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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窮子歸家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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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窮子歸家 十九

楊老爺再次問:“別不吭聲, 回不回點應一句啊!你們要是不走,車夫還有別的事呢。”

言下之意,再不上馬車, 回頭就自己想法子回鄉。

喬綠花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捏著鼻子離開。

“回!”

她目光落在楊天成身上,心中恨極,卻不敢表露分毫。好在……之前她送了不少禮物回家, 這一次的百兩銀子大部分都買了東西。

那些東西是可以變現的,即便是折了價,也能賣幾十兩!

不算白跑一趟!

三人是這樣安慰自己, 但一想到那幾十萬兩銀票和自己沒了關系, 就特別郁悶。

*

喬家三人離開之後,楊天成冷笑一聲:“幾個鄉下沒見過世面的刁民,居然想找我的麻煩, 呸!”

楊老爺願意幫著兒子,卻不代表他就讚同兒子的做法, 看到兒子不覺得自己有錯, 反而還洋洋得意, 他氣得一巴掌甩了出去。

“混賬!我是這麽教你的?”他扭頭看向白姨娘,“讓他好生反省,本老爺沒有這種蠢兒子!再有這種事, 我就把他逐出家門。”

語罷,楊老爺氣沖沖走了。

顧秋實也慢悠悠起身準備離開,楊天成伸手捂著自己挨了打的臉,滿腔憤慨, 忍不住質問:“你滿意了?”

“你這話說的,又不是我逼你做的。”顧秋實擺擺手, “自己蠢,居然跑來怪我不乖乖不算計,你當自己是老天爺的親兒子嗎?”

他走到了門口,又回頭笑道:“楊天成,其實我還挺期待你繼續算計我的。再來一次,父親就會把你掃地出門……”

“你想得美!”楊天成滿臉惡意,“爹只是在氣頭上說的氣話,不可能不要我。我們父子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無論我做錯了什麽,父親都會原諒我。還有,家裏的生意最後肯定都是我的,你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好男不吃分家飯。”顧秋實滿眼鄙視,“只有沒出息的男人才會指著從家中長輩那裏接手錢財。明天我的酒館就要開張了,已經有不少酒樓來找我定貨,家裏的這點兒生意,只有你才會當成命根子一般護著。”

他冷哼一聲,緩步離開。

楊天成看著他從容不迫的背影,心中嫉妒不已。

“姨娘,我也要學做生意。”

白姨娘面色覆雜:“天成,冷靜一點,做生意不是那麽簡單的。”

“你不信我?”楊天成惱怒不已,“一個從鄉下回來的莊稼漢都可以,我會不如他?娘,我知道你那裏攢了有一些銀票,拿出來給我。最近爹已經不讓我去鋪子裏幫忙,剛好趁著這段時間我做出成就,好讓他對我刮目相看。”

他一門心思做生意。白姨娘勸都勸不住,只能妥協。

楊老爺手頭的銀子很多,但平時花不了多少,除了衣食住行外,楊老爺沒什麽愛好,對自己都不舍得花銀子的人,對外人也大方不到哪兒去。即便白姨娘是他最喜歡的女子,他也只是每個月給個幾十兩,遇上特殊情形才會多點。

白姨娘為了讓自己的處境好些,對下人一直都挺大方,只要幫她做事,她就會給出豐厚的酬勞。因此,二十多年了,總共也才攢五千多兩銀子,她回屋取銀票,楊天成嫌少,幹脆把整個匣子都抱走了。

手頭常年捏著大把銀子的人,如今手頭突然空了,白姨娘很不習慣,她有心想要去把銀子追回來,奈何兒子跑得太快,她累得氣喘籲籲,還是很快就看不到兒子的身影了。

“快點,去把公子追回來。”

楊天成出門後,直奔街上。他很快選了一間合適的鋪子,花了幾千兩銀子買下。其實他做生意只是一時興起,過去的二十多年裏,他一直以為自己會接手楊府生意,從未想過要憑自己白手起家。

因此,鋪子買下了,他卻不知道賣什麽貨。楊天成現如今知道的那些方子,都是楊家本來就有,並且鋪子裏也在賣的東西。

他思來想去,決定釀酒。

昨天他就聽姨娘說過,吳大河釀的酒幾乎有一半的酒樓和茶樓都定了貨,光是定金,就收了上萬兩。

釀酒還不簡單嗎?

