快步走到千華殿，那是雲檀妖後居住的宮殿。
方踏進千華殿，便瞧見滿園的芳華，仙花靈草，有許多洛翎從不曾見過。
是應了這千華殿的名字。
到了正殿，一位身著杏色蝶舞輕紗的女子在收拾著書冊，氣質溫婉動人。
“娘娘萬福。”洛翎跪下行了大禮。
“請起。”喬之楚放下了書冊，走到擺著棋局的小幾前坐下。
“聽聞你琵琶很好，今日請你過來便是想聽一曲。”喬之楚看著洛翎的眼神有一絲探究。
“民女深感榮幸。”洛翎又端正地躬身行了一禮。
下人將琵琶帶了上來，洛翎接過琵琶便問：“娘娘想聽什麽？”
“只管彈你拿手的就好。”喬之楚坐的端正，像是極期待洛翎的樂曲。
洛翎想著彈《雲檀漸曲》，最終還是彈了《永華燈》。
昨夜的《雲檀漸曲》算是清瀟的亡音，如今再彈，只怕徒增傷感。
洛翎撥動琴弦，這樂聲仿佛一顆顆玉珠墜落於玉盤，清脆悠揚。
只是彈奏之時來了洛翎意料之外的一個人。
顧決此時走進千華殿，便聽到了洛翎的琴聲，他默默走到喬之楚身旁，在她身旁落坐。喬之楚只是看了一眼顧訣，便繼續聽著洛翎的琴。
洛翎沒管他們二人，自顧彈完了這首曲子。
曲畢，洛翎才放下琵琶向淵帝行大禮。
“確實不錯，清瀟那晚就跟我表明了想讓她入尋音閣的意思。”喬之楚對顧決道。
“清瀟是尋音閣掌事，怎麽也沒法子把她帶進尋音閣？”
“是你不願嗎？”顧決問道，望著著眼前的紫衣少女，等待回應。
“實非民女不願，只是民女身份卑微，早已被尋音閣拒之門外。”洛翎平靜道。
“你是什麽妖？”喬之楚好奇問道。
“民女真身金錢薄荷，從寧城來。”洛翎回道。
安靜片刻。
“尊上，花草妖怪入宮，我自覺得無傷大雅，不如稱了清瀟的意願，讓她入閣。”喬之楚對著顧決柔聲道。
“愛妃說的有理，只是不知，洛翎，尋音閣發生了這樣的事，你還願來嗎。”顧決又問洛翎。
“民女求之不得，尊上。”
“好，本尊就許你，到尋音閣謀份差事。”淵帝說道，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臨走時，洛翎聽到喬之楚邀顧決前往園中賞雲檀。
“洛翎，你等等，不如與我們同往，我也想讓尋音閣譜曲填詞，再為雲檀作曲一首，今日你正好去見見它們。”
“謝娘娘擡愛。”洛翎抿唇微笑道。
千華殿的園林深處盡顯寧靜，千百朵雲檀靜倚風中，亭亭玉立。
這麽壯麗的景象洛翎從不曾見過，心中打算著新的譜曲一定要靜謐森然一些。
洛翎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笑得如何舒展，一如眼前白潔的雲檀。
她也不知有一道深切的目光投擲在她身上。
顧決看著洛翎，眼神中若有些許期許與懷疑。
她，當真不記得了。
……
尋音閣，往日的琴聲依舊翩飛於閣樓，只是樂師們眼中是沈重與愁。
清瀟亡故，彩晴處死，雪漣請辭離宮，明明只少了三人，此時的尋音閣卻仿佛渙散了。
洛翎回到皆祥樓，準備換身衣服，卻發覺自己只帶了宮中夜宴的禮服，並無可替換的了。
該回洛府一趟了，洛翎收拾了幾樣這幾日在宮裏得的新奇式樣帶著。
洛翎方一走出皆祥樓，便見毋罪司的人正好與她迎面。
只見墨綠色的素衫隨著他的腳步輕輕擺動著，而墨發由蓮玉銀冠紮起，身後飄浮的墨發更增了他周身散發出的懶散肆意。
是季司寇眉目擒笑著悠悠走來，還未到洛翎跟前就大聲道：
“洛翎，本官還有事勞煩，請帶我到罪徒彩晴的房中，我毋罪司疑其邪術鬼符尚未全清。”說著便從腰間取出毋罪司的玉石笏。
“季司寇請同我來。”洛翎頷首道。
“看樣子你留在尋音閣了？”季司寇問道。
“是。”洛翎答。
季司寇笑而不語。
因是白天，眾人皆在主閣練琴，皆祥樓並沒有別人。
到了彩晴門前，洛翎躬身道：“這便是彩晴的房間。”
