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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富商賬房的女婿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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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富商賬房的女婿 十九

納妾這件事, 一開始就是李是摁著何睿答應的。

何睿自從成親後,從來沒有與其他的女人上過床,即便是在外頭和客商應酬, 也最多是叫兩個美人兒過來倒酒夾菜。

和李清歡好上後,他就更沒有這些心思了。

水仙是他找來的,聽說黎文山將自己的未婚妻放在了心上,他心裏很不高興。他的日子被黎文山害得一團糟, 黎文山卻想要娶到心上人,憑什麽?

黎文山不是喜歡那種勤快能幹的姑娘麽,他就找一個。

奈何黎文山似乎鐵了心非要娶古家姑娘, 楞是不多看水仙一眼……他本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不成就不成吧。結果運氣不好,水仙找上不來時,被夫人抓個正著。

然後, 夫人就跟瘋了似的,非要讓他納了水仙, 他拗不過, 只好答應。

這些年, 何家的生意除了那間酒樓之外,最來錢的生意就與李家合夥的那個,兩家如今鬧得不可開交, 生意卻還是和以前一樣做,何瑞心裏清楚,這都是妻子的功勞,如果妻子不在了, 或者她不願意讓兩家綁在一起,那他立刻就會被拋開。所以, j即便心中百般不願,他也還是答應了下來,大不了,水仙入門後直接拋到一邊,家裏又不是養不起這個閑人。

他做夢也沒想到莊子上的李清歡會得到消息趕來阻止。

李氏根本就不管男人是個什麽神情,既然李清歡不仁,那也別怪她不義。她就是要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讓這二人過不了安寧日子。

李清歡直奔正房,進門就看見一身粉衣的水仙正跪在角落,此時已經梳上了婦人的發髻,她氣得腦子一懵,不管不顧沖上前去,揪住水仙就是劈裏啪啦一頓揍。

水仙能反抗,她確實是村裏長大的姑娘,也確實能幹。但是,她不是個踏實的,能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誰又願意去地裏刨食?

還有,水仙覺得自己沒有財運,每當她辛辛苦苦攢了點銀子,母親就會生病。無論她費了多大勁攢銀,最後都是送到醫館花掉。

她受不了了!

因此,面對李清歡渡拉扯和咒罵,她低著頭不還口也不還手。沒多久,就被扯得渾身狼狽。

李清歡兀自發洩著自己的怒氣,面前的人越是任打任罵,她就越是生氣,尖利的指甲朝著水仙的臉上抓了過去。

“賤婦,讓你勾引我的睿郎,然後花了你這張狐貍精的臉,讓你變成醜八怪,那你還怎麽勾引人。”

水仙能夠穿上這身粉色衣裙,身邊帶著兩個小丫鬟,憑借的就是這副好容貌,推搡拉扯她可以不還手,但要傷她的臉……這不成。

她雙手抱著自己的頭,李清歡見了,愈發生氣,下手也越來越不客氣。

凡是她指甲經過的地方,都皮開肉綻。水仙痛得瑟瑟發抖,低低求饒,但憤怒之中的李清歡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看水仙楚楚可憐,她越發惱怒,抓住水仙的頭就往墻上撞。

“去死去死去死……”

她眼神兇狠,聲音狠厲。

這副模樣,何睿都楞住了。

李氏第一回看到侄女兒的另一面,看見李清歡臉上的狠意,她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只覺得渾身發緊。

“扯開!”她扭頭吼何睿,“鬧出人命怎麽得了?”

何睿沒有上前阻攔,也是想李清歡發洩一下心中怨氣。

眼看李清歡下手越來越重,不李氏吩咐,何睿都打算上前阻止。他伸手就去李清歡的胳膊。

“清歡,你冷靜一點。”

李清歡回過頭,杏眼圓瞪:“睿郎,你明明答應過我,往後餘生再不找別人,為何現在又要納妾?”

何睿張了張口。

這是夫人安排,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他好。

“清歡,你怎麽回來的?”

李清歡從小到大,除了跟著黎文山回村,就再沒有吃過苦。她也是第一次站在路上攔別人的馬車,想到回來這一路受的委屈,想到自己離開莊子上被雙親知道會有的責備,她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也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

“睿郎,我為了你,什麽都沒有了。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李氏都不知道侄女的腦子在想什麽,侄女如今確實是一無所有。疼愛她的雙親不在,名聲不在……只剩下這一條命了。

都已經這麽慘了,卻還不知道回頭。

“清歡,姑母今日教你一件事,男人的話最不能聽,無論說得有多好,沒幾個人能真正做到。何睿跟你說的那些話,當年也在我面前說過,若不是他對我真心,也不可能耐得住這麽多年的寂寞。”李氏呵呵,“他好歹為我守了近二十年,為你守的有沒有一兩年?”