他雖然不懂得釀酒的流程,但他有銀子啊,找幾個釀酒的老師傅,把物件和糧食準備好,很快就會有酒了。

不過短短半天,楊天成就決定好了此事,他以前就聽說過有幾位師傅的手藝不錯,一一親自上門去尋,有三位不願意見他的面,有兩位倒是願意見,但開的價錢很高,張口就要三千兩!

楊天成手頭的銀票不多,還要整修鋪子請夥計呢,不過,他認為老師傅是整門生意中最重要的,試著砍了砍價,眼看砍不下來,一咬牙就答應了。

其實他心裏還有個想法,父親每個月給他花不少銀子,他雖然沒攢著,但手頭從來也沒有缺過錢花。母親跟了父親這麽多年,又特別得寵,不可能才攢這點兒銀票。

狡兔三窟,母親在別的地方應該還藏有銀子,幾萬兩於她而言,應該不難。

既然還有幾萬兩銀票打底,那三千兩銀子就不多。

新做一門生意,楊天成忙得腳不沾地,當天半夜了才回。

白姨娘跑到了兒子的院子裏等著,想著無論如何也要跟兒子好好談一談,但是,天黑後不久,老爺去她的院子了。

雖然從兒子那裏拿回銀票很重要,但哄好老爺更重要。別人對於楊老爺喜歡哪個女人不太清楚,但白姨娘心裏明白,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楊老爺和她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一般,跟夫人之間夫妻感情名存實亡。可最近這段時間,老爺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主院歇著,對她是越來越不耐煩。

過去二十多年加起來,都沒有白姨娘這一個月之內挨的罵多。

白姨娘以前敢鬧鬧小脾氣偶爾不搭理老爺,如今絕對沒有這個膽子。

*

顧秋實這已經一心撲在生意上,酒館開張,因為他的酒味道特別好,一點都不辣口 ,價錢也合適。酒質分為七等,嫌棄價錢貴就可以買低一等。

喝酒的人比讀書的人多,酒館一開張,顧秋實又忙得腳不沾地。

楊老爺都過來幫忙,不過確切的價錢還是需要客人和兒子親自談,他只在邊上負責接待。晚上回府時,他看見賬冊上兒子今天進賬一萬二千兩。

即便這是自己兒子,他心裏也生出了幾分酸意。

這銀子也太好賺了。

顧秋實出酒館時,已經是深夜,他喝了一點酒,渾身熱呼呼,整個人有點暈,又感覺馬車裏很悶,於是他沿著路慢慢往回走。

走著走著,路口忽然沖出了一個身著薄紗的姑娘,看到他後,如見救星。

“公子救命!”

顧秋實生意越做越大後,遇見過兩次這種事,都是有女子急需幫忙求到他面前。不過,他知道那些都是作戲,目的就是為了他伸出援手之後借著機會靠近他。

此時顧秋實有些微醺,以為又有人算計自己,不過,他向來看不慣欺男霸女之事,還是下意識將那個姑娘擋在自己身後,結果,剛剛伸手一拉,姑娘就軟倒在地,並且,掌下的肌膚特別燙人。

這是中了藥?

顧秋實一臉驚訝,垂眸就看見了地上女子滿臉是淚,他對上那樣的眼神,驚訝道:“玉宜?”

女子比他還驚訝:“公子認識我?”

顧秋實彎腰將人抱起,送進了旁邊的馬車之中,而追著姑娘過來的七八個人見狀,也不管顧秋實身邊的隨從和護衛,瞬間擠了上來:“這是我們樓裏的姑娘,公子想要救人彰顯自己的狹義,怕是找錯了人。”

“我是被人給陷害的。”馬車中的女子哭著,她本是大家閨秀,不習慣穿著這麽薄的衣衫站在這麽多陌生男人面前。此時她露出了一個頭來:“我已經跟你們東家商量好了贖身之事……”

為首之人皺眉:“那些銀子又不是你的,東家要還給人家!”