“多謝，不過你同我一起進來吧。”季司寇抱臂倚在門邊，笑容讓洛翎捉摸不透。
昨日他還是一副令人生畏的模樣，今日成了笑面虎了？
季司寇未說明緣由，洛翎也未詢問，因為方才彩則舉止異常，許是彩晴房中還有秘密，洛翎也想一探究竟，於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季司寇想著這洛翎當真是個膽大的。
稍推開門，濃重的黑煙從房中冒出，刮在人身上有灼燒之感。
洛翎被熏的閉上了雙眼，一時間竟然未曾退卻。
不曾想，季司寇忽而拉住洛翎的手腕反將她往後一帶，待洛翎反應過來，季司寇已經站在她的前面擋住了灼人的鬼氣。
一襲綠影在黑霧中站的穩當，有些許黑氣從他的衣領中散了出來，攀上他白皙如玉的脖頸。
他的後頸有一點醒目的黑痣，竟意外的好看。
這個背影有些似曾相識，洛翎內心有一瞬間的觸動。
季司寇掐了一訣散盡了房內的鬼氣，再將門推開，入目的便是一片狼藉，整個房間都被鬼氣燒毀，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顯然是有人毀屍滅跡，施了結界，使鬼氣只聚集在彩晴的房間，旁人無法察覺。
季司寇微嘖一聲，隨後不動聲色地松開了捏著洛翎手腕的手。
季司寇走了進去，洛翎則留在門邊觀望。
“幫我看看哪裏黑氣最濃。”季司寇仿佛只是隨口一說。
“小人不懂，什麽黑氣？”洛翎神情稍有慌張，不過轉瞬即逝。
他應當知道只有靈貓一族能見怨氣，像薄荷這樣的小妖是絕無可能能辨識出這樣潛在的危險的。
莫非，他已經對洛翎身份起疑。
“我以為你們貓薄荷妖，和靈貓一樣，能看到怨氣呢。”季司寇看著洛翎的眼睛。
“季司寇說笑了。”洛翎彎眉淺笑。
“是我見識短淺了，抱歉。”季司寇說完便去搜查東西。
二人再無交流。
毫無疑問，沒有進展，季司寇對洛翎道：“走吧。”
出了尋音閣二人一前一後走著，季司寇要去毋罪司，而洛翎要去巡檢司報備出宮事宜。
到了巡檢司的門前，洛翎回望，季司寇已經不見了蹤影。
洛翎方要走進巡檢司，便見一個黑衣護衛往外走，腳下生風。
那人仿佛給了洛翎一個不善的眼神。
走入裏間，洛翎找到一個伏案勾畫書冊的小妖，洛翎走過去問道：“大人，我是尋音閣的洛翎，初駐尋音閣，有些事宜還需回家打理，望大人分派車馬。”
那人利落的拿出另一本冊子，寫寫畫畫了一會兒便將那冊子遞給洛翎，“拿這個可以領車馬，出宮，有一點需謹記，晚上宮門落鎖前回來。”
“是。”洛翎接過冊子行過禮便離開了。
……
另一邊，那黑衣男子走至一座殿宇，曰幸應宮。這是雲檀娘娘兄長喬之筠的宮殿。
此時那黑衣男子和喬之筠正處於一間光線不甚明暉的密室。
“彩則，你說的萬無一失的計劃，怎麽還讓你折了一個姊妹？”坐在圈椅上以手撫額的男子眼神陰翳。
這看似漫不經心的男子便是喬之筠，他似乎無慍的語氣也足以讓彩則脊背發涼，彩則知道喬之筠以往的手段，他殺死一只妖，易如反掌。
彩則連忙下跪俯首道：“主人，此次是屬下辦事不利，請再給屬下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我給過你機會，只是讓你下符咒殺一個尋音閣的小妖都辦不到，你還能做什麽？”喬之筠的聲音裏隱隱冒出些許狠厲。
“主人，屬下的妹妹已經控制了您鑄的傀儡，這是鬼鈴，屬下已經燒毀了彩晴的房間，主人請再相信我一次。”彩則遞出一個黑色木雕的鈴鐺，汗水從他眉間滑落。
喬之筠忽然笑了，道：“不錯，這回便放你一馬，浮柳是我們最後一步棋，現在安插好，也不錯。”
“只是，下次我不會出手滅口保你，殺君辛已經引起顧決註意了。”
“謝主人，主人英明！”