這話簡直是在李清歡的心上紮刀子,她不看姑母,扭頭瞪著何睿。

“你不能這麽對我,我只有你了。”

李清歡滿臉是淚,哭得格外可憐。

何睿對她的心意是真的,看見她傷心成這般,再也忍不住,不顧身上的傷撲過去將人攬入懷中。

兩人相依相偎,李氏見了,眼神一暗,她原先對這個男人還有幾分期待的話,看到她再次將李清歡攬入懷中時,曾經的那些感情都變成了怨恨。她冷笑一聲:“真該把全城的人都請來看一看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聽了這話,李清歡身子一顫。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自己與何睿在一起後會承受謾罵與指責,但她還是舍不得放手。

何睿垂下眼眸:“夫人,說話別這麽惡毒。清歡是你親侄女,原先也是真心敬重你的。”

“敬重我到爬上我男人的床?”李氏情緒激動起來,越想越憤怒,一擡手,直接把桌上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拂落在地上。

還有些燙的茶水落在李清歡不遠處,濺到她身上,燙得她尖叫一聲。

“夠了!”何睿自己能夠忍受妻子的打罵責怪,即便是妻子不給他在家人面前留臉,他都可以不計較,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但是,他看不得李清歡受委屈。

“你有什麽都沖我來,全都是我的錯,和清歡無關!她一個弱女子,你別柿子挑軟的捏。”

過去那麽多年,夫妻倆很少起爭執,李氏看著面前這個絲毫不知悔改,為了李清歡和她吵架的男人,怒火攻心,張嘴竟然噴出了一口血來。本就慘白的面色更是白得透明,她急促喘息著,仿佛隨時可能被氣死。

何睿皺了皺眉:“夫人,你別激動。”

李氏蒼白的唇上帶著一抹血,看著地上的二人,忽然又有了主意,她伸手擦掉唇上鮮血:“李清歡,你想不想和他光明正大?”

李清歡一楞。

她當然想!

但是,兩人的身份擺在這裏,別說李氏活著……李氏病了多年,一直都是一副即將要死的模樣,但卻一直病殃殃拖著。

李清歡都不知道她還要拖多久,即便是姑母死了又能如何?她是親侄女,不是李氏的堂妹或是表妹,兩人之間差著輩呢。

何睿娶繼室,都不可能娶她。兩人這輩子註定見不得光,她曾經為此痛苦不堪,也因此千挑萬選了黎文山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自己光明正大嫁人之後,再做個忠烈女子,為夫君守一輩子的寡。

如此,何睿幫心愛的亡妻照顧其娘家守寡的侄女,即便走得近一些,也不會惹人懷疑。

就像是前段時間,李家夫妻惱恨女兒不聽話,把人嫁出去以後真就不管不問,何睿出面照顧,旁人還覺得他對妻子的感情深厚,愛屋及烏,提起此事時都是滿口誇讚。

“我……姑母,感情是這世上最不講道理的東西,我知道不該和睿郎在一起,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您願意成全我們嗎?”

李氏呵呵:“你口中的成全,是讓我默許你二人暗地裏來往嗎?”

李清歡:“……”不然呢?

她與何睿暗地裏往來,顧慮有三,一怕外人得知後戳她脊梁骨,二怕雙親失望,三就是對姑母心存歉疚。

這三樣,無論哪一個於她而言都是一座壓在頭上的大山,每每想起心頭就堵得厲害。

哪怕是只減輕其中一樣,求得姑母的原諒,她也會好受很多。

“姑母,您那麽疼我,再疼我一次吧!求您了。”

李氏被侄女的不要臉氣得險些又吐出血來,她冷笑一聲:“你就不想和他攜手出游?”

李清歡:“……”她還是要臉的。

流言如刀,能把人殺死。她要是真那麽幹,且不說她根本承受不住外人指責,也會給爹娘臉上蒙羞。

“姑母,你明明知道我的痛處,為何還……”

李氏打斷她:“我有辦法,可以讓你二人光明正大攜手同游而不被人議論。”

此話一出,何瑞滿臉驚訝,李清歡霍然擡頭,眼神灼灼。

“什麽辦法?”