說完後沖著顧秋實一拱手:“公子,如果你真的喜歡這位姑娘,可以去樓裏跟東家商談。我們是百花樓。”

顧秋實看了一眼馬車:“這會兒她身子不適,不是談事的時候,明天我會登門。”

“那你總要給個憑證,小的們回去才好交差。”為首之人一臉為難。

顧秋實伸手一指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酒館,“大河酒館,我開的,若是沒記錯,你們東家娘子也在我這裏進過貨。”

幾人對視一眼,其中有人認出顧秋實,於是再次行禮後,飛快退去。

他們沒有糾纏,倒在顧秋實的意料之中,畢竟鋪子還在這裏,他又是楊府的大公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馬車中的女子這才放心的暈了過去。

顧秋實把人帶回家中,吩咐管事是準備一間置的院子安頓姑娘,這邊才把姑娘送進房間,楊夫人已經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大河,那姑娘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怎麽聽說,人是出身花樓?”

花樓中的女子,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和良家女子大不一樣。顧秋實經歷了那麽多,自然認得出,玉宜身上沒有那股風塵氣。

“她是從花樓裏逃出來,被人給陷害了進去的,不是花樓中的姑娘。”

楊夫人聽了兒子的解釋,有些不相信,追進了門去。

此時屋中的丫鬟正在幫玉宜洗漱,楊夫人瞅了一眼,面色古怪的退了出來。然後看向兒子,上下打量。

顧秋實覺得奇怪:“娘,為何這樣看我?”

“裏面那一位是高家的姑娘,就是城裏的高府。”

楊夫人坐下後,喝一口茶繼續說,“你這幾天忙著做生意,可能沒有聽說高家的奇葩事,說起來和咱家也差不多。高家的女兒在生下來不久後就被人給調換了,說是養在身邊多年的高玉宜不是親生的,外頭剛回來的那個高小雨才是親骨肉。”

顧秋實有聽過一耳朵,說是高夫人很生氣,憐惜自己女兒在外受苦多年,當場就要把養在身邊多年的姑娘送出去吃苦。

楊夫人搖搖頭:“玉宜我是見過的,脾氣好,性子溫柔,長相也好,之前好多人家都有意上門提親,一直沒定下,是高家夫妻舍不得女兒。只是,沒想到高夫人疼的時候把人疼到骨子裏,翻臉就把人送去花樓!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孩子本身又沒有錯,她怎麽忍心的?”

各人是各人的想法。

可能是那位回來的高姑娘受的苦太多,所以高夫人才這樣生氣。

楊夫人又守了一會兒:“大河,你回去睡,這裏交給我。”

顧秋實沒有離開,就在院子裏守了半宿。

楊夫人不願意讓兒子和姑娘單獨相處,也跟著守在旁邊。到快天亮了,高玉宜醒了過來。

她身上確實中了藥,白天才到花樓之中,什麽規矩都還沒有學,當天夜裏就要接客。她從高家出來的時候帶了一些銀票,那是高老爺發現她不是親生之後特意給她的,說是父女情斷,讓她以後好自為之。

上千兩銀子,高玉宜認為足夠為自己贖身,東家娘子明明都收了,轉頭卻又把她安排進了一間燃著甜膩熏香的屋子,沒多久還安排了一個客人進來。

客人肥頭大耳,又老又胖,渾身都是酒氣。進來就撲人,根本不聽高玉宜解釋。

高玉宜沒辦法了,從二樓跳了下來,也好在她窗戶外面有半截廊橋,她跳出去後身子被攔了一下,摔到地上只是扭著了腳。

她不顧身上疼痛,拼命往街上逃……身後追她的人越來越近,她感覺自己要逃不掉了。

“放開我放開我……”

高玉宜情緒激動不已,恍惚間發現自己手腳碰著的都是被褥,她心頭一驚,難道自己已經被人欺辱?