“起來吧，叫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她現已經入尋音閣，與浮柳相交甚密。”彩則站起身回道。
“你把握了多少底細？”
“她叫洛翎，金錢薄荷之身，是商戶洛家的。”
“草木妖，可見過顧決了。”
“見過。”
喬之筠聞言若有所思。
“盯緊她。”
“是！”
……
好似一切都順理成章，洛翎回到了洛府，車夫過會兒會來接她。
回到家中洛翎與洛顯文和洛夫人打過招呼就回房收拾東西了。
這些年洛翎雲游四海，不怎麽待在洛府，洛家人都習以為常，這次也一樣。
洛翎的閨房滿是一些一堆堆的書籍，還有各種地方的稀奇玩意兒，看著不像女兒家的房間。
洛翎收拾出一些衣服首飾，而後翻找起她在鬼市得的一些記錄。
洛翎想找找將活人殘殺再將其魂魄附於死物是什麽術法，對施術者又有什麽好處。浮柳的事很蹊蹺，像是與鬼市有關，因此洛翎來碰碰運氣。
不出所料，找不到，但是洛翎也算把一些鬼符覆習了一遍，或許在尋宮裏能用得上。
天色漸暗，快到了與車夫商定的時間，洛翎帶著包袱準備離開。
無奈的是車夫遲遲不來，洛翎候在洛府門前也有些慌張。尋常人家的車駕不能駛進宮門，因而不能穿過尋宮外圍，從宮門到尋音閣便要跨過這外圍，那可是相當長的距離。
沒辦法了，洛翎找了自家車夫，快馬加鞭到了宮門，總算在宮門落鎖前入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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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翎和浮柳離開了毋罪司的牢房，得見外面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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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洛翎行了一禮，跟著她走了。
浮柳則往尋音閣走。
洛翎跟著那宮女快步走到千華殿，那是雲檀妖後居住的宮殿。
方踏進千華殿，便瞧見滿園的芳華，仙花靈草，有許多洛翎從不曾見過。
是應了這千華殿的名字。
到了正殿，一位身著杏色蝶舞輕紗的女子在收拾著書冊，氣質溫婉動人。
“娘娘萬福。”洛翎跪下行了大禮。
“請起。”喬之楚放下了書冊，走到擺著棋局的小幾前坐下。
“聽聞你琵琶很好，今日請你過來便是想聽一曲。”喬之楚看著洛翎的眼神有一絲探究。
“民女深感榮幸。”洛翎又端正地躬身行了一禮。
下人將琵琶帶了上來，洛翎接過琵琶便問：“娘娘想聽什麽？”
“只管彈你拿手的就好。”喬之楚坐的端正，像是極期待洛翎的樂曲。
洛翎想著彈《雲檀漸曲》，最終還是彈了《永華燈》。
昨夜的《雲檀漸曲》算是清瀟的亡音，如今再彈，只怕徒增傷感。
洛翎撥動琴弦，這樂聲仿佛一顆顆玉珠墜落於玉盤，清脆悠揚。
只是彈奏之時來了洛翎意料之外的一個人。
顧決此時走進千華殿，便聽到了洛翎的琴聲，他默默走到喬之楚身旁，在她身旁落坐。喬之楚只是看了一眼顧訣，便繼續聽著洛翎的琴。
洛翎沒管他們二人，自顧彈完了這首曲子。
曲畢，洛翎才放下琵琶向淵帝行大禮。
“確實不錯，清瀟那晚就跟我表明了想讓她入尋音閣的意思。”喬之楚對顧決道。
“清瀟是尋音閣掌事，怎麽也沒法子把她帶進尋音閣？”
“是你不願嗎？”顧決問道，望著著眼前的紫衣少女，等待回應。
“實非民女不願，只是民女身份卑微，早已被尋音閣拒之門外。”洛翎平靜道。
“你是什麽妖？”喬之楚好奇問道。