水仙一開始是何老爺身邊的隨從找來的,就讓她與黎文山偶遇,然後勾引他。只要事成,她不光可以做黎文山的女人,何老爺還會給她一大筆好處。

她不知道何老爺為何要這麽做,更不知道這姑父和侄女之間忠貞不渝的感情。此時見了,只覺辣眼睛。

聽到上頭的主母不光沒有阻止,反而還要撮合二人,她心裏納罕,真心覺得開了眼。與此同時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法子能夠讓二人光明正大。

李氏看著面前一臉急切地侄女,冷笑一聲:“想知道?你求我啊!”

李清歡咬牙。

何睿皺了皺眉:“清歡,沒有這種辦法。但凡有,我早就用了。”

“那是你蠢!”李氏毫不客氣,“來人,去熬一副絕子湯來。”

外面有人應聲而去。何睿心頭有些不安:“你要拿這個藥給誰喝?”

“你們先求我,求完了之後,商量一下由誰喝下這碗湯。”李氏似笑非笑,“湯喝了,再說辦法。”

李清歡面色蒼白,緊緊揪著袖子。她今年才十六,往後還有好幾十年的日子要過,如果不生孩子,老了怎麽辦?再說,男女之間感情再深,也最好有個孩子做紐帶,便是吵架爭執,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能輕易原諒對方。

如果不能生,何睿保證此生對她始終一如既往麽?

何睿咬牙切齒:“夫人!你不要強人所難。”

“呵呵,到底是誰在強迫誰?”李氏怒得一巴掌拍桌上,她身子弱,能坐在這裏喝妾室茶都是強撐,後來看到李清歡之後,怒氣上來才讓她有了幾分鮮活。說了這麽半天的話,她早已經累了,拍桌子都顯得力不從心。輕輕一咳嗽,唇邊又流出了血來。

她滿面虛弱,帶血的唇一字一句道:“我都這樣了……你還去碰我侄女,居然還有臉來求我成全,何睿,你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語氣又怒又憤,又怨又恨,還帶著十分的悲涼。

到底是愛了多年的女子,何睿心中生出了幾分愧疚:“夫人,我……我都這把年紀,本來就沒打算再生孩子的,這藥我喝!且我還可以保證,以後何家的財物,老大七成,小二得三成,此外再無人可以染指!”

聽到他喝藥,李清歡和水仙都霍然看了過來。

水仙剛才已經給主母敬茶,又已經穿上了這身粉色妾室衣裙,她已經當自己是何睿的女人了。為人妾室,沒有寵愛,再沒個孩子,這輩子還有什麽盼頭?

她心裏已經開始糾結要不要離開……留在這裏,本就不得寵著她想要過好日子那是癡人說夢。現如今容貌正盛都過不上安逸日子,以後人老珠黃了,豈不是更慘?

而李清歡得知他願意喝藥,心中一松的同時,又有些難受,兩人感情這麽好,居然不能有孩子。再聽到後面那番家財只分給兩個表哥的話,心都涼了半截。

明明睿郎現在最愛的女人是她,卻要把自己的家財分給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那她算什麽?

李氏滿意地看著李清歡難看的臉色,何睿順著她視線扭頭,同樣看見了李清歡的難受,他頓時心如刀割,一把握住了李清歡的手。

“清歡,我……我已經對不起你姑母,那些身外之物就給他們。以後我這個人從裏到外都是你的,此生除你之外,我絕對再不看其他女人一眼。若你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他說著就要擡手發誓,李清歡不允許,一把握住了他擡起的手:“我信你。”

她窩進了他的懷中,滿臉都是淒楚。

何睿緊緊將人攬入懷中。

水仙又往角落裏縮了縮,看這樣子,還是別留下了。如今比較棘手的是,她已經知道了這些不能讓外人知道的隱秘,即便自己保證出門後一個字不說,這些人也多半不會信。

也就是說,她想走也走不了。

一刻鐘後,外頭傳來敲門聲,李氏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假寐,一是體弱打不起精神,二也是不想看黏黏糊糊的狗男女,眼不見心不煩。聽到敲門聲後,吩咐道:“水仙,去端藥。”

她聲音愈發虛弱。

水仙也看出來了,男人是壓根沒把她往眼裏放,也只有夫人才願意使喚她。她必須要為自己尋一個靠山,當即起身,飛快過去開門,端了藥後又將門給關上。

然後,她乖覺上前將藥放在了桌上,放好後就站在了李氏旁邊候著等吩咐。

李氏看向地上二人:“想好了嗎?誰喝?別怪我沒提醒你們,男人喝了這玩意和太監無異。”

何睿:“……”

李清歡:“……”

她弄不清楚姑母話中之意,和太監無異指的是名聲還是房事。她雖然嫁了一次,但還是不好意思當面問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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