睜開眼睛,鼻尖沒有那種膩到讓人想吐的熏香,帳幔也是玫紅色,屋子裏的裝扮簡單素雅,像是家裏的客房,和花樓中的華麗旖旎完全不同。她瞬間坐起身,兩個丫鬟上前:“姑娘,您要喝水嗎?”

高玉宜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似乎遇上了一個年輕公子。

“我這是在哪兒?”

楊夫人推門而入。

高玉宜看到楊夫人,整個人放松下來。

“伯母!”

楊夫人笑了笑,坐在了床邊:“昨晚上是我兒子帶你回來的,聽說你從花樓逃出,到底出了什麽事?”

高玉宜一直認為自己的母親很溫柔,很疼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不是親生,更沒想過母親有朝一日會把自己賣進花樓。心中恐懼褪去,理智回籠。她張了張口,發覺自己啞了聲,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

顧秋實站在門口,道:“姑娘不必害怕,稍後我就去百花樓幫你談贖身之事。你先住在這裏養好身子。”

此時高玉宜身上已經換上了得體的衣裙,邊上有兩個丫鬟伺候,她立即起身:“多謝公子救命!至於贖身銀子……昨天我已給東家娘子一千兩,不過昨天晚上那些追我的人說銀子已經還回高府。不管花多少銀子,都請公子幫我脫離花樓,回頭……我一定想法子還上。”

顧秋實頷首,轉身離開。

楊夫人又囑咐了幾句讓高玉宜好好休息之類的客氣話後,很快就追了出來。

她自認不是什麽大善人,對於高家的這些事,楊夫人不打算插手。不過,兒子明顯不這麽想,她追出來就是想問一問,兒子對這個姑娘是不是有了其他的想法。

“是!”顧秋實一臉認真,“娘,我想娶她。”

楊夫人啞然。

她以為兒子會遮遮掩掩不好意思,或者推說只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沒想到兒子會這麽坦蕩的表明自己的心思。

“這才見一面,你們都還沒有好好說幾句話,你怎麽就能確定自己的心意呢?”楊夫人問完後,又覺得自己這話太過嚴厲,“我的意思是,婚姻大事得慎重,不能草率。否則,你是對自己不負責,也是害了人家姑娘。”

顧秋實好奇問:“在娘的眼中,她是個什麽樣的姑娘?”

楊夫人想了想,挑不出什麽毛病,於是道:“挺好的姑娘。”

“那就行了。”顧秋實笑道:“我再是嫡長子,也流落在外多年,大部分人都不會花時間來確定我是怎樣的一個人。下意識會認為我粗鄙不堪,大字不識。即便是我如今會做生意,旁人也會認為是爹娘為我鋪路。”

楊夫人苦笑:“怪娘當初沒有護好你。”

和兒子談過生意的老爺,知道兒子真的能幹。但是其他人不這麽想,他們下意識就認為兒子聰明智慧是夫妻倆刻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給兒子談一門好婚事。

“我粗鄙是假的,她溫婉懂理是真的。”顧秋實笑吟吟,“娘不覺得我們很相配嗎?”

楊夫人:“……”罷了!

兒子回來之後,穩重得都不像是二十歲的年輕人。難得看上一個姑娘,她無論如何也會盡力促成。

實在是,兒子太能幹,沒有她這個娘幫得上忙的地方。

真要算起來,大概也只有婚事,才會讓她這個做娘的操心。

送兒子離開之後,楊夫人即刻叫來了身邊的管事,讓她們開庫房,重新將這個屋子布置一番。

如果真的只是兒子從街上救回來的姑娘,那倒不必這麽費心。但如今這裏面是自己的兒媳婦,那務必要做到讓人賓至如歸。

高玉宜看到自己周邊的擺設樣樣名貴,整個人都驚呆了,心裏越來越沒底,看到楊夫人後立即道:“楊伯母,您太客氣了。”