“民女真身金錢薄荷，從寧城來。”洛翎回道。
安靜片刻。
“尊上，花草妖怪入宮，我自覺得無傷大雅，不如稱了清瀟的意願，讓她入閣。”喬之楚對著顧決柔聲道。
“愛妃說的有理，只是不知，洛翎，尋音閣發生了這樣的事，你還願來嗎。”顧決又問洛翎。
“民女求之不得，尊上。”
“好，本尊就許你，到尋音閣謀份差事。”淵帝說道，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臨走時，洛翎聽到喬之楚邀顧決前往園中賞雲檀。
“洛翎，你等等，不如與我們同往，我也想讓尋音閣譜曲填詞，再為雲檀作曲一首，今日你正好去見見它們。”
“謝娘娘擡愛。”洛翎抿唇微笑道。
千華殿的園林深處盡顯寧靜，千百朵雲檀靜倚風中，亭亭玉立。
這麽壯麗的景象洛翎從不曾見過，心中打算著新的譜曲一定要靜謐森然一些。
洛翎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笑得如何舒展，一如眼前白潔的雲檀。
她也不知有一道深切的目光投擲在她身上。
顧決看著洛翎，眼神中若有些許期許與懷疑。
她，當真不記得了。
……
尋音閣，往日的琴聲依舊翩飛於閣樓，只是樂師們眼中是沈重與愁。
清瀟亡故，彩晴處死，雪漣請辭離宮，明明只少了三人，此時的尋音閣卻仿佛渙散了。
洛翎回到皆祥樓，準備換身衣服，卻發覺自己只帶了宮中夜宴的禮服，並無可替換的了。
該回洛府一趟了，洛翎收拾了幾樣這幾日在宮裏得的新奇式樣帶著。
洛翎方一走出皆祥樓，便見毋罪司的人正好與她迎面。
只見墨綠色的素衫隨著他的腳步輕輕擺動著，而墨發由蓮玉銀冠紮起，身後飄浮的墨發更增了他周身散發出的懶散肆意。
是季司寇眉目擒笑著悠悠走來，還未到洛翎跟前就大聲道：
“洛翎，本官還有事勞煩，請帶我到罪徒彩晴的房中，我毋罪司疑其邪術鬼符尚未全清。”說著便從腰間取出毋罪司的玉石笏。
“季司寇請同我來。”洛翎頷首道。
“看樣子你留在尋音閣了？”季司寇問道。
“是。”洛翎答。
季司寇笑而不語。
因是白天，眾人皆在主閣練琴，皆祥樓並沒有別人。
到了彩晴門前，洛翎躬身道：“這便是彩晴的房間。”
“多謝，不過你同我一起進來吧。”季司寇抱臂倚在門邊，笑容讓洛翎捉摸不透。
昨日他還是一副令人生畏的模樣，今日成了笑面虎了？
季司寇未說明緣由，洛翎也未詢問，因為方才彩則舉止異常，許是彩晴房中還有秘密，洛翎也想一探究竟，於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季司寇想著這洛翎當真是個膽大的。
稍推開門，濃重的黑煙從房中冒出，刮在人身上有灼燒之感。
洛翎被熏的閉上了雙眼，一時間竟然未曾退卻。
不曾想，季司寇忽而拉住洛翎的手腕反將她往後一帶，待洛翎反應過來，季司寇已經站在她的前面擋住了灼人的鬼氣。
一襲綠影在黑霧中站的穩當，有些許黑氣從他的衣領中散了出來，攀上他白皙如玉的脖頸。
他的後頸有一點醒目的黑痣，竟意外的好看。
這個背影有些似曾相識，洛翎內心有一瞬間的觸動。
季司寇掐了一訣散盡了房內的鬼氣，再將門推開，入目的便是一片狼藉，整個房間都被鬼氣燒毀，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顯然是有人毀屍滅跡，施了結界，使鬼氣只聚集在彩晴的房間，旁人無法察覺。
季司寇微嘖一聲，隨後不動聲色地松開了捏著洛翎手腕的手。
季司寇走了進去，洛翎則留在門邊觀望。
“幫我看看哪裏黑氣最濃。”季司寇仿佛只是隨口一說。
“小人不懂，什麽黑氣？”洛翎神情稍有慌張，不過轉瞬即逝。
他應當知道只有靈貓一族能見怨氣，像薄荷這樣的小妖是絕無可能能辨識出這樣潛在的危險的。
莫非，他已經對洛翎身份起疑。
“我以為你們貓薄荷妖，和靈貓一樣，能看到怨氣呢。”季司寇看著洛翎的眼睛。
“季司寇說笑了。”洛翎彎眉淺笑。
“是我見識短淺了，抱歉。”季司寇說完便去搜查東西。
二人再無交流。
毫無疑問，沒有進展，季司寇對洛翎道：“走吧。”
出了尋音閣二人一前一後走著，季司寇要去毋罪司，而洛翎要去巡檢司報備出宮事宜。
到了巡檢司的門前，洛翎回望，季司寇已經不見了蹤影。
洛翎方要走進巡檢司，便見一個黑衣護衛往外走，腳下生風。
那人仿佛給了洛翎一個不善的眼神。
走入裏間，洛翎找到一個伏案勾畫書冊的小妖，洛翎走過去問道：“大人，我是尋音閣的洛翎，初駐尋音閣，有些事宜還需回家打理，望大人分派車馬。”
那人利落的拿出另一本冊子，寫寫畫畫了一會兒便將那冊子遞給洛翎，“拿這個可以領車馬，出宮，有一點需謹記，晚上宮門落鎖前回來。”
“是。”洛翎接過冊子行過禮便離開了。
……
另一邊，那黑衣男子走至一座殿宇，曰幸應宮。這是雲檀娘娘兄長喬之筠的宮殿。
此時那黑衣男子和喬之筠正處於一間光線不甚明暉的密室。
“彩則，你說的萬無一失的計劃，怎麽還讓你折了一個姊妹？”坐在圈椅上以手撫額的男子眼神陰翳。
這看似漫不經心的男子便是喬之筠，他似乎無慍的語氣也足以讓彩則脊背發涼，彩則知道喬之筠以往的手段，他殺死一只妖，易如反掌。
彩則連忙下跪俯首道：“主人，此次是屬下辦事不利，請再給屬下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我給過你機會，只是讓你下符咒殺一個尋音閣的小妖都辦不到，你還能做什麽？”喬之筠的聲音裏隱隱冒出些許狠厲。
“主人，屬下的妹妹已經控制了您鑄的傀儡，這是鬼鈴，屬下已經燒毀了彩晴的房間，主人請再相信我一次。”彩則遞出一個黑色木雕的鈴鐺，汗水從他眉間滑落。
喬之筠忽然笑了，道：“不錯，這回便放你一馬，浮柳是我們最後一步棋，現在安插好，也不錯。”
“只是，下次我不會出手滅口保你，殺君辛已經引起顧決註意了。”
“謝主人，主人英明！”
“起來吧，叫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她現已經入尋音閣，與浮柳相交甚密。”彩則站起身回道。
“你把握了多少底細？”
“她叫洛翎，金錢薄荷之身，是商戶洛家的。”
“草木妖，可見過顧決了。”
“見過。”
喬之筠聞言若有所思。
“盯緊她。”
“是！”
……
好似一切都順理成章，洛翎回到了洛府，車夫過會兒會來接她。
回到家中洛翎與洛顯文和洛夫人打過招呼就回房收拾東西了。
這些年洛翎雲游四海，不怎麽待在洛府，洛家人都習以為常，這次也一樣。
洛翎的閨房滿是一些一堆堆的書籍，還有各種地方的稀奇玩意兒，看著不像女兒家的房間。
洛翎收拾出一些衣服首飾，而後翻找起她在鬼市得的一些記錄。
洛翎想找找將活人殘殺再將其魂魄附於死物是什麽術法，對施術者又有什麽好處。浮柳的事很蹊蹺，像是與鬼市有關，因此洛翎來碰碰運氣。
不出所料，找不到，但是洛翎也算把一些鬼符覆習了一遍，或許在尋宮裏能用得上。
天色漸暗，快到了與車夫商定的時間，洛翎帶著包袱準備離開。
無奈的是車夫遲遲不來，洛翎候在洛府門前也有些慌張。尋常人家的車駕不能駛進宮門，因而不能穿過尋宮外圍，從宮門到尋音閣便要跨過這外圍，那可是相當長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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