自從她的身份變化之後,短短四五天之內,她算是見識了人情冷暖,好多原先和她交好的人,如今看到她都沒好臉色。沒有直接上前來冷嘲熱諷,就已經是顧念舊情了。

“安心住著。”楊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眼神裏滿是笑意。

知道兒子喜歡這個姑娘後,她是越看面前的姑娘越覺得合適。

高玉宜心中惶恐,這楊伯母的眼神……好像她是一堆金子似的。

*

顧秋實先是去了自己的酒館之中,跟昨天約好時間的幾位客商見過面,定下出貨時間之後,他重新出門直奔百花樓。

白天的百花樓也在做生意,看見顧秋實一身華貴,立刻就有兩三個人迎上前來殷勤備至地伺候。

“公子可有和咱們樓裏的姑娘相熟?”

“我要見你們東家娘子,跟她談一談為姑娘贖身之事。”顧秋實開門見山,一眼看到了昨天追高玉宜的打手,“他知道我!”

昨天晚上高家的姑娘逃走之後被楊家的公子帶走,這件事情早已經在樓裏傳開。只是楊家公子沒有出現在花樓過,眾人都不認識他。此時顧秋實這麽一說,即便他還沒有表明身份,大堂裏的人也都猜到了他是誰。

東家娘子來得很快,直接將他請到了樓上的雅間。

“楊公子,坐!關於高姑娘之事,不是我要為難,而是客人有吩咐……”東家娘子一臉為難模樣,看著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親手給顧秋實倒了茶,一番動作行雲流水,看著賞心悅目。

“說來聽聽。”顧秋實掏出一張千兩銀票,“她給的銀票據說是被你們還給了高府,我也不為難你,不提那銀票的事,我重新出贖身的銀子,回頭你就跟那邊的客人說。我實在喜歡她,所以出大價錢把人接走了。”

千兩銀子贖一個精心教養十幾年的花魁都夠了。高玉宜處處都好,但東家娘子沒費心養啊,又是兩頭賺,等於白撿銀子。

東家娘子很心動,可是生意得有誠信,她接收這位高姑娘的時候可是收了別人的好處的,說了要好好“招待”一番。

“你就說我直接把人搶走,你攔不住。”顧秋實用手指點了點銀票,然後朝她伸出手,“賣身契!”

東家娘子磨磨蹭蹭,很是不甘願,但細瞧起來,取賣身契的動作卻並不慢。

顧秋實拿到了東西之後一刻也不多留,下樓時還發現大堂裏多了好幾位美人,那些美人就站在路旁說笑,眼神似有若無地看過來。

可惜,媚眼全部都拋給了瞎子看,那公子正直得很,從頭到尾就沒看她們一眼。

眾女子看著他背影,又是不甘又是羨慕。

若是能跟了這種公子,其實不會受多少委屈。可惜她們沒那福分。

至於高玉宜……別看人已經淪落到了花樓,在這些花樓女子眼中,她們始終是不同的。即便沒有這位楊公子,之前高姑娘也相看過了好幾位公子,並且昨天晚上就已經有了一位姚公子找上門要為她贖身。

所以,大家閨秀即便淪落到了這種地方,也多的是公子解救。

顧秋實沒有試圖解決這些花樓女子,當下吏治清明,這些女子如果想要離開此處,沒那麽難。

顧秋實拿到了賣身契之後,一刻也不停,先是去了衙門將這張賣身契作廢,然後才趕回家中。彼時高玉已經醒了,坐在院子裏看著院子裏的樹葉發呆。她沒想到自己真的能夠逃出來,此時心裏還覺得很是不真實。

聽到身後有人請安,高玉宜一回頭就看到了昨天晚上的公子,此時他眼神清醒,身長玉立,脊背筆直,渾身氣質儒雅溫和,看過來的眼神特別溫柔。高玉宜對上那樣的眼神,忍不住羞紅了頰。

“見過楊公子。”

顧秋實掏出那張已經作廢了的賣身契:“這東西已經拿回來了,你看看。”

賣身契昨天才寫的,字跡新鮮,高玉宜伸手接過,心情格外覆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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